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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全文(66)

    扈县丞这次挨大人训斥了,说他要是不会治理就收拾家当走人,他换个能干的人过来。巴虎站在蜜娘身边给她和孩子挡风,接下来一段时间,救济院里住着的人恐怕不太好过。
    不止救济院里的人不好过,就连蜜娘也不好过,每天上午站在雪地里听萨满法师诵读经文,站足半个时辰才放人离开。
    巴虎等人过来给抱上马车,我去打听了,要听半个月的经文,是官府里的大人规定的,我去找扈县丞求情他也不敢松口。
    没事,就半个时辰,我受的住,我穿的厚。有那只穿了羊毛袄的,站半个时辰冻的嘴唇发紫。
    该下地狱拔舌头的贱人,他们贪吃也祸害了我们,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找死,活该死无全尸。马车外有人颤着嗓子唾骂。
    扈县丞实行了近两年的温和手段终结在县令大人的威严手段下,如今可以看见,效果也比之前的效果好。
    蜜娘,你帮我在朝宝那边探个口风,他要是有一丝犹豫我就不嫁了,你千万别瞒着我。白梅在又一日的诵经结束后找到蜜娘,我跟他还没成亲,要是不满意现在退亲还不晚。
    其实你可以面对面去找他问,他有没有犹豫你最清楚,我怕我感觉失误。有什么顾忌当面说清楚,你俩私底下说,就是不满意也能坦诚了说,我现在是他东家太太,他在我面前反而还没在你面前坦诚。
    白梅怕她见了人了会忘话,但又觉得蜜娘说的在理,行,我下午去找他。说个固定的时间,免得她拖延。
    到了黄昏的时候,白梅第一次独自敲响蜜娘家的门,开门的是巴虎,蜜娘在做饭,你进来坐。
    一听说在做饭,白梅立即后退一步,不了,你给她说到时候来送我出嫁。说完掉头就走,饭点到人家家里串门挺讨嫌的。
    巴虎关了门进去传话,蜜娘正在给羊肋排上刷蜜水,屋里院子里弥漫了诱人的香味,就连大黄都从羊圈里回来了,坐在灶门等仰着头流哈喇子。
    娶了你之后我倒是能混好几顿喜宴吃。巴虎端着碗打趣。
    蜜娘瞥了他一眼,娶我娶的好吧?
    好。
    是你的福气。
    可不是嘛。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九十九章
    为期半个月的雪地诵经结束, 救济院里的人彻底静了下来,个个都夹着尾巴,生怕碍了衙门里大人的眼, 尤其是官府就在离救济院不足两里的地方。
    一直到新年来临,震天的锣鼓声震碎了弥漫在众人头顶的闷丧气, 野外的雪地里才又出现中原人的身影, 蜜娘家里也迎来了第一波来客阿斯尔和他爹娘。
    阿嫂,白节好啊。阿斯尔进门先见礼,漠北的新年叫白节,因为冬日和奶食都是洁白的。
    阿嫂, 这是我爹娘,想趁着这个好日子去跟赵阿奶见个面,劳你陪我们走一趟。
    你可去你阿姐那里了?蜜娘请人屋里坐,把爬到椅子上的大斑小斑给拍下去,这时巴虎也提了酥油茶过来。
    阿斯尔多看了两眼蹭着人腿要奶喝的两只山狸子, 这乖巧温顺的神态可不像他在山里见到的,要不是皮毛上的黑斑点和耳尖的簇毛,他都怀疑他认错了。
    大兄, 你厉害啊, 山狸子也能让你养得这么乖。话刚说完就挨了一巴掌,是他娘打的,阿斯尔爹娘看着年纪不轻, 耳鬓花白, 但因为体胖,脸上的皱纹反倒不明显。
    说正事呢, 你给我收敛些。老妇人笑眯眯看向蜜娘, 我们先去的他三姐家, 也知道了前些日子出的事,阿斯尔是看中了婉儿这个人,不会因为她是中原来的就薄待了。哪里都有奸恶之人,漠北也有。
    那行,我去请赵阿奶和婉儿过来,阿叔阿婶晌午就在我家吃饭。
    不不,哪能再劳烦你,今天都去我三闺女家,她已经在家准备饭菜了,你一家也过去,这桩喜事全托你操了不少心。这趟登门就是专门来请人过去的,阿斯尔他娘也不让蜜娘去请人,出了门就打发阿斯尔去,转头说:想娶人家孙女,他可要多跑腿。
    蜜娘虽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但她也只有十几岁,担着媒人的身份被两个老人好言好语地感谢着,可拘谨了,脸上的笑都要被凛冽的寒风给吹裂缝。她求助地看了眼巴虎,这臭男人竟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料她会看过去,脸上的兴味都来不及收。
    咳,你抱个孩子吧。男人有些心虚,不敢跟她对上眼睛。
    两孩子生的好啊,龙凤双胎?两个老人果然转了话音。
    是,我抱的这个是哥哥,巴虎抱的是妹妹。蜜娘乐得跟俩老人聊孩子。
    到了宝音家,又是一番见礼,直到赵阿奶和婉儿过来,蜜娘才算摆脱被围观的局面,她抱着吉雅坐到巴虎旁边,感叹道:没点道行都做不好媒人。
    好不好的,吃了这一顿还有一顿等着你。巴虎伸手把她的碎发给绾到耳后,来的路上没带帽子,头发被风给吹乱了。
    朝宝跟白梅日子都定下了,应该是不会来请吧?阿斯尔是家大业大,礼数也足,加上今天,两人的亲事还没定,她已经收了三筐的礼了。朝宝那边只在下聘的时候送了半边羊来。
    你俩躲着说啥呢?在家就是抱一起也没人管你们,今天可别黏黏糊糊的,来给我陪新客啊。宝音娘提了壶酥油茶进来,笑盈盈的打趣,蜜娘你跟婉儿是同龄人,坐一起说说话,巴虎你教教我阿弟,提点下他怎么宠媳妇。
    婉儿闻言红了耳根,悄悄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见他也在看她,腾的一下,满面酡红。
    蜜娘,我帮你抱孩子。婉儿见蜜娘抱孩子过来,忙站起来躲避灼热的目光。
    蜜娘左右一瞟,把吉雅递给她,让姨抱抱,娘去给你煮奶喝。
    要煮奶?我去煮宝音娘的话还没说完先被蜜娘拉了出去,阿嫂,人家两个眉来眼去的,我坐其中算什么。今日过后,婉儿的婚事应该会被定下,铁板钉钉的事,两人就不用避着。也就这个时候一个笑一个飞眼能勾得小伙子夜不能寐。像她跟巴虎,吃饭睡觉都面对面,熟悉的只需一个眼神都能被拉到炕上去,只会在蛮干的时候脸红心跳。
    说来她好长时间没看到巴虎羞红耳朵了。
    午饭是三锅,一个奶茶锅,一个羊肉锅,一个是肉汤饭食锅,这是漠北当地人除夕这天必备的饭菜。蜜娘也是第一次见,巴虎不懂,也没这讲究,去年的时候虽然有婆婆在,她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随着蜜娘随便做随便吃。
    阿斯尔,今天大家都因为你的事聚在一起,你献三支歌。饭尾,宝音爹出声。
    赵阿奶刚想说什么,蜜娘按住她的手,就看阿斯尔满脸喜悦地站了出来,对着婉儿的方向行了个礼,开口便是悠扬的蒙语歌,曲调活泼激昂,嗓音明朗。蜜娘大差不差听懂了大概,凑到赵阿奶耳边说:专门唱给婉儿听的,是求亲的。
    哦?赵阿奶一脸懵,心想花样还挺多的。
    三支曲子结束,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等着婉儿的反应,其其格突然哇唔哇唔叫了起来,扶着她爹的手小腿一弹一弹的,胖手指着阿斯尔又被她爹按了下来。这是让人家继续唱呢。
    看样子小姑娘听了都说好,就看大姑娘的意思了。蜜娘起了个话头,其其格叫的应景,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婉儿只觉得两颊烫得快冒烟了,脑子里轰隆隆的,在众目睽睽下点了头,我跟其其格一样的看法。
    其其格是还想再听。巴虎突然来了一句,笑看着阿斯尔。
    那就再来一支。宝音爹也起哄,他讨媳妇的时候可没少被为难。
    那我就再来一支。阿斯尔高兴,还让他三姐拿了马头琴出来,边拉边唱
    喜事有期,蜜娘跟巴虎抱着孩子往回走的时候,她撞了他一下,你娶我的时候都没给我唱过曲子拉过琴。
    男人只当风大他没听见。
    真敷衍,也怪我那时候年轻,少不更事,答应的太痛快了。蜜娘噘嘴抱怨,看男人像是耳塞羊毛了,恨恨踢了他一脚。
    这下巴虎不能再装聋作哑,我不会。
    牧仁大叔一把年纪了,在心上人面前还知道拉马头琴讨好。
    我真不会。
    也不知道我老了能不能像我婆婆那样听别的老头为我拉一曲。
    巴虎顿住了脚,苦着脸说:我给你堆雪人好吧?我真不会唱曲拉琴,你看家里都没有马头琴。
    算了,我以后沾我儿子女儿的光,坐在旁边听一耳朵算了。蜜娘脚步不停。
    说的这么可怜,巴虎都想说让她多做几次媒,一年能听好几次,等老了一看马头琴就烦,只钟意不会拉琴不会唱曲的老头。
    我晚上把牧仁大叔的马头琴借过来,先说好啊,你可不许嫌难听,更不能笑话我,我就小时候学过,好些年没动过琴弦了。
    蜜娘顿住脚转过身,瞪着一双大眼睛,不是说不会?还装耳聋没听见。
    男人只笑不说话,一手攥住她的胳膊,扯着不情不愿的人往家走,快点呀,早点回去我还能去跟牧仁大叔学两手。
    蜜娘悄悄翘起了嘴角,心里的羡慕压了下去,脚步轻快的被拖了回去。
    我这就去了,孩子要是醒了你一个人可哄不过来。巴虎还想再挣扎一下,挨了一记眼色,无奈地啊了一声,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掐了下那叨叨着羡慕别人的嘴,恨恨道:磨人精,你就折腾我吧。
    蜜娘毫不掩饰她的开心,推着他往出走,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时间还早,她脱了鞋躺在炕上又睡不着,巴巴听着外面的动静,翻身起来又拿出鞋底,心不静,纳的鞋底针脚有些疏,她给拆了又放下。听到隔壁厢房的动静她才想起来大斑小斑还没吃晌午饭,从雪堆里刨出一坨羊肉化冻,蜜娘又出去挤了一碗驼奶。两只猫是巴虎的心头肉,怕伤了它们的肠胃,他都是先喂奶再给喂肉的。
    晌午吃的太饱,天色暗的时候蜜娘也不觉得饿,她淘了米煮了一锅的豆子稀饭,再拔了青菜洗干净,只等巴虎回来了就下锅炒。
    巴虎是在天黑了才扛了个马头琴回来,一路避着人,到了家门口一溜烟地跑了进去,反手就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还有狗没进来,门先别关。蜜娘就等着他了,眼睛瞟过他手上拎的琴,笑眯眯问:晌午吃得太荤,晚上煮粥炒青菜可好?
    男人胡乱点头,反正他也没心思吃饭。
    蜜娘也没心思,一盘嫩油油的青菜两人都没吃完,奢侈地倒了喂狗。
    现在就开始?趁着你的两个娃还没睡,让他俩也给你捧个场。蜜娘抱着两个娃盘腿坐炕上。
    巴虎挺乐意的,时隔十年他再次拉马头琴,谁听是谁的福气。
    这把马头琴比巴虎的年纪还大,弦音有些哑,巴虎坐在炕尾垂头拉动弓弦,声音一出,其其格和吉雅就老实了,定定地看着爹爹。
    巴虎小时候只学过两首曲子,年纪小喜欢曲调吵闹的,他拉的这支曲大意是小马驹跟着马群奔跑在草原上走过一年四季,走过雪山看到青草地,草地里藏的有兔子有狐狸,野花丛里有蝴蝶,蝴蝶擦过它鼻子,天上的飞鹰越过它的脊背
    一曲完毕,男人抬头迎上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其其格张开手臂哇哇的要他抱,吉雅则是盯着他手里的琴。
    不是说不会?蜜娘嘟着嘴,把其其格递给他的时候,轻轻捶了他一下。
    也就只会两支曲子,很多年没碰过了。巴虎抬眼,深深的眼窝蒙上一层暗影,还行吧?
    特别好听,挺粗野的一个人,拉弓弦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蜜娘攥住他的视线,小声说了句话,就见男人的耳朵慢慢染上了色。
    孩子还没睡呢。巴虎撇过脸,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又说:你要是喜欢听,改天还给你拉。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一百章
    得益于马头琴的功劳, 两人度过了浓情蜜意的一晚,晚上喝的粥压根不挡饿,天还没亮巴虎就饿醒了。
    他摸黑下炕穿衣裳, 轻手轻脚提了靴子到门外穿,推开热情舔他手蹭他腿的狗, 进了灶房先往灶洞里塞牛粪捂火。炉子里的火灭了, 壶里的水还是温热的,巴虎拿了油皂洗了手,去院子里的雪堆里扒出羊肉,他饿得心慌, 特别想吃肉。
    蜜娘是被铲雪的声音吵醒的,她睁眼翻了个身,就见吉雅朝她看过来,也不知道他啥时候醒的,就安安静静躺在被窝里玩自己的手指头。
    好乖的娃娃。蜜娘伸手摸了摸他的屁股, 尿布是干的,她坐起来披上衣裳想给孩子把尿。
    呦,你爹已经把尿桶倒了。
    巴虎听到声走过来把门开了个缝, 吉雅已经尿过了, 醒了就起来,饭已经好了。
    蜜娘穿衣出了门看院子里的雪都铲干净了,你起来有一会儿了啊, 咋醒这么早?现在天也刚麻麻亮, 越过房顶往外看,天色还是昏的, 又开始飘雪了。
    巴虎说他饿醒了就起来了, 以后晚上再煮稀饭要烙饼子或是蒸馒头, 我吃稀的饿得快。
    又说:今天我往茂县走一趟。年前说去,一直各种事耽误了,到现在都没去,再不去又忙了。
    行,现在菜瓜也结的多了,你给你娘多摘几个过去,青菜也拔一筐子,我种的葱有多的,长势也好,你也给拔一捆,她家里吃饭的嘴多。蜜娘舀了勺蜂蜜搅在微烫的水里,再带罐蜂蜜过去,她要是喜欢喝,之前的那罐也该喝完了。赶在新年过去,东西提少了不好看,万一要是碰到同族同支的人在,也让人谈嘴。
    巴虎已经吃过饭了,蜜娘吃的时候他就拎了筐子去拔小青菜,每逢不下雪有日头的时候她都让人生了火盆把种的菜和葱搬出去晒太阳,照顾得精细,长势也喜人。
    东西搬上勒勒车,巴虎站在门外问:你要不要去?
    我在家带孩子。蜜娘婉拒,从成亲到生孩子,孩子马上都半岁了,没人提让她去认婆家的门,她以前没去过,以后也不打算登门。
    不去也好,免得受闲气,巴虎坐上车辕,说:我晌午回来,你别忘做我的饭。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路上也走得快,到了茂县,起得晚的人还在做早饭。
    算着时间,他已经有一年没来过了,循着印象里的路走,他看着都有些陌生,时不时怀疑自己拐错了道。
    阿润
    别这么喊我。
    巴虎听到声转头看过去,两侧房屋院墙高,挡住了光线,巷子里有些暗。他眯眼仔细看,不确定地喊了声:娘?
    巴虎?妇人转过身,惊喜道:你咋这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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