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穿越古代之夫了个夫2部完 > 穿越古代之夫了个夫2部完
错误举报

正文 第8节

    穿越古代之夫了个夫2部完 作者:有礼有礼

    第8节

    梅画要宰鸡宰鸭大吃大喝,艾美一点都不心疼小气,再说今天也算是出了他几年来的一口恶气,而且令旁人说不出一二句闲话,真个是痛快的淋漓尽致,这都是梅画的功劳,别说两只,就是全宰了,他也一个磕绊不打,照样同意。

    “行,听你的,”然后眼笑眉飞地对常华和大娃子说,“今儿黑夜你俩别回去了,都在这儿吃!”

    大娃子刚才抓了三只胖鹅,也是出了力,这会儿听见留他吃饭,心里特别高兴,小脸都笑出了花,至于阿么和爷爷嘱咐的话早就不记得了,他是小孩子,本就没那么多心思,只知道今天做了件所有人都高兴的事,。

    常华也放松了神经,可是一下子宰两只他心里未免不舍,于是颇有些煞风景的说,

    “美子哥,小画子,宰上一只就行了吧,还是留着去卖吧。”

    艾美如何能不了解他,都是农户,他们也就过年的时候才会杀上一只,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摆拍拍常华的肩膀,道,

    “听小画的,走,咱俩去收拾,天快黑了,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累了一后晌,回来还要等饭熟,就是咱们的不对了。”

    “美子哥也惯着小画子了。”常华嘟囔一句,脚下的步子却没停顿。

    大娃子跟在他俩后面瞧热闹,嚷嚷着要帮忙。

    梅画趁着天色还亮,去园子里院子里摘了颗白菜和黄瓜,一个切成细细的丝,一个拿刀背拍碎,这两样准备凉拌,加了调料,清清爽爽地搭配着吃,想起晚上没有干粮,就冲着浇了热水正拔鸡毛大姑子问,

    “哥,晚上没干粮啊?”

    艾美手里的活快完了,闻声扭头回答,“一会儿贴饼子,想吃不?”

    梅画是绝对的随心所以型的人,脑中出现一个景象,便不管不顾的说,“哥,我想吃白面馒头。”说完还舔舔嘴角,表示自己十分想吃。

    艾美还没发表意见,常华和大娃子到同时跟看外星人一样惊讶万分的冲他睁大了眼睛,常华心梗地难以接受地,有些虚弱道,

    “白面馒头!你……你真……真敢说!”

    梅画仿佛没注意到一大一小张着大嘴的两人,松了松肩膀,

    “我为啥不敢,我现在就是想吃啊?怎么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艾美见怪不怪,温温柔柔地跟他商量,“画画,今天没发面,这时候也晚了,赶明儿或者后儿个大哥给你蒸好不好?”

    “哦,这样啊,”梅画动动嘴咽口吐沫,然后不情愿的说,“那晚上吃米饭吧,蒸干饭。”

    “行,没问题,等我把这个鸡收拾完,我就用那个小灶蒸。”

    “好吧,哦,多蒸点儿。”梅画退而求其次,认为自己心胸豁达,没让艾美为难。

    “你们……你……美子哥……”常华目瞪口呆,十分僵硬地用手指地拔着毛,这还是那个过日子极其仔细的美子哥么。

    艾美看着常华愣愣的样子,耐心地给他解释,“华子,小画跟咱们不一样,他吃惯了精细的食物,一下子转变过来他接受不了,只能慢慢的融入,而且你看,小画现在还主动做活呢,我告诉你,一会儿你尝尝他做的拌菜,特别好吃。”

    “啊?……哦哦。”这么一说,常华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梅画手里端着一个大瓷碗,拿着筷子在那认真的搅拌东西,这样看来,那碗里的菜也是他切了?常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着要是让梅画的生活习惯一下子变成他们平日生活的样子还真不太容易,不过看美子哥和小画能够亲密相处,还有下午梅画围护美子哥时候的场景,常华心里就觉得梅画这个人心地还真是不赖呢,别看表面不爱搭理人,实际上是外冷内热吧。

    梅画和常华熟络起来了,院子里都是他俩的嬉笑吵闹声,隐约还能听到一个小娃娃活泼稚嫩的童音,艾奇和周里先把农具放回了他家,又等着周里洗过脸换身衣裳两人才肩并肩着往家走。

    夏日里天黑的晚,今天艾奇他们早早的把草锄完了,还在田埂上歇了会儿才往回走,这个时候天还是青色的。

    大门一开,空气中流动着的喷香诱人的肉香扑面而来,已经有些饥饿的两人不自觉的加大了步子。

    “唉,你们回来了?正好,艾奇你去叫青牛过来一起吃饭,今天我们家可是要热闹热闹。”梅画拿手巾子擦汗的功夫正好瞟见进门的人,立刻扯开嗓门指挥上了。

    “啊?找青牛啊,那,常华要不要叫来?”一根筋的艾奇首先想到的不是什么一起吃饭的缘由,而是只叫一个人留一个人不太妥当。

    “常华在这呢你叫什么?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人家的嘛?”梅画心情非常好,想逗逗这个老实憨厚的家伙。

    “啊?没没没没……画……画,我没……”梅画的一句话可把艾奇吓的魂不守舍,明明大热的天儿,眨眼间愣生生给的逼出一身冷汗,连路都不会走了,跟冰雕一样登时儿立在那儿动不了。

    常华正在和艾美一起铲饼子,听到梅画口不择言,还拿自己逗趣,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上来抓人,嘴里恨恨地嚷嚷道,

    “死画子,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我非得把你的嘴给缝上。”就这么做饭的功夫,追逐打闹中常华处处受制于梅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两个人在院子里再次疯跑起来。

    艾美铲完最后一个饼子,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去管疯了的两人,对着俩已经看直了眼的艾奇和周里说,

    “你俩去叫青牛吧,常华一下午都在这,对了,周里,家里还有酒吧,你去拿过来,晚上好菜,你们也喝点。

    周里一听自己心上人的声音立马缓过神儿来,满口答应。

    终于意识到方才是梅画跟自己开的玩笑,艾奇瞬间解冻了,正好耳边传来哥哥的话,便接过来说,

    “哥,酒咱家还有呢,上个月办喜酒的时候剩下了两坛,就在这厢房里屋架子底下呢,那个我去叫青牛,酒的话哥夫你去找就行。”艾奇说完话留恋地瞅了眼院子里那个转着圈躲避的穿粉色衣衫的人,拔腿就跑。

    “得了,省下走这一趟了,你去吧,应该就在里面的架子下面。”艾美对周里说。

    “成,美子,晚上做啥好的?”周里见边上没人,黏糊糊的拉着人的手反复摩挲。

    艾美红着脸把手抽出来,狠狠地剜了人两眼,却如实回道,

    “炖了两只鸡,够你们喝不少的了。”

    自从这个弟夫有了‘人气儿’,周里就知道他家的日子饭食错不了,因此也没过多惊讶,反倒说,

    “这两日让二奇他俩破费了,赶下次大集或者哪天去镇上,你多撑上几斤肉给他们,或者买点小画喜欢吃的糕点,你自己也多买点当个零嘴吃,咱们做哥哥的也得有哥哥样儿,不能总是让弟弟破费。”

    他家的饭食虽然让他阿么克扣的多,不过这两年两人没有大花销,而且他时常打些野味去镇上卖,拿回来的银两都交给了艾美,也应当攒了不下十两了,再算上夏秋两季的庄稼和艾美经常卖绣品和鸡蛋菜的银钱,七七八八加起来也不少了。

    他和艾美虽然说不上富户,但是在村里年轻的一辈中应当算是有资产的人了,只不过两人向来低调,还有他阿么过分节俭的派头和名声在外,所以到没人关注他的真实收入,不过自己亲爹和亲大哥肯定晓得。

    “成,我晓得该怎么办,你快去吧,我去摆饭,直接把坛子抱出来吧。”艾美临转身前嘱咐一句。

    这边青牛和艾奇勾肩搭背的前脚进门,后面大娃子的爹就过来找人了,说好了留在这吃,艾美自然不会让他回去,争执不下,大娃子还紧着往梅画身后躲,大娃子爹哭笑不得,也不能愣抢,笑骂一声便让他留下来自己回去,艾奇和艾美还要留他吃饭喝两杯,被他忙不迭的拒绝了,临走前说麻烦周里他俩晚上顺道给送回去。

    ☆、第47章

    晚餐的氛围既快乐又轻松,艾奇不善饮酒,不过饭桌的气氛挺热闹,让他觉得自己一点疲惫没有,飘忽起来,再加上周里和青牛也不放过他,到了也没抗拒的了这两人的猛攻,晕头转向的喝了两小碗,就有些支撑不住了,眼瞧着目光都直了,然后就被艾美作为大哥大的一手拦截。

    今儿后晌的事儿让他在心里凝结多年的郁气终于破散的无影无踪,全身一轻,天地开阔,连鸟声都叫的格外好听,端过艾奇的碗一饮而尽,随后大喝一声,痛快!

    常华也连哄笑带手舞足蹈了喝两口,两个胖脸蛋子上都上了红晕,说话更是扯着嗓门子喊,喋喋不休,只有梅画还未成年,被剥夺了这项疯癫的乐趣,只能闷头苦吃。

    有小孩子在场,他们倒没多说些什么要紧的话,并不是防着他,只是孩子小,正在跟着大人有样学样的阶段,有些敏感和龌蹉的话头能避免让他知道一般都不会当着小孩子的面儿絮叨。

    吃过晚饭,周里先把大娃子送了回去,然后自己又返了回来。

    两只鸡加土豆烂烂乎乎的炖了一大锅,加上两大盘凉菜,全部吃的盘底儿铮亮碗底儿朝天,收拾过碗筷,常华端着小木盆借着厨房的火光在门口处洗碗,艾美从新烧了一锅水,翻出厢房里去年晒干的山楂干儿放进去,一会大家每人喝一碗,去去酒气。

    自从有了梅画那日推心置腹的一句话,艾美更是掏心掏肺的融进在这个家里,即使有些事他自作主张也不怕梅画过后找他说道掰扯。

    “成了,洗过了放那灶台边上就行,我这酸汤也煮好了,等晾一晾每人喝一碗去去燥气。”艾美擦干手把围裙解下来挂在门口的墙上。

    常华依言而做,脸上的红晕在油光的映照下更红了,

    “美子哥,我今儿晚上可吃撑着了。”两大碗米饭呢,有了梅画那一句敞开儿吃,跟在自己家一样的话,他还真就不拘束了。

    “你吃的太快,肚子可别一会儿不舒服了啊,待会儿少喝两口,涨肚了可不是闹着玩着。”艾美把挽上手臂的袖子放下来,坐在长凳子上歇会儿。

    “我晓得了,主要是哥你的手艺真棒,我就做不出你这个味道来,嘿嘿嘿嘿。”常华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他们十几年的玩伴交情,说亲兄弟也不为过,对艾美隐匿的关怀别提多心满意足了。

    艾奇后来吃了三碗菜,慢慢地把酒劲压下去了,这会儿人也不东倒西歪的,只是有点迷迷愣愣的,青牛和周里都是有酒量的人,一坛子酒基本上被他俩分了,每人进肚子能有一斤,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话条理清晰,醉酒俩字根本和他们挨不上边。

    梅画只帮着收拾了桌子就在坐回原处,不过他也没闲着,人一熟悉了,他比谁都能侃,这会儿正豪情万丈声情并茂地跟艾奇和青牛叙述了下午他们几人和刘芬芬没有硝烟却扣人心弦的一场强势出袭的口水战,那惊心动魄场景描述,那忽高忽低的嗓音感染力,唬的两人一愣一愣的,心也跟着梅画的动作起伏不平,七上八下,

    艾奇不但脑回路短促还经常卡壳,又笨嘴笨舌钝口拙腮的只能干着急,心肝胆俱却无言以对,想迫切地知道到底受没受伤,结果嘴唇得得得的半天也吐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大脑被冻住,不知道从哪问好,如何问出口。只知道一只手死死的拽着梅画的衣角,两只眼睛瞪的黑白分明,方才还有些让他昏昏欲睡的瞌睡虫眨眼间背焰火焚烧。

    “你俩放心吧,小画好本事,一张嘴舌灿莲花,把二叔么愣生生的逼的口不能言,还从他那掏出了二十多只鸡鸭,今儿晚上的菜就是庆功宴,”艾美与有荣焉的坐在一旁翘脚,注意到自家弟弟难以置信口吃呆愣的样子又说,

    “我们没打起来,二奇你别担心,他要是敢动手,我是一分也不会让他的,再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也没那么笨把自己的名声杨的更臭,后来抓了鸡鸭就回来了,你安心吧,小画好着呢。”也是后来梅画才跟他说那会儿是虚晃一招,他惊出的一身冷汗才收回去。

    有了艾美的旁白,艾奇脸色才好一点,只不过眼中的后怕还没退却,姿势上他一点也没变换,衣角都攥出褶子了他仍揪住不放。

    “美子哥,以后还是尽量别跟他起正面冲突,他要是舍了脸撒泼大闹咱们年轻的还真拿他没办法,左右也不能跟他一样啊,我们不在家反倒是让你们吃了亏可不是好说的。”青牛想到刘芬芬的行径便头疼不已,刚刚被梅画大开大合的气势惊吓过度,心跳差点停止,现在他也合计过味来了,不免劝导一番。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不要脸,那么一大筐的菜,”常华脸色不愤双手比划着,气哼哼地道,

    “在哪也没有吃白食的,还吃了这么些年,我觉得我们做的非常正确,。”说完一扭头,对青牛爱答不理的,抓鸡的时候他专挑老母鸡,鸭子也是母的,不过回来放出来的时候里面竟然有三只公鸡,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抓的,只有五谷不分的人才分不出公鸡母鸡呢!

    “咳咳……”青牛清清嗓子,眼里充满笑意,“我不是说别人欺负我们我们就得受着,我这不是怕你们受委屈被人占便宜么?况且他的辈分在那摆着呢,你还真不能跟他明道明抢的干起来?”

    “哼!”常华头撇回来,又哼一声,转向另一边。

    “青牛说的也对,主要是我当时也不冷静了,下次我们会注意的。”艾美不是好大喜功不知深浅的人,实在是今天被那人给刺激的失了分寸,再加上他今天被梅画保护,又想着刘芬芬那种小肚鸡肠瑕疵必报的性子,虽然他不会明目张胆的报复,但是善于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他们必须防着点,这样想着以后就不能放梅画一人外出,过后也要跟二奇细细嘱咐说一声才好。

    说话的功夫周里回来了,现在的天气还到不了盛夏,今晚的天气却有点发闷,开着门可以进凉风,艾美和常华给大家倒了酸汤就坐下来说事儿。

    “你们要把地租出去?”常华最先忍不住出声,山楂水都顾不上喝。

    周里和青牛均是精神一震,周里看了艾美一眼,见其没有任何意外之意,就知道他已经晓得这事儿了。

    “是,那个,小画,大哥,你俩说吧。”艾奇自动退居二线。

    梅画没再谦让,跟艾美对了下眼神,便说起来。

    火光闻风而跳,在场听众的心都跟着抖了几抖,可见的喜悦之情爬满了面庞。

    “你们留下六亩够么?”周里这话问的是艾奇,他知道在二奇是爱地如命的主儿。

    艾奇接收了周里的目光,嘴里喏喏连声地蹦出几个字,“嗯,够,够了,还有园子呢。”

    梅画已经给人下了命令,那就必须执行,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呢,他毫无羞愧之心的朗声道,

    “你们都知道我的情况,我什么也不会,即使学,我也学不好,没办法,天生不是干活的料,要是让艾奇一人做的过多他也太累,家里的事儿也不能指望我一个人,所以就种这些,我们够吃够喝就行了。”这是梅画的心底话,这辈子他就想过的安稳平逸就好了。

    艾美也在旁边支持,“小画不想找不认识的不相干的人,所以就紧着咱们几家来,我把大哥家也算上,不过这样分出来的数我感觉每家的地加一起有点多,所以我就想再从咱村找一户,你们觉得呢?”人选他下午已经合计好了,就看这几人的意见。

    常华被梅画什么都不会还理直气壮的态度弄的直瞪眼,恨不得拜过他的腮帮子使大力的掐几下才舒坦,简直没羞没臊!没见过啥啥一窍不通还安于现状的人,简直是不思进取的典范,你不会你就勤学苦练呗!

    无视常华火苗簇簇的小眼神,梅画大大地给了他一个和蔼可亲另加欠揍的笑容。

    几人都安静了下来,认真思考,种肯定是种,这么好的事儿自然不会往外推,现在主要推敲的就是自己最大的承受能力,刚才梅画已经把余下的耕地数都说了,艾美也细心的给分析了出来,确实如他所说,加上自己手里的耕地如果就他们三家分的话,那估计以后就没喘气的时候了。

    周里最先思量透澈,说,“美子,咱们和大哥就每家二亩水田二亩旱田吧。”这事儿他替周实做主就可以,而且他们种的是上等田地,产出也多,精心司农,每年的收成能增加两倍都不止。

    想着自己家还有三亩地,青牛也不敢承担太多,他点了点头道,“美子哥,我跟你们一样。”

    “行,那就拍定了,另外的人选我想的是阿铁家,你们觉得呢?”艾美把他筛选后的人公布出来。

    ☆、第48章

    “阿铁家?”常华有些疑惑,不等旁人给他解惑,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的样子,

    “他家?他家行么?他们家只能他和他阿么做活,他爹的身子骨连锄头拿着都费劲吧,我记的他家好像连地都卖了不少呢,都卖了地怎么还能租地啊?”

    “你不知道?”艾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家的情形几乎整个村子都耳熟能详了,常华这个爱往人堆里扎的顺风耳不可能不清楚啊。

    “正是因为卖了地,家里没收入,所以我才找他们的,阿铁阿么是一个心性坚强腰板挺直的人,当初他们家那么困难他都没向人低过头伸过手,而且他从不多嘴爱说闲话,你看村子里那些无事闲逛的人里面从来没他的影子,性子也不是那种投机取巧见缝插针的人。”因为这人也是从别的村嫁进来的,所以他的信息是艾美从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交谈中自己观察总结出来的,还有一些就是在饭桌子上听他婆么说的。

    对于艾美说的这些话,桌子上的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流出赞叹表情,能像男人一样不管刮风下雨烈日酷暑都照常下地的夫郞让他们心里敬佩,而且是一个人任劳任怨含辛茹苦地养着一家子,每次见那位夫郞时,他的眼神从来不会露出凄苦和不甘,总是平平淡淡的透着坚韧,所以村子里的爷们每当说起他的时候向来都会竖起大拇指。

    “那他能包多少?还有五亩中等水田和两亩旱地,二亩上等水田”梅画对人不熟悉,艾美挑出的人他举双手赞成。

    周里弯着眉毛边思付边接过来话说,“他家劳动力就是一个夫郞带着两个孩子,阿铁今年十二了吧,还有个小哥儿今年八岁,我觉得最多也就四亩地吧。”想了一下又说,“把余下的那二亩上等地给他,然后再问问他要不要旱地,其他的咱们在挑一户。”

    “那个我有个问题?”常华虚虚的举下手,问道,“咱们是不是要问问他们家的想法啊,别咱们自己定了结果人家还不愿意呢。”

    艾美笑了一下把他的手拉下去,胸有成足却商量着说,“如果你们同意这家那我现在就去问他,如果不成咱们就在换人,你们说呢?”

    “我没意见。”梅画两手一摊,甩手掌柜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艾美一见全票通过立刻拍了下桌子,豪气干云道:“成,那这样,这会儿还不晚,估摸着他们家也刚吃了饭,那个二奇,小画,你俩跟我一起去。”

    别人没说什么,梅画先愁眉苦脸了,撅着嘴道,“我还去啊,哥,这个方案已然交给你全权处理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了,另外,他如果问地租的话,你就说只收收成的三分之一即可。”刚才一直没谈到这个问题,估计大家都遗漏了。

    “青牛家和周实大哥也一样。”梅画补充一句。

    又是常华最先按耐不住,嗓子里跟咔了刺一样,“这,这,小画啊,你是不是根本不晓得租赁的行情啊,你这太少了。”

    青牛也跟着笑了出来,直言不讳道,“是啊,一般上等田地最少都是收成一半的地租,虽然我们是好朋友,可这样的话我们占了太大的便宜了。”

    周里也从旁点头,心里反而琢磨着梅画的言语里没有提到自己家,想必是他不会要地租,而美子没反驳也不惊讶,想必两人已经沟通好了。

    艾美这个时候没说话,只是凝神静气地在一旁看着梅画,但是眼中不太认同的情绪外漏出来,虽然知道弟夫的身家厚,不愁吃喝,但是日后家中的花销肯定少不了,人情来往也逃脱不开,处处都要银子,所谓积少成多,哪怕多赞二两银子也够他一年里的吃食花费了。

    艾奇身为当家人,始终不言不语的坐在梅画身旁,不管梅画说什么也不见他有任何触动,但他的不慌不乱沉稳安静的表现则完全体现了他支持的态度。

    “你们说的我都清楚,也仔细思考过,只是我刚来,需要得到一些认同,这个价格也只是第一年,第二年开始就收一半,三年不会变动,你们觉得如何?”

    梅画平静地看着众人,在地租这个问题上他真没下功夫,左右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还没他一副画作值钱呢,不过就像青牛说的一样,不能脱离市场行情,只是同村人租赁,相应的给一些优惠即可,梅画也不是推三阻四的人,青牛和常华一说,他就立刻说出了这个条款。

    “我没问题,我还沾光了呢!”青牛爽朗一笑,心胸也跟着开阔了一大片。

    “那就听小画的,这么定了,走吧,现在就去。”艾美招呼人,心下不得不承认梅画心眼子不少,再次羡慕的看了看自己的傻弟弟,暗叹他的命好。

    现在也就戌时三刻,还不到八点,梅画极不情愿地被拉着走,艾奇和周里在后面跟着,青牛两口子出大门便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只剩四人在月光下散步似得慢走。

    “哥你真是的,我不想去你还拉着我,非得需要我这种大人物登门造访么?关键是还不让我换衣服,我最不喜欢这个颜色,难看死了,脸都丢进了。”梅画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了一股麻绳,闷闷不乐地被艾美拖着,说话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耐烦,心里不爽的很,他这人就这样,脾气一上来想说什么说什么,也不分场合,只图自己舒坦。

    谁知艾美一点也不介意,反而面不改色的追捧,“那是必然的,这可是大事,当然少不了你这位主心骨了,甭想着往后缩,以后但凡涉及家里人情来往的事儿啊我必须拽着你出来,再有,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不喜欢这衣衫,眼红的人有的是,可不行口无遮拦的,咱们相近的人听到了无关紧要,让那喜欢拈酸吃醋的听去了,可就编排你张狂了。”艾美说道后面明显的口气严肃起来。

    张狂就张狂,自己活的舒服哪管得了他人的嘴巴,梅画瘪了瘪嘴,自己嘟嘟囔囔。

    听着梅画的自言自语,艾美翻了翻白眼无奈的摇摇头,心里一遍遍地安抚自己,慢慢来慢慢来,急不得急不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走了不到一刻钟,穿过大道小胡同,又拐了两个弯,几人在一个不到两米高的木门前停下来,艾美扣了两下门,就听到一个十岁孩子边跑边问话的声音。

    “是美子叔叔?”小孩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守着门又问了一遍。

    “是我,是小念吗?”艾美和梅画离着门不到一米远。

    “是我,美子叔叔,”艾念的童音清脆,踮着脚伸着手,只听吧嗒一声响,门栓落了下去。

    推开门,就见一个还不到一米的扎着辫子的小孩笑眼咪咪的,可能一下没想到人多,明显愣了愣。

    “你阿么在家么?我们找他有事。”

    艾念愣过神,连忙像几人问好,然后才回话,“我阿么在家,美子叔叔快进来。”

    艾美摸了摸小孩的头,扶着他的肩膀一起往里走,另一手还拽着闹脾气的梅画。

    屋里人听到了动静,一个体形略微健壮的人走出来,腰上还围着围裙,走到门口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迎了出来,说话声音带着诧异却很热情,

    “是美子啊,还有二奇周里,哦这位就是二奇的新夫郎吧,来来来,快块里面坐。”

    “哥么吃过晚饭了么?没耽误你们吧!”艾美几人打招呼,又拉着梅画做介绍,

    “这就是我家阿奇的夫郞,梅画。”艾美捏了捏他的手,

    梅画一秒钟换了副脸,露出八颗牙,声音甜美,“哥么,你好。”

    “好好,真漂亮,今儿开会的时候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现在可是离得近了,瞧着性子也好,多可人儿!二奇好福气呢。”许容笑容灿烂,真诚地夸赞。

    “谁不说呢,我也喜欢,就是腼腆了些,不爱说话,跟咱村的人还不熟悉。”艾美说这话一点也不觉得口不对心。

    许容把几人往屋里让,不算是责怪地说,“熟了就好了,哪能一下子就全都认识了,你别太挂心,我瞧着这孩子就好,多爽利。”

    庄稼人没有来客喝茶的习惯,几人一落了坐,艾念也傍在许容身旁,闪亮的小眼睛害羞地偷瞄着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哥么,我们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艾美开门见山说道。

    许容也不是那种扭捏的性子,他跟艾美不算特别熟,或者说,他跟艾家村的夫郞就没有特别的想熟的人,因为他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有空闲的时间去左邻右舍瞎窜,

    “我知道这大晚上你们一起过来肯定有事,不拘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艾美说道声音不大,但足够在场的人能听的清楚。

    梅画无趣地四下乱看,这屋的格局跟自己一样,因为灯光不算亮,有的角落看不太清,反正东西挺多,放置齐整。

    “你是想把地包给我么?”许容这一刻心里很不平静,神色有些激动。

    艾美点了点头,正要接着说,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许容立即站起来让几人等一下,自己掀开帘子进了东屋,艾念也蹬蹬瞪地跟着跑了进去,一分钟不到,里面就出来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只是面容消瘦,昏暗的油灯下照的人肤色有些发黄,眼睛很有神,不失清澈。

    艾美几人立刻站起来,跟人打招呼。

    “你们坐你们坐。”艾桃李面带微笑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客气。

    “桃李哥身体好些了么?”周里和艾奇齐声问。

    艾桃李在周里右边坐下来,声音不似以往发虚,“好多了,这两日感觉不错,让你们费心了。”

    在梅画来到这个世界后,所见的艾家村的男人几乎都属于身高体长形的,不说是高头大马虎背熊腰,但最起码一看就是五大三粗的,浑身腱子肉,独独面前的这个艾桃李身形单薄,而且一股子书卷气息,五官周正,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和他站在一起的许容到显的是典型的庄稼汉身材了,而且两人身高也差不多。

    “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家的情况也不削细说,你们都清楚,这些年为了我的身体,着实置卖了许多田地,既然你们能想到我,我心内自有万分感谢之情,实不相瞒,最近我们也有念头想看看村子里是否有耕地要卖的,只是还没付诸行动。咳咳……”话没说完,艾桃李便一阵咳嗽,许容连忙从一个角落里拿出白色的手巾子替他擦拭。

    感觉好点了,艾桃李道了声抱歉,“感激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容容,这几个弟弟心念慈善,不需顾虑,你看着来吧,左右不能太过劳累。”

    从艾桃李一出来,许容就退到一旁闭口不言,直到当家的问他他才酬应如流的开口,明显是早在心中细致谋划好了的,

    “美子,小画,刚你说的留给我的二亩上等水田我就收了,再者我想多种二亩旱地。”

    “不过你说的租子我觉得不合适,至少也要一半才不坏了规矩。”许容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话音一落就回看自家男人,得来一个肯定赞赏的眼神。

    艾美看到这种情景,了然于心的笑了笑,连带着话语也亲近许多,

    “哥么你还是替我们着想,要不说我找你和桃李哥就是放心省心呢,要说这个租赁条件还是我弟夫决定的,这孩子心眼实,没那么多算头,而且倔着呢,咱头一年就按着他说的走吧,往下三年不变的一半收成的地租你看如何?”

    ☆、第49章

    艾桃李家的事情很顺利,连两刻钟都没用了几人就顺顺利利的出门了。

    “哥,怎么这个艾桃李看着跟你们不一样啊?他是上过学的啊?”而且名字也绕口,一听就是有学问的人起的。

    一提起这人,艾美脸上显而易见地表露出了自豪感和羡慕仰望之情,只是天太黑,梅画没有发现,不过他的语气里同样充满了钦佩,“他啊,是我们村里的第一位秀才,也是咱们镇里为数不多了五位秀才之一!”

    “难怪一股书生气呢,你是说他们家的活计都是许容去做么?”简直刺果果的压榨啊,合着这男人就是个甩手掌柜的,不过想到方才两夫夫之间的言行举止并没有刻意的表演成分,反而是浑然天成的体贴周到,梅画摇了摇头,暗道个中滋味不可言明啊。

    “你不清楚,桃李哥打小身子骨不好,前两年根本就起不来了,要不是许哥么一直卖地做活筹银子拿珍贵的药材往他身上使,也许这个家就剩一个大人俩孩子了呢。”艾美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嗯,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难能可贵。”梅画轻声一叹,他没有点名道姓,旁人都以为说的是一个人。

    几人在一个小岔路口停下,艾美叮嘱了好多句才放两人离开,看着他们拐了弯才往家门方向走。

    夏日里一到夜晚就是小型野生动物的天堂,尤其还是在纯粹自然的乡下,要不是梅画某一面神经大条沾枕头就着,他绝对能在这种天然的密度云集的噪音惊扰下患上重症神经衰弱,没准还得上什么脑鸣耳鸣之类的。

    艾美进了门跟主屋的婆么打声招呼就直接回屋收拾东西了,换下衣衫,在小灶上烧了两锅水,然后去偏房简单沐浴后便回去了。

    周里回家直接去的他大哥那里,也不知说些什么,待了近两刻钟,他出来时正好碰上艾美回屋,索性也不进去,直接拐了步子去偏房用艾美剩下的水洗干净自己。

    艾美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才回屋,卧房里的长形高脚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艾美坐在前面打开自己的梳妆匣子,拿开最上面的一层,下面隔开的两个空格里一边放的是耳坠子,另一边是两只银质的头钗和一对儿镯子。

    他有一柄手掌大小的铜镜,是去年生辰时周里卖了四只兔子给他买的,铜镜周圈雕刻着精致细琐的花纹,底部有四只铜质勾爪,轻轻一掰就能立起来,听说这是最新的款式,艾美收到时喜欢的不行,平时也舍不得用,为了保护好镜面,他特意做了一个大小合适的荷包套起来,平常不用时就放在这匣子里的第一层。

    艾美面容干净,眼神清清,唇角的笑意渐渐拉升,手掌托起梅画送给他的珍珠耳坠,拿出一只在耳旁比量,真漂亮!心里不由的发出赞叹,这两颗珍珠均有母指盖儿大小,外表光滑莹润,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穿进耳孔的材质是实银,与珍珠的衔接处雕刻着两朵精巧的银色镂空雕花,艾美把两只耳坠全部带上,左右晃晃,眉目弯弯,在古人的眼中,他也是一位俊俏的小哥儿。

    孤芳自赏一会儿,听到周里进门声,艾美自鸣得意的收拾好梳妆匣,确定了明天要戴的首饰,横竖思考一番,才去打开箱子准备衣裳。

    “美子。”周里在外蒸干了身上的水汽,撩开帘子入眼的便是朝向他弯身的人,目光极其自然地移到丰润的臀部,周里的眼珠颤了颤,他从不压抑自己对艾美的感情和欲望,口水来不及咽下,风一样的速度旋到人身后,一个用力抱进怀里,快速反转,轻车熟路的含住了那片柔软。

    “唔……”艾美心一惊,急呼的声音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顿时气的不行,双手用力推着坚硬的胸膛,奈何实力就是差距,简单的反抗换来的是那人的热情似火。

    周里的大手熟门熟路的绕过衣衫抚上光嫩的脊背,另一只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掌滑进里裤狠命的抓取。

    “嗯……嗯……”艾美急的直跺脚,这人把那事儿当成家庭便饭了么,昨晚上来两次还不行,今天还要,他是属耗子的么,就知道要要要,就算喜欢囤粮也没他这么频繁索求的。

    周里力气大,艾美在怀里就跟抓了绑了脚的麻雀一样瞎扑棱,不过也只是瞎扑棱。

    “呼……”终于能吸气了,艾美大口的张着嘴,眼角有些发红,气得!

    周里狂热化地转移阵地,艾美的脖颈耳后和锁骨被他一遍遍侵洗,正待人眩晕前猛的一下抱起人就往大床走去,等把人放到床上时,他已经使用极其诡异的手法把人扒光了。

    “周里,周里,你听我说……”艾美实在招架不住这人疯狂忘我的热忱,屋内的灯光朦胧变幻,光着身子让他实在不适应,羞耻的恨不得钻到床底下。虽然两人算是成婚两年了,可真没有一次在有光亮时办这事的,哦对了,圆房当日应该不算。

    周里变换魔术般的把自己脱个精光,黏在艾美身上不断乱蹭。

    “美子,我想要,我要你……”嗓音饱含情意绵绵,身上的火气四下游走。

    真是没了办法,艾美无奈的闭了眼睛,心下却有些坚持,“你去熄了灯吧。”

    “不,我不要,我就要看着你。”周里任性的有些固执,从床角拿过一个小盒打开,挖出一块有着菊花香气的黄色膏体慢慢涂抹沁入那柔软细腻的幽处。

    冥顽不灵!

    以前两人就经常为这一刻是否掌灯的问题有过无数次的争斗,每每以艾美拒绝行房为借口胜出,想必那些时候,周里心里一直在压抑吧,经久不衰的渴望换来了一次胜利,艾美心软了,退了一步,“那挂上帘子。”声音说不出的轻柔。

    周里满腔火力就等着散发,一听有回旋的余地立刻活力四射,朗声道,

    “遵命,我的夫郞。”

    床帏放下,里面暗了下来,影影绰绰的感觉令人神情激荡,周里翻过艾美的身体,细心地检查湿润处的开阖,一边细细的碎吻两边的圆润,待感觉差不多了,他稍稍用力分开臀瓣,扶着早就斗志雄心的标枪,瞄准目标,一触而就……

    “嗯哼……”

    艾美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男人有些粗鲁的动作频率和速度,可每次开始时还是期盼他能温柔缓慢。

    哼哼声不断,粗喘喷气声不停,水润声啧啧……

    “艾奇,我今晚上不洗澡了,一会儿洗个脸就行。”梅画进了院子就开始吩咐,其实他是嫌麻烦,要是有喷头什么的一开水就来,那就方便多了。

    艾奇检查了锁好的门,小跑几步跟上去,“成,那你要热水么?”

    艾奇走在前面,进了屋先点灯。

    “不了,凉水就行,唉你过来给我解开扣子。”梅画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绸带把头发绑起来,后背顿时传过一阵凉爽,这厚头发太腻糊了。

    艾奇答应一声忙把油灯放好,双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才往梅画跟前走,“小画,你穿这衣裳可漂亮呢,我特别喜欢看。”

    梅画一听,心内燥气急速攀升,真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跟他不对付,咬着牙一阵愤慨,可仰头看到他发自内心的憨笑时,梅画爬到嗓子眼的火球顿时只剩了烟雾,一阵虚脱后,翻了个闹心的白眼,梅画耷拉着眼皮别扭的看向一边。

    “小画,明儿个不用起的太早,大哥早上过来做了饭咱们吃过后走就行,家里的园子你也别浇了,往日里我就不让你动,磨了手可不好,你要是想寻些有趣的事儿做,那你就跟大哥一起做绣工,只是别太伤神就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放着别动!

    梅画:“……”

    要让艾奇学会看人脸色行事说话,变得通透机灵,估计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

    艾奇觉得家里的气氛格外的温馨愉快,自己的身板略微挺直了,最起码他说什么,小画不会反驳他了!

    脱掉外面的长衫,梅画冷着脸自顾自地往外走,门口的小凳子上放着干净的木脸盆,里面的水已经舀好了,挽挽袖子爽快的洗几把,又脱了鞋涮了脚,自有早就侯再旁边的艾奇拿着干净的手巾子给他擦干水穿上鞋。

    “画画你去躺着吧,我一会儿就来。”

    喋喋不休……

    如果床上铺着席梦思,梅画绝对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扔进去,奈何现在睡的是硬硬的床板,叹了口气,爬上铺着厚被子的床,左拧右拧去掉身上的累赘,翻身睡觉……

    睡一觉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就是几分钟,身侧有动静,熟悉的气味入鼻,梅画的耳朵支起来又放下去。

    “画画,盖上被子,夜里凉。”

    “画画,肚皮不要露着,仔细伤了身子。”

    “画画,腿放下来,小心冻着,等老了骨节疼。”

    “画画,肩膀抬一下,头发被压住了。”

    “画画,手指不要抓着被子太紧,仔细明个手肿。”

    “画画,脚不要乱蹬,碰到床柱可了不得。”

    ……

    ……

    你他妈的!

    我服了你了!

    你是唐僧的师傅吧!

    梅画内心咆哮,恶狼一般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心里几乎滴血:能不能让他变成聋子!

    ☆、第50章

    梅画顶着一张黑脸起床,本来没有起床气的他,终于在艾奇细致入微不苟言笑的体贴关怀下硬生生的给逼出来了。

    小脸紧绷绷的,小嘴翘着的老高,明皓如月的眼睛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雾蒙蒙的还眯着眼,身上的冷气几欲凝结成暴风雪,从起床伊始就安安稳稳地坐在床上,运气!

    一般情况下,梅画只要睡饱了,自然醒,都不会闹脾气,即使偶尔一两次被人扰了美梦他也不会火冒三丈的蹦脚跳高,实际上他不是小性子爱生气的人,宽仁大度,虚怀若谷说的就是他,能耐得住性子和寂寞的人是没有暴脾气的。

    可是,他唯一最最不喜欢的或者说厌恶到可恨地步的就是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侈侈不休打磨璇儿!而且是不温不火滔滔不绝。

    艾奇早就神清气爽的下地了,现在家里只剩下脑袋不清楚的梅画一人。

    艾美今天也起的晚了,心里恨恨地把周里臭骂了一顿,捶着腰梳洗打扮之后,穿上一件藕荷色的开襟长衫,试戴了两副耳环,最终选择了梅画送给他的那对儿珍珠样式的,又插上一支银质的双流苏步摇,对着铜镜左右观赏一番,觉得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跨上一个小腰包出门了。

    先去的正屋,彼时周老么正在切咸菜疙瘩,

    “阿么,我今儿个要去老钱村的姑么家,这就走了,晚饭前回来。”

    周老么等他说完话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青春靓丽的艾美,最终目光落在轻晃的珍珠耳坠儿上,眼皮跳了一下,没有立即答话,等收回了目光,才听不出喜怒的说,

    “怎的走这么早,早饭也不吃?你弟弟去么?”其实他想问他弟夫去不去。

    艾美又不是老眼昏花,怎么能没发觉他婆么的停顿,只不过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懒得解释,便说,

    “二奇和小画都去,因着小画是第一次去,有些事他不明白,所以我趁早饭的间隙给他讲讲。”那意思就是他弟夫管饭,而且饭好着呢。

    周老么的心眼都在铜板上,多余外的事他连半分分担的精力都不想,“行,你去吧,早些回来。”

    “好的,那我走了。”艾美轻盈旋步,脚下的衣衫画了一个圈。

    刚走两步就见张兰兰捧着一个菜篮子从后院出来,

    “美子这就去啊。”张兰兰神情喜之不尽,说话声音比往常欢快了不少。

    艾美知道为啥,只是没时间细说,几步走到他面前,“是呢,早去早回,你仔细着点身子。”

    张兰兰腾出一只手抓着他的手捏了捏,“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你回来我们在碰碰,”留意到他耳朵挂着的坠子时,眼神明显再次一亮,口气发出赞叹,

    “好漂亮好漂亮,和你这衣衫真配!”真想细细观摩,可惜时候不对。

    “我弟夫送给我的,不会太显眼了吧。”艾美一手朝耳朵上摸了摸,心下不确定,他还是第一次带这么贵重的首饰呢。

    “谁说的,要我说真个好,你脸上没肉,比较清瘦,带着这耳坠子到衬得你圆润一些,而且这颜色也好,唉,不少银子吧!”张兰兰在他耳边小声问一句,这一打眼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物件儿。

    “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那天他拿出来说是我戴着好看非要给我,不要还不成,”语气里不免带着些得瑟,他一点都不夸大,再说谁不愿意自己亲家给自己长脸啊。

    “真是个实心孩子,不免你那么疼他,我就说过好心有好报,你瞅瞅,这不就是人心换人心么。”张兰兰心下对梅画又高看一分,同时对自己的兄弟再次多了一分恼怒。

    艾美乐不得的喜欢听人夸梅画,只是时辰不等人,“行了,我得紧着走了,等回来说。”

    两人又握了握手这才心意通明的分开。

    艾美进了艾奇家院门,头两日那个欢跳的身影没见到,走了几步就发现园子的土没湿,鸡槽里空荡荡的,心下登时一紧,胸口发闷,口气焦急,

    “小画,小画?你在家么?小画?”

    一连几个叠声,也不见人答应,屋门关着,艾美直接去了后院,就连茅厕也打开门找了。

    艾美在院子前后跑了起来,撞到了几个编筐,吓跑了找食儿的鸡鸭,连带着崽的兔子都躲到了墙根底下,他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冷汗,嗓子打着颤音,

    “小画?在你哪?小画?我是哥哥……画画……”

    前后都没人,艾美全身轻抖站在院子里,眼中透着浓浓的不安和恐惧,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的回身儿蹬蹬瞪跑到正屋前‘啪’的一声推开门,两扇门咣叽一声打在泥墙上,两步走到里屋掀开帘子,瞳孔紧紧一缩,呼吸停顿一瞬,只见梅画光着上身只着一条青色里裤披头散发的端坐在床上。

    艾美如雷跳动的心立时安静了下来,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拉过人抱在怀里,触感冰凉,艾美流着的汗滴滴到梅画的肩膀上,他拽过乱糟糟的被子把人裹起来,手臂收紧,脑袋和梅画的挨在一起,相互感受着对方的强有力心跳和颤抖,失而复得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入胸腔,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登时袭来。

    ……

    房檐上的鸟鸣打破了屋子中的静寂,艾美感到自己平和了许多,他单手抱着梅画,一手把他的头发拢到耳后,手指轻轻着描绘着那条黛色柳眉,抚平紧蹙的眉头,艾美存在心里老半天的话勉强的问出了口,只是底气不足,

    “画画,你跟哥哥说,是不是,是不是二奇欺负你了?”在院子跑了一圈没找到人简直把他吓死了,他以为梅画静悄悄的走了,他以为前两天忽然的转变就是为了让他们卸下警惕,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让他打心眼里喜欢的孩子了,难道他把心掏出来对他还不够么?艾美当时几乎站不住脚,几欲分崩离析。

    找到人的那一瞬间他才恢复了血液流通,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感念生命如此美好,而刚才因为太急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身体,所以梅画的表情似愤怒似悔恨似不平,到现在还闭着眼夹着眉,一张白白的小脸仿佛忍受这沉重的压力,虽然十分不愿意,但他只能朝一个方向去猜。

    怀里的人不应声,艾美咬了咬嘴唇,“画画,二奇是不是,是不是强要了你?”艰难的话说出了口,后面就好办了,

    “画画,这事你不要瞒着哥哥,这事是二奇做的不对,你们虽然成了婚,但是你还未成年,当初你二人圆房时那是迫不得已,形势所逼,但是第二日哥哥就告诉过他在你成年以前不得与你行房事。”

    梅画闭着眼,眼珠子转了转,心想竟还有这事?看来自己眼光很准,大姑子心地不错,还没嘀咕完,耳边的声音又想起来,

    “只是没成想我这个傻弟弟脑子里一根筋,听不得劝,而且我这两日见你们言行亲密便没往别处想,谁知他竟然……,小画,你莫寒心,纵使二奇做错了事,我们罚他,打他,只要你高兴让他去东屋睡觉都行,只望你莫要伤了心,身子里不要积了郁气,咱把他发出来,发出来可好?你想怎样都成,嗯?”

    艾美一遍遍地在梅画耳边柔音相劝,半天也等不到回答,等拉开身子低头看人时,梅画已经进入了梦想。

    艾美叹了一口气,脸上布满忧愁,就着这个姿势悄悄地把梅画放好,掖了掖被脚,神色黯然的去了堂屋。

    四月底的时候连着下了好几场暴雨,河水暴涨了许多,河边向外蔓延了将近两米,一进入五月,几乎每日都是艳阳高照,这几日除了早晚凉爽些,午后的日头爆烈的能把人晒掉一层皮。

    家家户户的烟筒里缓缓地冒出了青烟,鸡鸭鹅欢快的啄食声代表了了新一天的开始。

    艾美在小灶里熬了粘稠的小米粥,贴了一圈饼子,之前从园子里摘了三个大的西红柿切成滚刀块,又磕了三个鸡蛋打散,准备等梅画醒以后就开始炒,想着梅画的口味,转身去拔了几颗小葱切成碎末,在大碗里舀了半碗面加入凉水搅拌成粘稠状,打进去两个鸡蛋,加入盐和葱花搅匀,等一会儿给他煎几个鸡蛋饼。

    这会儿将将刚到辰时,把小灶里的火熄了,艾美转身去剁菜叶子伴着稻糠给鸡鸭喂食,今天一早晨的心都沉甸甸的被压着,即使做活像往常一样手脚麻利,却没精神的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大门口,所以当艾奇扛着农具迈入大门的一刹那,艾美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并怒火连天的冲了过去。

    艾奇随手关门已经成了习惯,他家的院子大,等艾美冲到人跟前时,艾奇已经把农具放进厢房里刚往外迈一脚。

    “唉唉唉哥哥哥……”劈头盖脸的巴掌落在结实的肌肉上,没几下艾美的手掌就红了,而艾奇冷不丁的被打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能往正房跑。

    “你再跑你再跑,你给我站住。”艾美红着脸在后面追,攥着拳头的手高高举着。

    艾奇步子大,艾美声音落下时已经跑到了屋里,想着大哥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打人,艾奇只能怔怔地站在灶台边上等着人进来。

    艾美说不憋火伤心是不可能的,从小和弟弟相依为命,小时候家里吃的少都是他经常饿着肚子让弟弟先吃,后来艾奇发现自己哥哥偷偷把干粮省下来给他,就再也不多吃一口,必须两个人的东西一般多一起吃。

    一根筋的弟弟性子老实,人也憨憨的没心眼,认准了的事儿从来拧不过他,虽然梅画家里是遭了贬斥才嫁给弟弟,可自己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就轻视过人糟践过人,而且特意告诫过弟弟,在梅画成年之前不得行夫夫之间的亲密事,可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这眼不见的少叮嘱一句就犯了事。

    艾美自己成了亲,他知道男人经常把控不住,有需求,弟弟年纪轻,需求也可能强烈,就跟周里一样,而且梅画长的漂亮,在他们镇上都出挑的万里挑一,弟弟睡在他身边估计也一直压抑着,可是,可是梅画身子不行,他还小呢,要是光顾着眼前爽快,那日后年纪大时梅画可就糟了罪,他是为了两人的将来考虑,万不可为了一时的兴起就毁了身体啊。

    艾美心里的这些话没处可说,翻翻滚滚怒涛骇浪在胸腔内拍打,简直了要爆了炸,他是既心疼弟弟,有可怜梅画,眼中的泪水如暴雨滂沱般落下,声音抽泣哽咽,恼怒弟弟不争气,

    “二奇,二奇,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么?”

    ☆、第51章

    原本不明所以却铁了心等着挨打的艾奇被他哥这梨花带雨的伤感弄的措手不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抓耳挠腮的干着急,因此艾美问出的话也没过了他的耳朵,突然间一条闪电穿过他的脑袋,艾奇的眼睛怒张开来,声音尖刻地带着气恨,

    “哥,是不是哥夫欺负你了?是不是他打你了?哥,你放心,咱家不是没人,我这就找他去,他敢欺负你,我就打得他爬不起来!”拳头攥的咯吱响,锃亮的脑门一片乌云密布,抬脚就走,背影硬气。

    “你给我站住!”艾美怒喝一声,上前两步紧扒拉着他,手脚并用的连拉带拽的才把一个劲的往外走的人留住,身上的力气用了大半,艾美既心酸又头痛的伏在艾奇的肩膀上嚎嚎地哭起来。

    他们家祖上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事啊,为什么报应在他家人身上,爹么不但走的早,还受尽二叔么的欺负,好容易长大了,眼见的生活有了盼头,给弟弟成了亲,结果还不好生的过日子,而且怎的弟弟的脑子越发的愚笨了呢,怎么什么话都听不清楚不明白呢,这可叫他以后怎么办好啊,明明小的时候挺机灵的孩子啊,越想越可悲,伤心难忍,泪水止不住,堂屋里只剩下艾美呜呜呜呜的哭泣声和胸膛不断起伏眼露凶光的面色铁青的艾奇。

    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艾美慢慢地止住了泪水,瞅着弟弟仍旧怒意横生的脸庞,艾美的心理软成了一汪水,抻出衣襟处的白色方巾细细地擦着脸上的泪痕,把人拉到凳子上坐下,打算给他讲讲清楚,

    “二奇,不是周里欺负我了,跟他没有关系,你先静下心来,哥慢慢跟你说。”

    “嗯?”艾奇嗓子略微发干,一时不解,看着大哥的眼神有些茫然,不过他相信大哥的话,既然哥夫没有给大哥气受,那就不是哥夫的问题,想着这里,他面色才略微好转,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去。

    艾美抓着弟弟的手臂上下抚了抚,红着眼睛认真地问,“哥问你,你成婚后第二日哥跟你说话你可还记得?”

    “嗯?”艾奇不明白大哥为什么问这个,脑子却迅速的回忆,半响过后,“哥你那天说了好多,你是指哪一件事?”

    艾美仔细一想当日他确实说了好多,鉴于艾奇的性子,艾美也不给他打马虎眼,愣是忍着羞臊直白地说,

    “是关于小画身体没有长成,不可行房的话。”

    “啊?嗯,嗯”艾奇腾的一下脸红了,不好意思直视大哥的目光,浑身不得劲,支支吾吾的说,“说,说过,我记得呢!”

    他这副别扭的模样,艾美想也没想直接当成了事后心虚,他愤愤地拍了两巴掌,恨铁不成钢地喝道,

    “既然记得,你为何还要去做,你……你忍一忍不可么?实在忍不住你就去东屋睡,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么?你简直气死我了你,二奇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啊!”

    看着自己亲哥又羞愧又失望的样子,艾奇更是迷惑了,他什么也没做啊,他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每天晚上都是背着身子睡的啊。

    第8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