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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高冷偏执美强惨(95)

    邵云程虽然他天资不如栖寒,但在某些方面,他确实是要比裴栖寒出色的多。我甚至不止一次在想,若是当年家妹孕育的孩子,有裴栖寒的天资,以及邵云程的性情,这些年我会不会轻松得多。
    陆息他是个彻头彻尾被仇恨双眼的疯子。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许悠悠问。
    陆息看着许悠悠手上的玲珑镯,因为看见你,我很高兴,看见他对你有情我更高兴。虽然我的使命是困住这里的人,但你们不一样,复仇之业还需继续,他不能够被困在这里,你能带他出去。
    你的愿望不会实现的,等从往生魇中出去我会带着他离开铜临。她平复着自己的心境,放话。
    陆息倒是不怎么在意,裴栖寒的命数永远和万山界联系在一起,他出不去的。
    我一会会带着他出去。许悠悠重复着,坚决道。
    陆息笑出了声,说: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他才更出不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悠悠问。
    陆息笑一声,不容拒绝地走到许悠悠身前,如同慈父一般摸着她的发顶,道:因为攸攸是师父最出色的弟子。
    看,你师兄他已经学会恨了,不是么?陆息指向镜中的裴栖寒。
    裴栖寒的两条腿已被独角犀踩折,许悠悠第一次看见他流泪,死咬着唇不愿松开,维系着他仅剩的被人踩入地底的尊严和傲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不肯再叫人瞧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邵云程得偿所愿地毁了他的腿,如今大发起慈悲来,问他:裴栖寒,若是你想让我帮忙,便唤我一声,我看在往日的情谊上可以考虑帮你。
    裴栖寒不应他的话,如今双腿已残,伤重苟且,他只能靠在泥地里翻滚着身子才堪堪免于死在犀怪脚下。
    许悠悠仿佛心脏被人攥在手里□□,她承认自己懦弱,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再去看他,寒心酸鼻,才止住的泪转瞬又从眼眶里溢出。
    这就是你说的恨?你轻贱他,毁他,他若真有一天要寻仇,他第一个杀得就是你。她道。
    你说的没错,陆息承认许悠悠的话,但只要他会恨,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更别说如今我自有依仗。
    你看,他会学了恨,出手狠辣功力也跟着上一个阶层,他这不是要打败犀怪了么?
    许悠悠提醒他:可是你失败了。
    在这接下来的四年中裴栖寒并没有按照陆息所希望的那般成为一个内心被填满的复仇机器,他的修为停滞不前,越发无视他的话,更是没有服用过陆息给他的妖丹。
    失败一次而已,陆息看得开,他看着她笑道,攸攸,师父就快成功了。
    镜中,绝境下,裴栖寒聚以全身灵力汇至双腿,强撑着站起,他以手抚剑刃,惊鲵饮主人之血,通体冰蓝的剑身上露出血色暗纹,攻击性越发得强,爆发只在两三招之间,他以自身血肉引阵,天色大变,风起云涌,从旁观望的邵云程一下就变了脸色,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诀肃杀的阵法。
    朔风自惊鲵始向四周席卷,邵云程仅仅只是触碰到阵法的边缘,便觉得呼吸困难,他这血阵竟有如此威力!
    独角犀怪受致命一击,已瘫趴在地奄奄一息,裴栖寒斜眼侧视,邵云程心猛跳,若他这时还能留有余力,他必死无疑。
    裴栖寒提着惊鲵剑走向他,一步一步,脚印颇深,只是这时上天再没能怜悯他,他的灵力已耗尽,失力半跪在地,脸色灰败若死,唯有那双眼泪还含着鲜活的恨意。
    知道他再无力站起之后,邵云程松下心房向他靠近,致谢道:多谢师兄帮我消灭独角犀怪,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他抽出剑,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杀他,而是将人带出密林,寻了一处高崖,他御剑而上,抓着裴栖寒的衣襟,将人至于半空之中,竟可笑地向他施与慈悲,裴师兄,生死有命,我给你一个苟活的机会,就看你有没有命苟活下去了。
    话毕,他松手,任由裴栖寒坠落。
    他已是重伤,双腿已废,加之灵力耗尽,再从高崖上坠落,能够生还的机率已是微乎其微,更别说还能活着回铜临山。从前他接近裴栖寒,他都是一副无所谓,慈悲地施舍给予他的模样,他也许不嫉妒他的修为,但他恨他的不在乎,恨他的慈悲。
    凭什么,他不用低声下气,不用左右逢迎,不用被人踩在脚底下。早在很多年前,他那点可怜的自尊便已失去,裴栖寒也要失去才好,这样他才可以心里舒坦,不用在嫉妒他。
    邵云程收回自己的手,他翻过手掌见着满手的血污嗤笑一声,他取出帕子沾上一点,裴栖寒的血当真是高贵得很。
    做完这些,他马不停蹄地去取犀怪的妖丹,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取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裴栖寒自高崖上坠落,生死关头,惊鲵承载住他下坠的身体,而后在他落地之时剑与主人一同陷入死寂的昏迷之中。
    他在崖下昏迷了三天才睁眼,虚弱至极的身体无力支撑他的任何活动,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眸仍在转动着,他抬眼看着阴沉的天,静静地在地上躺着不动,一点声响也无,身体的机能已经到了极限,最后他连天也看倦了,缓缓地将眼阖上。四周静谧得让他恍惚置身于坟墓中 ,只有天地为棺,俗身皆化白骨。
    这一睡便又是两日。
    第五天,他在崖底等死,天罚发作,吊着一口气,从濒死到半死,记忆全无。
    第六天,第二次天罚发作,锥心刺骨,戒脉吞噬着他伤口上残留的血液,胸前被犀角刺穿的血窟窿正在快速愈合。
    第七天,他终于有了意识,他迷茫着,彷徨着,求生的本能让他采着手边一颗灵植生嚼下咽。他摇摇欲坠地站起身,双腿上的疼痛不容忽视,他割开膝上的衣料,戒脉再次密密麻麻的盘踞,游动着汹涌着令人恶寒。勉强能走,但疼且不良于行。
    第十天,他终于走出了这片山崖,瘸着腿行至一片溪边饮水,第三次天罚发作,痛不欲生,他失去意识倒入溪流中,随着水流漂浮。
    第十二天,他在一处干枯的河床边醒来,天罚结束,记忆回归,他看着蔚蓝的天,忽的就不想死了。他不愿意就此死去,他要回去报仇。
    双膝失去戒脉的温养辅助,根本无力支撑他的身躯,裴栖寒找来木棍缠在自己双腿两侧,双手持着一根用以支撑的棍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迈,只是一里路便要走得满头大汗,牙关打颤,摔倒多少次便要重新站起来多少次,昼夜不停息。
    作者有话说:
    十六岁的裴栖寒学会了恨,二十岁的裴栖寒生出了爱。
    他的爱狭隘,他不爱世人,只爱许悠悠。
    第81章
    第十五天, 他生起高热,身体发虚,困倒在地神志不清。
    意识好似漂浮在半空中, 他脑海中走马灯一般地回闪过生前的各种画面,最后定格在朔雪居中, 那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
    他触碰过她的脸颊, 温热柔软;他见过她的笑容,璀璨夺目。
    临行前, 她说,让他小心邵云程。
    许悠悠,许悠悠, 许悠悠裴栖寒神思恍惚,昏昏沉沉,即使到了生与死的临界点,即使是到了他最落魄的时候, 即使是已经遭受到了朋友的背叛,可他心里仍旧是想见她。
    想见她, 不是在回忆里,而是完完整整地看见她,只是看见就好,看一眼也好,也能心安。
    这种情绪随着刺骨的疼痛, 随着伴生而行的绝望,随着他心底最后那一点渴望到底顶点。
    明明没有见过几面, 可每一眼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无法自拔, 深陷其中。
    他想见她, 很想很想。
    脑子忽而闪过一些片段,很奇怪,明明是从未发生过得事情,却能在他的记忆中存在。
    他似乎看见她在阳光下笑着同他打招呼,看见她不止一次无所畏惧的奔向她,看见她在自己身后追赶拦住他的去路,看见她的笑容,看见她的泪水,看见她坚定不移地将他拉出深渊。
    许悠悠,许悠悠
    他还记得我。水镜前,许悠悠难过极了,不是裴栖寒记得她,而是他的躯体里装着她师兄一半的魂魄,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忘记过她。
    想要去找他么?陆息问。
    许悠悠点点头没有出声,现在她不太想和陆息说话,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陆息说:进入这个水镜,你就可以去他身边。
    攸攸,他需要你。
    陆息对此甚是满意,他成功了,裴栖寒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需要她。
    许悠悠没听出陆息话中的深意,她一心都扑在裴栖寒身上,迫不及待地穿过水镜,来到他的身边,每一步都走得意外凝重。
    裴栖寒闭着眸子,意识昏聩,不时倾泻出几声低语,断断续续地呼唤着她。
    许悠悠双手搭上他发热的额头,她现在似乎已经能完全触碰到这个世界的所有物体。
    裴栖寒陷入昏迷之中,她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应答,在他身边,再强烈的情感也会化为平静,泪也止住,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身边。
    她取帕子沾水湿覆在他的额头上为他消热,他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她便掏出自己小荷包内的药,一粒接着一粒喂给他。
    裴栖寒的记忆早在他能够看见她的时候就悄然无声地发生了少许改变。她现在能够接触他,靠近他,帮他,这一切对于真的十六岁的裴栖寒来说,都不曾存在。
    从前,无人爱他。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救他,他是一个人一步一步死撑着,回到了铜临。
    她不敢想,那个少年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她想象不出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状况只会比现在更差。
    贺生对他说过,在妖猎结束后的第二十天他只身才负重伤回到铜临。
    她在裴栖寒身侧守了一晚,待到次日天泛鱼肚白,裴栖寒才幽幽转醒。他侧首,额头上已经变干的手帕,略微一歪头便会往下掉,眼眸上抬,身边是撑着脸睡着的女子。
    她睡着的时候很不踏实,眉眼蹙着,气息也不稳,似乎是陷入了噩梦之中。
    他怔怔地看着她,怎么也挪不开眼。他想见她,只看一眼也好,但当人真正地到他面前来时,一眼怎么够,即便是千眼万眼也不能满足。
    许悠悠,只要他想,她就会出现在他身边么?
    许悠悠身体颤动一下,从梦中惊醒,她一睁眼就见裴栖寒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灼热的视线烫得她心慌。
    她本来是想笑一个给他看,无论什么时候笑着总比哭着要好,可是一看见他这满身的伤痕,用木枝固定好的双腿,她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忙垂下眼,鼻子一酸,眼中浸满湿润,她这样一副不争气的模样争不想叫他看见。
    她本该是来带给他希望的。
    裴栖寒在许悠悠的双眸扫过他受伤的双腿时,有那么一刹的不自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逃离,他不想将这样一副支离破碎的身躯展露在她眼前,他不想叫他看见他陷入淤泥之中被踩碎的自尊。
    他想要见她,可当真正见到她的时候,他退却了。
    裴栖寒挪开自己的眼,连日的奔波使得他唇喉见干涩异常,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他问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悠悠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
    裴栖寒看着她,看着她关切的神色,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眸仁,你
    他欲言又止,许悠悠曾经对他说,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可是,他的一个朋友却背叛了他,害他至此。他无可抑制地去怀疑他的另外一个朋友,最为特殊的朋友,哪怕他内心知道她不会,可是他仍旧改不了怀疑。
    人心隔肚皮,他能用什么方法看透一个人的真心呢?难道要将他们的心剖出来看吗?
    许悠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怀念她,怀念他们少得可怜的交好温情时光,可她一旦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如今又是这样一副半残半死的景象,就这就意味着他将自己的生命交到了她的手里。
    他现在已然成为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只等人持刀来宰,拿刀者人人皆可为,她会是吗?
    若不是,该如何证明,现如今,他已经没了再信任旁人的心。
    许悠悠在他面前,他不愿意再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地上,他可以接受她的关心,却不愿意接受她的怜悯。
    人的怜悯谁都可以给,他不要这泛泛之情。
    裴栖寒强撑着从地上站起,许悠悠见状立即准备去扶他,可是被裴栖寒抬手撇开。
    他从一旁拾起他的拐杖,借着力慢慢地从她面前站起。
    许悠悠以为是裴栖寒经历过背叛之后对她留有的戒心,裴栖寒不愿在她面前显露出狼狈,她其实也不愿在裴栖寒面前哭泣。
    她哽咽着,看着他的眼眸,我可以帮你。
    裴栖寒拄着拐杖,目光平静地问她:许悠悠,你是我的朋友吗?
    是。
    他一顿,问她:你会向他一样背叛我吗?
    不会。许悠悠坚定地告诉他,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背叛你的人。
    这时候,裴栖寒却又不敢再看她了,他道: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叛我,我会毫不犹豫地亲手杀了你。
    即便他锁住自己的心房,可到最后,他仍愿意将最后一点信任给她,将那柄可以凌迟他千万次的刀交到她的手上。
    好啊,她也同样的给出自己的誓言,郑重许誓:如果有一天,许悠悠背叛裴栖寒,她会被他亲手杀死,别无怨言。
    许悠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裴栖寒不敢再看她,她的话比千斤重,压在他心口,他从未想过得到她的誓言。可他如今残破不堪,她轻轻的一句话就能够将他灼伤。
    她是唯一的。
    许悠悠接话说:你在我心里也是唯一的。
    不是唯一的朋友,却是唯一喜欢的人。
    裴栖寒罕见地扯起一丝惨败的笑意,他住着拐杖背过身,一步一步往前,对着她道:我要回铜临。
    他走得实在是吃力,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等许悠悠上前准备扶起他的时候,裴栖寒再一次抚开她的手,摇摇头。
    我自己来。他说。
    许悠悠无法放任他自己这样艰难前行,她不想再一旁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她再度走到他身侧,告诉他:我可以帮你。
    她停住步子,但裴栖寒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渐行渐远,许悠悠在他身后,颤抖着说道:我可以帮你,我想帮你。
    为什么,他不愿意接受呢?
    裴栖寒闻言止住脚步,他微微侧首,道出自己的心里话,许悠悠,真不想叫你看见我这幅模样。
    邵云程说他与世无争,其实不是,他骨子里也有争强好胜的一面,只是这个争的地方,却与其他人的所不同。
    他不愿意在许悠悠面前露怯。
    许悠悠走上前,温柔地告诉他,没关系,我们不是朋友么?既然是朋友,我自然是应该帮你的,而你也可以接受我的帮助。
    裴栖寒正视她,然后说道:你说的对,换做是其他朋友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唯有她不可以,他想在她面前做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支离破碎的残缺者。
    他继续往前走,额角不停的生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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