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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求生-(39)

    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会儿真不一样了,这点委屈都受不得。再往前二十年有几个没受过冤屈的?
    病房说大不大,那些人又没刻意压低声音,想听不见也难。
    谭家人见看热闹的都帮他们,哭嚎求饶的声音更大了。
    陈茶冷哼一声,站起来转过身,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二十年前受过冤屈的老头,又看看陪在床边心软的家属们,笑了。
    她目光四扫,没找到衬手的工具,反手抡起自己坐着的木椅子,向隔壁床走了两步。
    刚才还高谈阔论满口仁义道德劝他们善良大度的人见陈茶面色不善瞬间都闭上了嘴,防备地看着陈茶,确切地说是看着她手中的椅子。
    陈茶脸上带笑,每往病床前走一步,那两个病人和陪床家属就哆嗦一下。
    她这表情活像电视剧里虐杀忠臣的苏妲己。
    美是绝美,毒也是真毒。
    人要心口合一,言行一致。陈茶掂了掂拎在手里的椅子,有点沉。既然你们指责我们能这么大气凛然,那么我相信轮到你们自己,也能这么大度!
    隔壁陪床的老太太不由自主离开了病床往后退了两步。
    留在病床上打着石膏的老头看了眼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老伴,又看向陈茶,吞了吞口水,虚张声势抢先质问:你想干什么?
    反正你这腿也断了,我再打断一次,也给你们跪下,相信你们也会原谅我。毕竟你们都是这么心胸宽广善良又大度的人。说完陈茶森然一笑,举起了手中的凳子。
    啊!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快跑!
    医生!护士!
    打人啦!
    连病人带家属各个惊慌失措,病房一片鬼哭狼嚎。
    第50章 、生日礼物
    陈茶举起的板凳重重落在了地上, 目光轻飘飘地在众人身上落了落,开口说了两个字:瞎包!
    劝别人大度无非就是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站着说话当然不腰疼。
    指点教训起别人一个个好似活菩萨, 轮到自己,那必然半点亏都不吃。
    这种人陈茶见多了, 压根不会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这么做不过是不想让程樘有心理负担。
    她扔下椅子, 转身走回程樘的床边。
    刚才还指手画脚劝他们大度的几个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垂着头都不敢再看陈茶。
    病房里再没有其他声音。
    谭家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离开了。
    倒是村长走到门口又倒回来对程樘道:樘子, 不管怎么说,这事是新建不对。但是我作为他叔也作为村长, 还是想豁出老脸求你放他一马。你比谁都清楚他这一进去这辈子都毁了。他不是个坏孩子,就是为了那个姑娘魔怔了。
    他进去了,两家势必成仇人, 都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看。我不是说他不该罚,能不能换给别的办法让他补偿你们?
    我身为村长也是他叔, 我跟你保证,这事你要放新建一马,整个谭家欠你一个人情。
    这算是交易了。
    程樘默了会儿, 嗯了一声,谭叔,让我想想。
    陈茶脸色更差了, 但, 念在村长之前帮他们不少, 不好说什么重话, 只拉开病房门,无声逐客。
    等人都离开,程樘看着还生气嘟着嘴的陈茶,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别气了!
    陈茶甩开他的手。
    程樘再牵。
    反复几次,陈茶不躲了,回头掐了掐程樘的脸,凶巴巴道:程樘,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菩萨心肠?别人打了你左脸你还把右脸伸过去?你对得你这长相吗?
    明明看起来特别冷不好惹不像好人的一个人,偏偏这么好说话。
    程樘拉下她的手,轻叹一声,我不是菩萨,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又过身无分无的日子。
    一千六百块赔偿款,于正常人家能过好几年,可对他们来说不行。
    现在他们手里只有五百左右的现钱,再加上这一千六百块,是两千一百块。
    可十六张床垫,就算本钱折合一百七十块一张床垫,还要两千七百多。
    赔肯定是赔不起。
    想解决目前困境就两个办法。
    一是把定金一一退回买家手里,把原材料退回给厂里。
    原材料退回容易些,毕竟钢丝弹簧都找了回来,还没开始生产。
    可退定金得一一去找那些买家,碰上好说话的还好,碰上那不好说话的连损带骂指不定还要违约金。如若不满足他们,由着他们四处去败坏程樘和陈茶的名声,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
    毕竟油城就这么大,兜兜转转总会再遇见。
    第二个办法就是继续生产,把弹簧床垫按时保量的完成。
    程樘这一伤,光住院就得半月,就算出了院恐怕也要打一段时间的石膏,行动都不便怎么做床垫?
    就算他能做好,买家都是住楼房的,床垫儿怎么给人送上去?
    陈茶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不愿意,也不一定非要用谭新建啊!我们可以雇别人。雇谁不是雇?
    不只是干活,还需要他来陪床伺候我,帮收小麦。
    雇别人,人家学会了自己开店,他们也不能拦,总不能一茬茬的教徒弟饿死自己。
    再者程樘也不愿陈茶给自己陪床。
    他如今行动不便,吃喝拉撒都得用人照顾。
    陈茶素来娇气,这两天跑上跑下,晚上也休息不好,只能趴在床边将就一下,人看着都憔悴了不少。
    他心疼舍不得,可这会儿他也没有能用得上的亲戚朋友来帮衬一把让陈茶休息一下。
    要赎罪的谭新建显然是个最好的选择。
    另外下月差不多就要收小麦了。
    村里的人都舍不得雇收割机,一般都是自己用镰刀收割下来,捆好,再用架子车运回家,还要晾晒打场,一直到交上公粮才算完事。
    这真正是辛苦活。
    说什么程樘也不舍得让陈茶受这些累,但即使他舍得花钱,就他家那一亩多地,人家收割机也不会专门跑一趟。
    陈茶见他处处为自己考虑,心里一暖。态度也松缓了些,那我考虑一下。
    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松口,谭家又来人了。
    这一次谭新建和他爹扶着一个头发花白,裹着小脚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进了病房。
    陈茶往老太太十足年代感的三寸金莲上看了眼,起身把板凳让给她坐下。
    冷着脸绕到床的另一侧,背对他们坐在了床边上。
    程樘抿了下唇,悄悄从被子里探出手在陈茶搭在床沿上的手背上划了两下。
    樘子,你还记得我吗?老太太开口,一口牙没剩几颗,说话有些漏风。
    程樘点点头,谭奶奶,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拿拐杖指了指立在一边垂头耷拉眼的谭新建,还不是为了我这不争气的孙子。
    程樘没接话,下意识看向陈茶。
    陈茶不意外这个答案,依旧没回头。
    这么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太太来一趟是不容易,可她家程樘受的罪就活该吗?!
    总不能因为谭新建有奶奶护着,没人疼的程樘就得委屈自己。
    何况程樘还有她呢!
    樘子,老婆子我今天来跟你开这个口就已经不要这张老脸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弯子了我就想问问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去你家串门
    谭奶奶越说声音越小,再也说不下去。
    说是豁出老脸,可再不要脸,有些话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但程樘已经听懂了。
    他点头,我记得,那次您救了我。
    陈茶刷地扭头看向程樘。
    程樘无奈地朝她笑笑,朝她比了个口型:一会儿跟你解释。
    陈茶瞪了他一眼,终究没出声。
    谭奶奶摆摆手,可算不上是救。她长长叹息一声,罢了!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孙子,我今天也不当人了,求你看在我曾对你伸了把手的份上,你也高抬贵手一次别送他去坐牢!我都土埋脖子的人了,就想看着他娶妻生子给我养老送终。老婆子对不起你!
    谭奶奶用拐杖撑着身子起身跪在了床边。
    程樘下意识想扶,一动扯到了腿,疼得眉头一皱。
    陈茶愈发生气,却更不想程樘难做,绕过床把谭奶奶扶起来。
    谭奶奶不肯,拉着陈茶的衣袖哀求:孩子,求求你们,原谅新建吧!他真不是坏孩子。
    他不是坏孩子我家程樘就是坏人了?凭什么程樘就活该承受这一切?谭新建是不是坏孩子我不知道,但他胜在有人疼,犯了这么大的错,一堆人轮番来给他求情。可程樘呢?你们一个个进来就求他放过你们,说你们这个不容易那个不得已。有谁进来第一句话是问问他疼不疼?
    程樘本想制止陈茶对老太太这么不客气,话都到了嘴边了听清陈茶的话又咽了回去,喉结滚了滚,眼睛霎时红了。
    他伸手握住陈茶的手,意外地发现她在发抖,程樘把她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果然她掌心里一排指甲印里已经见了红。
    程樘眉眼一冷,开口:谭奶奶对不起,我不能原谅谭新建。
    我们可以答应不告谭新建了,但是你们也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程樘见陈茶开了口,便把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谭奶奶这才颤颤巍巍的在孝子贤孙的搀扶下了站起来。
    谭新建和他爹立在一边,都一脸欣喜道:你说,我们一定照做!
    第一,程樘出院前,谭新建必须在这里照顾程樘。
    谭家人连连点头,表示这是应该的。
    第二,麦秋时,你们要负责收割我们家的小麦,直至交完公粮。而且是先收我家的才能收你们自己家的。
    谭新建的爹有些犹豫,小麦收晚了容易掉粒招鸟。再赶上阴雨天气就损失更大。
    陈茶冷笑一声,不愿意也正好,你们走吧!
    谭奶奶连忙用拐杖敲了自家儿子几下,你眼皮子怎么那么浅?新建进去要紧还是那点粮食要紧?
    谭新建他爹,谭吉庆连忙应是,对对对,应该的,要不是新建,樘子也不会躺在这里。
    心里却直发苦,哪里是丁点粮食。
    一亩地一共收那么几百斤粮食,光公粮就交掉三分之一,再加上这税那税,一共落手里才几个子?
    还有一大家子要吃饭。
    但,眼前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恨恨地想,废品站那几个人怎么不把程樘直接弄死!
    陈茶看着长得漂漂亮亮一小姑娘,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陈茶眼皮掀了掀,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想什么,他们委屈她还不愿意呢!
    要不是因为程樘,她才不会放过谭家人。
    不是她吃不了陪床的苦,而是她跟程樘互相迁就对方,就弄的俩人都特别累,谁也休息不好。
    程樘要不是吊着腿,一定会把病床让给陈茶睡。就算现在也是拼命缩在一边,试图让她也能躺上床休息。
    她趴在床边睡着了,程樘内急了也不叫她,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惊醒她,有次憋到差点尿了裤子。
    陈茶怕他不舍得叫自己,就不敢睡,头一点一点的,困了就去洗手间洗把脸还不敢让程樘看出来。
    再这么住半个月,就怕两个人小命都保不住了,所以她才愿意退一步。
    第三,谭新建要给我们家打三年工。第一年一毛工钱也没有。早晨八点到晚上六点,中午管一顿饭。你们也看见了,我们现在在做弹簧床垫,谭新建要负责加工和送货。
    三年?谭奶奶也皱起眉头,谭新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是壮年,给程樘扛三年活没收入可怎么找媳妇儿?
    陈茶拍拍手,一侧唇角上扬,讥讽道:总比劳改好吧?哦,不对。劳改管吃管住比我还大方呢!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
    谭奶奶:
    谭吉庆:
    能一样吗?给陈茶打白工,好歹有始有终,每天能回家吃饭睡觉。重点是不会留下污点,不至于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程樘瞥了陈茶一眼,到底没开口。
    谭新建主动开口:我愿意。要真进去,他就见不到萌萌了。
    ******
    打发走谭家人,陈茶往床边一坐,审程樘,你这又怎么欠的人情?
    程樘摸摸鼻子,开始交代。
    有次李敏姑姑回来给了程樘一点钱,那会儿也是快冬天了他没棉衣穿,偷偷买了件棉衣让李芳芳帮他保管。
    回家后张红艳翻不到钱,就污蔑他偷了家里钱。
    拿绳子把他吊在房梁上往死里打。
    正好谭奶奶去串门,好说歹说才把程樘救下来。
    陈茶瞪大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嗤笑了一声:这算哪门子恩情?
    最起码跟谭新建坐牢不是一个等级吧?
    她就不信没有谭奶奶,张红艳还能打死程樘!
    行吧!好歹少挨了几下。
    陈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程樘拿起陈茶的手,看了看她手掌心,上面几个指甲印带透着血迹,他拉着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还疼吗?
    陈茶也往自己掌心瞥了眼,早就不流血了,她摇摇头,老实交代,这样的恩情你还欠了多少?她好有个数,以免哪天又有人找上门讨救命之恩。
    程樘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村里大部分人都欠过吧!
    陈茶:
    这日子没法过了!
    程樘皱起眉,指腹在她掌心几个指甲印附近摩挲了下,轻声道:陈茶,以后再生气不要伤害自己。
    陈茶低头看了眼掌心把手收回来,气极了,没注意。
    对我来说,这比腿疼。
    谭新建害他这样,其实也不是太在意,不是心大而是不相干的人伤不到他,不怎么在意。
    但是伤到陈茶不行,他接受不了也不能原谅。
    程樘的语气依旧清冷,仔细咂摸才能品出一丝波澜。
    陈茶听懂了,拇指在他一侧下巴上方摩挲了下,我也一样,所以你以后一定要爱惜好自己。
    程樘重重地点了点头。
    ******
    有了谭新建帮忙,陈茶和程樘身心都松缓了许多。
    程樘再也不用怕累着陈茶憋尿憋到膀胱疼。
    陈茶也不用困到猛掐自己大.腿。
    当然她也没那么狠让谭新建真24小时贴身照顾程樘,都是两个人换班。
    陈茶早晨骑自行车过来,让谭新建回家休息,晚上谭新建回来,陈茶再回家休息。
    过了两天,谭新建来的时候比较早,日头还很高,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
    蛋糕在这年月可是稀罕物,最起码在钱榆村一年到头,全村都不一定有谁家买一回。
    往往小孩过生日,也就一个鸡蛋一碗面。
    特别有钱的人家会花几毛钱到小卖部给孩子买一个小蛋糕。
    巴掌大小,红底透明盖子,大约是棉花糖做的,反正不像是奶油,几个月都放不坏。
    陈茶也难免好奇多瞅了两眼,你买个蛋糕干什么?有钱买这么奢侈的玩意干嘛还偷她家钢丝?
    谭新建特别怕陈茶,也不敢说话,求救的目光看向程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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