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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分析(5)

    陆川桓勾起一边嘴角不是很明显地笑,他说得好轻:夏杨,谢谢你,我觉得开心了很多。
    第8章 聚会
    检查报告出来之后确定要开刀,林艺得去陪床,就把桐桐送到陆川桓这里,桐桐有一个小的旅行箱,林艺手里挎着桐桐的包,一句一句在跟陆川桓交代着什么。
    陆川桓嗯嗯啊啊地应,眼睛一直在瞥在一边站得笔挺的桐桐。
    夏杨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填表,伸手去拿水杯抬起头就碰上陆川桓的眼睛,他简直像上课时候东张西望的那种不听话的学生,林艺交代一句他应一声,其实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
    好不容易听讲完毕,他就很无辜地笑,跟桐桐的笑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艺无奈地叹口气,转向桐桐跟她说:要听爸爸的话。
    桐桐忙不迭地点头。
    直到今天夏杨才好好地看过林艺的脸,她的脸小而精致,烫的是大波浪,妆容也很精致,眼睛很大,桐桐的眼睛和嘴巴都像她,但林艺不笑的时候嘴角是轻微往下的,桐桐是朝上的。
    陆川桓送林艺出去,叮嘱一句: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
    林艺有点埋怨地回他:你那么忙,算了吧。
    陆川桓认真地说:你找我,怎么都有空的。
    夏杨轻轻把杯子搁回茶几上,心里莫名其妙有点痒,他忍不住看了眼门口的两个人,他想起张睿说的,他俩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了,我们总是起哄,说准备好吃他们的喜酒了。
    夏杨这么想着,手指无意识地按在键盘上,就这么敲了一整页的回车。
    陆川桓关上门进来,帮桐桐把行李箱搬进房间,让她自己整理,过了一会又从房间里出来,喊了一句夏杨。
    夏杨这才发现面前的表格已经被自己搞得一塌糊涂,他下意识地应,有点烦躁地开始按删除键。
    我得回公司一趟,所以能麻烦你一下吗?陆川桓换了一件外套,手里捏着手机在看。
    好的。夏杨简短地回,又补一句,我反正放假。
    陆川桓抓起自己的包,冲他弯起眼睛一笑:明天请你吃饭,火锅怎么样?
    夏杨从笔记本里抬起头,自顾自问他:那你今天晚饭回来吃吗?
    陆川桓本来想说看情况的,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回来的,不过可能会晚,你们先吃。
    夏杨果然回了陆川桓想要的答案:那等你到七点,想吃什么?
    陆川桓瞬间有点高兴,夏杨的手艺极好,他摆摆手跟夏杨告别,很轻快地说:你做的,怎么都好吃的。
    陆川桓心情很好,所以没发现刚刚夏杨的脸色变得并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夏杨忍耐了很久,才没跟桐桐说,某些男人骗人的鬼话的常用句式里总有个你如何如何,怎么都如何如何。
    不过夏杨这个短暂的心情不好很快就被打断了,高中时期的班长给他打了电话,夏杨跟他聊了几句,班长问他下周有没有空,周六有个同学聚会,以前他在国外,总没法来。今年可算回了国,可不能不来。夏杨问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就答应下来。
    等到这周六,夏杨下午在家里翻翻拣拣,挑了很久也不知道穿什么。桐桐对这种事十分热衷,兴高采烈地让夏杨一套一套穿给她看,看完晃晃脑袋,每一套都说好看。
    她那样子,就像在玩实体换装游戏。
    夏杨有点无奈地看她,陆川桓穿着睡衣,往这里瞥了好几眼,最后忍不住说:你这样每套都说好,让人家怎么挑哦?
    桐桐拉了拉嘴角,然后认真地反驳他:可是我也没说假话啊,就是每一套都好看嘛。
    那陆哥觉得呢?夏杨歪头看他。
    就身上这套呗。陆川桓说得随意,简直像点兵点将点出来的。
    夏杨低头看了看,然后点头:那就这套。
    这套依旧是夏杨喜欢的浅色系,里面是一件没有花纹的基础款白T,外面敞着穿了一件很浅的果绿色衬衫,袖子挽起来,裤子是浅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很清爽。
    夏杨对着镜子整理衣领,陆川桓还没走,他把桐桐打发回去写作业,手里抓一个杯子,盯着夏杨看了看,突然问:一个同学聚会你搞这么隆重?
    这不是很久没见了嘛,总觉得夏杨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总不能太寒酸吧。
    我还以为是因为有初恋对象呢。陆川桓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像句玩笑话,他的眼睛不离开夏杨,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圆润的,看起来很可爱。
    夏杨没回答,他把手表戴上,然后转过来,稍微抬起一点胳膊,像是在展示,然后问陆川桓:你看看,怎么样?
    很好看。陆川桓眯着眼睛,认真地点头。
    收拾停当之后夏杨拿了包准备出门,陆川桓送他到门口,看他没拿车钥匙,就问了一句:不开车吗?
    肯定要喝酒的,我坐轻轨。夏杨换了鞋,冲他摆摆手,那我走了,晚上会晚点回来。
    陆川桓看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没说,他也跟夏杨摆摆手,这种告别显得有点傻气,但让人有点高兴。
    陆川桓等夏杨的身影消失以后才关上门,转身回去的时候,他才发现桐桐正探个脑袋也在往这边看。
    看什么呢?陆川桓问她。
    夏杨哥哥今天好帅啊。桐桐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撇嘴,爸爸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陆川桓一愣,就听见桐桐还在说:爸爸也觉得夏杨哥哥很好看对吧!
    当然桐桐这句话不是问句,她很快自己回答了自己。
    肯定是这样的嘛,爸爸刚刚盯着他看了那么久。
    今天果然会被灌酒,夏杨喝了好几杯之后借口去厕所,到包厢外面透了口气。以前的后桌也在外面,他看起来正在打一个漫长的电话。夏杨就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会。
    后桌结束了电话,冲夏杨走过来,两个人默契地碰了碰拳头,依旧熟稔。
    很久不见了啊。时间把青涩气褪去,后桌成熟了许多,笑起来很温和。
    真的好久了。夏杨也笑,眼睛弯起,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牙齿,这让他看起来格外乖巧。他注意到后桌左手上的戒指,上面有一颗钻。
    后桌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手指,样子有点羞赧,解释道:这去年的事情了。
    夏杨维持着脸上那个笑:恭喜你啊,可惜我一直不在国内,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我该补你一个大红包的。
    后桌回他:也没搞很铺张,大家就很简单吃了个饭,不过场地布置花了很多心思,毕竟结婚一辈子只有一次嘛,希望她会开心。
    你一直都很体贴的。夏杨不再看他,反而是低头看手机,他觉得心脏变重了,一下一下跳得很慢。
    后桌说了点别的闲话,夏杨应着,他其实有点没耐心,但还是听着。走神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陆哥:几点结束?桐桐非要我去接你。
    夏杨突然觉得轻松了一点,他回他,半小时吧,我可以先走。
    其实换成平时,夏杨一定会让陆川桓不用特意来接他,但这会儿他突然想小小地任性一下。
    倒是你,最近有喜欢的人吗?后桌看着夏杨。夏杨愣了愣,似乎过了很久才听明白,他下意识地摇头。
    后桌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笑,随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之前看你总拒绝女孩子,别人还说你太冷淡呢,但肯定不是这样,你总会遇到合适的人的,反正你还小呢,要记得请我吃你的喜酒啊。
    夏杨有点走神,他突然在想陆川桓是不是也有这样一枚戒指,很简洁的款式。
    后面夏杨要先走,被大家叫住又喝了两杯酒,他很爽快地喝了个干净,在门口跟大家摆摆手,说下次再聚。
    走出了门,夜风一吹,夏杨才觉得今天真的喝了太多,他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他发现影子很不听话,晃晃悠悠的。于是他不走了,似乎想跟影子来一番说教。
    陆川桓早就看到他了,但觉得他好玩,所以他把手里的烟一掐,也不喊他,就看着夏杨跟影子闹脾气。
    夏杨站了一会突然蹲了下去,眉头紧皱着。陆川桓吓了一跳,赶紧赶上去,摸了下他的后颈,声音轻而温柔:夏杨,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杨茫然地抬头看他,他摇摇头,笑得有点乖:陆哥呀,我没事,就是喝多了有点晕。
    陆川桓把他拉起来,一脸苦恼:完了,我没开车来,要不我们打车回去?
    夏杨心里想,你就这样来接人?但他没说,他拽着陆川桓的小臂,才站稳了点,他皱着眉说:走走吧,坐车太难受了。
    陆川桓就说好。
    晚上十点的重庆,灯光昏黄,看起来像电影画报。马路边的人行道特别窄,恰好容下两个人。陆川桓怕他摔倒,还是拉着他的手腕,这时候夏杨已经把衬衫的袖子放了下来,衬衫的布料凉而硬,只有被握住的那一段,被体温软化了一点,让人手心痒痒。
    桐桐一个人在家吗?夏杨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没,她去邻居家里找小姐姐玩了,今天也睡在那里。陆川桓说。
    夏杨点点头,酒精让他反应迟钝,隔了一会才说:那就好。
    今天聚会开心吗?陆川桓问他。
    夏杨忍不住笑,他说:陆哥,你好像我妈,以前我妈接我放学,也要问我,杨杨,今天开心吗?
    陆川桓切了一声。
    夏杨低下头,闷闷地说:其实不太开心。
    陆川桓下意识转头看他,夏杨的脑壳很圆,灯光把他的头发照成栗色,他很想揉一把,不过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样更像家长。陆川桓语气轻松地问:怎么不开心?失恋了?
    夏杨看他一眼,小幅度地摇头:不算,我都几岁了,怎么可能还喜欢他?过去好多好多年了啊。
    陆川桓点点头,语气很认真:我明白,但肯定会有点不一样的。
    夏杨不知道是因为他喝多了酒还是因为陆川桓此时此刻认真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可以托付,所以他的话变多了。
    那时候还小,其实不太懂,他人很好,我们玩得好。而且我因为跳级,是班里最小的,个子也不高,他就一直很照顾我的。
    今天聚会,发现他结婚了,挺不是滋味的,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对婚姻完全没有信心的人,我看他手指上那个戒指,就觉得很难受,我希望他好,但我对婚姻太悲观了。
    陆川桓安静地看着他。
    我其实到了纽约才发现我对他的不一样,原来那种感觉是喜欢。夏杨说得很慢,后面的话好像很难说,但这个夜晚里,似乎什么东西都可以说出来,然后被包藏,他知道陆川桓会理解他,这给了他勇气。
    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就是喜欢男人,也只喜欢男人。
    陆川桓握着他的手腕的手紧了紧,灯光之下,他的眉眼线条变得柔和,像漂亮的蜡像。
    会很辛苦吧。陆川桓隔了一会才说,他的手握得好紧。
    夏杨洒脱地笑笑,他今天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很像学生,是会单肩背书包,偷偷逃课的那种高中生,被抓了会乖顺地低头,其实一出办公室又开始大摇大摆地走路。
    家里不理解,那个时候比较辛苦,现在倒是没什么。夏杨答他。
    陆川桓嗯了一声,声音里有些辨不明的情绪。
    这个路变得很长,陆川桓抓着夏杨的手腕,稍微靠前一点,夏杨跟着他走,月光像是被摔碎了,和着心事,藏在地面的每一块缝隙里,人走在上面,嘎吱嘎吱响。
    谁都没提要不要去坐轻轨,也没提什么时候回家,好像不约而同地都想成为这个重庆夜晚的夜游魂。
    第9章 算命
    这天吃火锅的时候罗罗说他最近去了趟老君洞。
    你去老君洞做啥子?东子奇怪得很,他正忙着捞鸭肠。
    求签啊,我这不是要跟玲玲要结婚了吗。罗罗回答他,玲玲想去的,说老君洞求签很准,求完我也觉得很准。
    看他那表情,这签一定是上上签咯。张睿笑着说。
    我当然希望百年好合咯。罗罗呷了口酒,很幸福地笑起来,祝我得偿所愿。
    罗罗都要结婚了,啊啊,就剩我了。东子喊起来,他年纪最小。
    这不是还有夏杨陪你吗?罗罗笑起来,被点到名的夏杨一脸不明所以,他刚刚正在跟陆川桓讲话。
    陆川桓看了他们一眼,没加入他们的话题,反倒是叫了服务员:嬢嬢,我们这里再加一份冰汤圆,多加点醪糟。
    杨杨你吃得也太快了。东子看到夏杨和陆川桓面前的空碗,我记得陆哥不爱吃啊,怎么也吃这么快?
    傻呀你,陆哥的给夏杨了。罗罗拍了下他的脑门,然后把手里的那盆黄喉全倒进了锅里。
    我们杨杨还小呢,急什么。陆川桓悠闲地喝了口椰汁。
    陆哥你可真够护崽的。东子嫌弃地看他。
    只见陆川桓慢腾腾地把胳膊从椅背后面绕过去,然后手指轻轻在夏杨肩膀上点了一下,故意眯了下眼睛:我乐意。
    不过我记得老君洞有个算命特别灵的。张睿说道。
    睿哥居然知道这个?东子挑眉。
    拜托,老君洞不就在我家店附近,看店的时候老听见说的。张睿把肥牛捞出来按进油碟一滚,还有就是我奶奶也很信这个的,之前还不是为了夏杨,还请什么大师?
    于是大家都去看夏杨了。
    小时候的事情了。夏杨一愣,表情有点尴尬。
    为什么啊?东子一脸好奇。
    正巧冰汤圆拿上来了,陆川桓接过去放在夏杨面前,说了句:不想说也可以不用说的。
    他表情依旧漫不经心,但语气很认真。
    也没什么啦,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去医院又什么也查不出来,我奶奶就很担心嘛,就请了一个什么大师算命,玄乎得很。夏杨笑笑。
    就当个故事听好啦,那个大师据说特别灵的,他看了我一眼就问我奶奶,这小娃娃是不是遭过水灾?
    你小时候贪玩掉河里那件事?张睿问他。
    是啊。夏杨低头舀了勺冰汤圆送进嘴巴,这家店做的汤圆很有嚼劲,红糖水香甜,夏杨很喜欢。
    这都被他说中了,奶奶当然是吓一跳,她就如实告诉那大师了。然后大师点着我额头说什么,这就对了噻,这娃娃的魂掉了一点在河里头,所以身体不好嘛。
    夏杨一边说还一边模仿起大师的川普,那时候夏杨七岁,但他从小就聪明,几乎是过目不忘的,所以对那天的事情记忆很深刻。
    奶奶听了这话紧张得要命,忙问:那该怎么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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