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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岁寒苍柏 作者:三不足

    第11节

    “快,大公子!快点!”聂安拉着缰绳,急迫万分。

    “父亲受了重伤?”单柏这才回过神来,却拉紧马缰,一夹腿,“父亲武功那么出色,谁能伤他?”说完,继续向前。

    聂安没料到单柏此刻如此薄情,一咬牙,悲切道:“是王爷易容后一路暗随保护着你!那r,i你离开王府,王爷就易容追去了!大公子,你要回去,你不能不管他啊,他喊着你他想见你。”

    单柏闻声,霎时僵在马背!

    微风吹起鬓发,遮住眼前的凄迷,单柏一个闪身,从颠簸的马背跃下,如若洛神凌波一般,飞奔至聂安眼前,“你说的是真的?真的?”

    “是,大公子,别耽误时间了!快随我回去吧!”

    “我,我不信。”单柏喃喃道,若是真的,若是真的,为何他要赶我走,若是真的,为何我看不出他受了伤?

    “大公子,王爷是怕你担心!喝了药,喝了暂时让人看上去健康的药。王爷每每藏住对你的疼爱,是想你更加优秀更加坚强!他连命都能为你舍,你——”

    “那,那,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说,要瞒着我?”单柏木然呆滞了片刻,耳面渐渐紫红,怒目逼问。

    “大公子,大公子啊,王爷,王爷他,是为了你好。他藏着对你的爱,你才能像现在这么出众啊!他打你骂你,打伤了骂狠了,哪次不是自己偷偷伤心,你,你不能怪他,你——”

    单柏再不听后面的话,身子一阵颤栗,顿时甩开轻功,开始往回飞奔。

    “柏儿!”云万生见单柏没跟上,又折返了回来,正好见单柏往回狂奔,便飞身拦阻,“你还舍不得他么,还要回去受苦?”

    “师叔,那个男子就是我爹,是我爹。我猜的没错!师叔,我爹等着我呢,等着我回去。师父我会去救,但是我爹现在更需要我,您先去。”单柏说着,就绕开云万生,十万火急的往回奔。

    追风掣电间一刻未停,终于回到了王府。

    推开房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兆炎为单相权一口口的喂药。

    “父,父亲?”单柏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杵在原地!

    “大公子?”兆炎放下药碗,走了过去,“王爷还在昏迷,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快过去看看吧。”兆炎一直在卫队中,所以单柏并不怎么认识兆炎。

    此刻单柏也顾不上寻问不熟悉的少年是谁,身子晃了晃,一个箭步奔到床前!

    甫一见单相权惨无人色的脸,单柏双膝猝然一弯,跪在地上!

    单柏曲线完美的薄唇开阖间抖个不停,却清清楚楚一丝不差的听见单相权口中痴痴的呼唤声。

    一声声的‘柏儿’如天庭闷雷,瞬间劈裂了单柏单薄颤抖的胸膛!

    单柏的手指紧紧扣住床沿,指节惨白,“父亲,爹!我,我……”单柏红了眼眶,双肩痛苦的耸动,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单相权闻声眼皮轻轻颤了颤,却仍是紧闭双目。

    “父亲!”单柏见状,抓起单相权冰凉的手,贴在脸上,胸膛剧烈起伏间良久无言。

    “柏儿,别走……”虚弱的声音从昏迷着的单相权干涸苍白的双唇溢出。

    单柏闻声身子猛震,像得了热病一般,连单相权的手都快握不住了,“您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您不知道我误会了您么?我以为,以为,您不爱我,你不想要我。”单柏的情绪激烈的起伏着,声音低沉却喑哑悲切,“我居然想远远的离开你再也不回来。”

    单柏将额头抵在榻边,哀伤彻骨,“您是爱我的对么?回答我,回答我,父亲。”

    “别走。。。”

    “我不走,我就守在这,寸步不离。您一醒来就可以看见我。”单柏错乱的说着,将单相权的手往自己脸上紧紧压着,“柏儿不走,永远不走,我再也不离开您了!”

    单柏跪着的双腿一阵阵痉挛,看着单相权惙然的气息,心似乎被人掏空了一般,“您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自己承担一切,为什么要舍命救我?这样的爱,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说到最后,单柏竟然开始小声饮泣。

    “您很过分。为什么要说不爱我,为什么要说只爱卓儿和二弟。明明我也是您的儿子,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藏着对我的爱?”单柏委屈不甘的呜咽着,却又无比自责,声音混在檀香的蒸腾烟雾中朦胧飘远。

    “若是,我知道那人是您,我怎么会任您救我?”单柏狠狠的自责着,“我明明有感觉的,是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父亲,我错了,我错怪了您。您睁开眼看看我啊。”恳切低沉的哀求,吞声忍泪!

    一番椎心泣血的轻诉后,单柏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接了聂安送进来的药碗,开始一勺勺用心的喂着仍在昏迷的单相权。

    “爹,您喝啊,别吓我。”单柏小声可怜兮兮的哀求着,见药水根本灌不进去,急得差点把药碗砸在地上。

    “喝了药才能好,求求您了,咽下去吧,咽下去啊。”单柏想抱起单相权喂他喝药,却又怕碰了单相权还未愈合的伤口,一时心急火燎,大汗淋漓。

    单柏慌乱间放下药碗,就往外疾奔。

    正好在门外撞见未走远的聂安,仓皇间抓着聂安的手臂,就问:“大夫呢?大夫在哪?为何父亲喝不进去药?大夫怎么说?伤在哪?”

    聂安经不住被单柏一阵猛摇,待单柏稍稍冷静才道,“大公子,你冷静下!王爷他受内伤已有些时日了!这次,又是外伤又是内伤!亟需静养!你冷静下!”

    “内伤?”单柏一头雾水,“为何会早就受了内伤?外伤伤在哪?严重不严重?说话啊!”

    “大公子!”聂安强压口气,“你镇定下!之前公子在府外打伤关东五虎,他五人的师父来寻仇,王爷独自替你挡下了!因此那时,王爷就受了严重的内伤!”

    “啊!”单柏一怔。

    “不管怎么样,就是喂不进去药!不过,有大公子在身边,我想王爷会快快醒来的!只是——若是王爷醒来,怕是不肯承认救了你的事情!你可要做好准备!”

    ——父亲,您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么多事情?

    单柏推开聂安,怔怔愣愣往房间走去。

    万籁俱寂,单柏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抽泣声和单相权不时的呓语声,就这样,一直跪着。

    单柏看着昏睡不醒的单相权,触目崩心。

    ——柏儿,慢点,别摔着!

    是父亲和母亲扶着我,让我迈开了人生的第一步。

    ——好了,柏儿,柏儿莫哭!

    是父亲和母亲在我哭的时候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轻柔爱抚。

    既然我从来不曾怀疑过母亲对我的爱,为何要质疑父亲对我的爱?

    父亲的打骂是恨铁不成钢,是我做的不够好!而我却,却埋怨他不爱我。

    ——柏儿,痛么?别哭了,笑一笑,爹爹喂你吃桂花糕。

    ——柏儿捏的面人很好看,爹爹很喜欢。

    ——柏儿,生气了,不理爹爹了?柏儿,看看爹爹,转过来啊。

    ——柏儿,来让爹爹抱抱。

    年幼时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迅速淹没单柏的大脑,那些记忆曾经轻易被自己崩摧折损,消散在滚滚红尘中茫然不可寻,随着岁月的年轮在时间的长河里一圈圈浅淡。

    单柏用shi润的锦帕轻轻润shi单相权青灰干涸的嘴唇,恨不得替单相权躺在这里忍受一切痛楚。

    ——其实您每次冷冽的眼神,都是装的吧,每次厌恶的口气,都是假的吧?

    ——否则,我又怎会在石板落下时,看见您眼中闪着的切切不舍。又怎会在最后那一刻,看见你眼中炽热的浓情爱意?

    单柏将单相权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俊脸上。

    ——您还背过我,还会为我包扎伤口。您不顾自己,把药粉都洒到了我的腿上。您忍着饥饿,把半只兔子也都给了我。您就是这么爱着我的,可是我,却全然无知。

    ——您明明这么大方,为什么平日里要那么藏着这份感情呢?您不知道,我多么辛苦,多么渴望感受到您的爱么?父亲。

    单柏拉起单相权的衣袖,果然在手臂处看见两处深红的刀口。伤口已经合上,可是单柏总觉得那里的鲜血就要溢出!

    无声间,单柏双目赤红,滚热的泪砸在鲜红的伤口上,愀然滑落。

    单柏抬起手,颤抖着摸了摸单相权苍白憔悴的脸。

    泪水顺着单柏的脸颊滑到下颚,凝结成晶莹的泪珠缓缓落下。一滴滴,砸在单柏广袤的心海中,泛起大片涟漪。

    原来,您是爱我的,就像我爱您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对可怜的父子~~~叹息一声~~~

    大大们撒花花啦~~~

    第二十三章强行压抑

    单柏紧紧握着单相权的手,似乎已经走过了长长的一生,恍然回首,看见了人生路上最美的风景。清澈见底的眼瞳中倒影着单相权昏昏沉睡的影像,单柏深潭似的眼中似乎有青嫩水草在温柔中飘摇。

    单柏不厌其烦温和的为单相权一点点喂入药水,就像自己幼时父亲母亲耐心温柔的一遍遍教自己说话一样。这样子,持续了很久,没有被任何人打扰。

    单柏小声的一遍遍唤着‘父亲’二字,时不时也会说些贴心的话,不在乎睡着的人是不是听得见,只是单纯的想说,想把忍了很久的感情与委屈一夕吐诉。

    单柏依赖在清晨薄薄的日光里,疲倦的微笑,笑容软化在光线中,带着暖人的和煦。

    竟然这样过了一夜!紧握的手,始终不曾分开。

    突然,单相权的手指动了一动,单柏立刻从睡意朦胧中清醒,一阵狂喜,“父亲。”

    单相权的睫毛颤了颤,眼睛微微睁开,循着声音看来。

    单柏见单相权的眼光落在自己脸上,泪水顿时蒙住双眼。

    “柏儿?”单相权灰白的唇微弱的抖了抖,似乎有些惊喜。

    “是,是!”您终于肯睁开眼看看我了。单柏的手掌漠满了汗水,却是仍不肯松开手。

    从黑暗到清晰,单相权似乎还不太适应这种转变,片刻后游离虚无的目光才彻底停靠在单柏温和如玉的脸上,看着单柏眼中滚落的大滴泪珠!单相权的嘴唇一颤,轻轻阖上。

    神思停滞间,单相权感到温热的液体缓缓滑过自己麻木的手背,心神一颤。

    “父亲……”单柏似是傻了一般,只知道不停颤抖地唤着‘父亲’二字。

    此刻单相权才清清楚楚看清眼前的人,真真切切,是单柏。难道他知道了?知道我救了他。

    单相权欣悦而震惊。

    “父亲!父亲!”

    滚沸着泪水的声音,滋润了单相权疲累憔悴的心扉。

    单柏感动惊喜的目光,透过泪水,穿越莽莽,直抵单相权心门。

    单相权脑中乱作一团,爱与理智激烈碰撞,挣扎不休。

    徐徐的,单相权吃力的将自己的手从单柏激颤的手中抽出,避开单柏那灼人的目光。

    单柏恍然想起了什么,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泪水,匆忙间跑出去,再跑回来,固守在榻前。

    ——柏儿,瘦了。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守着我么?守着我这个不能给他一点爱的父亲?

    ——羽珊,你再等等我。我,现在还放不下他,所以没办法去找你。我还想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腾飞。

    单相权虽然不理会一脸激动的单柏,心头却是清泓涌泄,柔情尽散。

    聂安听说单相权醒了过来,举着药碗,就往这边跑,想好好和单相权说几句话,可是一想起自己对大公子泄了密,又犹豫了。低着头,把药给了单柏,一声不吭,闷头赶紧往外走。

    “父亲,儿子喂您喝药,您喝了就好了,父亲!张张嘴!”单柏举着药,就要喂单相权喝。

    单相权轻轻别过头去,紧紧闭着双唇。

    ——柏儿,别管我了,我还是,不能表露出对你的爱。

    “父亲,是您救了我,救了儿子!儿子不知道,儿子很,很后悔!很害怕!怕,怕您不爱儿子,儿子怕,怕您就那么一声不响的离开儿子。您终于醒了!求求您,喝一口药吧!”单柏平举着药碗,不知所措的说着恳求着,“是儿子误会您了,是”单柏激动地一口气没喘上来,清贵的脸瞬时憋得通红。

    “出。。。出去。。。。”

    单柏闻声,平举着的药碗一震,浓黄的药汤在碗中摇荡。

    “父亲!”单柏把药碗举过头顶,一动不动的跪着,“那日,是儿子误会了您,顶撞了您,您生儿子的气,儿子认罚,可是 ,求求您,求求您喝药!”

    单相权固执的将脸微微侧过去,背对着单柏,“不是。。。我。。。救的你!走。。。”,单相权散尽了一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单柏想起聂安的话,知道单相权故意不肯承认,心里焦急万分,“父亲!您别骗儿子了!您骗不了儿子,儿子能感受到,能感受到您的——爱。。。。”哽咽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子,“您,别再固执了。。。喝药吧。。。就依儿子一次?”

    单柏一直高举着药碗,不停的恳求,薄唇都渐渐磨起了血泡。

    单相权却铁了心,不为所动。

    药凉了又热,这样僵持了很久。

    直到聂安把兆炎推进来,兆炎接过了药,一口口喂着单相权,单相权才慢慢喝了药。

    单柏则跪在一边,浑身抽搐,见单相权喝了药,心里顿安。

    单相权任凭单柏跪在一边,看也不看他,反倒任由兆炎宽衣解带的悉心呵护自己。

    单柏不吃不喝,一言不发,自罚式的跪着,似乎等待着单相权的宽恕。

    后来,兆炎跪在榻前,开始为单相权念读公文。

    直到日暮西斜,单柏终于勉强起身,踉跄的向房门走了几步。

    单相权余光扫见,视若无睹。心头却印着单柏苍凉孤寂的狼狈与落寞。

    单柏临离去前,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榻上威仪冷颜的男子,一低头,推开了房门。

    单相权心中挽留,嘴上却不做任何阻拦。手指微微蜷曲,似乎单柏落在他手心早已干了的热泪仍在蒸腾。

    房门合上,人去屋空。

    兆炎念着公文的声音一丝都未灌入单相权的耳中。

    单相权躺在榻上,似乎沉浸在某种煎熬里。

    谁料,片刻后,单柏端着一碗养伤的清粥恭敬的回来了。

    “父亲!您得吃点东西啊!”单柏说着,跪了下来,因为之前跪得时间过长,这一跪身子一歪,滚热的粥从碗侧泼出,浇在手上,不刻便烫起一片暗红。

    没走么?

    单相权避开单柏受伤的手,缓缓开口,“滚。。。”

    单柏雷打不动般的跪在原地,“父亲,为何您不肯承认?总之,儿子知道!您别再骗我了!求求您!吃点东西吧!”

    “滚!”

    “父亲,求求您别再装了!儿子,受不了您这样!”单柏的声音越发低沉恳切,“您要是怪儿子上次毅然而去,儿子这就去武堂领罚,这就去!让儿子看着您喝了粥就去!”

    “滚!”

    “请您把粥喝了!”单柏坚持道。

    “你。。。要,逼死。。。本王。。。么?”单相权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一阵狂喘!

    单柏惊诧的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青白的单相权。

    “大公子,您还是先出去吧!属下在这,会好好照顾王爷的!”一直没有开口的兆炎劝道。

    单柏低下头,藏住神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把粥碗交给兆炎,慢慢退出了房间。

    单相权见单柏走了,猝然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兆炎暗暗吃了一惊,刚要喊人,就把单相权抬手阻拦。

    “别,别让他。。。听见!”

    兆炎自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刚出去的单柏,匆忙拿起锦帕,为单相权擦干净嘴边的鲜血。

    原来王爷刚刚那么轰走大公子,是不想让他担心!您何苦这么忍着呢。

    兆炎对这对父子的关系,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原本以为单相权很不待见大公子,还暗自惊诧,这次才知道,原来不是。可是为何要强压着爱意呢?兆炎想不透。

    一夜,单相权都没有睡好!

    几日下来,单相权的力气好像恢复了些,但是伤势却没有明显的好转,更让聂安犯愁的是,单柏几日不怎么吃喝,只是在武堂待着,狂练掌法和指法。

    聂安头都大了!王爷伤势不见好转,大公子又固执的自责,还逼自己对他动家法!

    聂安劝了半天也不管用,又不敢对单柏擅自用刑,一旦打出毛病,还让不让王爷安心啊!

    看大公子那样子,半自责半赌气。

    单柏一直在练着,好像要把生命在这样的淋漓尽致里耗尽。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

    第二十四章心结解开

    时间就这样静止,又这样飞奔,匆匆的脚步踩过两颗疼痛而温暖的心房。

    一日,聂安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单相权。

    “王爷!”聂安毕恭毕敬的站在榻前,“您别强撑着了,大公子他,他简直是自虐!你要是不肯原谅他,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您总不能救了他,又逼死他吧!”聂安鼓着极大的勇气,说完了这番话。

    “你,还好意思说!”单相权被兆炎扶着,从榻上坐起,“要不是你告诉他,本王。。。。本王,能这么对他么?咳咳咳。。。”

    “王爷”,,聂安见单相权咳个不停,关切道,“您别这么激动!。。。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属下哪能眼睁睁看您那么痛苦而什么也不做呢!

    聂安自知将真相告知了大公子,罪责难逃,大义凛然的说道:“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受过!”

    “哼!怎么受过?”单相权冷颜看着聂安垂下去的头,“你已经把话告诉他了。。。受过,也收不回来了!就是本王,处死你。。。”

    话音未落,就见兆炎一下子跪在地上,恳求道:“王爷,不可!不是义父,不是义父去说的,是属下,是属下,见不得您样子,才去找大公子的!您要处死就处死我,不关义父的事!”

    聂安一惊,看了眼跪地上跟了自己五年的义子,心头一暖。

    小子!还挺仗义!

    “王爷!都是属下的错!不是他!”

    “不是,王爷,是属下!”

    “住口!”单相权一声沉喝,猛咳了几下,“你们,这是,在本王这演戏么?演给本王看。。。你们父子之情,是多么深厚?”让本王难受么?

    “属下不敢!”聂安恭敬的声音有些急切,“大公子不吃不喝,在武堂练武,人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您——”

    “什么?”单相权一听心里开始着急,却是强行自制,“不许他,再练!”

    “王爷,您,想一想。。。大夫人吧!”聂安一横心,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继续说,“您忍心让大夫人看着您和大公子这么相互折磨么?您让大夫人的在天之灵如何安心!”

    单相权的心被这番话狠狠的戳了一下,声音也开始颤抖,“不许他再练!”

    “属下说了,大公子根本不听!”聂安满脸无奈。

    “那就让他,滚出王府!都出去。。。出去!”说完这句话,单相权躺在床榻上,始终也没再说一句话。

    聂安识趣的拉着兆炎退了下去,自是不敢把这话告诉单柏,又拦不住单柏练功,愁眉不展。

    谁料,后半夜,单相权竟一个人撑着身子,慢步前往武堂。

    单柏没命的练着掌法,武功越发娴熟,只是人已经形销骨立了。

    单相权在门外看着,痛苦万分!神情恍惚间慢慢走到门前。

    单柏正忘我的练着,一掌就要照门口打来,如剑的罡气已经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单柏猛然看见单相权站在门外。

    单柏登时心神大震,猛然收气,顿时被自己的内力震飞。

    血红飞jian,单柏的身子像是离了弦的箭,照着墙壁就飞去,狠狠的砸在墙上,又弹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这一切快得只在一瞬,却看得单相权心惊r_ou_跳,一句‘柏儿’差点脱口而出。

    单柏趴在地上不停呕血,强行想要起身,却努力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见单相权望着自己,单柏吃力的支起上半身,抱歉的说:“儿子,又没注意门口有人!儿子。。。该死!”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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