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92 章
浮华浅爱 作者:挽曦
第 92 章
“我告诉过你，我和你姐姐的事与你无关，为师只要你和我回去。”
“回去？试心庄吗？还是你给我精心安排的牢笼？你囚禁了姐姐还不够，还要囚禁我吗？”竺浅沁冷笑着走近幽谷这面光洁的冰壁，“师父，你在这儿藏了个秘密，沁儿没有猜错吧！”
竺浅沁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面前的冰壁，华天离心中一惊，忙出声喝止，“别碰！”
琼栾一见华天离易于寻常的反应，顿觉有趣，心中盘算不免更是完美，“华天离，也有你怕的东西！当年你为了大义害得心爱的女人惨死，如今你大不了再做一次，枉留一具尸体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
“你闭嘴！”华天离怒斥道，“琼栾你作恶多端，为了一己私利，竟不择手段不顾其他生灵，像你这样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些！”
“有没有资格我都说了，今天我站在这里，早就不顾一切，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为梓修报仇！华天离，我们来谈一笔交易，你若能杀了你身边这些人，我就放过你的最爱的阿泠，不然，我便毁了这冰壁，让她灰飞烟灭！你是知道的，有你的沁儿在，我做得到！”
琼栾威胁道，这番话在她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如今一吐而出，当真是畅快，多年积聚的仇恨顿时也消去了不少。她现在就要看看，究竟华天离会怎样抉择。
琼栾的话还是引起了一阵惊慌，尤其是那些道行尚浅的昆仑派弟子们。铭硕上仙心中虽然也难免有些慌乱，他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华天离是否还像当年一样理智。
“师父，这是你偿还姐姐的最好机会，让姐姐看到你爱她的决心。”竺浅沁说着又往冰壁凑近了几步，心跳也不自觉地更快了些。
“不要碰它，不要！”华天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沁儿，你真的要和琼栾一起对付我吗？不要被个人的情感蒙蔽了双眼啊！那毕竟是你姐姐。”
“师父，你还不表态吗？作为她的妹妹，你知道这冰壁我是可以打开的，姐姐就在里面，你冰封了她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到方法救活她，你也不想前功尽弃吧！”竺浅沁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样逼华天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小贱人，你走开，姐妹俩都是贱婢，天生的贱命……”单珞菲在一旁大骂开来，全然是一副市井泼妇的形象，若不是被妖界的小妖拉住，恐怕早就要冲上去了。
华天离望了一眼单珞菲，终究是他的自私才把这样一个好姑娘害成这样，就算是为了所谓的大义，也不该害了这个无辜的姑娘，如今她这样痴狂疯魔原也是因为自己。
“师父，你应该一早就知道瑾芷是被师母伤的吧。”华天离并不否认，竺浅沁早就猜到了几分，“可你却一直瞒着我，不让我去看她。师母只是在装疯卖傻，可她这点拙劣的行为又怎么能瞒过你的双眼？你却装做不知道，还保护着她。瑾芷变成这样，你却全然不在乎。师父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会在乎姐姐吗？”
华天离沉默了，没错他一早就知道了，单珞菲本性并不坏，只是太久压抑的爱让她迷失了方向。华天离将她拖到这旋窝之中，又怎么能因为她一时的错误而恼她怨她呢？这一直就是华天离的心结，他注定要亏欠单珞菲一辈子了。
“她是你姐姐，你真的要看着她灰飞烟灭吗？”华天离看着竺浅沁，眼神中流露的竟然是哀求，此刻他无能为力，单珞菲、舒颜、华瑾芷都在他们手上，华天离不敢轻举妄动。
竺浅沁一步一步走近冰壁，寒冷的幽谷冻地竺浅沁浑身直哆嗦，华天离脸上从未展现过的脆弱更让她觉得寒冷。冰壁那头是她久违的姐姐，可只是一面，她的姐姐就要永远消失不见。竺浅沁早就做了决定，却还是彷徨着颤抖着，决定已是不易，要完成这个艰难的决定更是困难重重。
“不要！不要！”
身后是低声哀求着的师父，竺浅沁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如此的绝望，这个坚守了多年的愿望还是要破灭了。左边是冰一样的冷寂，右边的炽热的期盼，一群人，各怀心事，可根本没有人在意竺浅沁的心中也是冰火两重天。慢慢抬起手臂，竺浅沁知道只要她的手掌一触碰到这冰壁，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冰壁上传来森森的冰冷冻结了她的手掌，一直寒到心底。
“对不起，姐姐！”竺浅沁闭上眼睛，终于该结束的总是要结束的。
华天离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他愣住了，就像当年见到竺浅泠冰冷的身体时一样。冰壁的寒气被竺浅沁统统吸了去，竺浅沁只觉得连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也变得冰冷。冰壁轰然倒塌，在幽谷传递着巨响，冰凌折射着微弱的光线直闪的众人扭头回避。
竺浅沁猛然抱起华瑾芷飞身冲入冰凌之中，冰凌如瀑布般不断泻下。竺浅沁小心地将华瑾芷护在怀中，冰凌却刺破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留下了点点血迹。
“她不要命了？”榈姝摇着扇子阻挡飞溅而来的冰凌。
冰壁被竺浅沁毁了，露出一个不大的冰洞，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阿泠！”华天离心如刀绞，紧随着竺浅沁飞身而去。
如今华天离心乱如麻，琼栾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华天离，你哪里去！我今日就要替夫报仇！”琼栾提掌向华天离直劈而去，这一战她期待太久。
“天离，我来帮你！”铭硕上仙自然不会放任着不管，率领着众弟子上前相助。
“师兄，我们之间的事也该做个了结了吧！”榈姝的唯一目标就是铭硕上仙，一时间，在场的凡是能动的都加入了混战，小小的幽谷充满了争斗和杀戮。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世宿命，化不开情缘道义（一）
竺浅沁带着昏厥中的华瑾芷通过不断坠落的冰凌来到了冰壁后面，冰凌坠落的声响要比瀑布更大上几倍，在这后面只有隆隆的声响却丝毫不闻冰壁之外的动静，那就像是一个被隔绝的空间，竺浅沁完全没有意识到外面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了。
心跳越发激烈了起来，竺浅沁知道这或许是她和姐姐的心灵相通所致。竺浅沁燃起舒颜送她的天山火种，这个幽闭的空间瞬时被照亮。
这是一个算不上大的空间，隆隆的声响似乎屏蔽了竺浅沁的听觉，但却同时放大了她的其他感官，她似乎能感受到这个寒冷的空间却有着一股淡淡的菱花香气，入眼四周的石壁上冰冻着些菱花，虽然在冰中，却和盛开在池塘一样美丽。
穴洞中间只是简单地摆放这冰棺，随着火种摇曳的光芒折射着亮光。竺浅沁抱着华瑾芷向前走去，每一步她的心情都向是从云端坠落，迈开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冰棺中是她在这个世上嫡亲的亲人。这么多年过去，竺浅泠一个人被华天离封于冰壁内，重见天日之日不是重生便是毁灭。
虽说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看到冰棺中竺浅泠的样子，竺浅沁还是难免心中一惊。二十六岁，应该是绽放最美丽的年华，生命永远被凝固在二十六岁的竺浅泠应该美丽高雅的，可冰棺中的她却是苍老瘦弱的。竺浅沁一阵心痛，手紧紧抓着冰棺，止不住的泪水在脸上肆虐，“姐姐，对不起！”
竺浅沁的眼睛模糊了，思绪回到死而复生那日，她轻飘飘的身体莫名地飘荡到那个神秘的地方，那时绯黛仙子曾对她说：“沁儿，人要你比想得复杂，世界亦是如此。你以为了解了谁明白了什么事，其实或许你却正在被人玩弄。现实总是残酷的，可唯有真相才能让你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绯黛仙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竺浅沁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系列类似奇幻的感受她总隐隐觉得正发生着些什么。
“你不是从金乌羽中看到了一些过去吗？但你可知道，那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我就要还原整个过去给你，填补你心里的那些空白。我想你那么聪明，会明白的。”绯黛仙子聚起身边的云雾包围着竺浅沁，“放松，闭上眼睛，你会看到。”
竺浅沁似乎无法抵制绯黛仙子蛊惑的声音，慢慢闭起双眼，她再次回到了那个故事开始的地方。试心峰上，华天离身边立着蛊母清雅，华天离冲着下山的险道凝望下去，只见竺浅泠一步一险却没有半分畏惧。下山险道，华天离似乎时刻准备着出手相助，竺浅泠的拒绝更让他心生爱意，这样一个女子当真是难能可贵。
终于竺浅泠的双脚落了地，见她不由舒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这奇险的高峰，露出明媚的笑容，清澈坦然。华天离也放下了心中巨石，微微扬起了嘴角，是那样好看，是竺浅沁从未见过的。他痴迷了，她也沦陷了，两个人的心就在这高峻的试心峰顶系到了一起。
周围开始变化，只见竺浅泠慌乱地擦着竺浅沁的身子而过，还不时回头望望，直奔得花容失色青丝凌乱，身上已有了好几处擦伤的痕迹。
“站住！你再跑，等我们抓到你，看我们怎么收拾你！”竺浅泠身后不远处有几个大汉提着刀追赶着，还不时口出粗语，高声怒骂。
竺浅沁知道，这大概就是窦子兮雇了来劫姐姐的人吧。那是竺浅泠真正离开清澜舫的一天。竺浅泠心中有了华天离，自然是不愿意嫁给那个所谓高官的儿子，在她看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竺浅泠素来就不知道何为懦弱，她不顾一切奔向了试心峰。试心峰的窄道本就奇险，竺浅泠原本想借此阻了这些追赶她的人，岂料这些亡命之徒又哪里会善罢甘休，虽然危险，却也不愿意输于一个弱女子。
竺浅泠轻车熟路，自然行地较为容易些，这些土匪却是身强力壮，也紧随其上，谁知一路随有惊却无险，土匪竟跟随着竺浅泠上了试心峰顶。
“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匪头微微有些喘着粗气说道。
眼见着土匪步步逼近，竺浅泠哪里还有什么办法，步步后退，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试心峰顶不过弹丸之地，竺浅泠无路可逃。不知不觉中，她的脚已经踏上悬崖边缘，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你还是乖乖和我们走吧！那人的父亲是大官，你可是去享福的！”土匪还在逼近，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一个青楼琴妓会为了所谓的爱人而轻贱了性命。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跳下去，这个世上没有第三条路了。”竺浅泠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声音都不免颤抖了起来，没有人求死，寻死之人也是出于无奈。
“哈哈！你真敢跳？跳下去可真的尸骨无存了，你的手，你的脚都会分家，东一个西一个，大多数都应该找不到了……”土匪头子冲着身边的小喽啰使了一个眼色，他不停地和竺浅泠说着话，那小喽啰却难以察觉地一点点接近这竺浅泠，其实他们也害怕竺浅泠真的豁出了性命跳下去。
“姐姐！”竺浅沁不禁大叫道，她目睹了一切，只是这是回忆，她改变不了什么。
竺浅泠的神经紧绷着，更是不会在意到土匪的这一计谋，早已是自乱了阵脚。待到竺浅泠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了，那土匪已经行至眼前。竺浅泠知道被抓回去就再也不会有机会逃走了，她不要嫁给别人，只有华天离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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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过你，我和你姐姐的事与你无关，为师只要你和我回去。”
“回去？试心庄吗？还是你给我精心安排的牢笼？你囚禁了姐姐还不够，还要囚禁我吗？”竺浅沁冷笑着走近幽谷这面光洁的冰壁，“师父，你在这儿藏了个秘密，沁儿没有猜错吧！”
竺浅沁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碰面前的冰壁，华天离心中一惊，忙出声喝止，“别碰！”
琼栾一见华天离易于寻常的反应，顿觉有趣，心中盘算不免更是完美，“华天离，也有你怕的东西！当年你为了大义害得心爱的女人惨死，如今你大不了再做一次，枉留一具尸体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
“你闭嘴！”华天离怒斥道，“琼栾你作恶多端，为了一己私利，竟不择手段不顾其他生灵，像你这样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些！”
“有没有资格我都说了，今天我站在这里，早就不顾一切，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为梓修报仇！华天离，我们来谈一笔交易，你若能杀了你身边这些人，我就放过你的最爱的阿泠，不然，我便毁了这冰壁，让她灰飞烟灭！你是知道的，有你的沁儿在，我做得到！”
琼栾威胁道，这番话在她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如今一吐而出，当真是畅快，多年积聚的仇恨顿时也消去了不少。她现在就要看看，究竟华天离会怎样抉择。
琼栾的话还是引起了一阵惊慌，尤其是那些道行尚浅的昆仑派弟子们。铭硕上仙心中虽然也难免有些慌乱，他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华天离是否还像当年一样理智。
“师父，这是你偿还姐姐的最好机会，让姐姐看到你爱她的决心。”竺浅沁说着又往冰壁凑近了几步，心跳也不自觉地更快了些。
“不要碰它，不要！”华天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沁儿，你真的要和琼栾一起对付我吗？不要被个人的情感蒙蔽了双眼啊！那毕竟是你姐姐。”
“师父，你还不表态吗？作为她的妹妹，你知道这冰壁我是可以打开的，姐姐就在里面，你冰封了她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到方法救活她，你也不想前功尽弃吧！”竺浅沁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样逼华天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小贱人，你走开，姐妹俩都是贱婢，天生的贱命……”单珞菲在一旁大骂开来，全然是一副市井泼妇的形象，若不是被妖界的小妖拉住，恐怕早就要冲上去了。
华天离望了一眼单珞菲，终究是他的自私才把这样一个好姑娘害成这样，就算是为了所谓的大义，也不该害了这个无辜的姑娘，如今她这样痴狂疯魔原也是因为自己。
“师父，你应该一早就知道瑾芷是被师母伤的吧。”华天离并不否认，竺浅沁早就猜到了几分，“可你却一直瞒着我，不让我去看她。师母只是在装疯卖傻，可她这点拙劣的行为又怎么能瞒过你的双眼？你却装做不知道，还保护着她。瑾芷变成这样，你却全然不在乎。师父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会在乎姐姐吗？”
华天离沉默了，没错他一早就知道了，单珞菲本性并不坏，只是太久压抑的爱让她迷失了方向。华天离将她拖到这旋窝之中，又怎么能因为她一时的错误而恼她怨她呢？这一直就是华天离的心结，他注定要亏欠单珞菲一辈子了。
“她是你姐姐，你真的要看着她灰飞烟灭吗？”华天离看着竺浅沁，眼神中流露的竟然是哀求，此刻他无能为力，单珞菲、舒颜、华瑾芷都在他们手上，华天离不敢轻举妄动。
竺浅沁一步一步走近冰壁，寒冷的幽谷冻地竺浅沁浑身直哆嗦，华天离脸上从未展现过的脆弱更让她觉得寒冷。冰壁那头是她久违的姐姐，可只是一面，她的姐姐就要永远消失不见。竺浅沁早就做了决定，却还是彷徨着颤抖着，决定已是不易，要完成这个艰难的决定更是困难重重。
“不要！不要！”
身后是低声哀求着的师父，竺浅沁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如此的绝望，这个坚守了多年的愿望还是要破灭了。左边是冰一样的冷寂，右边的炽热的期盼，一群人，各怀心事，可根本没有人在意竺浅沁的心中也是冰火两重天。慢慢抬起手臂，竺浅沁知道只要她的手掌一触碰到这冰壁，一切都将无法挽回，冰壁上传来森森的冰冷冻结了她的手掌，一直寒到心底。
“对不起，姐姐！”竺浅沁闭上眼睛，终于该结束的总是要结束的。
华天离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动，他愣住了，就像当年见到竺浅泠冰冷的身体时一样。冰壁的寒气被竺浅沁统统吸了去，竺浅沁只觉得连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也变得冰冷。冰壁轰然倒塌，在幽谷传递着巨响，冰凌折射着微弱的光线直闪的众人扭头回避。
竺浅沁猛然抱起华瑾芷飞身冲入冰凌之中，冰凌如瀑布般不断泻下。竺浅沁小心地将华瑾芷护在怀中，冰凌却刺破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留下了点点血迹。
“她不要命了？”榈姝摇着扇子阻挡飞溅而来的冰凌。
冰壁被竺浅沁毁了，露出一个不大的冰洞，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阿泠！”华天离心如刀绞，紧随着竺浅沁飞身而去。
如今华天离心乱如麻，琼栾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华天离，你哪里去！我今日就要替夫报仇！”琼栾提掌向华天离直劈而去，这一战她期待太久。
“天离，我来帮你！”铭硕上仙自然不会放任着不管，率领着众弟子上前相助。
“师兄，我们之间的事也该做个了结了吧！”榈姝的唯一目标就是铭硕上仙，一时间，在场的凡是能动的都加入了混战，小小的幽谷充满了争斗和杀戮。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世宿命，化不开情缘道义（一）
竺浅沁带着昏厥中的华瑾芷通过不断坠落的冰凌来到了冰壁后面，冰凌坠落的声响要比瀑布更大上几倍，在这后面只有隆隆的声响却丝毫不闻冰壁之外的动静，那就像是一个被隔绝的空间，竺浅沁完全没有意识到外面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了。
心跳越发激烈了起来，竺浅沁知道这或许是她和姐姐的心灵相通所致。竺浅沁燃起舒颜送她的天山火种，这个幽闭的空间瞬时被照亮。
这是一个算不上大的空间，隆隆的声响似乎屏蔽了竺浅沁的听觉，但却同时放大了她的其他感官，她似乎能感受到这个寒冷的空间却有着一股淡淡的菱花香气，入眼四周的石壁上冰冻着些菱花，虽然在冰中，却和盛开在池塘一样美丽。
穴洞中间只是简单地摆放这冰棺，随着火种摇曳的光芒折射着亮光。竺浅沁抱着华瑾芷向前走去，每一步她的心情都向是从云端坠落，迈开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冰棺中是她在这个世上嫡亲的亲人。这么多年过去，竺浅泠一个人被华天离封于冰壁内，重见天日之日不是重生便是毁灭。
虽说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看到冰棺中竺浅泠的样子，竺浅沁还是难免心中一惊。二十六岁，应该是绽放最美丽的年华，生命永远被凝固在二十六岁的竺浅泠应该美丽高雅的，可冰棺中的她却是苍老瘦弱的。竺浅沁一阵心痛，手紧紧抓着冰棺，止不住的泪水在脸上肆虐，“姐姐，对不起！”
竺浅沁的眼睛模糊了，思绪回到死而复生那日，她轻飘飘的身体莫名地飘荡到那个神秘的地方，那时绯黛仙子曾对她说：“沁儿，人要你比想得复杂，世界亦是如此。你以为了解了谁明白了什么事，其实或许你却正在被人玩弄。现实总是残酷的，可唯有真相才能让你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绯黛仙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竺浅沁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系列类似奇幻的感受她总隐隐觉得正发生着些什么。
“你不是从金乌羽中看到了一些过去吗？但你可知道，那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我就要还原整个过去给你，填补你心里的那些空白。我想你那么聪明，会明白的。”绯黛仙子聚起身边的云雾包围着竺浅沁，“放松，闭上眼睛，你会看到。”
竺浅沁似乎无法抵制绯黛仙子蛊惑的声音，慢慢闭起双眼，她再次回到了那个故事开始的地方。试心峰上，华天离身边立着蛊母清雅，华天离冲着下山的险道凝望下去，只见竺浅泠一步一险却没有半分畏惧。下山险道，华天离似乎时刻准备着出手相助，竺浅泠的拒绝更让他心生爱意，这样一个女子当真是难能可贵。
终于竺浅泠的双脚落了地，见她不由舒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这奇险的高峰，露出明媚的笑容，清澈坦然。华天离也放下了心中巨石，微微扬起了嘴角，是那样好看，是竺浅沁从未见过的。他痴迷了，她也沦陷了，两个人的心就在这高峻的试心峰顶系到了一起。
周围开始变化，只见竺浅泠慌乱地擦着竺浅沁的身子而过，还不时回头望望，直奔得花容失色青丝凌乱，身上已有了好几处擦伤的痕迹。
“站住！你再跑，等我们抓到你，看我们怎么收拾你！”竺浅泠身后不远处有几个大汉提着刀追赶着，还不时口出粗语，高声怒骂。
竺浅沁知道，这大概就是窦子兮雇了来劫姐姐的人吧。那是竺浅泠真正离开清澜舫的一天。竺浅泠心中有了华天离，自然是不愿意嫁给那个所谓高官的儿子，在她看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竺浅泠素来就不知道何为懦弱，她不顾一切奔向了试心峰。试心峰的窄道本就奇险，竺浅泠原本想借此阻了这些追赶她的人，岂料这些亡命之徒又哪里会善罢甘休，虽然危险，却也不愿意输于一个弱女子。
竺浅泠轻车熟路，自然行地较为容易些，这些土匪却是身强力壮，也紧随其上，谁知一路随有惊却无险，土匪竟跟随着竺浅泠上了试心峰顶。
“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匪头微微有些喘着粗气说道。
眼见着土匪步步逼近，竺浅泠哪里还有什么办法，步步后退，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试心峰顶不过弹丸之地，竺浅泠无路可逃。不知不觉中，她的脚已经踏上悬崖边缘，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你还是乖乖和我们走吧！那人的父亲是大官，你可是去享福的！”土匪还在逼近，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一个青楼琴妓会为了所谓的爱人而轻贱了性命。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跳下去，这个世上没有第三条路了。”竺浅泠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声音都不免颤抖了起来，没有人求死，寻死之人也是出于无奈。
“哈哈！你真敢跳？跳下去可真的尸骨无存了，你的手，你的脚都会分家，东一个西一个，大多数都应该找不到了……”土匪头子冲着身边的小喽啰使了一个眼色，他不停地和竺浅泠说着话，那小喽啰却难以察觉地一点点接近这竺浅泠，其实他们也害怕竺浅泠真的豁出了性命跳下去。
“姐姐！”竺浅沁不禁大叫道，她目睹了一切，只是这是回忆，她改变不了什么。
竺浅泠的神经紧绷着，更是不会在意到土匪的这一计谋，早已是自乱了阵脚。待到竺浅泠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了，那土匪已经行至眼前。竺浅泠知道被抓回去就再也不会有机会逃走了，她不要嫁给别人，只有华天离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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