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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不皂- 免费阅读(44)

    聂云汉如蒙大赦,吊着的一口气突然松了,他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谁知眼前一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一连几日没有好好休息,现在终于得了闲,能睡上一觉,却偏偏做起了梦,而这梦一点也不安稳。
    他再次梦见了关山临死的那一刻,那震耳欲聋的炸雷声,那橙红色的、滚滚的火光,关山的脸就在这火光中,一寸寸化为灰烬。
    义父!!!!
    这个梦他反复做了无数次,每一个细节都记忆犹新,可那种肝胆俱裂、连心都要被人掏出来的感觉仍旧那么清晰
    下一瞬,他突然出现在了苗笙的院子里。
    是昨天的大火,他看见自己扛着苗笙向外走,卓应闲跟在他身后,那根着火的粗枝从树上掉下来,就要砸在自己身上,阿闲抬剑帮他去挡,可是那树枝实在粗重,竟只是在空中打了个旋,随即往阿闲身上坠去!
    聂云汉在自己的梦里成了局外人,他想替卓应闲去挡那一下,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够不到,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又像隔着万水千山。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树枝掉在了卓应闲身上,轰地一声火光大作,那张漂亮的脸就在熊熊烈火中看着他,表情沉静而哀伤。
    阿闲
    为什么我做不到?我救不了义父,现在又护不住阿闲,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汉哥?醒醒!
    是风姐的声音,他们在哪?他们来帮我了吗?
    快救阿闲!聂云汉听见自己说。
    阿闲没事,他跟着苗公子去了绿绮琴,你忘了?
    聂云汉猛地松了口气,对啊,这是梦,幸好是个梦
    汉哥!你快睁眼啊!戴爷,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说话,偏偏就是不睁眼呢?是向羽书带着哭腔的声音。
    唉,熊孩子怎么这么能哭?把赤蚺的脸都丢尽了,不行,得起来骂他一顿。
    聂云汉缓缓睁开眼,面前是万里风关切的面孔:风姐
    醒了就好。万里风松了口气。
    接着向羽书便把脸戳到他跟前,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汉哥,你终于醒了!
    说话别那么夸张,不过才昏了半个时辰。躲开点。戴雁声拎着向羽书的后衣领把他拎到了一边去,冷着脸给聂云汉号了脉,唔,死不了。
    聂云汉无声地笑了笑,却被这笑引发了一连串的咳嗽,万里风赶紧扶着他坐起来,叫向羽书端水来给他喝。
    肋下的伤口已经被裹好了,这一咳嗽起来疼得要命,好在他也算是千锤百炼过,这点疼也不是不能忍。
    喝了水润了肺,感觉精神好了一些,聂云汉着急问道:左哥呢?
    他见大家身处山洞之中,眼前都是自己人,不见石歧与谢辉,更不见左横秋,虽然万里风等人神情轻松,不似有问题,他还是得问一句。
    万里风道:放心吧,左哥在旁边洞里,雁声看过他了,他被下了软筋散,除了浑身无力之外,倒没别的伤处,刚刚服了解药,苗公子那两人还有高标,都在那边照顾。
    得知左横秋无事,聂云汉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问:没抓到那褐衣人?
    提起这事儿万里风就来气,原本她已经准备好了射第二支箭,谁知她所趴的那根粗枝竟然在关键时刻突地一沉,竟是断了,害得她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戴雁声因此而分神,被那褐衣人钻了空子,脚底抹油溜了。
    这事太蹊跷了。万里风蹙眉道,那么粗的一根枝干,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聂云汉思忖着,冲向羽书招了招手:过来。
    向羽书一脸愧疚模样,自从被戴雁声赶到一边之后就不敢吭声,靠在石壁处一眼眼地看着聂云汉,这会儿被召唤,便赶紧屁颠屁颠地凑到他跟前。
    先前你向那黑衣人出刀,为什么会摔倒?
    我向羽书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期期艾艾道,好像是腿上突然一疼,没了力气摔倒的。
    哪条腿?裤子卷起来我看看。
    向羽书便依言照做,脱了靴子把裤管卷起来,才发现右小腿外侧居然有拳头大的一块青紫!
    怎么会这样?向羽书先前担心聂云汉的伤,没顾上自己的腿,也没觉得疼,况且行伍之人摔打惯了,身上有点小伤并不介意,只是觉得此伤来得颇为蹊跷。
    聂云汉与万里风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想法。
    这时高标突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聂兄弟,你醒啦?!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啦!
    聂云汉冲他微微一点头:谢高兄记挂。
    应该的应该的,毕竟这事儿也是因我而起,虽然叫那俩人跑了,但是你跟左兄弟也算有惊无险,我这差事勉强算是了了。高标悻悻地说,要是你俩有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向苗公子交差?!
    这话说得颇为自私,不过聂云汉并没跟他计较。接着石歧和谢辉也过来跟聂云汉打了招呼,表示左横秋情况有好转,现在体力恢复了六成,行走已经不成问题,戴雁声正在那边照顾。
    石歧的伤也是戴雁声诊治的,现在他对聂云汉等人态度转好,拱手道:主子信中让我俩尽力配合各位,不知接下来聂兄什么安排?
    聂云汉沉吟道:既然我们已经接到了左哥,二位还是尽快下山给苗公子复命,免得他牵挂。我和左哥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况且我们去了城里太惹眼,怕给苗公子添麻烦,所以想另找一处养伤,等过几天再找机会进城。
    谢辉道:那也好,不知你们打算去何处藏身?
    可惜这山洞位置已经暴露,不然可以在这里多待一阵。聂云汉看向高标,高兄是否知道其他比较隐蔽的山洞,可供我们休养几日?
    万里风闻言,皱了皱眉,但并未多话。
    高标连连点头:有有有!这山上我熟得很,一会儿便带你们去另一处!
    那便好。聂云汉又看向石歧谢辉二人,对了,还得麻烦两位,把羽书带下山。羽书,到时好好替我谢过苗公子。
    向羽书一听就不乐意,他想在这儿守着聂云汉,可是看见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刚刚发誓要听从人家的号令,顿时怂了,瘪着嘴点头:哦。
    稍后左横秋也过来,见他确实没什么大碍,精神状况也好,聂云汉总算放了心,没多问之前的情况,而是催着石歧谢辉和向羽书早点走,并且把他们大部分装备也带走了,除了各自的兵器之外,只留下了戴雁声的药囊和几件常用的物件。
    待三人离去,聂云汉便叫高标带路,另寻新的藏身之地而去。
    这回不用赶着救人,再加上聂云汉和左横秋都算伤号,因此几人走得并不快,颇有点夜晚山间漫步的意思。
    聂云汉一边走,一边跟高标拉扯闲话,问他五陵渡的情况及山中生活,高标均是对答如流,甚至不等聂云汉多问,他自己就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说他怎么从峭壁上捕得一只豹子,又怎么设下陷阱苦苦埋伏几天才抓到一只漂亮的白狐,皮毛卖了上好的价格。
    几人爬上一个小丘,前面又是一片树林。聂云汉回头看,感觉是进了深山腹地,周围地形更加险恶起来,于是他便道:高兄弟,不如点个火把?万一进了别的猎户设下的陷阱可怎么好?
    陷阱都有标记,动物看不懂,人可一看就能辨明,各位跟紧我别乱跑就行。高标胸有成竹道,火把能免则免,要是不小心把山烧了,官府要问罪的。
    接着大家便跟他进了树林,这里明显人迹罕至,地上杂草丛生,高标在前边提醒道:这边可能有陷阱,跟着我的脚步,我踩哪儿你们便踩哪。
    众人应了,紧紧跟在他身后,高标走走停停,似乎在分辨道路,接着便踩着几个石块,跨过一大片草地。
    聂云汉见高标平安过去,便也快步跟上,谁知他刚一踩上那石块,便觉得脚下一沉,心道:不好!
    可惜他反应再快也来不及,石块下一大片虚铺在表面的草盖哗啦啦地下陷,连同左横秋、万里风和戴雁声一起,四人齐齐跌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第45章 陷阱
    这陷阱大约一丈多两丈高, 底部也有一丈宽,在他们落下的同时,顶部轰然盖下了一个竹木编成的网状盖子,把整个陷阱结结实实地盖住了。
    聂云汉跌到坑底, 摔了个七荤八素, 肋下伤口暴疼, 浑身脱力,一时间竟没爬起来。
    戴雁声正好落在他身边, 过来扶着他坐着:怎么样?
    聂云汉摇摇头:没事儿,一会儿重新包扎便好。
    万里风和左横秋仰头望着那盖子,面色十分难看。
    此刻高标趴在陷阱外, 他右臂受伤,用不上力,虽然擅长用的左手没事,可是一只手也抬不起那么重的竹木网盖, 着急地冲陷阱里大喊:聂兄弟?戴兄弟?你们没事吧?!
    聂云汉捂着伤口喊不出声,戴雁声向来不爱高声说话,万里风怒气冲冲地对着高标吼了回去:别假惺惺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不清楚?!
    高标委屈道:我真不知道啊!明明我在前边走,一点事儿都没有, 怎么你们踩了就掉下去了呢?是不是没按着我的脚印走?
    谁知道是不是你在前边动了什么机关?要是你有心坑我们,我们踩哪儿都能掉下来!夜色深沉,万里风抬头只能看见网盖外高标那颗黑色的脑袋, 气得火冒三丈,到底想怎么样, 痛快说吧!
    唉,我知道现在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样吧,我去山下给苗公子报信,让他派人来救你们,行吗?
    左横秋一哂:怎么,这就把我们撂在这了?
    高标为难:我一个人也弄不开这盖子,要不这样,你们稍安勿躁,我去找条绳子,把这东西吊起来,再把你们一个个拉上来,这总行了吧?
    聂云汉在旁边低声说:别跟他废话,让他走吧。
    万里风便冲上面吼道:你快点,要不然老娘出去弄死你!
    好嘞好嘞!我这就回家找绳子!安心等着我,很快回来!
    顶上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左横秋耸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冲聂云汉道:走远了。
    聂云汉点点头,轻轻吁出一口气。
    四人围坐在一起,万里风问道:汉哥,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早在高标冒失闯进山洞、暴露自己所在的时候,聂云汉就开始怀疑他,接下来诸多疑点,想想也都跟这人有关。
    比如快到山洞之时,高标居然大声喧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似的。这做猎户的,最懂何时该隐藏行迹,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明显有问题;
    再者,自己一行人与那黑衣、褐衣二人缠斗之时,石歧与谢辉仍在山洞内守着左横秋左横秋服了软筋散,只是浑身无力,但并未昏迷,这一点他可以作证而对向羽书和万里风下黑手的人,只有可能是高标;
    第三,聂云汉先前说要另找一处养伤时,问及高标,按理来说,此事于他一个本分猎户已经造成了诸多麻烦,如果照他此前那般胆小怕事的表现,应该忙不迭推脱才是,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下来,言行举止前后不一,着实可疑。
    此事赤蚺等人虽不清楚聂云汉的打算,但几个眼神之间,也早已明白他的怀疑,因此一直配合他将计就计。
    就算我不主动问他,他也会自告奋勇带我们找地方藏身,我不如给他搭架梯子,看他到底要怎么样。聂云汉冷冷道,我怀疑刚刚在山洞里抢人的那两个,跟这个高标是一伙的。
    按他的猜测,那俩人一早在山洞口埋伏,等高标带赤蚺靠近,故意高声说话提醒他们,他们才冲进洞里做抢人之态,还假扮段展眉的手下,意图混淆视听。
    一见聂云汉便跑,就是不想被抓住讯问,而见两人一时难以脱身,高标自然要出手相助。
    高标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博取我们的信任,好带我们来这处陷阱。万里风不屑道,他还真够费劲的。
    戴雁声道:高标那俩同伙功夫非凡,他能成功偷袭风儿和羽书,想必功夫也不差,再加上他又熟悉山间地形,想拿下我们并不困难,演戏是为了什么?试探咱们的实力?
    聂云汉点头:嗯,应该是这样,而且,我们有苗笙的手书,能够把左哥救出来,还能不让石歧和谢辉觉察到所以我想,高标的目的是我们全员!
    对啊!要不是你突然安排羽书跟石歧他们下山,我们还真的全都落在高标手里了!万里风道,这样一来,除了阿闲,谁都不知道我们落了难,连个来救的人都没有。
    是啊,聂云汉想,说不定就连阿闲也以为我再一次抛下他,根本想不到我们是被困了。
    因为我受伤的事,羽书心思不稳,我怕他露马脚,干脆让他下山去找阿闲。聂云汉淡淡道,况且,就算是将计就计,也得给高标制造点障碍,必不能让他那么轻松得手。
    让向羽书去绿绮琴,一来可以避免赤蚺全员陷落的情况,虽然聂云汉并没指望有什么事能让这孩子来救他们,但万一他们不能自救,留个有默契的兄弟在外边,总是还能求救的。
    就算高标要费事再去抓向羽书,风险会更大一些,向羽书也能觉察出不对来。
    二来么至少羽书去见了阿闲,阿闲能够放心,也不会误会自己。
    聂云汉第一次存了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想想还有些赧然。
    这高标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与他平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抓我们?左横秋得知事情前后来龙去脉后问道,难道他是段展眉派来的?
    昨夜段展眉才制造事端找苗笙要人,他应该没这么快知道左哥被藏在哪。戴雁声道,况且这个真假不知的高标若是段展眉的人,那段展眉根本不用去烧苗笙的大宅,守着左哥等我们上钩不就行了,反正早晚我们都会找来的。
    聂云汉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而且我推测,这个高标,不管真假,本就是接了苗笙这个活儿的人,他目的是抓我们所有人,便正好借左哥来钓我们。只是苗笙完全不清楚他的心机,一脚踩进了他的陷阱里。
    他能在那木屋处假装受伤等着,说明一直派人监视着苗笙,昨夜苗宅起火这么大的事估计全城都会知道,他也能料定苗笙这边会有动作,定会派人来联系他,他不想叫人接走左哥,必得从中作梗。只不过他运气好,等到的竟是我们本人,甚至还带了苗笙的手书,更方便他瞒天过海了。
    啧,这个高标到底他娘的是什么人?!左横秋自恃功夫过人,在独峪人那里都没吃过这么大亏,这下可好,进了五陵渡他就一直被人关着,还被喂了药,现在虽然被兄弟们救了,可依旧在别人的套里,心情着实不爽,若是段展眉为了独峪人而抓咱们,高标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朝廷为了抓我们,已经有了悬赏?若是如此,我们也应当知道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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