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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章

    逃犯手记之列国群芳谱 作者:洛汉

    第 6 章

    等到范海冬在地上站稳了,他才开始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这明显是一个伐木人的小木屋,房子里摆设很简单,圆木拼钉而成的墙壁上,悬挂了数把各式各样的斧头、电锯和刨子,在房屋的正中央,一个木炭炉里,还闪着没有熄灭的点点火光。透过靠近门边的一扇窗户,范海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窗外正有一群白皮肤、黄头发的粗壮大汉,在紧张的忙碌着什么,在嘈杂的马达声中,几句俄语的交谈不时传过来。

    范海冬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顺着那悠扬的歌声来到这里,后来好像因为疲劳饥饿,而在一颗落叶松树下昏过去了。看来是这里的人发现了自己,并把自己救回来的。想到这里,他又本能的想起了自己的那个保险箱,慌张的四处查看起来。直到他在那张木板床下找到泛着亮银色光泽的保险箱时,才松了一口气。他把保险箱抱在怀里,一屁股坐在床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如今这保险箱可是他的命根子呀。

    窗外的喧哗声还在继续,范海冬想了想,又将保险箱塞回到床下,起身披上自己的大衣,走出门去。等到了屋外,他才发现,自己如今身处的是一个伐木队的营地,长方形的空场中,停了四辆长斗的老式“波罗乃兹”大卡,那一阵阵儿轰鸣的马达声,正是从这几辆早就应该淘汰的老式柴油机车上发出来的。此刻在四辆机车的周围,正围着二十多个俄罗斯大汉,他们正忙碌着把车边一桩桩及腰粗松木,通过简易的起吊架往车上搬运,从他们熟练的操作手法上看,显然这种工作已经干了很长时间了。围在空场四周的十多座简易木棚门口上,几乎都站立着一两位身穿俄罗斯传统长裙的女人,不用说,她们肯定是这些伐木工人的家属,她们看着自己的男人辛苦劳作,眼睛里的神采很复杂。

    看到范海冬从屋里走出来,那些女人的目光调转过来,投射到他的身上。很快,那些忙碌的男人也看到了他,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范海冬走了过来。

    “醒啦,你,”一个身材高大,但却略微有些驼背的大汉率先走上来,操着一口卷舌音很重的汉语问道。

    “嗯,谢谢你们救了我。”范海冬笑了笑,一边伸出手,一边用流利的俄语说道,“我懂俄语的,你说俄语就好了。”

    “谢就不用了,见死不救可不是我们鞑靼族人的习性,”大汉伸手和范海冬握了握,用俄语说道。

    范海冬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知道鞑靼在俄罗斯是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大支,同时也是俄罗斯现今七大民族中的一个,在以往苏联大国沙文主义风气的影响下,国内的七大民族不可避免的,也沾带上了大民族主义情绪。

    “我叫约里奥;库尔布斯基,先生叫我库尔布斯基就可以了。”库尔布斯基的大手很有力,攥的范海冬的手隐隐作痛。

    “叫什么库尔布斯基,先生叫他戈尔巴乔夫就可以了。”库尔布斯基身后一个身穿褐色皮短甲,看上去年轻一些的汉子笑道。

    年轻汉子的话让众人一阵儿大笑,范海冬知道,戈尔巴乔夫这个姓氏,在俄语中的本意是指“驼背”,或许用在库尔布斯基的身上刚好合适。

    听到年轻人叫自己这个名字,库尔布斯基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他回头瞪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严肃地说道:“扎尔采夫,我说过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开玩笑而已,不至于这么认真吧?”叫扎尔采夫的年轻人讪笑道。

    “我叫范海冬,来自中国新疆,”看到场面有些尴尬,范海冬出来打着圆场,顺便也把自己介绍了一下,“你们叫我海冬就可以了。”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库尔布斯基很豪爽的拍了拍范海冬的肩膀,拉着他的手为他介绍身后的那些俄罗斯大汉。

    尽管那些“舒宾”、“科罗温”、“乌特金”之类的俄国人名字让范海冬记起来有些头痛,但是他还是很有礼貌的,一一和众人握手问好,他这幅彬彬有礼的样子自然是很受众人的欢迎。

    等到一一为他介绍完了,库尔布斯基朝众人挥了挥手,说道:“好了,都干活去吧,我和海冬兄弟说两句。”

    看得出,库尔布斯基是这群伐木工人的头头,在他的一声招呼下,众人纷纷散去,没多一会儿,空场上又传来了众人搬运木料的口号声。

    “玛托娃,给海冬兄弟弄些吃的来!”在走进房门的同时,库尔布斯基朝旁边一个木屋门口的女人喊了一声。

    “来,海冬兄弟,坐,坐下说。”从门口抓了两个木墩,库尔布斯基将一个放在木炭炉边,对范海冬指了指说道。

    范海冬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在木墩上坐了下来,同时还把有些冰冷的双手,凑到木炭炉上烤着取暖。

    “海冬兄弟是从中国偷渡过来的吧?”库尔布斯基往木炭炉里加了两块木炭,像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范海冬知道即使瞒也瞒不过去,索性直接点头承认道。

    “为什么?”库尔布斯基一双蓝色的眼睛盯在他脸上,平静的问道。“你不要告诉我说是到这边来淘金的,如今我们国家的情况可是远没有中国来的好,如果是从这边偷渡过中国去淘金,我相信,但是从中国跑过这边来淘金的,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老实说,你是不是在那边是犯了什么罪了?”

    “算是吧。”范海冬考虑了一下,含含糊糊的回答道,他知道绝对不能把自己涉嫌的案子说出来,那也太过惊人了。

    “犯的什么罪?”库尔布斯基追问道,“杀人?强奸?抢劫还是,还是别的什么?”

    “库尔布大哥你都想到哪里去了,”范海冬苦笑一声说道,“你看我像是那种杀人越货,抢劫强奸的人吗?”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在自己瘦弱的身躯上看了看。

    库尔布斯基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也觉得范海冬这瘦弱的躯体不像是那块材料。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这也不像,那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值得冒着生命危险搞偷渡呀?难道说是什么政治上的……”

    “也不是,我算是经济犯吧,有些经济上的问题。”范海冬冥思苦想,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罪名”。

    “哦,我说呢,”库尔布斯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有些羡慕的看了看范海冬,笑道,“我看着你就像是个有文化的人,一幅养尊处优的样子,不像是吃过什么苦,原来是个……”

    库尔布斯基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范海冬知道他的意思。在如今的俄罗斯,经济犯罪并不像国内那样处罚严重,在社会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响,相反,那些通过挖国家墙角富裕起来的经济犯罪分子,还很让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民众羡慕,因为这些人都是很有“本事”的“高级知识分子”。自从苏联解体,社会主义制度一夕剧变之后,在俄罗斯的大地上,短短几年时间里,涌现出无数凭借着不正当手段富裕起来的巨豪大富。剧变过后建立起来的不完善的经济体制,给了这些人巨大的生存空间,和那些因为社会制度的转变,而沦落到社会底层的穷苦民众相比,他们这些人就是新国家的主宰。近年来,虽然俄罗斯的社会日趋稳定,经济体制也日趋完善,但是那种金钱就能够主宰一切,有钱就是上帝的局面却没有得到完全的改变。

    而对于库尔布斯基这样,靠着自己的拼命劳作,才能够勉强混上温饱日子的伐木工来说,范海冬这种拥有知识的知识分子,无疑是值得羡慕的。

    ☆、正文 第三章 伪“布尔什维克党”

    “吱呀”一声轻微的门响,一位胖胖敦敦、身着传统长袍的俄罗斯妇女走了进来,在她的手上,还托了一个木质的托盘。

    “玛托娃,东西拿来了?”看到妇人进来,库尔布斯基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将那个托盘接过来的同时,对范海冬说道,“海冬兄弟,这是我女人,你叫她玛托娃就好了。”

    听说这妇人是库尔布斯基的夫人,范海冬慌忙从木墩上站起来,鞠了一个躬,并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喊了一声“嫂子”。

    玛托娃腼腆的回了一个礼,转身又开门出去了,看起来是很贤惠的一个女人。

    “来,海冬兄弟,知道你饿了,先随便吃点东西吧,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真是过意不去。”库尔布斯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木炭炉的旁边。

    范海冬看了看,托盘上的食物的确很简单,一大块微微泛黑的面包、一小块奶酪、两个烤土豆和两个长条形的铁皮酒壶。食物虽然远远算不上丰盛,但是对于饥饿的范海冬来说,有口吃的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他也顾不上过多的客套,伸手就将面包抓在手里,往嘴中塞去。面包很干很硬,吃起来就好像是一块猪皮里面包裹着一堆的锯末,没滋没味的,难以下咽。但是对此刻的范海冬来说,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了,他三口并作两口,每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面包啃掉了大半个。因为吃的速度太快了,一些面包屑呛进了他的鼻孔里,引起他一阵儿剧烈的咳嗽。

    “慢点吃海冬兄弟,别噎着。”从一开始就看着他吃的库尔布斯基,看见他咳嗽起来,在他后背上敲打着说道,同时还顺手将一个酒壶塞到了他的手里。

    范海冬也不推辞,伸手接过酒壶,二话不说就嘴对嘴的仰头灌了下去。入口辛辣,不用说,酒壶里面是高纯度的正宗俄罗斯“伏特加”,好在范海冬本身是个酒漏,平时在行里就有“千杯不醉”的美名,这些“伏特加”虽然酒精度很高,但是还不放在他眼里。好不容易借着刚猛地“伏特加”将堵在嗓子眼处的面包屑冲下去,范海冬一边伸手抚摸着胸前,一边满足的叹了口气说道:“舒服!”

    “好样的!果然是条汉子!”看着范海冬毫不犹豫的将近乎一壶“伏特加”喝下去,脸上连个神色都不变,库尔布斯基伸出大拇哥,由衷地赞了一声。

    在俄罗斯人,尤其是俄罗斯男人观念中,“伏特加”就是他们的“第一妻子”,日常的生活中绝对少不了它,虽然在俄罗斯的风俗中,没有劝酒那一说,就算是在酒席上,大家也是各喝各的,完全看个人的酒量喝酒,但是,在他们心目中,还是自觉不自觉地,将一个男人的酒量与他的豪爽程度挂上了钩。在他们心目中,能喝酒的男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是性情豪爽的男人,是值得深交的男人。所以,当范海冬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将差不多一壶的“伏特加”一口气喝下的时候,库尔布斯基就直觉的将他列入了可以深交的好朋友一类。

    范海冬自然知道库尔布斯基所指的是什么,他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抓起另外一壶酒,再次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酒壶一放,抬起胳膊,用衣袖在沾满了酒渍的嘴巴上一抹,大声说道:“库尔布老哥,你也来一口!”

    “好!”库尔布斯基爽快地答应一声,伸手抓起范海冬刚刚用过的酒壶,大大的喝了一口。

    “库尔布老哥,我问你件事,”等到把桌上最后一个土豆也咽进肚子,范海冬犹豫了一下说道。

    “兄弟叫我老哥就可以了,”库尔布斯基又往木炭炉中加了两块炭说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有问题就尽管问。”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从这个营地到最近的一个城镇有多远?”范海冬问道。

    “最近的城镇?”库尔布斯基想了想说道,“那就要数奥维金了,我们的木材都是先走到那里,然后再走水路,沿鄂毕河运送到巴尔瑙尔的。”

    “怎么?兄弟你这就要走吗?”库尔布斯基说完,又继续问道。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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