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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一刻 暴戾风车(31)

    他借着给李擎翻衣领,近看注意到西服做工很粗糙,面料也十分廉价,想来李擎没在行头上花心思。
    那时他就打算给李擎定制一身好一点的正装,至少要配得上李擎结实挺拔的身材。
    好友突然大惊小怪:床上这傻不拉几的熊本熊,你买的?不像你会喜欢的啊?
    周引没来得及阻止,好友已经擅自拿起来看,端详了几分钟后,蓦地眼睛直直地看过来,这个熊本熊感觉有点不对。
    第54章 亲密
    你看,它的左眼和右眼看上去不太一样,右眼的眼白多,眼珠小,左眼眼珠要大一点。
    好友凑到他面前,示意他看熊本熊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周引敷衍地瞟了一眼,双手抱回熊本熊,搁在自己腿间,下巴垫着熊脑袋,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也有可能做工比较糙,这很正常。
    晚上关灯试试,你能看到发光的红点那就是有摄像头。不对,万一没有红外线夜视功能,要不你还是把它拆了,拆了就知道了。
    说什么呢,别人送我的。周引责备地看了眼好友,搂着熊本熊的手臂紧了紧。
    好友立马掏出手机,我找师姐借个偷拍探测仪,马上就能试。
    我不要那玩意,你怀疑里面有摄像头?不可能。好友的较真让周引啼笑皆非,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这是他送我的礼物,所以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
    谁?你喜欢的那位?
    对,而且他这个人特别死板正派,没人比他更木头了,他才不会用那种偷拍的东西。提起李擎,周引的嘴角浮现自己也未察觉的淡淡的笑意。
    你别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好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算了不管你了,我走了。
    好友走后,周引起身把熊本熊放回床头,凝视着圆圆的熊眼睛,心里掠过好友既荒谬又可笑的猜测,他想,怎么可能呢?
    李擎是连他脱光了扑上去都会推开的人,拒绝跟他上床的次数超出十个手指头,不可能表面装坐怀不乱暗地里偷窥他。
    周引一边否认这种可能,心里却不可抑止地微微动了动,犹如一枚石子投进水里,水波一圈一圈地荡漾。
    万一呢?
    好友曾跟他讲述过在电视台实习接到类似的爆料,玩具里藏着针孔摄像头,为此他们专门做了一期节目,好友也因此对市面上各种偷拍设备颇有了解,他的敏锐度自然要比自己的高。
    但是,那可是李擎啊。李擎有可能会做这么龌龊的事吗?
    周引俯下身,按着熊脑袋,凝神思考片刻,紧接着他干了件十分孩子气的傻事他鬼使神差地亲了亲熊本熊的眼睛。随后猛地直起腰,脸颊升起两抹红晕,他用手给发红发烫的脸部扇风,一步三回头地挪回电脑前。
    不管是或不是,他俨然已经把床头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玩偶当成了李擎,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那双眼睛,心口愈发悸动不已。
    周引合上电脑,拿起手机打开通话列表,找到李擎的名字拨了出去。
    他迫切地想见到李擎,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整整过去了六天。那天的吻依然热烫,午夜梦回时分一遍又一遍击溃他的意志,让他不断重回那天的意乱情迷,再独自面对孤单一人的束手无策。
    宛如一场最甜蜜也最磨人的酷刑。
    那天的见面在李擎的宿舍,周引去找同宿舍楼的师兄拿份资料,走之前故意晃去了李擎的宿舍,他没想过李擎会在。
    于是他们有了一次短暂而紧张的碰面。他揪着李擎的领口,质问李擎休息为何不去找他,他把人推到阳台甩上了门,狠狠吻上李擎的嘴唇。李擎仅愣了几秒便更激烈地回应,舌头不那么温柔地顶进嘴巴,狂热地嘬着缠着,将他的嘴巴、身体里都搅得春潮泛滥。
    但李擎比他要更不好一些。
    分开时彼此都气喘吁吁,李擎支起的帐篷顶着他,他不用低头确认,意料之中地笑了笑,反被恼羞成怒瞪了一眼。李擎丢下他进了卫生间,门重重地关上了。
    他没立即敲门进去,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用水弄湿额前的头发,再随意地拨了拨。
    当他过几分钟推门进去,李擎非但没呵斥他,反而向他袒露得不到释放的那一团,急得额头都出了汗,怎么办?一时半会消不下去。
    他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当他要蹲下来,李擎阻止了他,声音喑哑低沉,不用,不用这么做。
    那你说怎么办?
    他眨眨眼,神情无辜,不明白李擎的坚持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意义。
    李擎扣着他的后脑勺,炙热的吻压了下来,这回比刚才要更暴烈与彻底,嘴里被扫荡了个遍,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张开嘴巴任由李擎大举入侵。
    可李擎的东西依旧坚硬如铁,最后李擎也放弃了这火上浇油的接吻,他摁着他的头顶,要他做他的认知里最卑劣下流的事。
    李擎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捂着他的眼睛才敢开始动。名为理智的阀门一经打开便失了控,平日里克己节制的一个人,此时赤红着一双眼,终于完完全全屈服于生理本能,一心一意只为了纾解和发泄。
    周引是笑着欣赏这样的李擎,结束时他闭上了眼睛。李擎抬起他的脸,他能感觉到流连于脸上的炽热的目光,他也知道本就湿漉漉的脸庞沾染上流动着的白,会有多么动人心魄。
    李擎嘶哑的喉咙里滚出一句,对不起。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极轻地咬了咬嘴唇,无助又羞怯地看着李擎。
    李擎扶他起来,他也顺势靠进李擎的怀抱,身体绵软无力。李擎问他要不要帮他解决时,他摇了摇头,臊得满脸通红。
    刚才极度的紧张和被发现的恐惧加剧了快感,第一次在没有李擎的手或吻的直接刺激下,他就泄了出来。
    从卫生间出来,李擎的舍友还没回来,给了他们事后休整适应的时间。
    他躺在李擎的床上,头顶风扇吱呀转动,身上的衣服是李擎的,残留的洗衣液味道很是好闻。清洗完彼此贴身衣物的李擎走过来,摸摸他的脸,眼里的疼惜几乎满溢出来。
    为什么要道歉?他看着李擎问道,你觉得那是很肮脏、很侮辱人的事?
    李擎默不作声。
    随即他绽开笑颜:如果我愿意呢?如果我喜欢做,你还要拒绝我吗?
    南风知我意
    想到那一天的亲密,周引把脸埋进掌心,耳根兀自红透了。
    那天过后李擎许是想避开他几天,每晚黏黏糊糊的通话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巴巴的信息,李擎让他按时吃饭、早点睡觉,无趣又无聊,像个封建专制的家长,一点也不像他年轻帅气的男朋友
    这个称呼让周引有些微的恍神,眼睛不自觉瞄向床头的玩偶,突然有点没来由的紧张。李擎应该不会拒绝他的告白吧?他们什么都做了,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如今为他们的关系加上情人的身份,表明自己要跟李擎好好在一起的决心。
    李擎没理由会拒绝。
    电话接通后,他问李擎今晚能过来吗?声音里藏着克制的欣喜,尾音随着他雀跃的心情轻微上扬。不知何时起,他见李擎总是充满期待,不会再分开的笃定给了他勇气与信心。
    李擎也会这样吗?
    接到周引的电话,李擎和同事正在某个小区二期揭幕仪式的现场,他从人头攒动的营销中心脱身,绕到中心后面的小花园,这才按下了接听。
    电话里周引的嗓音有点沙哑,不复以往的清甜,他疑惑周引是否感冒了,刚要询问,不经意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假山树木边,一个男人在讲电话,身侧是挽着他的手臂、含情注视他的女人。
    那个女人李擎半个多月前才在周引家楼下见过,是周引的母亲。
    李擎回到营销中心,喊住一个同事向他示意小花园里的那对男女,同事摆摆手,那是经理的贵客,轮不到我们伺候,听说连首付都当场交了。
    李擎点点头,走到较安静的角落,安抚问了他好几次今晚能不能过来的周引,抱歉刚才在忙,我下了班就去找你,你家,今晚没人吗?
    我妈去旅游了,没别人,我叫好外卖等你过来。周引声音轻快,温软的嗓音持续撩动他的耳膜,李擎的神情温和了些许,他应答下来:好,忙完就去找你。
    挂了电话,李擎眼睛余光扫到经理一路奉承讨好,引着人往样板间走,他的身后赫然是周引的母亲和那位身份不明的男人。
    李擎刻意混入人群里,避免周引的母亲发现他,待他们走远,他走到相熟的同事旁边,看他们夸张地重现经理的百般谄媚。他也跟着笑了出来,然后状似无意地问:那对夫妇怎么称呼?我好像听经理喊过一次
    周总,不过跟着他的那个女人,可不是周太太。
    情妇?买房金屋藏娇?看上去年纪有点大啊。同事们七嘴八舌道。
    谁知道呢,我听经理喝醉讲过一次,他们有个孩子在上大学,那个女人单独来看过几次房,想买一套自住,再买一套给小孩住。
    李擎瞳孔骤然紧缩,他猛然想起周引一直嚷嚷要搬出去住,周引知道他的母亲要再买一套房吗?他有多大可能知道他的母亲父亲或许已经复合了。
    第55章 以后
    李擎下了班直接去找周引,电话里说好要叫大餐犒劳他的胃,结果他一进门仍是清锅冷灶。周引在厨房里烧开水下挂面,湿着手就碰插头插座,看得他心惊胆战,连忙把人赶出厨房,挽起袖子接替周引做晚餐。
    本来叫了外卖的,但是外卖员送错了餐也洒了,再叫来不及我就自己动手了。周引站在他身后忸怩不安地解释,不时碰碰他的胳膊肘,柔滑的脸颊蹭蹭他的肩窝,留下比羽毛还轻的几个吻。
    下一次过来保证吃大餐,周引侧身挤入他和料理台之间的空隙,歪头看着他,神情万分哀怨,再不理我我就要亲你了!
    李擎提溜起周引的衣领,把他拎到不妨碍干活的位置,板着脸道:再让我看到你湿手碰电器,我就要罚你了。
    周引满口承诺不会有下次,踮起脚尖吧唧一声亲了亲他的下巴,而后从他的臂弯里溜走,像一只狡猾的但偏偏能把他吃得死死的狐狸。
    李擎无奈、没辙,偶尔恨得牙痒痒的,却也甘之如饴。他其实并不清楚当初怎么就非周引不可,周引太过乖张、天马行空、难以捉摸,外表可以很乖顺,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毫无预兆地往他心里扎一刀。
    他承认自己心底里永久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类似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可能再毫无保留地相信周引,哪怕在他早已不纠结爱或不爱这个问题的今天。
    对他而言,有比爱或不爱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务必确保周引会留在他的身边。
    李擎盖上锅盖,拧到小火焖煮面条。他动手收拾弄乱的料理台,用抹布擦拭台面,将菜板上的鸡蛋壳葱末蒜皮扫进垃圾桶。正准备找出碗筷盛面条,不经意扫到料理台下方的储物区,干净的表面有几处显眼的油渍,像刚溅上去不久,并非陈旧油渍。
    他蹲下来用抹布擦掉,低头又看到地面与橱柜的缝隙有些许陶瓷碎屑,扫了扫四周,在饭桌底下同样发现了体积较大的陶瓷碎片。他捡起一块查看,确认那是打碎的碗碟的残留物。
    李擎找来扫帚扫干净地面,然后盛起两碗面条,面条煮久了有点软,刚洗完澡出来的周引头发都没擦干,拉开椅子坐下就埋头开吃。
    周引吃东西的样子很香,特别满足时,塞满食物的嘴里还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擎一边叮嘱周引慢吃,一边又被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逗笑,他走到周引身后,拿起挂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擦干头发。
    他时常觉得周引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对很多事情并非不了解,而是不在意。旁人经常谈论的实际一点的例如学业就业挣钱,他们从来没讨论过,虚无缥缈一点的譬如梦想情怀爱好,也几乎从未听周引提起。
    他们两个碰到彼此,最常做的事就是抱着接吻,最喜欢的事也是抱着接吻。不管聊了什么,最后总会稀里糊涂开始亲吻抚摸。
    周引像一块甜腻腻的糖,光看外在只知道有棱有角,含进嘴里才知晓有多么容易融化,甜丝丝的滋味充盈口腔,甜得能叫他忘记生活里的苦。
    周引回过头看他,你怎么还不来吃啊,面都坨了。
    马上,头发不擦干,风一吹受凉了会头痛。
    不痛不痛,快过来吃,周引拍拍旁边的椅子,起身将他那碗面条挪过来,你别坐我对面了,就坐旁边。
    不想看着我?非要挤一块,等着我把毛巾放回去。
    李擎进了周引的卧室,把毛巾扔进浴室里的脏衣篓。脏衣篓里还有几件衣服,他动手翻了翻,一件短袖和一条短裤上面都有明显的饭菜油渍。
    他若无其事地回到饭厅,在周引身旁坐下。周引托着下巴,脸偏向他这边,笑眯眯道:你看,我这样就能一直看着你了。
    李擎笑笑没说话,他吃了几口,周引的视线始终凝在他脸上,他转过脸本想让周引继续吃,却见那双眼睛眼波流转,眼里的浓情蜜意蓦然叫他心里一动。
    他忽地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一幕,周引的母亲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的爱人,款款深深的神态和此刻的周引极为相似。
    李擎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周引会那样不谙世故,行事乖戾不计后果,他并非被家庭保护得很好,他只是有个十多年来沉浸在爱人编织的美梦里的母亲,他看着唯一的亲人为爱失去自我,他或许也恐惧那么极端病态的爱。
    因此当爱来临时,周引拒绝过、逃避过,最后仍不可避免地在爱里沉沦。
    李擎想,他也许已经见识到周引深爱自己的模样。
    周引见他怔怔的出了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李擎回过神来,下意识道:我想接吻。
    周引扑哧笑了,用指腹抹了抹他的嘴唇,嘟囔道:油腻腻的还想接吻。随即捧着他的脸,一点也不嫌弃地吻了上去,含着他的唇瓣轻轻吮吸。
    周引全程闭着眼,而他睁着眼睛,将周引认真专注的情态记在心里。这是周引爱他的证据,他要收集起来,以便日后需要时可以当面对证。
    面条坨成一团没法再吃,李擎收拾碗筷,倒掉两人碗里没吃完的面条,周引剩的比他还多,仍能毫无自知之明道:我吃很多了,是你说要接吻才没吃完的。
    李擎干笑几声,在水龙头下洗手时忽然凑近周引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如果你吃饭也像吃别的那么积极就好了,你说过你喜欢的,你知道你那个时候有多贪吃吗?
    周引反应过来李擎指的是什么,瞬间涨红了脸,拼命捂住他的嘴巴,提高音量掩饰自己的羞赧,你好讨厌!别说了下次不做了!
    真的不做了?再说一次就当生效了。李擎淡定地反问。
    周引难得被噎得说不出话,一气之下跑回房间,李擎探头看了一眼,顿时笑了,房门大敞,这是等着他堂而皇之地进去。
    李擎洗完碗,进周引房间前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周引走到门边开了灯,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进来,又不是第一次来敲什么门!
    李擎眼观鼻鼻观心,周引先是让他站好,围着他转了一圈,接着从床头柜拿起一捆软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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