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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节

    重生之天盲皇子 作者:夏言若暖

    第38节

    齐飞。

    齐家一开始的耻辱,后来的禁忌。

    这个只活了十六载,每天也只能在固定区域内活动的少年,能有什么本事造成齐家现在的情况呢?

    其实,钱乐天在心中多少有几分不以为意的。巧合到不可能,不过很有可能是非常了解齐家的人在用这种方式恐吓和威胁齐家。目的是什么,钱乐天就不可而知了——谁让他和齐泽生的关系再好,也不姓齐呢!

    季然其实是第一次看到上辈子的自己的样子,与齐纳和齐素瑛都有几分相似,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兄妹,长得相似。并不让人讨厌的长相,只是,一双眼睛死气沉沉还好像隐藏着什么暗涌,很难让人喜欢起来。

    在心中笑了笑,季然心想,身前什么都不给他,死后给他这么一个坟墓也太看得起他了。季然以为自己早就被送去火葬了,然后连骨灰都没有人要认领。

    当然,他其实是猜对了的。这个坟墓哩,只有季然上辈子用过的一些东西。说直白点,就是衣冠冢。

    不管里面是什么,季然心想,会给他立坟墓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人怀疑了!

    125他现在是季然!

    也说了,这个属于死人的“住所”很大,季然摸摸索索了半天后半蹲在地上,养着脑袋脸上认真的样子也不见了。他脸上一阵欣喜,眼睛里像是炸开碎光。

    齐泽生和钱乐天都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却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把把季然拎了起来,明明是非常迅速的动作,却并不粗鲁反而有几分温柔。

    季然被抓住的手臂没怎么用力的、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顺着被拉近了身体。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季然有些不满地伸手戳对方的脸颊:“好慢!”

    季子御一点都没有被责怪的模样,顺了顺季然的头发:“想回去了没?”

    侧了侧脑袋,季然还颇为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点头:“想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快担心死了。”

    齐泽生和钱乐天有些不明白,眼前到底算是什么情况。只不过,季子御的长相与季然的有九成像,他们也没办法说服斥几眼前两人没有关系。

    “美人儿,你这是……”钱乐天眨眨眼睛,觉得有些神奇,这样的脸世界上竟然还能长出第二张的啊!

    齐泽生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季然与季子御两人若无旁人的对话,季然纳话听在他耳朵里怎么就那么不是一回事儿:“你是要走了吗?”

    季然点头,一脸地理所当然:“打扰你们那么久,我也该回家了。”

    季子御一眼就瞧见钱乐天和齐泽生脸上带着一种怪异的表情,眼角看季然一脸无辜,心中早就有了定断。他捏了捏季然的耳朵,挑挑眉不说话。

    季然眼睛弯弯地:“虽然我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一站到他身边我就知道,他一定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在奇迹一般重生之后,遇到的一个更大的奇迹。

    能遇到这个少年,是他最大的幸运。

    齐泽生总是一张好好先生的脸神色微变,上前一步就想拉住季然。然而,手机铃声救了他。

    他一脸不郁地看着季然,接起电话。

    “喂”了一声之后,齐泽生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简直阴沉地可怕!

    钱乐天看着他眉眼间透露出的煞气,不由皱眉——很久没有看到齐泽生这样的表情了。而上一次在看到这个表情的时候是……

    齐泽生电话挂掉之后,稍一挥手那些远处跟着的表标们就刷刷全都冒出来了,好些还拿着枪。

    看着眼前不慌不忙的两人,齐泽生沉声道:“都已经打扰那么多天了,我也不介意你带着你最重要的人来一起打扰的,大家可以一起做个‘朋友’么,是不是?”

    钱乐天往后退了一步,对于眼前的齐泽生他觉得有些可怕。然而真正可怕的,是站在一堆墙的包围中,依旧面不改色的两人。

    不,说他们面不改色不准确。准确来说,应该是悠闲自在。

    季子御正在认认真真打量季然是不是好全了,一会儿解开他的袖口,一会儿扒开他的衣领。现在,他的眼神已经顺到了季然的腰部。

    季然若有所觉的连忙挡住他的手:“虽然我看不见,不代表不知道现在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小御是不是太急了?”

    他笑眯眯地凑过去在季子御耳边说话,从钱乐天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用嘴唇亲吻季子御的脸侧。季然又一脸坏笑和亲密,完全与他们所认知的那个乖巧少年不一样。

    没有被理会的齐泽生可等不下去了,示意着保镖们直接带人走。

    正当这时,墓地外又来了一群人。

    齐泽生带了八个保镖,而对方真的是一群!一眼看过去有几个人根本数不清。

    保镖们都是专业的,一眼就看出对方不一般。一个个如临大敌,虽然枪口还是对着季然和季子御,精神却不由分了一部分出去。

    中间那些人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结实的肌肉被包裹在衣服里,绷得非常紧。让人看了就觉得有侵略性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是整张脸都太刀削斧凿那么凌冽了,看起来很是张狂。手上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比他两只手合起来还稍微大些的盒子——有几分骨灰盒的模样。

    他一路笔直地走向齐飞的墓,这让齐泽生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衣服的口袋里,摸到枪的坚硬触感才觉得稍微有些底气。

    季然其实都看在眼里,只是他要装瞎子呀!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又那么稀薄,他就只好假装抬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眼神有些偏却不至于偏太厉害。

    季子御看着季然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声很轻很轻的叹气,季然心中稍稍一揪。不过很快,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吸引走了注意力。

    谢项走过来看到季然和季子御,眼睛眯起来,像是有实体的骇人光芒从他眼中射出。不过最后,他只是把季然和季子御当成了陌生人。朝着如临大敌的齐泽生说道:“齐少爷好,初次见面。”

    由他说初次见面,有一种让人想反驳,一辈子都不要有这次见面的好的冲动。

    不过齐泽生到底也是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他只是谨慎地看着谢项。也不问这个陌生人是谁。

    问一句“你是谁”就完全透露了他没有对方任何信息的事实,放在生意场上,就是已经在生意刚开始交涉的时候就输了一半,而放在面前,就是很有可能命都已经去了一半。

    看到齐泽生的样子,谢项沉沉笑了几声:“放心,我只是来还墓冢的人一点东西,和你没什么关系。”

    齐泽生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拔出口袋中的枪:“是你!”

    刚才的电话,是齐纳的死讯!齐素瑛与他约了书房见面,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不由有些心慌,结果一开门,就看到血泊中的齐纳!

    他的杜子被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肠子大概是因为一开始的体鸭已经有大半露在外面,又被人翻腾过,为的就是他现在肚子里少的——肾脏!

    接到电话的时候,齐泽生正看着季然。那双晶亮的,却又看不见的眼睛。他第一时间怀疑了,与这个少年拖不了关系!现在,谢项捧着放着他的父亲,或者说是他的哥哥的肾脏的盒子出现在他面前,齐泽生几乎是肯定季然与谢项是合作关系!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面前的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所以只能看着谢项走道墓碑旁边,对着踩在坟墓正上方的两个少年道:“能让让不?”

    季子御拉着季然往旁边走了走,他们就看到谢项在齐飞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上按了一下,墓碑后面就出现一个口子,人钻不进不过不算小。

    小心翼翼地把放着肾脏的盒子放进去,谢项才又把坟墓关起来。

    季然在一旁看的奇怪,这个人他确定齐飞是不认识的。这般费尽心思为他拿回肾脏,这是因为什么?

    谢项看到季然脸上的好奇,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不知为何就与记忆中那双眼睛重合了。他笑了笑,做了个解释。给季然听,也给自己听:“他为我做过一件重要的事,我当然也要为他做点事情的。只可惜,我做了他也不知道了。”

    说完,谢项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就看向齐泽生,他舔了舔尖锐的犬牙:“放心,你们的命我可不要。”

    所有齐家的人,欠了齐飞什么东西,他谢项就会从他们身上拿走什么东西。比如,从几年前就开始的,那些仆人用鄙视的眼神看齐飞的眼珠子,指指点点的手指,说三道四的舌头……

    季然抿了抿唇,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完全释怀了。

    上辈子的事情,就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属于那个阴郁的,可怜虫齐飞。

    或许上辈子的确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人还在为他做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他不知道的人没有那么讨厌他。

    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是季然!

    他现在是季然。这句话,他心中告诉自己过很多次,只有这一次真正体悟了。

    就在他恍然大悟的瞬间,季子御突然紧紧拉住了他的手,然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被突然压迫而来的水变得朦胧不堪。

    126心中蛰居的凶兽

    蓦然间,紧紧握住与自己交缠的手,一手扣住季子御的腰带,一把拉近自己。

    “呵,作梦呢。”一个温柔的、让季然无比想念的声音响起。

    意识慢慢回笼,被他死死扣在怀里的人动了动。伸手摸他脸颊:“醒了就起来了。”

    季然撇撇嘴,坐起来之后直直就扑向床边的雪依?莱特,抱住他蹭了蹭:“娘亲——”

    雪依?莱特眉毛一皱,伸手敲他脑袋:“还知道娘亲啊!睡了那么久……”

    说到这里,雪依?莱特声音都有些发颤。轻轻地敲过季然脑袋的手也终于忍不住抱住他:“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龙小小也整个趴在季然脑袋上,激动的不停“咕啾咕啾”!他已经会说话了,只不过在激动的时候就往往会忘记。

    他们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竟然已经回到了昭雪殿之中。米娅早就跑出去叫红儿他们了,现在季然和季子御只穿着一身里衣,被一群女人们围着。

    这些女人偏偏都从小看他们长大,总的来说对他们都是温柔。现在,一个个都泪眼汪汪的,都只要稍微眨个眼睛,眼泪就会奔永儿出的模样让季然有些不适应。不过,他反正还是“瞎子”嘛!

    把脸埋在雪依?莱特的肩膀上:“我好饿。”

    一众泪眼汪汪的美人儿一听,这还了得!想一想两位奠下都睡了好几十天了,能不饿吗?于是,都匆匆忙忙出去,准备好吃的去了。

    雪依?莱特哭笑不得地退开身体坐回椅子上:“小机灵鬼。”

    在雪依?莱特一回到座位的同时,季然就被身后一股力量拉得往后仰了下,倒在一片结实的胸膛上。他笑嘻嘻地挑眉,侧过身戳季子御的胸肌:“小御也是好久不见。”

    季子御用手给他理好里衣,然后伸手接过米娅递过来的衣服,态度非常自然地给季然穿上:“别着凉。”

    季然嘴角勾起更加明显了一点,房中的温度因为季然从小怕冷的关系,一到冬天肯定是昭雪殿最温暖的地方。即使他们很少再睡昭雪殿了,这里一年四季依旧根据他和季子御的生活习惯来。

    而且他的身体也大好了,出生之后很少会有这种感觉,不会从每一根骨头中渗出酸疼。真是,舒服地让人想撑一个大大的懒腰——

    于是,刚给季然套了一个袖子的季子御,正好在他撑懒腰的时候把另一个袖子给他套了上去。

    如果不是人类的肢体语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所限制,季子御相信季然可能会四肢撑在床榻上,用力弓起身体、翘起屁股、伸直前爪来撑这个懒腰。

    想到这里,季子御脸上的表情明显柔和了些。快手快脚给季然穿好衣服,他才给自己穿上。

    雪依?莱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已经长长了少年,还是与小包子时候一样亲密的关系。不,应该是更加亲密。

    想起近年来楚云国皇宫中的争权夺势,兄弟们面前兄友弟恭背后暗藏杀机的模样,不由满是欣慰。

    睡了几十天,两人一爬起来就生龙活虎。红儿他们准备的东西多,季然他们吃得也不少。

    知道这几天雪依?莱特为了两人操碎了心,季然哄着就让她去睡了。

    抱着一碗酒酿圆子,季然挑出一颗小圆子塞进龙小小嘴里,然后舀了一口塞季子御嘴里,这才自己捧着一口口吃起来:“小御,我睡着的时候,做了好长一个梦。”

    季子御觉得这吃起来虽然甜,味道还不错。特别是看着季然一动一动的嘴唇,上面一层甜汤酒渍,他就忍不住舔了舔口中还残留的味道。季子御眸色都淡了些,声音也沉了几分:“应该不单单是梦。”

    季然咬着勺子,歪脑袋:“你知道我说什么啊?”

    他心中有好些个猜想,以为那是梦,或者是上辈子的遗憾什么的。没想到,季子御会给出这么一个回答,好像他完全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季子御看到他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捏了捏那还塞着酒酿圆子的腮帮子。挑了挑眉,发现触感真是不错,软滑温润。

    季然几下把嘴里的圆子嚼了吞下,发现季子御好像最近也开始除了捏他耳朵周围的地方,开始在别的地方动手动脚。想罢,他用手肘撞撞季子御:“说啊。”

    季子御几句话简简单单把自己的经历说了,最后看端着碗都不知道吃了的季然:“你最后还趁机抠了张照片过来,还在不在?”

    “咕啾咕啾——”龙小小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飞到碗里,痛痛快快地把半碗酒酿圆子全吃了。身上也满是黏腻腻的汤水。听到季子御的问话,他兴奋地从碗里滚了一下,拍着翅膀飞起来,摇摇晃晃地往两人床底飞去。

    “在这里——”他飞出来的时候,胖乎乎的两只手臂抱着和她身体差不多大小的相片,一脸讨好邀功的模样。

    季然从他手上接过照片,如他所愿地用手指揉揉那毛茸茸的脑袋,还有两个小小的角。

    于是,被摸得舒舒服服的龙小小,卷着尾巴就睡着了,还打着酒嗝。

    季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刚想说什么,那张刚到他手上的照片,就快速散成灰烬。他不由有些沮丧,在那种情况下都还记得抠下来的照片哎!

    季子御摸摸他耳根的部分:“大概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被强行带来的关系吧。”

    季然猛地抬头,一双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就是眼神犀利:“你都知道了?”

    在刚刚一瞬间,季然几乎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大脑凝滞无法转动,所有的思考、准备、打算,尽毁!

    然后就是不加掩饰地咄咄姿态。

    季子御被这双眼睛一看,指觉得心跳骤顿。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明显温和起来:“你是怕我知道你的过去,还是怕我知道你的来历?”

    季然倾身上前拥住他:“我怕我和这张照片一样……”

    他喉咙梗塞,声音停顿。

    我怕我和这张照片一样,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然后和这张照片依样尽毁。我怕这一窃美好的时光,成了回到现实后最无法忘记,最常常记起,又最疼痛难忍的记忆。

    一直随着我每一次心跳更加明显的情感堵在喉咙口,想要说出来,想要不顾一切得到眼前这个人……

    季子御的手覆盖在他的脑袋上,明明是让人看见了觉得可怕和冰冷的人,手心却那么温暖。不用说安慰的话,也不用在此时显现两人不同一般的心灵相感。季子御只是那么一动不动地,抱着连呼吸都变得不可闻的季然。

    安静的沉默席卷两人,像是无边的潮水涨起,淹没了两人。在一个比结界更加隔绝外界的世界里,灵魂翻滚,然后,慢慢平静。

    直到怀中的人稍稍动弹,天光已从云层里熙熙攘攘得挤下来,天色发亮。

    季然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推开季子御后伸出手指戳在他脸上:“起床!”

    与昨天晚上的焦躁压抑还有凌冽相比,季然又恢复成了外表乖巧的少年。明明是与自己相似的脸,眼睛稍微大了几分,线条虽然揉和了些却也分明,怎么就可以做出那么天真无辜的模样。

    倒在一旁的龙小小也醒了,用尾巴扫过来揉揉眼睛,声音又软又轻:“早——”

    两人从软榻上站起来,知道昨天说的事情算是过去了。无论是他们的灵魂一起回到了季然还是齐飞时候生活的地方,还是其他情况。

    两人都在这个沉默的夜晚,在中心做了一个不能说与人听的决定。或者说准确些。应该是把那些在心中的情感梳理了一个通顺。

    红儿他们听到动静就给两人端来了热水,季然把热烘烘的毛巾用手捂在脸上。热气熏走了他眼底去不去的厉色。

    每一次,季子御那些不会被别人感受到的温柔,不会被别人看到的温柔为他施展的时候,季然其实就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那只凶兽。

    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蛰居在他心里,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凶残的巨兽睁大了眼睛正贪婪地看着。

    然而,季然不知道,这只凶兽会那么快就撕扯开所有防御,冲腾而出!

    127宣泄

    季然和季子御在齐明国出事后,雪依?莱特就收到了消息。

    当时,她帮季傲天的事情也已经到达尾声,毫不犹豫地,她直接带着一众侍女往齐明国赶去。

    季傲天收到消息后只能抚额叹气,让怀德吩咐一波影卫暗中保护。

    而季然和季子御昏迷不醒地被送回昭雪殿,雪依?莱特叫的御医师和季傲天叫的治疗师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理所当然的,季然和季子御醒还的消息,季傲天也不会碗知道。打着帮两位孩子过错过的生辰的幌子,季傲天一脸妖孽模样地坐在高高的帝位上,看着众生百态。

    月王死去之后的那个清晨,痛哭的帝王变得比月王还在的时候更加无孔不入。他是天生的帝王,身上属于帝王的霸气没有别人能比的。帝王无情,他以前做不到,现在心死了,也就做到了。于是,他成了一个真正合格的帝王,坚强难摧。

    他的眼神没有一点掩饰地打量着不远处坐着的两个寿星主角。季然笑眯眯地拿着他手腕粗细的蟹肉吃,季子御在一旁给他手指轻轻一动就割出完美无损的蟹腿肉来。

    明明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冰冷可怕的少年,在季然吃得满嘴鼓鼓的时候,还记得给他递上满是生姜的醋:“蟹性凉,你吃那么多,来喝口醋。”

    季然听话地低下头,就着季子御的手喝了一大口醋,酸得脸都皱起来了。季子御在一旁看季然的模样,表情柔和了好几度,递上新弄好的蟹腿肉。

    两个少年都是出挑的长相,黑发的少年灵动机灵,穿着一身白色银丝滚边,布料上用银丝绣着暗纹的华服,随着他一举一动就像云团间有光线挤落。那头黑色的长发,还有漆黑的眼眸,看起来也不会那么让人觉得讨厌。季子御是同款的黑色华服,金色滚边,金丝绣的暗纹。和他一双冰冷的金色眼睛意外相衬。

    两人在一起的感觉——

    敏锐又了然地挑了挑眉,季傲天心中不由失笑:这两个小子……

    然后又扫到一旁雪依?莱特文雅的举动,举手投足都见温柔。看着季然和季子御的时候,更是满是母爱。季傲天在心中摇了摇头,只可惜了,你的两个从来都让你骄傲的孩子,有可能会给你最大的打击。

    虽然在外人看来,季然和季子御之间完全是亲密无间,季傲天还是非常准确地感受到了那一分试探。

    试探着想往前一步,试探着想让对方往前一步。又小心翼翼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底线,进退维谷。

    季傲天笑了,朝着怀德招招手:“怀德,你去把去年琼康国送来的那两坛子酒拿过来送给朕的小十七和小十八。”

    偷偷喂了龙小小一个蟹腿,正在琢磨着接下来向哪个菜下手的季然,以及正在怀疑季然那么细的腰,那么小的肚子是怎么吃下那么多东西的季子御,都被怀德突然放在两人中间的两坛酒弄得有些诧异。

    “朕的小十七和小十八这次学习历练回来,朕看了甚是欣慰。”季傲天看到两人的眼神,毫无尴尬地信口雌黄,“朕看一众孩子中间,也就小十七和小十八最是相互友爱。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朕就赏赐两坛子酒给他们,让他们的关系就和这酒一样越久越醇香!”

    “好!”不少人一脸感动和敬佩地看看季然和季子御,又看看高高在上的帝王,还举杯向两人示意。

    季然嘴角抽了抽,低头,把手上的油腻全部蹭在季子御身上蔓延到自己这边的华服上,心中不由想问季傲天:父皇唉!你又想出什么新花招了啊!

    不过,季然事后想了想,觉得他从来没有觉得他的父皇那么可恶——又那么可爱过!

    现在,季然在注意的,还是那些个大臣们带来的、眼睛总是不时往这边飘的贵族小姐们!

    那种羞涩又带着一点点希冀,又有些紧张和害怕的模样,瞎子——嗯,虽然准确来说他现在不是瞎子了,是假装瞎的瞎子——也能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好嘛!

    季子御哭笑不得地把被弄得一团糟的衣服往自己这边撩了一把。看到季然脸上不满的阴郁表情,解释道:“占到你的衣服了,会脏。”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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