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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节

    帝王攻略 作者:语笑阑珊

    第44节

    片刻之后,段白月也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气息躺在旁边,将人抱到怀里。

    楚渊道:“大胆。”

    段白月半撑着身子,凝神看着他,目光片刻也不愿移开。斜飞的眉毛,墨黑的双眼,挺直的鼻梁,五官线条柔和,再也没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气概。卸去冰冷与威严的伪装之后,整个人都暖暖的,懒懒的,亮亮的,如同天边星辰,带着融融光晕,让人忍不住就想握在手心。

    楚渊问:“看什么?”

    段白月扣住他的十指,将手压在枕边,低头重新深吻上去。

    楚渊回应着他的热情,舌尖柔软如蜜。

    儿时第一次在林中相遇,只是在慌乱中仓促做出的选择,却不曾想会成为一生的羁绊。多少次生死一线,多少次伤痕累累,精疲力竭之时,想到的第一个人都只有他,只是他。

    楚渊环住他的脖颈,呼吸急促灼热。

    段白月右手摸索向下,有些粗鲁地拉开他的衣带,如水般的丝绸衣袍滑落肩头,露出年轻而又柔韧的身体。

    楚渊双手攀上他结实的腰肢。

    段白月在他脖颈处轻轻啃咬,直到肌肤染上一层绯红,方才微微抬起头,重新吻住那染了水雾的双眼。

    红烛微微跳动,一夜如斯缠绵。

    后半夜的时候,楚渊半伏在床上,一头黑发散落枕边,身体随着呼吸有些颤抖。

    段白月抱着他,让人靠在自己怀中,柔声道:“还好吗?”

    楚渊闭着眼睛,懒懒“嗯”了一声。

    段白月用手指拢过他的发丝,低低说着情话哄他。楚渊昏昏沉沉,很快便重新睡了过去,连一个梦都没有。

    第二日一早,沈千帆便急急来找皇上,却被四喜打发了回去。

    “末将有急事啊。”沈千帆道。

    “急事也不成,皇上龙体欠安,打扰不得。”四喜道,“除非是火烧了眉毛。”

    “……”沈千帆其实有些糊涂,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事到底是算急,还是算不急。

    “那就是不急了。”四喜好心道,“将军还是中午再来吧。”

    “也成。”沈千帆道,“皇上可是染了风寒?”

    “是。”四喜点头。

    沈千帆道:“军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看过了。”四喜道,“将军快些回去吧,皇上这头有老奴照顾,不必担心。”

    “那就有劳公公了。”沈千帆抱拳,转身大步出了小院。

    屋外暖阳融融,楚渊眉头微皱,像是极不舒服。

    温暖干燥的掌心贴上额头,随后便有人在耳边轻声问:“喝点水好不好?”

    楚渊睁开眼睛。

    段白月俯身,在他眉间落下一个亲吻。

    楚渊哑着嗓子咳嗽,段白月下床替他倒了杯热茶,让人靠在自己怀中慢慢喝。里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与胸前的斑斑吻痕。脸色比起昨日苍白不少,显然是没休息好。

    段白月将水杯放在一边,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

    楚渊道:“什么时辰了?”

    “还早。”段白月道,“四喜方才说已备好了粥饭,起来吃一些再睡?”

    楚渊摇头:“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段白月将他抱起来,放了几个靠垫在身后,“不然该病倒了。”

    楚渊想了想,道:“笋丝香油粥。”

    看他一脸认真,段白月笑出声,弯着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

    这一日,两人谁也没出门。四喜公公极为识趣,在天黑之时去找了沈千帆,说皇上风寒还没好,怕是要在此多待几日。

    卧房内烛火温柔,楚渊道:“明日便回去吧。”

    “好。”段白月答应,然后又叹气,“这笔账,我可就算到楚恒头上了。”

    楚渊在他胸前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准提他。”

    段白月掌心在他肩头轻拍:“好,不提。”

    楚渊闭上眼睛,依旧带着三分笑意。

    窗外一夜雨丝霏霏,直到天亮才停。

    楚渊的烧已经退下去不少,段白月替他束好头发,又弯腰从身后抱住,看着镜中的人:“我可就走了,你一路小心。”

    楚渊靠在他怀中:“嗯。”

    段白月又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站起来刚打算走,四喜公公却在外头禀报,说是沈将军求见。

    段白月打开门。

    “王爷。”四喜满面为难——他也着实不想传这个话。

    “出了何事?”楚渊皱眉问。

    “回皇上,沈将军那头像是当真有急事,昨日已经来过一回,今早又来。”四喜道,“就在院外候着,皇上您看……”

    “宣。”楚渊道。

    “是。”四喜赶忙去复命。段白月替楚渊整理了一下衣领,便纵身跃上房梁,屏住呼吸看着下头动静。

    沈千帆推门进来:“皇上。”

    “可是除了什么大事?”楚渊问。

    “此事也不知该说它大还是小。”沈千帆道,“皇上可还记得,厉阁主说过他还有个妹妹?”

    “自然。”楚渊点头,“她怎么了?”

    “昨日她暗中来找末将,说了一件事。”沈千帆道。

    段白月心中顿时涌上浓浓不祥预感。

    楚渊不动声色,道:“何事?”

    沈千帆道:“厉阁主的妹妹名叫厉鹊,她告诉末将,在数年前曾与西南王有过一段夫妻之实。”

    段白月扶住额头,果然。

    “有过夫妻之实又能如何?”楚渊淡淡问,“莫非还想让朕赐婚不成。”

    “末将当时对此事存疑,可厉鹊却说西南王曾给过她一件信物。”沈千帆道,“还说自知叛乱是死罪,不敢奢求皇上能饶西南王不死,只求能让她随军南下,在战乱结束后,以妻子的名分,给亡故之人填坟立碑。”

    段白月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

    目瞪。

    且口呆。

    青天白日活见鬼。

    楚渊心情复杂:“是何信物?”

    沈千帆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

    段白月在房梁上留神看,也极想知道,里头究竟是个是个什么玩意。

    楚渊打开盒子。

    待到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段白月脑海里却轰然一响。

    楚渊面色铁青,“啪”一声合上盖子。

    沈千帆试探:“皇上如何看此事?”

    “此事暂且不要外传。”楚渊道,“待朕想过之后,再做下一步决断,将军先退下吧。”

    “末将遵旨。”沈千帆抱拳行礼,转身退出房门。

    楚渊将锦盒重重放在桌上。

    段白月纵身跃下,冷静道:“你听我解释。”

    楚渊冷冷问:“朕送你的紫龙玦呢?”

    段白月道:“咳。”

    楚渊与他对视。

    “这……”段白月认输,蹲在地上握住他的手,“我有错,我错不该瞒你,可这紫龙玦当真不是我送出去的,而是不慎丢了。”

    楚渊使劲抽回自己的手。

    段白月暗暗叫苦。在十多年前,有人向朝廷进贡了一块紫龙石,稀罕得很。自己当时也在宫中,听到内侍提起,便也跟着问了两句,后头就回了西南府,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却没料到会有人替自己放在心上。

    楚渊极少主动开口要东西,在楚先皇的记忆里,这还是头一遭,自然不会不给。于是除了紫龙石,更赐了不少稀罕物件到东宫,还引来不少暗中嫉妒。

    而后,楚渊便亲自差人出宫找了工匠,将石料雕刻成一枚小小的玉玦,八百里加急送往西南府。余下的料子也没丢,自己学着雕了个小老虎,一直随身戴着——丑眉丑眼,不仅是兄弟们嘲笑,连楚先皇见了也是哭笑不得,连说好好一块难得的珍宝,怎么就雕了个这玩意。

    楚渊摸摸腰间,坚定道:“儿臣喜欢。”

    楚先皇连连叹气,儿子什么都好,就是眼光着实堪忧。

    算是两人的第一件信物,段白月自然珍惜至极。就算不能明着挂在腰里,也是贴身不离,每每到王城都要拿出来给他看,讨个笑,也讨个欢喜。

    可是偏偏事有不巧,过了几年,这玉玦居然丢了。

    当时不单是西南府,就连大理城都几乎被翻了个遍,可就是死活不见影子。段白月懊恼至极,下回再到王城,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楚渊道:“紫龙玦呢?”

    段白月笑容满面:“放在了西南。”

    楚渊“啪”一声放下筷子。

    段白月暗暗头疼,哄了许久才哄好。又暗想,就一回忘了带,都如此生气,若是被知道丢了还了得。

    于是在回西南后,段白月便派人四处搜寻,也是命大,居然当真找了块差不多的石料回来,让工匠凭记忆重新雕了一个。

    楚渊狐疑:“怎么看着颜色淡了?”

    “谁知道呢,风吹日晒的。”段白月漫不经心回答,喂给他一块点心,将此事强行糊弄了过去。

    只是万万没料到,居然会在这天鹰阁里,重新见到遗失已久的紫龙玦。

    第九十六章 大战前夕 因为纵欲过度秃了顶

    “当年随父王一道北上前往高丽,回西南后没多久,那块玉玦就丢了。”段白月道,“我先前当真是一直好好带在身上,等发现不见了之后,连大理城都被翻了三四回,却一直就没再找着。”

    楚渊皱眉:“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怕你生气。”段白月老老实实道,“这么多年,我可一直在找。”

    楚渊往桌上扫了一眼。

    段白月继续道:“或许是有人盗用了我的身份,在西南骗财骗色,再或许,就是那个厉鹊在撒谎,至于目的是什么,我定会查清楚。”

    “那战事呢?”楚渊问。

    “战事自当为重。”段白月亲亲他的手,“所以你得给我时间,此事有些蹊跷,容我先回去理一理,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个交代。”

    楚渊道:“可要朕将厉鹊带到东海?”

    “若能如此,自然最好。”段白月道。

    楚渊扫他一眼。

    段白月道:“不带也行。”

    楚渊将手抽回来,道:“好了,回东海吧。”

    “就这么将我打发走了啊?”段白月下巴放在他膝头,蹲在地上耍赖。

    楚渊道:“以后未经朕的同意,不准离开东海半步。”

    “先说好,你就算是生气,也只能因为我丢了紫龙玦,又找了个假的骗你。”段白月道,“可不准为了别的事情生气。”

    楚渊站起来,看也不看他一眼:“四喜!”

    段白月:“……”

    “皇上。”四喜公公赶忙进来。

    “送客。”楚渊转身进了内室。

    四喜公公看着西南王,试探:“王爷?”

    段白月头疼,出门之后小声道:“帮本王多看着些,若是一直在生气,还请公公务必说一声才是。”

    “王爷尽管放心。”四喜公公笑呵呵允诺,心里却说,皇上什么时候当真生过王爷的气。顶多是使使小性子,别扭个几日罢了。一旦有了心上人,都这样,都这样。

    东海战事一触即发,段白月就算再想查明紫龙玦之事,也只有先折返沐阳城,心里横竖都憋屈。

    晚些时候,楚渊命沈千帆将厉鹊带了过来。

    “民女参见皇上。”厉鹊行礼,微微低着头。

    “免礼吧。”楚渊道,“姑娘不必紧张,朕只是想问几个问题罢了。”

    厉鹊道:“皇上请讲。”

    “这块玉玦。”楚渊拿起桌上锦盒,“听说是西南王的贴身之物?”

    厉鹊点头:“正是。”

    楚渊道:“何以断言?”

    “此物是西南王亲手赠予民女。”厉鹊道,“七年前,在大理城。”

    “七年前,姑娘为何要去大理?”楚渊继续问。

    “在家里闷,出去散散心。”厉鹊答。

    楚渊道:“然后便与西南王一见钟情,私定终生?”

    厉鹊道:“是。”

    四喜在旁伺候,听得是一头雾水,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事情。

    “当初他将这块玉玦赠与姑娘之时,都说了些什么?”楚渊又问。

    “什么也未说。”厉鹊道,“民女与他一道在城中观花阁住了五日,最后一天醒来的时候,枕边就放着此物。”

    楚渊道:“既已私定终身,为何姑娘当初在成亲之时,不想办法告知西南王,而是依言嫁去了渭河帮?”

    厉鹊道:“送了书信,却无回信。”

    楚渊摇头:“这听着就有些混账了。”

    四喜:“……”

    “民女自知谋逆是死罪,并无其他奢望,只求能见他最后一面。”厉鹊跪在地上,“求皇上成全。”

    楚渊笑笑:“姑娘先起来吧,朕答应你。”

    厉鹊闻言大喜:“多谢皇上。”

    “至于令兄那头,想来应当也不会答应。”楚渊道,“不过无妨,交给千帆去说便是。”

    果然,厉鹰在听说此事后,颇有几分被惊雷劈中的感觉。

    沈千帆道:“皇上已经答应了厉姑娘,这事可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你说这……这算什么事啊!”厉鹰连连跺脚。

    “只是去见西南王一面而已。”沈千帆道,“而后便会将人原封不动给厉兄送回来,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虽说西南王是谋逆之罪,可厉姑娘情深意重,皇上念其一片痴心,也不会因此降罪天鹰阁,不必担忧。”

    “什么情深意重。”厉鹰道,“若当真情深意重,为何在当年成亲的时候提都不提?反而在拿着休书回家之后,才开始屡屡提及要去西南?”

    沈千帆猜测:“或许是不敢说?”

    “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的。”厉鹰道,“实不相瞒,当初她是不愿意嫁,不仅不愿意嫁,还将整个天鹰阁都闹了个翻江倒海,后头还跑过一次,是我亲自带人,从鸾洲将她硬带回来。”

    “鸾州?”沈千帆皱眉。

    “就是鸾洲。”厉鹰道,“你说说,这鸾洲可在天鹰阁以北,若她真和西南王有私情,跑也该是往大理跑,为何偏偏要北上?”

    沈千帆拍拍他的肩膀:“辛苦厉兄了。”

    “若当真与西南王有什么,如今皇上都知情了答应了,我这当哥哥的想阻止也无能为力,不如随她去。”厉鹰道,“可就怕西南王只是个幌子,到时候若是因为阿鹊耽误了战事,那我天鹰阁可就成了罪人,万死难辞其咎啊。”

    “原来如此,不过厉兄大可放宽心。”沈千帆道,“我自会一路派人看着厉姑娘,不会让她有别的动作。”

    厉鹰无奈答应,连连叹气。

    沐阳城内战事依旧,段念正在营帐中百无聊赖打盹。

    段白月从外头进来,见状笑道:“怎么,困了?”

    “王爷。”段念站起来,“你回来了。”

    “外头怎么样了?”段白月问。

    “与先前一样,日日也是来了就叫骂,打一阵子就收兵。”段念道,“楚恒派使臣来过几次,看着像是要和谈,都被属下找借口打发了回去。”

    段白月点头:“辛苦了。”

    “这哪叫辛苦,都快闲出花了。”段念替他倒了杯茶,“黑龙军那头更闲,听说每回上战场的时候,先锋官都要在队列前念一篇檄文,是温大人写的,辞藻华丽引经据典,听完之后,下头的将士能睡着大半。”

    段白月忍笑。

    “估摸着就这两日,楚恒还会派人前来和谈。”段念道,“王爷可要见?”

    段白月摇头:“等到最后再见。”

    大鲲城里,叶瑾也在收拾包袱,打算去接楚渊。

    “带这么多药?”沈千枫随手拿起一瓶,“给军中将士准备的?”

    “不是,给段白月。”叶瑾道,“闻一下,萎三年!”

    沈千枫淡定放回去。

    “好了,走吧。”叶瑾道,“连夜出发。”

    “现在?”沈千枫哭笑不得拉住他,“说好去福泉城接皇上,这阵出发,会不会太早了些。”

    “不早。”叶瑾认真道,“要赶在段白月前头。”

    “就算只是做样子,西南军还在与黑龙军交战,西南王又如何会丢下战场北上。”沈千枫将他按回椅子上,“听话。”

    那很难说啊!叶谷主愤然地想,毕竟那么淫荡。

    楚国大军继续南下,沈千帆派了五名亲信,一直暗中盯着厉鹊,一路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福泉城是距离大鲲城最近的重镇。这日,一封信函被送往楚恒手中,说是皇上三日后便会抵达福泉城。

    “到了福泉城,再到大鲲城可就仅有几天的路途。”楚承道,“可段白月一直就不肯见我们。”

    “他不会不见。”楚承道,“若不肯与我们合作,凭数千西南军想要对抗大楚数万将士,螳臂当车,死路一条。只有加上东海黑龙军,他才有胜算。”

    “这也难说。”楚承道,“对方可是段白月,与秦少宇一样都是难缠的主。当初秦少宇也是单枪匹马深入敌营,一夜毁了整个漠北部族联盟,轻视不得。父亲当年也教过孩儿,行军作战,可不单单是靠人多,若无八成以上的把握,想来段白月也不会轻易出兵。”

    楚恒沉思片刻,道:“罢,这回你亲自去。”

    楚承领命:“是。”

    福泉城里,叶瑾正在严肃看着楚渊。

    兄弟二人久别重逢,高兴是高兴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咳。”楚渊道,“可要留下一道用膳?”

    那自然是要的。

    叶瑾点头。

    不仅要一道用膳,甚至还要一道歇息!

    沈千枫颇为头疼,怎么连睡觉都不回房。

    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叶瑾用非常诚恳的姿态,向亲爱的哥哥描述了一下段白月的近况。

    “开了三家青楼,娶了十几房小妾,沉迷酒色夜夜春宵,胖了能有几十斤,下巴三层,还因为纵欲过度秃了顶。”

    楚渊:“……”

    叶瑾继续补充:“中间秃。”这下连细节都有了,想不信都不行,很逼真。

    楚渊用被子捂住头。

    叶瑾用非常炯炯的目光看他。

    都这样了,不如重新考虑一下啊!

    “王爷。”沐阳城内,段念小声道,“楚承来了。”

    段白月笑笑:“总算是坐不住了。”

    第九十七章 隋洲乱 带你出去散心

    楚承来的目的很简单,开门见山便说要结盟,一道对付楚渊。

    段白月失笑:“世子倒是个爽快人。”

    “如何?”楚承问。

    段白月与他对视许久,然后微微颔首:“好。”

    楚承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这段日子以来的所谓“战事”,明显是对方在故意拖延时间,应当就是在等自己先开口。

    待他走后,段念道:“可要写一封书信,将此事告知楚皇?”

    段白月摇头:“本王亲自去。”

    段念:“……”

    又走?

    三更半夜,火云狮被牵出马厩,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段白月揉揉它的鬃毛,翻身上马出了大营。如此迫不及待,一来自然是因为想见心上人,二来多少也有些担心——不知厉鹊那头还会闹出什么乱子。

    先前一个金姝,便已经是头大,却没料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天鹰阁里的这个,才是当真令人头疼。

    清晨朝阳洒下融光,叶瑾站在卖花生汤的小摊前,双眼热切看着老板。

    “小王爷。”老板笑呵呵打招呼,“可要吃碗糖水?”

    叶瑾摇头:“老板尽管做你的生意,不必管我。”

    “……哎。”老板心下纳闷,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脑袋看,忍不住就抬手摸了摸。

    莫非是想要替自己治秃头不成。

    叶瑾在心里盘算,什么时候要把他哥拉来吃一碗花生甜汤,再顺便看一眼老板。

    “小瑾。”沈千枫心下纳闷,“站在这里做什么?”

    叶瑾道:“想些事情。”

    “哪有人站在闹市当中想事情,也不怕被来往马车刮到。”沈千枫带着他往回走,“先前都跟皇上聊什么了,那么久。”

    叶瑾道:“聊淫贼。”

    沈千枫闻言顿了顿,然后哭笑不得道:“以后见面了,可不准这么说西南王。”

    “你看,我一说淫贼,你就知道是他。”叶瑾感慨,出名了都,全楚国都知道。

    沈千枫:“……”

    路过一个小药铺,叶瑾道:“等会,我买些草药。”

    “皇上不舒服?”沈千枫问。

    “不是。”叶瑾拍拍衣襟,“是我不舒服。”

    沈千枫闻言皱眉:“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这两天经常做梦。”叶瑾道,“老觉得要出事。”

    “担心战事?”沈千枫猜测。

    我担心战事作甚,大楚稳赢。叶瑾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担心段白月。”

    沈千枫头疼:“怎么又是西南王。”

    除了他也没别人啊!叶瑾傲娇一哼,一个人施施然去小药铺子里,买了些平心静气的药物,顺带捎了三大包紫幽草——做成不举药漫天撒可以有!

    沈千枫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将人带回家后,好不容易哄着吃了半碗饭,就又丢下筷子跑,说是要去后院坐坐,吹风散心。只是万万没料到在驿馆的小花园里溜达了没几圈,一个人便从天而降。

    ……

    ……

    看清来人是谁后,叶瑾倒退几步,五雷轰顶。

    沈千枫头隐隐作痛。

    “咳咳。”段白月道,“二位,这么巧。”

    叶瑾缓慢抬头看向楼上。

    楚渊站在窗口,也有些……瞠目结舌。

    为何偏偏是此时?

    叶瑾冷静了一下,撸起袖子,愤然冲上楼。

    怎么能这样呢。

    一点都不省心。

    “喂!”段白月想要跟上去,却被沈千枫拦住。

    一盏茶的功夫后,楚渊还在冷静地解释:“西南王来此,当真只是为了商议战事。”

    为什么不去找温大人商议!叶瑾用非常痛心的目光看着他哥,怪不得这几日连门都很少出,原来屋子里居然藏了个人!

    一国之君,卧房里藏个秃子,传出去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楚渊心力交瘁。

    院内,段白月与沈千枫扭头对视,眼底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当然,看在大战在即的份上,叶瑾并没有把人阉掉,但还是雇来卖花生汤的老板,在大街上来回走了三四趟,给他哥看什么叫中间秃。

    “以后离远些。”叶瑾叮嘱。

    楚渊道:“好好好。”

    回到房中,段白月正在桌边饮茶。

    楚渊道:“你打算何时回沐阳城?”

    “自然是与你一道回去。”段白月递给他一杯茶,“楚恒既想联合我一道对付你,这当口自然不会闹出大阵仗,有段念与副将驻守军中,足够。”

    “厉鹊还在城中客栈住着。”楚渊道,“你打算何时见她?”

    段白月先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然后问:“你说呢?”

    楚渊淡淡道:“与朕何干。”

    段白月心里暗暗叫苦,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还生气呢?”

    楚渊反问:“朕为何要生气?”

    “因为我做错了事,不该丢了紫龙玦,不该弄个假的哄你,中了毒也不该躲着不见你。”段白月极为识趣,“骂我便是,打我也成,再不济我真去街上买几个搓衣板来,给你洗衣裳。”

    楚渊噗嗤笑出声,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段白月也笑,蹲在他身前:“不气了啊?”

    楚渊撇撇嘴:“气。”

    “气我便是,不要气坏自己。”段白月凑近他,“还有,我都认错了,今晚可不准再赶我睡地板了。”

    楚渊淡定又悠然:“在你将厉鹊与紫龙玦之事弄清楚前,休想蒙混过关!”

    是夜,沈千枫将叶瑾强行抱回房。

    “你让我再去看一眼。”叶瑾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不给亲,心心念念想跑,拼命挣扎,甚至还想咬人。

    沈千枫看得好笑,一只手轻松制住他,另一只手捏开他的下巴,拇指顶进去一颗药丸。

    “唔。”叶瑾猝不及防,一股甜腻化开,顿时瞪大眼睛看他。

    沈千枫拍拍他的侧脸:“听话。”

    热意顷刻在小腹升腾而起,叶瑾被他压在墙上,衣衫凌乱很想掀桌,却连踢人的力气都没有,挣扎了三次回,非但没有将人推开,反而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于是软绵绵怒道:“给老子解药。”

    沈千枫低头,将所有炸毛都堵了回去。

    另一处房中,则是要安静许多。

    楚渊背对着门,像是已经沉沉睡了过去。段白月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挤在他身边。

    楚渊自然不可能不醒。

    段白月抱住他,哑着嗓子道:“地上冷。”

    楚渊重新闭上眼睛,嘴角一扬。

    段白月在他发间落下亲吻,却睡意全无。

    后半夜的时候,楚渊突然问:“在想什么?”

    段白月愣了愣,将他的身子转过来,有些歉意道:“我弄醒你了?”

    “说说看。”楚渊撑起身子,下巴抵在他胸口,懒洋洋道,“每回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什么都想,最想你。”段白月替他盖好被子,“方才也是在想你。”

    楚渊笑笑,伸出手捏捏他的腮帮子。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段白月看着他,“再也不瞒着了,好不好?”

    “说得好听。”楚渊收回手,“到现在也还没说清楚,究竟为何会练功走火入魔。”

    段白月语塞。

    楚渊却没有要换话题的意思。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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