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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 章

    六月雪 作者:冰山雪莲

    第 8 章

    这首简单欢快些,我一学就会了。

    我心里甚是欢喜,就在感觉时间不早准备告辞时,忽然听到外面有马车由远及近嘈杂的声音,少年跑到窗口看了看,“是二哥他们!”婆婆的面色一凛,嘴里哼了一声。

    我仔细聆听,好象有不少人。

    有人声在门口“咦”了一声,可能看到我的赤雪了,接着那人问道:“奶奶,有客人吗?”

    “是啊!有客!“婆婆懒洋洋地答道。

    然后那人推门进来,我楞了一下,此人虽是年轻男子,披散着一头秀发,面色黝黑,却美貌异常,眉宇间透着一股风情,跟那拉琴的少年很相象,看到俩人的确是兄弟。他看到陌生人端坐屋中,似乎也吓了一大跳,然后他很快平静下来,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那老婆婆磕了个头,“奶奶,单于叮嘱儿臣这次务必接您老人家去王庭。”“ 呴犁湖 , 喝口水歇一歇,你带且鞮候回去吧!我在这里很好,哪里也不想去!”

    “王庭南面最近发现有汉军活动,怕大汉最近有所行动,单于也是担心奶奶。”

    呴犁湖?且鞮候?我突然想起了点什么,

    我惊疑之间,眼睛瞪得老大,差点按耐不住站了起来,我的手不由自主摸向了腰间的飞镖,可那老婆婆的手有意无意地按了我一下。于是我止住了。

    “奶奶要是不答应,孙儿就不起来!马车在外面候着呢。”

    “那你先跪着吧,我还想跟这位姑娘说说话。”老婆婆拉着我的手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刚才听到我们的说话,想必也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是的,我就是汉朝派来和亲的公主稽粥单于(老上单于)的妻子伊稚斜单于的母亲,刘氏的翁主(诸侯王的女儿叫翁主) 因为不满伊稚斜对汉朝的好武,我无颜对列祖列宗,所以苟且偷生在这远离中土之地,以求心安。姑娘啊,从你的谈吐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商旅之人,你对绵绵不休的汉匈战争是如何看待的啊?”

    第34章:六月雪(34)

    “这个,”我沉吟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匈奴地处苦寒,民以牧养,其虽有畜肉以食,皮毛以衣,然茶、铁、帛、丝之用皆赖汉地以入。其民以骑射为技,虽少击狐兔,长射鹰隼,然不能为百工之艺,又其物敝民贫,毛皮旃裘自给尤且不足,是难有余互市于汉以求己需。而汉地笼山襟河,民以耕足,南金东箭,物阜人稠。国家之需,农桑珠玉,皆产于内;民生之用,金铁鱼盐,无求于外。是故,匈奴不以劫掠,茶、铁、奴役之用,帛、丝、粟、麻之需无以足之。故其散则逐水草而迁,聚则为甲骑而掠,此其地力所限以至其性也。”

    总之我把我以前看的古文狠背了一遍。

    众人听得一片好脸色。呴犁湖眼里的杀气渐渐淡去。

    “但是”我话锋一转,“万物要有序,有天才有地,有长才有幼,不可因资源少就去抢夺,可同汉朝修好,求得帮助,开拓不足之域,慢慢会好的。树错强敌,年年征战,最后伤的是自己的百姓,自己的根基啊。”

    “姐姐说得好啊,我以后要是当了单于一定要跟汉朝修好。” 且鞮候拍手道。

    婆婆眼里也满是赞赏之色。

    “你呀!”我摸摸且鞮候的头:“你以后千万不要让一个叫”苏武“ 的人去放羊啊,他被你治得太惨了。”

    “那姑娘对和亲一事如何看待”婆婆又出难题了。

    我想了一下,念了一首诗

    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

    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

    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

    地下千年骨,谁为辅佐臣。

    战争与和亲是处理汉朝对外关系最重要的两种手段。汉朝公主远嫁西域,经历了种种苦难,为缓解中原王朝的统治危机和汉朝发展做出很大牺牲,也为民族文化交流做出了贡献。但是对这些女子本身,是极不公平的,因为生活习惯,环境气候,风俗都不同,还有举目无亲,她们是政治牺牲品,我个人不赞成和亲的”▲

    “是啊!举目无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匈奴的老太后,也是汉室的公主早已泪湿沾襟。

    “好一个 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姑娘口才如此了得,不如跟我回王庭吧。”

    呴犁湖的琥珀般的眸子里寒光闪现,嘴角的笑容却高深莫测。

    “呴犁湖,休得无理!”老太后叱斥道。

    我对她深施一礼;“公主,得蒙传授歌艺,不胜感激,只是太晚了,我可以走了吗?”我故意喊她公主而非太后,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忘了汉人身份和情分,助我脱身。

    “得遇姑娘,也是我老太婆的荣幸,且鞮候,送客!”老婆婆在我手里不知塞了什么东西,飞快推我出去了。

    第35章:六月雪(35)

    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顺着来时的路,我一路策马狂奔,一方面怕有追兵,暴露了大部队的行踪,还有一方面,我跑得实在太远了,怕义莒担心。

    离营地大概还有三十里的地方,我差点和一匹迎面过来的白马撞了个正着,是霍去病的“银子”。虽然天暗,也能感觉到他一头的汗水,他一把勒住我的缰绳拖我下了马,月光下,他黝黑的眸子快喷出火来了,他的声音似乎因为发怒都在颤抖,“你跑哪去了?害得大家一通好找。”他的手捏得我的胳膊骨骼咯咯作响。我疼得直抽气。我想了想,不想告诉他关于太后的事,否则他会立刻派兵过去,扫平那个地方加上活捉当今的太后和未来的两个单于。“我逛了一会,遇到一户人家,吃了一顿饭,学了几首民歌。”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通。

    “真的?”他浓眉微耸,目光狐疑。“真的!”我讨好地笑,“我唱给你听,

    骑上那轻快的红走马吆,

    须把缰绳拉紧些!

    要去的地方在天边呢!

    不要泄气耐性些!”

    第36章:六月雪(36)

    他的怒意慢慢下去了,他放开了我的手,“这胡人之歌,你学它作甚?”

    “我喜欢啊,你不觉得调子很美吗?”我把(大雁之歌)又唱了一遍给他听,他侧耳细听了一会,脸色开始温和下来,声音,却还是冷冷的,“总之,去哪里要留个话,我们,都很担心!破奴,义莒大人也在到处找你。”

    “那我们快回去吧。”我打了个呼哨,换来赤雪,正欲翻身上马,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我的腰间。

    他粗鲁地一把拖我入了怀中,他握惯宝剑的大手重重地摩挲着我脑后飘散的长发,我能感觉到他此时手上的那些硬茧。

    他幽黑深邃的眸子,在星光和湖水的衬映下闪闪发亮,长长的睫毛象天鹅洁白的翅膀一样收拢起来,甜蜜而忧伤。

    我似乎在一种奇异的幻觉中,听到他喃喃的痛苦的低吟声:“老天!我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啊?”然后他紧密地拥紧了我,他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我的发丝里,似乎象要把我捻碎镶嵌进他自己的身体一样。

    夜风,是凉透了心脾的,可他的怀抱,是温暖的湿热的。可能经过刚才的木屋惊魂 又经过长期急行军的疲累,我已到了脆弱的边缘。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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