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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幽-免费阅读(61)

    拾芽芽重重揉了下眉心,开始淘米生火。
    房间里,夜无垢准备给朝慕云脱去外裳,让他能睡舒服一点,手才放到襟口,就顿住,转身挡住朝慕云:女人,出去。
    少年人挑眉:我是大夫。
    夜无垢视线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你不是,出去。
    少年人啧了一声:脱个外裳而已,又看不到别的,这么小气。
    夜无垢是真的很小气,别说身上皮肤了,朝慕云的脸,他都不想给人看。
    将人放到床上,脱了外裳,拧帕子擦过额角的汗,探了探额头和呼吸,才又叫了人进来。
    少年人这一次坐在朝慕云床前,仔仔细细捏了他的脉,又问了夜无垢几个问题,方才移坐桌边,指尖一下下点着桌面,凝神思考。
    夜无垢倒了热茶过来,放到她面前
    抱歉,手滑。
    茶盏还没落在桌上,就险险滑摔,被少年迅速机警的接住。
    反应灵敏,身手也非常不错。
    细看其动作姿态,有种特殊的灵巧英飒之美,果然不是少年,而是穿着少年衣服的姑娘。
    姑娘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眼角睨过去:夜帮主这不是手滑吧?
    夜无垢看着她:滇南鬼毒手,槐没?
    不愧是鸱尾帮帮主,有点眼力。
    槐没懒洋洋端茶,浅啜。
    我给你发过名帖,夜无垢指了指床上人,为他之事。
    槐没嗤了一声:用得着你?你以为你锲而不舍的骚扰跟踪,同我打几架,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什么不打不相识的大豪情,大格局,呵,男人的自大与天真。
    夜无垢:
    厨房里那小丫头是我妹妹,丢了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寻到,槐没眼帘微垂,声音得暗,我不知她都经历了什么,但猜的到,若不是床上那位病殃殃的大人,我此刻寻到她,她或许不是现在这个活泼健康的样子。
    夜无垢挑眉:你跟踪他?
    槐没翻了个白眼:托你的福,只是远远坠着,不敢太近。
    进出行动,查案忙碌,身边随时都有人,朝慕云自己都没那么上心,不觉得安全是个问题,这位帮主可不一样,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连吃饭睡觉都要看着,他不在,帮里行暗事的好手兄弟也得在,务必保护朝慕云安全,看谁接近都像歹徒,她跟踪的相当艰难。
    好在拾芽芽这边松一点,官署除了案情本身,朝慕云的来历功绩,没什么是不可以聊的。
    田村带来的影响,她亲眼见过,也见过拾芽芽对别人的警惕,对朝慕云的依赖,女人不是傻子,小姑娘也是,若不是真心的关切,诚挚的付出,拾芽芽不可能对他如此信任。
    既得了别人的恩,就得还。
    她们族人恩怨分明,只怕没机会回报,从不会赖账,好在朝慕云的身体状况,给了她这个机会。
    偏过头,看到绷着唇角,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夜无垢,槐没哼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夹带私货,不就是泉山寒,包在我身上。
    夜无垢:你若胆敢不用心
    放心,我还得看尸
    看尸?
    呃,不提这个,槐没眼珠一转,你少废话,好好看着他,我得先出去一趟,为配药准备。
    夜无垢知她故意转移话题,但不重要,眼下重要的只有朝慕云的身体:我的人,我自会看好。
    槐没嗤了一声:也就是仗着人没醒,瞎得瑟吧?他若醒来,你当着他的面说一个给我听听?
    夜无垢:你长这么大,没被人揍过?
    有啊,见过我的人都想揍我,槐没笑眯眯,摸着臂间游走的小蛇,要么被我毒跑了,要么被我毒死了。
    夜无垢:
    槐没:先说好,药材炮制耗时耗力还耗钱,本身也很贵,我穷,银子你出。
    这个没问题,夜无垢颌首,丢了枚玉佩过去:我的场子,你皆可凭此物取银。
    槐没接过,又拿起毛笔,刷刷刷在纸上写字:还有几样药材比较罕见,需要特殊渠道,你去寻。
    夜无垢同样答应。
    槐没写完,吹吹墨迹:朝大人最近身体损耗太重,几近油尽灯枯,为免他醒来仍要不由自主思虑,我刚才给他扎了针,稍后也会用药,稳其心神,固其体毒,他至少得睡个三五天,中间不要让人惊扰,也不要强行唤醒,不要用大补之物,诸如参汤之类,就给他用我开的方子,只食熬煮得宜,有厚厚米油的米粥
    将要点一一讲完,她盯着夜无垢眼睛:务必将他照顾好,若是这个坎都熬不过去,就没有以后了。
    槐没是个性格飒爽的姑娘,做事干脆利落,说完该说的,便转身离开。
    她看到了厨房里正在煮粥的小姑娘,水气氤氲中,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手脚麻利极了,看起来像个可管一方事的大人
    她有很多话想跟小姑娘说,但是,不着急,余岁绵长,她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一转眼,过去了三日。
    夜无垢守在朝慕云院子里,一步未曾远离。
    紫色纱袍,金色面具,他全然不怕他人窥探,也不怕身份暴露,汤药粥食,净面擦身,全都亲力亲为,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气氛也越来越低沉压抑。
    槐没一直没有回来。
    虽她说过,朝慕云三五日一定能醒,但若是一直不醒呢,若是出了意外呢?
    夜无垢心情不怎么好。
    偏生漕帮还生乱,沐十过来报告最新消息的时候,他懒的再周旋,直接下了杀令,一路自江北走到京城,他本就做了充足准备,之前只是玩心重,才慢条斯理不着急,现在,他没心思和那群臭虫捉迷藏。
    至于胆大包天,知他在这里不会走,夜袭暗杀之人
    那就都别活了,全、部、死!
    沐十看着自家帮主一天一天,眼神越来越冷,话音越来越漫不经心,笑唇勾的越来越大,下意识开始想拜诸天神佛,赶紧保佑小朝大人好起来吧,不然这京城怕是要天翻地覆,出大事了!
    这三天来,不只一次,主簿李淮过来传话,说有人相请。
    夜无垢一次都没去。
    大理寺卿又如何,皇上又如何,朝局政权,跟他一个江湖人有什么关系,病秧子不活,这天下也跟着毁灭吧!
    里里外外,唯有一个识眼色的,便是厚九泓。
    终于见到了一直崇拜的帮主,厚九泓心愿得偿,一个病秧子,一个鸱尾帮,都是他想要维护的,别人想来骚扰,没门!李淮的面子,他也就给了两回,之后再来,全部赶出去,没见到院子是个什么情况么,病人宜静,不许吵!
    他带着兄弟们,和鸱尾帮的人一起,把院子围得滴水不漏,就差大声冲夜无垢喊话说你放心,这里有我们呢,保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您尽管照顾大人,干什么都应该的!擦身换衣,拍抱喂药,我们外头这些人哪里配,就得您亲自来!谁敢说一个不字,看老子不削他!
    反正这回立了功,他得了官府嘉奖,混一点不怕什么,大不了这嘉奖不要了!
    他还分出心神照顾小姑娘拾芽芽,时不时盯着她吃点东西
    你这几日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晃神,当心刀割了手!
    啊抱歉又一次,拾芽芽被厚九泓抢了厨刀,愧疚的红了脸,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东西,大人说我丢了些记忆,但我此前一直不知道,现在好像
    厚九泓瞪眼:那也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的!你这个病跟别人不同,得听大人的,不能胡思乱想,先等大人醒来,知道么?
    嗯我记住了
    拾芽芽大眼睛里蓄起水雾,担心的看向主院厢房,就算想起了一些东西,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哥哥或姐姐,她还是最担心最依恋大人,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至于华开济,只长了年纪没长脾性,本身就是一个人来疯的熊孩子,只对打架有超乎一般的热情,只要厚九泓的兄弟和鸱尾帮的人陪他过手,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在呆在小院,什么,你说外边的人寻他帮忙?请他带话?对不住,听不见!
    主簿李淮急得团团转,大理寺客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似乎全世界,都在等朝慕云醒来。
    夤夜静寂,连梆子声都敲的敷衍。
    夜无垢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放在朝慕云颊侧,替他拂去鬓边发丝。
    第一次看到朝慕云,他就发现,这个人很爱干净,衣服总是理的一丝不苟,头发却似乎总是梳的不好,时常有一缕滑过鬓边,调皮的落下来。
    不听话的人果然连头发都不听话。
    指下皮肤温软苍白,是比普通人更浅的白皙,连夏夜的热,都没能让他暖上几分。
    心尖微颤,反应过来时,是难以言说的酸涩难受。
    夜无垢摸着朝慕云发丝,倾身过去,在唇边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微微往上,轻轻吻上这人眉心。
    事到如今,他已很难拒绝心中野望,一时有种莫名的摧毁欲,想要拉这个病秧子共沉沦,想让对方看看他是个怎样的坏人,想让他怕他,不得不从了他;一时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小朝大人这样的人,合该被他捧在心尖尖上,怎么宠都不为过,他要哄他说好听的话,同他做快活的事
    可小朝大人不是一般人,怎会因为几句吓,几句哄,就被他诓到手?
    不能冲动,想要得偿所愿,需得徐徐图之。
    刚这么想一点,又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在情海里沉沦苦挨,这个人却一点都不知道?太坏了,小朝大人一直都这么坏,要罚
    唇移往下,再压抑不住心中蠢蠢欲动。
    朝慕云却睫羽微颤,醒了过来。
    砰
    夜无垢腾的后仰,一时不察,后脑狠狠撞上柜子,疼的一激灵。
    巨大声响加速了朝慕云的清醒:夜无垢?
    醒来感觉还好,精力充沛,胸口也不闷,颇有些神清气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多躺了几日,身上力气有些不足。
    房间里掌着灯,他很快看清楚眼下境况,夜无垢手下意识捂向后脑,虽然仍戴着面具,看不到更多扭曲的表情,但紧抿的唇线,迎着烛光非常清楚的,眼底因为过于疼痛激发的生理性水雾
    大晚上的,你在我房间练铁头功?
    练的好像还不怎么好的样子
    拆家的狗子都比他机灵,至少不会撞到头。
    他只是睁开眼睛醒来,至于受这么大惊吓?
    第62章 你比夜色撩人
    夜色笼罩下的大理寺官署静谧幽暗, 连蝉鸣都息了,偶有沙沙细响,是夜风拂过枝头时, 独有的温柔。
    别人尚不知关心的人已经醒来, 茶室里, 仍然是一片愁云惨淡。
    这是官署正北, 专门为大理寺卿辟出的茶室,清幽安静,有利布防, 四外看起来只有两个守卫, 不怎么起眼, 实则暗处多设哨岗, 精卫潜守,一旦发生意外,可立刻反击。
    茶室中, 两位老者对坐饮茶, 安静侍立一侧, 添茶伺候的, 也是个年纪不小的侍从,侍从面白无须, 气质谨慎中带有几分阴柔,比之寻常人, 看起来更像宫中内侍。
    大理寺卿闻人长坐在下首:夜长磨人, 可要下盘棋?
    我如今,哪还有心思下棋。
    正座上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 一身色彩浓郁到深紫的交领长袍, 并没有让他显的轻浮, 反而更添贵气,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尊贵无双,这种特殊颜色,纵使是个老头了,他也压的住。
    他眼角细纹横生,眉间有深深的川字,口唇边也有岁月沉淀出的纹路,但这都不影响他给他人的观感,他的眼睛很深很沉,带着锐光,和一般老人的浑浊感完全不同,甚至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影子
    这种相貌气质,必是气宇不凡。
    就是眼下情绪有些难以克制,他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哑意,视线屡屡看向窗外,某一个院子的方向。
    闻人长也看向窗外,稍稍有点远,看不清那个院子房顶现在是否还有人坐着:您放心,我瞧着都是有福的孩子,一定能撑过去。
    紫袍老者微微阖眸,声音越发紧涩:已经查清楚了?
    证据寻的差不多,照我办案经验,不可能再有别的意外。
    闻人长脸上是事情终于完成的放松:这么多年努力,方向已确凿可询,本就只差一点,皇上洪福齐天,小皇子也是遇难成祥,得贵人相助,如今团圆,乃是天下之幸
    这种事臣下不敢开玩笑,虽有些运气,小皇子自己撞了上来,但多年布局不是假的,臣已命下面加紧跟查,如今手上证据链已补齐,只消小皇子能让我们瞧瞧他身上的胎记
    说着话,闻人长突然笑了:其实不看胎记,证据事实也是明了的,若小皇子不介意,人前露个脸或许都不用臣亮出找到的那些证据。
    承允帝:嗯?这怎么说?
    闻人长:皇上气宇轩昂,当年便是美男子,皇后娘娘亦如神女下凡,湟湟辉光让人不敢直视,当年小皇子生下来,还没多大,就瞧出风采无双,如今长成,只有更好的。
    承允帝想起往昔,也没忍住,笑了:我儿的确生的好看,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神仙座下童子,大约知道自己生的好看,他也特别喜欢看好看的人,调皮的紧也不知这么多年,他是怎么长大的。
    闻人长:小皇子立身明正,心有大善,在那种糟污环境,身在高位,也没有以己私欲,滥杀无辜,是个有底线,有自身坚持的好孩子。
    是啊是个好孩子,但养成那样的别扭性子,当年一定过得很苦,承允帝微垂了睫,路多难多险,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无人爱扶,无人心疼,我儿不需要父亲,就已经长得这么优秀了。
    闻人长持壶,给承允帝添茶:小皇子此后
    承允帝知道他在说什么:以后,他就照自己想要的活法来,若喜欢江湖,便去恣意纵横,若不反感朝堂,我自乐的开怀,认不认我这个爹都没关系,只要他开心,只要别再有一回,我父子俩对面不相识。
    田村那夜经历,现在回想,皆是伤心。
    梆子声响,静夜更寂。
    我大理寺寺丞朝慕云
    有些话不太好说,但除了自己,好像也没别人合适,闻人长有爱才之心,斟酌着开口:小皇子似乎同他感情很好。
    承允帝抬眸,看了眼他。
    在闻人长欲行礼请罪前,承允帝笑了:心愁十六载,日夜不寐,心结难安,如今能寻得我儿,已是上天庇佑,安敢有其他奢望?朕只求他余生平安顺遂,所享所得皆是世间至好,旁人好不好,有什么意见,同我儿有何干系?
    这话就有点大了,江山您就不考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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