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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29

    从星开始 作者:简平仪

    ,眼看从圣诞到新年,他都要在公寓里度过。就在这一年最后一天,袁薪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黑老大焦隆的戏份终于杀青,《虎斗》拍摄真的进入倒计时了。

    程鹭白坐在程鹤白的床边凳子上,搅着保温桶里带着锅底味儿的白米稀饭。她最近跟袁大个子玩得挺熟,当然,一定程度上是袁薪人好甘愿被丫头片子欺负,只偶尔吐个槽反抗一下。

    “鹤白,你新年愿望我来帮你决定吧,锻炼身体,强壮体质,拍好片,多扬名。”袁薪站在程鹤白屋门口看着感冒还没痊愈的人说。

    “谢了。”其实袁薪所说基本也是凌青原的愿望,要他自己许愿,顶多再加上和谭岳顺利平安。

    程鹭白理所当然地蹦来蹦去:“我哥人气大涨粉丝大增,这是必然的。”

    “你俩说相声啊,吵得人脑仁疼。程鹭白,寡人许你一天假期,爱往哪儿滚上哪滚。”凌青原赶人:“袁薪你也是,拍完戏闲得慌就去遛狗,程鹭白归你遛。”

    “哎哥,你说的还是不是人话啊。”

    “你要是想听什么片场趣闻,演艺之道就问你袁哥。程贵人您大人大量,嗓门堪比炮仗声。在这辞旧迎新的大好时光,放哥的耳朵一条生路吧。”

    程鹭白想反唇相讥,袁薪把她拉走了,让她给他留点清静。于是程鹭白把战火转到袁薪身上:“袁大傻,听到我哥刚说的没,叫你告诉我片钞趣闻’,来来来,赶紧的。”

    袁薪帮程鹤白带上了卧室门,示意两人穿上大衣出去遛遛,别吵病人。程鹭白自觉戴上围巾穿上羽绒服,才发现着了道,出去遛遛是真成了狗。

    “不说遛遛,不说遛遛,奉旨出巡,程贵人您看怎样。”袁薪连忙改口。

    两人出门下楼,程鹭白念念不忘她的幕后花絮和片场故事,一个劲儿地求袁薪给他讲八卦,给他扒艺人演员各种好玩的事儿。袁薪想了想,说了几则趣闻,结果程鹭白都觉得完全够不上“内幕”的级别。

    “微博里圈子里传得消息都比你讲得新鲜。”程鹭白说:“你们不是和谭岳一个剧组嘛,有没有他的内幕,大傻哥这才是你该爆料的啊。”

    “谭岳……”袁薪皱着眉头想了想。

    “嗯啊谭岳,他才是本宫的真爱,男神无疑。人又帅又体贴又温柔,我哥跟他比……”程鹭白明显在根据个人喜好脑补谭岳的形象,外加最近兄妹俩又常嘴仗,她继续吐槽道:“完全就是电灯泡和太阳的差别!”

    袁薪想起片场私下流传的一则小道消息,传的是谭岳和甄莼那段激情戏,内容涉及男女事,或者说男人的尊严,实在露骨不能对小丫头说。袁薪人又实诚,问一答一,便严肃道:“人不是都是你想得那个样子的。”

    “什么?”程鹭白纳闷。

    “尤其是演员……”对上程鹭白困惑好奇又追根到底的眼神,袁薪语塞。

    “谭岳也是有缺点的。”袁薪支支吾吾。

    “没缺点那不是人,你说说,快说说谭岳他的缺点,是耍大牌还是起床气?要不然就是和秦子钰分了,又找了新女友?”程鹭白拽着袁薪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央求说她要听。

    “不是不是都不是!”袁薪被她拽得无奈,又看她固执迷恋得紧,圆脸一绷肃声道:“反正我告诫你,不要把他当偶像、当男神。”

    程鹭白乜了袁薪一眼,眼神里写着他们这些男演员都是出于嫉妒,嗯,实打实地嫉妒谭岳,所以才口口声声说道他的不是,又找不到他什么具体的缺点。

    袁薪拽了拽她围巾,把小姑娘包成粽子:“我看你哥就是个好男人,敬业爱家,会做饭人谦虚,待人又和善。别胡思乱想啦,人谭岳也是天上的星星,你还是好好对你哥吧。”

    凌青原听到门响俩人走远后,就吸溜着鼻涕爬起来。他换了睡衣穿上保暖衣裤衬衫毛衣,又系上围巾扣好了羽绒服。

    谭岳说,一年的最后一天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迎接新的一年。谭岳磨破嘴皮说动了凌青原,且看他身体情况,本是想接的。可是凌青原倒是拒绝他开车过来。谭岳要是真来鑫鸿花园,他俩的潜伏也就不用玩了。

    老习惯,凌青原打车到人少的郊区,两人在那里会合。

    到了公园下出租,凌青原险些被寒风吹得一个踉跄。他戴了帽子,看见谭岳车在边儿停着,就要走过去。司机大概看见他了,发动车向他开来,径直把副驾驶位让给他。

    凌青原钻进车,被暖气熏得如入天堂,他打量司机说:“你开呀,吴栋呢。”

    “好几天不见了,你第一句话是问候别人吗。”谭岳一手搭着方向,一手摩挲凌青原的耳侧:“可怜司机没加油,开不快,你都不疼惜。”

    谭岳说着就吻上来,压根没给凌青原辩驳自己还在感冒的时间。吻了一会谭岳笑了,拽了张纸帮他擦鼻子:“不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么,我不嫌弃。”

    纵然车窗有贴膜,谭岳这在大马路上就停车接吻也着实够大胆,凌青原擤了擤鼻子问他准备去哪儿,结果听闻是下面县地的一处度假温泉。

    “老板是圈外人,况且两个男的出去旅游泡泡温泉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谭岳看出来他又多思多担心,安慰道:“在别人眼里看来都是很正直的事儿,到你这儿就想得复杂。”

    “和我泡温泉的是你,我能想得简单么。”凌青原白他一眼。

    谭岳听了作势又要吻他,凌青原拍他一下,叫他好好看路开车。出了市区上高速,拥堵情况减轻很多。虽然小长假出行的人不少,但路况畅通顺行平稳。

    凌青原在副驾上睡着了。谭岳左手开车,右手挽着他。上午出城,过了晌午下高速走了一小段山路,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谭岳在车内帮凌青原穿好外套戴上围巾,拉着他的手亲了一下说:“下车吧。”在公共场所表现出普通朋友而不是情侣,是他们的约定。两人错落出一点点距离,走进了度假山庄。

    这儿环境不错,周围崇山峻岭,几场降雪过后岭上松柏被白色覆盖,美得像是国画。温泉取自地热,山庄雅致清净,的确是放松的好地方。

    凌青原站在一边没说话,把前台的手续都交给谭岳打理。谭岳提前预定了一套自带室外温泉的独栋小屋,和服务员很快便说定办好入住。服务员接过他的签名落款,本能地念了一下,惊讶地回神追出去几步,谭岳和凌青原已经走了。

    “感觉怎么样?”进了屋谭岳问道。他大概是不怕冷的缘故,穿得依旧是针织衫和风衣,他进屋脱了外套,看见凌青原还在费劲巴力地解羽绒服的拉链,便笑着去搭把手。

    “享受全程一流服务,当然是极好的。”凌青原笑道。

    “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谭岳帮他去了羽绒服和围巾,牵着他往里走。踏着加高保暖的原木地板,房内布置像森林猎人的木屋,简单温馨。

    谭岳亲了凌青原的眉角,看他感冒症状还没有消减,便催促先去泡个温泉,回头出浴正好用温泉午餐。

    “今天我全归你。”凌青原回道。

    “你每一天都属于我,”谭岳纠正他:“尤其今天,请安心享受我的服务。”

    小屋外有一大一小两个温泉池。靠近推拉门的是一个直径两米来宽一人多深的大木桶,木桶外面是一个椭形的三米来长的汤池。虽说是露天,但周遭几面都有很高的木板草帘遮挡,还有木质顶棚遮盖,顶多留出了尺余空隙可以窥见苍天白雪,松柏青山。

    谭岳特别享受给凌青原脱衣服这个活动,并且乐此不疲。他觉得从外到内一层层剥下他的遮盖,直到他最真、最彻底的模样不加掩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啻为赏心快事。

    不过这次,他倒是挺干脆地先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就是为了等会儿不让凌青原先觉得冷。凌青原看见他敞露健壮饱满的躯干,欣赏艳羡与羞赧皆有。

    “……还是瘦了些。”谭岳能把脱衣服当做制作杰作,待杰作全展现在眼前,他品评般地说着,一边把他抱起朝屋外走去:“冷么?”

    草帘木板围就的空间里,灌满了热腾的蒸汽,比空调都丝毫不差。凌青原搂着他的脖子摇头,随他脚步升上木桶边的小梯,越过桶壁,两人一同浸入水中。

    谭岳坐在桶内的木凳,让凌青原坐在自己腿上,让水没到二人的下巴:“木桶内是清水,温度与汤池相似,先洗净灰尘,再入池。”

    凌青原靠着他,闭着眼睛不动静也没有说话。谭岳任他休憩,羽毛一样亲着他的面庞,吻他嘴唇的时候,会收获凌青原小小的回应,温软不浓烈,却让人心都酥了。

    “青原……我爱你。”

    凌青原睁开眼睛,睫毛湿润,望着谭岳。他玄色的瞳仁望进谭岳黑珍珠一般的双眼,像是流光遇上了溢彩,金石消熔,明星煌煌。

    “谭岳,和你在一起……我会害怕会担心,但是我再不会恐惧什么。”

    “你害怕和担心的事情,我也一样。我害怕失去你,担心再也见不到你。我曾经以为,没有告诉你我爱你,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谭岳说:“没有你的世界,就像没有光,让我感觉恐惧。”

    凌青原微微一笑:“萤火虫?”

    谭岳也笑了,点头又摇头:“比它还要亮。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你么,就跟循着光找光源一样。”谭岳捧着凌青原,把他放在矮凳上,自己则直跪在木桶底面,两只手扶着凌青原身边的木桶壁,全心和他接吻。

    凌青原用尽一切去回应这个纯粹的吻。片刻之后,他环着谭岳的脖子,枕在他肩上,两腿圈着谭岳的腰让他毫无缝隙地贴近自己。

    “现在就想了?”谭岳戏谑地问他,却不提自己有多么希望拥有他。

    凌青原微小地摇了摇头,发梢挠着谭岳的肩:“谭岳,在你进入我生命之前……我以为人死灯灭,什么都不会留下……”

    谭岳听他这般言语,心生气闷,伸手向他探去。听见凌青原仰头轻唤,放缓了手上的力度说道:“不许胡说……你还在,你还在这里。许许多多人都记得你。”

    凌青原被他挑拨,喘息不匀,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听……我说完,谭岳。幸而我前身尚且留下了些东西,遇见了你,有人相信我,我如今才能不恐惧、不怀疑曾经的路。”

    谭岳又握住了他,耳边传来他一声轻咛。谭岳沉声笃定道:“不用怀疑,不要恐惧。哪怕你走的是一条孤独的路,孤独到路上没有别的行人,我也会一直跟着你,看着你,爱你。”

    “青原,你是导演,你是用心绘画的导演。你是我一生的……导演。”

    凌青原断断续续呼唤着谭岳的名字,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将身体交给他左右,就像谭岳早已把全部视线和希望交给他一样。

    水温偏高,一番动作之后凌青原被内外夹攻的热度捂得浑身发虚发软,谭岳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回到最初的位置,让他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后脑枕在肩膀。他不管凌青原在不在听,轻轻地不间断地在他耳边絮语。

    谭岳估计在水里泡的时间够长,以凌青原现在的状态又不太适合去汤池,便伸展身体拿起挂在外面的厚浴袍,把凌青原从水里带起为他裹上,连人抱出桶。

    谭岳简单收拾了自己,又为凌青原从头到脚都擦干,换上全干的浴袍放在褥上。

    木屋与外门之间的操作间内放置了几个托盘,托盘上是炉火煨着的温泉餐。谭岳把托盘端到小桌上,又去探看凌青原的情况。

    抚摸他的额头,温而不烫,呼吸声要比刚才轻了许多,也许鼻塞的症状也有缓解。谭岳索性和衣躺在他旁边,为他带来热量,就像点燃灯芯离不开的烛蜡。

    谭岳心想,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他爱的人”变成了“他的爱人”,他们十指相扣并肩而立。

    一年的最后一天,安逸得好像是从时间之神克罗诺斯的镰刀下脱逃的碎片。凌青原发现只要两人独处,他望向谭岳的时候,总会被他凝望。这个极擅长表演的男人,当他毫无掩藏,用最真的本色来诠释所有情绪情感,竟比他做演员还要魅力百倍。

    “你是怎么做到的。”氛围太舒服,凌青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做到什么?”

    “没什么。”凌青原笑着摇了摇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谭岳挠着他,要他不要藏话根,凌青原方才支支吾吾开口:“……这么多年。”

    谭岳无奈地敲了一下凌青原的额头:“老天注定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谭岳看见凌青原眉宇间神色有些微妙,无奈补充道:“不用说,那东西一定是我的。因为他跟我一样一条路到黑。”

    凌青原被谭岳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心里却无限感慨。他试着坐起身,谭岳立刻倾身扶他,一动弹,两人都饿了。

    “午饭成了晚饭。”凌青原说。

    “晚饭正好做宵夜,今天,我们都要等新年。”谭岳回道。

    度假村提供的餐食贴心且精致。煎小黄鱼,纸火锅时蔬,蒸老豆腐饼,松露牛肉汤……两人用完饭后稍作消食,谭岳又嚷着去泡汤池。凌青原没依,只穿着浴袍坐在池边,把双脚浸在温泉水里。

    “这水不比方才,汤疗效果更好。”

    “要是你刚刚节制些,我现在便能下水了。”

    谭岳笼着他的双腿往怀里带,嘴上顽皮道:“刚才是谁先撩拨我的。是谁最先忍不住的。”

    “谭岳。”凌青原沉沉的目光看着谭岳,叫他的名字,他裹着纯白的浴袍坐在池边,黑色的头发和眼眸就像木棚外面覆盖白雪的苍柏劲松。

    谭岳拉着他的手,邀约地吻他指尖。这双手,能拿导演台本,能画分镜头,能剪辑还能奏出美妙旋律,一想到这一切的美好,都是属于他的,谭岳的充实感就无法抑制。

    凌青原最后还是被谭岳带下水了,不过温泉水温太高,他只呆了五分钟就受不了。夜幕降临,谭岳怕他贪凉受风,也急忙起身和他返回屋中。

    两人坐在床褥上厮磨了一会儿,空中传来礼花升空爆裂的声音,彩色的花火映照夜空。沸腾的夜色与人群的欢呼很近也很远,如茂林在山松柏在心。

    “明年有什么工作打算。”凌青原问谭岳。

    “说完感情说工作吗。”谭岳揉了揉凌青原的头发,看他一脸认真想了想道:“有你在,我就更不会妥协,我要回归更纯粹的影视剧。还有,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参演参拍你的电影。”

    前半段凌青原不意外,听到他后面所说,惊讶地张开了嘴。

    “我让慕德礼把你的一个未完成的剧本写完,到时候我会投资并且参演。”谭岳说,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另外的儿童片,我听慕德礼说有人想投拍,不过也是听说。况且最近又没下文了。”

    “真麻烦老慕了。这些事儿都堆给了他。”凌青原叹道。结果被谭岳捏了一下鼻子。凌青原虎了谭岳一眼,可他还是不肯松开手。

    “你呀……幸好我宽大为怀。”

    “谭岳!”凌青原被捏鼻子,说话声音怪腔怪调,却非要剖白辩驳。

    谭岳似笑非笑,又有些醋意。他松开手改为搂着凌青原道:“我知道你们要好……不过只允许在有限范围内往来。我许可的范围内。”

    凌青原有些委屈心里念叨着“过去现在和未来,你还怪我分不清楚”,却很有远见地没把话说出口。谭岳有时,也是需要顺毛的。

    两个人关了灯,相拥静静地躺着。他们听屋外礼花此起彼伏,落黑的小屋内霓虹般地闪现各色光彩。谭岳没有问凌青原的工作安排,只要说起工作,这个人就太好懂――他一定是为了拍戏而活的。谭岳相信,老天让他回到自己身边,是为了实现他们两人的夙愿:一个人是拍一辈子的戏,另一个注定是做他一辈子的主演。

    “许愿吧。”谭岳柔声道。

    凌青原许了。睁开眼睛,发现谭岳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凌青原张开双臂拥抱他,在他脸上落下雨点般的吻,末了才附在他耳边轻诉:“我求老天保佑你一切顺利,程家人万事平安。”

    谭岳轮廓分明的面庞晕开一个醇厚的笑颜,像冬季清湛湛夜空背景上朗朗的月色。他爱抚地掠过凌青原的脸侧、脖颈,温言道:“我们都没有浪费……我只向老天求你……”

    “做我一辈子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127三更 54 55 56 (报社

    第57章 五十七章

    “昨天实在难受得受不了,去医院呆了一天,你们瞧我现在感冒都好了。”

    袁薪和程鹭白大眼瞪小眼,心急火燎地找了程鹤白一个晚上一个白天,电话打不通人没影儿。着急跳脚地都想到报警了,他倒好,自个儿优哉游哉回来了,还说只不过去了趟医院。

    “哥,大元旦有哪家医院还开门。而且你偏偏早不去晚不去,把我们撇开了分明是出去鬼混。”

    袁薪倒是没有像程鹭白这样冲动发火。况且他是室友,又不是护犊情深,生怕被路边野花勾了去的妹妹。袁薪看程鹤白脸色的确比先前好了不少,摸摸额头也不烫了,多少相信了他是去就医的。

    “鹭白,感谢你陪我度过这几天,我已经痊愈康复。你可以回去上学了。”凌青原打发妹妹。

    “今天放假!你这个薄情寡恩的哥哥。再说,我凭什么被你呼来唤去。”程鹭白言罢便往程鹤白的房间里一坐,说什么也不肯如她哥哥的愿,撵牲口一样被遣散。

    凌青原站在客厅,凑到袁薪身前问他程鹭白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袁薪这一米八的纯情汉子浑身绷得笔直,稍息立正敬礼面对首长一般高声道:“没有,绝对没有。什么都没有做。”

    凌青原觉得袁薪误解了什么,连忙用大白话解释道:“我不是问你俩昨天干啥了,我是问程鹭白她今天怎么这么狂暴。”

    袁薪松弛了一些。他转头面向程鹤白,表情有些复杂:“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说来该是我的错。估计是我告诉她一个消息之后,才让她变成这样的。”

    凌青原是真纳闷了。虽说程鹭白不太稳重,有时疯疯癫癫,思维回路奇葩。但袁薪这实诚汉子的一个消息,能让这姑娘跟踩了地雷似的,说来就有些奇妙了。

    袁薪把凌青原往外面拽了拽,离开程鹭白些距离,然后异常愧疚地坦白从宽道:“你妹妹昨天向我打听他偶像,哦就是谭岳啊,他的八卦之类。我觉得没啥好说。结果我被那姑娘逮着死活不放,就……就稍微说了点儿,这不,把她给惊着了。”

    凌青原心跳停了停,徐徐问他是什么消息。

    “我……我就很委婉地说谭岳他可能不喜欢女人。”

    真的很委婉了。凌青原了然,谭岳和甄莼拍激情戏,行无愧端得正,估计是被人说成了硬不起来。卧室里程鹭白似乎听见了客厅里的谈话,扔出来一个枕头吼道:

    “污蔑,绝对是污蔑!谭岳他风姿卓绝,左右都是女神,你们做男人的羡慕都羡慕不过来!”

    袁薪摊摊手。凌青原决定先把程鹭白放一放,姑娘家一股脑芳心付诸东流,关起门除了危害屋里人的生命财产之外,不会有什么恶果。

    “谭岳他……是这样的吗……”凌青原尝试着问了问袁薪,想从他嘴里得知消息来源。

    “这不是剧组里说笑的么,不就是那档子戏演发出来的事儿么。”袁薪恳切地自陈:“唉,我也是不过脑子就跟鹭白说了,本来就觉得是个八卦,没想到她那么大反应。”

    “是剧组里瞎传的么……”

    袁薪思量了一下这个谣言的因果,踌躇道:“该是差不多吧。这不戏的拍摄要收官了,大家也混熟了,相互开开玩笑扒一扒的乐子吧。就是……开得有点大。”

    凌青原拍了拍袁薪肩膀表示这确实不关哥们儿的事儿。凌青原自己太清楚了,邵立荣前几天故意跟他暗示“谭岳喜欢漂亮的小男孩儿”便是在暗示谣言已生,以及黄锡说不看好他们两个。

    谣言不是谣言,他最清楚。谣言从哪儿来,他也清楚。可是他能做些什么,他又能否预知谣言能掀起多大的风暴。

    凌青原回到房间,坐在床沿上看着义愤难平的妹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程鹭白是谭岳的粉丝无疑,一定有不少喜爱他的人都是同样的态度。凌青原在心里默念,躲不过去的,还是来了。

    “哥,袁大傻说的一定不是真的对吧。”程鹭白率先开口问道。

    “鹭白,我先问你,听到这个消息,你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呢?”凌青原喘了一口气又立刻补充道:“看我,你哥,不经常被人传西皮么。《琉璃锁》里还把荣琛和荣瑾配在一起,甚至还有粉丝凑我和邢云韬的配对呢。”

    程鹭白变得很严肃,仿佛长了十多岁,讲道理的人调换了个儿:“哥,这是不一样的。我先不说你是谁他是谁。况且给你凑西皮的都是娱乐和假想的。但是谭岳……”

    “袁大傻跟我说他不喜欢女人我不信,我想上网找来反驳他,可我看到海天bbs上有人说……”程鹭白在手机上点开递给他哥看:“有人说他硬不起来……”

    程鹭白年纪还不大,女孩子家说出这些还是有些害臊。她本来是想找谭岳有女朋友的证据,结果却看到这一条,而且她还特地弄清楚了“硬不起来”的意义,不能说是残疾,就是……不喜欢女人。

    凌青原仔细看了这条消息,发布时间还没二十四小时。主楼只说了一句:“我猜谭影帝压根对女人没感觉”。故意引人讨论的意思,接下来回帖已经爆了。凌青原没全看完,大致几类,反驳的,分析的,举例的。

    其中就有帖子翻出来《虎斗》里投拍的剧照,胡峻山教焦娇打台球也好,和焦娇的激情戏也好。有几楼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就有人说他的反应正直敬业得根本不像是个男人,不会是有生理缺陷吧。

    “说他硬不起来,说他不喜欢女人,这就是人身攻击啦!”程鹭白对于网上的流言义愤难平。

    凌青原把手机还给她,心里五味杂陈。他当然知道这是人身攻击,在用最锋利的矛来穿刺一个人最无法防备的弱点。

    “如果说谭岳他演的角色和哪个角色配一配,就像《药师经》里如风和他师弟,很搭很萌很有趣。可是,倘若他真人……被网友这样说,真过分。”程鹭白直摇头:“想不出来,不敢想。”

    “哥,你现在是圈里人了。回帖里说如果谭岳喜欢男人的话,一定会被封杀,这是真的吗。他会无法再演戏吗?我不要……我不要他没办法再演戏,他那么出色,如果不演戏了那怎么办。”

    凌青原安静地陪程鹭白坐了一会儿,他看着妹妹,一层层剥离自己的感情,一点点解读妹妹的情绪。缓缓,他两手扶着程鹭白的双臂问道:“鹭白,最让你难过的是他没办法再演戏,对么?”

    程鹭白抽噎,有些语无伦次:“网上说他不喜欢女人,也就是喜欢男人的。有人说会玩一些很脏的东西,给社会的影响不好,会被封杀。被封杀了就没办法再演戏了。这……不是原因结果的关系吗。”

    “哥,你和他拍过戏,合作过节目,你认识谭岳对不对。他怎么可能是他们说的那种人,谭岳那么帅,他的形象一直都超级健康。不可能,怎么能玩很脏的东西呢……”

    “瞎操心。”凌青原摸了摸程鹭白的头:“不过是一句流言而已,就这么为他打抱不平。这种闲话,说说,过去了就没人信了。”

    “哥!”

    “我知道你是他粉,觉得偶像不该有污点。傻瓜,放大看谁脸上没斑没个痣?谭岳还会继续演戏的,哥给你保证。所以你别瞎操心。人家传说的东西,别随便就信。”

    程鹭白将信将疑,她左手玩右手,默然一字一句消化程鹤白所说的话。几回她抬头望望程鹤白,几次欲言又止。

    “鹭白,你这样为他打抱不平,是生怕他声名有损,担心他演不了戏,倒真是个善良的小粉丝。”凌青原拽了一把她马尾辫,微笑着说道。

    程鹭白觑了他一眼,她觉得自己脑袋很乱。有些事情,她就是本能觉得不好,所以很担心。以她的阅历,还想不明白所谓的“恶果”或者“不好”,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发酵膨胀的效应。

    凌青原又宽慰她几句,叫她回学校找同学玩去开开心,别总胡思乱想着离自己很远的不切实际的事儿。送走了妹妹,他又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

    网上流出不利谭岳的传言,确实就是最近一两天,刚好赶上《虎斗》拍摄收官,杀青在即的微妙时期。目前的建楼讨论还围绕在戏中曝出的几张剧照,对男女主演关系和戏中尺度的刺探,意图也是为了宣传电影。

    凌青原暂时没有去联系谭岳。他们俩今天刚从温泉地回来,氛围舒心得一塌糊涂。凌青原相信,目前的局势一定在他和斐德的控制中。自己只需要以最坚定的方式支持他就好。

    凌青原登了自己的微博,发了一小段新年祝福,写给谁的不言而喻。

    “大家新年快乐!希望明年,每个关注我成长,帮助我的人都能开开心心,诸事顺遂,一切麻烦迎刃而解,心想事成。爱你们!(笑脸)”

    得知凌青原感冒好了,黄锡自然和他提起了工作的情况。承平这边《虎斗》也没他啥事,该赶去塞北拍《琉璃锁》的外景了。

    凌青原自然应承。他回来呆了快两周,虽然麻烦事不曾片刻相离,但他和谭岳同心,并肩面对,所以就算是秘如“偷情”般的地下恋爱也有甜蜜之处。

    得知程鹤白又要走,袁薪是真不舍。他告别了一个戏份重的角色,然而下一步接戏却成了难处。一个人留在公寓,的确很闷。

    凌青原安慰他多尝试,先不要把角色戏份或者好恶性质放首位,在突破之前总得有漫长的积淀。袁薪点头表示收到了。

    凌青原到临走之前才联系了谭岳,告知他自己要去外景地,可能又是月余时间才能回来。谭岳不意外,与他们而言分别并不少见,太过甜腻也没有必要,他依旧叮咛凌青原要注意身体。

    倒是凌青原先憋不住,问他网上流言的事儿。

    “我经纪公司在澄清。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喜欢男人,喜欢你。抱歉。”

    “没事。”凌青原轻松道:“知道你在维护我。而且,毕竟立场是要辟谣。”

    海天bbs上传谭岳可能喜欢男人的帖子过了一天就被删除了,还是假期,处理速度算得上快。当然台风眼已经酝酿出来了,不知道下一步,宏新将如何斗法。

    谭岳这回没有那么轻松,他思量片刻方才开口对凌青原说:“绝大多数粉丝都在支持我,声援我,鄙视污蔑我的帖子。我当然很感谢他们,但我害怕他们知道‘真相’会第二次受到伤害,转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谭岳……既然我们都没有到能够公开关系的时机,那就只有暂时隐藏并向公众否认了。”凌青原柔声安慰他:“至于后果,现在无法预料……只好先小心应对。倘若以后,粉丝因为知道了‘真正的事实’而不理智,后果也不该由你一个人承担。”

    谭岳把手机稍微拿得远了些,他的话语勉强透过话筒传来,却没承载太多他的情绪:“你总是想得太多太周全了,你根本不像是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我本来就不是二十四岁。”

    “可我希望你是。我希望你能轻松些,别担这么多。”

    凌青原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了,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谭岳,所有加诸于你的皆是加诸于我的,反之亦然。我不觉得,若有你的粉丝有什么不理智后果,我不该比你承担得少。

    “……况且,我本就比你大。听师兄一句话,我乐意替你想周全,我愿意与你同担。”

    电话那边在断断续续呼唤凌青原的名字,唤了一会儿就挂断了。凌青原盯着手机无奈地扬扬嘴角,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其实不用他如此回护。

    他们是并肩的男人。

    凌青原要赶飞机的时候,邵公子维明又做起了服务生,专车接他去机场。

    “邵先生这回要送我去哪场鸿门宴呢。”

    “之后又要分别太长时间,我怕难耐寂寞,特地来见你。”邵维明这回很安分地坐在后座,翘着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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