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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先生

    他们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就算说话的时候,也是在床上,但他人很好,帮她进了红磨坊,虽然只是个群舞演员,还是二十个戴羽毛头饰的姑娘里最角落的那个,但比起从前总担心被醉汉的手伸进裙底的日子,已经是天堂了。
    “跳群舞委屈你了,”某个清晨,他系皮带时突然开口,“但总好过被当成肉铺里的香肠。”
    这话本该是有些羞辱意味的,却让利达眼眶当时就发了热,她把脸埋进枕头,嗅着上面残留的古龙水气味,和父亲喝醉时的酒味完全不同。
    她每天睡前都会祷告。现在她知道了,文医生和那个人,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
    “利达?你还好吗?”俞琬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
    女孩这才想起来刚刚她们聊到了那件午夜谋杀案。
    记忆回到了上个礼拜日,那晚那个人心情很好,喝得醉醺醺的,弄得她满身都是掐痕。他刚刚在她里面发泄完,事后的余韵里她窝在他怀里撒娇,求他说说为什么那些穿黑皮大衣的人会跑来“抓”她的。
    结果就是,她听到了一个连续好几个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的恐怖故事。
    “就在丽兹!太……太吓人了。”女孩一边解开领口的纽扣,一边偷瞄着文医生白皙的脖颈,想象着锋利的刀刃划过那里的画面,胃都绞痛了一下。“您,您是怎么知道的呀?”
    俞琬正捂着听诊器的手抖了一下,金属听头“哐当”砸在瓷盘里。
    “我,我也是从一个住在丽兹的军官那儿听来的。”她并不善于撒谎,每次这样耳尖会发烫。
    虽然她很想知道这件事现在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但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还是,还是不要再问了的好,万一问多了让人起疑就糟了。
    “来,深呼吸。”听头贴上利达的后背,呼吸声很规律,利达肺部杂音明显减轻了。“好转很多,上次开的止咳糖浆还在喝吗?”
    “每天都按时喝呢!”利达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得到表扬的小猫,可一提到那件可怕的事,她还是忍不住想找人诉说,她不敢相信一个长得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会那么残忍,这些天憋得她都快疯了!
    利达不知道,在这个诊室里和她一样心脏乱跳的不只她一个人,俞琬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在转移话题了,可没想到女孩自己又兜兜转转转了回来。
    “割喉啊……那人被发现的时候血都流干了呢,整张床都是红色的。文医生你说,什么样的魔鬼能……能做出这种事呀?”尤其是,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同胞的话,她说不定都还和她见过呢。
    魔鬼…血都流干了…俞琬手上的钢笔尖一下戳破了病历纸,晕出一大抹墨迹来,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那样去杀人。
    俞琬的小脸也有些苍白了,可她实在做不到也跟着利达去声讨“那个残暴的女杀手”,因为她当时真的别无选择了。
    “应该…那人应该很厌恶那个将军吧….”女孩艰难吞咽了一下。“那个利达,我会换一种更温和些的止咳药,睡前服用。”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她说的话,对方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我还听说...”利达凑近了,有意压低了声音,“那个凶手肯定受过专业训练的,动作干净利落,说不定还是个职业杀手!”
    她顿了顿,睫毛忽闪忽闪的,“不过...现在那些人好像怀疑是日本人干的?毕竟死的是个日本将军呢。”
    女孩铁了心要聊这个,如果自己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倒显得奇怪了。
    “日本人?”俞琬把攥紧的小手藏到了诊台下面去,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只是普通的惊讶,“那...那是不是要搜查很多地方?”
    问完就后悔了,这话太没头没尾了,她急忙又转身翻起药柜,找起利达需要的糖浆来。
    “嗯,”利达点点头。“特别是……特别是日本侨民住的那几条街,还有……还有我们意大利人住的那片。”
    她说到“意大利人”时声音更低了,“那段时间,穿黑皮大衣的人最近总在那边转,挨家挨户地问话,查得很严呢。”
    她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男人的警告,一下捂住嘴巴,又急急补充,“不过……不过好像还没……没查到别的地方去…我是听说的。”
    看来盖世太保的调查还聚焦在盟国侨民区,他们还没怀疑到同样来自远东的中国人身上,她悄悄舒了口气。
    事实上,自从从丽兹回来以后,俞琬的一颗心一直都是悬着的,伪装为财杀只是拖延之计,一旦情报开始在正面战场发挥作用,就一定会引起日本人的警觉。
    况且那晚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到现在根本不记得善后时有没有什么被遗漏了。
    尤其是….如果是君舍负责调查的话。每次想起他,她就会想到华沙剧院里他的声音,还有绞刑架旁他的眼神、他的笑,仅仅是回忆就会忍不住打个寒战。
    可无论因为何种原因,那些人暂时还没怀疑到其他人头上,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而她也是在前段时间才知道,利达和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一起了,可她却对那个人是谁讳莫如深。今天如果不是她自己提起来,她都不知道“那位先生”还了解这个案子的情况。
    俞琬把新的止咳糖浆放到诊台上的时候,才发现利达今天又穿了条新裙子,一件红色羊毛套裙,非常衬她。
    “好美的裙子!”
    利达站起来转了个圈,裙摆像花瓣一样绽开来:“是那位先生送的。”提到“那位先生”时,她的声音变得又轻又快,脸颊泛起红晕来,“他说巴黎的女孩子就该穿得漂亮些...”
    俞琬看着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女孩,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瘦弱、苍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穿着破旧的袄子,就和当年的她一样。
    现在的女孩眼里有了光彩,手腕上多了条钻石链子,脖颈上还有淡粉色的吻痕。偶尔还会不经意间提起“那位先生”对她的好。
    可是如果“那位先生”和案子有关联的话,就有可能是盖世太保,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俞琬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索菲亚的脸,是有危险的。
    “巴黎每天都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利达,既然那位先生不让你说,那不该说的话,对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说,明白吗?”
    *琬的新身份+2
    利达:魔鬼女杀手
    君舍:妖艳法国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