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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一刻 暴戾风车(29)

    那瓶云南白药气雾剂在掉下床之前,终于被周引伸长胳膊捡了过来。他噌地一下坐起来,屈起膝盖,气雾剂对着脚踝喷了一下,用完后气雾剂被放在床头柜。
    周引下了床,打开衣柜翻找睡衣。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户洒在他一丝不挂的身体上,肩胛骨形似蝴蝶,栩栩如生,腰窄臀翘,双腿修长笔直,这个身体每一处蜜地都被一双眼睛完完全全地瞧了个遍。
    第50章 窥视
    即便有了手机号码,联系的次数依然寥寥无几。李擎找了份实习,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私人手机上班前就被他锁进抽屉里,工作只允许使用公司派发的手机这导致他错过几次周引发的信息。
    周引问他最近怎么不去图书馆了,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又问他毛绒公仔哪里买,发个链接他也想买一个送人。这些李擎统统回复晚了,往往要迟到好几个小时才能回复一句,抱歉在忙。
    李擎不准备解释,也没有通过短信深聊的打算。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沉得住气,千方百计要到周引的联系方式,将号码倒背如流,却仍能压抑住主动联系的念头。
    有天早上他出门晚了,当他在薄雾未散的校道上狂奔,经过主教学楼,远远地看到周引从阶梯上下来,只粗略一瞥彼此都锁定对方的身影,目光在熹微晨光中遥遥交错。
    那一瞬间太仓促,李擎没有停留,随后早高峰的拥堵也让他失去回味的兴致。
    那天他比平常都要晚下班,九点钟拿到手机开了机,一条未读短信和一个未接来电,均来自周引。
    他没回复也没回拨过去,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末班公交,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快了,就快到他如愿以偿的时候。
    内心异常焦躁或蠢蠢欲动时,他有隐晦难言的缓解方式。
    手机的方寸屏幕是他所有情绪的宣泄口,他每晚在黑暗中窥视屏幕那头的周引,那人或动或静、举手投足,全都牵动着他那颗用坚冰裹藏得很好的心脏,更挑战着他岌岌可危的神经线。
    那只熊本熊毛绒公仔许是被周引放在固定的位置,李擎猜测是在床头,因为他能看到周引趴伏在床上时乌黑的发顶、雪白赤裸的双肩、那一小截纤细光滑的脖颈,以及半遮半掩的锁骨。
    周引洗完澡后喜欢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玩手机,小腿时常翘起来,恣意地晃来晃去。
    偶尔他会竖起膝盖,挤很多很多的身体乳,均匀涂抹在腿部,两手并用从脚踝、小腿一路细致按摩,最后来到大腿根部。
    李擎知道周引的两只手堪堪能圈住大腿根部,也知道他洗完澡习惯只穿一件短袖。当他走来走去,腿间的状况仅仅若隐若现,而当他敞开腿坐在床上,那诱人的风光则暴露无遗。
    周引浑然不觉有一双眼睛曾一寸一寸地审视过他的身体,像在检视一样独属于自己的珍宝,带着惊叹、渴慕与蓬勃生长的欲求。
    某个深夜,李擎接到周引打来的电话,自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模糊的抽泣开始,他猛然起身,下了床,走到走廊才遏制心头千回百转的思绪,问周引一句怎么了。
    周引抽抽噎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李擎听着他的哭泣声,好半晌叹了叹气,声音里有无奈与隐忍不发的急躁,周引,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抽泣声倏尔停止,周引喉头咕哝了一声,是什么李擎没听清楚。紧接着通话戛然而止,李擎站在黑沉沉的走廊,这个季节惯常没有风,此刻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他垂下手臂,耳边是难以忍受的安静。
    比起周引猝然挂断了电话,更让他介怀的是,时至今日,周引依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牵制他的情绪。
    李擎看了眼手机屏幕的时间,凌晨三点半,他有预感又会是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次日是休息日,李擎醒得很早,他没惊动舍友,起床洗漱换衣服,喝了点凉水,带上手机钥匙就出了门。
    时间还早的缘故,公交车人不多,李擎望着车窗外昏沉的街景,天气预报未提示有雨,可这暗淡的天色分明昭示了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李擎攥着手机,面上很平静,内心早就意乱如麻。
    昨晚接到那通电话的三个小时前,他照旧通过并不清晰的摄像头,偷窥周引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和过去几天不同的是,周引是握着一罐啤酒走进房间的,他似乎喝醉了,微醺状态下所有动作都变得迟缓。他先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扔掉易拉罐,然后奔向床头,脚步忽而踉跄了一下,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床上。
    他挣扎着站起来,爬上床,抱膝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某个地方,表情既茫然又困惑,良久小声嘟囔了一句,讨厌喝醉酒,很讨厌。
    画面陡然晃动,周引伸手打掉了床头的毛绒公仔,屏幕顿时一片漆黑,李擎只听到周引的声音,充满了委屈、难过与埋怨。
    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好像不爱搭理我了。
    他真的生气了,我做什么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他会不会以后都不喜欢我了
    画面重新出现时,视野已发生颠倒,映入眼帘的是两条微微打颤的腿,周引斜趴在床上,头朝床尾,他正费劲地蹬掉长裤,时而拱起身体,脚趾头难耐地抵着床面。
    不管他怎么努力,裤子只褪到大腿,再难往下。周引呜咽一声,仿佛深陷进沼泽地里,全身上下无法挣脱,只有双手是自由的。
    他匍匐着身体,右手迟疑地往后探,一根手指艰难地勾着内裤边缘,十分吃力地扯下了蔽体的布料。
    裸露的部位浑圆、挺翘,宛如芬芳饱满的蜜桃。周引生涩地触碰,然而始终不得劲,他不知道桃子熟透了只能任人采撷,否则只能等待坠落。
    周引难受的呻吟时断时续,像春天里连绵不断的细雨,湿热、黏腻,还有势必会下一整夜的粘缠与扭捏。
    李擎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结束的,耳旁久久回荡周引暧昧的喘息,他把手臂压在眼睛上,竭力平复起伏的胸膛和过快的心跳。
    到站下车,李擎依照周引给的地址,走进住宅小区,根据指示牌寻找具体楼栋。
    天色清明了些许,他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周围的假山、凉亭已经有老人晨练、逗鸟的身影。
    他打了个哈欠,目光掠过前方某栋楼下,赫然看到疑似周引母亲的人走出了楼栋。她左手拿着包,右手拎一个小型拉杆箱,走向矗立在树下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自然而然地把行李箱交给对方。
    李擎定睛看了几分钟,确定那就是周引的母亲。
    她看起来比过去年轻、精神,容光焕发,想来周引会感到欣慰,他的苦心没有白费。但不知为何,李擎心里骤然生出一丝微妙的疑虑,以及不合时宜的猜疑。
    第51章 控诉
    李擎在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目睹天空由短暂的明朗变得灰暗阴沉,就像是谁哭丧着一张脸。
    拨号界面输入了周引的手机号码,他迟迟按不下拨号键,屏幕亮了又灭。就在他以为要等上一上午的时候,楼下大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周引拎着一袋垃圾走出楼栋。
    他径直走向垃圾分类投放点,扔了垃圾,再到旁边的洗手池洗了手。等他走回楼栋,李擎从隐蔽的树下走了出来,不轻不重地叫唤道:周引。
    周引蓦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擎,讷讷道:你怎么来了?
    李擎站在周引面前,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确认人全须全尾才平静地开口:你昨晚那样,我不放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引低着头,耳廓微微泛红,双手背到身后揪着稍长的短袖下摆。顺着他的动作,李擎后知后觉发现周引这一身是睡觉时的穿着,短裤短至大腿根,两条腿在宽松的裤管内更显伶仃。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引注意到他的目光,窘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跟我上去吗?家里没人。周引轻声询问,抬起头,对上李擎幽邃的眼眸,仿佛鼓足了勇气才与他对视。
    李擎嗯了一声,走吧。
    周引打开家门,扔下一句随便坐就进了卧室。李擎环顾整个屋子,典型的三居室,布局摆设稍显陈旧,但好在南北通透、空间宽敞。
    这几年周引都住在这里吗?李擎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阳台一角放置着拆了一半的打包纸箱,沙发还未拆塑料膜,电视柜和茶几都很空,常用物件几乎没有,不像是住了很久的房子。
    卧室门没关紧,留了宽大的缝隙。李擎踱步到门外,透过门缝隐约看到周引弯下腰,半个身体探进衣柜里。
    他推门走了进去,周引没留意他的靠近,仍埋身进衣柜里翻找。周引的短裤不翼而飞,下半身近乎光裸,后腰到小腿的线条紧致优美,下摆盖住的臀部异常紧绷,似乎兀自蓄着力,整个下身如同一把拉满了的弓。
    李擎伸出手,情不自禁地覆了上去。他知道周引看上去消瘦实际并不干瘪,几年时间,周引出落得更加成熟,身体也丰腴了一些。
    一颗青涩的硬果成长到烂熟,散发的香甜气息让人垂涎。李擎想,他尝过这颗硬果的酸涩,如今也该品尝熟透了的绵甜。
    周引直起身体,转过头目光闪烁地看着李擎,他抓住李擎衣服的边角,脸凑上去,对准那曾吐出绝情话语的嘴唇,正要亲上去
    李擎转开脸,周引的吻落了空。
    周引愣了几秒,不敢相信李擎会避开,他勾着李擎的后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再次吻上去。
    这回李擎直接推开了他,周引恍若被人扇了一耳光,又羞又愤。他就像跟李擎杠上了,当着李擎的面脱下内裤,掀起短袖下摆没过头顶,然而他没能如愿剥光自己,李擎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进了怀里。
    周引全身抖得厉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李擎揽着他的肩膀,将那赤裸的臀按向自己硬邦邦的部位,周引感受到来自那里的火热,终于冷静下来,只有眼泪还在不停地掉。
    疯子,满意了吗?李擎哑着嗓子问,喉咙持续的粗喘。
    周引一声不吭,回抱住李擎的腰,手臂箍得死死的,头埋进颈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擎开口道:我该走了。
    周引没吭声,李擎察觉腰间的桎梏一点一点松开,周引完全放开了他,转身捡起地上的内裤,坐在床上穿了回去。
    李擎不敢再多看一眼,抬步走出房间。刚跨出房门,他突然折返回来,钳住周引的下颌强迫他的脸抬高。他皱眉盯着周引,问道:你哭什么?
    周引咬着牙不说话,任由泪水润湿脸庞。
    昨晚也是,打给我哭什么?不能告诉我吗?李擎压抑心底的怒意,不厌其烦地问道:你哭什么?告诉我周引。
    你不理我,周引带着哭腔控诉,一字一句又急又快,你好多天都不理我,如果不是我昨晚打电话给你,你今天根本不会来找我。
    我最近在实习,很忙,不是故意不理你。
    但是你不肯加我的微信,短信也隔很久才回复。周引猝然站起来,随手抄起床上的毛绒公仔就往李擎身上砸,含泪发泄着连日以来的委屈,我讨厌你,你不理我,你不喜欢我了!
    李擎束住周引作乱的手,再次将人搂进怀里。他在周引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片刻后捏着他的下巴,堵上了那张发泄着不快的嘴巴。
    吻到濒临缺氧才分开,李擎喘着气,揩去周引唇边的水渍和眼角的泪痕,抵着他的额头说道:小疯子,闹够了吗?
    周引安静地窝在李擎怀里,眼圈和脸颊仍然红红的,他抬了抬眼皮,许久后小声道:我饿了,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家里有吃的吗?等着,我去给你做。李擎放开周引,认命地走出卧室进了厨房。
    周引揉了揉哭肿的眼睛,筋疲力竭地坐到了地上。他讨厌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地宣泄情绪,讨厌用眼泪假装可怜乞求怜悯,更讨厌每次都要以这种方式留住李擎。
    但是没办法,不这样做逼不出李擎的真心。
    现在没有什么是确定的,连李擎喜欢他这件事都开始不确定,他必须做点什么让李擎对他更加死心塌地。
    时至今日,除了李擎身边,他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周引捡起被他扔地上的毛绒公仔,搂着它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戳了戳熊本熊的脑袋,下巴垫在上面。手机铃声响了,他在床上找到手机,按下通话键。
    好友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我问过我妈了,前天她没和你妈出去,你妈应该说谎了。
    我知道了,她早上回来了一下,收拾了点东西又走了,她说要跟你妈去旅游。
    我妈在单位加班,好友欲言又止,你妈到底怎么想的,骗你也不提前打好配合,你一问我不就都穿帮了吗?
    她可能懒得糊弄我了,她又不怕我知道。周引嘲讽地勾起唇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玩偶的五官画圈,忽然摸到残留的线头,他凑近了看,看出那根线头与本身颜色不一致。
    你确定她跟你爸
    不管他们了,继续帮我找房子,我想尽快搬出来。
    挂断电话,周引把玩偶举高到与自己视线齐平,仔仔细细地打量。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他的心里陡然浮现些许疑惑,不禁反问自己,真的没有哪里不对劲吗?
    李擎在外面喊他,周引应了一声,将玩偶放回床上,脚步欢快地走了出去。
    冰箱里只有一袋吐司和几个鸡蛋,李擎煎了鸡蛋,夹在吐司里勉强算作三明治。客厅的沙发还不能坐人,周引不想坐餐桌椅,于是拉着李擎进了卧室,顺手关上门。
    坐地上,不脏,我经常擦地板。
    周引拽着李擎坐下来,李擎背靠床侧坐下,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只得虚虚地敞开。周引见状,跨过李擎的一条腿,在他腿间留出的空地坐下,后背挨着李擎的胸膛。
    李擎顺势搂着周引的腰,喂他吃三明治。周引吃了几口便笑了起来,李擎十分不满:笑什么,很难吃吗?
    你顶到我了,你怎么还没好啊?周引扭过头蹭了蹭李擎的侧脸,声音软软地问:要做吗?
    快吃你的,李擎有些恼火,拧了拧周引的大腿,吃完就把裤子穿上。
    是你先顶到我的,你还凶我。周引佯装生气,抓住李擎的一只手,在虎口处用力一咬。咬完又痴痴地笑,上半身软倒在李擎的胸膛,臀部更靠近那硬挺的玩意。
    李擎摸了摸周引的脸,低声问道:这么高兴吗?刚才还在哭。
    你在我就高兴,吃完能不能陪我睡一会儿,好几晚都没睡好。
    为什么没睡好?
    因为想你,周引故作轻松道,想你怎么还不来找我,想你现在正做什么,想要不要主动打给你,想你真的太坏了
    李擎握着周引的手,强行十指相扣。他没忍住,透露一点点蓄谋已久的念头,我想个办法,让我们能每天都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好啊,你要怎么做?要把我绑起来吗?还是把我变小塞进你的口袋。
    你把我吃掉吧,这样我就能永远跟你在一起了。周引喃喃道,他费力地转过身,扶住李擎的脖颈,着了迷一般亲他的下巴,嘴唇微张等着李擎来吻他。
    李擎无动于衷,他残忍地拒绝了:不行,周引,我现在不想跟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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