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 > 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
错误举报

仙尊以为他是万人嫌[系统](29)

    但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眼角余光使劲瞪向窗户口。
    书呆子那张傻乎乎的脸在窗口一闪而过。
    孟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轻轻悠悠花草香绵绵不绝的从窗口飘进来,和大自然的气息浑然天成的融于一体,若不是孟也和他混久了,根本无法发现这点微妙的不一样。
    以至于这磨刀霍霍向猪羊的老头行至孟也近前忽然皱着眉头一滞,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
    这忽然而来的滞涩之感是怎么回事?
    他试着运转灵力,但都仿佛石沉大海,老头心里不由自主一沉。
    他四下里扫了扫,目光忽然直勾勾的盯住门口,郑方圆正背着他的七宝铲进来,手里还捏碎了一颗看不出原样的丹药。
    他一边将丹药的功效催动到极致,一边警惕的行至孟也跟前,铲子一挥,把那些缠绕住他的藤蔓给划开。
    孟也嗷的一声一个鹞子翻身,从梁上翻下来,方才大限将至都没这么恐慌:你小子差点切了老子的子孙根!
    郑方圆犹自不敢放松,一边紧盯着那老头的动作,一边皮笑肉不笑的回他:修行本来就是一个从无到有,在从有到无的过程,你抛下眼下的烦恼,说不定就能沉下心来好好修行,就能飞升了呢。
    孟也啐了一口,熟门熟路的摸出他的八宝囊,搜罗出解药吃了,然后长剑已然架在老头的脖子上:我怎么没听说那玩意是修仙就能从无到有的?要真是这样,宫里的公公们铁定卯足了劲修习,飞升上天的,得有半数都是太监。
    他们俩嘴上官司拌个不停,却半点没有卸下戒心。
    这老头分明时刻都有脑袋分家的危险,却仍旧似笑非笑不以为意的样子,甚至还饶有闲心的鼓了鼓掌:是老夫我棋差一招。
    郑方圆皱皱眉,不知为何有几分不安,他冷声道:少故弄玄虚,如今你落在我们手里,已是秋后蚂蚱没几天的活头了,不如从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做这种事?这柳城之灾甚至是皎州之变,到底和你有没有关联?
    老头笑容更加诡异:一念峰的高徒,不错,不错。他答非所问让我瞧瞧,啧啧啧外面的「错符」是你布置的?不错不错,为了不让那帮人误闯进来,你也倒真是煞费苦心。可是你就不怕,把自己的救兵也一起拦在外面了?
    郑方圆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心里琢磨着:这人分明受制于人,却丝毫没有半点放在心上,倚仗的究竟是什么?他眼下落着下风,体内灵力也分明完全滞涩,该是毫无反击之力才是,却大言不惭的说他们会搬救兵,凭借的又是什么?
    再有一点,他分明已经没有灵力了,应该无法观微看到外面的场景,又是什么人再给他通风报信?
    这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仙人庙内那还能在藏着什么东西?
    这几个想法匆匆从脑海里划过,郑方圆脸色一沉,突然间就没有了把这人捉起来审问的心情,他把住孟也的胳膊,将剑往前一送,就要让这人人头落地。
    他出手毫无先兆,且动手丝毫不犹豫,孟也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得一怔。
    但很快,他便没有了惊怔的心情了。
    这老头分明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灵力,但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藤蔓却依然发疯一样的生长着,死死禁锢住了孟也的手腕。
    千里楼台,登高一望。
    本是姹紫嫣红火树银花,偏偏无数橘红烈火一枝独秀。
    烧的整个柳城乱象迭生。
    君慕白站在高高城楼向下远眺,分明是富饶美丽的城都,却被毁的满目疮痍。
    他见多了这样的离乱,面不改色,只飞速计算着城中什么地方怨气最深,他选好了几个最适合布阵的点,几不可见的扯了下嘴角。
    子时将近,君慕白拉开了巨阵。
    阵法微微泛着白,他点到的位置迅速连成了七星。
    这么浓重的怨就算是设下超度局,净化七天七夜也不一定净化的完,但他一点也不着急,耐心等待着。
    突然,旁边太守惊诧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别给仙君捣乱!
    君慕白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也没动,但眼睛却斜睨过去。
    紫衣的少女满脸无辜:可是城内都已经乱成这个样子,太守府都没兵把守,我一个人实在害怕呀
    太守老爷早已被城里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他不在乎这是没办好还能不能留下这顶乌纱帽,只在乎城内百姓能不能在这场大难中幸免于难。
    为此也顾不上闺女是不是自己的心肝肉、眼珠子,罕见的急言利语的训斥:胡闹!你多大了还这样不知轻重?太守府的护卫不在,你院里的仆妇杂役也不在吗?这是什么时候了,轮得到你添乱?
    太守老爷支楞起来,怒瞪着她,骂完又看向她身后疯疯癫癫的影子:你一个人来也就罢了,带着他又是什么意思?
    紫萼背后站着那疯疯癫癫的魂执老头,不声不响的巴望着少女的后背,傻乎乎的一站,站成了个沉默的影子。
    紫萼没料到会被父亲骂成这样,心里一半是委屈,另一半又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了祸,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绞着自己的衣襟,小声道:我错了,我确实是因为想看热闹才过来的但我不是故意带着他过来,父亲您知道的,他犯病的时候,逮着人就不放,我、我实在没办法
    辩驳的话越来越小声,因为理亏而说不下去。
    但这确实是实情。
    紫萼先前被游无止拒绝跟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仙人背影消失。
    她在怎么厚脸皮到底也是个姑娘家,被歆慕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到底心里不舒服。
    若是就那么回家,难免虎头蛇尾的意难平,索性四下里逛逛花灯集会。
    她一逛便是老半天,好不容易见天越来越晚,这才往家里去。
    谁知半路上遇见这个魂执。
    魂执听不懂人话,且缠人本领一绝,大小姐本来心情就不好,让他这一缠,心情就更差劲了。
    她一挥鞭子,娇喝道:说了这么多次,你怎么老是不长记性?我不是说了我不是你什么见鬼的小主人吗?
    魂执这回倒是开口说了点别的什么:见、见鬼
    紫萼:她快被他给气笑了你这是改当学舌鹦鹉,逗我开心来了?
    魂执不依不饶:见鬼。
    紫萼快要被他弄烦了,正想让他在离远点,这魂执却忽然扑过来。
    紫萼吓了一跳,连忙避开却正好避开一只晃晃悠悠没脑子的无头鬼。
    啊这
    还当真是见了鬼!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城中的不对劲,揪紧鞭子四下里扫视了一圈,正好见到城楼上的爹爹。
    少女瞬间打定主意,准备上城楼去看看。
    也因此正好错过了,那魂执徒手将鬼魂灭了个魂飞魄散。
    举手投足间的招式,竟隐隐有着几分剑意在。
    第47章
    少女口齿伶俐, 没一会儿就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楚明白。
    君慕白皱了皱眉头,总觉得眼下的事情巧合的有些过于诡异。
    可是他拉开的阵法已经开始运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也没了多余的心情去追究眼下的不合宜了。
    巨阵轰轰烈烈的添满了整个城。
    那七颗连在一块的阵眼亮若星辰, 催动到极致的时候,突然和柳城护城大阵交相辉映。
    他们像镜子一样互为表里,城内阴气弥漫阴鬼横行的地方突然黑气四溢。连在一块的阵法, 将城内的怨气和阴气对接在一起。
    这两样东西本是同根生,却因为阵法的原因变得水火不容起来。
    阴气和怨气相互纠缠,此消彼长,你死我活,可能是因为有了外患, 便顾不上去对付城内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了。
    饱受煎熬和控制的百姓们哭哭啼啼的,勉强恢复了一些神智, 但有些人已经被挑起了心中恶念。神经崩溃着,四处煽风点火。
    君慕白头也不回:我已经让护城大阵内的阴气与城中的怨气互相厮杀。没了一个,另外一个便不会再是对手。城内的骚乱就要靠太守府的护卫和官差去解决了。
    太守爷爱民如此,什么也不怕,只是自己终究是凡夫俗子, 对付不来这怪力乱神的东西, 但这些东西既然有人能解决, 剩下的事情自然一马当先。
    这一焦头烂额的去应对城内的骚乱, 就更顾不上自己的乖女儿了。
    紫萼虽说刚被训斥过,但到底好奇心重。
    她走到君慕白跟前,仔细看着他的动作, 笑嘻嘻的道:仙长, 您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东西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君慕白没有笑, 他手上忽然结了一个印, 将阵法固定住,任阴气和怨气相互厮杀。
    然后站起身,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银白长剑。
    神兵名唤梨花白,是他的本命灵剑。
    他剑已出鞘,浑身却不带任何杀意。而是带着一种俯瞰苍生的悲悯。
    我在做什么,您难道不知道吗?
    这一向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先君竟然对一个二八少女恭恭敬敬的用了敬称,听着就让人浑身发麻,这少女却半点没有不自在,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仙门百家里面都是些酒囊饭袋,没想到这钟灵毓秀的人物竟都出自一念峰呀。
    这话一说完,她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了那种少女的娇憨,反而是泄露出了粘稠浑浊的魔气。
    她面带恶意的看着君慕白,笑容冰冷残酷。
    既然都看出来了,还能在我面前分毫不惧的骗那老头离开。是对自己的本事特别自信,还是觉得我软弱可欺呀?
    紫萼被魔物占据了身体的少女不受控制的行动了起来。
    粘稠腥臭的魔气,从她的双掌中源源不断的释放而出,将君慕白身周包裹的密不透风。
    形成了一个猩红的牢笼。
    魔物恶意的笑着:你猜猜是皎州先陷落,还是你的人头先落地呀?
    被困住的仙君没有丝毫恐慌,他平淡的抬起眼睛,近乎宣判一般回答道:都不是。
    那魔物的笑容一滞:你说什么?
    君慕白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符菉,他忽然笑了笑,意味不明的道:我说都不是因为你们都将会死。
    符菉大亮。
    这符箓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传音符箓。
    但却传递了一句十分特别的话。
    那是一句能够催动阵法的咒语。
    符箓中竟然还藏了一个阵!
    那魔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符箓当中的阵法旋转膨胀,膨胀到气势惊人的恢宏壮大。
    满心犹疑,不可置信:这是什么东西?障眼法吗?当我不知道,符箓本是无穷气机,怎么可能在包容一个契机同样恢弘的阵法!
    他嘴上说的不相信,可是手中却丝毫没有放下防御。粘稠的魔气汹涌澎湃而出几乎像是凝固的血液一般如有实质。
    君慕白低声笑了一下,有些叹服:难为他离开这里还想的如此周到。
    驱山赶海一般的淋漓喷涌而出,像是一场大旱后的甘霖。将所有的魔气都吞噬而入,然后再净化成天边的落雨。
    君慕白趁着这个时间毫不客气的施展起了「万物寂灭」,势将这个魔头击毙于剑下。
    这一招一出,天地都跟着有了反应,分明是皓月当空,却忽然滚起了层层黑云。闪电狂舞,却不见雷公助阵。
    这一剑仿佛将空气都给撕裂开来,那魔物双眼瞪大,心知肚明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他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抱着万一的期望:你们这帮沽名钓誉的仙君自称是为民除害,却要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了吗?这具身体可是那太守亲女儿的。你要让这帮笃信你们的凡人,受着骨肉分离之苦,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吗?
    锋锐无匹的剑势滞了那么一瞬间。
    只这一瞬,这魔头忽然嘿嘿冷笑,魔气犹如暗箭,毫不迟疑的射向君慕白的胸口。
    与此同时这魔头竟并未想着逃跑,而是用魔气将自己现在寄居的这具躯壳撑大。
    君慕白眸光一肃,先前那一星半点儿的迟疑瞬间消失无踪。
    他挽了一个剑花。迟滞的剑势起死回生。将那被当作暗器的魔气一分两半。
    他连被刮伤的胳膊都来不及注意,剑势如狂的去阻拦那魔头的动作,但终究是晚了。
    血腥魔气震荡四溢,在无声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声闷响炸开,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唯有紫萼血肉模糊的身体能证明,那场寂静无声的爆炸,并不是空穴来风。
    君慕白眼睛露出血丝,不可置信,竟被魔物在眼前犯下此等滔天罪行,口中腥气已泛起,几乎要从空中坠落下去。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魔物竟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它竟然苟延残喘的留下一条命,却仍旧不逃以迅雷之势射向他的胸口。
    君慕白勉力提起劲,试图将这致命一击阻拦下来。
    但他先是被护城大阵抽干,已是强弩之末,又在城中设下阵法,本就已是勉力支撑。
    再加上刚才亲眼看到如此血案,更是心神动荡,此刻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如此微妙的时候,他竟然想起了悲画扇的脸。
    师尊
    可怜这场红尘大梦没做完,徒儿便要先行一步了。
    他一阵苦笑,灭顶的死亡危机,近在咫尺,魔气在空气中穿透了一层薄膜,终究力竭,消散在红尘之中了。
    君慕白睁开眼,必死之感还没有褪去,就被眼前一幕震惊到失语。
    疯疯癫癫的魂执正拦在自己身前,胸口破了一个大洞。
    他不是血肉之躯。只是一道因为执念未散,所以在人间游荡的走魂。
    他能在阳光下行走,说明本身拥有着庇佑,应当是名门正派之后,大富大贵大善之人才能够庇护住他这一条残魂。
    再怎么疯癫,本质上也是一个可怜的好人。
    但眼下他胸口那个洞有增无减,缓缓地吞噬着他这残魂全身。不一会儿便吞没了他半边肩膀。
    君慕白强撑起跌跌撞撞来到他跟前,这魂执大限将至,却依然一副疯癫懵懂的样子。
    他望了君慕白一眼,嘿嘿笑着,口中已然发不出声音了,但那翕动的唇型依稀是一个「小主人」。
    君慕白大恸,恍然想起白日里这魂执疯疯癫癫的样子。也是这样胡乱认人,叫什么小主人。
    这大概便是他存留在世界上唯一的执念吧
    君慕白张张嘴,没有解释这个错误,只是在这魂执弥留之际做了场假戏。
    他不怎么熟练的扯起一个微笑,低声道:嗯,辛苦您了。
    那魂执仿佛是从这一声短暂的感激里面得到了什么,眼睛忽然亮了亮,像是清醒了一点,他颤抖着嘴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被魔气捅出的那个洞,终于吞没了他的头颅。
    四散泄出的魂力碎片,飘飘荡荡的流泻在了空气之中。
    是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
    君慕白手上还保持着扶着他的姿势,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整个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然后他匆匆忙忙抹了一把眼睛,又急匆匆的赶到了紫萼的旁边。
    这少女被魔物自爆撑破了身子骨,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她茫然的睁开眼,低声喃喃道:父亲
    君慕白眼睁睁见着魂执消散,却直到他死也没能完成自己的愿望。他用仅剩的灵力打到这少女身体里转了一圈便知道这姑娘亦是命不久矣,强笑一声:别害怕,我带你去找你父亲。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