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2节
亡灵阶梯 完结+番外 作者:幽幽弱水
第192节
斯内德顿时领悟了：“另外人种的头盖骨。”
“好渗人，我感觉背脊凉飕飕的。”不光是雷格尔，其他人都是这样的感觉。黑夜里。坐在满是骨头碎片的地上，四周的房子里还有用人类骨头做的各种用具，想想就恐怖。
雷格尔突然道：“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斯内德道：“不用说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听上去有个五六匹。
“看来这里的动物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少。”戈登原本想抽剑，但放下了手：“对了，我们有法力。”
她补充道：“在梦境中，什么动物都有可能存在。包括龙。”
“那我还真想看看龙。”斯内德开着玩笑：“但不是西方长着翅膀、看守黄金宝藏的喷火龙，而是东方象蛇一样的长龙。”
“我也想看。”她同样也是比较轻松，毕竟她的法力现在能做的事情相当多。还用害怕什么：“据说梦见龙是好兆头。”
“他们来了。”鲁道夫也打算不用隐藏，刚才程千寻一下就能杀了所有的兽人。这五六个骑着马的人又算什么。
是人，当看着一些人骑着马过来时，心中居然有点小激动，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活人。
这五六个人，身穿着奇怪的衣服，用料可以说挺少的，也没舍得来一个很拉风装逼用的大披风，骑着光马，甚至马连马嚼子都没有，双手抓着马脖颈后面鬃毛的过来了。
他们过来后，在五米远处下了马。应该说是滚下了马，连滚带爬地往他们这里爬了几步后，“噗通”跪下，双手高高抬起伏地，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嘴里则喊着：“伟大的神灵，终于听到我们的祈祷，派来天将帮我们杀死了所有的兽人。”
鲁道夫试探地问了句，当然是站直了，拉长了声音，显得能威严地道：“你们确认我们是神灵派来的吗？”
“当然，当然了？”他们还是不敢抬起头：“只有神灵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兽人一下全部消灭了。”
“只有神灵的天将，才会穿着黄金制成的战服。”
“那些吃人的兽人，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神灵终于灭了他们了。”那样子虔诚异常，带着万分感激的心。
看来鲁道夫分析是对的，这块地方，有着两种人，兽人和跟前的这种。兽人是吃肉的，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自然有什么吃什么，抓住的是人，那么也把人给当大餐了。
看兽人刚才的样子，应该是组织进攻，而他们正好歪打正着地，将准备攻击的兽人部队全给消灭了。而他们身上的金光闪闪的盔甲，自然也成了是“天将”的标志。
想想还真是好笑，她也拉长了音，故作威严地道：“没错，神灵听到了你们的祈祷，派我们过来帮助你们。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继续跪拜供奉神灵，好好过日子去吧。”
“是，是，仁慈的神灵呀，感谢您。我们都以为要完了，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兽人全被消灭了。”他们自然感激不尽，输了还要当兽人的食物，现在不用死也不用打仗，所有敌人全被解决了。
不想纠缠，现在不需要食物和水，也不需要什么物资。看样子这些人物资少得也没办法刮到什么，但那马不错，可以当做走路的替代品。于是她又道：“为了显示虔诚，你们留下所有的马，走回去报告好消息，将神灵的福音传达过去。然后过几天，过来找马。”
其中一个壮大了胆子，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天将，马万一丢了怎么办？”
翻了翻眼，但这里确实匮乏，看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布料只够做件裤衩，还是破洞风尚的。马对他们来说，大约是最值钱的家当了。想了想后，她继续装神弄鬼：“找得到证明你们心诚，找不到证明你们平时肯定做了让神不高兴的事情，这就是对你们的惩罚。”
鲁道夫也帮腔了，还弄得很是有经书上所写的味道：“将草点燃制成火把，照亮回去的路，向世人传播，神灵降临，任何危险在神灵面前都会变成灰烬，自取灭亡，相信的人有福了。”
于是这几个人深信不疑地去柴草堆上去了几把草，扎成棍，一头用火点燃后，真的扔下马，举着火把回去了。
这些马也累了，它们在柴草堆前啃着草，那么粗硬的草，它们倒是还能习惯，嚼得嘎巴脆，吃完了就直接躺在草堆上睡觉，随便还能用舌头卷上一根继续嚼。根本不用拴起来，很乖。再说也栓不起来，它们全都是光马，没有缰绳，没法栓。
该睡睡吧，于是大家就躺在草席上，而草席下压着的全都是碎骨片。白色的碎骨，将整个村子的地面几乎全都铺上了一层白色。试着用手扒一下，会发现，随便哪个地方，都至少一厘米厚。这要多少个人骨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也有可能是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积累下来的。
天又亮了，睡足了的他们开始在村里翻找有用的东西。站起来，就看到大约二三百米的地方，有人对着这里跪下，双手跟着身体伏地，一起再抬起。嘴里喊着什么，可能是赞美神灵、祈求保佑的话吧。
磕头磕到舒服满意了，站起来走。而后面的人络绎不绝的过来，继续刚才一样的跪拜，但他们都没有再靠近一步。
“把这里当做圣地了。”鲁道夫道：“走了。”
戈登翻身上了马，还是很高兴地：“米迦勒一夜之间歼灭进犯耶路撒冷的十五万亚述大军，程，你一下消灭了兽人部队，做了神灵做的事情。”
雷格尔还做起了文章来：“消灭吃人怪物，正义得到了维护，保护了信徒。”
她笑了笑，上了马，一行人继续往梦境之树而去。
☆、第903章 藏身之所
光马骑起来不方便，如果快跑的话，需要双腿稍微用力夹住马腹。幸好有法力，当快要掉下来的时候，赶紧地用法力扶正身体，而其他队友则很快的适应了。
坐在马上，一颠一颠的，但感觉还是不错的。想想终于有能力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了，只那么一下，就能产生那么厉害的效果，但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一层，让他们可以使用法力。
雷格尔坐在马背上，试着用法力捡起地上的石头，虽然需要一点精力，但看到石头从地上飞起来，落在他的手中时，还是很高兴的。
“成为神的感觉怎么样？”戈登开着玩笑地问。
“不错，受到膜拜，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战战兢兢地看着我。那些男人看着我只会羡慕，而女人只会流口水。”雷格尔自信地笑着，哪怕是在平均身高达到一米八以上的欧洲，雷格尔的身材依旧很惹人注目的。
“我确是经常看到。”鲁道夫顿了顿后接着道：“特别是枪指着脑门的时候。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害怕太长时间的。”
鲁道夫干活一项是干净利落的，不会和电影电视上那样，唠唠叨叨一大段，恨不得让猎物知道全盘的计划，以显示自己有多能干和聪明，结果被猎物抓住机会反扑了。
程千寻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不起来，手摸着吊坠，冒出来这样的话：“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一句话就能决定千万人的生死，胜利的背后是无数的尸体。”这句话并不是第一次说，她以前也说过，冥王曾经也对她说过。
其实在爬阶梯时，也有过给予法力的时候。而不是光在生存区。那时给她法力的原因是，对付冥王，在冥界的最后一层，要将启明之刃刺冥王。总感觉，这次又给法力可能没安好心。
马继续往前走着，好似那棵树远比戈登估计得还要远，整整走了一天。看上去好似并没有走进多少。而在前面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树林。
“这里居然还有树林？”戈登指着树林道：“我们去那里过夜吧。”
就算他们不觉得累，但到了晚上还是要睡觉的。不要说他们，那怕天界的神灵也要休息睡觉的。于是大家往树林走去。
挺大一片，大家下了马，找了一片草稍微多点的地反让马吃草休息，而他们开始捡拾生火需要的柴火。
捡了几根后。她猛然想起：“为什么要干活，不是有法力吗？”
于是扔下已经捡的树枝。目光看着一棵快要枯死的树，这棵奄奄一息的树随着她的目光，树叶稀稀拉拉的树冠微微抖动起来，“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树从中间断裂，掉在了地上。
她一个凝神，树就立即断裂开来。断成一根根等份的柴，就象用斧子劈的一样。并且漂浮起来，在旁边象自己会排队一般“噼里啪啦”的堆成了堆。
队友张着嘴看着，她也知道，目前能灵活自如使用法力的只有她，队友做这些则需要消耗很多精力，累得气喘吁吁。
索性就将所有事情全做了吧，她将部分柴火送到地上，随后火光在柴火上燃起，篝火生好了。再将马背上所有的草席弄下来，漂浮地送到篝火旁边，铺开，这样就可以野营了，前后也就用了二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队友们相互看看，笑了笑后，走到篝火旁边，坐在了草席上。
天一下又暗了，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就象整个星球有黑败两面，一眨眼的功夫，黑白转换、日夜交替。此时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篝火点亮了这片区域。但遥遥看过去，远处的树还是能分辨出来，大如山的树干顶天立地，树冠只能看到一部分，其他的超出了视觉范围了。
“这树真大，不知道该怎么样上去。”斯内德道。
“只要到时我的法力还能用，我直接飞上去摘个果子下来就行了。”她尽量往好的地方去想。
戈登道：“哪怕没有法力，那么大的树，树皮的皱褶都可以象山沟了，直接爬上去应该也行。慢慢爬，总会爬到的。”
雷格尔笑着道：“或者看看有没有直达上面的豌豆茎。”
“是不是上面还有一个巨人和会下金蛋的鹅？”斯内德很配合地开着玩笑。
正在聊天，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从天空飘下来许许多多的象大号的蒲公英絮来，一朵一朵，有巴掌那么大，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数以万计地在夜空中徐徐降落。
不知道什么状况的队友们都站了起来，从惊诧转而变为了惊艳。
“好美~”她忍不住用手去接，一朵大号的蒲公英种子就落在了她手上，她手指捏着底部。底部是一个如同手指关节一节大小的硬物，但重量并不是很重，这样才能让种子轻飘飘地落下。
轻轻地一晃，这种子就象个做工非常尽量的艺术品，跟着她的手指微微抖动着银白色的“小伞”，顶部一根根长触须般的延生，看着就觉得毛茸茸很温和。
手指猛地一转并且松开，这个大号蒲公英就随着一起转动、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时不时撞击着正在往下掉的其他小伞，某个不协调，反而将一切变得更加有意思。
“这大约是树种。”鲁道夫仰头看着这个辉丽壮观的景色：“这片树林就是这样长出来的。”
树种如雨非雨，半夜里飘满了发出银白荧光的种子，何等的感觉。。。也许这些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得到。
“呼呼，嗷嗷。。。”好似旁边树林有声音，象是野兽的声音，但声音是压低着的。
而正在休息的马也受到了惊动，如果躺着的话，就站起来。鼻翼里发出喷气声。
“谁？”鲁道夫警惕地转身，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但声音没有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去看看。”戈登觉得不放心，要去看清楚。
“不用那么麻烦！”她手一挥，打出一个火球，对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火球一路飞去，将碰到的树种烧毁。燃烧着的树种加快的速度往地上落。
“嘭~”火球撞击到树上。火花四溅，发出巨大的声音。她沉声而言：“出来，否则把你们烧成黑炭。”
“呜呜呜。。。”那声音就象是受了委屈的狗。随后两个人影从树后面出来了。
“兽人！”雷格尔叫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用火球打上去，因为出来的不是拿着大狼牙棒、高大丑陋异常的兽人，而是身材较为小一点、头部不象男兽人一样光秃秃的，她是长着长发的。乱糟糟头发。如同拖把一般垂挂着，正好遮住了胸前。而在多的乱发。也遮不住她胸口丰满的拱起。
应该是女兽人，更重要的是，她的身边，有一个个头只到腰部的小兽人。
女兽人出来后。立即将小兽人藏到身后，随后跪了下来，以那些人类的方式跪了下来。。。她嘴里发出呜呜声。跪着匍匐在地，显然是在求饶。可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能只有同一个种族的语言，才能听得懂。
“这怎么办？”斯内德看着，显然心中也有点不忍：“不杀以后也是隐患。”
已经将这个种族几乎全部灭族，难道真要斩草除根？
“当然杀了。”雷格尔刚说完，看着这个女兽人太过凄惨，微微叹气：“让她们死得痛快点也是种解脱。”
鲁道夫冷静异常地道：“看来雌性的身材没有雄性的高大强壮，看看她的身材，手臂的粗细，力气比那些人大不了多少，这些雌性是靠雄性保护的。”
如果雌性天生就比雄性弱太多，那么也只有遵循男主外女主内了。
女兽人在跪着求，而身后的小兽人可能是年纪太小了，还在抓着半空飘下来的树种往嘴里塞，还不时蹲下捡起一些来塞进嘴里吃。
原来是肚子饿了。。。按照人类的标准，这个种族丑陋、可怕、野蛮，但它们身上也穿着衣服、也知道恐惧、害怕、也有亲情。
她想了想后，伸出了手，在空中随意地抓了几把，飞在半空中的许多种子就被无形的手集中在了一起，就象一堆白色的棉花糖。
“棉花糖”就随着她的手指飘向了那个小兽人，女兽人就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这团东西飘过来，而小兽人觉得有意思，裂开大嘴笑了起来，满口的黑黄牙，牙齿还层次不齐，两边长有獠牙。
“棉花糖”最后落在了小兽人跟前。小兽人一把抓住，捧着就咬了起来，吃得很香。
她微微叹气后道：“我们去找找其他的地方。”
鲁道夫知道她想什么，于是道：“我看到大约斜对面也有一块树林，比这里稍微小点，但需要稍微绕点路。”
这块树林也看到过，大约距离二三公里吧。于是她点了点头：“就去那里吧。”
将草席收拾上了马背，她用了点法力飞到了马背上，和队友留下了篝火还有这块地方，去另外一片树林了。
而女兽人还跪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出了她意料之外，有点象做梦般，而她的孩子却吃得很香甜。而在它们身后不远处的树后，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时隐时现，应该这里还有其他兽人。也许兽人军队全军覆没后，它们这些孤儿寡母的害怕人类报复性反扑，全都逃到这里来了。
这里也确实不错，有树，还有能吃的树种，能躲藏一段时间。那么就将地方让给它们吧，也许这是它们最后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在路上雷格尔带着几分赞许：“程，你还是这样好心肠，可总觉得应该杀了它们，又不想这样做，好矛盾。”
“也许吧。。。我只是觉得，这场战争原本我们不应该参与。”她回头看了眼，篝火依旧燃烧着，而树种继续往下飘，而且那里的树种飘的最多，其他地方则少得多。
戈登微微叹气：“任何战争都是错的，或者说很难辨别错对。就跟牛仔和印第安人一样，二三百年前相互血腥屠杀，而现在呢，你们说谁错谁对？”
答案是没有错对，他们遵循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哪怕是人类和人类之间。
“可它们是兽人，而我们是人类，当然人类要帮人类。”雷格尔轻声嘀咕着。
可没人接话，在马上颠簸了好几步后，她轻声问：“我们还能算是人吗？”只是有了人类的外表，其他的鬼才知道是什么玩意。
兽人吃人，就跟食人族吃人、人吃其他动物一样，活着就需要食物，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比肉类更能补充营养的？如果他们已经不是人类，而是脱离了人群成为了神灵，那么身为神灵应该帮助人类打败这些兽人吗？也许答案还是应该的，那么就帮一次吧。
杀死兽人军队是无心之举，如果知道兽人攻击人类，帮人类的可能依旧很大。但放了这对兽人母子只是为了内心的平和，已经将敌人逼得家破人亡、逃难到此，难道真的要逼得它们走投无路、一网打尽，做到真正的斩草除根吗。
她悠悠地说了句：“东方有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这样吧。”
另一片林子到了，她按照刚才的办法重新烧了篝火，将草席放上，大家又一次的可以休息了。
夜应该深了，躺在草席上，感觉还是挺安心的。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要说鸟了，虫子都没有，虽然他们的体质蚊虫已经不会定要，但也会担心睡到一半，蛇爬过来取暖，或者出现什么野兽。
正在躺着睡，突然听到了嘈杂声。地上有了震动，他们全都醒了。
“是那里出事了。”鲁道夫面对着刚才来的地方。
“怎么回事？”她遥遥看过去。
种子雨已经停下，天地一片漆黑，那里现在被火把照得通亮，哪怕隔得那么远，还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鲁道夫站了起来，看了一会后判断道：“可能是在解决剩下的兽人。”
☆、第904章 灭族叩拜
解决兽人？就是那些人准备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了。
虽然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过客而已，但想到那些被逼得穷途末路的老弱妇孺，程千寻还是站了起来。
她站在原地，遥遥地看着，那里时不时有叫声响起，绝大多数是兽人特殊的惨叫声，那是类似哺乳动物濒死前惊恐的尖叫声，比人类所发出的频率略低。
犹豫是不是要过去，她只是过客，已经帮助人类一次了，难道再倒过来去帮助兽人？别指望兽人以后能“弃恶从善”，不吃肉光吃植物，这里资源匮乏，看看那些骑着马的人类，一个个只有块遮羞布挡住重要部位，瘦得排骨都看得到。能骑着马，证明应该属于地位不错的。哪怕是探子，也是吃皇粮一类，很少看到饿成难民一样的。
能饿成这样，人都要吃人了，更别说其他种族，还不逮住就吃了。
如果帮了兽人，这里的人早晚要遭殃，也只有不去。可不去的话，目前兽人的实力肯定不如人类，真会灭族，因为她的无心，给了兽人一个致命的打击，难道还要不管那些因为她失去生活支柱的无辜弱小兽人。。。
纠结了半天，对面也打得差不多了，虽然没亲眼去看，但以人类一贯的做法，那里一定只能用屠杀来形容。
好似有火把从那边林子里过来了，数了数至少有几百支。如果每五人拿一支火把，大约有四五千人了。
“他们可能扫荡完，看到这里也有火光，所以过来了。但很奇怪，怎么没什么声音。”鲁道夫轻声道。说完趴了下来，听了好一会儿站了起来：“有点声音，不明显。”
既然人来了，那么做好迎接准备吧。她想了想后，一跃飞上了树。
“程，你到树上干什么？”雷格尔在树下抬头看着。
“当然扮演神灵，否则怎么样才能哄住这些人？”她回答道。
果然是大部队。四五千人对于程千寻这个国家人口占全世界七分之一、见过办一次展览、展地上的人可以达到欧洲几个小国家人口总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这里。可能是所有的兵力了。欧洲中世纪时，二个城邦战争，其实也最多是一二千人相互群殴。而在上古时代。黄帝炎帝的战争，可能只有一二百人。
这些人除了几个人骑着马，其他的都是走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夜行却没有多少声音，他们的脚上都缠着用草做成的鞋。草弄得松松的，踩下去的声音就小了很多。甚至没有。就连马的马蹄也绑上了草或者碎布，而且满地银白色的树种，让脚步踩上去越发轻，有声音也会被空气中的树种挡住一些传播途径。
骑着马的人直接就在马背上进来了。一看到旁边五匹马，立即里面有人喊：“首领，这是我们的马。一定是天将也在这里。”
骑马的“首领”立即下了马，这个地方也真够穷的。哪怕是首领，也是光着上身，只不过腰部围着的遮羞布稍微再大点，应该是马皮做的类似超短裙。
七个骑马的下了马，双手高高抬起跪下，开始喊了起来：“感谢神灵，指明我们方向；感谢神灵，庇护了我们，消灭了兽人大军。。。”
站在树上看着下面的一切，她突然明白一件事，是她在另外一个林子里生起的篝火，将这些人吸引了过去。
而那些兽人并没有将火熄灭，也许它们认为神灵生的火不会带来危险，也许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它们也需要火的，在住的村子里就生有火，可现在它们反而应该熄灭所有的火，这样才能躲藏起来。
而下面跪着的众多首领，七嘴八舌地做着祈祷和感恩，其中也说明了这个猜想：“是您点燃了光亮，让我们找到了剩下兽人，将它们终于全部消灭，从此后这片大地上将会永远的安宁祥和。”
这片大地上未必会永远的安宁祥和，可能过了没多久，这些首领会因为生存需要，相互开战。
此时的感觉，真是感觉象喝粥没注意、吞了一个死苍蝇。一个劲的恶心，却吐不出来。
“请显灵吧，请显灵吧。。。”他们继续跪着叩拜，十分虔诚。身后的几千人也跪着，匍匐在地上不敢动，从高处往下看，很是壮观。
求了好一会儿，见无效，于是有个首领轻声道：“可能神灵已经走了，要不我们也走了吧。”
还真是天真淳朴，其他几个首领于是站起来了。
一个手下道：“生灵既然已经走了，这些马是我们的，我们就拿回去吧。”
“当然，否则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总共才几匹马呀！”一个首领骂道。
还是显灵吧，否则马要被骑走了。。。看着也在树上躲着的队友对着她挤眉弄眼的，不得不站了出来。
但就这样出来，不符合神灵的样子，于是她稍用法力，弄了点光出来，随后沉声喊道：“我看到了。”
一群人侧头一看，一个身上穿着金色铠甲、发着光的“天将”出现了。那效果绝对不亚于古代人类看到长着翅膀、高大异常的天使时的表情。
“神灵~”某人一声尖叫后，其他人立即诚惶诚恐地又双手举高的跪下了，趴在地上大叫着神灵保佑。
那些兽人看来基本不保了，也只有听天由命吧，目前先忽悠走这些人，留下马，才能继续以后的路。她拉长着音、沉声而言，努力弄得很是威严：“天上的神听到了你们的祈祷，仁慈的帮助了你们。留下这五匹马，作为对神的答谢，现在你们全都回去吧，记住，停止杀戮、友好平等关爱。这样神灵才能继续保佑你们。否则死后会受到审判，火将罪恶烧尽。”
一个火球发了出去，在几个首领跟前不远处坠地爆炸，溅起少量的泥土在他们的身上。
首领们自然吓得不轻，跪着连忙答应着，赞美着神灵拍马屁。
“走吧，回去。不要回来。这里，凡是能看到的地方，将是圣地。我们随时会过来。审查你们做得如何，这里将会是我们休息之所，现在离开这里，走吧。”为了避免这些家伙跟着。也只有这样了。
看到首领们跪在那里，左右看看。好似不想离开。也是，这里有树，还有可以吃的树种，条件可能比较好。好不容易从兽人那里抢到手。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还目光所及的地方，那么就有可能连兽人的村庄都划入在内，多大的肥肉就这样没了。至少她是这样理解的。
她从树上腾空飞起。周身放出更强的光芒，用恼怒的语气：“难道你们想违背神的意志？”
“不敢。不敢。。。”首领们吓得脸色都变了，哪怕脸上涂上再多泥巴也遮挡不住畏惧。立即上马，带着人离开了。
看到他们走到两片树林的中间，有几个火把从大部队中出来，往对面的树林去，不久后，有更多的火把从树林里出来。而对面树林里的火已经全部熄灭，变得一片漆黑。
所有人集合在一起后，开始往来的地方撤退。也许在他们的书中、或者还没有文字是用图画、口述代代相传的形式，记录下这次的神灵显圣。这次的神灵是有着金色盔甲、能漂浮在半空、能发出火，这火甚至能将兽人大部队一下全部歼灭。
或许传到后来，越说越邪乎、越传越变了味，属于这里的宗教就是这样丰富固定了内容。
树种雨早就稀淋，时不时飘下一二朵，好似白色巨大的绒线球，好似提醒她这里是异世，更有可能是梦境而已。
她落在了地上，队友从树上跳了下来。
“真有意思。。。”雷格尔刚打了个哈哈哈，就立即停住了，感觉她的脸色和气氛不对。
“早点睡吧。”鲁道夫走到了他的铺位上，拿起草席，抖落了上面的泥土后再铺好，躺下侧身，详装睡了。
躺在草席上，她内心无法安稳。转过身，去看对面树林，可那里依旧一片漆黑，人类部队离开很久了，还是没有再亮起火光。
也许它们都死了，也许只是害怕，没再点燃篝火。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一句话就能决定千万人的生死，胜利的背后是无数的尸体。。。”
天又一下亮了，骑上马出发。此时地上的树种已经根部钻入泥土，只留下绒毛般头部在空气中树立，看过去就象一个个开着的蒲公英，却又不是完全蒲公英的样子，很是奇特。这些种子需要忍受干旱、被其他动物吃掉的危险，大约只有极小部分才能活下来。
走的时候，她没有故意绕开对面的林子，反而走近。还未到，就看到林子口有尸体，而且还有血迹从林子这里一路往人类部队去的方向延伸。
那些人走时带走了一些尸体，或许把这当做了战利品，还有种可能就是当做军粮。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兽人吃人，但人也可以吃兽人。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有什么吃什么。那怕兽人的样子确实不怎么样，但未必不能下口，饥饿的时候，不要说长脚的，就算是不长脚、长着刺、难以下咽的虫子，照样要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据说有些偷渡船，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船上的老鼠蟑螂都绝迹。
不知道林子里还有活着的没有，她站在树林前犹豫着。
“要不要我进去看看？”斯内德问。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进去吧。”戈登附和。
队友们都懂她，全都明白她。此时她的冷静就连自己都感觉可怕，淡淡地道：“不用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
进去又如何，找到一个活的又怎么样？面对这些孤儿寡母，又能做些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也许只能得到恐惧或者仇恨的目光。是她导致了这一切，整个族群的灭亡。
要走了，她看着满地的树种，微微叹气后，举起了手。有一半的树种同时从土里拔出，它们一朵朵地禁止飘在空中，显得如此的美丽。。。手再一挥，这些漂浮在空中的树种一下集中在了一起，随后被她挪到了林子口，堆成半人高的种子堆。
她转过了头，双腿猛地一夹马，一声呵斥：“走！”马顺从地开始往前迈步。
渐渐远离了身后的树林，刚才做的只是对内心的小小弥补。树种埋在地下的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不能吃了。如果兽人中还有活着的，那么这些吃的应该可以让它们渡过一段时间。
她到底做得对还是不对，帮助了人类，灭了兽人一族。在人类眼中，她是神灵、是天将。可对兽人来说，她是灾难，可又畏惧她的力量。
这里已经被她化为了圣地，所谓圣地也就成了人类的禁地。哪怕神话渐渐失去了效力，人类又开始不再相信，不再拘泥传统，开始踏足禁地，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希望有兽人能活着，趁着这段时间恢复过来。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食物已经很充沛了，人类也有了这个觉悟，能和平共处，而兽人也能继续存活下去。但这些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如果现实生活中，喜马拉雅山雪人和美洲大脚怪出现，人类会怎么样对待它们？
答案是可怕的，人类会想尽办法抓住它们，随后关在实验室做各种的实验。而商人会想尽办法，出高价雇佣人去抓它们，一些雇佣军会打着探险家的名号去抓。
抓来后到处展出收门票，如果能抓住一大一小，那更好，赚的钱会更多。
还有一些嗜血的家伙，会带着人、带着狗和猎枪去捕杀追赶它们。杀掉后，在尸体旁边拍照留念，扒下它们的皮、砍下它们的头、挖出它们的骨头，放在家里洋洋得意地当做战利品。
这就是人类，可怕的人类。
又一次，她有开始怀疑起人类存在的意义。
☆、第905章 异常纠结
越是高级的动物，好似越是多。蝼蚁只偷生，低等动物凭着本能活着；有了少许思维的动物，会抢地盘，凭着经验的生存技巧；而人类集所有动物之大成，能够不为了温饱去捕杀其他动物，为了就是私欲。
坐在马上，程千寻不光想着这些问题，还在想，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兽人吃人类，人类联合起来反扑，说不定也吃兽人。如果撇去外貌和基因，那怕她目前是人，那也不属于这里的人类，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如果禁地保护了还未死的兽人，那么哪天兽人发展了起来，历史有过好多凭着几个人发展成一个强大帝国的事情，比如罗马帝国的创始者就是被母狼喂大的双胞胎，两兄弟推翻并杀死了国王，后又哥哥杀死了弟弟，成为了最高统治者。又比如刘邦、朱元璋、成吉思汗、努尔哈赤。
等到兽人消灭了人类，那么她又成了人类毁灭的罪魁祸首。
好吧，想想天界是怎么做的。。。天界的人，曾经帮助过人类的某一方打赢了战争，最有名的自然是米迦勒一夜杀了十五万亚述大军；摩西带领民众离开埃及，为此埃及倒霉透了。有可能是自然现象巧合，也有可能是得到了天界的帮助。十大灾难，很大一部分都是有关动物的，河水变成血色，则现代的人类也能办到。
并且经过现代科学家研究发现确有其事，且为全球变暖和火山喷发引起。至于含金量很高的长子灾，从宝座的法老，直到婢女所有的长子，以及一切头生的牲畜。尽都杀了，却光死了埃及人的。却又有了新的可能性，死亡应该是由一种菌类造成的，这种菌类先是污染了谷物，而这种谷物只有埃及比较富裕的人有，身为奴隶的人当然吃不到。以长子为尊的埃及，长子一般是先吃的。于是也就先死。说不定还有其他不是长子的，但长子死得多，其他的可能是自然死亡。也就正好巧合了。
至于红海分开，当摩西带领人走过后，海通道又消失，将埃及的军队全军覆没。这件事也有人研究得出，红海有暗礁走廊。如果考虑到当时的气候条件及潮汐运动，在特定情况下，这条暗礁走廊会暴露在海面上，等人走过后合拢。
无论是科学、还是传说。有点还是很明确的，这些信徒都得到了幸运的眷顾。。。
“千寻，千寻。”斯内德在一旁叫了好几声。她才回过了神。
斯内德带着几分关切：“不要太自责了，一个物种的灭绝是早晚的事情。最初开始时也不是只有人类这一种。据说类人猿有好几种，只有人类活到了今天，其他都不是不适应环境消失了，就是被人类都杀了。”
“尼安德克人就是。”鲁道夫在一旁加备注：“和智人不同的基因，也会使用火和工具、甚至乐器。”
她笑了笑：“看来天界造人的时候，造了不止一种。”
鲁道夫挑了挑眉毛：“那当然，实验品总需要多弄几个，才能知道哪个更好。”
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有是不是合适。简单的事情，很快就能判断出，而复杂点的，则要好久才能知道。或许天界正在后悔着，怎么没把人类全部消灭掉。正如某些经书上所写的那些世界末日，人类全部受到审判一样。
思维得到了分散，不再胡思乱想，将目光转向了前面的梦境之树。这棵树好大好大，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活着不错，如果没有活着，怎么可能看得到这样壮观的树。
“吱吱吱。。。”从旁边传来了声音。
大家侧头看过去，是小动物。可能这里的生存环境比起前面来好了很多，有动物在这里扎根了。地也变得有点松松垮垮的，因为这种动物类似于草原田鼠，更象是大号的仓鼠，将地底下挖得都松了。而这里的树也显得更多了。
在前面树种是自己扎根土里，除了底部一个种核之外，其他的全部露在外面，这样就会让其他动物吃掉。而这里的地鼠会将种子拖进去，没有吃完的自然就发芽了，所以这里的树东一棵、西一棵的。但树皮和树叶被这些小老鼠啃去不少。
尾巴很小一截，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着四周，感觉还是安全的，赶紧出来，抓住离得最近的一个种子拔起来，往洞里拖。肥肥、毛毛的屁股，拖着那么一丁点的粉嫩尾巴，在洞口那里挤呀挤的挤进去，样子还真是有趣。
而望过去，大约上万个洞，将地面挖得是象筛子，大约有二三千只地鼠生存在这里。它们一个个露出脑袋的样子，有点想拿一把锤子，一个个地敲上去，玩打地鼠。
“很可爱。”她笑着指了指，好久没碰到长得那么萌的动物了。其实到这个来，也没几天，但总觉得已经又过去很久的样子。
“嗯，挺肥的。”鲁道夫回答，简直让人翻白眼。要不是现在他们用不着吃喝，一定会抓几只杀了剥皮烤着吃。但如果是她，也会这样做，填饱肚子最重要。
“吱~”突然一声尖叫，几乎所有地鼠都钻进了洞里。原本露在地上的一个个小脑袋都不见了。
原来从旁边林子里蹿出一只斑点大猫来，它好似不怕人和马，在地上的洞，不厌其烦地找了起来。一只只洞嗅过去，还用前爪扒开土看看。突然、一只鼠受惊后从洞里逃了出来。
好机会，大猫立即追了上去，速度极快地在鼠还没有钻进其他洞之前，一口咬住。
“吱吱~”鼠发出惊恐地尖叫声，但脊椎被咬着。除了肥肥的小爪在半空中无用地挥动着，根本逃不掉。
看着大猫叼着老鼠，迈着小步又跑回了林子，消失不见。
不能因为鼠可爱而去救鼠，猫强势而去打压。猫吃不到东西，会饿死，也许它在林子里有一窝小猫。在自然保护区里。遵循着的就是任何东西都不要碰。在猎食的情况下，不能帮任何一方，只能看着。因为无论对哪一方帮助。都是对另一方的不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规律。
等猫走了后，地鼠们又开始探头探脑从洞里伸出头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并不为失去了一个同伴感到太多的难过。它们早已经习惯了。而且鼠类都高产，新出生的地鼠能立即补回被猎食掉的数量。
继续往前走。不得不下来了。这片地满是洞，马一个不小心就会脚踩垮了洞，一个踉跄就可能摔倒。跟着马一起摔倒，并不是一个好事情。有可能摔得不巧，摔断了骨头。
大家也只有拉着马后颈的鬃毛走着，一脚高一脚低。时不时会踩塌地鼠的窝。回头看去，塌了的地方立即扬起了土。地鼠已经开始修复了。
进度一下拉低了，有点讨厌这些萌萌、肥肥的小家伙了。除了卖萌，它们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又不能吃、又不能用，只有看看。
终于走出了这片坑坑洼洼的地，天也一下暗了，又要找地方过夜。
法力又一次派上了用处，很快地点燃了篝火，大家能坐躺下来。
“千寻，千寻。。。”斯内德将她喊过了神：“你好象心思很重，眼睛老是看着火，会疼的。”
“正在想一些事情。”她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天界对于人类可能就象我们一样，刚开始时是帮助信奉自己的一族，可到后来发觉可能是错的，所以不再帮助。”
“或者说，很多事情，原本可以用神灵来解释的，现在都可以用科学和运气来注明了。”戈登说的话也很实在。以前对于不懂的事情，自然全都归为神灵显示了力量，现在明白了，这些还是自然现象。
雷格尔还是带着惯有的满不在乎：“不是有个摄影师拍下了饥饿的女童和对她虎视眈眈秃鹫照片，得了奖，最后备受争议的自杀嘛。”
“普立兹新闻特写摄影奖，这个我还记得，看过后都很难忘记。”鲁道夫闲来无事地伸手拨动着正在燃烧的柴火：“按照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因为他是人类，所以感到良心受到谴责。如果照片上的是秃鹫和快饿死的牛羊，也许就不会让人感到愤怒，当然他也拿不到这个奖。”
人其实犯了很大的错误，大都感觉自己高高在上，可以控制和虐杀其他的动物。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温饱的需要，只是为了取乐。这叫吃饱饭撑了没事做，可人类这个时候去做的事情太过可怕。
她轻声道：“看来我错了，不应该苛责天界对人类仁慈。人间所有苦难，大多都是自己造成的，为什么我还觉得天界这些和我们不同种族的人要眷顾我们，就因为他们被人类冠上的仁慈帽子就必须这样做吗？”
天使帮助一方灭了对方军队，就跟她灭了兽人部队一样。哪怕是无心的，如果当时知道这里的人类被兽人攻打，或许她依旧还是会这样做的。
可现在发现，这是对兽人的极度不公平。这和帮助弱者渡过难关不一样，这是将一方逼上了绝路。就因为兽人吃人，长相丑陋不舒服吗？其实很多人类更加丑陋，他们甚至吃同类。
“天界以前做的事情就跟我们做的事情一样。”她猛然笑了起来，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我们也会一点点成长，一点点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还是不要去做。对不起了，我不应该要求那么多的”
队友们相互看看，至于他们是不是能明白她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远处好似有了声音，鲁道夫立即趴了下来，耳朵贴着地听了听：“嘘，有人来了。”
有人来也不怕，以她现在的力量，那怕来一头霸王龙照样能轰成烤全龙。
好象来的不止一个，有十几个，高高矮矮的，看不大清楚，要等靠近了。
“天啊，它们还有活着的。”雷格尔站了起来，很是惊讶。
是兽人，它们一个个弯着腰，战战兢兢地走进，看到他们后，全都跪了下来，按照这里人类的方式叩拜，嘴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一定是一路走来的马蹄印带着它们跟随，可能是觉得跟着他们会安全吧。其实不知道，造成它们目前悲剧的，正是跟前这些身穿金色盔甲、法力超群的“天将”。
“这里被化为圣地了，其他人类不会再来，你们好好过，不要再去惹这些人了。”她不想杀死这些兽人，也许是仅存的一些兽人血脉。
兽人依旧跪在那里，里面一个小家伙连滚带爬的从队伍里出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一路跪着爬了过来。
细细分辨，就是那个贪吃的小家伙，此时它血红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挂满了时而惨白、时而漆黑、完全不协调的丑陋脸庞。
“你妈妈呢？”她朝着那些兽人望了望，可没见有女兽人出来：“她怎么了？”
小家伙跪在那里，手指着来的方向，呜呜呜的连声哭着。
明白了。。。她犹豫了许久，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救。”
小家伙急了，伸出手去抓她的腿。。。“干什么？”雷格尔一个怒吼，将它吓得一下瘫倒，抱着脑袋直呜呜地哭。
它的母亲被抓走了，而它和族人已经无力去搭救，唯一能请求的只有这些“神灵”“天将”。因为他们有法力，那些人类也听他们的话。
冒着生命危险过来，就是要救它的母亲，到底是救还是不救。。。那种纠结，简直能把人为难死。
“不要管。”鲁道夫道：“做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好象没有，而且还惹来更多的麻烦。
雷格尔道：“救，可以想象那些人怎么对待这些活着的兽人。”
斯内德犹豫过后叹气：“千寻，你自己决定吧，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我觉得还是救吧。”戈登也动摇了：“按照国际法，战俘也不应该受到虐待。”
还国际法了，这里哪里有法律，强者为王，无论是哪个种族。
☆、第906章 传播十诫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现在好为难，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小兽人跪在那里，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就象看着救星一般。如果去救了，那么兽人就多了一个，有可能死灰复燃。不救于心何忍？那些人类，或者说是未开化的野蛮人更恰当，如果他们吃人肉，也觉得可以相信的。
“千寻，随便你，由你来决定。”斯内德表示中立，无论她做出任何一个选择，都会表示同意的。
鲁道夫看出她的为难：“这都过去一天了，难道还没杀掉？”找了个理由给她不去。
戈登反驳道：“他们搬走的并不一定全部都是活的，还说不定尸体也拿走了。要吃当然先吃死的，活的还可以养几天，当天杀了吃不掉。小心肉臭了。”
好吧，好吧。。。她顿了顿脚：“去救！你们全等着。”队友们顿时全笑了，好似松了口气，哪怕是鲁道夫。
“我们跟着吧！”雷格尔刚开口，她就运气飞了起来。
就听到下面鲁道夫道：“我们怎么跟着去？有本事你飞得比她快。”
高高地飞起，往后面飞去。路过今天经过的田鼠聚集地，下面全是一只只发着两光的小眼睛，好似萤火虫一般，在黑夜里闪亮。
要去救就速度快，她加快的飞行的速度，这里没有任何风，此时空气摩擦产生的风在耳边吹过，扬起了她的黑发。继续往前，应该快到了，因为已经到了昨天夜宿的地方。那里一朵朵的树种依旧站立在土中，发出银色的淡淡光芒。此时种子的头部开始膨胀，看上去就象一个个头部有着发着荧光的棉花糖，而下面则是撑着棉花糖的棍子。
已经到了兽人所住过的村子，那里铺满了人骨，房屋却被烧毁了，余火冒着黑烟依旧将部分地方照亮，看来是那些人走时。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给烧了。既然这里被封为圣地，不得进入，那么也不能留下这些房子。
真是很浪费。如果真的没人住，这种土石结构的房子，用不了五年就塌完。如果有人住，那怕烧了。它们也会再建。土和石头这里有的是，烧了反而更加坚硬。更适合盖房子。
再往前看到了火光，居高临下，能看到远处有了火的亮光。那应该就是人类所在的地方，他们应该是半路上露营。
调用所有法力。努力地往前飞，一口气飞到了火光的上方停下。
“啊，快看。。。”顿时有人叫了出来：“是天将。天将来了。”
她漂浮在半空，往下看去。已经点燃了越上百个篝火。每个篝火旁都有好几圈的人就地而躺。此时他们都醒了，一个个爬了起来，赶紧的去跪。
天也是刚黑，所以火上还烤着东西，其中就有肉。这肉可以想象是什么肉，应该极少可能是病死、老死马肉。
这里有二三千人，需要的口粮相当的大，有点不大自信被俘兽人有活着的希望。
“嗷，嗷，嗷。。。”没想到听到有兽人的叫声，虽然声音嘶哑了，但一定是兽人的叫声，除非是一个饱受磨难的、割了舌头的半哑巴，而且是嗓音低沉类的。
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眼前一幕顿时让她快要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了。
在一旁的树上，用草绳挂着很多兽人。极大部分当然是尸体，或者是原本活着、现在已经是尸体了。大约有三四十具，毕竟这里的人很多，需要很多肉。
这些尸体，有的正挂着、有的倒挂着，而大部分身上的肉都被剜去了，有些甚至只剩下一个没有双手双腿的骨架子。
可还是有活着的，只有二三个兽人还活着，其中一个就是昨晚看到的小兽人母亲。
而它们的样子不好，很不好。其中一个只剩下一口气了，因为它是被活着砍下肉烤的。。。
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不会少。拿着俘虏的头当球踢，《满江红》里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就是很现实的写照，那时可没有相关法律，什么优待俘虏，将活着的敌人肉，当着他的面一块块割下来吃也是经常的事情。
可亲眼看到，终究看不过去。象在冥界，一个人吃了一道猴脑的菜，都付出代价来，这样的事情如果不遏制，那么这些人的恐怖行为会继续下去。他们是人，不是野兽，哪怕是野兽，也会大部分让猎物尽快断气后食用。有时死在野兽的手里，比死在人的手里痛快得多，野兽会害怕猎物反抗，咬断脖子或者脊椎。哪怕是豺狼，一口口分吃了猎物，从腿部和腹部开始吃，那也只是五六分钟的事情。
她降落了下来，慢慢走了过去。哪怕是二三千人，都一个个跪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了，诚惶诚恐地小心看着。因为她的愤怒，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一个兽人，手臂上的肉已经挖了差不多了，大腿也少了一条，在最旁边的一个篝火上、正在烤着的那一长条，应该不是鸵鸟的腿吧。它还是活着的，张开歪斜的嘴，发出虚弱的“嗷嗷”声，血红的眼睛里，目光已经涣散，可它还是活着的，因为腹部和脑袋这种最主要的地方都没有伤及。有些伤口已经干涸，看来受罪不是一点点时间了，而在它残缺不全的身体下面，地上染湿了一大片，那应该是血。
看着它，她微微叹气：“你活不了，我立即帮你解脱。”说完手指对着一划。
受尽磨难的兽人，涣散的目光一下呆滞了，随后它的头从脖颈上掉下，滚在了地上。此时它不再感觉到痛苦，也不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有时杀也是仁慈。
四周顿时好多倒吸凉气的声音，空手就能将对方的脑袋切下来，果然是神灵。
“这是的。好浪费，血都能吃的呀。”她轻声地道。
其中一个首领立即跪着爬了过来：“是是是，以后保证不会浪费，以我亲爹、祖宗的灵魂发誓。”
她没有答复，转而看另外两个。另外两个只能说运气还不错，其中包括小兽人的母亲，原因是它们被这些人。。。军中三个月、母猪赛貂蝉。可没想到这些人那么。连兽人也能睡得下去。
它们腰身上围着的仅有遮羞布被扯去。能看到黑乎乎的毛被弄得一片狼藉。。。要不是兽人原本就应该非常耐受，如果换成是正常的女人，这里那么多的男人。早就死了。
为了发泄，所以它们身上的肉还是完好的，但被折腾得力气都快没有了。
“啊，啊。。。”那个女兽人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出来。果然兽人的力量远比人类要强，这个时候不但能活着。居然还能落泪。
她手一抬，帮着它们的绳子立即断掉了。
“啊，啊~”另外一个刚解脱绳子，就对着其中一个男人龇牙咧嘴地冲了过去。
“别放肆！”她手一挥。将它撂倒在地。
那个女兽人跪了下来，而倒地的那个，也畏惧地跪了下来。这里所有人的力量。都不及这个神灵，除了谦卑。没有第二条路。否则以它们的能力，也不能活着出去。
酒池肉林，那是形容商纣王的糜烂，将肉吊起来成了林子。而肉林就在跟前，只不过是由另外一个世界没有的兽人肉组成的。或者说，早在有其他种族存在时，智人也这样做了，杀光吃光，这才有了人类称霸地球。
可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世界的人类已经变得极为残忍，为了口感更好、为了满足贪欲，增加了其他动物的痛苦为炫耀能力的资本。其实这样的人最恶心，当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其实天界和冥界的神灵都在冷笑着看着，人类，贪婪小小的人类，凭什么得到救赎？象这样的罪人，就应该去死，再祈祷也没用。
但怎么和这些人去说？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全身上下只有一块遮羞布，有的甚至没有布，只用草或者木管子一套，算是遮羞了。
怎么样去说？这下犯难了。难道象现代的宪法4章一百多条，那她也记不住，一条条说，这些人能明白吗？
第1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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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
斯内德顿时领悟了：“另外人种的头盖骨。”
“好渗人，我感觉背脊凉飕飕的。”不光是雷格尔，其他人都是这样的感觉。黑夜里。坐在满是骨头碎片的地上，四周的房子里还有用人类骨头做的各种用具，想想就恐怖。
雷格尔突然道：“有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斯内德道：“不用说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听上去有个五六匹。
“看来这里的动物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少。”戈登原本想抽剑，但放下了手：“对了，我们有法力。”
她补充道：“在梦境中，什么动物都有可能存在。包括龙。”
“那我还真想看看龙。”斯内德开着玩笑：“但不是西方长着翅膀、看守黄金宝藏的喷火龙，而是东方象蛇一样的长龙。”
“我也想看。”她同样也是比较轻松，毕竟她的法力现在能做的事情相当多。还用害怕什么：“据说梦见龙是好兆头。”
“他们来了。”鲁道夫也打算不用隐藏，刚才程千寻一下就能杀了所有的兽人。这五六个骑着马的人又算什么。
是人，当看着一些人骑着马过来时，心中居然有点小激动，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活人。
这五六个人，身穿着奇怪的衣服，用料可以说挺少的，也没舍得来一个很拉风装逼用的大披风，骑着光马，甚至马连马嚼子都没有，双手抓着马脖颈后面鬃毛的过来了。
他们过来后，在五米远处下了马。应该说是滚下了马，连滚带爬地往他们这里爬了几步后，“噗通”跪下，双手高高抬起伏地，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嘴里则喊着：“伟大的神灵，终于听到我们的祈祷，派来天将帮我们杀死了所有的兽人。”
鲁道夫试探地问了句，当然是站直了，拉长了声音，显得能威严地道：“你们确认我们是神灵派来的吗？”
“当然，当然了？”他们还是不敢抬起头：“只有神灵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兽人一下全部消灭了。”
“只有神灵的天将，才会穿着黄金制成的战服。”
“那些吃人的兽人，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神灵终于灭了他们了。”那样子虔诚异常，带着万分感激的心。
看来鲁道夫分析是对的，这块地方，有着两种人，兽人和跟前的这种。兽人是吃肉的，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自然有什么吃什么，抓住的是人，那么也把人给当大餐了。
看兽人刚才的样子，应该是组织进攻，而他们正好歪打正着地，将准备攻击的兽人部队全给消灭了。而他们身上的金光闪闪的盔甲，自然也成了是“天将”的标志。
想想还真是好笑，她也拉长了音，故作威严地道：“没错，神灵听到了你们的祈祷，派我们过来帮助你们。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继续跪拜供奉神灵，好好过日子去吧。”
“是，是，仁慈的神灵呀，感谢您。我们都以为要完了，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兽人全被消灭了。”他们自然感激不尽，输了还要当兽人的食物，现在不用死也不用打仗，所有敌人全被解决了。
不想纠缠，现在不需要食物和水，也不需要什么物资。看样子这些人物资少得也没办法刮到什么，但那马不错，可以当做走路的替代品。于是她又道：“为了显示虔诚，你们留下所有的马，走回去报告好消息，将神灵的福音传达过去。然后过几天，过来找马。”
其中一个壮大了胆子，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天将，马万一丢了怎么办？”
翻了翻眼，但这里确实匮乏，看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布料只够做件裤衩，还是破洞风尚的。马对他们来说，大约是最值钱的家当了。想了想后，她继续装神弄鬼：“找得到证明你们心诚，找不到证明你们平时肯定做了让神不高兴的事情，这就是对你们的惩罚。”
鲁道夫也帮腔了，还弄得很是有经书上所写的味道：“将草点燃制成火把，照亮回去的路，向世人传播，神灵降临，任何危险在神灵面前都会变成灰烬，自取灭亡，相信的人有福了。”
于是这几个人深信不疑地去柴草堆上去了几把草，扎成棍，一头用火点燃后，真的扔下马，举着火把回去了。
这些马也累了，它们在柴草堆前啃着草，那么粗硬的草，它们倒是还能习惯，嚼得嘎巴脆，吃完了就直接躺在草堆上睡觉，随便还能用舌头卷上一根继续嚼。根本不用拴起来，很乖。再说也栓不起来，它们全都是光马，没有缰绳，没法栓。
该睡睡吧，于是大家就躺在草席上，而草席下压着的全都是碎骨片。白色的碎骨，将整个村子的地面几乎全都铺上了一层白色。试着用手扒一下，会发现，随便哪个地方，都至少一厘米厚。这要多少个人骨才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也有可能是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积累下来的。
天又亮了，睡足了的他们开始在村里翻找有用的东西。站起来，就看到大约二三百米的地方，有人对着这里跪下，双手跟着身体伏地，一起再抬起。嘴里喊着什么，可能是赞美神灵、祈求保佑的话吧。
磕头磕到舒服满意了，站起来走。而后面的人络绎不绝的过来，继续刚才一样的跪拜，但他们都没有再靠近一步。
“把这里当做圣地了。”鲁道夫道：“走了。”
戈登翻身上了马，还是很高兴地：“米迦勒一夜之间歼灭进犯耶路撒冷的十五万亚述大军，程，你一下消灭了兽人部队，做了神灵做的事情。”
雷格尔还做起了文章来：“消灭吃人怪物，正义得到了维护，保护了信徒。”
她笑了笑，上了马，一行人继续往梦境之树而去。
☆、第903章 藏身之所
光马骑起来不方便，如果快跑的话，需要双腿稍微用力夹住马腹。幸好有法力，当快要掉下来的时候，赶紧地用法力扶正身体，而其他队友则很快的适应了。
坐在马上，一颠一颠的，但感觉还是不错的。想想终于有能力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了，只那么一下，就能产生那么厉害的效果，但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一层，让他们可以使用法力。
雷格尔坐在马背上，试着用法力捡起地上的石头，虽然需要一点精力，但看到石头从地上飞起来，落在他的手中时，还是很高兴的。
“成为神的感觉怎么样？”戈登开着玩笑地问。
“不错，受到膜拜，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战战兢兢地看着我。那些男人看着我只会羡慕，而女人只会流口水。”雷格尔自信地笑着，哪怕是在平均身高达到一米八以上的欧洲，雷格尔的身材依旧很惹人注目的。
“我确是经常看到。”鲁道夫顿了顿后接着道：“特别是枪指着脑门的时候。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害怕太长时间的。”
鲁道夫干活一项是干净利落的，不会和电影电视上那样，唠唠叨叨一大段，恨不得让猎物知道全盘的计划，以显示自己有多能干和聪明，结果被猎物抓住机会反扑了。
程千寻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不起来，手摸着吊坠，冒出来这样的话：“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一句话就能决定千万人的生死，胜利的背后是无数的尸体。”这句话并不是第一次说，她以前也说过，冥王曾经也对她说过。
其实在爬阶梯时，也有过给予法力的时候。而不是光在生存区。那时给她法力的原因是，对付冥王，在冥界的最后一层，要将启明之刃刺冥王。总感觉，这次又给法力可能没安好心。
马继续往前走着，好似那棵树远比戈登估计得还要远，整整走了一天。看上去好似并没有走进多少。而在前面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树林。
“这里居然还有树林？”戈登指着树林道：“我们去那里过夜吧。”
就算他们不觉得累，但到了晚上还是要睡觉的。不要说他们，那怕天界的神灵也要休息睡觉的。于是大家往树林走去。
挺大一片，大家下了马，找了一片草稍微多点的地反让马吃草休息，而他们开始捡拾生火需要的柴火。
捡了几根后。她猛然想起：“为什么要干活，不是有法力吗？”
于是扔下已经捡的树枝。目光看着一棵快要枯死的树，这棵奄奄一息的树随着她的目光，树叶稀稀拉拉的树冠微微抖动起来，“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树从中间断裂，掉在了地上。
她一个凝神，树就立即断裂开来。断成一根根等份的柴，就象用斧子劈的一样。并且漂浮起来，在旁边象自己会排队一般“噼里啪啦”的堆成了堆。
队友张着嘴看着，她也知道，目前能灵活自如使用法力的只有她，队友做这些则需要消耗很多精力，累得气喘吁吁。
索性就将所有事情全做了吧，她将部分柴火送到地上，随后火光在柴火上燃起，篝火生好了。再将马背上所有的草席弄下来，漂浮地送到篝火旁边，铺开，这样就可以野营了，前后也就用了二分钟都不到的时间。
队友们相互看看，笑了笑后，走到篝火旁边，坐在了草席上。
天一下又暗了，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就象整个星球有黑败两面，一眨眼的功夫，黑白转换、日夜交替。此时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篝火点亮了这片区域。但遥遥看过去，远处的树还是能分辨出来，大如山的树干顶天立地，树冠只能看到一部分，其他的超出了视觉范围了。
“这树真大，不知道该怎么样上去。”斯内德道。
“只要到时我的法力还能用，我直接飞上去摘个果子下来就行了。”她尽量往好的地方去想。
戈登道：“哪怕没有法力，那么大的树，树皮的皱褶都可以象山沟了，直接爬上去应该也行。慢慢爬，总会爬到的。”
雷格尔笑着道：“或者看看有没有直达上面的豌豆茎。”
“是不是上面还有一个巨人和会下金蛋的鹅？”斯内德很配合地开着玩笑。
正在聊天，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从天空飘下来许许多多的象大号的蒲公英絮来，一朵一朵，有巴掌那么大，发出银白色的光芒，数以万计地在夜空中徐徐降落。
不知道什么状况的队友们都站了起来，从惊诧转而变为了惊艳。
“好美~”她忍不住用手去接，一朵大号的蒲公英种子就落在了她手上，她手指捏着底部。底部是一个如同手指关节一节大小的硬物，但重量并不是很重，这样才能让种子轻飘飘地落下。
轻轻地一晃，这种子就象个做工非常尽量的艺术品，跟着她的手指微微抖动着银白色的“小伞”，顶部一根根长触须般的延生，看着就觉得毛茸茸很温和。
手指猛地一转并且松开，这个大号蒲公英就随着一起转动、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时不时撞击着正在往下掉的其他小伞，某个不协调，反而将一切变得更加有意思。
“这大约是树种。”鲁道夫仰头看着这个辉丽壮观的景色：“这片树林就是这样长出来的。”
树种如雨非雨，半夜里飘满了发出银白荧光的种子，何等的感觉。。。也许这些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得到。
“呼呼，嗷嗷。。。”好似旁边树林有声音，象是野兽的声音，但声音是压低着的。
而正在休息的马也受到了惊动，如果躺着的话，就站起来。鼻翼里发出喷气声。
“谁？”鲁道夫警惕地转身，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但声音没有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去看看。”戈登觉得不放心，要去看清楚。
“不用那么麻烦！”她手一挥，打出一个火球，对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火球一路飞去，将碰到的树种烧毁。燃烧着的树种加快的速度往地上落。
“嘭~”火球撞击到树上。火花四溅，发出巨大的声音。她沉声而言：“出来，否则把你们烧成黑炭。”
“呜呜呜。。。”那声音就象是受了委屈的狗。随后两个人影从树后面出来了。
“兽人！”雷格尔叫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用火球打上去，因为出来的不是拿着大狼牙棒、高大丑陋异常的兽人，而是身材较为小一点、头部不象男兽人一样光秃秃的，她是长着长发的。乱糟糟头发。如同拖把一般垂挂着，正好遮住了胸前。而在多的乱发。也遮不住她胸口丰满的拱起。
应该是女兽人，更重要的是，她的身边，有一个个头只到腰部的小兽人。
女兽人出来后。立即将小兽人藏到身后，随后跪了下来，以那些人类的方式跪了下来。。。她嘴里发出呜呜声。跪着匍匐在地，显然是在求饶。可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能只有同一个种族的语言，才能听得懂。
“这怎么办？”斯内德看着，显然心中也有点不忍：“不杀以后也是隐患。”
已经将这个种族几乎全部灭族，难道真要斩草除根？
“当然杀了。”雷格尔刚说完，看着这个女兽人太过凄惨，微微叹气：“让她们死得痛快点也是种解脱。”
鲁道夫冷静异常地道：“看来雌性的身材没有雄性的高大强壮，看看她的身材，手臂的粗细，力气比那些人大不了多少，这些雌性是靠雄性保护的。”
如果雌性天生就比雄性弱太多，那么也只有遵循男主外女主内了。
女兽人在跪着求，而身后的小兽人可能是年纪太小了，还在抓着半空飘下来的树种往嘴里塞，还不时蹲下捡起一些来塞进嘴里吃。
原来是肚子饿了。。。按照人类的标准，这个种族丑陋、可怕、野蛮，但它们身上也穿着衣服、也知道恐惧、害怕、也有亲情。
她想了想后，伸出了手，在空中随意地抓了几把，飞在半空中的许多种子就被无形的手集中在了一起，就象一堆白色的棉花糖。
“棉花糖”就随着她的手指飘向了那个小兽人，女兽人就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这团东西飘过来，而小兽人觉得有意思，裂开大嘴笑了起来，满口的黑黄牙，牙齿还层次不齐，两边长有獠牙。
“棉花糖”最后落在了小兽人跟前。小兽人一把抓住，捧着就咬了起来，吃得很香。
她微微叹气后道：“我们去找找其他的地方。”
鲁道夫知道她想什么，于是道：“我看到大约斜对面也有一块树林，比这里稍微小点，但需要稍微绕点路。”
这块树林也看到过，大约距离二三公里吧。于是她点了点头：“就去那里吧。”
将草席收拾上了马背，她用了点法力飞到了马背上，和队友留下了篝火还有这块地方，去另外一片树林了。
而女兽人还跪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出了她意料之外，有点象做梦般，而她的孩子却吃得很香甜。而在它们身后不远处的树后，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时隐时现，应该这里还有其他兽人。也许兽人军队全军覆没后，它们这些孤儿寡母的害怕人类报复性反扑，全都逃到这里来了。
这里也确实不错，有树，还有能吃的树种，能躲藏一段时间。那么就将地方让给它们吧，也许这是它们最后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在路上雷格尔带着几分赞许：“程，你还是这样好心肠，可总觉得应该杀了它们，又不想这样做，好矛盾。”
“也许吧。。。我只是觉得，这场战争原本我们不应该参与。”她回头看了眼，篝火依旧燃烧着，而树种继续往下飘，而且那里的树种飘的最多，其他地方则少得多。
戈登微微叹气：“任何战争都是错的，或者说很难辨别错对。就跟牛仔和印第安人一样，二三百年前相互血腥屠杀，而现在呢，你们说谁错谁对？”
答案是没有错对，他们遵循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哪怕是人类和人类之间。
“可它们是兽人，而我们是人类，当然人类要帮人类。”雷格尔轻声嘀咕着。
可没人接话，在马上颠簸了好几步后，她轻声问：“我们还能算是人吗？”只是有了人类的外表，其他的鬼才知道是什么玩意。
兽人吃人，就跟食人族吃人、人吃其他动物一样，活着就需要食物，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比肉类更能补充营养的？如果他们已经不是人类，而是脱离了人群成为了神灵，那么身为神灵应该帮助人类打败这些兽人吗？也许答案还是应该的，那么就帮一次吧。
杀死兽人军队是无心之举，如果知道兽人攻击人类，帮人类的可能依旧很大。但放了这对兽人母子只是为了内心的平和，已经将敌人逼得家破人亡、逃难到此，难道真的要逼得它们走投无路、一网打尽，做到真正的斩草除根吗。
她悠悠地说了句：“东方有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这样吧。”
另一片林子到了，她按照刚才的办法重新烧了篝火，将草席放上，大家又一次的可以休息了。
夜应该深了，躺在草席上，感觉还是挺安心的。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要说鸟了，虫子都没有，虽然他们的体质蚊虫已经不会定要，但也会担心睡到一半，蛇爬过来取暖，或者出现什么野兽。
正在躺着睡，突然听到了嘈杂声。地上有了震动，他们全都醒了。
“是那里出事了。”鲁道夫面对着刚才来的地方。
“怎么回事？”她遥遥看过去。
种子雨已经停下，天地一片漆黑，那里现在被火把照得通亮，哪怕隔得那么远，还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鲁道夫站了起来，看了一会后判断道：“可能是在解决剩下的兽人。”
☆、第904章 灭族叩拜
解决兽人？就是那些人准备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了。
虽然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过客而已，但想到那些被逼得穷途末路的老弱妇孺，程千寻还是站了起来。
她站在原地，遥遥地看着，那里时不时有叫声响起，绝大多数是兽人特殊的惨叫声，那是类似哺乳动物濒死前惊恐的尖叫声，比人类所发出的频率略低。
犹豫是不是要过去，她只是过客，已经帮助人类一次了，难道再倒过来去帮助兽人？别指望兽人以后能“弃恶从善”，不吃肉光吃植物，这里资源匮乏，看看那些骑着马的人类，一个个只有块遮羞布挡住重要部位，瘦得排骨都看得到。能骑着马，证明应该属于地位不错的。哪怕是探子，也是吃皇粮一类，很少看到饿成难民一样的。
能饿成这样，人都要吃人了，更别说其他种族，还不逮住就吃了。
如果帮了兽人，这里的人早晚要遭殃，也只有不去。可不去的话，目前兽人的实力肯定不如人类，真会灭族，因为她的无心，给了兽人一个致命的打击，难道还要不管那些因为她失去生活支柱的无辜弱小兽人。。。
纠结了半天，对面也打得差不多了，虽然没亲眼去看，但以人类一贯的做法，那里一定只能用屠杀来形容。
好似有火把从那边林子里过来了，数了数至少有几百支。如果每五人拿一支火把，大约有四五千人了。
“他们可能扫荡完，看到这里也有火光，所以过来了。但很奇怪，怎么没什么声音。”鲁道夫轻声道。说完趴了下来，听了好一会儿站了起来：“有点声音，不明显。”
既然人来了，那么做好迎接准备吧。她想了想后，一跃飞上了树。
“程，你到树上干什么？”雷格尔在树下抬头看着。
“当然扮演神灵，否则怎么样才能哄住这些人？”她回答道。
果然是大部队。四五千人对于程千寻这个国家人口占全世界七分之一、见过办一次展览、展地上的人可以达到欧洲几个小国家人口总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这里。可能是所有的兵力了。欧洲中世纪时，二个城邦战争，其实也最多是一二千人相互群殴。而在上古时代。黄帝炎帝的战争，可能只有一二百人。
这些人除了几个人骑着马，其他的都是走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夜行却没有多少声音，他们的脚上都缠着用草做成的鞋。草弄得松松的，踩下去的声音就小了很多。甚至没有。就连马的马蹄也绑上了草或者碎布，而且满地银白色的树种，让脚步踩上去越发轻，有声音也会被空气中的树种挡住一些传播途径。
骑着马的人直接就在马背上进来了。一看到旁边五匹马，立即里面有人喊：“首领，这是我们的马。一定是天将也在这里。”
骑马的“首领”立即下了马，这个地方也真够穷的。哪怕是首领，也是光着上身，只不过腰部围着的遮羞布稍微再大点，应该是马皮做的类似超短裙。
七个骑马的下了马，双手高高抬起跪下，开始喊了起来：“感谢神灵，指明我们方向；感谢神灵，庇护了我们，消灭了兽人大军。。。”
站在树上看着下面的一切，她突然明白一件事，是她在另外一个林子里生起的篝火，将这些人吸引了过去。
而那些兽人并没有将火熄灭，也许它们认为神灵生的火不会带来危险，也许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它们也需要火的，在住的村子里就生有火，可现在它们反而应该熄灭所有的火，这样才能躲藏起来。
而下面跪着的众多首领，七嘴八舌地做着祈祷和感恩，其中也说明了这个猜想：“是您点燃了光亮，让我们找到了剩下兽人，将它们终于全部消灭，从此后这片大地上将会永远的安宁祥和。”
这片大地上未必会永远的安宁祥和，可能过了没多久，这些首领会因为生存需要，相互开战。
此时的感觉，真是感觉象喝粥没注意、吞了一个死苍蝇。一个劲的恶心，却吐不出来。
“请显灵吧，请显灵吧。。。”他们继续跪着叩拜，十分虔诚。身后的几千人也跪着，匍匐在地上不敢动，从高处往下看，很是壮观。
求了好一会儿，见无效，于是有个首领轻声道：“可能神灵已经走了，要不我们也走了吧。”
还真是天真淳朴，其他几个首领于是站起来了。
一个手下道：“生灵既然已经走了，这些马是我们的，我们就拿回去吧。”
“当然，否则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总共才几匹马呀！”一个首领骂道。
还是显灵吧，否则马要被骑走了。。。看着也在树上躲着的队友对着她挤眉弄眼的，不得不站了出来。
但就这样出来，不符合神灵的样子，于是她稍用法力，弄了点光出来，随后沉声喊道：“我看到了。”
一群人侧头一看，一个身上穿着金色铠甲、发着光的“天将”出现了。那效果绝对不亚于古代人类看到长着翅膀、高大异常的天使时的表情。
“神灵~”某人一声尖叫后，其他人立即诚惶诚恐地又双手举高的跪下了，趴在地上大叫着神灵保佑。
那些兽人看来基本不保了，也只有听天由命吧，目前先忽悠走这些人，留下马，才能继续以后的路。她拉长着音、沉声而言，努力弄得很是威严：“天上的神听到了你们的祈祷，仁慈的帮助了你们。留下这五匹马，作为对神的答谢，现在你们全都回去吧，记住，停止杀戮、友好平等关爱。这样神灵才能继续保佑你们。否则死后会受到审判，火将罪恶烧尽。”
一个火球发了出去，在几个首领跟前不远处坠地爆炸，溅起少量的泥土在他们的身上。
首领们自然吓得不轻，跪着连忙答应着，赞美着神灵拍马屁。
“走吧，回去。不要回来。这里，凡是能看到的地方，将是圣地。我们随时会过来。审查你们做得如何，这里将会是我们休息之所，现在离开这里，走吧。”为了避免这些家伙跟着。也只有这样了。
看到首领们跪在那里，左右看看。好似不想离开。也是，这里有树，还有可以吃的树种，条件可能比较好。好不容易从兽人那里抢到手。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还目光所及的地方，那么就有可能连兽人的村庄都划入在内，多大的肥肉就这样没了。至少她是这样理解的。
她从树上腾空飞起。周身放出更强的光芒，用恼怒的语气：“难道你们想违背神的意志？”
“不敢。不敢。。。”首领们吓得脸色都变了，哪怕脸上涂上再多泥巴也遮挡不住畏惧。立即上马，带着人离开了。
看到他们走到两片树林的中间，有几个火把从大部队中出来，往对面的树林去，不久后，有更多的火把从树林里出来。而对面树林里的火已经全部熄灭，变得一片漆黑。
所有人集合在一起后，开始往来的地方撤退。也许在他们的书中、或者还没有文字是用图画、口述代代相传的形式，记录下这次的神灵显圣。这次的神灵是有着金色盔甲、能漂浮在半空、能发出火，这火甚至能将兽人大部队一下全部歼灭。
或许传到后来，越说越邪乎、越传越变了味，属于这里的宗教就是这样丰富固定了内容。
树种雨早就稀淋，时不时飘下一二朵，好似白色巨大的绒线球，好似提醒她这里是异世，更有可能是梦境而已。
她落在了地上，队友从树上跳了下来。
“真有意思。。。”雷格尔刚打了个哈哈哈，就立即停住了，感觉她的脸色和气氛不对。
“早点睡吧。”鲁道夫走到了他的铺位上，拿起草席，抖落了上面的泥土后再铺好，躺下侧身，详装睡了。
躺在草席上，她内心无法安稳。转过身，去看对面树林，可那里依旧一片漆黑，人类部队离开很久了，还是没有再亮起火光。
也许它们都死了，也许只是害怕，没再点燃篝火。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一句话就能决定千万人的生死，胜利的背后是无数的尸体。。。”
天又一下亮了，骑上马出发。此时地上的树种已经根部钻入泥土，只留下绒毛般头部在空气中树立，看过去就象一个个开着的蒲公英，却又不是完全蒲公英的样子，很是奇特。这些种子需要忍受干旱、被其他动物吃掉的危险，大约只有极小部分才能活下来。
走的时候，她没有故意绕开对面的林子，反而走近。还未到，就看到林子口有尸体，而且还有血迹从林子这里一路往人类部队去的方向延伸。
那些人走时带走了一些尸体，或许把这当做了战利品，还有种可能就是当做军粮。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兽人吃人，但人也可以吃兽人。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有什么吃什么。那怕兽人的样子确实不怎么样，但未必不能下口，饥饿的时候，不要说长脚的，就算是不长脚、长着刺、难以下咽的虫子，照样要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据说有些偷渡船，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船上的老鼠蟑螂都绝迹。
不知道林子里还有活着的没有，她站在树林前犹豫着。
“要不要我进去看看？”斯内德问。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进去吧。”戈登附和。
队友们都懂她，全都明白她。此时她的冷静就连自己都感觉可怕，淡淡地道：“不用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
进去又如何，找到一个活的又怎么样？面对这些孤儿寡母，又能做些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也许只能得到恐惧或者仇恨的目光。是她导致了这一切，整个族群的灭亡。
要走了，她看着满地的树种，微微叹气后，举起了手。有一半的树种同时从土里拔出，它们一朵朵地禁止飘在空中，显得如此的美丽。。。手再一挥，这些漂浮在空中的树种一下集中在了一起，随后被她挪到了林子口，堆成半人高的种子堆。
她转过了头，双腿猛地一夹马，一声呵斥：“走！”马顺从地开始往前迈步。
渐渐远离了身后的树林，刚才做的只是对内心的小小弥补。树种埋在地下的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不能吃了。如果兽人中还有活着的，那么这些吃的应该可以让它们渡过一段时间。
她到底做得对还是不对，帮助了人类，灭了兽人一族。在人类眼中，她是神灵、是天将。可对兽人来说，她是灾难，可又畏惧她的力量。
这里已经被她化为了圣地，所谓圣地也就成了人类的禁地。哪怕神话渐渐失去了效力，人类又开始不再相信，不再拘泥传统，开始踏足禁地，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希望有兽人能活着，趁着这段时间恢复过来。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食物已经很充沛了，人类也有了这个觉悟，能和平共处，而兽人也能继续存活下去。但这些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如果现实生活中，喜马拉雅山雪人和美洲大脚怪出现，人类会怎么样对待它们？
答案是可怕的，人类会想尽办法抓住它们，随后关在实验室做各种的实验。而商人会想尽办法，出高价雇佣人去抓它们，一些雇佣军会打着探险家的名号去抓。
抓来后到处展出收门票，如果能抓住一大一小，那更好，赚的钱会更多。
还有一些嗜血的家伙，会带着人、带着狗和猎枪去捕杀追赶它们。杀掉后，在尸体旁边拍照留念，扒下它们的皮、砍下它们的头、挖出它们的骨头，放在家里洋洋得意地当做战利品。
这就是人类，可怕的人类。
又一次，她有开始怀疑起人类存在的意义。
☆、第905章 异常纠结
越是高级的动物，好似越是多。蝼蚁只偷生，低等动物凭着本能活着；有了少许思维的动物，会抢地盘，凭着经验的生存技巧；而人类集所有动物之大成，能够不为了温饱去捕杀其他动物，为了就是私欲。
坐在马上，程千寻不光想着这些问题，还在想，她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兽人吃人类，人类联合起来反扑，说不定也吃兽人。如果撇去外貌和基因，那怕她目前是人，那也不属于这里的人类，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如果禁地保护了还未死的兽人，那么哪天兽人发展了起来，历史有过好多凭着几个人发展成一个强大帝国的事情，比如罗马帝国的创始者就是被母狼喂大的双胞胎，两兄弟推翻并杀死了国王，后又哥哥杀死了弟弟，成为了最高统治者。又比如刘邦、朱元璋、成吉思汗、努尔哈赤。
等到兽人消灭了人类，那么她又成了人类毁灭的罪魁祸首。
好吧，想想天界是怎么做的。。。天界的人，曾经帮助过人类的某一方打赢了战争，最有名的自然是米迦勒一夜杀了十五万亚述大军；摩西带领民众离开埃及，为此埃及倒霉透了。有可能是自然现象巧合，也有可能是得到了天界的帮助。十大灾难，很大一部分都是有关动物的，河水变成血色，则现代的人类也能办到。
并且经过现代科学家研究发现确有其事，且为全球变暖和火山喷发引起。至于含金量很高的长子灾，从宝座的法老，直到婢女所有的长子，以及一切头生的牲畜。尽都杀了，却光死了埃及人的。却又有了新的可能性，死亡应该是由一种菌类造成的，这种菌类先是污染了谷物，而这种谷物只有埃及比较富裕的人有，身为奴隶的人当然吃不到。以长子为尊的埃及，长子一般是先吃的。于是也就先死。说不定还有其他不是长子的，但长子死得多，其他的可能是自然死亡。也就正好巧合了。
至于红海分开，当摩西带领人走过后，海通道又消失，将埃及的军队全军覆没。这件事也有人研究得出，红海有暗礁走廊。如果考虑到当时的气候条件及潮汐运动，在特定情况下，这条暗礁走廊会暴露在海面上，等人走过后合拢。
无论是科学、还是传说。有点还是很明确的，这些信徒都得到了幸运的眷顾。。。
“千寻，千寻。”斯内德在一旁叫了好几声。她才回过了神。
斯内德带着几分关切：“不要太自责了，一个物种的灭绝是早晚的事情。最初开始时也不是只有人类这一种。据说类人猿有好几种，只有人类活到了今天，其他都不是不适应环境消失了，就是被人类都杀了。”
“尼安德克人就是。”鲁道夫在一旁加备注：“和智人不同的基因，也会使用火和工具、甚至乐器。”
她笑了笑：“看来天界造人的时候，造了不止一种。”
鲁道夫挑了挑眉毛：“那当然，实验品总需要多弄几个，才能知道哪个更好。”
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有是不是合适。简单的事情，很快就能判断出，而复杂点的，则要好久才能知道。或许天界正在后悔着，怎么没把人类全部消灭掉。正如某些经书上所写的那些世界末日，人类全部受到审判一样。
思维得到了分散，不再胡思乱想，将目光转向了前面的梦境之树。这棵树好大好大，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活着不错，如果没有活着，怎么可能看得到这样壮观的树。
“吱吱吱。。。”从旁边传来了声音。
大家侧头看过去，是小动物。可能这里的生存环境比起前面来好了很多，有动物在这里扎根了。地也变得有点松松垮垮的，因为这种动物类似于草原田鼠，更象是大号的仓鼠，将地底下挖得都松了。而这里的树也显得更多了。
在前面树种是自己扎根土里，除了底部一个种核之外，其他的全部露在外面，这样就会让其他动物吃掉。而这里的地鼠会将种子拖进去，没有吃完的自然就发芽了，所以这里的树东一棵、西一棵的。但树皮和树叶被这些小老鼠啃去不少。
尾巴很小一截，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着四周，感觉还是安全的，赶紧出来，抓住离得最近的一个种子拔起来，往洞里拖。肥肥、毛毛的屁股，拖着那么一丁点的粉嫩尾巴，在洞口那里挤呀挤的挤进去，样子还真是有趣。
而望过去，大约上万个洞，将地面挖得是象筛子，大约有二三千只地鼠生存在这里。它们一个个露出脑袋的样子，有点想拿一把锤子，一个个地敲上去，玩打地鼠。
“很可爱。”她笑着指了指，好久没碰到长得那么萌的动物了。其实到这个来，也没几天，但总觉得已经又过去很久的样子。
“嗯，挺肥的。”鲁道夫回答，简直让人翻白眼。要不是现在他们用不着吃喝，一定会抓几只杀了剥皮烤着吃。但如果是她，也会这样做，填饱肚子最重要。
“吱~”突然一声尖叫，几乎所有地鼠都钻进了洞里。原本露在地上的一个个小脑袋都不见了。
原来从旁边林子里蹿出一只斑点大猫来，它好似不怕人和马，在地上的洞，不厌其烦地找了起来。一只只洞嗅过去，还用前爪扒开土看看。突然、一只鼠受惊后从洞里逃了出来。
好机会，大猫立即追了上去，速度极快地在鼠还没有钻进其他洞之前，一口咬住。
“吱吱~”鼠发出惊恐地尖叫声，但脊椎被咬着。除了肥肥的小爪在半空中无用地挥动着，根本逃不掉。
看着大猫叼着老鼠，迈着小步又跑回了林子，消失不见。
不能因为鼠可爱而去救鼠，猫强势而去打压。猫吃不到东西，会饿死，也许它在林子里有一窝小猫。在自然保护区里。遵循着的就是任何东西都不要碰。在猎食的情况下，不能帮任何一方，只能看着。因为无论对哪一方帮助。都是对另一方的不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规律。
等猫走了后，地鼠们又开始探头探脑从洞里伸出头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并不为失去了一个同伴感到太多的难过。它们早已经习惯了。而且鼠类都高产，新出生的地鼠能立即补回被猎食掉的数量。
继续往前走。不得不下来了。这片地满是洞，马一个不小心就会脚踩垮了洞，一个踉跄就可能摔倒。跟着马一起摔倒，并不是一个好事情。有可能摔得不巧，摔断了骨头。
大家也只有拉着马后颈的鬃毛走着，一脚高一脚低。时不时会踩塌地鼠的窝。回头看去，塌了的地方立即扬起了土。地鼠已经开始修复了。
进度一下拉低了，有点讨厌这些萌萌、肥肥的小家伙了。除了卖萌，它们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又不能吃、又不能用，只有看看。
终于走出了这片坑坑洼洼的地，天也一下暗了，又要找地方过夜。
法力又一次派上了用处，很快地点燃了篝火，大家能坐躺下来。
“千寻，千寻。。。”斯内德将她喊过了神：“你好象心思很重，眼睛老是看着火，会疼的。”
“正在想一些事情。”她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天界对于人类可能就象我们一样，刚开始时是帮助信奉自己的一族，可到后来发觉可能是错的，所以不再帮助。”
“或者说，很多事情，原本可以用神灵来解释的，现在都可以用科学和运气来注明了。”戈登说的话也很实在。以前对于不懂的事情，自然全都归为神灵显示了力量，现在明白了，这些还是自然现象。
雷格尔还是带着惯有的满不在乎：“不是有个摄影师拍下了饥饿的女童和对她虎视眈眈秃鹫照片，得了奖，最后备受争议的自杀嘛。”
“普立兹新闻特写摄影奖，这个我还记得，看过后都很难忘记。”鲁道夫闲来无事地伸手拨动着正在燃烧的柴火：“按照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因为他是人类，所以感到良心受到谴责。如果照片上的是秃鹫和快饿死的牛羊，也许就不会让人感到愤怒，当然他也拿不到这个奖。”
人其实犯了很大的错误，大都感觉自己高高在上，可以控制和虐杀其他的动物。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温饱的需要，只是为了取乐。这叫吃饱饭撑了没事做，可人类这个时候去做的事情太过可怕。
她轻声道：“看来我错了，不应该苛责天界对人类仁慈。人间所有苦难，大多都是自己造成的，为什么我还觉得天界这些和我们不同种族的人要眷顾我们，就因为他们被人类冠上的仁慈帽子就必须这样做吗？”
天使帮助一方灭了对方军队，就跟她灭了兽人部队一样。哪怕是无心的，如果当时知道这里的人类被兽人攻打，或许她依旧还是会这样做的。
可现在发现，这是对兽人的极度不公平。这和帮助弱者渡过难关不一样，这是将一方逼上了绝路。就因为兽人吃人，长相丑陋不舒服吗？其实很多人类更加丑陋，他们甚至吃同类。
“天界以前做的事情就跟我们做的事情一样。”她猛然笑了起来，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我们也会一点点成长，一点点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还是不要去做。对不起了，我不应该要求那么多的”
队友们相互看看，至于他们是不是能明白她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远处好似有了声音，鲁道夫立即趴了下来，耳朵贴着地听了听：“嘘，有人来了。”
有人来也不怕，以她现在的力量，那怕来一头霸王龙照样能轰成烤全龙。
好象来的不止一个，有十几个，高高矮矮的，看不大清楚，要等靠近了。
“天啊，它们还有活着的。”雷格尔站了起来，很是惊讶。
是兽人，它们一个个弯着腰，战战兢兢地走进，看到他们后，全都跪了下来，按照这里人类的方式叩拜，嘴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一定是一路走来的马蹄印带着它们跟随，可能是觉得跟着他们会安全吧。其实不知道，造成它们目前悲剧的，正是跟前这些身穿金色盔甲、法力超群的“天将”。
“这里被化为圣地了，其他人类不会再来，你们好好过，不要再去惹这些人了。”她不想杀死这些兽人，也许是仅存的一些兽人血脉。
兽人依旧跪在那里，里面一个小家伙连滚带爬的从队伍里出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一路跪着爬了过来。
细细分辨，就是那个贪吃的小家伙，此时它血红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挂满了时而惨白、时而漆黑、完全不协调的丑陋脸庞。
“你妈妈呢？”她朝着那些兽人望了望，可没见有女兽人出来：“她怎么了？”
小家伙跪在那里，手指着来的方向，呜呜呜的连声哭着。
明白了。。。她犹豫了许久，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救。”
小家伙急了，伸出手去抓她的腿。。。“干什么？”雷格尔一个怒吼，将它吓得一下瘫倒，抱着脑袋直呜呜地哭。
它的母亲被抓走了，而它和族人已经无力去搭救，唯一能请求的只有这些“神灵”“天将”。因为他们有法力，那些人类也听他们的话。
冒着生命危险过来，就是要救它的母亲，到底是救还是不救。。。那种纠结，简直能把人为难死。
“不要管。”鲁道夫道：“做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好象没有，而且还惹来更多的麻烦。
雷格尔道：“救，可以想象那些人怎么对待这些活着的兽人。”
斯内德犹豫过后叹气：“千寻，你自己决定吧，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我觉得还是救吧。”戈登也动摇了：“按照国际法，战俘也不应该受到虐待。”
还国际法了，这里哪里有法律，强者为王，无论是哪个种族。
☆、第906章 传播十诫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现在好为难，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小兽人跪在那里，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就象看着救星一般。如果去救了，那么兽人就多了一个，有可能死灰复燃。不救于心何忍？那些人类，或者说是未开化的野蛮人更恰当，如果他们吃人肉，也觉得可以相信的。
“千寻，随便你，由你来决定。”斯内德表示中立，无论她做出任何一个选择，都会表示同意的。
鲁道夫看出她的为难：“这都过去一天了，难道还没杀掉？”找了个理由给她不去。
戈登反驳道：“他们搬走的并不一定全部都是活的，还说不定尸体也拿走了。要吃当然先吃死的，活的还可以养几天，当天杀了吃不掉。小心肉臭了。”
好吧，好吧。。。她顿了顿脚：“去救！你们全等着。”队友们顿时全笑了，好似松了口气，哪怕是鲁道夫。
“我们跟着吧！”雷格尔刚开口，她就运气飞了起来。
就听到下面鲁道夫道：“我们怎么跟着去？有本事你飞得比她快。”
高高地飞起，往后面飞去。路过今天经过的田鼠聚集地，下面全是一只只发着两光的小眼睛，好似萤火虫一般，在黑夜里闪亮。
要去救就速度快，她加快的飞行的速度，这里没有任何风，此时空气摩擦产生的风在耳边吹过，扬起了她的黑发。继续往前，应该快到了，因为已经到了昨天夜宿的地方。那里一朵朵的树种依旧站立在土中，发出银色的淡淡光芒。此时种子的头部开始膨胀，看上去就象一个个头部有着发着荧光的棉花糖，而下面则是撑着棉花糖的棍子。
已经到了兽人所住过的村子，那里铺满了人骨，房屋却被烧毁了，余火冒着黑烟依旧将部分地方照亮，看来是那些人走时。放了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给烧了。既然这里被封为圣地，不得进入，那么也不能留下这些房子。
真是很浪费。如果真的没人住，这种土石结构的房子，用不了五年就塌完。如果有人住，那怕烧了。它们也会再建。土和石头这里有的是，烧了反而更加坚硬。更适合盖房子。
再往前看到了火光，居高临下，能看到远处有了火的亮光。那应该就是人类所在的地方，他们应该是半路上露营。
调用所有法力。努力地往前飞，一口气飞到了火光的上方停下。
“啊，快看。。。”顿时有人叫了出来：“是天将。天将来了。”
她漂浮在半空，往下看去。已经点燃了越上百个篝火。每个篝火旁都有好几圈的人就地而躺。此时他们都醒了，一个个爬了起来，赶紧的去跪。
天也是刚黑，所以火上还烤着东西，其中就有肉。这肉可以想象是什么肉，应该极少可能是病死、老死马肉。
这里有二三千人，需要的口粮相当的大，有点不大自信被俘兽人有活着的希望。
“嗷，嗷，嗷。。。”没想到听到有兽人的叫声，虽然声音嘶哑了，但一定是兽人的叫声，除非是一个饱受磨难的、割了舌头的半哑巴，而且是嗓音低沉类的。
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眼前一幕顿时让她快要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了。
在一旁的树上，用草绳挂着很多兽人。极大部分当然是尸体，或者是原本活着、现在已经是尸体了。大约有三四十具，毕竟这里的人很多，需要很多肉。
这些尸体，有的正挂着、有的倒挂着，而大部分身上的肉都被剜去了，有些甚至只剩下一个没有双手双腿的骨架子。
可还是有活着的，只有二三个兽人还活着，其中一个就是昨晚看到的小兽人母亲。
而它们的样子不好，很不好。其中一个只剩下一口气了，因为它是被活着砍下肉烤的。。。
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不会少。拿着俘虏的头当球踢，《满江红》里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就是很现实的写照，那时可没有相关法律，什么优待俘虏，将活着的敌人肉，当着他的面一块块割下来吃也是经常的事情。
可亲眼看到，终究看不过去。象在冥界，一个人吃了一道猴脑的菜，都付出代价来，这样的事情如果不遏制，那么这些人的恐怖行为会继续下去。他们是人，不是野兽，哪怕是野兽，也会大部分让猎物尽快断气后食用。有时死在野兽的手里，比死在人的手里痛快得多，野兽会害怕猎物反抗，咬断脖子或者脊椎。哪怕是豺狼，一口口分吃了猎物，从腿部和腹部开始吃，那也只是五六分钟的事情。
她降落了下来，慢慢走了过去。哪怕是二三千人，都一个个跪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了，诚惶诚恐地小心看着。因为她的愤怒，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一个兽人，手臂上的肉已经挖了差不多了，大腿也少了一条，在最旁边的一个篝火上、正在烤着的那一长条，应该不是鸵鸟的腿吧。它还是活着的，张开歪斜的嘴，发出虚弱的“嗷嗷”声，血红的眼睛里，目光已经涣散，可它还是活着的，因为腹部和脑袋这种最主要的地方都没有伤及。有些伤口已经干涸，看来受罪不是一点点时间了，而在它残缺不全的身体下面，地上染湿了一大片，那应该是血。
看着它，她微微叹气：“你活不了，我立即帮你解脱。”说完手指对着一划。
受尽磨难的兽人，涣散的目光一下呆滞了，随后它的头从脖颈上掉下，滚在了地上。此时它不再感觉到痛苦，也不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有时杀也是仁慈。
四周顿时好多倒吸凉气的声音，空手就能将对方的脑袋切下来，果然是神灵。
“这是的。好浪费，血都能吃的呀。”她轻声地道。
其中一个首领立即跪着爬了过来：“是是是，以后保证不会浪费，以我亲爹、祖宗的灵魂发誓。”
她没有答复，转而看另外两个。另外两个只能说运气还不错，其中包括小兽人的母亲，原因是它们被这些人。。。军中三个月、母猪赛貂蝉。可没想到这些人那么。连兽人也能睡得下去。
它们腰身上围着的仅有遮羞布被扯去。能看到黑乎乎的毛被弄得一片狼藉。。。要不是兽人原本就应该非常耐受，如果换成是正常的女人，这里那么多的男人。早就死了。
为了发泄，所以它们身上的肉还是完好的，但被折腾得力气都快没有了。
“啊，啊。。。”那个女兽人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出来。果然兽人的力量远比人类要强，这个时候不但能活着。居然还能落泪。
她手一抬，帮着它们的绳子立即断掉了。
“啊，啊~”另外一个刚解脱绳子，就对着其中一个男人龇牙咧嘴地冲了过去。
“别放肆！”她手一挥。将它撂倒在地。
那个女兽人跪了下来，而倒地的那个，也畏惧地跪了下来。这里所有人的力量。都不及这个神灵，除了谦卑。没有第二条路。否则以它们的能力，也不能活着出去。
酒池肉林，那是形容商纣王的糜烂，将肉吊起来成了林子。而肉林就在跟前，只不过是由另外一个世界没有的兽人肉组成的。或者说，早在有其他种族存在时，智人也这样做了，杀光吃光，这才有了人类称霸地球。
可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世界的人类已经变得极为残忍，为了口感更好、为了满足贪欲，增加了其他动物的痛苦为炫耀能力的资本。其实这样的人最恶心，当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其实天界和冥界的神灵都在冷笑着看着，人类，贪婪小小的人类，凭什么得到救赎？象这样的罪人，就应该去死，再祈祷也没用。
但怎么和这些人去说？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全身上下只有一块遮羞布，有的甚至没有布，只用草或者木管子一套，算是遮羞了。
怎么样去说？这下犯难了。难道象现代的宪法4章一百多条，那她也记不住，一条条说，这些人能明白吗？
第1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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