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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4

    冥府之路 作者:好心人

    分卷阅读4

    嘎吱,门开了,雷子光着膀子回来,锁骨底下有个挺大的口红印,蹭花了,大概是他拿手抹过,右手虎口上一片红,抬头看见阿斋的动作,他眉头那里的皮肤迅速皱起,恶狠狠地拧着。

    阿斋马上从炕边离开,戒备地瞄着他的拳头:“操,不是吧你,到嘴的肉都不吃?”

    雷子没动手,挑衅地擦着他的肩膀,到炕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把关慧良挡在身后:“怎么给带回来了,”他指的是妓女,“你傻,展哥也傻?”

    “操,”阿斋乐了,“你会不会聊天,”他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白沙,“展哥嫌店里脏,本来说车震,结果雨他妈越下越大,车窗户还不密封,就开回来了。”

    他给雷子递烟,雷子没要,里头没烟,他早戒了:“女孩儿岁数不大,玩完让人走吧。”

    阿斋也不抽,把烟揣回去,敷衍了一句:“到时看吧。”

    他转身要走,被雷子叫住:“哎,裤衩呢?”

    说的是关慧良的三角裤衩,阿斋嗤嗤地乐,两手插着裤兜,特肉麻地朝他飞眼儿:“外头那么大雨都没你俩浪,听着小歌儿搂得挺紧啊!”

    “滚,”雷子把指关节按得啪啪响,没有跟他贫嘴的意思,阿斋挺没劲地耸耸肩:“等着啊。”他出屋没一会儿,拿脚甩了个破布片进来。

    雷子把门关死,从桌底下翻出个塑料盆,昨天买的东西里有洗衣皂,他倒上热水把盆刷干净,把脏裤衩扔进去,边搓边问关慧良:“渴吗?”

    关慧良没出声,直到雷子抬起头看他,他才轻轻地点头。

    桌上剩着半瓶农夫山泉,雷子没碰过,甩甩手站起来,刚想拿,很注意地把手在裤子上又揩了揩,才去拧瓶盖。

    关慧良这回像一头吃奶的小鹿,仰着脖子,含着瓶口不停地吮,雷子把瓶子翘得不能再翘,缓缓的,把最后一点水送进他湿软的嘴唇。

    他们离得很近,只有一个瓶子的距离,隔着模糊的透明塑料,两对变了形的眼睛彼此窥视,眨一眨,瞥向两旁。

    雷子下炕,空瓶没扔,把暖壶里半凉的水倒进去,自己喝,一口气喝了半瓶,蹲下来接着洗裤衩,那屋可能是闹完了,女孩儿嘻嘻哈哈地笑,有打火机点烟的声音,阿斋突然嚷了一嗓子:“……操,你瞎吧,哥们儿的盘儿不比那童子鸡正多了!”

    雷子拧裤衩的手停下来,顿了顿,偷眼去看关慧良,关慧良也在看着他,雷子陡地害臊了,脑袋深深窝下去,半天才起来把裤衩搭在床前的晾衣绳上。

    天黑得很快,关慧良疲惫地躺下,那屋的人大呼小叫,像是在打扑克,雷子在他眼前晃过几次,还拿热手巾给他擦了脸,也许还摸了他,他不知道,不管不顾地睡过去。

    梦里见到了花环,她微肿的双眼皮一直垂着,眼角看不到一丝笑意,他仿佛闻到了她手腕上常有的迪奥香水味,听到了他们中学时一起听的老歌: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关慧良倏地睁开眼,漆黑的村屋,后半夜,头上悬着一条被月光照得亮白的内裤,雷子背对着他,手机音量调得很低,悲伤的歌声里夹杂着什么,好久,关慧良才反应过来,是他在哽咽。

    第十章

    关慧良愣住,与其说愣,不如说是惊诧,这个踢他打他、曾经蹲过十五年大牢的人,也会流泪吗?

    他动了动胯骨,一动,雷子那边就没了声音,手机屏幕随之亮起,冷蓝色的光照亮他的剪影,随后,微弱的歌声戛然而止。

    关慧良紧张地瞪着眼,他会打他吗,为他知道了他的温柔、他的脆弱。

    眼前除了黑,什么也没有,雷子转个身,面朝着他,温热的呼吸缓缓的,就在耳后,关慧良颤抖着,不由自主就随着那呼吸呼吸,眼睫像是有了生命,胡乱扑扇,突然,健壮的胳膊从背后伸过来,揽住了他的肋骨。

    “啊!”他小小地惊呼,喘息的频率乱了,黑夜里听起来格外不堪,他想挣扎,雷子松松的力道却让挣扎显得做作,于是慢慢的,他平静下来,弓着腰,雷子没把他往后拉,而是像个孤单的孩子,热乎乎地贴上来。

    肩头和肩头抵在一起,隔着薄薄的白衬衫,他那样任性、甚至有些依赖,眼泪应该是擦过的,可眼睑还是湿,关慧良忽然明白了他的那些泪,高墙、铁窗,巨兽般的十五年,横亘在他的青春上,沉默着,一口吞噬掉他的未来。

    “god rest you rry ntlen……”轻轻的,关慧良动着嘴唇,有些生疏,泛着涩,唱起一首歌。

    & our savior, was born on christas day……”

    雷子听不懂他唱的什么,可那声音太干净,太坚强,让自己整个人都柔软了,像是臣服给了他,使不上力气。

    “to saveall fro satan’s poere goray……”关慧良一慢下来,他就拱着后背催促他,让他继续,不要停。

    “o tidgs of fort and joy……”静谧的夜,同样的旋律一遍又一遍,咒语一样,在两个人的耳边回响。

    “fort and joy……”直到脉搏齐跳,嗓子喑哑。

    “雷子!”屋外猛地一声吼,他们从酣眠中惊醒,雷子一骨碌爬起来,早上了,大半个身子被关慧良压得发麻,他揉着眼睛,单手去够头顶的裤衩,一摸,还没干,“干嘛!”

    “来帮看看,”阿斋在外头喊,“小骚货要洗屁股,这管子怎么弄!”

    女人的骂娘声响起来,雷子穿鞋下炕,抓起桌上的脏背心,没敢回头看关慧良,关慧良也默契地没看他,临出门,听他咕哝了一句:“马上回来。”

    关慧良爬到炕头,因为饿,连往外望都很吃力,窗外,雷子利落地套上背心,哈着腰往阿斋指的地方看,他们旁边站着一个露大腿的姑娘,梳着过时的沙宣头,穿一条带闪片的蓝色文胸,披的是阿斋的夹克,一个很无趣、很廉价的女人。

    关慧良看着她,看她露骨地盯着雷子,用一种陷阱般的眼神,饱满的嘴唇微张着,露着一对兔仔牙,他一阵晕眩,可能是低血糖,眨个眼的功夫,她走上去了,捞着雷子的胳膊,缠着他跟他说话。

    屋门推开,阿斋掸着裤子进来,看见关慧良在窗边,又看看窗外:“操,”他热衷于挖苦他,“看女的呢,还是看男的呢?”

    关慧良怕他,他掐过他的大腿,可经过昨晚,似乎又没那么怕了,如果怕,他不会只看见雷子和姑娘,没注意到他回来了。

    阿斋想上炕,没敢直走,绕了个大圈到炕尾,贱兮兮地从那儿往上摸:“老子给你看个好货,”他拉开裤链,像个兴奋的露阴癖,“河北一枝花!”

    关慧良瞪他,瞪得他很冲动,喘着粗气从裤裆里往外掏东西,刚掏出个头儿,关慧良就冲外头喊,阿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喊的是“雷子”。

    “雷子!”关慧良蜷在那儿,因为恐惧涨红了脸,不停地喊着一个他相信了的人。

    第十一章

    “你他妈……”阿斋瞠目结舌,一下子没转过弯来,门咣地从外头踹开,雷子冲进来,回身把门踢死,路过那把翻倒了的椅子,上头立着一把斧子,他顺手拎起来,惦了惦,振臂一抡,锈迹斑斑的铁刃擦着阿斋的鼻梁,劈到褥子上。

    连关慧良都吓着了,狠狠打了个哆嗦,阿斋半天没说出话来,喉结上下滑动了几次,才磕磕巴巴地骂:“雷子你……你他妈疯了吧你!”

    “滚。”雷子松开斧子,黑黑的眸子瞥向他。

    阿斋的火儿上来了,跟他不依不饶:“老子凭什么滚!”他拉上裤链,从炕上站起来,居高临下指着雷子,“三个人的买卖,他妈凭什么听你教训!”

    雷子站在炕底下,气势却一点不输他,压着眉骨和他对视,“一开始就说好了,我管票儿。”

    “你管票儿,”阿斋点着头冷笑,“那票儿也不是你一个……”

    雷子霸道地打断他:“就是我一个人的。”

    阿斋没声儿了,咬牙切齿跳下炕,走到门口,不服气地回头:“雷子,”他拿指头点着关慧良,“你拿他当人,他他妈拿你当鬼!”

    说完,他拉门出去,那个妓女一直在外头,这时候抻着脖子想往里看,被他挡住,捏着屁股推走了。

    雷子把斧子剁回椅子上,在脸盆里洗了洗手,一直没看关慧良,像是冷漠,其实是不好意思,直到关慧良夹着胯骨上要掉的大裤衩,轻轻叫他:“我想喝水。”

    他才抬起头,脸特别红,不知道红什么:“那个什么山泉没了,”他站在屋中间,局促地搓着手,“只有白开水……”

    “没事,”关慧良看向桌上的旧瓶子,“喝你的就行。”

    雷子挺犹豫地去把瓶子拿过来,挨着他坐下,先给他提了提裤衩,然后把瓶嘴儿对着他的嘴,慢慢往上仰。

    沾过自己口水的塑料口,现在含在关慧良嘴里。

    关慧良又像之前那样,小动物似地吞咽了,因为下巴翘着,眼睛自然往下垂,睫毛的阴影和水波折射出的光斑叠在一起,有种莫可名状的美,雷子痴痴看着,一晃神,瓶子歪了,凉白开洒出来,弄湿了关慧良的前胸。

    “操!”雷子心虚,赶紧给他解扣子,手上也没东西,就拿粗手掌在那片光滑的皮肤上擦,擦着擦着,他偷偷去看关慧良的眼睛,手慢下来,湿淋淋的,停在那儿。

    关慧良不喜欢他这样,可饿得太久了,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雷子察觉到他的倦怠,手移到他左胸上,那里咚咚的,是心脏在搏动,软而尖的乳头蹭着手心,随着心跳微微地颤。

    雷子松开他,去箱子里拿一碗泡面,倒上热水,添加剂和油炸面饼的香味很快在屋子里蔓延开,每个人小时候都喜欢这种味道,浓重,油腻。

    雷子撕掉挂满了水珠的塑料碗皮,用方便筷子挑着面,翻起蒸腾的热气,这口面他颤巍巍夹着,送到关慧良嘴边,关慧良怔了一下,直勾勾盯着那团黄澄澄的东西,试探着翘起舌头,胆怯地张开嘴。

    雷子喂给他,那么大一口,他野狗似地眨眼就吞了,“慢点,”雷子说,刚把面挑起来,关慧良就蹭着他的下巴,急不可耐地去咬他的筷子尖儿,“小心,烫!”

    这个人什么也看不见了,眼里只有那碗面,顾不上衬衫从肩头滑下去,顾不上锁骨反复磨蹭雷子的胳臂,呛着了,也要把面条往嘴里吸,他发出急切的鼻音,额头好几次顶住雷子的额头,贪婪地要他喂。

    隔着他们的,只是一碗面,面碗被雷子捏变了形,不知道关慧良怎么一碰,碗从雷子手里翻出去,倒扣在地上,关慧良这时候才发现,他们离得竟然那样近了,近得眼睛都在打量对方的嘴唇,等他想往后退,已经晚了,油腻腻的嘴唇还来不及颤抖,就被雷子凶猛而笨拙地吸住了。

    第十二章

    只是吸着,老半天,雷子也没再做其他的,比如舔舐,比如啃咬,像是不会,他皱着眉头维持这个不习惯的姿势,甚至不知道怎么结束这个吻。

    很突然的,他松开关慧良的嘴唇,急喘了两口气,硬生生别过头,拿腕子擦嘴,他不敢回头,瞪了一会儿地上狼藉的汤滓,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

    关慧良的嘴很红,有面烫的关系,也怪雷子的劲儿太大,对他们眼下这种荒唐的窘境,关慧良有些茫然,更多的是麻木,如果是雷子,只要有东西吃,也许,他想,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我他妈……”雷子说,话到一半,怂了似地噤声,憋了半天才继续,“里边呆久了,人就……”他想说空虚,寂寞,又觉得这些都不是亲了一个男人的理由,“你……让我想起了以前那些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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