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出发吧!兄弟 > 出发吧!兄弟
错误举报

正文 第1节

    出发吧!兄弟 作者:远樵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出发吧!兄弟

    作者:远樵

    文案

    五妞妞,上面有一二三四个姐姐,独他一个带把的,他爹怕不好养活,起了个丫头的小名:妞妞。排行老五,叫五妞妞。他最恨别人叫这个名字,但唯有一人可以,那人就是四蛋蛋。

    四蛋蛋,排行老四,上面有一二三个哥哥,他娘在四十五岁上又养了他这个带把的,因为从小体弱,起名叫铁蛋,昵称蛋蛋儿。四蛋蛋这个名字,是五妞妞的专用。

    五妞妞自己有货车,四蛋蛋是澡堂小学徒。

    五妞妞最大梦想是开车的时候身旁坐着四蛋蛋,四蛋蛋想的却是蛋要放在窝里孵。于是五妞妞不屈不挠的诱拐四蛋蛋上车,四蛋蛋坚如磐石的坐在窝里。

    这是一个大货司机拐带澡堂小学徒一起在路上行走的故事。

    内容标签:种田文 情有独钟 乡村爱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舟房震 ┃ 配角:云舟房震 ┃ 其它:

    ==================

    ☆、五妞妞和四蛋蛋

    清晨的澡堂子不是最忙的时候,但活儿绝对不少。

    云舟拎着饭盒打开后门的大锁,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巴掌大的地儿,有五六个人就转不开屁股了,墙角还堆了一大堆煤,地面上落了一层灰。

    他开了澡堂的门,把饭盒放下,拿起个盆,接了半盆水,随手一轮,水就均匀的洒在了地上,抄起旁边立着的扫帚,刷刷的扫了起来。

    烧锅炉的老牛听见动静,从锅炉房钻了出来,咧着一口白牙:“蛋子来啦!”

    云舟听见他说话,呲牙一笑,抬头看他:“牛叔早啊,今儿是你夜班?”

    “嗯呐!你又这么早,吃了没?”

    “还没,昨晚上我娘闹了,后来睡不着,直接过来了。”

    老牛叹口气:“你这孩子也不容易。”他使劲抹了一把脸,本来就一脸的黑灰,这下子更黑了。

    云舟好像习惯听这样的话了,也没接茬,嘿嘿笑着:“牛叔,一会儿洗个澡吧!”

    老牛跟着憨笑,更显眼大牙白。

    老牛看着云舟进了澡堂,站着看了一会儿,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家里拖累了。

    云舟收拾完院子,在更衣室脱了衣裳,只穿了个大裤衩进了澡堂,开始擦洗起来。

    这是有两个池子的大澡堂,在他们县城,这是最大的澡堂了。有池子有淋浴,地面漫的是青砖。外头还有间小屋是搓澡用的,并排放了两张床。

    把大小两个池子清洗一遍,放上水,开始擦洗地面,这时候也开始上人了。

    三三两两的老人进来,云舟跟着打招呼:“张大爷来啦,吃过早饭没,没吃过我可不敢让您下池子,吃的太多我也不让您下去。”

    “你这小子,我就喝了碗羊汤,吃了半拉烧饼,让不让下去?”

    “那成,刚放的水,干净着呐,您呀,先去冲冲,也好适应适应。”

    老人一边笑,一边去冲了,云舟肩上搭着毛巾还在跟来人打招呼,赵大爷李大叔的叫的可亲热。

    池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进来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招呼云舟:“蛋子,昨儿让你拿的白醋拿了没,等会儿要用,没拿赶紧给我拿去啊。”

    “师傅,您来啦!白醋昨儿就拿回来啦。都放在搓澡间的老地方,顺手就能拿到。”云舟呲着小虎牙笑嘻嘻的说

    “吃了吗,没吃过来吃点,你师母早起包的馄饨。”中年人一手里提着个罐头瓶子,瓶子里是褐色的茶水,另一手里提着网兜,网兜里是个大号饭盒。

    “要知道师母包混沌,我刚才就不吃了,只等着师傅来。”云舟小脸垮着,十分懊悔的样子。

    “你小子,吃过了再吃点怕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吃饱了夹也夹下去一碗饭,快点过来吧,今儿我带的多。”

    “好嘞!”云舟高兴的跟着去了。

    “这个老李,照顾这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真是不易。”池子里的一位老人见俩人走了,跟旁边的人说

    “是啊,这小子也不容易,摊上那样的兄弟……唉,老李这也是看他不易。”

    “嗯,谁说不是呀,一个半大小子,干活少吃的多,兄弟也不行啊。”

    几个人议论起云舟的家事,池子里头一个男人眯着眼睛半躺着,好像是睡着了,可是在听到云舟名字的时候,耳朵动了动。

    云舟只吃了一个混沌就出来了,他要是不吃,师傅肯定不高兴,可是总吃师傅的东西,他心里也不落忍。师傅家里有三个孩子,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师母没工作,平时就在街道接点活,挣几个钱,他们家的日子也不宽裕。

    看见云舟出来,那眯着眼睛的男人猛的睁开眼,“哗”的一声在水里站了起来,喊着他:“四蛋蛋给我搓澡。”

    云舟的小脸瞬间就黑了。四蛋蛋这个名字,是五哥给他起的,也就是五哥在叫。

    云舟是他娘在四十五上生的他,听说开始怀孕的时候以为是生病了,天天念叨得了气鼓症。家里困难,也没吃药,更没上医院检查。一朝瓜熟蒂落,是个带把的小子,他娘傻眼了,这都多大岁数还生孩子,她有些臊得慌。

    他爹倒是挺高兴,也算是老来子了,当个宝似的。就是他娘年岁大了,孩子生下来体格就不好,哭起来跟小猫叫似的。他爹怕养不活,起名叫铁蛋。

    云舟上面三个哥哥,他行四,五哥就叫他四蛋。这个孩子的脾气好,你叫什么他也不吭气,只呲着一对小虎牙呵呵笑。五哥就想让他恼,后来在四蛋后面又加了个蛋,四蛋蛋,四蛋蛋的叫,果然就那孩子黑了脸。

    那男人看见他黑了脸,笑了起来,抬腿就迈出了池子,浑身湿哒哒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云舟低头看了他的鸟一眼,眼皮跳了一下,抬眼笑了起来:“五哥,你出车回来啦!”

    被称作五哥的人点点头,伸出湿淋淋的手使劲揉了揉云舟的头:“好像长个了。”

    云舟被他的动作弄的好像很享受,头还使劲的在他手心蹭了蹭,笑嘻嘻的说道:“自打进了澡堂子,吃的饱睡的好还给钱,当然长个啦。”

    五哥跟他一边说话,一边进了搓澡室。

    云舟舀了一盆热水,“哗”的倒在搓澡床上,拿下肩上的毛巾仔细的擦了一遍。

    “你早晨不是擦过了,还擦啥,不嫌累得慌啊。”五哥使劲撸了一把往下淌水的头发,皱眉道。

    “那不一样,不倒热水凉,躺上去不舒坦。”他擦完最后一把,笑咪咪的看着五哥:“好了,上去吧。”说完,还挤挤眼睛。

    五哥瞪了他一眼,躺了上去,摊平身体,却不闭眼,只是瞪着眼睛看云舟。

    云舟拿起一块毛巾,拧干了水,在五哥的身体上轻轻的抹了一遍,这才又换了澡巾,便要开始了。

    他套着澡巾的手在五哥身上用力搓了过去,每过一下都赞一声:“五哥,你这身肌肉是咋练出来的,可真硬。”

    手下的感觉硬邦邦的,搓起来分外带感,云舟的心痒痒的,他天生体弱,就想让自己长的高大些,像个男人,免得人看见就说他像丫头。

    “都哪里硬?”五哥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云舟,这小孩今年十六,皮肤白白,眼睛大大,鼻梁高高,长的分外好看。因为身体不壮,秀气的跟个丫头似的。每次看见,他都想逗上几句。

    身上被捏了几下,胳膊,大腿,小腹,捏的劲不大,痒痒的,耳边听着小孩说:“这里,这里,都是硬的,怎么就长的这么硬……啊”

    小孩的手被拉到了一个毛多的地方,只听五哥带着笑低低的问:“这里,硬不硬?”

    如愿的看到小孩脸红了,手下也失了方寸,东一下西一下的搓着,小孩委屈的道:“五哥总是这样欺负人。”

    “咋是欺负你啦?你可是摸了我的,你在占哥的便宜好不好?”五哥翻了白眼

    “……你,五哥你不能这样说,是你拉着我摸的,不是我……”小孩争辩

    “总之你是摸了我,你要负责。”五哥在小孩手的示意下翻个身,侧着身子,一手支起头斜眼瞟着他。

    小孩拿着澡巾呆了。

    县城的人都知道五哥长的好。

    五哥长的高高大大,走路都带着风。长方脸,大眼睛双眼皮,眼尾上挑,却又藏在了眉下。鼻子高高挺起,大小薄厚适中的方口。这样的面相,单拿出来,都不是最好看的,偏组合在一起,看着就很帅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深陷在高高的额头下,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像是深潭。

    五哥抛了个媚眼给云舟,见他那傻样,笑着伸出食指勾了他裤衩的松紧带说:“傻小子,你五哥知道自己好看,可也没见你这样没见识的,快点吧,我一会儿还出车。”说着,他松了拉的长长的松紧带。

    “啪”的松紧带弹在四蛋蛋的肚子上,疼的他一机灵,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看呆了。他讪讪的笑着:“五哥,你说你咋长的这样好看?”

    五哥伸腿踹他:“五哥这是帅,不是好看,话也不会说。”

    云舟嘻嘻笑着:“五哥帅,是帅哥!”

    五哥翻身趴下,让云舟给他搓背,问他:“你娘又犯病啦?”

    云舟的手一顿,继续搓着,闷闷的道:“嗯,昨儿闹了大半宿。”

    “你哥他们没过来?”

    “他们都忙。”

    “屁,再忙那也是他们的妈,就是欺负你老实。”

    云舟闭嘴不说话了。

    他那三个哥年纪都不小了,最小的三哥比他大十二岁,大哥则比他大二十五岁,他侄子都比他大三岁,都早就分家另过去了。他爹去年得了绞肠痧,没到医院就死了。他爹死了以后,没人供他上学,刚上高一的他就辍学了。

    他老娘今年六十一,体格不好,天天病病歪歪的。生他的时候心里添了事,神经不太好,他爹的死又让她受了刺激,神经更不好了,天一黑就说他爹回来了,闹腾起来没完没了。他三个哥哥谁也不管,都是他在跟前伺候。

    他娘有病,三个哥哥不拿钱,家里穷的叮当响,他师傅是他娘舅舅的姥姥家一个转弯抹角的亲戚,托了他进澡堂当学徒。工资一个月才十五块钱,就这样,云舟也很高兴了,毕竟他这年纪找个工作不容易。

    云舟认真的给五哥搓了澡,又让他站起来弄水给他冲,五哥高大,云舟只到他的下巴,翘着脚倒水。

    五哥也不猫腰,就那么站着,他伸手拉住云舟的裤衩下边,眼见云舟翘了脚,就势拉了下来。

    云舟一惊一盆水就扣在了五哥的脸上。

    炸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四蛋蛋,你找死吧!”

    “五妞妞,你先拉的我裤衩!”云舟不甘示弱

    五哥的小名叫五妞妞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了,求收藏

    ☆、谁家的亲戚

    五妞妞,大名房震,家里有一二三四个姐姐,他是第五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带把的,把他那盼儿子盼红眼的老子高兴坏了,又怕养不活,就取了女娃的名儿,叫妞妞,那是告诉人家,我家都是女娃,就别带走了。

    房震打小被他老子惯着,养的霸王性子,自记事起,就没人敢叫他五妞妞了。直到那个叫四蛋蛋的小子会说话了,第一句话叫他居然就是:五妞妞。

    看着那脸白的几乎透明,能清晰看到蓝色血管的娃娃笑呵呵的叫着五妞妞,房震扬起的小拳头就怎么也落不下去。打哪好呐?打肚子,肚子太小了,都没吃出小肚腩。打肩膀,他的肩看着太窄了,容不下一个拳头。打头?那大眼睛眨啊眨的,怎么下的去手呦?

    房震被那个白的跟豆芽菜似的娃娃郁闷坏了。

    四蛋蛋,大名叫云舟,很文艺的一个名字,可惜了有那样一个小名。

    他的小名也就是五妞妞能叫,外人叫了,五妞妞是要揍人的。

    五妞妞比四蛋蛋大六岁,今年二十二了,自己买了个二手东风141跑长途,半夜才卸了车就来看四蛋蛋,顺便洗澡。

    云舟又端起盆舀了水,给房震冲了,这才露出俩小虎牙说道:“五哥 ,你这回要去哪?”

    “天津,这趟我拉木头,一个人去,没伴,你去不去?”房震微微猫了腰,转着让他冲水。

    “我倒是想去,可我妈离不开人,昨儿还闹了大半宿。”云舟呲着小虎牙,声音却有些发颤。

    “你呀,让你哥哥们过来,把事情说清楚了,你还未成年,阿姨是老人,他们有义务养着。”

    云舟低头不语,手指死死的抠着盆沿。他的哥哥们,哪会管呀,要不然他妈妈也不会被刺激的精神不好。

    云舟妈妈怀上云舟就说是有病,那时候他大嫂的第一个孩子已经三虚岁了,他二嫂刚刚进门。他妈妈年纪大,闹小病闹的厉害,两个儿媳妇谁也不上前,家里外头只有他爸爸和十二岁的老三干活。

    他们家住的是城乡结合部,家里有地,能在街里找零活。那是七十年代末,家里接连给两个儿子办了喜事,困难是可想而知的,可他两个哥哥却没有一个要帮帮家里的意思。

    到了云舟落地的时候,他大嫂话里话外的意思说他妈妈那么大的年纪还生孩子,是作风不好,又说那孩子生下来那样,一定是个妖怪。

    云舟小时候皮肤近乎透明,能清晰的看见血管,又长的好看,不跟他大哥家的孩子黑的跟煤球似的。不知为什么,他大嫂就是看他不顺眼。

    外头风言风语的,一来二去的就进了云舟妈的耳朵,他妈心重,又在月子里,孩子体格还不好,她心里装事,精神就不大好。可那时候也没啥,直到他爹死,他大嫂闹了一回,云舟上不成学,他妈的精神就崩溃了。

    他二哥是个耳朵软的,媳妇说啥是啥,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说不管婆婆,他就不去看他妈。

    他三哥还好,勉强到高中毕业当兵去了,成了志愿兵,还没成家,每个月倒是给他寄点钱回来。可

    房震见他不吱声,屈指狠狠的敲他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训他:“榆木脑袋,榆木脑袋,不管啥时候,不养老人就是不行。”

    云舟低低的说:“我妈是养我的时候做的病,我自个养,不用他们,再说,我三哥还给钱。”

    “呸”房震啐他“你三哥几个月就寄回那么一点钱,还有脸说啊,再说,那钱,到你手了吗?”

    “我收到过一百。”云舟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没底气说那钱他到他手了。钱,三哥是寄了,可是寄到了大哥家,大哥取了钱却没给他,他要了几回,零零整整的凑到一起不到一百块。

    他记得大嫂说:“你哥挣的少,你侄子上学要花钱,还要补营养,哪有钱给你们。你也别说那钱是给你们的,这些年他不在家,还不是我们照顾爸妈,你也不小了,锅是铁打的道理也不懂吗?”

    到底是爸妈照顾他们,还是他们照顾爸妈,云舟心中有数,但是他不想跟他闹,只写信给三哥说了家里的事,后来,他三哥也不寄钱了。

    云舟那上学的侄子比他大三岁,比他早上三年学,俩人一起初中毕业,学习狗屁不是,还在读高一。

    房震洗完,云舟找条大毛巾给他擦干,他这才穿好衣裳在兜里掏出一沓钱递到他手里说:“先拿着,云婶的药能断了,你也别太苦着自己,该吃吃,别省着,你正长个呐。”末了加一句“看你长不大我揍你不!”

    云舟拿着钱,手攥的紧紧的。钱,他很需要,可是,这钱不是他哥给的,是一个外人给的。自己的亲哥们儿,都不如一个外人。他的眼眶子憋的通红,想要说点啥,嘴唇哆嗦的确说不出话来。

    房震见他这样,从他手里把钱抽出来,打开他放东西的小柜子,拿出一个小铁盒房了进去。

    云舟使劲瞪着眼睛,生怕一眨眼,眼泪就落下来。

    房震脸色不太好,他拍拍云舟的肩膀说:“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出去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钱,我会还你。”云舟看着他的后背突然说

    大步往前走的房震脚下一顿,回过头呲牙笑:“好,给我打借条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舟默默抹了一把眼睛,暗骂了一声,这个五妞妞真讨厌,每次回来都逗人家哭。想着,带着泪又笑了起来。

    下午一点,云舟换班,虽然是学徒,但是他也按照正式职工的作息走,早班是上午六点到下午一点,晚班是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

    他喜欢上早班,至少能按时下班,回去不耽误家里的活计。要是晚班的话,有时候要等没洗完的人,九点以后走的时候也有,他妈妈一个人在家他不大放心。

    云舟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院里有人嚷嚷:“……你这疯婆子,我拿啥了,你不依不饶的,还哭,你哭个屁。”

    云舟撒开腿往里跑,就见他妈拉着一个女人的袖子,不让那人走。

    那女人见云舟回来,忙招呼他:“铁蛋回来啦,哎呀,快拉住你妈,她犯病了。”

    “她拿你的书,我不让,她骂我。”云舟妈含含糊糊的说,脑子显见的不是很糊涂。

    那女人听了,忙笑着跟云舟说道:“我看你不是不上学了吗,就过来找几本书,下半年我儿子要上初中了,先预习预习。”

    云舟这才看见,她脖子上挎着个书包,那书包正是他上学的时候背的。

    云舟指着那书包说:“你这样是借吗?我妈妈没答应,我也不知道,你还把我书包也拿走?”

    那女人听了,忙抱住了书包说:“这是我家柱子的,我背着来装书使。”

    “呵”云舟气笑了,他性子和善,可不代表是个软包子,他气道:“我背了五六年的书包咋就成了你家柱子的?”

    “……那,那”那女人那了半天最后一梗脖子说:“反正你也不上学了,书包给我家柱子使咋啦。”

    “不咋,就不行。”云舟干脆说道“拿下来,要不我去派出所告你。我妈身体不好,你来我家瞎翻东西,谁知道你都拿啥了,告诉你,我家丢钱了。”

    “你,你胡说,你家哪来的钱,欠的一个屁股两眼子的饥荒,哪有钱。”女人着急了

    “嘁,我家有钱没钱你知道?反正我家丢钱了,就是你拿的,不掏出来咱们就派出所见。”云舟高声喊着,让院外的人也听了清楚“大叔大婶看见了吧,这个女人上我家偷东西还不承认!”

    “你,你放屁”那女人跳着脚的骂,摘下脖子上的书包就摔在了地上,使劲的踩两脚,嘴里不三不四的骂着“小兔崽子,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老帮菜养出来的就不是个好玩意,哎呦,你敢踹我,小畜生……。”

    那女人踩正起劲,不妨被气急的云舟踹了一脚,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拍着地大哭起来:“哎呦,打死人啦,云家欺负人……”

    云舟妈妈指着那女人骂:“不要脸,不要脸,老云啊,你来领他走吧……”

    “呃……”那女人哭的正大声,被云舟妈这一说,一下子吓住了,惊恐的看着云妈妈,呃的又打出一个嗝来。

    云舟妈妈在地上捡起书包,怕打上面的土,一边拍一边说:“蛋蛋儿,等你长大了,妈给你买笔,让你上学,咱考状元,当大官,不让人欺负。”

    云舟听了眼眶就红了,扶着他妈妈往屋里走。

    那女人见没人理了,拍着地又嚎叫起来:“青天大老爷呀……老云家欺负人,打死人啦……”

    云妈妈转身看了那女人一眼,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说:“老云他脾气不好,最不爱听别人说云家坏话,你小心着,他在你身后呐!”说完,还伸手指了指

    “呃……”那女人惊恐的看着云舟,想要看看身后,却觉得身体僵硬的不得了,半晌,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哇哇叫着跑了。

    云舟扶着他妈妈进了屋,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手上,轻轻说:“那些书,我,反正也不上学了,谁要就给谁吧。”

    云妈妈把水放在了坑上,使劲抓住云舟的手,眼睛盯着他看,神情很严肃:“不行,我儿子是状元命,要考状元的,谁也不能拿走。”

    云舟笑笑,抓着云妈妈的手再也不说话了。

    他学习好,门门都是第一,云妈妈最骄傲的就是这个老儿子,听话,懂事,会学习。可是老头子一死,孩子就被迫辍学,让她受了刺激,心心念念的就是云舟上学。她虽然精神不济,可是那些课本看的可紧了,谁也不让动。

    云舟摩挲着妈妈的手,想要说点啥,可是满腔的话到了嘴边都说不出了,云妈妈的眼神太过执着,他只好点头答应:“嗯,以后好好上学。”

    云妈妈笑了起来,那苍老的面庞上的笑是那样的慈祥,云舟伸着胳膊抱住了云妈妈。

    “老四,你给我出来。”女人尖厉的声音自院外传来

    云舟皱着眉,这是他大嫂的声音,她来做什么?忽然想起之前抢书包的那女人,那个好像是大嫂的娘家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君在哪里,出来!

    ☆、秸秆事件

    云舟的大嫂,比云舟整整大了二十几岁,都说老嫂比母,他这个嫂子岁数上是能做母亲了,可是却没有母亲的慈爱,她的那点自私狭隘的爱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她二十进云家的门,第二年养了长子,长子三岁上,她婆婆又给他添了个小叔子,小叔子满月,她怀孕,次年生了二儿子。今年她四十岁,大儿子十九,二儿子十五。

    云舟撩开门帘,就看见气势汹汹往院里闯的女人,齐耳的短发,耳朵两边别着卡子,浆洗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袖子上还带着套袖,脚下一双蓝胶鞋。

    女人看着十分的干净利落,黄白镜子,扫帚眉吊眼梢,高颧骨,一双三角眼直直的看向云舟。紧抿的唇让法令纹显得更清晰,更显她刻薄的面相。

    云舟心里突的一下,这个大嫂,他有些犯怵,怕倒是不怕他,而是从心理上的厌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那女人见云舟出来,指着他尖声的问:“老四,我问你,你二嫂来借几本书你咋就把人打啦?你行啊你。”

    “二嫂”云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难怪那女人看着面熟,闹了半天是她的娘家人。

    云舟皱眉道:“我哪儿认识她,她也没说自个儿是谁家的。要书,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趁我不在家来拿,我妈身体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就几本破书,你就把人打了,你也不上学了,还留着书干啥。都把你二嫂打坏了,看家里这样,你二嫂说了,不让你看病了,把书给我就算拉倒了。”

    云舟听他大嫂嘚吧嘚的,皱眉不说话,他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

    “老四,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他大嫂就讨厌他这样,每次跟他说话就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任你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不搭腔,活气死你。

    “老四……”

    “蛋蛋儿的书谁也不给!”云妈妈撩开帘子,站在了门口,眼睛瞪着她大儿媳妇。

    精神不好的人,眼睛都是很亮的,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执拗。云妈妈一心想着的都是儿子上学的事,若是别的,她毫无兴趣。让蛋蛋上学,是她的执念,谁也不能改变。

    云舟大嫂对这个婆婆本来就理亏,见她眼睛狠狠的瞪着自己,心里发毛,又想起他弟妹学云妈妈说老爷子的话,心里就更慌了。她伸手抿抿头发,对着云妈妈强笑两声:“呵呵。”

    云妈妈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眼睛仍盯着她。

    云舟说道:“大嫂,你回去吧,书我是不会借的,我上夜校,要考大学,你就省省心,别惦记了。你家那亲戚,嗯,既然是你家亲戚,我也不报警了,也别让她再过来了。”

    云大嫂气的抬手指着他想要说话,云妈妈目光冷冷的盯在她的身上,如毒蛇芯子般的黏腻,让她的后背无端的生了冷汗,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上啥学上学,白花钱……”

    她在云妈妈疯狂执着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云舟心想,你家孩子上学才白花钱,学习狗屁都不是。

    云舟扶着云妈妈的手臂上了屋,给她脱鞋让她上炕躺着,拉过被子给她盖了说:“我去做饭,吃完饭再出去推回来点柴禾,快入冬了,多备下点,要不咱们就该挨冻了。”

    云妈妈闭着眼睛不说话,好像是睡着了。

    云舟知道她就这样,只要不是关系到他上学,他妈妈全都不在意,放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吵不闹,就是把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云舟找了点面,扒拉点疙瘩汤,招呼着他妈妈吃完,自己把剩下的都吃了。看着云妈妈又躺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悄悄的出去,关好门,推着手推车走了。

    云舟家有地,他们家是儿子结婚就分家,土地按照每人菜地二分,口粮田两亩分的。生产队这样分,他们家也这样分,没有特殊。

    云舟家现在只有两口人,却有四口人的地。土地承包三十年不变,后来又改成五十年,他三哥当兵走没往外拿地,他爸爸去世,地也还在,加上他妈妈和他两个人的,还有他爸爸开的零散地,家里有十亩左右,云舟一个人弄不过来。

    去年九月他爸爸去世,那时候已经收秋了,粮食进了家,就剩下秸秆,他是烧一点弄回去点。不敢都收家去,冬天总有讨嫌的熊孩子玩火,给烧了就白干了。

    玉米秸是用大秫秸捆好了一个一个的,云舟刚用小推车推回十来个,就看见他大哥在路边站着,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羞愧中夹杂着心虚和无奈。

    “大哥”云舟停下来,把车子放平了,叫了他一声。

    云舟的大哥叫云良,皮相不是很好,就有个大个子,能干。家里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要是帮云舟,一点问题也不带有的,可是他就是不管他们娘俩。

    他看着云舟好一会儿才说:“家里没柴啦?”

    “还有,先弄回来,等天冷就懒得出门了。”云舟答

    “你悠着点,这一大堆,别翻了。”云良嘱咐他

    “嗯,我能推的动。”云舟心里翻了个白眼,怕翻怎么就不帮忙,你家还有拖拉机,拉一车秸秆,轻松的事,可他没说。

    云良没说话,按理说,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他的大儿子十九了,还在学校混,可是自己这个小弟弟,却要养家糊口,想起来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当年听说他娘又给他生了弟弟的时候,他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跟他说的那个人笑着拍他的肩说:“云良,你娘又给你舔了个弟弟,比你儿子还小,哈哈哈。”

    他觉得这是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那么大的年纪了,怎么就不知道检点,还弄出个孩子来。

    他心里有许多念头,唯独没有欢喜。在看了那孩子以后,他更不喜欢了,哭的跟猫似的,养不养的活呀?要是以后身体不好,天天吃药,活拖累父母。他一次也没亲近过这个弟弟。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少年,脸白眼大嘴小,长的跟个丫头似的。他想,要是云舟是个丫头,他还讨厌他吗?想想,摇摇头,他其实也不知道。

    云良认为这个孩子拖累了父母,也带累坏了父母的名声。他怎么也没想过,夫妻生孩子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他的父母年纪大了点。

    云良拿出烟卷点上,喷云吐雾了一会儿,才眯着眼睛说:“你那地里的秸秆,还有多少,用帮忙不?”

    云舟很意外,他收庄稼的时候,大哥可是没帮忙,还是房震家帮的忙。他们家四个姑娘加上四个姑爷都来了,帮着收了一天,剩下点零活是房震帮着干的。

    如今他说帮着推秸秆?

    “你有事?”云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了

    “咳咳,咳咳咳”他大哥被烟呛到了,这个云舟,问话就是这么直接额,从来不转弯抹角的。他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家里,今年种的小粒粮食多,秸秆少,又种了两亩菜,干草也卖了……”

    云舟立刻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心里冷笑,他虽然小,可心里明白,这些年冷眼看着大哥两口子闹,二哥两口子装,早就烦了。

    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脸当时就拉了下来,皱着眉说:“收秋的时候都是房家帮着的,说好了秸秆给他们一半,这几天没事,他们也该往家收拾了,你要是想要秸秆,收秋的时候就该帮我干活。”

    说完了,也不看他大哥那猪肝子一样的脸色,直接推着车子走人。

    云良红脸瘪肚的看着少年一步步走远,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弟弟的一句话抽走了,他颓然的蹲在地上使劲的吧嗒着烟,觉得那烟又呛又辣。

    云舟推了几趟,就去了房家。

    房家的院子大,房子盖的也气派,四个姑娘一个也没嫁到外头去,全在附近找了婆家,房子都盖在了一起。一拉溜五家全是红砖起脊的大瓦房。

    村里人说,房家的风水好,看那一拉溜的房院就知道这家的运道旺着。

    房家的老两口子都没了,这些房子都是房震带着几个姐姐前年盖的。

    他们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彪悍,要不然也不能盖下这样一溜房子。

    五个房院,按照大小排,房震住在最后一处,他没在家,云舟也不上他那去,直接去了房家大姐家。

    村里的房基地就是三分地,五家盖在一起,加上原来的老院,每一个房院都比别家新批房基地的院子大,足有五间的数。

    云舟跟云良说的话根本就是骗他,他不愿意让云良占他的便宜。好么,干活不出力,最后来捡瓜落,谁都不是傻子。云舟就是不爱计较,可不代表他心里没数。

    云舟跟房家大姐一说,房家大姐当即恼了:“云良个没良心的,干活不出头,还找小兄弟的便宜,我呸,那秸秆,大姐帮你推回来,你要烧上我家来搬。”

    云舟笑了,解释道:“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秋收是你们帮着干的,那秸秆给你们一半,我也烧不完,你们就推回来吧。”

    房家大姐笑了:“你这小孩,真是,大姐那不是看你不容易,邻居住着,就该帮着。”

    “大姐,话不是这样说的,你看这一村的人,恨不能躲我远远的,也就你们家吧,不怕我沾上。”

    “呸,说啥胡话,你是姐看着长大的,挺好个孩子,有大出息,别听那些臭嘴瞎叭叭!”房大姐拍拍他的肩,又伸手揉揉他的头,叹口气“云叔要是不这么快就走了,你咋也要上大学的,唉……”

    “没事的,我先自学,明年报个班上夜校,一样考大学。”云舟笑嘻嘻的说

    “好孩子,就知道你有志气。那啥,一会儿我就找拖拉机拉秸秆去,你大哥那人,就是你不答应,他还真能上地搬去。”

    “哎,那大姐你去吧,你找车拉,就给我留近处的,我推着方便。”

    云舟回家没多久,就听见外头嚷嚷,那声音高亢的他听出来了,是房家大姐,那个尖细的,他也听出来了,是他大嫂,还有一些乱哄哄的,听着都熟悉。

    云舟不知道出了啥事,开门出去看,就见他大嫂拦在一辆装满玉米秸的拖拉机前。

    云舟往前一走,云大嫂眼尖的看到他了,高声招呼他:“老四,你过来,看看房家人偷你秸秆,我帮你拦着,你上派出所告他们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收啊,前面有家长里短的,要矛盾激发了才好走出家门嘛

    ☆、秸秆事件后

    云舟走到拖拉机跟前,看着他大嫂,又看看在拖拉机上没下来的房家大姑爷,笑着上去叫了声:“大姐夫。”

    “云舟啊,今儿没上班?”房家大姐夫笑眯眯的打招呼

    云舟笑答:“今儿是早班。”

    刚才他去房家可是跟这个大姐夫见过的,只是他忙着,点个头就过去了。这胖子是个妙人,永远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却一点亏也不吃。

    “还以为你上班呐,也没上你家告诉你一声,秋天帮你家收秋说好了工钱是秸秆,今儿正好我有空,就拉来了,你可别怪罪啊。”

    云舟当然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当即笑嘻嘻道:“大姐夫帮我干活,拿工钱是应当的,我怪罪啥。”

    云大嫂听俩人这样说,急忙道:“邻居住着,帮个忙还要工钱,真是没听说过。”

    房大姐夫趴在方向盘上,乐呵呵的说:“大嫂,咱俩岁数差不多,这啥事都讲个礼尚往来,这话你总听说过吧。”

    “那啥,跟你帮忙拉秸秆有啥关系。”云大嫂撇嘴

    “当然有关系了,我帮他干活,他给我秸秆,这不就是礼尚往来吗?你没给人家干活,人家不给你秸秆,这就是没有往来,懂不?”

    “老四,你说,这秸秆到底咋回事?”云大嫂的脸色发黑,也知道这秸秆是云舟的,她不想跟房家对上,就把矛头转向了云舟。

    云舟看着大嫂,打心眼里膈应,房家帮着干活,他把秸秆给他们也是常理,可要是为了这点秸秆让房家跟云大嫂打架,他就觉得对不起人房家了。人家是为他好的,帮他干活,还为他惹一身骚,那叫个啥事?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原来他找房大姐的意思就是不想给他大哥,却没想到他大嫂竟干出截着人家不让走的事。

    云舟就要说话,房大姐夫伸出白胖胖的手,拦住他,依然笑呵呵的看着云大嫂:“大嫂啊,你就别问云舟了,我帮他干活,他给工钱,这谁也说不出啥,你上哪问去,也都是这个理儿。今儿我拉秸秆,你也管不着。”

    云大嫂尖叫道:“谁说我管不着?我婆婆的秸秆,谁也不能拉。”话是这样说了,她却只看云舟:“老四,你说咋办。”

    云舟摊手:“还能咋办?人家帮我干活,我总不能让人白干吧,你们要是想要秸秆,明年开春帮我种地,秋天帮着收,到时候我啥也不说。”

    云大嫂盯着他,恨不能用眼睛在他身上剜个洞,她尖声叫着:“都是邻居,谁帮工给工钱来着,没听说过。今年我们家柴禾不够烧,你让他们少拉点,给我们留两车。”

    云舟家地处燕山山脉,在长城脚下,住的北方大炕,做饭用的是大灶,虽然也有液化气这高端的玩意,但那玩意得花钱,一般都是家里来客人了才用它炒菜,没人放着不花钱的秸秆不烧,去用那东西,所以柴禾必不可少。

    云舟图省事,听了房震的话,十亩地全种了玉米。

    春天是房家人帮着种到了地里,也是人家帮着间苗施肥,秋天又是人家帮着收的,他欠房家的人情大了。所以他打算把一多半的秸秆都给他们,自己留够烧的就行了。

    他盘算好了,冬天在屋里盘个炉子,买点煤,娘俩睡一个屋,又暖和,又方便照顾妈妈。

    十亩地的秸秆老多了,估摸着他大哥就是看到他都种了玉米,才改种了小粒粮食。小米什么的麻烦点,但价钱比玉米高,干草秸子也能卖钱。

    云舟听他大嫂那样说了,就要说不行,房家大姐夫笑呵呵的说:“那可不行,我们家五个院子,这一冬可得点柴禾了。”

    “没有你们不会买去,非占我们家云舟的便宜。”云大嫂的火气终于朝着房大姐夫去了,朝着他尖声喊着。

    云舟生气了,小脸涨的通红,本来是他让人家来拉的秸秆,却被大嫂说成占便宜,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无故的让人家背黑锅哪行。

    他气的浑身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半天没开腔的房家大姐听了云大嫂的话,当时就火了:“呦呵,还你家云舟,啧啧,叫的可真亲热。我呸,咋好意思说出口的。我问你,春天种地的时候,我带着老二他们几家来帮着种地,那时候你在哪呐。

    苗出来了,别人家都间完苗了,云舟的地里就他一个人,你那时候又干啥呢?收秋的时候大伙都帮着掰棒子,你又干啥去了?

    今儿看我家拉秸秆你到来了,就显你能耐,干活时候咋句没影呐?我问你,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要不要脸啊,云舟有用的时候是你家的了,有活的时候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是人吗还?”

    房家大姐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问的云家大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我跟老四说话,关你啥事。”

    “那当然关我事了”房家大姐抱着胳膊,瞪着云家大嫂“我帮老四干活,老四给我工钱,他没钱,给秸秆,我乐意,他乐意,我们两厢情愿的事,你拦着不让走,算哪根葱?”

    房家大姐长的高壮,足有一米七,抱着胳膊站在只有不到一米六的云大嫂跟前,气势绝对性的压倒云大嫂。

    云大嫂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朝着云舟嚷:“老四,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看着外人欺负你嫂子,你也不出头,个孬种。”

    云舟气的眼睛都红了,双手攥着拳头,牙咬的咯咯响。

    房家大姐拍拍云舟的肩说:“别理她,她一个大老娘们儿啥也不怕,你还小,长大了要干大事,撒泼闹景的对你不好,你看我的就行了。”

    云舟紧抿着唇,眼睛狠狠瞪着云大嫂。

    房家大姐下巴轻扬,轻蔑的看了一眼云大嫂说:“我就欺负你了咋滴,打架看见你小叔子了,有好玩意咋想不着你小叔子?你小叔子这豆芽似的,我不稀得打,有本事找你儿子来。”

    云大嫂见房大姐不让云舟说话,气的跳脚,却又不敢真跟她叫板。房家大姐的战力在村里说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当年她拿着菜刀追着她叔叔满村跑,奠定了她在村里一级悍妇的地位。

    云家大嫂跳着脚威胁:“老四,你等着,我让你大哥找你,这事我跟你没完。”

    云舟看着云大嫂脚不沾地飞也似的走了,眼睛红红的跟房家大姐道谢:“今儿真是谢谢大姐了,要不然她指不定要闹到啥时候呐。你们帮我干活,我就给点秸秆,他们还说三道四的,今儿这事让大姐背了黑锅,我,我……。”

    房家大姐挥挥手:“没啥,一个村住着,谁还没个为难招窄的,你个小孩也不容易,有事只管找大姐,老五临走嘱咐又嘱咐的让看着你点,别委屈着,不为别的,为老五这句话大姐也不能不管你。”

    房家姐夫笑呵呵的说:“老四啊,你这样不行啊,人善被人欺,你大哥家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要说个子丑卯酉来,你还小,自己还没成年,咋着三个成家立业的哥哥不养老人,还能让你养着呐,这事得说道说道。”

    云舟低头,他真的不想撕扯开,可是,早晚也得撕扯开,脓包终是要治。

    晚上草草吃了一口饭,云舟躺在炕上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天的事,真多,真累。

    云妈妈今晚上很听话,吃过饭,乖乖的睡觉了,也没闹着说老云回来的话,让云舟轻松不少。

    第二天,五点半,云舟准时起来做饭,做好了放在锅里热着,云妈妈醒了会自己找着吃,她虽然病着,但是基本生活还是能自理,就是不跟人说话。

    云舟收拾完,带着饭盒上班去了。

    照常是清洗完池子放水,然后他吃饭,等着来人。

    池子在前一天晚上放水后必须要清洗一遍,早上放水之前再洗一遍,这是规定,云舟做的一直都很好。

    他师傅拎着大饭盒来的时候,云舟已经吃完了,洗干净饭盒,把搓澡的东西就摆好了,看着他师傅呵呵笑。

    老李是个憨厚的,搓澡搓的好,他是这里的正式职工。

    “昨儿你大嫂又闹去啦?”

    云舟摸摸鼻子,他觉得,云大嫂和他家的关系大概全县人民都知道了,他羞涩的笑笑:“我不搭理她。”

    “这就对了。”老李很欣慰,这个徒弟听话

    老李是个好人,滥好人,愚孝的那种,他认为家丑不外扬,小的一定要听老的话,对不对都得听。

    去年云老头死,云家嫂子闹的那一出,让他十分看不上眼,但是他让云舟听他们的话,因为他觉得,云老头死了,小的就得听大的话,大的就得管小的。

    他认为,云舟不听他哥云良的话不对,而云良不管云舟也不对,那到底是谁对了呐,其实他也不清楚。

    第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