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卿卿美人画罪师 > 卿卿美人画罪师
错误举报

免费阅读(6)

    姜令妩,本王说过你很聪明。
    不,是王爷英明!若不是王爷今日故意漏出马脚,我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裴行舟轻哂,这小女子嘴上说着王爷英明,可心里却不这么想!
    她对自己既不恭敬,也不殷勤,就算知道自己是王爷的身份,也依然没有给他好脸色。
    可是,她识人画像的能力,以及举手投足间的灵气,却意外吸引着他。
    姜令妩今日穿的一身褐色短装,衣衫虽粗陋,却也掩盖不住她的风华。
    裴行舟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明明生得云容月貌,却偏偏又张牙舞爪。
    而姜令妩确认了裴行舟真实身份后,却生出三分火气来。
    王爷,千金阁花魁案不该草草结案!羽情与王五死因蹊跷,况且此案仍有众多疑点没有解开,还请王爷彻查此案!
    裴行舟淡淡颔首,此案的确存疑。
    姜令妩抬眸,不卑不亢与他平视道:
    本案知县胡大仁身为百姓父母官,却草率结案不作为!民女素闻王爷精通律法,敢问王爷,这样的官员该如何惩罚?
    唔,根据《大盛律法》,凡见知盗而不告不捕者,若证据确凿,判杖六十;以故致死,徒一年。
    不过......裴行舟话锋一转:
    胡大仁暂时还不能抓。
    此话一出,姜令妩面露疑惑,蛾眉倒蹙:
    王爷既知胡大仁为官不作为,为何不抓?岂不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
    姜姑娘本王问你,若得了疮疤,你待如何?
    姜令妩想都没想:自然尽快挖了去。
    裴行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眸如墨点,薄唇紧抿,俊美的脸上再无半分纨绔,而是多了几分深邃与肃杀之意。
    若得疮疤,快刀剔除表面溃烂,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只有等待疮疤腐烂,再一鼓作气挖除腐肉,这样才能剔除毒瘤。
    姜令妩朱唇微张,怔在原地回想着裴行舟说过的话。
    起风了,将两人的衣角吹叠在一起。
    第9章 王五并非自尽
    裴行舟逆光而立,金色微光蒙在他身上,如同神祇降临。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扬起桃花眼。
    喏,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姜令妩只扫了一眼信中内容,立马面露惊喜之色。
    这是羽情跟癞子王五的尸检卷宗!王爷你是何时安排仵作验尸的?
    山人自有妙计,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姜令妩立刻仔细看了起来,据仵作所验,羽情脖子上有几处指甲抓伤,腋下至背部有一圈明显的淤紫勒痕,背部也有轻微摩擦伤。
    另外,仵作还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些许泥土与牵牛花的花瓣碎片。
    姜令妩略微思忖,便想明白了这几处伤痕是如何造成的。
    当人被勒住喉咙,双手会下意识撕扯绳索,挣扎间脖颈就会留下抓痕,这是符合机械性窒息的死亡特征。
    但卷宗中同样提到,死者背后皮肤有摩擦,无明显红肿反应,出血量较小。
    姜令妩推断死者应该是在死后,被人绑住腋下拖行,因此背部才有摩擦伤痕。
    而死者指甲里的泥土与牵牛花瓣,或许是在拖行时不小心沾惹上的。
    但最令人生疑的是,仵作验出死者曾滑过胎!可据老鸨秦妈妈所说,羽情还是个清倌!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而王五的死因,同样是机械性窒息,只不过他脖子上,有多处勒痕。
    仵作还在他的鼻腔,找到了残留的迷药。
    牵牛花,牵牛花。
    姜令妩慢条斯理重复着这三个字,千金阁这种声色场所,向来极尽奢靡,崇尚牡丹、芍药。
    而牵牛花多长于墙角,且花型单薄,并不受青楼女子青睐。
    所以,这牵牛花到底是从哪里沾染上的呢?
    而这时,裴行舟一声轻咳,打断了她的思绪。
    咳咳,姜姑娘,咱们走吧。
    姜令妩抬起精巧下巴,不解道:去哪儿?
    裴行舟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清俊的面容透出一丝戏谑来:
    刚刚是谁义愤填膺,冲我撒气,说要重查此案的?怎么,姜姑娘你忘了你刚说过的话?
    闻言姜令妩耳根微红,她有些窘迫,没想到自己一时气话,他竟然都放在心上。
    两人来到城东广济巷,沿着凹凸不平的青石小路,巷子尽头,一处破落老宅便是王五家。
    广济巷潮湿而泥泞,路上行人并不多,巷落有些静悄悄。
    忽闻一阵木门嘎吱响,一个身着蓝花布的大婶,正牵着孩童挎着菜篮准备外出。
    姜令妩见状展颜一笑,嗓音轻柔如清泉叮咚。
    请问这位婶子,您认识王五吗?
    那婶子上下打量了两眼,见来人眼生,于是不耐烦道:
    不认识不认识!走走走!
    裴行舟随即跟上前,热络攀谈道:
    大婶,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问你关于王五的一些情况。
    你们烦不烦啊!我都说了不认识不认识!别挡我道!
    这时,身下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娘,你明明认识那人,为什么要撒谎骗人?!
    大婶脸上尴尬极了,急匆匆捂住虎子的嘴巴,呵斥道: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什么!给我闭嘴!
    姜令妩看出了大婶的紧张与戒备,连忙出声安抚道:
    婶子,您别紧张。我们是王五的远方表亲,只是随便问问您。
    闻言,大婶微微咪了眼,满脸狐疑地望着两人。
    你们真的是王五远方表亲?
    姜令妩含笑点头,她从怀里拿出一块麦芽糖,塞给小虎子。
    小虎子得了糖后,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奶里奶气道谢。
    邻居大婶见四下无人,忽然有了底气,双手叉腰:
    少来这套!我告诉你们,王五欠了我五十文钱没有还!我这里都有字据欠条!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若真的是他亲戚,那王五死了,这钱就该由你们还!
    姜令妩表情微滞,这大婶倒挺会趁火打劫的,她无奈看向裴行舟。
    只见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王,正笑眯眯弯着桃花眼,表情真挚而柔和,嗓音温润道:
    这位大姐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个就当是我替王五赔不是了。
    说完,裴行舟塞给对方几块碎银锭,那中年妇人掂了掂手中碎银,立马喜笑颜开。
    行吧行吧,咱们也算有缘分!你们有话就快问,一会我男人就要回了!
    裴行舟颔首示意:
    我们就想知道,王五生前可有与人结仇结怨?他自杀当日,家中是否发生过不寻常的事?
    大婶嫌恶地白了一眼,碎碎念道:
    王五死了活该!就是一个烂人!
    据大婶所讲,王五是广济巷出了名的赌徒无赖,终日游手好闲,靠偷摸拐骗为生,平日邻居都不爱与他往来。
    话正说到一半时,邻居大婶忽然弯下腰,压低声音,小心说道:
    听说前些日子,他害得一个小姑娘落了胎!
    那户人家怕丑事外传,塞了他一大笔钱做封口费!真是作孽哟!
    姜令妩接过话头:
    那落了胎的姑娘是谁?家住哪里呢?
    喏,出了这条巷子右拐,砌了青瓦的那间大宅子便是那姑娘家,好像是叫梅香,还是香梅的......
    反正这几天没见着人影,估计是怕丢丑不敢出门哟!
    那王五还得罪过其他人吗?案发当日,还有不寻常的地方吗?
    害!那泼皮成日不是钻赌坊,就是厮混勾栏瓦舍,不是个好东西!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没啥不寻常的!
    邻居大婶一口气说了许多王五的坏话,可大多数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时也没有个头绪。
    这时,一个挑着扁担的小货郎经过,他卖力地吆喝着:
    卖豆花咯~~又香又甜的嫩豆花咯!
    听到这声吆喝,邻居大婶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她两手用力一拍:
    哎哎!我想起来了!他自杀的那个下午,我正好路过他家门口,还听到老牛拉石磨吱吱溜溜的声音哩!
    你说这癞子王五也真奇怪,都要自杀了还想着磨豆子!
    姜令妩与裴行舟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在打听到这些消息后,两人告辞离去。
    趁着无人注意时,裴行舟与姜令妩又回到了王五家门前,只见大门紧锁,贴有封条。
    裴行舟颇有风度地问询了一句:
    姜姑娘,你会轻功吗?
    什么?
    看样子是不会了。
    还没等姜令妩反应过来,她的腰间忽然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裴行舟揽着她腾空而起,一阵衣诀翻飞后,两人便出现王五家的内院。
    姜令妩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情急之下踩了他一脚,急急挣开束缚。
    裴行舟轻晒一声,指尖还残留着盈盈一握的柔软,他懒洋洋道:
    看来,姜姑娘是喜欢自个儿翻墙,唔,下次本王倒也不再勉强。
    姜令妩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转头勘察起了案发现场。
    这个宅子不大,只有一个正屋。
    院子里还有颗大枣树,树下是一个老旧的石磨,旁边有一头老牛正嚼着干草。
    姜令妩想起邻居婶子所说,案发当天曾听到过石磨的声音。
    是她走上前,果然发现磨盘上以及下料口,都残留着黄豆渣子。
    石磨旁除了一圈圈牛蹄印,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脚印,看来的确有人在案发当天,牵着牛来磨豆子。
    这时,裴行舟徐徐上前,他随手捻起一颗豆渣,慢条斯理道:
    一个好吃懒做的地痞,死前为何要磨豆子呢?莫非是给阎王爷送见面礼?
    闻言,姜令妩回眸,施施然一笑。
    不,王五他没有磨豆子。
    这是裴行舟第一次看到姜令妩的笑容。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美目流转胜星华。
    但他面上却装得一副淡定坦然。
    哦,此话怎讲?
    王爷你看,这人牵牛而出的脚印,明显左深右浅,说明此人惯用左脚使力;
    而这鞋印仅仅是七寸两分,可王五身形高大,他的鞋印应该是在八寸一分左右!
    所以我猜测,邻居大婶听到的石磨声,并非是王五在磨豆子!
    姜令妩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缓缓说道:
    或许,是凶手在磨豆子!
    裴行舟微微扬起嘴角,眼中是藏不住的欣赏之色。
    姜令妩衣襟有些松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有微风吹过,青丝滑落至脖颈深处。
    裴行舟眼眸一暗,随即错开目光。
    裴行舟推开正屋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正屋阴暗潮湿,只有一扇窗,屋内竟透不进几缕光来。
    裴行舟点燃了油灯,递给姜令妩。
    姜令妩走到横梁之下,她抬起头,凭借着微光,果然在横梁上看到磨损的痕迹。
    想来,王五便是在这根横梁上吊死的。
    只是奇怪的是,这横梁上的磨损呈现多处,这到底是如何导致的呢?
    而另一头,裴行舟也没有闲着,他在角落处找到了衣物箱,刚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裴行舟随手拿起一件长褂,便发现这褂子皱皱巴巴,他强忍着恶心翻开其他衣物,结果还是一样皱皱巴巴。
    衣服有褶皱本是常有的事,但这怪就怪在,褶皱处多出现于袖口与裤腿处。
    好似被人打过结,再大力拉扯过一样。
    而最令人奇怪的是,一块蓝花床单上除了褶皱,还有一处被勾破了洞,破损的洞口还沾着斑斑锈迹。
    忽然有一种猜测,在裴行舟的脑海中成型。
    而另一边,姜令妩提起油灯,正沿着窗户的墙角,小心翼翼地搜寻着墙灰。
    不一会儿,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窗户内墙壁下,有一小截未燃尽的迷香;而窗户生锈的铁钉上,勾住了指甲盖大小的蓝花碎布。
    姜令妩面若秋水般沉静,朱唇轻启道:
    我明白了,原来凶手是用的这个办法!
    裴行舟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不咸不淡地问道:
    哦?你明白什么了?
    姜令妩清浅一笑道:
    王五家院墙十分矮小,凶手可以轻易翻入,他先是迷晕了屋内的王五,这根未燃尽的迷香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凶手又是如何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呢?
    姜令妩顿了顿,望向门外的石磨。
    这石磨便是凶手工具!
    第10章 柴房血迹
    没想到我与姜姑娘心有灵犀,竟都觉得这石磨有蹊跷之处。
    说完,裴行舟冲着姜令妩抛了一个媚眼。
    姜令妩翻了个白眼,这人生得一副清贵相貌,偏偏浪荡十足。
    裴行舟前一秒还是轻佻浪荡,这一刻又恢复成了正经严肃,他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凶手在迷晕王五后,便用麻绳勒死了他,为了制造上吊自杀的假象,凶手可谓煞费苦心
    他利用床单、衣衫拧成长绳,绳子一头连接麻绳,一头绕过横梁扔向窗外;
    所以,这窗户上的铁钉勾住了布料,而床单也沾染铁钉锈迹。
    绳结被丢至外院,凶手再将绳结绑至老牛身上,老牛推磨时,房间内的王五就被轻而易举地吊在房梁之上。
    最后解开床单时,死者的体重使得绳结自动绑紧,一个上吊自杀的现场便伪造好了!
    只不过这时,裴行舟话锋一转。
    凶手如此煞费苦心布置这样的一个局,到底是为什么呢?
    姜令妩接过话头,她声音清脆,目光灼灼。
    因为凶手体力孱弱!他的脚印左深右浅,或许是右腿受了伤;或许他是左撇子,所以不得不借助石磨将王五吊在横梁之上!
    唔,姜姑娘果然十分聪慧。
    裴行舟又恢复了纨绔浪荡的笑容,毫不吝啬对姜姜令妩的赞美。
    他懒散地望向窗外,眼神的余光却被窗台上花盆所吸引。
    他随手捻起一小颗种子,放在鼻尖轻嗅。
    咦,这是苹果籽,为何要这样摆放呢?
    循着裴行舟的视线,姜令妩这才看到了几颗褐色的种子,躺在干涸的花盆泥巴上。
    两颗做眼睛,三颗做嘴巴。
    这五颗苹果籽,被人摆成了笑脸的符号。
    这苹果籽笑脸,究竟是王五生前随手摆放,还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犯罪痕迹特征?
    若是凶手干的,他又为何要将苹果籽摆成笑脸呢?
    难道说,凶手对苹果籽或者笑脸符号有着特殊的情感寄托?
    姜令妩忽然想起了邻居大婶曾提到,王五生前曾与一名女子有过牵扯,或许那名叫梅香的女子,能够提供更多的线索。
    据邻居大婶所说,梅香家与王五家相隔并不远,两人出了广济巷后,很快就找到了砌了青瓦的院落。
    这院落看上去很新,白墙青瓦错落有致,在破败小巷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别有一番江南人家雅致风韵。
    只是大门紧闭,青石台阶上布满了落叶,看起来已有段时间没人打扫过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