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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普通朋友(31)

    话难听,情却真。
    周秉澄的三个问题,江向怀都无法回答,他没做过,但换个角度,不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做,才伤害了她么?
    周秉澄发泄完了,一把松开江向怀:你离澄澄远点!
    江向怀疼得不行还嘴硬:做不到。见周秉澄瞪眼,他又道,打死了也做不到。
    他重重地按着胃,若不是小洁癖,这会就该直接坐在小路坎上了,他说:你是澄澄的哥哥,怎么打我都不过分,但我对澄澄是认真的,从头到尾都是,以后再也不会伤她的心了。
    周秉澄也打累了,不拘地往路边一坐:用嘴巴说谁不会?你还是离我们家远点,反正你节目录制完了,也该回你的北城了,澄澄不会再跟你回去了,你也别以为你北城户口有什么了不起,你在我们这也就配得上外省仔、北子,没人想把女儿外嫁、远嫁的,你和何今屿都是前男友,我肯定投何今屿一票。
    不回去。江向怀淡声,我会在南日安家。
    周秉澄只当他说屁话,他的事业前程在北城熠熠生辉,来南日干吗?
    别,都是男的就别搞这套了,就算你真的放弃北城的一切,你有没有想过你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负担?好像你都是为了她牺牲一样,等以后不爱了,你是不是还要怪她害你?
    周秉澄现在就是懊悔又自责。
    他原以为自己是个还不错的哥哥,虽然知道妹妹恋爱了,但是尊重她成年人的隐私权,她不说,他就不问,他又常年到处飞,那会工作更拼,兄妹俩见面的机会也很少,他又对江向怀的人品过分信任。
    他胸口郁气沉浮,仰头盯着昏暗的路灯,声线有些低:原来我也不是个好哥哥。
    小时候的记忆有些很模糊,有些却很深刻。
    他一直记得澄澄出生的那个傍晚,橘色的晚霞布满了天空,如同火烧一样蔓延,他从幼儿园回来,跟着阿公去平民医院看妈妈和刚出生的妹妹,他带了张在学校画好的全家福。阿公告诉他,以后他就多个人来爱他了,当然他也要多爱一个人,因为爱是相互的,大家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嘛。
    他也是这么想的,当他看到了那个刚出生的丑婴儿,心里却很柔软,因为就算爸爸妈妈依旧不在身边,他以后也有人陪了。
    南日县是个小侨乡,早些年经济不好,没地方赚钱,恰好国家开放了,很多人都在 90 年代远赴欧洲务工做生意,周秉澄的父母也是如此,把两个小孩都留在了老家,给两个老人照顾,他们只有过年才会回家,所以,周家两兄妹就是典型的留守儿童,兄妹俩互相陪伴的意义远超其他家庭的兄妹。
    那按照你这个逻辑,周织澄也要觉得她不是个好妹妹了。江向怀也看着那盏灯,伤口疼得他麻木,嘴里都是铁锈味,毕竟,你跟姜黎的事情也没告诉她。
    周秉澄一噎,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倏然消散,他还想说这是不一样的,这世道对女人就是更不公平:而且,我对姜黎再认真不过了,明天我就要跟她订下。
    我也是。江向怀的声音响在夜色里。
    你明天要是敢提亲,我们是真的不用做兄弟了。周秉澄冷笑。
    江向怀当然不会这么莽撞,他想着,摸了摸裤袋,里面有包烟,他把一整包都递给了周秉澄,态度恭敬又上道。
    周秉澄斜眼:做什么?
    孝敬大舅子。很坦然。
    周秉澄当然不接:你不是戒烟了,哪来的烟?
    赵延嘉买的。
    赵延嘉下乡都干出心得了:俗话说得好,有烟好办事,做诉讼律师呢,就是要圆滑不世故,这给的是烟吗?不是,是人情。
    江向怀只希望周家能承他的情。
    第53章 对簿公堂
    周秉澄回去后,洗了个澡,刚出来就见到他阿嬷就坐在他床上,还好他今天没裸着从浴室出来,他无奈:阿嬷,能不能给我留点隐私权啊?
    蔡梅在翻他带回来的东西,看都不看他:你有什么隐私啊?你妹妹学法律的,都不敢在这个家讲隐私,你洗澡有什么好看的,你小时候阿嬷都看腻了,就那么小她边说还边做了个小手势,大拇指和食指缓缓地合在一起。
    周秉澄头疼:这么晚了,明天再收拾东西吧,我自己收就行了。
    你当我想收?蔡梅站了起来,我就是想知道,你上次买的那东西是不是就是送给姜黎了?
    周秉澄擦头发的手停顿了下:是。
    看来你手上钱不少啊,我今天跟你妈妈联系过了,他们现在也还没睡觉呢,在吃晚饭,她就是说,是你自己娶老婆,你自己决定,人家姜黎跟你妹妹一个年纪,你爸也直接说了,如果是澄澄,他肯定不同意她嫁给你这种男人的。
    周秉澄自己也知道,老年吃嫩草,还是妹妹的朋友。
    江向怀那事也挺尴尬的,多年朋友背着他想变成妹夫,而他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刚刚就是受不了那种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尴尬感,赶紧跑回家了。
    蔡梅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红布袋包裹着的东西,说:姜黎她妈明天早上肯定又会来的,你跟阿嬷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想求娶人家?
    是。周秉澄很认真,他甩了两下头发的水珠。
    好,那姜黎妈妈肯定会要一百万彩礼的,咱们这边出国的家庭多,早些年国外靠着汇率差,是比较好赚钱的,所以彩礼都相对比较高,一般要脸的女方家拿了彩礼也都是作为嫁妆给女儿的,但是姜黎妈妈拿了肯定不会给姜黎的,这点你要清楚。
    蔡梅自认是个好人,从来不爱贪图小便宜,做人坦坦荡荡,跟人吵架也都是别人非得来触她霉头,占她便宜,她立马道:我和你阿公结婚的时候穷得叮当响,你阿公也没说要拿我的嫁妆钱去补贴家里,所以,如果姜黎拿到了嫁妆,你也不能碰。
    周秉澄觉得好笑,保证道:绝对不碰。
    蔡梅这才把两个布袋给了他,让他打开。
    里面是两个金手镯和一枚金戒指,一看便是沉甸甸的足金,颜色并不十分明亮,偏赤黄色,两个手镯是龙凤呈祥样式的,做工精细,戒指也是女戒,简单的玫瑰花瓣状。
    她说:这是你妈妈让我给你的。
    周秉澄挑眉:不会是妈妈结婚的吧?那澄澄没有,不会气得要来砍我吧?
    这是你妈赚钱买的!她结婚的她自己戴着,又不是买不起干嘛给人二手的?蔡梅拧着眉头,恨不得手指戳到他脑袋上,你妹心气高得很,她还看不上破二手的,你放心,她也有!你阿公就是变卖家产,去睡路边都不会让她结婚没有金的。
    周秉澄:我还以为这我们家传家宝呢。
    还传家宝,周家祖辈都是穷的。蔡梅这张嘴一吐槽就停不下来,一遍又一遍地讲,你阿公的太公以前是土匪,被人一枪崩了,你阿公的阿公、阿爸都是种地的,家里就那块破地,靠天吃饭,你阿公六岁就没了爸,也就读到小学六年级,以前跟人学裁缝、学做厨,去跟人合作木材厂,还差点非法砍柴被抓去坐牢了。
    我年轻跟着大部队去山里开荒种枇杷,后来开了这个小卖部,也就你爸妈出国做外省仔开厂子后,家里才有了点钱,供得起你们两个大手大脚花钱,把你们两个培养成大学生,我们家的第一代文化人,土匪在地下肯定嘴巴都笑歪了,所以,我们家哪有什么传家宝?连个族谱都没有。
    她还觉得得意:你刚考上大学那会,老家村里的宗祠还想把你列进周家大族谱里,你阿公直接拒绝了,都搬出来多少年了,谁还稀罕那一套?
    你和澄澄小时候,阿嬷给你们都算过命,富贵命,都是升官发财的好命。
    周秉澄叹一口气:桥上那算命的就是胡说八道,他当时不是还说澄澄 18 岁就会被男人骗?还什么结婚,一生有五个小孩,扯一堆,搞得妈妈紧张得神经兮兮,结果她那会正乖乖读书呢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住,那会早遇到江向怀了,可不就已经被男人骗了吗?
    大师诚不欺人。
    蔡梅继续道:你爸妈说,彩礼钱他们出,不用你出。你阿公做手术那会,我们就说好了,澄澄回老家,我和你阿公的养老钱以后留给她,没意见吧?
    周秉澄无奈:阿嬷,那是我的妹妹,我至于吗,我没有意见。
    你既然想结婚了,以后就要好好地做人家丈夫,做孩子的爸爸,姜黎也是阿嬷从小看到大的,跟澄澄更是好朋友,她妈对她不好,你可不能欺负人家,你阿公虽然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还窝囊总被人欺负到头上,但对老婆孩子都很好。
    我会的。
    结婚了就别想着离婚,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
    知道了。
    蔡梅说完了还不肯走,她盯着周秉澄,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江向怀是不是澄澄以前那个男朋友?
    你别问我,我是她哥,不是她姐,她青春期开始就不肯跟我说心里话了。这就是男女有别。
    蔡梅看出了他脸上的恼羞成怒和尴尬,确认他的确是被瞒在鼓里,才说:向怀人很好,但是不一定就适合澄澄,当初都伤心分手了,最好是不要在一起了,他还是外地人,远嫁一般都不太好,虽说现在有飞机了
    她又叹气:不过她要是真喜欢,难道我和你阿公要做那个坏人?
    她转念一想,咬牙,下定决心:就让我当那个坏人吧,不是我们非要留她养老,只是决不许她远嫁,嫁到那么远去有什么好?被人欺负我都不知道怎么坐车去帮她吵架!想到她在别人家里受气流泪,我就是死都闭不上眼的。
    蔡梅瞪着周秉澄:江向怀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会跟我说什么啊?周秉澄语气凉凉,我刚刚才打了他一顿。
    你打他做什么啊?蔡梅气急。
    周秉澄嘴脸嘲讽:哦,你心疼他了是不是?
    我心疼他干嘛,他是个大律师,等下你打了他,他把你告了怎么办?澄澄都做了好多个这样的案子,故意伤害,被打了那叫什么,遇贵人,马上就能赔好几万的钱,你真是一点都不让阿嬷省心!
    周秉澄笑:那不是挺好的,就让澄澄跟他对簿公堂呗。
    换来蔡梅对他的手臂一顿拍:整天就给你妹找麻烦。
    周秉澄这一晚基本都没怎么睡,跟阿嬷聊到四点多,赶着阿嬷去睡觉,他眯了一会,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凭他对姜黎的了解,她酒醒了一定会偷偷溜回酒店的。
    果然,五点多,周织澄的房间门被人拉开了一条小缝隙,有人蹑手蹑脚地从缝里钻了出来,生怕闹出大动静。
    姜黎一转身,差点被站在黑暗中的周秉澄吓得叫出声来,她把尖叫吞在嗓子眼,骂他:你是不是有病?
    周织澄也在门后,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她抓起了屋里桌子上的手机:下楼说吧,不过阿公应该也快起床了。
    一楼的客厅里。
    周织澄盘腿赖在沙发上,困得一直打哈欠,发酒疯之后,太阳穴痛得抽搐,她刷了会手机,看到几小时前江向怀给她发了张他鼻青脸肿的照片。
    她发了个问号,实在想不到在南日县他怎么会被人打,他又没有当事人,也没有仇家,但她也不怎么心疼,都还能发自拍照,看来是没什么事,想装可怜吧。
    江向怀回复:我看到你们家的灯亮了,我在门外。
    第54章 羊入虎口
    周织澄困得懒得动弹,看了周秉澄一眼:你去给江向怀开门。
    周秉澄的手心有些湿,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不耐烦道:让他进来干嘛,就让他在门外等着。
    他的手在口袋里攥着一个盒子,坐在姜黎对面,他幽黑的瞳眸认真且专注,刚要开口,姜黎问:你刷牙了吗?
    周秉澄怔了下,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口臭,但又不敢哈口气。
    姜黎说:先去刷牙。她转头问周织澄要牙刷。
    周织澄干脆坐起来,跑去前面的店里拿了三把牙刷和一盒新牙膏,想了想又多拿了一把,再顺道去开了小卖部的小门,探出头,一眼就看到站在门边的颀长身影,对他道:进来。
    这个小门很矮,江向怀要弯腰才能钻进来,他一进来,周织澄就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和眼底布满的红血丝,他本人倒是坦坦荡荡的,对她笑了一下,因着伤痕,莫名有些狰狞。
    周织澄收回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周秉澄抢了牙刷就先去刷牙了,认认真真地刷了三次,觉得口气清新了,这才出来。
    轮到周织澄和姜黎去洗漱,周秉澄冷淡地抬起眼皮瞥了下江向怀,看见他颧骨肿得挺大,又收回了视线。
    反倒是江向怀主动跟他说话:你想求婚么?
    周秉澄拧着眉头,神色不悦:你再囔得大点声,全县的人都能听到。
    别人求婚都需要兄弟的。江向怀笑着摸了下鼻子。
    周秉澄语气冷淡: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已经没有兄弟了。
    江向怀还想说什么,周织澄从洗手间出来,把牙刷给他:你也去洗漱一下吧,里面有一次性毛巾。
    姜黎坐在周织澄身边,她小小声地问:江 par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几小时前喝醉了,对他拳打脚踢了吗?
    周织澄其实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是周秉澄打的,他应该知道了她和江向怀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
    周秉澄见她们俩窃窃私语,扯了下唇角:周织澄。
    他喊她全名,眉宇间神色严肃,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吊儿郎当,这样的神情她只在她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见过。
    她那时候个头小,还没发育,看着就好欺负,偏偏书包里又被阿公塞了很多零食,口袋里也有些钱,被人盯上是迟早的事情。
    有一天,她和姜黎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就被初中的坏少年少女们围堵了,他们抢走了她书包里的零食和钱,理由就是她刚刚路过的时候,很不尊重他们,眯眼看人。
    她还傻傻地认真解释:我没有不尊重你们,我是近视没戴眼镜,看不见。
    那几人大笑:哟,还是个四眼青蛙。
    他们大笑完就准备拿着东西走了。
    姜黎喊住他们:你们知道她哥哥是谁吗?
    谁啊?
    姜黎很大声:南日县县霸周秉澄!
    中二的回答换来的是这群人止都止不住的大笑,他们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就南日县还有县霸呢?
    姜黎从小家穷,见他们抢走了周织澄五十几元就要跑,她都要急哭了,一冲动还跑上去抓住那几人的手,却被人狠狠地一把推在了地上,她的手掌磕破了皮,还被一个女孩直接拽起了衣领,作势要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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