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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全文(96)

    其其格和吉雅脸上的笑一敛,放在金花生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一个摇头,一个坚定地说不卖。
    我再加两颗。他从袖中又掏出两颗一模一样的,日光打在上面金光刺眼。
    不卖,大斑小斑是我们家的。吉雅拉其其格站起来,躲瘟神似的往后退,我娘说我们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吧。说了就走,再没有舍不得了,还把在羊群里蹿的大斑小斑喊了回来,防止被强掳。
    到家了蜜娘和巴虎才听兄妹俩说,两人相互看一眼,蜜娘看看四脚朝天躺在檐下的两只山狸子,我就说嘛,王都的官爷哪会这么好说话,原来是图咱家的大斑小斑啊。
    说不定是逗孩子,再说人家又没强买。巴虎对王都的军队印象非常好。
    蜜娘瞥了他一眼,抱臂问:他要不是问俩孩子而是问你,你卖不卖?
    那肯定不会卖。巴虎回答的毫不犹豫,别说是大斑小斑了,就是家里的狗,有人来买他也不卖。
    蜜娘满意了,起身去灶房里做饭,而大斑小斑在家里转了一圈,在天黑后跟吃饭的一家人打个照呼又出去觅食了。它俩的捕猎技术越娴熟,在家吃饭的次数越少。
    晚上躺在炕上,巴虎摸着蜜娘那有了弧度的肚子,说:休息两天咱们到阿斯尔家去,看能不能在他们那边的山上砍些树剥些桦树皮。
    他们那边的山不准外人进?蜜娘支起身问。
    嗯,他们从山里迁出来就住在那里,每年冬天又在山里巡视,慢慢的,山就变成私山了,外人不能在里面砍树打猎。巴虎摸肚子的手改为搂她的腰,不时揉一下,像羊油一样滑腻。
    火炕太热,男人一脚踢了被子,拉出衣襟里捻揉的手指,他的手却是得寸进尺,攀上她捻他的相同的位置,宛如一捧落雪,稍稍一用力便从指缝里流出。
    黑夜里,躺卧的两人侧着身抱在一起,腰带散开,衣襟大敞,身下的火炕散发着灼烧一切的温度,安静的夜里却是响起久久不绝的水啧声。
    我去冲个澡。巴虎搭在炕沿上,一个翻身就要掉下去,刚起身就被按住手,今天怎么又这么正经了?我帮你。蜜娘坐起身,头搭在他的肩上,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摩挲向下。
    你可坐稳了,别把我带摔下去了。说着担心的话,整个人却是倾压在男人身上。
    嗯。男人哼出一个喘音,喉结刚动,便碰上一抹湿热,一触即离,也让他忍不住抓皱了床单,骨节泛白。
    到了要紧处,他主动把脖子凑过去,吐息灼热地在她耳边说话。蜜娘顺着他的意思,轻轻啮啃,像山狸子吃蜜吮勺子般吮吸。
    房门敞开,夜风卷进温暖的屋,带走浓郁的气味,巴虎端水进来,仔细擦洗垂在炕沿的手,真不要我帮你?
    嗯,我困了。蜜娘都快睡着了,我想吃酸奶了。
    好。他出门倒了水,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了饭钵去挤驼奶,这个时候只有带崽的母牛和母骆驼有奶水,母骆驼的奶更好些。
    蜜娘醒来时饭已经做好了,她已经忘了昨晚说的话,看到灶上的一钵奶还问:挤的奶是给其其格和吉雅喝的?怎么动都没动?
    给你们做酸奶的。
    蜜娘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酸奶了?
    巴虎都走出门了又拐进来,看了她两眼,突然笑道:你昨晚做梦说梦话,求着我别抢你的酸奶。
    屁话。她才不信。
    饭后她带其其格和吉雅出去转转,碰到艾吉玛过来,三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了一截,跑来先抱抱吉雅和其其格,又长胖了,也长高了。
    昨晚在希吉尔家睡的?蜜娘问,后院的屋还给你留着,你看什么时候搬进去,趁着白天把炕烧烧,除除屋里的霉味儿。
    哎,我今晚就过去住。艾吉玛挠了挠后脖颈,看着蜜娘说:婶儿,那个,就你要好的那个姊妹出了点事,夜里被男人闯了毡包。
    盼娣?然后呢?那男人抓住了?
    艾吉玛摇头,我不是很清楚,只听人说好像是她,割草的时候离得远,我二姐也不让我瞎打听。
    好,我知道了,你带其其格和吉雅到处转转,我过去看看。蜜娘大步往西去,她到的时候盼娣她们刚起来没多久,饭还没煮上,昨晚聊的太晚了,也就起晚了。
    盼娣见是她,脸上露了笑,我就知道你会来,可吃饭了?
    少说这没用的,我吃饱了,我听人说你遇事了,怎么回事?又反复打量她,见她精神不错,那男人应该是没得逞。
    就那回事,被醉汉夜闯毡包了。盼娣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羊角锥,尖端还残留着一抹血色,我没吃亏,他一只胳膊废在了我手里。她语带欣喜,事发后她怕的一个月没睡好觉,就是木香搬来跟她睡也时常夜里惊醒,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她也熬过来了。
    噢,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这次是木香跟我们回来割草的,她是管事的,当晚也是她听到动静先带人过来的。盼娣坐在屋檐下看天上洒下来的金光,偏过头说:我们又好了。
    当晚的事是怎么处理的?那男人呢?现在官府里有人了,报官了吗?蜜娘追问。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没报官。盼娣见蜜娘脸色大变, 一副要拉她去官府的架势,连忙后退了两步,你别急, 先听我说,他没能怎么着我, 当晚他横冲直撞撞开门我就醒了, 我身上的夹衣他都没能撕开,先被我用羊角捅伤了膀子,之后他的惨叫声惊动了其他人,木香就带人赶来了。陆陆续续有男人过来, 拿绳把抱着膀子打滚的贼人捆了起来,连夜找到了他家里的人讨公道。
    他家里赔了我两头半大的母牛和一头已经骟过的公牛,求我别报官,我想着他们是当地人,他也没得手, 我还捅伤了他,报官了或许罚些银钱又放出来了,我还树了敌, 就点头答应了。
    蜜娘听了之后陷入沉思, 陶罐里的米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问::之后他家里的人可有再找过你的麻烦?那人是谁?哪家的?
    木香帮我跟他家里人谈了,以后他不能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只知道他叫少布, 哪家的我不太清楚。当晚吓的头脑发昏,又见了血, 迷迷瞪瞪两三天才缓过神, 之后也没人在她耳边提起, 我只隐约听说他第二天被送去了都城看伤,耽误太久,伤口上的肉被剜了一大块儿,情况不怎么好。
    活该,报应,蜜娘看那个巴掌大的羊角锥,说:以后就把羊角锥带身上,别取了。
    盼娣嗯了一声,转头时瞥见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捅了捅火炉里的余灰,再抬头,男人还在。
    蜜娘,你帮我看着锅里的粥,我过去一下。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起身过去。
    蜜娘看向那个在盼娣靠近时紧张到攥住衣角的男人,距离不算近,只见两人说了几句话,男人从兜里掏了什么想给她,盼娣推拒了,转过身就往回走。
    她这也看清男人手上的东西,是几颗鸟蛋,见她在看他,慌忙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谁啊?蜜娘语含打趣,好端端的怎么来给你送鸟蛋?这时候鸟蛋可不好找。
    盼娣不接话,拿勺子搅了搅粥,回她后一句话:鸟蛋鸡蛋不算难找,我们割草的时候,每天都有人在草丛里捡到鸡蛋鸟蛋,我也捡了二十多颗,都糊了黄泥腌成咸蛋了。
    蜜娘就看着她,也不说话,直到把她看得不自在,不得已撇开脸,没什么关系的人。话落地,眼睛瞟到兰娘和莺娘提水回来,她借机躲开。
    蜜娘也不再问,陪她们坐了一会儿就要走,同时宣布了个好消息:我又怀上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一个还是双胎?兰娘和莺娘同时出声。
    应该是只有一个,回冬牧场前去看了大夫,大夫说脉象摸着只有一个。
    我还以为你再怀的还是两个呢。兰娘有些失望,双生子多喜人。
    怀两个我吃苦,月份越大越难受,还是一个好受些。蜜娘好笑,你简直比孩子爹期望还大,巴虎从得知我有孕,一直说的都是老三老三,从没提过老四,他也不希望我这胎再怀两个。
    估计是累怕了,带一个孩子都累,更何况同时照顾俩。声音从背后传来,蜜娘不用回头就听出来是谁。
    木香抱个孩子走过来,笑道:兰娘是还没生养,等她有孩子就知道多难了。
    兰娘脸上浮上一片绯色,我去给你搬凳子。风一样的逃走了。
    盼娣左右看看,主动打破沉默,阿文又长高了,还胖了点,他爹养的不错。话出口就想打嘴,木香跟蜜娘不和不就是因为钟齐,她又快速转了话茬,说:你们之前没回来不知道木香多威风,安排割草晒草捆草,用牛往回送草,那些大老爷们被她呛得服服帖帖的。
    木香的眼神跟蜜娘对上,她先笑笑,开口道:你家的牛我都留着心,都挺好的,没人薄待它们。
    那就好,劳你费心了。蜜娘目光下移,木香腿边站着的小男孩好奇地望向其他人,抿紧了嘴,脸上带了丝抗拒。
    孩子叫阿文?快一岁了吧?可会说话了?
    木香松了口气,叫钟煦文,阿文,叫姨姨。她手搭在孩子肩膀上,刚碰上就被挣脱了。
    认生,三个月没见不记得我了。木香勉强笑笑,笑里带着苦涩,我带人回来的时候把他留家里让他爹照顾,家里雇的有仆妇,跟我回来连口奶都喝不上。三个月没见,他会走路了,也会说话了,就是不认得我了。
    小孩儿忘性大,你陪他过个冬,他又会黏人了。在场的只有蜜娘有孩子,也只有她的话更可信。
    木香点了点头,你说的是,等我回去把仆妇辞了,我自己带。
    不不不。蜜娘摆手,我可没这意思。钟齐那个疯狗知道了别来骂她插手他家里的事,我可没让你辞仆妇,我的意思是小孩最是知道好歹,谁对他好他心里明白,时间久了就爱缠着对他好的人。
    木香愣了一下,回过神明白她的意思,也没解释,只说是她自己的决定。
    气氛又尴尬下来,木香找话道:那老妇可恨,我不在家她在我家作威作福,昨天我回去还给我摆婆婆脸,说什么孩子可怜,三个月没见娘了,只差明着说我狠心,扔下不满周岁的孩子。阿文会叫爹会叫阿奶,会喊牛羊马,就是不会喊娘,还不是没人教。
    钟齐也不教?盼娣问,仆妇不教便罢了,他个当爹的也不教?
    木香看了蜜娘一眼,我回来时跟他吵架了。
    蜜娘走出救济院还在回忆木香看她的那一眼,好似她跟钟齐吵架跟她有关?因为钟齐托扈文寅去家里说和借牛?
    嫂子,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师兄没陪着你?
    说曹操曹操到,蜜娘看过去,扈文寅带人赶着牛在河那头,声势不小,但她在想事没注意。
    给我家还牛?
    对,完璧归赵,我让人检查了,牛都好好的,没有一丝损伤。扈文寅走在河那头,没有过来的意思,一直快到东边的最后一户人家,他才就近找条横木过来,我去看看师兄在忙活啥。
    巴虎在清理存放萝卜的地窖,地窖挖在屋里,常年不见水,有些土壤疏松,有一角坍塌了。他听到外面的声音,灰头土脸的从地窖里爬上来,见到扈文寅第一句话就是:给我家还牛?
    真是两口子,问的话一字不差,扈文寅还没落座,又跟他身后出去,见他去看牛的状况,无语道:你还不相信我?
    你一个没骟过牛蛋,没挤过牛奶的,牛牙长几颗都不知道,你让我信你啥?巴虎轻哼一声,出门见蜜娘在外面,说:炉子上吊的有酥油茶。
    我来了怎么就没有?扈文寅嘀咕,你这待客之道不行啊。
    巴虎不理他,走到牛群里看牛蹄牛腿牛大胯,挨个掰开牛嘴看看牙口,二百多头牛,他看了小半时辰,完事了见扈文寅还在,皱眉道:你还没走?
    这下扈文寅可气个仰倒,甩了袖子就走,快走了几步见没人挽留,他回头撸起袖子勾手,来打一架吧。
    巴虎挑眉,不是说着玩玩?见他真握拳过来了,巴虎一脚后蹬,眼神一肃,立马迎了上去,拳脚相向,脚下半枯的草被碾断了头,随着鞋底被带起来又扬在半空中。
    艾吉玛带俩孩子回来,老远就看到打架的两人,不许打我爹!吉雅大叫。
    我打死你。其其格胀红了脸跑过来。
    巴虎听到声一走神,小腿一痛,被撂倒在地。
    扈文寅压在他身上,擦掉额头上的汗,得意道:师兄,你输了。话落就被身后的小炮弹冲的差点栽在地上,接着是不痛不痒的小拳头。
    他回过头握住其其格的两只手,对紧跟其后被巴虎抱住还在弹脚的吉雅说:来,上阵父子兵,我一个人战你们爷三个。
    行了。巴虎坐地上踹他一脚,吉雅和其其格都气红了眼,其其格被抓住了手还在踩文寅的腿。
    爹跟他闹着玩的,不是打架。他把小丫头也捞过来,再次重复:不是打架,你看他还在笑。
    我都看到了,他打你了。其其格忍着哭腔掉眼泪,小手摸上他的肩头,小口小口的吹气,问他疼不疼,眼泪掉的更厉害。
    巴虎这才想起来,文寅之前是捶了他一拳,他把俩孩子抱怀里,不疼,我穿的厚,就像蚂蚁咬的,一点都不疼。
    两个孩子都哭了,扈文寅坐在一边盘腿挠头,尴尬极了,还逞强说:我也挨打了刚说一句就挨了一眼瞪,嘿,这小崽子还挺凶。他朝吉雅挥了挥拳头,腿上又挨了一脚。
    行了行了,你们赢了,不讲江湖道义。他又看吉雅一眼,心想谁还没儿子了,等着,他这就回去娶媳妇,明年就生个胖儿子,到时候非得领着他来找回场子。
    再看巴虎,神情柔和的像个妇人,抱着两个抹眼泪的孩子也只差红了眼啪啪掉泪珠子了,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男人成了家就丢了他的钢刀。他兀自嘀咕,不承认他有一丝羡慕,嘴硬道:没意思,再也不找你比划了。
    巴虎一手抱个孩子,腿上使力站了起来,我也不陪你打了,不能带坏了我家的孩子。
    真让人牙酸,扈文寅活动活动被踢麻的腿,改道过河往回走,听到啊嗷啊嗷的粗哑叫声,回头就见两只支着大耳朵的山狸子从东边跑回来了。他看它们一跃就是半人高,心里庆幸刚刚的比划是被俩孩子打断了,但凡是来只狗或是来只山狸子,他都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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