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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三国无双昭禅同人·碧水吞麟 作者:青袍龙葵子

    第7节

    王元姬叹了一口气,想起来什么,摘下自己的手套送给星彩:

    “星彩将军,南方未必不冷,这手套由上等麂皮缝制,又暖和又轻,打仗戴着也方便。还请笑纳……“

    星彩又是一怔。英姿女郎为难地低眉思索片刻,迅速解开自己领口的束甲,从脖子深处掏出一条翡色玉坠链。

    “作为临别礼物,这个就赠送给元姬夫人吧!“

    这枚玉链碧绿郁翠,通体透明。

    王元姬觉得这礼物实在过于珍贵。接过手来时,上面带着星彩的体温,暖玉浅香更惹人怜。

    不过,当王元姬将它佩戴在自己脖子上后,玉坠衬着王元姬雪白的肌肤,果然显得很美。

    玉佩梗参见355星彩。给人气女将低胸衣,青玉佩,也真是养眼得不要不要的~~

    再抬眼相对,两个女子未多言,心里却又交流了许多。

    王元姬送星彩离去,一直送到府门口。

    “你这一去,也没随身带什么念想吗?“王元姬问道。

    “哎?“

    “关于他的。“

    “……今与我主相见亦不能,何必借一物去费思量。“

    说完这句话,星彩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她对王元姬说谎了。——虽然这是无可奈何。

    怎么会没有随身的信物呢?

    她发髻上的白绒毛头饰如同一团小小的雪花,落在她的青丝上——

    那是和刘禅的衣领用同一条皮毛,同时制作完成的。

    戏将“同裘”当共枕,这是他们之间从蜀地时就保持的游戏。

    她依稀记得那首蜀地的儿歌,曾经听小孩子们拍手唱过。那时候他们一同巡政,刘禅在她身边,笑着对民众挥手。

    刘禅听清楚儿歌的歌词后,笑着回望星彩;

    星彩只作不知,低头看向别处。

    郎围狐毛领,

    妾簪雪绒裘。

    首领互为重,

    白首愿同心。

    ☆、轻纱屏风

    。

    【轻纱屏风】

    01:

    洛阳集天下美酒。

    。

    也有人说,这不是因为洛阳水美,而是因为洛阳的男人更懂得品酒。

    所以天下名酒就向懂得它们价值的舌头流去;

    一如当今天下新一代渴望施展抱负的才俊儿郎,追逐王气而向洛阳汇集——

    乌黑坛子瘦腰身,上面用金箔画着盐山流泉猬草,一个空瓶也值五十个大钱。

    可依然远远不如其中的美酒珍贵。

    这是洛阳最好的【御扶春】。

    据说此酒得名源于此酒闻之令人袖舞,宴上醉过天子王侯,无论多么百战不败的英雄豪杰,都要被它醉得腿软,倩人相扶归……

    如今,在刘禅面前,这样的美酒摆了十坛。几乎挡住大半个桌案。如同森森布兵。

    整个晋公司马府的宴饮堂内只有眼前这一张桌案,

    司马昭坐在这张桌后,似笑非笑。

    “刘公嗣,你这一病时隔好久啊。真是让人甚为想念。”

    刘禅站在并没有自己座位的宴会厅中,合袖微笑。

    “多谢晋公邀请我赴宴——”

    未见时隔一长,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两人莫名感到各自一阵生疏。

    再相见已不是上一次的继续表演。有什么让气氛全改,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角色究竟如何。

    司马昭还是笑着:

    “安乐公别客气。……这是家宴,你我这算是自己人一起喝酒。“

    刘禅人畜无伤地笑起来。袖手侍立。

    “家宴啊,听来真温馨。“

    多讽刺,在星彩作为武将被征调后,刘禅也算某种意义上被迫家庭破碎了呢。

    “怎么不见元姬夫人?“

    “她不在。今天的家宴,只有你和我——“

    司马昭端起酒杯来放在唇边,微微一笑。关注刘禅很久以后,他终于逐渐开始知道如何从这个整天微笑的平静的人身上窥到表情。

    刘禅的眉头微微一动。这就是他的喜怒哀乐。

    司马昭一指自己身边,漫不经心说道:

    “安乐公,今日只得一席之地,你就坐在我身边。如何?“

    刘禅连一缕吃惊也无。自然地笑着,提起自己的衣摆,径直走上前去;

    刚在司马昭身边,酒杯已经摆了上来,侍女匆匆斟满,整个宴会厅如同按下扳机的机关罗盘,突然机械地热闹起来——

    刘禅觉得有一只大手拍在他肩膀上,司马昭大大咧咧将他揽进怀里,做出十分亲热的样子:

    “公嗣,既然病已经好了,以后就多振作精神。——”

    “从今以后,你要常与我亲近,走动。”

    “要跟我说体己的话,要不时参加我的家宴,并邀请我去你府上行乐。”

    “要让所有人看见你一心依赖我。”

    刘禅没想到司马昭居然会这么□□裸地说出这话,——

    这种满不在乎的嘴脸,倒别有一种魄力,也算是开诚布公了。

    方才被司马昭揽得靠近他心口时,能清楚听见司马昭胸口的怦怦心跳。

    刘禅轻轻拿起桌案上的白玉杯,开始慢条斯理地喝酒:

    “那是自然,难得昭公厚爱。“

    酒宴一开五光十色。

    无形无影之中,机关暗转,他们看似交锋,纠葛又开始越缠越深。

    ……

    02:

    舞姬向天舒长袖。她们窈窕的腰肢上佩戴玉铃铛,彩绦随她们转身而清扬。

    歌姬执节板,一拍一板唱【宴歌行】:

    烛台明彻彻,美酒醇悠悠

    舞乐三兴袖,脍肥炙膏油

    吾有嘉宾友,绯彩复风流

    同席觥筹错,今生复何求!

    ……

    酒是热人心肠物,数盏下肚,司马昭开始觉得从腹部到心口都热乎乎。

    今日他命人为刘禅宰了一只肥羊。提早大半日,照着番外的手法,烤得金黄焦酥,通体红光地被放在金盘上,由四五个人抬上来——

    那羊蹄的膝跪处犹自流出清油,金碟装新鲜的果蔬、带着寒气点缀左右,室内顿时生香——

    是令人饥馋,勾得人垂涎的好味道。

    “将那腿上的美味处细细割来。“

    司马昭高兴地命令道。他回头见刘禅对烤羊一脸吃惊,笑道:

    “公嗣啊,总吃到你送来的零食。今天也请你吃一吃我北方的美味。“

    “昭公……“

    刘禅还是苦笑,不经意间又皱了一下眉头。

    “快尝尝!这是我府上秘制的酱汁。“

    司马昭用手捻起一片烤炙,转身塞进刘禅的嘴里。刘禅的口中被烤肉充满,自然说不出话,司马昭觉得他这样子好玩极了——

    当他的手指滑过刘禅的嘴唇时,有些回忆又浮现心头。那柔软的触觉带着一丝温热,久久停留在司马昭的大指间。

    司马昭眯起眼睛:

    “好吃吗?……咱们今晚上一定尽兴。不醉不归!”

    他甚至挤了一下眼:

    “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哟,刘公嗣。“

    刘禅抱无可奈何的微笑。一边咀嚼,一面端身正坐。

    果然,司马昭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是他进攻的手段啊。

    ……

    03:

    当第五坛酒喝完时,司马昭已经开始在宴乐声中,绘声绘色讲一个“他和老虎搏斗,而哥哥在一旁吃包子,根本不肯出手相助”的故事。

    “……吾兄居然说……‘昭弟自有神力、暂且抵挡无妨——要知道包子不吃,会冷啊!’……真是服了老哥了!”

    断断续续说完,刘禅被逗得掩口直笑。司马昭笑得腮都累了。

    笑累了,笑累了。

    司马昭突然仰头长叹息:

    “多希望吾兄还在,总领所有事务;而我还能像从前一样,自由自在,避开那么多麻烦事情。”

    刘禅还在笑,却笑着不接下句。

    他令左右将第六坛酒开封,端起酒壶为司马昭倒入杯中;

    美酒斟满,这才殷勤劝尝,赞誉道:

    “司马公先兄的贤名,我在蜀中也听闻过。司马氏英才辈出,令世人羡慕啊。”

    司马昭斜眼望刘禅:

    “我可不算什么厉害人物。我今天能坐在这里悠闲地喝酒,不过是仰仗父兄英明,属下拼命,扶住我这一席之地——”

    “晋公何必在连一席之地都守不住的白痴面前谦虚呢?”

    刘禅笑眯眯地说道。

    “哼,这种时候还要继续装傻——“

    司马昭脸上露出扫兴的神态。

    ……

    侍女们前来撤走空坛。撤下五坛空陶卢,又摆上十尊乌金鼎。

    酒越喝越多呀——

    刘禅才一踟蹰,司马昭已经倚靠过来,身体压在刘禅的膀子上,糊涂地说笑,一口口带着酒味儿的热气,呼在刘禅狐裘衣领上。

    “刘公嗣,这一次,装傻可不能过关了。”

    司马昭伸出手,在桌案下偷偷摸到刘禅的衣袖。他的大手钻进刘禅的衣袖里,陡然用力握紧了刘禅的手腕。

    真实的刘禅藏在这里。

    那只握紧的拳头,那截冰凉的手腕,那紧紧得不肯放开的警戒。

    04:

    司马昭暗中握紧刘禅的手腕,一面笑着又靠紧刘禅两分。

    他的心口贴着刘禅的臂膀,他的嘴唇靠近刘禅的耳边。他终于看清楚,眼前的刘禅所有的平静都是纸老虎——

    “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表情真假?”

    “晋公,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这位突然转过头来,柔声问道。他们一瞬间鼻尖近到几乎蹭上。

    陡然如此近距离地望着刘禅的眼眸,那种如饮美酒的感觉甚至比酒更醇烈。这双眼眸清凉朦胧,望之令人心惘,那瞳色细看来,更胜春水浮印漫天星——

    “我想……“司马昭的耳朵服过一阵耳鸣。“听你说一句真心话。“

    “……如此?“

    刘禅一怔,继而眼笑弯如柳叶。他暗暗毫不犹豫地将手抽了出来。身体后仰半寸。

    “这有何难?……且喝了这一杯。“

    司马昭原地未动。总觉得方才太过可惜。

    那一瞬间,其实哪有所谓非要听到什么,望着那双眼眸时,只想把刘公嗣——

    “啧!喝酒吧。“

    ……

    三杯落肚,刘禅开始慢慢跟司马昭讲蜀地的往事。

    刘禅讲故事风格比较平淡,东拉西扯,捡一些无关紧要不牵扯战杀世仇的娓娓道来,其中倒也不乏好笑的轶事。

    不知不觉,第七坛酒也喝过大半。

    司马昭实在酒热熬不住,起身如厕一回,吐了许多,漱口更衣回到酒席上,只觉得风寒钻衣而入。

    望着暖厅青丝屏风前的刘禅,这小子放下酒樽,居然开始埋头细细啃羊排,用小银刀慢条斯理地将肉丝剃下——

    也太没心没肺了。

    司马昭眉头跳动。坐回刘禅身边时,忍不住一筷子夹走刘禅碟中剔成小山的羊肉块,放入自己口中大快朵颐——夺食于人口,多大仇,多大怨。

    “喜欢吃吗?我可常让人给你府上送些去——“

    “不必了,晋公,我只是不想浪费而已。“

    刘禅仔细收起银刀,说着话,突然觉得热气袭来,一回头又对上了司马昭的目光。司马昭用研究的目光注视着他,这温热的目光咄咄相逼,也让人张口结舌。

    司马昭再次抓起了刘禅的手。这一次,他将他的手捂在自己心口上。

    这滚烫的胸口之下,一颗心火般跳动,像将一条命,放在他手掌之间。

    “我对你好,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刘禅终于被逼到死角上,笑不出来了——

    这个男子脸上笑容退却时,清秀的脸庞如净玉澈髓。寒润而无锋。

    刘禅的声音依然保持温柔似水:

    “……晋公,禅自诚心归降以来,诸事无不服帖。不曾有一刻悖逆过您。“

    “我不过是个亡国之君,赖君苟活为安乐之徒,晋公到底还需要我证明什么呢?——“

    “真麻烦。“

    司马昭打断他的言语,皱眉瞪着刘禅。

    这头高大俊美的狮子再一次感到与人掰道理的胸闷。司马昭并不是一个舌尖嘴利之人,理论起来,他说不过很多人;甚至莫说争辩,就是要把心里的话说清楚,也不是回回都做得好。

    他能凭借的,不过是一颗坦诚滚烫的心而已。(咦,难道不是胸吗?)

    “——证明什么的,随便好了。“

    “刘公嗣,我终于想清楚我想要的,——“

    司马昭用尽他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温柔,靠近刘禅,在他耳边说道。

    “我想要你的、这一颗心。“

    刘禅浑身一僵。

    等到他明白司马昭说的并不是恐怖的“字面意思”时,也六神无主。

    他望定司马昭认真的眼眸,从这个高大的男子紧抿的嘴唇间,看不到一丝玩弄的恶意。

    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前方是绯雾弥漫荣辱不定的云梦泽,后面已是万丈深渊,

    这一步的选择竟不是走或不走,而只剩心里暗暗一个愿或不愿!

    “这是……何苦呢?“

    刘禅苦笑起来。他抬起另一只手,就在司马昭以为他要推开自己时,刘禅轻轻将手按在司马昭的胸口上。

    “晋公想要的,禅何曾有悖逆过?”

    “!”

    刘禅的手扶上司马昭心口时,柔和得像一片浮云掠过山顶。

    司马昭终于开窍了,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将他揽进怀里。

    虽然是冷冰冰的语调,为难的姿态,那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就算明知道那笑容有多么冰冷近似虚伪……

    他终于在他的怀里了。

    【兵法有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若此心念念不泯

    再攻,可矣。

    (未完待续)

    ☆、青灯焰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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