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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重生之质子皇后/祭司 作者:方外懒人

    第6节

    楼子裳无声点头,他在这一关以卡了许久,而权枭回来之后……两人夜间竟是将练功之事抛到脑后,若不是今日权枭察觉异样,还不知道要拖到何时?思及此,他耳根微红。

    两人并修之时,随着功力越发深厚却是能察觉到对方心思的,权枭蓦然低笑一声,低头含住他的耳垂,“子裳……想什么呢?嗯?”

    楼子裳更窘,思及那日……但此时万不能多想,权枭也未多逗他,沉了心思,内力缓缓输入楼子裳体内,遇到阻碍,轻捻慢挑,那动作……似是权枭在他身上动作死的,楼子裳忍不住身体也有些热了起来,而随着身体越热,内力运转越快,他额头逐渐生出汗意,体内障碍却一个个‘嘭,嘭,嘭’破了。

    楼子裳和权枭均是一喜,权枭眉毛微挑,显得更加邪气,下手专挑对应楼子裳敏感之地的筋脉,楼子裳忍不住轻吟出声,黯哑难耐,权枭将人摁在怀里,含住他耳垂轻声道,“子裳,练功之道在于随心而动,莫要忍着,叫出来。”

    那声音自己听了都觉得难为情,楼子裳羞耻的不行,紧紧咬着唇,两人虽未睁眼,此时姿态却能将对方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权枭手在他腰间摩挲,舌随着另一手的动作,在筋脉对应之处……竟是起来,带着湿意和灼热。

    那动作似是催情之火,楼子裳呜咽难耐,想起那时权枭唇舌……他忍不住身子更软,彻底倚在权枭怀里,呻吟克制不住的蔓延而出,弥漫整个卧室……

    这声音实在勾人,且想一想楼子裳此时衣裳半褪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此时定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满面绯红,唇舌微动,双眸定是满含水雾,迷离朦胧却又带着温柔……

    权枭本就受不住已抬头的小兄弟更加笔直,硬生生的抵在楼子裳臀缝之中,恨不得……恨不得……权枭大汗淋漓,一手勒的楼子裳像是腰都要断了,唇还跟着动作而动,最后移上他的喉间,话语间满是痴迷,“子裳……子裳……”

    那舌慢慢勾勒喉结形状,楼子裳猛地一僵,声音中带了哀求,“嗯……权枭……不要……”

    “乖,不要害怕。”权枭喘着粗气,呼哧呼哧下一刻似要忍不住,楼子裳感觉到心中不见惊讶却有窃喜,他忍不住在权枭怀里靠的更紧了些,来回磨蹭,内力运转越来越快,在两人将要唇唇相贴之时,‘嘭’的一声,似是百花绽放,瞬间姹紫嫣红,第六关……突破了。

    楼子裳感觉到那濡湿的气息,狠狠心一扭头,权枭唇贴在了他侧脸,吻顺着他的脸颊移动,权枭声音嘶哑难耐,“子裳……子裳……乖……别动……”

    “权枭……你……”楼子裳心中又是喜又是涩,纠结难耐,这与前几日完全不同,他……他知道自己……但是,这个人是权枭,是大齐三殿下。

    然这都不算什么!这人就算是皇帝,他若是想要,也要定了!偏偏……权枭如今处于万浪漩涡之中,他容不得一丝一毫闪失,大齐男风盛行,但却也不是多么光荣的事……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

    权枭二十有五未有一妃一妾,若是传出断袖之癖,一旦被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楼子裳心中火慢慢消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权枭起了这般心思,也许是前世初遇,也许是桃花阵中两人纠缠,也许是相处,也许是一年间通信不断,但种种加身……当他发现在之时,却是再也毁不去,灭不掉。

    或许他曾经想过,但却压不住两人往日种种,情到深处自然浓,梦到酣处自然美……他可以为权枭做他想要的一切,唯独受不了权枭因自己万劫不复,帝为之争,你死我亡,不死不休!

    楼子裳声音带着哽咽,“权枭……”

    权枭心头又是欢喜又是心疼,他挑起楼子裳下巴,几乎是有些迫切的看着他,“子裳,信我。”

    “我信你,但是权枭。”楼子裳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字字锥心,“你是三皇子,容妃娘娘为你这二十余年事事隐忍,定国将军对你寄予厚望,你……”

    权枭看他隐忍模样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唇贴着他的耳廓,手放在他后脑轻轻移动,“我不会让母妃多年辛苦白费,亦不会让外公希望落空,可是子裳……”

    他回想一年隐忍思念,夜夜梦境,心头一疼,他想过将这人从心间拔去,但只要这么一想……就彻夜难眠到天亮,心如锤凿,鲜血淋漓,“子裳……我要你!”

    不及楼子裳说话,他冷笑一声,一手在楼子裳腰间狠狠掐了一把,蓦然狠狠吻了上去,这是两人之间第一个吻,权枭对这地方觊觎已久,却怕伤了他,怕他退却,此时却是再也不顾及,攻城掠地,带着狠意,似要将人吞吃入腹,这感觉……两人均是一颤,比赤身裸对还要让人心颤,似是来自灵魂的渴望,舌尖相饶,气息相缠,从未有过的亲近,让楼子裳忍不住急切回应,与他唇舌交缠,银丝四溢却再也顾及不得。

    权枭从未如此满足,哪怕是楼子裳上一次帮他,那时候他多想对着这唇吻下去,呵,一年前他就想了,权枭好像是补偿自己,弄得楼子裳舌根都麻了,呼吸不畅,忍不住推他,权枭一狠心,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楼子裳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抬眼看他,眸中迷离,权枭又有些忍不住,压抑着自己情绪。舔着他的伤处不疾不徐道,“你以为前几日我压着你仅仅是泄欲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那么硬,子裳,你了解我的,我不说你也知道,一年间书信之语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觉得……我放得下吗?你要我找别人吗?!”

    权枭不等他说话,抬头眼眸微挑,眉眼风流,轻抚楼子裳脸颊,“子裳,你想想……我会亲他们,摸他们,会像刚刚对你一样对他们,更甚者,我们没做过的,春宫你看过吧?”

    权枭忽然一笑,似是低的不可思议,笑道,“子裳,我还会操他们呢……”

    “权枭!”楼子裳心头又是钝痛又是羞耻,他从未听过如此直白露骨之语,但权枭这人……邪肆不羁,不拘礼数,那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楼子裳深吸口气,闭闭眼,权枭所言在耳边深深回响,他倔强的扭过头,权枭强制捏住他的下巴,“子裳,你说啊……”

    楼子裳被逼得眼角微红,权枭看了心头大痛,心中也有些后悔,不由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子裳,我不逼你就是……莫哭……”

    “谁哭了?!”楼子裳嘶哑出声,而后轻声道,“权枭,你总不能不娶妻的……”

    “我若是娶了呢?”权枭轻声道,“你还会这般对我吗?”

    楼子裳心尖直颤,“我,我会帮你……帮肃王妃,只是……你莫要再找我了,别戳我心窝子好不好?”

    “我怎么舍得?子裳。”权枭目光辽远,眉目流转,掷地有声,“我不逼你,即使你现在不应,总有一日,你将没有选择的余地!”

    楼子裳心头一颤,想将人推开手抬起又放下,他怎么舍得将这人推开,他不是不应,却是不敢,楼子裳眼睛红的不像样子,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两人若是此时在一起,被人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权枭将一败涂地。

    若是没在一起,两人就算……了些,至少他心底还有个记挂,记挂着不能太过出格,他怕自己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应了他之后——权枭这人,他再了解不过,此时未登大位,就算不能宣告天下却也不屑去遮掩,若真应了,两人就这么纠缠在一起,总有一日会出岔子……

    不如不应,现在这般就很好,至少他这心头还有压着块大石,就算克制不住……也不会那般肆意,权枭不在乎他自己,然而他楼子裳在乎,他不能让权枭败于此处,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保持现状……最好,权枭未娶,他亦未娶,权枭想要什么,只要他有,他就给。

    等到那些人再也不能伤害权枭,他才能陪他一起肆无忌惮,现在……他得为权枭守着一条线,即便是自己也不能害了他。

    楼子裳将权枭抱的更紧了些,似是小兽捍卫自己的领地,容不得别人觊觎。

    权枭岂会不明白楼子裳苦心,他不在乎,但怀里这人在乎,他禁不住说出口时就料到了这般情形,子裳这人……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处处为自己着想,予取予求……权枭声音有些嘶哑,“小傻子……”

    权枭想想与楼子裳往日,他曾经也怕害了他,他想过就此拔除却受不住,出征前差点脱口而出,然他归期未定……他怕自己不在京中,一个不查将楼子裳晒与母妃眼下,自己不在,母妃若动手,子裳心善,且与自己有关,他想都不敢想。

    然他现在回来了,他立下战功,只要他在楼子裳身边,他就不让任何人伤害他,即使是母妃……但这傻东西却处处惦念他,他何德何能。

    当下更为心疼,双手有些颤抖,这么个宝贝儿……怎么就被他这么好运给逮到手了,不过,权枭唇角微勾,他会让子裳毫无忧虑的和他在一起的,子裳这人,如此不过是为了帮自己记着,帮自己警醒,他心情复杂种种交织,压抑许久的爱意彻底迸发,深吸口气,轻轻在楼子裳肩头,“子裳,既然如此,你就先帮帮我,憋得难受……”

    楼子裳一僵,想起自己上身赤裸,权枭低头轻啃,“子裳,你今日伤我好深……你得补偿我……”

    那语气,楼子裳嘴角微抽,觉得自己伤心这许久就是傻子,这人……就算他不应就会收敛吗?只怕会借着这由头……

    楼子裳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太阳穴直抽。

    第28章 这辈子合该是我的

    “宝贝,我先走了。”丑时,权枭搂着楼子裳腰身,含住他的耳垂轻笑一声,“你身子太虚,以后得好好补补。”

    楼子裳睫毛一颤,闭着眼不动,好像未醒一般,只是脸皮却是越来越热,想起权枭昨晚那句‘久未出精,却稀薄味淡,看起来还得好好将养’就忍不住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莫要舍不得我,早朝就能见了。”权枭拍拍他的屁股,弹性十足,忍不住眯起眼又摸了把。

    楼子裳面红耳赤,迅速握住他的手,推着他的胸膛,“快走!”

    “用完就丢,好狠的心。”权枭顺势将人抱紧,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挑眉轻笑,“忘记昨晚是怎么舒坦的了?”

    楼子裳嘴角一抽,看他眉眼间皆是餍足,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些羞意和无奈,“大清早的,莫要胡闹!”

    说完就身子一僵,那抵着他的东西精神抖擞。

    权枭很是无辜,挑眉道,“他要闹,我也管不住。”

    ……

    等到权枭终于离开已经是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楼子裳还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卷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轻叹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怎的……就说出来了呢。

    心中涌起一股股甜蜜,虽然之前权枭从未遮掩,但是他到底有些……不敢,楼子裳微微有些出神,他重活一次,放在心尖尖上的,也就权枭了,两人相识一年,相聚虽不多,然而权枭却是他最放心,最信任,唯一……心喜之人,这感情来势汹汹,等他发现的时候却不想控制,更不舍得毁灭。

    然……权枭,罢了,楼子裳起身一件件穿衣服,眼眸微垂,看着自己身上斑斑痕迹面皮更红,深吸口气,等到权枭登上大位之时,若权枭心思未变,一如今日,他楼子裳自当奉陪到底。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保他安康,并肩前行,全力以赴,为他扫除障碍!

    楼子裳森吸口气,轻叫一声,“喜乐!”

    喜乐应了一声,和觅芙一起进来,喜乐看看楼子裳,忍不住道,“少爷,您这是有什么好事?”

    “哪儿有好事啊。”楼子裳敲敲他脑袋,轻笑一声,“不过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好,精神好些罢了。”

    觅芙闻言揶揄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喜乐狐疑道,“是吗?”看这神清气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洞房花烛夜呢!

    毕竟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少爷……中了探花也算是金榜题名了。

    喜乐心里想着就这么说了出来,楼子裳即刻给了他一个大梆子,差点扶额,“整天琢磨什么呢?”

    觅芙忍不桩噗嗤’笑了出来。

    楼子裳想起昨夜,觅芙定是听到了,当下轻咳一声,“哪儿那么多话!”

    今日楼子裳是要上朝的,中榜学子皆未受封,还有肃王此次大胜而归,他手下能臣干将定时要加官进爵的,所以今日的早朝,尤其严肃,特别是太傅一脉,一干文臣,个个严阵以待。

    偏偏此时他们支持的主子被关进王府重新学规矩,大早上得知此时,太傅大人差点没晕了过去,本就身子骨不大好,权枭驻扎黑禹城一年,将黑禹城收归己有,他手下一个个被砍的砍,战死的战死,然而一个个理由正当,且远水解不了近火,他无可奈何,黑禹城乃重军之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就这么丢了!

    现在倒好,这小崽子回来了他那外孙就被丢进王府学规矩,那话……怎的就那么巧,那么快的传到了皇帝耳中?!

    贤妃收到父亲密信更是恨不得将权枭生吞活剥,这一次她当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怎么会那么快呢?贤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权枭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或是容妃?

    贤妃深思片刻,冷笑一声,叫来侍女淡声道,“准备下去,本宫今日要亲自下厨,眼看天就要热了,本宫熬些袪火清热的膳食,等皇上下朝了,给送过去。”

    前朝权靖此刻怒火满胸,礼部尚书犹不自知,“……皇上,康王人品卓绝,对政事上心,处理的井井有条,对您孝顺,敬爱有加,此次定是有人陷害,还请皇上明察啊!”

    礼部尚书叫得撕心裂肺,阮太傅静默无声,楼子裳忍不住暗自失笑,这是打定主意昨日学子无一人敢和盘托出,毕竟还没有加官进爵呢,谁想得罪有权有势的皇子,只要把握的好,说不得还能栽赃权枭一把,果然,礼部尚书李玉书擦擦眼泪,蓦然转向楼子裳道,“探花郎,此时与你相关,你可愿为康王殿下作证?!”

    众人皆将视线转向楼子裳,楼子裳淡声道,“皇上圣明,此时皇上已明察秋毫,李大人的意思难道是皇上不分是非黑白吗?!康王虽待子裳极好,然子裳却是不能……”

    楼子裳轻叹口气,“事关皇上,大人,您莫要逼我。”

    李玉书瞪大双眼,权靖面色更沉,最近这李玉书时不时就会提起立储一事,很好,现在这是暗示自己糊涂了?

    阮太傅心里一咯噔,踏出一步道,“皇上息怒,康王年岁尚小,酒后失仪,是该再学学规矩,此等虽是无心之错,下次完不会再犯。”

    一句话,权靖的怒火熄了些,权枭挑眉道,“太傅大人说的有理,无心之言而已,皇兄之比枭长一岁,想来也是最近政事太过繁忙,累的忘了。”

    权靖吸口气,是啊,权钰还比权枭大了一岁呢?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是无心……但到底是他宠爱多年的儿子,权靖揉揉额角,“罢了,枭儿,你此次大胜而归,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父皇有定会给你。”

    权枭冷笑一声,他若是要皇位呢?只怕这位,他微微上前,掷地有声,“身为我大齐皇室,保护子民乃是枭之己任,枭别无他求,只是……母妃深居宫中,年轻之时跟着外祖走南闯北,最是看不得百姓困苦,然黑禹城如今虽无北狄入侵,然生活穷困,儿臣只恳请父皇下旨,为他们修缮房屋,官府施粥一个月,一来为大齐子民造福,二来……也算是了了母妃一桩心事。”

    权枭身姿挺拔,眉眼依旧带笑,楼子裳再次看的有些怔住,话音刚落,黄将军上前道,“皇上,肃王殿下所言有理,臣附议。”

    “儿臣别无他求,还请父皇恩准。”权枭轻笑道,“边关将士跟着儿臣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他们才是此次儿臣能胜利而归之因,封赏自当是这些挥血如汗之人!”

    此言一出,有些武将蓦然红了眼眶,而有些文臣霎时间看着权枭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带着敬佩与热血,更别提那些等待受封的状元等人,目光齐刷刷的扫向权枭。

    楼子裳轻笑不语,看着权枭的眼神赫然带着无与伦比的专注与……迷恋。

    “子裳……我硬了……”权枭声音忽在耳边想起,“莫要这般看你男人。”

    自从昨晚开始,两人挑明,权枭更是口无遮拦!然这是在金銮殿上……金銮殿!

    楼子裳整个人一僵,猛地血气上涌,抬头看着上面高高悬挂的‘建极绥猷’四个大字,整个人都是一懵,如此庄重之地,权枭说……他硬了……

    内心的羞耻几乎压制不住,楼子裳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眼睛却是禁不住朝权枭下身瞥了过去……但厚厚的朝服之下,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么想看啊……”权枭暧昧低语,“晚上……让你看个够,握着睡可好?”

    楼子裳一抖,只见权枭笑眼盈盈的看着他,眉目舒展似带钩子,他心中羞耻与一种禁忌的快感迸发,双拳紧握,老实点!

    楼子裳只觉得,他有一日……只怕会死在权枭身上。

    被勾的。

    楼芮不住给楼子裳使眼色,然楼子裳好像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木头一样,楼芮迟迟看不清他的神色,在心中怒骂一句,榆木脑袋,最后重重的咳嗽一声。

    权枭看着楼子裳怒禁欲却又忍不住的模样,恨不得将人抱起来……双眸都有些变色,楼子裳被那咳嗽弄得回神,楼芮正狠狠瞪他,不时看看权枭。

    楼子裳心中一动,佯装不解,半晌才跟着越来越多的人道,“皇上圣明,肃王贵而不骄,当为天下人学习之表率,此举更是为天下人,为母,大孝,还请皇上应允。”

    话音一落,疑惑的看向楼芮,楼芮欣慰点头。

    楼子裳暗笑一声,之前说让吊着权枭,现在……啧。

    群臣附议,阮太傅面上无光,此时却不能落了小气之名,最终即使权靖再如何,此旨还是下了,对权枭却更是不喜,果然是个钉子,就算被送出宫,这心机可一点都不见少,跟他那个外祖一样……可惜了容妃。

    权靖当场下旨,而后对其他进士封官,楼子裳……却是落在了最后。

    楼子裳和权枭一点都不心急,之看楼芮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怕早就有了计较,而终有楼氏一脉之人问道,“皇上,这探花郎,您打算如何安排?”

    权靖呵呵一笑,看着楼子裳道,“子裳,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楼子裳只是一探花郎,这话……所有人看着楼子裳的眼神都有些,但楼相在,他们也不敢放肆,思及传言,看看权枭,顿时有些玩味。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子裳乃大齐子民,自是听从皇上您的安排。”

    权枭皱眉,看着权靖笑的愈加和善,心里一咯噔,莫名的想到了权妁。

    然来不及他细想,就听权靖道,“楼相,说起来子裳也算是不小了,虽说之前与枭儿有约在先,但朋友之间……枭儿,你既看好楼公子,就帮他成个家,也帮帮你妹妹可好?”

    楼子裳一皱眉,权枭低声笑道,“父皇这是何意?”

    “子裳秀玉天成,朕甚是喜欢,妁儿与他年龄相当,正是适婚之龄,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枭儿,好友之间一时之言,你向来大度,总不能为这耽误了子裳和妁儿终身幸福,只是你一句话‘同意’的事,朕想,妁儿一向喜欢容妃,你出宫这些年,都是她天天陪着守着,你也甚是宠他,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你看着好友,你何不成全了他们?”

    权靖笑眯眯的看着权枭,一派慈和,这话恩威并施,语带要挟,权枭向来孝顺,权妁陪容妃多年人尽皆知,他若……权枭暗自冷笑一声,正准备说话却被楼子裳抢了先,“皇上所言甚是,然公主乃是肃王之妹,更是皇上您和容妃娘娘千般宠爱的掌上明珠,子裳年岁尚小,尚未及冠,许多事还在学习,实在配不上公主。”

    楼子裳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把公主与自己赐婚?如果昨日是口头那么一提,今日好像特别坚决。

    “子裳少年才俊,来日定非池中之物,何来配不上之说,莫要妄自菲薄!”

    权枭道,“父皇,子裳是人才不假,人品更是不可多得,然……婚姻大事,还得他们自己愿意最好,否则我们一番好意,最后若是夫妻不合岂不是……”

    他意味深长的笑笑,“毁了两人一辈子,妁儿乃您爱女,子裳却也是楼相爱子,枭之好友,若有万一,怎能看着他两人走上不归路,楼相……你说呢?”

    楼芮看了权枭一眼,带着狐疑,权靖和众人亦是如此,尚公主……不管怎么说都是天大的好事,何况传言他看着楼子裳,那权妁是他妹妹,这两人若是结亲,与外人看来,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为何如此百般阻拦?难道看重楼子裳是假?

    也是,传言而已,岂可当真,众人心中百般变换讥笑,面上不动。

    权枭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楼芮只能点头,毕竟……他不敢保证婚后无争,只怕多得是……笑道,“那肃王您以为怎样才是最好?”

    “照本王来说。”权枭挑眉道,“这还不简单,将子裳与妁儿生辰八字拿到钦天监算算不就是了?”

    “何必如此麻烦!”一低哑男声自外面传来,带着垂垂老矣之人的哀色,“凤嘉未召上殿,还请皇上见谅。”

    楼子裳与众人齐齐扭头,只见一人一身素雅白袍,长发随意披在脑后,随风而动,面容隽雅,一身清冷,赫然是大祭司。

    楼子裳皱皱眉……怎的,此人带着一丝死气,大祭司年轻时为国尽心尽力,近些年却有些退居之意,出面次数极少,然每一次所做决定,连皇上都极其听从。

    或者说,不敢不从,大齐举国上下对大祭司极其敬畏,当年武帝能打下如此江山,大祭司不可谓功劳不大,说起来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权枭眉头微蹙,凤嘉怎的来了?

    权靖蓦然脸色一肃,“大祭司何事如此匆忙?不必如此多礼。”

    凤嘉微微一笑,行至人前,瞥了一眼权枭,视线定格在楼子裳身上,不疾不徐道,“听说陛下想要赐婚大公主与楼相之子楼子裳?可有此事?”

    权靖点头,楼子裳看着凤嘉,似乎这个人能把他看穿,轻声道,“子裳见过大祭司。”

    “不必多礼。”凤嘉笑笑,似是非凡尘中人,忽的一叹,“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子裳,你可明白?”

    楼子裳一怔道,“子裳晓得。”

    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权枭却是脸色冷了下来,淡声道,“祭司这是何意?”

    凤嘉轻叹一声,“皇上,见龙在田,利在天下,然也有……亢龙有悔之说,您可明白?”

    亢龙有悔,所谓上九无位,上九无民,上九无贤,这话即使是警示,却也说的重了,且当着群臣之面,权靖面色有些不好,然这是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的大祭司,手中握有降龙鞭,沉着脸道,“大祭司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何?直说便是。”

    “所谓履霜,坚冰至,长公主与楼公子皆为乾,而无坤,这婚,不可。”大祭司对他的话也不在意,只是道,“公主为凤,楼公子……皇上您听我一句,这婚万万不可。”

    乾为阳,坤为阴,男女结合,成乾坤,方为正道,然男子为坤极少……而女子为乾者极少,权靖闻言面色一变,若是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偏偏权妁是公主,皇室中人,而楼子裳……

    然而权枭却是一笑,挑眉问道,“祭司,你看看本王是乾还是坤?”

    凤嘉一笑,躬身道,“肃王莫要玩笑,您……自然是乾。”

    “呦~”权枭忽然肆意一笑,“这样啊……”

    “子裳,你看……你为男子却是坤,”权枭看了权靖一眼,冷笑一声,“这辈子合该是我的!”

    楼子裳面皮一热,抬头却见大祭司定定的看着他,那眼神……弄的他身体一僵,那眼眸极黑,黑的似乎不见日光。

    权枭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将人挡在身后,懒洋洋的抱臂看着凤嘉道,“大祭司总是盯着他作甚?他比本王还好看吗?”

    楼子裳嘴角一抽,众人却看着楼子裳的眼神有些同情了,这位平日只怕不好过吧。

    大祭司看看权枭,淡淡道,“殿下说笑了,您风仪无双,就是我也是比不上的。”

    “啧。”权枭蓦然一笑,“那当然,在我心里……你还不如子裳呢。”

    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大祭司却是听了进去,他深深看了权枭一眼,权枭缓缓与其对视,空气中似乎都带了些火药味,别人不察,楼子裳却是感受的一清二楚,皱皱眉与权枭并肩而立,“今日劳烦大祭司走一趟,大祭司为国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子裳佩服。”

    却是悄悄运气了功,与权枭相合,却是权枭与凤嘉不知什么时候暗暗对峙上了。

    大祭司诧异的看他一眼,忽而仰天大笑,墨发肆意飞舞,这模样与他平时着实大相径庭,好多文臣豁然后退一步,权靖脸色青黑,等他笑声渐息方道,“大祭司为何如此发笑?”

    “没什么,只是今日特别开心罢了。”凤嘉随意的拨弄肩边长发,又是一派世外高人的形象,一脸平静哪有人能看出他之前疯狂大笑。

    权靖来了兴趣,“哦?何事如此开心?枭儿,回到你的位置。”

    权枭笑道,“是,儿臣方才一时为大祭司风姿所惑,还请父皇、大祭司勿怪。”

    权靖摆摆手有些糟心,楼子裳忍不住低头闷笑,忽的耳边响起懒散的有些委屈的调调,“子裳怎的也不吃醋……笑甚?”

    楼子裳嘴角一抽,扭头不看他。

    凤嘉莞尔,扭头看着楼子裳一字一句淡淡道,“凤嘉这些年,为传人之事夜不能寐,如今找到了传承衣钵之人,怎能不开心?”

    楼子裳猛地抬头,权枭看着凤嘉眼神带着杀意,楼子裳赶紧使眼色,莫要冲动!

    权枭脚步移动,众人沉浸在震惊之中瞧不见,楼子裳却是将一内力打出去,落在他脚踝之上,稍安勿躁!

    权枭闭闭眼,浑身如同带着冰碴,权靖猛然起身,“大祭司这是何意?”

    “如吾之言。”大祭司双手合拢放在腰间,“楼公子即为吾找寻多年之人。”

    “为何之前大祭司未言?”权枭声音毫无情绪。

    “机缘未到。”

    楼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明显带着挥之不去的喜意,“可是因为子裳属……坤?”

    “非也,机缘罢了。”大祭司淡声道,“一年前我测算到,如今终于找到,子裳,你可愿入我青衣殿?”

    楼子裳一怔,无意识的看了眼权枭,权枭在他耳边传音厉声道,“子裳不可!”

    权靖心中大喜,这大祭司之位无人传承一直是他一心病,他不需要这个人多大的作为,但必须有个人坐着,偏偏……凤嘉这人他强迫不得,如今……权靖哈哈大笑,“这还需要问吗?子裳快快应下。”

    “皇上,此事逼迫不得。”凤嘉摇头对着楼子裳道,“我不逼你,此事讲究你情我愿,你若是不愿,我自不会强迫于你。”

    楼子裳闭闭眼,齐国大祭司都是男性且从未有成婚者,这也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举国上下默认大祭司……不得娶妻生子。

    然如今这局势,报仇一事,就算不登祭司之位,他能一步步走上至高官位,再难,经此一生,他也可以做到,但……他这一生有了更重要的人,不仅仅是为了报仇。

    他重活一次,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报仇一事不能将他一辈子填满,更不是他这一生的意义,他前生把一辈子搭在那些人之上,难道此生还要为了报仇将一生时间搭在其上,简直笑话!

    但京中局势如今风起云涌,他也想保护权枭,他一步步向上走只会拖累权枭,还要相府对他的监督,然而只要一举登上祭司之位,他身怀‘玄墨祭天’,把握机会掌握民心,凤嘉如今周身死气沉沉,料想活不过几日,虽说这样想不太好……但他不是傻子,更不会将凤嘉与权枭之间的火气无视。

    只要他掌握民心,不说如此,就说他是凤嘉选定继承人一事,大齐举国信奉鬼神之说,青衣殿如果站在权枭这边,那……对权枭绝对是一大助力!而且相府对他再去拘束,他再也不用处处害怕自己万一泄露,楼芮抓到权枭把柄,只要他登上大祭司之位……那权枭离皇位只是一步之遥。

    况且,楼子裳也害怕,他自己若是一步步来,如今局势百般变幻,他如果报仇,一点点蛛丝马迹权枭亦能察觉,权枭会不问,却不会不管,权枭如今深处漩涡,他怎能让他再添负担?西南乃一大势力,如果权枭因为自己与其交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双重压力之下,他相信权枭可以扫除障碍,但其中艰难险阻,刀光剑影……

    楼子裳拳头紧握,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

    可他也难受,大祭司不得娶妻……他与权枭是否再无希望?但……就算他与权枭在一起,也不可能光明长大,还不如登上祭司之位,祝他扫平障碍,扶他早登大典,横竖无论如何两人也不可能公布于天下,做不做大祭司又有何分别?

    正好,他在清楚权枭那一日就再无想过孩子,只想与他成婚,做了祭司,就再也不用被逼婚。

    然而他也曾想过或许与权枭在一起了,他们就算不能让天下人知道,却可以偷偷成婚,哪怕是私底下一个仪式,就像民间那般,若两男子好了,成婚互娶对方,做了大祭司……却是这么个私底下的名分都不可了,偷偷的……也不行,做大祭司虽无明文,可青衣殿的规矩,做大祭司先要起誓,若有妻儿,破坏殿规,妻儿受万箭穿心之痛。

    凤嘉唇角微挑,淡淡瞥了权枭一眼,权枭看着楼子裳如此模样,心中大疼,恨不得将凤嘉千刀万剐,楼子裳本就将他事事放在心上,若是登了大祭司之位,还不得操碎了心!

    况且祭司之位,听着风光,却是险之又险,他宁愿楼子裳封侯拜相,也不愿他做什么大祭司,承之天命,说好听了守护国家,难听点,大齐举国上下好像觉得守护国家是大祭司责任义务一般,若是子裳如凤嘉这般喜爱权利,喜欢高高在上祭司之位那就罢了,承之所赐,受之所责,然而……子裳明显对祭司之位毫不热衷,如今这般只怕是……

    权枭沉声道,“祭司传人之位有关国体国运,大祭司此举是否太过草率!”

    楼子裳蓦然睁眼,“子裳愿意!”

    “楼公子,祭司之位事关大齐,你可想好了?”权枭厉声轻喝,在他耳边传音道,“子裳听话,你听我这一次,乖,我不需要!”

    众人看着两人的眼神带着笃定,果然肃王对楼子裳也非真心啊……权靖饶有兴味的看着,看来权枭对楼子裳也是……难得不计较权枭此时有些失仪,毕竟他也想要凤嘉一句准话,是否楼子裳会影响了国运。

    楼子裳深吸口气,定定的看了权枭一眼,“肃王殿下,臣……想好了。”

    权枭顿时心中百般情绪翻转,又是心疼又是想将人摁在怀里揍一顿,凤嘉满意的笑笑,“肃王放心,此时端看个人机缘,我说可以吗,那就是可以!子裳准备一下,明日进行收徒仪式,正式入住青衣殿。”

    楼子裳躬身,未看权枭一眼,“是!”

    第29章 父亲,您是让我做那细作?

    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大祭司收徒之事传遍天下,据说这人还是今年探花郎,楼相嫡子,长公主相中的驸马爷。

    百姓唏嘘不已,这得是前世积了多少福缘,才得上天如此眷顾,有幸见过楼子裳真容的百姓更是吹嘘不已,将人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毕竟如无意外……那可是将来的大祭司,为他们大齐日夜祈福,保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而这几日风头正盛的权枭,百姓听闻他不求赏赐只求造福于民,更是将他与楼子裳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一位探花祭司,一位皇子战将,一文一武,仁怀天下,有些话即使不敢出口,却是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加之康王疑似被禁足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了出去,民心偏颇已经异常明显。

    而百姓猛地意识到一点,肃王与传言大相径庭,至少他们所见肃王是铮铮男儿,踏血而归,一心为民,丝毫不见骄奢之气……

    穿戴俱在礼制之内,未有丝毫越界,而肃王自小离宫,怎的就……回来之后有了那般传言?

    皇家内斗,百姓虽未见过却有听闻,有些敞亮的心中自有了计较,民心二字,看不见摸不着,却最是难测。

    管家的声线低沉沙哑,带着岁月的痕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响彻在楼子裳耳边,楼芮淡淡的看着楼子裳,轻轻甩甩袖子,“子裳,你可明白此时京中局势?”

    楼子裳微顿,暗自一笑,轻声道,“桓王不良于行,五皇子六皇子年岁尚小,上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只有康王与肃王,然……如今肃王之名传遍大齐,皆是赞誉,康王并无建树,他们身后势力旗鼓相当,但现在肃王却是将康王压制的……”

    楼子裳顿住,抬眸看向楼芮,眉头微蹙,“父亲,我们楼家……”

    楼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蓦地一笑,“子裳,你如今是大祭司之徒,将来掌管青衣殿,你可知……有些时候武将在外征战,头破血流却也敌不过朝堂之上一张嘴,大将军岳飞……就是最好的例子。”

    楼芮看他一眼慢悠悠道,“定国将军一脉到底离朝堂远了些,阮太傅门生无数,然……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楼子裳慢慢从口中咀嚼出两个字,“……圣意。”

    管家满意一笑,楼芮起身行至他身前,欣慰道,“到底长进了些,若新帝非圣上薨后遗旨属意之人,那叫篡位。”

    楼子裳眼睛微垂,如若不是……那就让这世上就没有遗旨!

    “子裳,你乃祭司传人,那要负责的那是天下,是皇上。”楼芮以为楼子裳被吓到,安慰的拍拍他,“莫怕,皇家之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楼子裳点点头,继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父亲,之前……儿子做错了,之后对肃王,我,我该如何是好?”

    楼芮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一口,“为父观今日朝堂之上,肃王似乎……不太愿意你做祭司,他不是很关照你吗?怎的今日那态度……”

    楼子裳叹气,眸中有些厌恶,“您不知道,肃王……他一贯如此,在儿臣面前极其嚣张跋扈,我们楼家人登上祭司之位,虽然他说信任于我,只怕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吧。”

    “这就对了,子裳你且记住,皇家之人,尤其是现在这些皇子,哪能真的信任你,只不过是些拉拢之术罢了。”楼芮满意的笑笑,忽然面色一肃,“在我面前就罢了,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肃王,将你的厌烦收住。”

    楼子裳一怔,轻笑一声,“儿子还没那么蠢,父亲放心便是,”说着他有些狐疑,“父亲,您不是……不喜儿子帮肃王说话,之前,怎的今日早朝时,让儿子……帮着他。”

    楼芮看楼子裳愤然的模样,忍不住厉声道,“怎的如此沉不住气,我是怎么教你的!”

    楼子裳蓦然有些讷讷,楼芮叹气又有些放心,没那么聪明也好,语气一转,温声道,“这就是为父今日想要告诉你的。”

    楼子裳抬头,楼芮使了个眼色,管家出门守在门口,楼芮双手背于身后,慢慢踱步,缓声道,“为父之前是让你吊着他,哪曾想你竟然……那日醉香楼,你又与肃王那般亲近,倒不如……将计就计!”

    楼子裳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父亲,您是让我做那细作?”

    “倒是反应的快。”楼芮满意的笑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算是太蠢,“你小事顺着他无妨,但还是要慢慢取得他的信任,而且……你乃未来大祭司,皇子登基需大祭司掌天意,哪个不想拉拢你!”

    说到此处,楼芮有些骄傲,朗声一笑,“这是我楼家的机缘,天命如此,还得感谢薇薇,若不是薇薇教导,想必你也不会被大祭司看中。”

    楼子裳暗嗤一声,面上却是腼腆的笑笑,“儿臣走到如今,皆是母亲上天保佑,只是父亲……”,楼子裳艰难启齿,“肃王那人您可能不太了解,父亲,如若他当真要我做什么出格之事怎么办?”

    “怕甚?!”楼芮冷笑一声,“拿不定主意的,你及时知会我便是,我自会帮你。”

    楼子裳点头,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道,“是,子裳晓得了。”

    “子裳,明日若有人求你康王之事。”楼芮淡声道,“你莫要插手,如果林氏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便可。”

    楼子裳此时是真的有些不解了,楼芮不是康王的人吗?难道是为了避嫌?可是这么想也不对,这个当口,大祭司收徒仪式,若康王不在,那说出来也是极没面子的一件事,贤妃如今还不知道在宫中怎么合计呢?

    楼芮不是向来都是与阮家沆瀣一气,楼子裳咬咬牙,略有些懵懂的看向楼芮,“父亲这是为何?林姨娘乃是贤妃表妹,我这次未帮到康王殿下已是十分过意不去,怎的现在?”

    “你别管这么多,听我的便是。”楼芮有些不耐烦,“你如今地位不稳,想补偿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楼子裳心间疑虑更甚,却是展眉一笑道,“原来父亲是为子裳着想,子裳糊涂了。”

    楼芮看他转眼间就自己找好了原由也懒得再说,叮嘱道,“记得,在肃王面前一定要谨慎,既然之前你们已有亲近,顺坡而下即可,但是切记,勿要太过,一步一步来。”

    楼芮沉声道,“肃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楼子裳神色一正,“子裳谨记在心。”

    眼底笑意倾泻而出,呵……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楼子裳缓缓的从楼芮书房退了出来,阳光明媚已是初夏,太阳微微有些刺眼,觅芙和喜乐快速迎上来,觅芙轻声道,“少爷,明日事务繁杂,您且先回房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才好。”

    喜乐则开心的脚不沾地,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楼子裳,他从得知楼子裳将入住青衣殿开始就这个模样,嘴巴好不容易停下来却盯得楼子裳有些毛毛的,楼子裳无奈敲敲他脑袋,“好了,出息!”

    喜乐嘿嘿一笑,“少爷,您,你去了青衣殿,会带着奴才吗?”

    他眼中渴望毫不掩饰,楼子裳心里一软笑道,“自然,青衣殿也有服侍之人,你与觅芙自是要跟着我的。”

    喜乐‘啊’了一声,忍不住看了觅芙一眼,怎的少爷一定要带着她呢?!

    觅芙无奈,懒得理他,不知道这蠢货想什么呢?就他一个人,哼,少爷被吃了他都不知道。

    楼子裳恍惚有些走神,想起楼芮刚才所言,忍不住唇角微掀,楼芮啊楼芮,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皆是演戏,一些均是假象,不知会如何?

    只怕会忍不住撕了他吧。

    若是权枭得知他们目的达成,该是开心的吧,忽然楼子裳又有些郁闷,不知道权枭今日还会来否?毕竟……权枭是不想他做祭司的,今日一看就是气的狠了,下朝之前看都未看自己一眼,而且……他若是误会自己是贪恋权势怎么办?

    楼子裳心中愈加忐忑,如若权枭真的生气了……

    夜幕降临,楼子裳闷闷用过晚膳,觅芙有些不落忍,“……少爷,您。”

    “觅芙,你说……他今日会来吗?”楼子裳顿了顿,觅芙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心间烦闷,倏然将狼毫扔在宣纸之上,眼看一幅画就要成了,却又被生生的毁了。

    觅芙很是心疼,“少爷您这是做什么?王爷他……”

    觅芙话未说完,猛地一怔,知觉屋中寒意凛冽,扭头就看权枭长身玉立,只是面容冷峻,寒霜遍布。

    楼子裳心中一颤,眼中露出喜意,“权枭!”

    觅芙知趣的退了出去。

    楼子裳就怕权枭生气,他知道权枭定然不会同意,但今日那局势……楼子裳咬咬唇,握住权枭的手,看他双拳紧握眼中一酸,“权枭,你……你莫要生气好不好?”

    楼子裳心中又酸又涩,他宁愿权枭怒骂他一顿,也不想如此这般。

    权枭从未对他如此冷脸过。

    权枭看他那模样心中一疼,闭闭眼想将他手甩出去却怎么也舍不得,手掌渐渐收紧,紧的楼子裳手骨发疼却甘之如饴,权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眸如深潭却一语不发,楼子裳猛然发觉不对,内力一探,权枭体内波涛汹涌,似有压制不住之兆,他心里发慌,蓦然就红了眼眶,内力不要命一样的往权枭体内送,声音嘶哑颤抖,“权枭你,你跟我说句话可好?你别这样,今日之事……你要发火就冲我来,何苦这样对自己?”

    第30章 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楼子裳这两辈子从未如此无措心疼,牙齿似乎都在口腔内打起架来,颤抖的厉害,权枭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打横抱起,忽然凌空,楼子裳不自觉的伸手搂住权枭的脖颈,心却是紧紧提了起来,只是一瞬,天旋地转间他就被放在床上被权枭紧紧压在身下,双眸盯着他如同盯着猎物,腿脚被权枭牢牢夹住,手臂被按在颈侧,这是控制占有的姿势,楼子裳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心中一丝胆怯害怕也无,双眸担忧遍布,急的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权枭,你,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权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着他为自己着急,看着他为自己眼泪在眼中打转,看着他大殿之上从容淡定尽数消散,心中似乎有头野兽疯狂的想要冲破枷锁,权枭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猛地低头,一口咬在楼子裳颈间,毫不留情,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鼻息间是最熟悉的味道,权枭几乎是有些迷恋的轻轻吮吸啃咬,楼子裳倒吸一口冷气,疼的呲牙咧嘴,下一刻将呻吟硬生生憋在口中,手在权枭后颈轻抚,颤声道,“权枭……疼……”

    带着些委屈,带着些撒娇,权枭身体一颤,双目发红,楼子裳轻声道,“权枭……可疼了……你轻点好不好,别不理我。”

    那声音温驯极了,权枭心软的一塌糊涂,心间一抽一抽的疼,翻了个身让楼子裳坐在他腿上,紧紧揽着他的腰身,腰间大手不安分的游走,埋头在他颈间,楼子裳身体一颤,看他有所松动,强行抓过他的手腕号脉,猛地低喝一声,“权枭!你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么!”

    权枭闷吭一声,“没事。”

    “没事,呵。”楼子裳冷笑一声,“气息紊乱成这个样子,什么才叫有事?!”

    楼子裳说完就哽咽了,内力源源不断的往权枭体内送却被挡了回来,楼子裳气的眼前发黑,低吼道,“权枭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权枭低笑抬头,手在楼子裳后颈摩挲,面色冷然,“子裳……你自己感受一下,你今日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吗?你男人的话都不听了?!”

    权枭说完将楼子裳箍的更紧,怒声道,“那凤嘉岂是好相与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已是灰败将死之相,权靖一直忌惮青衣殿,凤嘉走了你的处境说水深火热也不为过,几位皇子争储君之位,登上高位需要青衣殿认可,到时候哪个不想拉拢你,楼子裳你好大的本事,将自己弄到如今这个境地,你看看,仅仅半日时间哪个不是对你虎视眈眈!”

    “楼子裳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权枭越说越怒,平时懒洋洋的人此时瞪大凤眼,似是恨不得将楼子裳生吞活剥,“金銮殿上你竟是看也不看我一眼,你只要说一个‘不’字,谁敢强迫你本王砍了他,你倒好啊,凤嘉设个套,你迫不及待的往里钻,还生怕那套子小了装不下您这大佛是吧?!”

    楼子裳被他吼得心中软软的酸酸的又暖暖的,权枭完全是为他着想,看权枭胸膛起伏不定的样子,楼子裳慌张道,“权枭你,你别气,我给你看看。”

    权枭甩开楼子裳的手冷笑一声,“您都懒得看我一眼了,小王当不起您赐予这等殊荣。”

    楼子裳一梗,强硬拉过他的手腕眼眶红红的看着他,“……权枭,你非要这般与我说话么。”

    权枭看他那委屈的模样,心间大疼,楼子裳试着拉住他的手,权枭抿抿唇没有甩来倒是握的更紧了些。

    楼子裳禁不住一笑,他就知道,轻轻摇摇权枭的手,“权枭……”

    楼子裳温柔极了,被权枭大吼一顿也不生气,权枭有些后悔,但想想楼子裳以后的处境面色一黑,顿时气血翻涌,将楼子裳推开,转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污血。

    “权,权枭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楼子裳吓得手颤巍巍的摸到他腕间,随手拿出丝帕在他嘴角擦拭,吸着气道,“权枭你别气,都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权枭……”

    “权枭你,你到底怎么样了!”楼子裳声音有些哽咽,关心则乱,他一时间混乱的厉害,好在权枭脉象还算稳,但好端端的怎么就吐血了?

    权枭也被楼子裳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吓住了,再顾不得赌气将人牢牢抱在怀里,抚着他的脊背轻哄,“没事没事,你看看真没事,就是憋的狠了,这污血吐出来才舒坦。”

    “子裳别怕,别怕。”权枭亲亲他的唇,带着血腥味,味道好不到哪里去,楼子裳却是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回去,心还在砰砰砰乱跳,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哪怕是之前赴死,也没这么惊惶,权枭摁住他的后脑,舌全部探了进去,两相交缠,权枭几乎是餍足的叹气,又有深深的渴望,一翻身将楼子裳压在身下,舌几乎探进他的喉间而后游荡在上颚,一寸寸扫过牙齿,那带来的酥麻与震颤让两人贴的更近了。

    楼子裳就像受惊的小兔子,在权枭怀里极力汲取温暖和安全感,权枭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就没忍住,将人吓成这个样子,轻声哄道,“宝贝没事了啊,没事……子裳,我好着呢,莫怕。”

    楼子裳紧紧抱着他的腰,红着眼看他,权枭开始的气势完全不知道哪儿去了,试探着摸摸楼子裳的脸,看他没反抗松口气,得寸进尺的在他脸上亲亲,轻声笑道,“真没事,子裳,你自己探探看看。”

    楼子裳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王爷金尊贵体,子裳怎敢亵渎。”

    权枭后悔不迭,将人抱紧了挑眉笑道,“好子裳,再尊贵也是你男人,是你相公,娘子面前,枭岂敢放肆。”

    “是吗?”楼子裳睨他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子裳,别与我计较了。”权枭剑眉微挑,手在他腰间摩挲,“难道你忘了你不理我的事……”

    楼子裳瞬间有些理亏,若不是自己,权枭也不会这样,权枭眼中得意一闪而逝,轻咳一声,“我还没与你计较,你倒好……”

    楼子裳握住越来越往里面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怎的跟孩子一样这般计较了起来,内力探进权枭体内,确定没事,发现他功力还精进了不少,方才微微吁口气,“你今日……凶得很。”

    “是我不好。”权枭将人抱在怀里,亲亲他的眉心,“不该对你发脾气。”

    楼子裳摇头笑笑,靠在他怀里温声道,“今日……我也不对,但权枭,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答应凤嘉做他的徒弟,来日登上祭司之位。”

    “傻。”权枭蓦然低笑,在敲过的地方心疼的亲亲,“子裳,就算你不是祭司,我也可以登上那个位子。”

    “我知道,”楼子裳窝在他怀里看他,轻笑一声,“权枭,我想帮你,你不能不让我帮你,只是看着……”

    权枭闭闭眼,将人拥的紧了些,“我知道……子裳,我只是舍不得……”

    说完两人都有片刻的静默,似乎贴的更近了些。

    片刻之后,楼子裳扬声叫觅芙进来,觅芙看见两人气氛情意绵绵的松了口气,刚刚在外面听里间动静,真是把她吓得不行。

    觅芙动作快,而权枭带来的侍从送来茶水,权枭漱漱口,觅芙点上熏香方才退了出去。

    两人换了套衣服,心情平静下来,思及之前都有些想笑,权枭率先唇角微勾道,“千万莫要与我计较,别气。”

    楼子裳靠在他怀里摇摇头,手抚上他的胸膛道,“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憋着,更不要像今日这般……”

    他声音越来越低,“权枭,我登上祭司之位也不过是为了……”

    “好好好,我记下了。”权枭在他唇上轻啄,“莫要再想,没有下次好不好?”

    楼子裳轻笑着在他胸前点点,“你说的。”

    “对,相公我说的。”

    楼子裳脸一红,戳戳他的脸,“又胡说。”

    权枭轻啧一声,“怎的是胡说?难道我不是你相公?”

    楼子裳在他怀蹭蹭,耳根红红道,“我才是你相公!”

    “是吗?”权枭挑眉玩味的笑,“子裳……这可不是口舌之争。”

    权枭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楼子裳臀部,臀部结实弹性十足,他不紧不慢的揉捏,眼中隐隐有□□烧灼,“以后就知道了。”

    楼子裳脸更红,摁住他的手却见权枭忽然一笑,“年纪小不给睡,还不给摸吗?!”

    “权枭!”

    “相公在呢。”

    楼子裳脸涨得通红,想不通面前这人怎么如此厚颜无耻,权枭抵着他的额头笑笑,“要脸了……将来还洞什么房。”

    楼子裳忍不住捶捶他肩膀笑了出来,这人真是……

    权枭垂眸,看着楼子裳颈间那明晃晃的还带着轻微血迹的牙印,忍不出挑唇一笑,俯首轻轻舔吮,“还疼吗”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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