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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战神文苦命闺女(10)

    顾锦荣倒不奇怪她潜意识里会管顾震霆叫爹,萧玉璋耳濡目染一定教过她多遍了,顾锦荣只诧异,她们母女的身家真有这么丰厚么?按当时的市价,万两黄金约合十万两白银,这都抵得上一个中等贪官的私蓄了。更别说偌大田地,不但得有钱,还须人脉斡旋,没有背景是万万做不来的。
    顾湘湘见她发呆,以为她宁死不屈,愈发气咻咻的,
    再给你绸缎百匹,珍珠十斛,如此你该满意了罢?
    居然还有?顾锦荣忙道:再给我娘找一出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一栋舒舒服服的大宅子,我保证绝不打扰你!
    反正是醉话,何不白白答应,短暂的爽快也是爽快嘛。
    顾湘湘被她简洁明了的作风给搞蒙了,她记得中原人有句古话,不为五斗米折腰,怎么这人半点气节都没有啊。
    顾锦荣真诚地道:我是很想矜持的,但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要不,现在先拉个勾勾?
    忽听见两声轻微的咳嗽,顾锦荣一回头,便看到目瞪口呆的薛氏,以及很有几分委屈的将军爹。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顾震霆弱弱问道:闺女,那个,要不咱再商量商量?你爹我应该值不了这么多钱罢?
    他简直受宠若惊极了。
    顾锦荣:
    *
    这场乌龙以顾湘湘的醒来而告终,她倒是知羞的,虽不记得醉后说了些什么,可看一车人古怪的气色,也知道一定不雅,遂干脆躲到角落里假寐,不肯再吭声了。
    薛氏则强忍笑意,没想到女儿这般会做生意,你倒是个小机灵鬼,不但想着财源滚滚,连你娘的终身大事都考虑全了。
    顾锦荣只觉脸热得如同火烧,那会子她是当玩笑话说的尽管一开始确有过这样的念头,可见识过顾震霆是怎么回绝玉璋公主的,又是怎么对薛氏表明坚贞的,顾锦荣对这位便宜爹已再无嫌隙。
    确切的说,他是她毕生见过的仅有好男人小可怜还没长成,不算。顾锦荣对他算是心服口服了。
    再说,顾湘湘也不可能真拿出那么多银子来交易,钱都在公主手里捏着呢。
    薛氏怕丈夫责罚女儿,便将锦荣向怀中拢了拢,行了罢,她就是小孩儿心性,一时嘴快,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顾震霆当然没生气,别说骂女儿了,哪怕动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舍。不过多年在军中的经验告诉他,有时候适当表现些威严会更有利。
    于是板着脸不作声。
    这难道让自己去哄哄的意思?顾锦荣犯起了难,对着薛氏倒容易打发,往她臂弯里一滚就得了,可将军爹这么个坚如磐石的脾气,不能罢?
    正纠结时,一出突然的意外帮她解了围,却是伙剪径的强人,拿武器抵住车辕,大声呵斥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好耳熟的歌谣,原来影视剧里演的不全是假的。顾锦荣啧啧称奇。
    薛氏不想多惹麻烦,见对面人数不多,便道:震霆,你报上名号,将他们吓退就是了。
    再大胆的蟊贼也不敢抢劫朝廷命官,何况他们一拥而上也未必是对手。
    顾锦荣端详了一会儿那帮人的服色,恍惚记起王奔说过这附近有个黄风寨,专干些拦路打劫抢人越货的勾当,因地势荒远,据点又在山里,官府亦不敢轻易招惹,王家都几次尝过他们苦头。
    顾锦荣便道:爹,若能趁机铲除这伙强人,也是大功一件。
    顾震霆沉吟,若是他亲自去向官府施压,那当然是可行的,只是一来一回时间不够,倘若这帮人得到消息望风而逃可怎么好?恐怕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自己随身带的人手又不足于应付。
    顾锦荣脑洞大开,忽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悄悄附耳道:爹,您看这般如何?
    作者有话说:
    女鹅要立大功惹,明天见~
    第14章 功劳
    薛氏见父女二人嘀嘀咕咕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大敌当前了,怎么还讨论些有的没的?
    顾锦荣便把商定的计划跟娘亲说了,虽然薛氏并非其中最关键的一环,不过保证每个人都入戏是必要的。
    薛氏望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觉得女儿胆子真大,她爹竟也不拦着?
    顾震霆朝她露出一个无奈又抱歉的笑。
    薛氏也没法了,女儿从小鬼点子就多,又爱想些稀奇古怪的花招,旁人还真说服不了她。往好处想,若真能办成,倒也是功德一件。
    薛氏只迟疑着怕演不好。
    顾锦荣笑道:您不用多说话,安安稳稳坐着就成了,其余地让爹来。
    至于角落里满头雾水的顾湘湘么顾锦荣上前一步,嘱咐道:待会儿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你都不许做声,否则,我立马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顾湘湘鸡啄米地点头,自打说了那番醉话,她自觉把顾锦荣得罪狠了,生怕她记仇,哪里还敢违背对方意愿?
    何况两人身量虽差不多,顾锦荣的力气约等于两个她,真动起蛮来,自己绝不是对手。
    顾湘湘决定做个乖孩子。
    外头拦路的劫匪眼看里头不吭声,不耐烦地用剑尖挑起帘布,识趣的,快将银钱放下,免受皮肉之苦!
    顾震霆抹了把脸,额上流出许多逼真的汗珠,诸位英雄行行好,在下身无长物,实在没什么可孝敬的。
    众人见他面貌虽然草莽,身上的衣着却不错,质料也很精细,哪里肯信他穷,劈手就将他怀里的蓝布包袱夺过去。
    然而打开一瞧,却只有寥寥几样瓷器与一包茶叶,也都不是很名贵的东西,当即眉立,说,金银细软都藏哪儿了?
    顾震霆苦着脸道:好汉!我就是个白拉车的,哪来家财万贯,您就行个方便,让我过去罢。
    他并非天生威武,亦是苦出身,摆出这穷酸情状,倒也似模似样。
    黑脸汉子把包袱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值钱物事,不由得大感泄气他哪晓得薛氏早就将银票藏好,一股脑缝进中衣的衬里了。
    另一旁的红脸汉子则精明许多,打量眼前道:你瞧这家人穿的衣裳都不错,若真是穷到没饭吃的,哪里有闲钱在装扮上费心?我看一定有鬼。那妇人年纪虽长了些,却皮光肉滑,不失美丽,乡里汉子哪讨得了这般老婆?
    顾锦荣生怕他俩将主意打到薛氏头上,赶紧引开话题,扯了扯顾震霆衣袖,爹,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王家再怎么不好,也比这伙人好相与些。
    红脸汉子讶道:你们是王家的?
    随即自顾自地摇头,王员外据说生得痴肥,可没这般魁梧。
    顾震霆正要引他们入瓮,便摇摇头道:我是他家的马夫。
    马夫怎穿起主家的衣裳?还这样鬼鬼祟祟?红脸汉子失笑,随即恍然大悟,你们是私奔出来的?
    那妇人安静而美丽,的确很像一房如夫人,据说王老爷府上便有好几房姬妾,年长而失宠的,难免耐不住寂寞,何况这马夫长得并不算差。
    红脸汉子咧着嘴,兴奋地道:铁柱,今儿咱们可撞大运了!
    那王家可是头大肥羊,若能以此为人质敲上一笔,往后不就吃香喝辣美呆了?
    黑脸汉子犹豫,大哥,万一他们不来赎呢?
    一个如夫人,未必能有多大分量。
    你傻呀!红脸汉子嗤道,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转来转去,老的不够,还有少的呢。
    虎毒不食子,王员外再怎么悭吝,也不能放任骨血流落在外。
    就不知哪个是亲生的两人长得可不太像。
    顾锦荣忙往亲爹身边靠了靠,表示她可算不上高贵。
    的确,王员外哪生得这样玉雪可爱的姑娘,想来是个奸生子儿,倒是另一旁的小妞儿肌肤黑黑,一副半痴不呆的模样,想必是王员外的种没差了。
    红脸汉子转头就让将目标五花大绑起来。
    被捆成粽子的顾湘湘此时才明白顾锦荣的意思,敢情打着让自己当替罪羊的主意。
    好气哦。
    *
    顾震霆一家如愿跟着绑匪上了车,他虽不算主要人质,然绑匪们怕放他回去会通风报信,宁愿多费点口粮。
    至于顾锦荣,念在她年纪还小,众人倒不怕她折腾出些花样,留两个女孩儿在一块彼此安慰,省得肉票太过紧张,自个儿咬舌自尽了。
    等小黑屋里没了人,顾锦荣方悄悄问道:你还好吧?
    顾湘湘鼻孔望天,傲娇地不肯理她。
    顾锦荣可不是会耐心哄人的性子,立刻说道:行,那我自己出去,你好好待着罢。
    顾湘湘忙拉着她衣袖,委屈地耷拉着眉眼,你别不管我呀!
    顾锦荣暗自好笑,用力一挣将麻绳崩开,再去解顾湘湘腰上的。幸好她们都是身量未足的女孩子,那些人绑得也不十分严密。
    重获自由后,顾锦荣正要带她离开,目光一转,落到道旁堆成小山高的柴禾上,她抿唇一笑,你会放火吗?
    顾湘湘立刻兴奋地点头,以前她在草原上就时常玩刮野火,秋日百草枯黄,随便扔一个火折子在草丛里,立刻腾起燎原之势,只因怕伤着牛羊,侍人们从来不许她多玩。
    这会子顾锦荣却让她尽兴玩个够,顾湘湘几乎要升起知己之感了。
    黄风寨的土匪们正在前院猜酒划拳,一个个灌得醉醺醺的,为即将到来的大生意而庆贺,说不定干完这票就能金盆洗手呢,回去拥着娇妻美妾,谁愿意做这刀头舔血的勾当?
    不知道哪个眼尖的最先发现,火!火!着火了!
    大当家照他脑门拍了一掌,糊涂东西,要说走水!
    随即才一激灵反应过来,这会儿可不是计较吉不吉利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啊!
    众人乱糟糟出了院门,只见山头已冒起滚滚黑烟,这出地势陡峭险峻,是个天然的关隘,外头人轻易攻不进来,可也意味着他们很难迅速撤离。
    莫非今儿都得葬身此处?天要亡我!
    一片鬼哭狼嚎中,顾震霆身着漆黑甲胄,于火光明灭处威风凛凛的现身,我乃抚远大将军前来劝降,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烟尘遮蔽了视线,也瞧不见他带了多少人手,隐约只觉得动静不小。
    何况用不着他多说话,土匪们早就吓得膝盖都软了,这人不是刚绑上山的马夫么,怎么摇身一变竟成了大将军,那身盔甲哪儿来的?莫不是神仙下凡来度化世人罢?
    须知愈是心术不正的,愈是对神佛存在敬畏,唯恐来世会遭报应,这会子正值神昏气丧,可巧有人来招安,还不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黑脸汉子第一个跪了下去,以他为首,其余人等也都纷纷缴械投降。
    至于大当家的,眼看信众飞快倒戈,脑袋一歪,竟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不费吹牛之力,黄风寨顷刻土崩瓦解。
    等一行人稀里糊涂来到清河县府衙时,才恍然惊觉,不对呀,那顾将军若是武力充足,哪里还用得着衙门协助,这人根本就没有兵!
    然而此时反悔也晚了,知县已然接到指令,指挥衙役们如狼似虎地将人捆了进去,虽说是招安,也得先审问过罪名再说,至于之后如何处置,还得看他们的表现。
    土匪们深感自己被耍了,奈何没有武器在手,只能乖乖听候发落,话说这衙门里的酒水还真不错呢,比寨里自酿的强,下酒菜也很有嚼头,回头一定得问问怎么做的。
    知县不费一兵一卒便铲除了大麻烦,自是对顾震霆感恩戴德,回头他的功劳簿上又能多添一笔了当然,不会漏掉顾将军名号的。
    顾震霆笑道:你不必谢我,倒该谢谢我女儿,原是她想的妙法子。
    令千金竟有这般急智?当真虎父无犬女。知县夸赞道,不知能否让卑职一见?
    顾锦荣只得又换了身衣裳,打扮得跟个小仙童似的出来。她才洗过脸,腮上还残留着水迹,却如荷花带露一般,愈发叫人爱不释手。
    知县心念一动,讪讪道:不知令千金芳龄几何?
    似乎颇有求亲之意最好是为他自己的儿子,不然老牛吃嫩草也太奇怪了。顾锦荣望着他颌下的髭须心想。
    当然无论哪一种,顾震霆都不会答应,依旧以年岁为由婉拒了。
    顾锦荣心想,她娘怎么会担心她嫁不出去呢?明明走俏得很嘛。
    彼时顾湘湘正在用剪刀修建发尾的残余那会子因贪于玩耍,不慎烧焦了一绺她得意地道:我知道你想嫁谁。
    顾锦荣朝她滴溜溜飞了个白眼,她就吓得不敢造次了:嘤嘤嘤,人家好害怕。
    顾锦荣对她无语了,要不要撒娇这么熟练,话说有这股劲倒是冲着旁人使呀,她俩还没交心到这份上吧?
    眼看顾湘湘笨手笨脚的模样,几乎要把头发上一圈都剪成狗啃的了,顾锦荣终是叹了口气,过来,我帮你修修。
    顾湘湘安分地靠到她怀里来,软软唤道:姐姐。
    顾锦荣唔了声,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在想,小可怜此时怎么样了。
    第15章 真香
    因着中途这场耽搁,顾震霆一行人到京城时,已经是二十来日之后了。
    时序也从晚春过渡到了初夏。
    薛氏穿着一身茧绸做的衫子,只觉得浑身的汗都往骨缝里钻,愣是透不出去她虽不是头一遭来,可也知道城里人最是拜高踩低,衣着但凡黯淡些,都能踩到地上去,因此费尽心思置了这一身行头,加之那一阵杨氏总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说她一个村妇如何同贵人们相斗,叫她怎么也不肯被看轻了去。
    这会子却发现懊悔了,在太阳底下晒了半个时辰,脸上就析出白汗来。
    顾锦荣的衣裳虽然薄,但小儿身上三把火,所感受的热力也不比母亲低多少,她拿草帽盖着脸,巴巴问道:爹,还有多久能到啊?
    因将军府尚在修缮,顾震霆决定让家人在他一个恩师陈家暂住陈老侯爷对他有提携之恩,又误打误撞蒙顾震霆救过一命,于是交情甚笃,虽非亲生父子,却更胜过父子。
    顾震霆本想先将顾湘湘送回公主府再去陈家,可见家人们神色恹恹,怕再耗下去会中暑,便道:李副官,你替我走一趟。
    薛氏蹙眉,不妥,她到底是公主之尊,咱们岂能慢待?
    她知道丈夫是为避嫌,但薛氏现在已经不吃醋了,萧玉璋再怎么容貌美丽出身高贵有什么用?这世上不是样样都能用钱收买的。
    薛氏劝道:你还是亲自去一趟罢,让李副官送我跟锦荣就好。
    顾震霆还在犹豫,薛氏悄悄推了他一把,别傻站着了,旁人都在看笑话呢。
    他们这群人打扮不伦不类,连相貌都各具特色,实在很难不注意。
    顾震霆无法,只得听从薛氏意见,自个儿先把萧玉璋的女儿物归原主。
    薛氏便把李副官唤过去,絮絮问他陈家情况,是否要打点些礼品相送,得知陈家都是武人,性情直爽,薛氏倒松口气,不过还是拣了些土仪包裹起来,礼多人不怪。
    至于顾湘湘这小丫头,却正跟顾锦荣依依惜别,两人一路走来虽有使性斗气,有拌嘴争吵,可真要分开了,顾湘湘那眼泪却跟断线珠子似的,她随手抹了把水淋淋的黑脸蛋,哽咽着道:以后你要是不来看我,我记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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