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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不皂- 免费阅读(12)

    他盯着卓应闲,其实对方的想法他能猜出一二,上次提到自己是断袖,卓应闲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即便对方与自己不是同道中人,至少应是不反感的。
    此刻青年微微垂眸,避开他的目光,面色稍显紧张,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聂云汉知道自己严肃起来威压太盛,卓应闲也不是行伍中人,怕他觉得被逼迫,便也眨了眨眼,换上一副笑脸。
    他见对方低头不语,缓声道:我之前另一句话也是真的。赤蚺刀尖舔血,我这次出来又是奔着违抗皇命去的,如果不被哈沁干掉,估计也会被皇帝追杀,我不打算用感情连累旁人。所以,我自己的心绪自己会收拾好,你不用戒备我。
    我没有戒备。卓应闲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声音变小了一些,就是刚刚想得有点多。再说我也不是怕你对我怎么样,而是不喜欢接二连三中你的圈套。
    我对外人才会层层防备,对兄弟从来都是坦诚相待。聂云汉认真地看着他,神情庄重,既然一同上路,你对我又有解救之恩,从此你也是我的兄弟。
    为什么卓应闲喃喃道,他向来不会轻易相信人,这么多年也不过跟师父才会推心置腹,面对聂云汉,他确实不解,为什么会有人的情感会如此轻率,又会如此隆重,你根本不了解我,就不怕我不把你当兄弟吗?
    聂云汉看着他茫然的样子,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就是想骗我,也得先骗得过再说。
    卓应闲:
    被人小觑,卓应闲心中不爽,躺下背对着他:睡不了几个时辰了,早点休息吧。
    聂云汉也躺了下来,盯着眼前那片瘦削的脊背,他听得到对方的呼吸,知道卓应闲也并未睡着,便问道:阿闲,你是怎么想到要冒充铁鹤卫来找我的?
    这些疑问憋在心里着实不舒服,本想改天再问,但还是早些问出来,也好从中寻找线索。
    卓应闲想了想,转过身来,正对上聂云汉的眼睛。
    两人相距咫尺,脸对着脸,好像是有点暧昧。
    但聂云汉的表情过于真挚,卓应闲觉得,这个时候胡思乱想,反倒是自己龌龊了。
    我回来之后,发现师父不见了,便着急去寻他的踪迹,只是遍寻不着,心里十分忐忑。找他的时候我也在想,师父与人并没有仇怨,如果要说最近有什么异常,那就是两个月前曾经有个奇怪的人来找过他。
    这事本来早已被他淡忘,是在追寻师父踪迹的路上突然间想起来的。
    卓应闲告诉聂云汉,两个月前,他做完了外面的活计回到观里,便听见师父正在跟人吵架,吵的是什么他没听懂,像是外地方言。
    师父这人,向来待人和善,平日里也就他们师徒俩斗嘴,轻易他是不会跟外人红脸。卓应闲正在奇怪,进了观里便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衣着是大曜人的打扮,穿得富贵,目光却十分阴沉,右眼眼角处还有一道刀疤,并不像普通大户人家的公子。
    师父见了他,便不再跟那人交谈,向观外一指,表示送客。那人撂下一句狠话,只说叫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转身离去。
    卓应闲问师父怎么回事,师父只说那是债主上门,自然不会有好脸。
    那会儿卓应闲也没多想,毕竟师父玩的这套玩意很费钱,之前曾经欠过别人的债也不足为奇。
    之后师父也三翻四次催他出去干活挣钱,好早点把欠人的债还上,换个清净。卓应闲知道自家师父平日里怂得很,那天来的人又确实凶,想早点还清债实属正常。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卓应闲便不怎么回观里,一直都在外面跑来跑去。再回来的时候,便发现师父已经失踪了。
    听说送菜的大叔已经报了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一开始认定为劫质,可是总也不见劫匪来书信索要赎金,县太爷大笔一挥,最后定了失踪。
    失踪案没法查,只能坐等消息。卓应闲可按捺不住,没头苍蝇一般在周边开始寻找线索。
    他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客栈,想着总能打听些消息出来。客栈里有很多外地人,有一次还遇上了独峪商人,他听到那个商队里的独峪人彼此间用家乡话交流,突然醍醐灌顶
    那天师父跟那个人吵架,说的就是独峪话!
    听到这里,聂云汉嚯地坐了起来:你师父怎么会说独峪话?
    卓应闲也跟着起身,跟他面对面盘腿坐着:这我不太清楚。我是十二岁才被师父捡回来的,和他生活了十年,从不曾知道他还会说独峪话。
    所以你因此认定是独峪人掳走了你师父?
    师父精通外丹术,说白了就是懂得怎么配制火药,去年他炸掉清心观之后,曾有兵部的人来找过他,像是想请他出山去帮忙研制火药兵器,被师父拒绝了。卓应闲道,师父说他是修道之人,不能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你师父一个破道观的老道士,还能被人惦记什么?聂云汉冷笑,独峪人来找他,肯定就是为了这个!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卓应闲也觉得这个想法似乎过于荒诞,可这似乎又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然而仅凭他一人,又如何从独峪人手中救回师父?
    正在他失魂落魄、险些被无力感灭顶之际,在他经过的一间客栈里,说书人正在讲述赤蚺跟独峪细作作战的故事,讲了关山的英勇就义,也讲到聂云汉的锒铛入狱。
    这些故事他以往在话本里都看过,这次再听到,卓应闲满腹慨叹,心道若能找到赤蚺的人帮助,或许还能打听到师父的下落。
    所以你假扮铁鹤卫来棠舟府救我,是慕名而来?聂云汉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很是得意,还假惺惺地问,怎么不找左哥他们,是不是觉得要找就找最好的?
    卓应闲不欲理睬他的自得其乐,继续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如果贸然前来,恐怕宋鸣冲会直接将我扣下押入大牢。只不过,我在当天的客栈里,确实遇到了一个铁鹤卫。
    那铁鹤卫显然是路过,并且有公差要办,只是进来买点吃的,就听见了说书人在讲赤蚺,当场就对那说书人发了火。
    赤蚺因关山一案令皇帝蒙羞,因此坊间所有关于赤蚺的话本都被列为禁书,只是大家出于对英雄的向往,还在讲述他们的故事。
    铁鹤卫穿着常服,没有人认出他来,但他却用令牌叫来了当地县令,直接将说书人缉捕走。
    说书人跪在大街上哀哀求饶,县令关爱当地百姓,有心向铁鹤卫求情。铁鹤卫却把县令拉到一边,指指自己的胸口,说他正揣着皇命,要到棠舟府拿赤蚺旧部开刀,质问县令居然敢帮赤蚺的拥护者求饶?!
    赤蚺有里通外国之嫌,这县令到底是为哪个皇帝尽忠?
    他这一威胁,县令自然腿软,二话不说令人拿下说书人。但卓应闲从旁听到这话,却动了心思。
    于是他一路追踪铁鹤卫进了驿站,半夜三更,闯进对方房间,将那只铁鹤打晕绑了起来,来了出偷天换日。
    你倒也是个不要命的,这罪名若被抓到,都够活剐了。聂云汉看着卓应闲,笑了笑,亡命徒对亡命徒,还说不是兄弟?
    卓应闲低语: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就算以命相抵也是应当。
    我懂,若是义父有难,我也会这么做。放心,有汉哥在,不会让你以命相抵。聂云汉忽地停顿了一下,问道,那皇帝手谕里,原本要如何拿我们赤蚺旧部开刀?
    卓应闲抿了抿唇,语调中带了一丝悲悯:凡赤蚺旧部者,诛杀务尽!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闲其实是汉哥粉丝,所以这是一个梦想照进现实的故事。
    至于假冒铁鹤卫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后文会揭开另一层原因。
    第12章 暖意
    聂云汉得知皇帝手谕的真实内容,毫不掩饰地沉了脸,也没有心思多问别的,只是叮嘱卓应闲不要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随后两人闲聊几句便各自睡去。
    这一夜聂云汉自然没睡好。
    他原本以为皇帝真的还记着有赤蚺这么一回事,此举真的是皇恩浩荡,没想到却是卸磨杀驴。
    不过想来也合理,全大曜又不是只有赤蚺能对付独峪人,杀了就杀了,万一放出来不听话可怎么办?万一他们这些老兵油子不听号令,执意要为关山报仇怎么办?
    几个独峪人在大曜活动并不紧要,这些脱离了自己掌控的兵才更可怕!
    老皇帝这分明就是心虚,聂云汉想着,心中不禁冷笑,经历了这么多,本以为能看透世事,没想到自己还是幼稚了。
    他看向身畔的卓应闲,青年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是真的睡熟了。
    这人连续十日不停歇地赶到文州,又枕戈待旦般地在清心观守了五日,不敢有一刻放松,看来确实已经很累了。
    此刻两人也已经开诚布公,他也就放下了心头防备,自然睡得香甜。
    聂云汉听着他的呼吸声,也勉强睡了一会儿,但是时梦时醒,没过几个时辰,辰时初就醒了,一骨碌坐起来,穿好衣衫靴子,见一旁桌上放着纸笔,便研了研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轻手轻脚出了门。
    卓应闲大约寅时入睡,梦都没做一个,仿佛只是睡了一瞬就醒了过来。
    此刻天光大亮,聂云汉没了踪迹,摸摸被窝的温度,已经冷了下来。
    他心里一惊,立刻翻身下床,想要出门寻人,狼狈穿上靴子,没走几步,便在桌上看到了聂云汉留下的字条,大意是叫他莫急,自己去去就回。
    那几个字写得虬结有力,一如聂云汉本人。卓应闲看到这字迹,便觉得他小时候必然也是有先生认真教导过的,才会练出这一笔好字。
    想到这里,卓应闲不禁对此人的身世有些好奇。
    聂云汉推门进来的时候,便见卓应闲已经洗漱完毕,衣服也穿好了,他面色白净如玉,脸上微微带着刚洁过面的潮意,更显得眉目温润,唇红齿白。
    回来便见到这样一抹好颜色,聂云汉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笑道:恩公你睡醒了?饿不饿?吃早饭吗?
    卓应闲:
    别这么叫我。他不自在,我救你动机不纯,担待不起今日你有什么安排?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已经以聂云汉马首是瞻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商量。聂云汉手里拎着一把剑,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合不合用。
    卓应闲早就见他手里拿了一把新剑,没想到是给自己的,有些意外:你一大早出去,就是买这个?
    那倒不是,出去看看城里情况,正好看到铁匠铺开门,心想既然你用不惯刀,便先买把剑给你备用。
    聂云汉在城里溜达了一圈,一是散心二是观察,又想起卓应闲是练剑的,再用刀也不合适,便接连跑了几家铁匠铺,寻了这把剑。
    但他只道是顺手买的,免得让对方心里有压力。
    卓应闲抽出剑来舞了几下,他步法灵活,身姿飘逸,翩翩若修仙之人,确实比用刀的时候的确更为流畅,也更能发挥出他功夫的威力。
    聂云汉看得出,卓应闲的功夫在巧不在力,之前赤手空拳跟自己这种力量型对抗,十分吃亏,但若是两人刀剑相对,他并没把握一定能胜过对方。
    况且卓应闲极具柔韧性,聂云汉即便能用力量压制,也两次吃了他以柔克刚的亏。
    阿闲,你是不是练过什么可以让身体变得柔韧的功夫?聂云汉想起他之前两次挣脱自己辖制的办法,不禁赞叹,你那两下子,要换了是我,手臂一准断了。
    卓应闲收剑回鞘,垂着眼睑淡淡道:功夫是按师父给的剑谱练的,你说的这个,不过是因为我体质特殊罢了。
    聂云汉看出他不欲多说,只是笑了笑,没再追问。
    这把剑很趁手,多谢。卓应闲对聂云汉道,聂兄考虑周到,在下十分感激。
    他说的不是客套话,这剑看起来平平无奇,材质也没有什么特别,但确实比他先前一直用的那把好用很多。
    这剑的剑身更轻盈一些,适合他的巧劲;弹性上佳,便于卸力与缠斗,更能将他剑法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重心位置稍靠后,舞动起来更加灵便。除此之外,剑柄握处手感更加舒适,并且更不易滑脱。虽不贵重,但已经是普通兵器中的上品了。
    聂云汉惯用刀,对剑想必不算十分熟悉,若不是站在他的立场上细细揣摩,不可能挑出这么一把适合他的剑,估计他刚刚渴成那样,就是因为跑了太多路。
    只是一件小事,这人都如此用心,这令卓应闲稍稍惶恐,却又非常感动。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他这张嘴也就跟师父吵架的时候好用,要让他说软话可不顶用,他自己还觉得矫情。
    可别这么说,举手之劳罢了。聂云汉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发觉此人甚为敏感,便装作无意解释道,我们跟细作打交道惯了,最会揣摩人心,挑把适合你用的剑根本不算什么。走吧,去左哥屋里吃饭。
    左横秋他们房间原定住三人,比较宽敞,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向羽书站在桌边,看看那一桌琳琅满目的小吃,馋得快流口水,可就是不敢碰。
    一见聂云汉和卓应闲进来,向羽书立刻道:你们可算来了,我都快饿死啦!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聂云汉笑道,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他,这个给你。
    向羽书连忙接过,一看竟是个面人,穿着打扮和他九成相似,连腮边一颗小痣都如出一辙,惊喜不已:汉哥,从哪来的?!
    聂云汉招呼卓应闲和左横秋坐下,对向羽书道:一早出去逛,发现那捏面人的小贩已经出来摆摊,就让他给你做了个。像你不?
    像!好看!向羽书激动坏了。
    卓应闲跟左横秋打过招呼,接着万里风和戴雁声也敲门进来,想必已经听说他归队,两人并未惊讶,非常友善地冲他点点头。
    向羽书炫耀似地向周围人展示他新得的宝贝,絮絮叨叨说了这面人的缘由,聂云汉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吃饭。
    臭小子,别玩了,多吃点酱牛肉,长个子呢,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别亏了自己。
    风姐,特意给你点的小馄饨,念叨老半天了,这会儿给你解解馋。
    戴爷,来,这是你的胡麻粥,知道你爱吃清淡的。左哥,喏,蒸饼,卷点酱牛肉吃。
    他分得自然,大家也不跟他客气,豪爽地大快朵颐。
    接着聂云汉夹了几个小笼包放到卓应闲盘子里,又把羊肉汤往他面前推了推:听说这家包子好吃,咱们大家分一分。还有这羊肉汤,虽然比棠舟府的那家差点,但我闻着味道也还成,这儿的辣椒最香,你爱吃辣,试试。
    说完,他这才拿起一块蒸饼,并没有像他劝左横秋那样夹牛肉,而是就着酱菜大口吃了起来。
    卓应闲看看他,突然笑了笑,低头夹了小笼包,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这笑容迅速被聂云汉捕捉到,只觉得如风雨初霁一般俊朗,观之令人心花怒放,想着多看两眼,但他也记得自己的诺言,便飞快地扭回头,垂下眼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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