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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秾裕(28)

    祁终握了握手指,心神复杂地抿了抿唇。
    哦。那又怎样?
    冀书正欲喝水,听他这么轻松的反问,差点一口喷出来,略是愤懑不平。
    什么怎样?你可别跟我说,你就是要让三公子完不成任务,然后看他挨一顿骂甚至惩罚?
    祁终听得没头没脑,疑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谁要打他骂他?
    你难道不知道吗?九垓山仙尊给他下了限时令的,一月之内,案情查不出元凶或者重要线索的话,沐小公子可就得被责难了
    祁终震惊抬眸,神色慌乱。
    竟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那呆子没跟我讲过期限啊!
    呃可能是祁兄你刚来那段时间还在养病,沐小公子怜惜你,不想给你太多压力,所以才没多说吧。
    沈冀书淡然地喝了一口茶。
    我靠!他还真是好样的!祁终又气又无奈。
    而且我还听到沐茵姐姐说,你们长汀对这次案件结果非常重视,如果月末的时候,查案之人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结果的话,他们就
    就怎样?祁终紧张追问。
    冀书语势一顿:就,此后上疆所有大事,你们长汀林家都不会再参与了。林掌门说,他们不愿把信任托付给平庸之人。
    不可能!我师父师叔不可能说这种话!
    祁终拍案反驳,心头却一股酸涩:他们怎么能这么逼沐耘呢?
    我,我只是听说。祁兄你先别多想。或许两位掌门也是太在乎你的安危了,毕竟把你送到这里这么久,人生地不熟,水土还不服,养伤也不好养,肯定过得不好,所以想替你挽回一点损失
    祁终眼眶发红,急急反驳:谁说的?谁说我过得不好?
    我天天在这里大吃大喝,舒服地都不想走了!
    呃见人激动不已,冀书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行。我得去找沐耘说清楚,不能再浪费他的时间了!
    祁终慌乱失措,冀书顺势拉住他,劝说。
    可现在天色已晚,沐小公子应该都休息了吧?你要不明日再去,我听沐府的下人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休息过了,云房前几夜都是灯火通明的呢。
    哎!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些!
    我以为,你都知道呢。
    祁终紧紧握拳,心里如万蚁撕咬,万般难受。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思来想去,祁终连忙翻身上床,捞开被子钻入。也不管一边的沈冀书了,盖好被子,闷头就睡。
    沈冀书被他的举止给搞懵了:不是说好了打一晚上的牌,做临别赠礼的吗?
    诶,祁兄,你这是干嘛?
    没长眼睛啊,当然是睡觉啦!
    呃
    快走,小爷我明天还要早起呢,你少在那儿废话连篇。
    啊好好。我走,我走,真是的。
    惊讶又无奈于这人的善变,冀书摇摇头,离开了。
    第38章 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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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森大殿中,散发出一股浓淡缠绕的药草清香。
    只见凤寐云手转劲,登时卸去罗刹神尊满身的银针,针破的那一刻,金蚕之火也逐渐出体,阵阵白雾自头顶缭绕殆尽。
    这时,李元邪顿感周身气劲浑然有力,魂识亦可尽随心意地掌控,心满意足,不由狂笑出声。
    凤寐挑了挑眉,神色如常地坐回副座,手指灵活转着一根银针,若有若无地散着百味药材的清香。
    不愧是素女的亲传弟子,天境医圣之名,你当之无愧。
    得到医治的李元邪,将目光落回凤寐身上,替他幻出一杯新茶,夸赞的话语中饱含拉拢意味。
    师尊威名,劝你等奸邪谨慎恭维。这不仅不能讨好我,反倒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势如水火。
    凤寐自有底气不留余地地回讽。李元邪脸色顿显难堪。
    何况我这次出面,不是为了帮你,而是帮我自己。
    呵呵呵医圣大人不必这么语带锋芒,来日方长,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做我们的盟友。
    凤寐轻叱一声:来日方长,自然是有的。但不是与你们这些邪魔歪道一起,劝你早点认清局势,主动将恶念神识送回天境。
    玄女和素女会看在你辛苦寻找的份上,对你恩赏相待。
    李元邪抚了抚手边的宝座,回敬道:医圣大人,当真如此执着?
    在天境没有降罚于我之前,我便是无罪的。桐疆地广,想要找齐另外三分之一的神识,医圣大人可以考虑与我们合作。
    天罚若降,你必受天雷亟顶。何必发此毒誓呢?
    凤寐喝了一口茶水,又道:合作一事,就你我立场来看,绝无可能。但若只是彼此之间的交易,条件妥当的话,本神或许可以考虑。
    李元邪点了点头,问:你想要什么?
    漫不经心收回银针,凤寐抬眼一笑:一个人。
    空旷的阁楼上,一人凭栏远眺,远处吹来的风,将她搭在围栏上的红巾翠袖,吹动飘拂。
    方月使又独自一人在这里看风景么?
    闻声,方妍绡回眸一望,发现是同事洛青尘,又习以为常地转回了头。
    淡淡道:怎么?
    没什么,只是无事不凭栏
    洛青尘摇摇手中折扇,徐步走到她身边,于高楼上,纵享晚风拂面。
    你这不也来了吗?
    我?我是闲的。
    方妍绡轻嗤一声:你有忙过吗?
    洛青尘一愣,尬笑赔礼:呃呵呵。还多亏了方月使的得力,事事叫人满意,神尊才如此宽纵于我。
    嗯。方妍绡点点头,略带笑意,你,油嘴滑舌最有一套。
    洛青尘毫不否认,大笑着点头,却在垂首间,望见她手掌边缘处有一排结了疤的牙印。
    略是正经地询问道:你受伤了?
    小伤。
    见她神色一片淡漠,却难掩眼底心事重重的情绪。
    洛青尘出言宽解:呵。方月使最近心情不悦啊。
    沉默片刻,方妍绡落寞低眸,嗓音略带沙哑。
    我想我弟弟了。
    这原来是思亲了。洛青尘没成想会扯到她的伤心事,语气一下温软。
    其实方月使你应当放宽心,找人一事急不得。何况,只要你忠心为神尊办事,待三界统一那天,神尊定会有办法让你们姐弟团聚。
    这种套话,在方妍绡心里,早就从一种信仰变成了一种自欺欺人的麻木。
    她双眼放空,苦笑:希望如此。
    长夜已深,祁终却突然失眠,闭眼许久,也没有困意,在被窝里闷出一身汗,内心烦躁让他倏地起身。
    掌起了灯,来到书桌旁,他反复想着被袭击那天的经过,期盼着能从记忆里再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然而事过一月,已然没有清晰头目了。
    当清晨的花露滴落草丛,一夜伏案的人也逐渐醒来。
    祁终眯了眯眼睛,困顿地去洗了把脸,突然想起正事,慌慌张张夺门而出。
    在沐府转了大半天,他都没有见到沐耘的身影。
    期间拖住旁人询问,却不知是否因为书楼一事,让他们都对自己丧失好感,不肯多说一句。
    不知不觉来到了正门口,他走上前,戳了戳守门弟子,眼神乱飘着,不好意思地问:诶,向你打听个事儿哈。
    公子你请说吧。
    呃。那啥,你今天有没有见到你们的三公子出门呐?
    见过。
    啊?什么时候,去了哪里?
    公子若是想知道,可以挪步去山台那里查看每日行志,上面会有记载的。
    哦哦。多谢啊。
    步履匆匆往山门赶去,祁终在一座路碑处,看到上面镌刻的字迹,留名处写的正是沐耘的名字。
    这山台行志,是用来记录沐家人出访行踪的,有条不紊记录在青碑上,每日一换。
    今日整整一天,只有沐耘一个人公事在身,卯时便离开了家。
    至于去了哪里,祁终望到那备注的地名时,目光一沉:荆新古道。
    是那个被灭门的巫蛊世家。
    顿时神色失落:他一个人去么?
    夜里,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沐耘晚归的时候,外衣都沁了一层软软的润意。
    时辰已晚,守山门的弟子已经撤离,而重设了多层结界阻拦外物。
    一人执着素伞,站在青阶下,等候归人。
    沐耘抬头一望,见伞边款款迎面而来,他淡淡一笑:堂兄,有劳了。
    将备用的伞递给他,沐皙同样荣和笑道:既是你,则不劳。
    沐耘接过他手里的那把素伞,便沿着山路青阶缓步上山,也没再主动提起什么了。
    沐皙于他身后,沉然一眼,见他两手空空,面色冷淡。不用问,也已经知道他这是无功而返了。
    他不免轻声安慰道:净杳,你心里也别太过自责。这案子棘手,真凶不易露面,仙人给的时间也委实短了些
    是我自己办事不利,辜负兄长和仙尊的信任。
    沐耘握伞的手微微轻颤,脑海中乍然浮现那桩灭门惨案所遗留下来的灰败之景,纵然吊唁而归,他心仍有触动。
    沐皙恼他: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本就不怪你。
    说来,若不是祁公子配合不当,你也无需如此辛苦奔波。要不回了家,我陪你一起再去问问他?
    沐耘沉吟一刻,摇头道:我们有过在先,他已尽力。不必再去叨扰。
    可明日就是最后期限,倘若不给仙尊一个满意的回复,恐怕对你 哎,终究是堂兄预先处事未妥,一开始就不该操之过急,逼问客人,让你们心生闲隙。
    明日上九垓山复命,我会一人担责,仙人宽怀待下,堂兄不用再担心和愧疚。
    沐皙无奈一叹:你呀从来脾性温谦,总将旁人置于心上,又可曾把自己置于何方?
    沐耘淡笑:礼待他人,他人也自会善待于我。如此,我也住他人心上了。
    呵。真诚之中显乐观,倒真是你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云房。
    沐皙一路送他至书房,关怀备至地替他理了理微湿的长发,又嘱咐了几句明日行程话术,才轻轻离开。
    院子里只有哗哗哗的雨声,春雨漫涨,此刻正是有力洗刷万物的时候。
    沐耘没有急着去关窗休息,而是来到书桌前,听着夜雨之声,再度提笔,将案件所知的全部信息,一一列清条理,工整书写。
    不觉间,窗外的雨停了,笔砚也可得休憩了。
    夜色沉静,帝都幽暗。
    凤寐见多谈无益,便掐话而退。
    李元邪也知强留他不得,遂淡淡吩咐:来人,送医圣大人出宫。
    不用。本神知道正门在哪儿。
    一扬手,凤寐冷漠回绝敬意,坦然出殿。
    这时,罗刹神尊又回复一语:你的要求,本尊会想办法
    静候佳音。
    凤寐幻变出手中折扇,信步走向帝都大门。
    忽闻长廊曲折处,一方高墙角落下,传出声声暧昧尾音,隐晦又扰人尊耳。
    凤寐蹙眉,明白是什么颠鸾倒凤之景,略感恶心,并不做查看,反而愈加疾步快走。
    忽然,两人缠绵之语,猛扎其耳,叫他身形一顿。
    呵呵呵二当家,你轻点这媚术不可修之过急
    好玲珑,你可真没叫我失望呐
    玲珑,玲珑
    执扇的手,骨节泛白,凤寐眉蹙更深,纠结一番,他稍作侧身,余光一瞥,见到一番淫/秽场景,登时怒从心起。
    心底尚存的那一丝质疑,在清楚望见那女子容颜时,崩溃成怒火滔滔。
    他正想着,刚刚出门怎么不见方妍绡特来相送,原是在这阴暗角落,勾搭上层,修炼媚术
    从未被人如此玩弄和欺骗过,凤寐咬牙切齿,记账于心,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那一刹那,三根银针狠戾扫过墙沿,凿穿瓦石,抖落无数石块沙尘,狠狠砸在坠入欢情的两人头顶,顿然一片惊叫咒骂。
    再一转眼,空荡的帝都大门,只剩风声。
    见那人安然离去,站在高楼观望的方妍绡,才松了口气,宽心下楼。
    第39章 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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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祁终一推开窗,就闻到春雨润洗万物后的草本清香,幽幽的,淡淡的,潜入鼻息,叫人神清气爽。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他以为是送饭的小厮,便没急着去理会,慢吞吞地穿衣穿鞋。
    殊不知,门外那人安静等了半晌,复又敲了两下,嗓音温和地问候:祁兄弟,你起了吗?方便我现在进屋吗?
    我去。
    居然是他?
    祁终愣了一秒,随即火速穿戴,谁知越理越乱,腰带也缠得乱七八糟,乱手乱脚地去开门。走之前,还在衣橱旁的铜镜那儿照了照,理了理发型。
    捏了捏手心,祁终深呼吸了一口,极为郑重地去开门。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
    觉得镇定好了,他故作潇洒地推开屋门。一抬眼,就见晨光下,一片绿荫如新,一场春夜雨唤醒了院中所有生机,百花含露绽放,更显明媚。
    而这融融春景前站着的那人,比这景致更新。
    祁终抿了抿唇,忘记收回目光,他只见到沐耘今日别样崭新,衣着整洁又正式,礼貌地站在屋檐下,对他温和笑着,仿佛这如迎亲一般的庄重都是为他而来。
    你,你回来啦。
    祁终结巴了两下,低垂了眼,遏制住喉咙里那股激动地快要欢呼出来的声音。
    垂在两侧的手,心虚地往身后挤着,心里也说不出为何有一种想冲上去抱他的冲动。
    而门外的沐耘不知道该接句什么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进,进来吧。
    一日未见,祁终却已心绪大变,有愧也有思念,让他不敢再注视沐耘的脸,生怕下一秒就颠三倒四地说些胡话。
    进屋后,祁终主动替他倒了杯冷茶,然后自己也喝了一口,莫名的心躁才消下去不少,理智也逐渐回醒。
    想到沈冀书说的话,祁终心急,却只敢心虚问道:耘公子,你一大早来找我,是不是为了线索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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