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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

    严锦尧为了避开姑姑回了自己家,刚推开门,一只鞋子朝他砸过来,他也没躲,严路红提着扫把出了门,将他赶到院子里,大嗓门吆喝。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忘了自己还有个家呢。”
    “姑,进屋说。”
    “不进屋,就在外面说,我问你,你到底想干啥?成天的往人家家里跑,你又不是她家的长工。”
    “姑,别说话那么难听。”
    “难听?你还知道难听啊,我就问你,你再管下去自己家还要不要了?”
    “姑,你烦死了,能不能别管那么多,我不小了,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严锦尧心里头是说不出的烦闷。
    临走时他们姑侄俩的电话内容她都听到了,他冲动之下说出的话现在想想后悔不已,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他已经不是十七岁少年,二十岁的他已经深刻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他喜欢郁莞琪,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也许从见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她长得好看性子清冷,会画画会弹钢琴,多才多艺。
    逗她时她会害羞会腼腆,真正生气时又是默不作声的,但是只要你跟她说话她还是会回应你。
    “你真是疯了,明天我就去镇上找神婆来给你看看,看那个小狐狸精给你下了什么迷药。”
    严路红也是气昏了头,一时口无遮拦,居然将狐狸精三个字都喊了出来,立刻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和议论纷纷。
    “姑,你闭嘴!别说了!”严锦尧胸口火焰直往上窜,拳头紧握,气的身体都在颤抖。
    “是啊,过份了,说的过头了。”
    严路红见邻居的反应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而且如果这么说能让唯一的侄子摆脱掉麻烦她也甘愿做坏人。
    “我就说,一定是她给您罐了药,你一天天巴巴往上凑……”后面说了很多,严锦尧捂住耳朵一个字也不想听。
    暖暖也跑了来,听到母亲不堪入耳的话,哭道,“妈,你在乱说什么啊,我刚刚看到琪琪姐哭着跑开了,往山后面去了。”
    严路红顿时不嚎了,脸色通红一片。
    有邻居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婶子你这就过份了,不愿让尧仔帮忙就说不让帮,怎么往琪琪身上泼脏水,多好的一个孩子。”
    严路红羞愤不已,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了。
    突然一个邻居大喊,“后山有一片湖,那丫头该不会想不开吧,赶紧去看看。”
    严锦尧已经箭步冲了出去。
    严锦尧离开后郁莞琪进屋将母亲安顿好,一直在想严锦尧说的那句话,她已经十七岁,什么都懂了。
    严锦尧为她做了太多太多,无论是父亲在世前对她如小妹妹般的照顾,还是父亲过世后他仿佛家长一样对她嘘寒问暖,尤其是母亲变成植物人后他帮着照看,若说他对她真像对暖暖那样是单纯的兄妹情,她不信。
    或许在没听他说那句话之前她会这么以为,可是听到了她就不能视而不见。
    有些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喜欢一个男生是什么样子,若是如书中描写的,看到一个人就会欢喜会时时刻刻想看到他,那么她应该是喜欢严锦尧的。
    初见他,他吊儿郎当没正形,跟好兄弟玩斗地主,拿话逗她,她并不讨厌。
    隔几天见不到他,又总会想他,对别人就不会。
    就是喜欢吧。
    她决定找到他跟他说清楚。
    他离开的方向是自己家,她就跟过去了,之后就听到了他跟他姑的争吵。
    在郁莞琪的生活里见过的所有人都是平和的,父亲在大城市当老师时,他的学生见到她都是面带微笑,即便妹妹车祸离世,她只是感受到与亲人分别的痛苦,并没有感受到外界的任何恶语。
    来到八里岔小镇后,淳朴善良的村民更是让她有游子归家的温馨。
    要说这十七年来她听得最恶的话,那就是严路红说的狐狸精了。
    对她百般照顾的婶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她是勾人的狐狸精,换作任何一个女孩都承受不住,更何况还是曾经她那么喜欢那么尊敬的婶子。
    羞愤之下她跑去了后山,望着蓝色的湖面,她有一个绝望大胆的想法。
    就这么跳下去吧,一切都结束了。
    再也不用痛苦了,不用操心以后了。
    植物人妈妈需要她一辈子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的学业已经没有指望了……所有的钱都用来给母亲做手术甚至还欠了村民的钱……以后要怎么生活呢……
    跳下去,就都结束了……
    严锦尧跑来时,正看到小姑娘张开双臂往湖里跳,他心都提到嗓子眼。
    “郁莞琪!!”
    扑通扑通两声,一前一后,二个身影瞬间消失,随后跟来的村民惊呼大喊。
    “这湖水很深,有没有会游泳的,快下去救人!”
    ……
    严路红在看到严锦尧跳下去时,人已经吓傻了,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尧儿,我的小尧……我的心肝……我的命……姑错了……姑错了啊……别……别……”
    暖暖也抱着她哭,“妈,你说那些干什么,被鬼上身的是你吧……需要看神婆的是你吧……哥……琪琪姐……”
    严锦尧抱着郁莞琪爬上岸,吐出满肚子的脏水,并将郁莞琪平放在地上给她做胸腔按压。
    脏水一点点吐出来,郁莞琪也逐渐清醒过来,村民们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严路红魂魄归位,爬到二人跟前。
    郁莞琪望着依旧蔚蓝的天空,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个梦,泪水滑落,她低低哭出声。
    “爸爸……别丢下我……妈妈……都走了……都不要我了……别都不要我啊……”
    严锦尧将她脑袋紧扣自己怀里,红着眼眶说,“别哭,我要你。“
    夏末秋初,湖水还是有点冷,郁莞琪重感冒加肺炎,在镇医院打了五天的点滴,回来时直接被严锦尧带去了他姑家。
    郁莞琪看着刚搭起的两间新砖房想说什么,严锦尧却说,“什么都别想,安心住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妈在隔壁屋。”他指着其中一间新屋。
    郁莞琪还是没听明白。
    暖暖听到动静早就跑了出来,高兴地说,“琪琪姐,以后你就住我家了,我妈都答应了还说以后会照顾你妈,你就安心的去上学,好好复读高三明年备战高考,还有你以后的学费生活费你母亲的治疗费都不用担心,我们家包了。”
    暖暖拍着胸脯兴奋的脸蛋通红。
    “进屋说。”严锦尧将她扶进屋,严路红刚把郁母的尿裤换下来,还换了干净的衣裤。
    郁莞琪忙上前去接,严路红说,“刚出院好好歇着吧,再病倒了某个人又要以死相逼了。”严路红端着脏衣脏水出了门。
    她语气责怪,但不是对她。
    郁莞琪不知所措地站着,才明白,严锦尧为了让她好好上学竟然主动承担地照顾她们母子俩,主要是她母亲生活不能自理,照顾她不但需要时间还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严锦尧要忙葡萄园,她和暖暖要上学,照顾母亲的事就只能是严路红来做了。
    想明白后,郁莞琪泪水又滚落下来,看着严锦尧低声说,“谢谢你。”
    她必须要上学复读高三,重新参加高考上理想的大学,只有这样她未来才有出路。
    她手中所有的钱都花完了,甚至将自己最喜欢的钢琴都卖掉了,包括小楼里所有能卖的她都卖掉了,就为了给母亲看病。
    她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翻盘的机会只有好好读书。
    好好读书也是目前她唯一能做且可以做的事了。
    “你学习好又多才多艺,本该有个辉煌的人生,我会帮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都是我自愿的。”
    暖暖突然蹦跳着插进来,“琪琪姐,你做我嫂子好不好,这样我妈以后绝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暖暖,你给我滚开。”严锦尧脸色顿变,刚刚面对郁莞琪的柔声细语全然不见,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关于这个话题二人都没再提及,暖暖算是把话说开了。
    暖暖也不是三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了,她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其实吧,我也能理解我妈的想法,我妈人不坏,就是换了所有人都有的通病,自私。她就想琪琪姐给她做侄儿媳妇,她跟隔壁婶子聊天我偷听到了,她怕把郁婶照顾好了把琪琪姐供上大学有了好前途就把咱们给忘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再不滚,我就踢你了!”
    暖暖一蹦三尺远笑说,“我说实话,反正想要我妈老老实实不说话只有一个办法,琪琪姐以后当我嫂子。”说完小丫头就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严锦尧忙说,“别听她瞎说,我保证我姑她再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郁莞琪抬头看他,点头说,“好。”之后又飞快垂下头,十指紧握在一起。
    她的一声好,已经将自己的下半生和他紧紧相连。
    严锦尧只觉耳边嗡了一声,似是没听清她说什么,神情有片刻的愣怔。
    严路红的话在二人耳边炸开,“这是你亲口答应的,我可没逼你,大学毕业就跟尧仔结婚。”
    郁莞琪点了下头,没说话。
    严锦尧呆望着郁莞琪的桃色脸庞,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