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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人生[重生] 作者:捂脸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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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震耳欲聋，盖过了电视里的切声音。宽敞的客厅里摆着两张圆桌，暖气伊人，酒菜丰盛，但是房间里的气氛却不那么融洽。
鞭炮声只是稍微停歇，主座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就忍不住了，拍拍自家丈夫的手臂，“你也别整天骂老四了，他才大，难道还要辈子靠哥哥姐姐过活？现在上面那位都说要改革开放，要振兴经济，你非说这是歪门邪道，如果股票真是歪门邪道，干吗还说试试……那话怎么说来着？”
哪里不懂这是母亲给自己找机会，肖云马上直了身体，端端正正的答道，“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看对了，搞两年。对了，开放；错了，纠正，关了就是了。关，也可以快关，也可慢关，也可以留点尾巴。怕什么，坚持这种态度就不要紧，就不会犯大错误。”
“听听这话说的，这能是歪门邪道吗？”
听老妻在这边偏帮，老爷子就是肚子的火，巴掌彭的下排在桌子上，堆碗碟都跟着跳了下，“你知道个屁！这小子都是让你宠坏的！就这个股市，少人都栽进去了，挪用公款的，滥用职权的，还有人看别人赚了钱，心里打算着怎么进去浑水摸鱼呢！你就光想着赚钱，不想想现在是个什么局面！3月大会开，股市肯定要被整治，决不能让老四拖了家里的后腿！而且赚钱怎么不是赚，非要靠逼死那些小老百姓捞钱，你心里也不亏得慌！”
这话说的可重了点，肖云皱了皱眉，有点倔强的顶了句，“我可从没做过庄，这钱都是靠着大势赚来的，实实在在，没有半点亏心。”
“哎呀老四你也少说两句吧。”坐在旁的位中年女性马上拦着了话头，让老爷子没有发作的机会。笑着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她用带着上海软绵腔调的普通话说了起来。“赚钱是该有个好渠道，现在既然局势不允许，那换个营生也是好的嘛。这股市说到底都是数字游戏，是无根之草，否则当年上海滩金融也不是不发达，为何我家祖上就选择了实业，而非那些金融行当呢？实业强国，这总是没错的。”
这话说的有礼有节，即替老爷子说出了心里话，也给了肖云个台阶。作为大量炒股本金的持有者，在这话题上，她的意见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
肖云低头想了片刻，最后也点了点头，“大嫂的意思我懂，只是现今股市还在上升通道，好歹也要做完这波行情。在这之后，我会好好筹备下步的打算。股市虽然迷人眼，但是这里面有太的取巧，也不是我真心所好。总会拿出个交待的。”
听到这种服软的话，屋里的气氛顿时和缓了起来，拉的拉，劝的劝，最后又变回团和气。直坐在旁边那桌侧耳偷听的肖君毅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桌上那道桂花糖藕，他突然就想起了当初那个奇怪的小子。自己小叔都准备退了，那小子又会如何打算呢？
手指敲了敲桌边，他露出了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醒来看了评论，就再也睡不着了，4点还是忍不住爬起来，修了修这章
貌似窝有点想差了，爽文就该有爽文的样子，不管理由是什么，设置太奇怪的障碍，失去了爽文最低限的爽感还是会不妥。剧情线还是以爽文风为主好啦。
等窝慢慢再理顺下后面的剧情吧，会尽力确保逻辑性和爽文的双重保障。
不过昨晚基本就没睡，今天必然会扑了qaq
还是要请假天，希望明天能顺利粗新章吧……埃玛窝真就是这么废，但是真的会努力尽量把文写好，大家不要抛弃窝啊qaq
35第三十四章
虽然除夕夜守岁,直到凌晨1点才睡下,但是第二天大早,陈远鸣还是被母亲从床上拖了起来。
“都几点了，还不赶紧起床收拾收拾！”
王娟麻利的把两床被子摊平在床上，又在上面铺了个崭新的床罩，牡丹大花图案,又富贵又喜庆,顿时让整个房间亮堂了几分。窗帘挂的是喜鹊登枝，灯泡换上了60瓦的大灯,家人都穿上了新衣，打扮的整整齐齐。这可是大年初，是要等人来拜年的,怎么能马虎。
把昨晚的剩菜翻出来，热乎乎的就是有顿早饭，这可不是纯粹为了节省，而是俗例讲究初不动刀，要吃“余财”。飞快吃完饭，又忙忙碌碌摆上果盘，拿出瓜子花生，等着亲戚上门。
在l市，会初来串门的只有家，就是陈远鸣的小舅王涛。坐在床上看着电视，但是陈远鸣每隔几分钟就会不由自主看向门口，回来这么天，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想见见圆圆，那个曾经阴沉自卑的表妹。比起账户里的数字，也许这才是他改变人生最直观的表现。
十点刚过刻，房门就被敲响了，陈远鸣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拉开屋门。在门口的是大小两个孩子，男孩大概有12、3岁，女孩只有10岁左右，两人看到陈远鸣都是愣，然后男孩先反应了过来，大声叫了声“表哥新年好！”就头冲了进来。
被这半大小子冲，陈远鸣差点没住脚，拽住毛头小家伙的衣领转手就塞给了母亲，他扭过头，看向门口那个带着羞涩笑容的小女孩。
“圆圆，还认识我吗？”陈远鸣微微蹲□，露出个笑容。两年没见了，小姑娘出落的越发水灵，眼睛大大圆圆，双浓淡合宜的柳眉，唇红齿白，还扎着两个小揪揪，别提有可爱了。
这小家伙似乎也不怕人，忽闪了两下大眼睛，甜甜的叫了声表哥，想了想又补了句新年快乐，看起来无忧无虑，哪里还有自己印象中那个齐刘海黑镜框脸木然的阴沉模样。心头顿时热，陈远鸣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轻声说了句，“你也快乐啊。”
过了没半分钟，两个大人也进了家门，电视开到了春晚回放，家子嗑着瓜子，看着电视，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话题不知何时转到了小姑娘身上，王涛带着满脸的自豪夸耀道，“别看圆圆小，可坚强了，当时重新做手术那么难受，她硬是没有哭闹过，休学了两个月成绩也没落下，我看这次定能考上拖中！”
小妗子孙佳佳也笑着跟了句，“亏二姐家帮衬，要不圆圆这手术费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出。这两年厂里效益又变好了点，据说开年还要涨工资呢，等攒够了定要把钱还上！”
王娟哪听得这话，迭声推让了起来，“看弟妹说的，当年家里老人看病时，要不是你家帮衬，我们不也过不来吗。谁家没个难事，哪用算的这么清楚。再说今年拖厂不也要分房了，小弟这小组长肯定也能拿套吧？花钱的地方那么，还是先紧着重要的事情来吧。现在我家豆豆也能赚钱了，真不缺钱花。”
这话孙佳佳绝对爱听，当年借钱给二姐家，他们也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活，当时跟丈夫没少闹矛盾。但是看看现在，人家发达了也没忘记咱，这才是正经亲戚嘛！想着赶紧抓了大把瓜子，放在边逗小姑娘说话的陈远鸣手里。“就是啊，还是豆豆厉害！当年出门打工，谁能想到局面会成这样，咱们国家领导不都说了，要下海，要开放嘛，也就是豆豆这种眼光的才能赚住钱呢。”
左右都是吹捧，陈远鸣笑着拿起瓜子，嗑了起来。真的不样了，比起91年那种保守的社会氛围，南巡就像股真正的春风，让这个国度开始了萌芽和蠢动。据父母说，这年里从厂里辞职下海的都有几十个，广州市场也不再是孤零零的栋百货大楼，而是被鳞次栉比的小商店包围，夜市是摆起了各种小摊，似乎夜之间全民都有了经商的热情，也开始向着美好的“钱途”奔去。
只是这种变革虽然改变了部分人，则依旧安于现状，这个时代的国企就像把擎天巨伞，遮住了大数人的目光，让他们满足在温饱在线。先富后富说起来是运气和实力，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勇气和眼光。然而不论是自己父母还是小舅家，目前都还不具备这种条件罢了……
放下手里的瓜子皮，也没有打断自家老妈和小妗子间热火朝天的闲聊，陈远鸣笑着坐在了小舅身边，“小舅，这两年厂里效益还不错吧？升了官，离发财也不远啦。”
王涛笑呵呵的回了句，“别听你妗子瞎说，这两年拖厂也就是几个分厂利润比较好，像我们这种冷门部门，能保持效益就不错了。”说着他稍微压低了点声音，“不过我听上面露出了口风，这两年厂里想要筹备载重卡车项目了，上面有心把这事儿揽过来，如果能成，那日子就有奔头了。”
陈远鸣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前国内的载重卡车已经有了分庭割据的势头，东风、解放、斯太尔之类成熟车型已经有了相当的市场占有率，陕汽、重汽、徐工等等厂家是蓄势待发，这些厂将在未来的二十年中蓬勃发展，鲸吞整个中国的货运市场。载重卡车是能赚大钱的生意，但是他前世跑过货运，又是l市本地人，哪能不知拖厂在载重卡车上栽的跟头，几亿的投资最后都打了水漂，再加上管理模式的落后，致使未来十来年里拖厂蹶不振，再难翻身。
这时候进入载重卡车项目，无疑是把自己的前途搭在上面。记得前世小舅最后也就停在了球铁分厂车间主任的位置上，没能再挪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呢？然而想归想，这时候去泼冷水实在是没人会听，陈远鸣笑了笑。
“那敢情好啊，不过小舅你这球铁分厂可不如装机或柴油机分厂啊，不管造什么车，都离不开核心嘛？现在上面开始拉派系，如果真的把载重卡车项目独立出个汽车分厂，小舅你有把握进进入新分厂管理序列吗？”
这话说的王涛愣，是啊，自己从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得是走门道，挣破脑袋往这边靠拢的人，他就光顾着近水楼台了，不打量下自己是什么位置！如果凭资历和关系网，他那点真是不够看。到时候进了新分厂还是个小调度，那划什么数啊。
但是这话却不能跟自家侄子说，王涛笑了笑，“看你说的，这事儿都还没个谱呢，先顾虑那么干什么。咱心里有数就行了。”
陈远鸣笑了笑，也不再话，有些事心里有数就足够了。只要小舅稍微动些心思，能逆流而上，把自己从新分厂里摘出来，进入装配或者动力部门，那么就不会受到之后项目失败的牵连。而在拖厂，装配和动力才是真正的核心部门，也是大有可为的盈利部门，如果能做大做强，分出新厂也不是不可能。拖厂早年在整个中国的影响力都是能数上号的，只是经营模式限制了它的成长，但是论内涵和底蕴，它不会输给任何新兴企业。
“豆豆你也别光说你小舅啊。”那边孙佳佳笑着调侃了句，“你爸也算是技术标兵了，勤勤恳恳在厂里干了那么久，还是个平头百姓，这年月真的不能光埋头苦干啊，要跟紧领导，跟上面套好关系才行呢。我家涛子技术真就那么强？我看也未必，还是要会来事才行嘛！”
王娟尴尬的笑了笑，看看自家丈夫，轻轻叹了口气。她又哪里不知道，同期进厂的，当组长、科长的数不胜数，混成主任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自家丈夫这张笨嘴，不得罪人就不错了，那还会讨好人家。
陈远鸣也看向了坐在边，露出点窘态的父亲。从自己有记忆以来，父亲直都在加班，几乎把所有热情都倾注在了工作上，起早贪黑、兢兢业业，从未喊过苦累。责任心和家庭负担是让他把技术磨练的精纯无比，只为了拿些加班补贴。但是农村的出身和学历的匮乏让这个男人失去了基本的自信，也把满腔的期待和不甘压在了儿子身上，造成了父子关系的常年紧张。
如果父亲也能迈出这步，踏上高点的位置，他心中的抑郁是否也能为之清呢？
想到这里，陈远鸣笑了，“是啊爸，现在咱家也不缺钱了，别老想着加班，还是走走门路才是。过年买点礼物去拜访下分厂厂长，或者想办法跟车间主任拉拉关系，人情总是要有的嘛，点交往总没有坏处。”
这话顿时迎来了小舅和妗子的致赞同。听着弟弟、弟妹的附和，连王娟的心都热乎了起来，看了看还在纠结的丈夫，她在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就是嘛，不过是送个礼，拜个年，总不会弄出坏事来，如今他们家是有钱了，但是光有钱就行了吗？她也想住大的房子，过上好的生活！
中午家人在小房间里吃了顿午饭，热腾腾的传统烩菜，把油炸带鱼、荤素丸子、油炸肉片、蘑菇和豆腐干锅烩了，再撒上浓浓的胡椒，倒上点醋，酸辣酸辣的，别提美了！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表弟表妹每人还得了个高达50元的大红包，这欢乐的气氛就直没散。
第二天大早，王娟就把陈建华从屋里拽了出来，带上儿子捎回来的五粮液、软中华，还买了两大兜水果，起去领导家拜年。这对夫妻俩可能不懂他们拿的礼物价值少，但是收礼的人怎么会不懂。当天回家时，夫妻俩都带着喜滋滋的笑意，看起来很是受了番礼遇。陈远鸣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分出点藏货，让父母再接再厉。
当天夜里，劳累了两天终于躺在床上时，陈远鸣心底萦绕的焦虑似乎也减轻了许。虽然由于种种原因，现在他能为家里做的并不算，但是这步又步，连下来何尝不是条通途！
想起了那个在自己身边撒娇甜笑的小姑娘，陈远鸣露出了丝笃定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太困，今天的奏稍微晚了点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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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慢慢猪扔了个地雷
大星扔了个地雷
_静置_扔了个地雷
果妈扔了个地雷
月云烟扔了个地雷
36第三十五章
连着给领导们拜了三天年,几乎把这辈子的勇气和情商都起用尽，初五时陈建华终于松口气,这天是妹妹们上门拜年的日子，他当然乐得在家等人上门。又年不见了,对于两个身处县城的妹妹,他还是相当挂心的。
然而王娟却没丈夫那么期待，在她眼里,这两个小姑子实在讨厌到了极点！
由于陈家老爷子过世的早,陈建华早早就担起了家庭重担，称得上长兄如父。而母亲中年丧夫，心态发生了转变，对两个女儿就异常呵护，特别是小女儿陈秀玲,爹死时才11岁，跟个小菜苗似的，又娇憨可人，简直被家人宠到了天上。结果做大哥的18岁进城务工，工资全部都用来养家，这妮子倒好，16岁就跟男人带球跑了，差点没把母亲气出个好歹。幸亏男人还算靠谱，婚后日子虽然过得马马虎虎，倒也算和美。
相反大女儿陈秀丽就是个彻底的悲剧，由大哥供着上了师专，有份县城小学老师的好工作，加之长相不差，理应有个光鲜的人生。奈何本人性子太懦弱，又嫁了个糟糕到极点的丈夫，结婚后只生出个女儿，常年被婆婆挤兑，被丈夫虐待，别说帮衬家里，连亲妈快病死时都拿不出毛钱，最后只落得在坟头上痛哭场。后来丈夫在外面偷人，小三都闹到家里了，她还只会哭天喊地，死拖着不想离婚，最后小三挺着几个月的肚子大咧咧住进了家里，她才无奈的带着女儿净身出了户。
这么两位，大的软弱可欺，小的任性骄纵，别说相处了，见都不想见！但是自家丈夫却实实在在只有这两个妹子，现在爹妈都不在了，对她们是恨不得掏心掏肺。她还能怎样，拦着不让见？
前两天的好心情散的干二净，王娟实在摆不出个笑模样。在这事上陈建华也知道自己理亏，偏心偏的太厉害，也就不敢说什么，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陈远鸣看在眼里，只能轻轻叹了口气。修正小舅的人生轨迹还好说，潜移默化，规劝利诱，总有办法可想。但是这两位姑姑，除非能把她们从那个县城里捞出来，改变她们所处的环境，否则根本别想扭转两人顽固的思维模式。
家三口人心思各异，客人可不会顾虑那么，快到晌午时，两家人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家里。这时从县城到市里只能坐那种小巴，路根本就是条土路，连水泥路面都没，口气坐2、3个小时，能把胃都颠出来。只见大姑面有菜色，估计又是吐的塌糊涂，而小姑那旺盛的精气神似乎也被打掉了截，有点蔫蔫的。
堆人进了屋，这个职工宿舍立马局促起来，几乎都不下人，谁知还没安排坐定，陈秀玲就睁大了眼睛，看向屋里那台大彩电。
“大哥，家里换彩电了啊！”声音里的羡艳简直能滴出水来，表弟李明是干脆，直接抓起遥控器就开始胡乱倒腾起来。
王娟嘴唇抽了下，她能不知道，这小姑子家两年前就买了电视，现在反而跟这儿嗷嗷，装什么怪样子。扭头看了眼脸惨白的陈秀丽，她叹了口气，拿出个苹果递了上去，“丽丽，先吃个苹果，酸的能压压反胃，看你这脸，都瘦脱形了……”
陈秀丽虚弱的接过了苹果，露出个苦笑。能不瘦吗？离婚后她就住在自家祖屋里，虽然小学的工作还算稳定，但是县城就那么大，她这个离婚女人头都抬不起来，天天被同事们用异样的眼神揣测，心里别提难受了。女儿也是个炮仗，性子不知随了谁，天天跟同学们打架闹事，折腾得鸡犬不宁。
另边陈秀玲则稳稳坐在了床上，笑瞇瞇看着自家熊孩子在那儿捣腾电视，边好奇的问道，“这都是豆豆在外面赚钱买来的？哎呀还是打工能赚住钱啊，大嫂你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
小姑夫李树才则注意到了对面嫂子脸色不太对，把抢过儿子手里的遥控器，把人赶到边上吃瓜子去，也乐呵呵的坐在了妻子身边。“就是，现在孩子都长大了，哥哥嫂子你们也终于能喘上口气了。哎，不像我们在县城里，想干啥也干不起来，儿子成绩还不好，真是愁死人了……”
陈秀玲立马帮腔道，“就是就是，我看县里有些人都跑到下面种烟叶去了，听说这两年卷烟厂的利润可好了，我们这边田地种烟叶又合适，我跟树才两人天天就惦记这事呢。但是你看这家里穷的叮呤光当响，小明成绩又不怎么样，这都高二了，你说万考不上大学，不是白上两年高中嘛……”
李明在那边喊了声，“我才不上大学呢！豆豆都能赚钱，我才比他小几个月，也能出去打工嘛。豆豆你跟老板说声，让我也过去好啦！”
这话出口，半人脸色都变了。陈秀玲巴掌拍在儿子胳膊上，“你说的是个屁，不好好读书，将来给别人开辈子大车啊？！”
听到这话，王娟脸色差了，她儿子开大车怎么了？你家那个小兔崽子去开车就能赚回几万块吗？！还带你去？这是跟人打工，又不是自家的店面，怎么可能直接往里塞人，这哪儿来拜年，这他妈是来讨债的吧！
坐下才不到半小时，屋里气氛就糟到了顶点，陈建华干坐在边，看着妻子脸色都黑了，也不知该怎么说。这时陈远鸣在边笑了笑，“小姑说得是，在外面开车可苦了，口气10几个小时不能休息都是正常，万车子磕了碰了，还要从工资里扣，又苦又累，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就算现在能赚几个钱，以后还能给别人开辈子车？还是读书好啊……”
这话陈秀玲爱听，又揍了儿子巴掌，“看你豆豆哥说的，好好听着点！今年不行明年再继续上，复读也要考上个学校，你想跟你爸似得当辈子农民啊？！”
李树才却没有马上附和，而是又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看你说的，哪有那么轻松，万咱家要去种那个烟叶，家里大把的开销，复读要掏少钱吶……”说着话，他的眼神就瞥向了干坐在边的陈建华，眼神中的含义再清楚不过。
陈建华哆嗦了下嘴唇，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妻子不善的目光，又把话咽下去了。其实让他说，现在家里有钱，帮衬着妹妹家也行嘛，只是借钱，回头总是能还……好吧，老实说他也知道这钱借出去可能就没影了，但是都是家人，他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
看到父亲没马上开腔，陈远鸣倒是松了口气，只要心还在自家这边就好，至于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算个事儿？仔细想了会，陈远鸣搭上了话茬。
“复读能考上个好学校自然是最好，只是不能再在县城里读了，教学质量不高，浪费钱罢了。如果真有心学，可以去临县的高复读，那里是全封闭强化教育，据说升学率比市高还要厉害，去那边好好复读年，考个好点的学校还是不成问题的。”
“临县高……”陈秀玲哪能不知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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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震耳欲聋，盖过了电视里的切声音。宽敞的客厅里摆着两张圆桌，暖气伊人，酒菜丰盛，但是房间里的气氛却不那么融洽。
鞭炮声只是稍微停歇，主座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就忍不住了，拍拍自家丈夫的手臂，“你也别整天骂老四了，他才大，难道还要辈子靠哥哥姐姐过活？现在上面那位都说要改革开放，要振兴经济，你非说这是歪门邪道，如果股票真是歪门邪道，干吗还说试试……那话怎么说来着？”
哪里不懂这是母亲给自己找机会，肖云马上直了身体，端端正正的答道，“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看对了，搞两年。对了，开放；错了，纠正，关了就是了。关，也可以快关，也可慢关，也可以留点尾巴。怕什么，坚持这种态度就不要紧，就不会犯大错误。”
“听听这话说的，这能是歪门邪道吗？”
听老妻在这边偏帮，老爷子就是肚子的火，巴掌彭的下排在桌子上，堆碗碟都跟着跳了下，“你知道个屁！这小子都是让你宠坏的！就这个股市，少人都栽进去了，挪用公款的，滥用职权的，还有人看别人赚了钱，心里打算着怎么进去浑水摸鱼呢！你就光想着赚钱，不想想现在是个什么局面！3月大会开，股市肯定要被整治，决不能让老四拖了家里的后腿！而且赚钱怎么不是赚，非要靠逼死那些小老百姓捞钱，你心里也不亏得慌！”
这话说的可重了点，肖云皱了皱眉，有点倔强的顶了句，“我可从没做过庄，这钱都是靠着大势赚来的，实实在在，没有半点亏心。”
“哎呀老四你也少说两句吧。”坐在旁的位中年女性马上拦着了话头，让老爷子没有发作的机会。笑着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她用带着上海软绵腔调的普通话说了起来。“赚钱是该有个好渠道，现在既然局势不允许，那换个营生也是好的嘛。这股市说到底都是数字游戏，是无根之草，否则当年上海滩金融也不是不发达，为何我家祖上就选择了实业，而非那些金融行当呢？实业强国，这总是没错的。”
这话说的有礼有节，即替老爷子说出了心里话，也给了肖云个台阶。作为大量炒股本金的持有者，在这话题上，她的意见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
肖云低头想了片刻，最后也点了点头，“大嫂的意思我懂，只是现今股市还在上升通道，好歹也要做完这波行情。在这之后，我会好好筹备下步的打算。股市虽然迷人眼，但是这里面有太的取巧，也不是我真心所好。总会拿出个交待的。”
听到这种服软的话，屋里的气氛顿时和缓了起来，拉的拉，劝的劝，最后又变回团和气。直坐在旁边那桌侧耳偷听的肖君毅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桌上那道桂花糖藕，他突然就想起了当初那个奇怪的小子。自己小叔都准备退了，那小子又会如何打算呢？
手指敲了敲桌边，他露出了个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醒来看了评论，就再也睡不着了，4点还是忍不住爬起来，修了修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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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虽然除夕夜守岁,直到凌晨1点才睡下,但是第二天大早,陈远鸣还是被母亲从床上拖了起来。
“都几点了，还不赶紧起床收拾收拾！”
王娟麻利的把两床被子摊平在床上，又在上面铺了个崭新的床罩，牡丹大花图案,又富贵又喜庆,顿时让整个房间亮堂了几分。窗帘挂的是喜鹊登枝，灯泡换上了60瓦的大灯,家人都穿上了新衣，打扮的整整齐齐。这可是大年初，是要等人来拜年的,怎么能马虎。
把昨晚的剩菜翻出来，热乎乎的就是有顿早饭，这可不是纯粹为了节省，而是俗例讲究初不动刀，要吃“余财”。飞快吃完饭，又忙忙碌碌摆上果盘，拿出瓜子花生，等着亲戚上门。
在l市，会初来串门的只有家，就是陈远鸣的小舅王涛。坐在床上看着电视，但是陈远鸣每隔几分钟就会不由自主看向门口，回来这么天，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想见见圆圆，那个曾经阴沉自卑的表妹。比起账户里的数字，也许这才是他改变人生最直观的表现。
十点刚过刻，房门就被敲响了，陈远鸣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拉开屋门。在门口的是大小两个孩子，男孩大概有12、3岁，女孩只有10岁左右，两人看到陈远鸣都是愣，然后男孩先反应了过来，大声叫了声“表哥新年好！”就头冲了进来。
被这半大小子冲，陈远鸣差点没住脚，拽住毛头小家伙的衣领转手就塞给了母亲，他扭过头，看向门口那个带着羞涩笑容的小女孩。
“圆圆，还认识我吗？”陈远鸣微微蹲□，露出个笑容。两年没见了，小姑娘出落的越发水灵，眼睛大大圆圆，双浓淡合宜的柳眉，唇红齿白，还扎着两个小揪揪，别提有可爱了。
这小家伙似乎也不怕人，忽闪了两下大眼睛，甜甜的叫了声表哥，想了想又补了句新年快乐，看起来无忧无虑，哪里还有自己印象中那个齐刘海黑镜框脸木然的阴沉模样。心头顿时热，陈远鸣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轻声说了句，“你也快乐啊。”
过了没半分钟，两个大人也进了家门，电视开到了春晚回放，家子嗑着瓜子，看着电视，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话题不知何时转到了小姑娘身上，王涛带着满脸的自豪夸耀道，“别看圆圆小，可坚强了，当时重新做手术那么难受，她硬是没有哭闹过，休学了两个月成绩也没落下，我看这次定能考上拖中！”
小妗子孙佳佳也笑着跟了句，“亏二姐家帮衬，要不圆圆这手术费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出。这两年厂里效益又变好了点，据说开年还要涨工资呢，等攒够了定要把钱还上！”
王娟哪听得这话，迭声推让了起来，“看弟妹说的，当年家里老人看病时，要不是你家帮衬，我们不也过不来吗。谁家没个难事，哪用算的这么清楚。再说今年拖厂不也要分房了，小弟这小组长肯定也能拿套吧？花钱的地方那么，还是先紧着重要的事情来吧。现在我家豆豆也能赚钱了，真不缺钱花。”
这话孙佳佳绝对爱听，当年借钱给二姐家，他们也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活，当时跟丈夫没少闹矛盾。但是看看现在，人家发达了也没忘记咱，这才是正经亲戚嘛！想着赶紧抓了大把瓜子，放在边逗小姑娘说话的陈远鸣手里。“就是啊，还是豆豆厉害！当年出门打工，谁能想到局面会成这样，咱们国家领导不都说了，要下海，要开放嘛，也就是豆豆这种眼光的才能赚住钱呢。”
左右都是吹捧，陈远鸣笑着拿起瓜子，嗑了起来。真的不样了，比起91年那种保守的社会氛围，南巡就像股真正的春风，让这个国度开始了萌芽和蠢动。据父母说，这年里从厂里辞职下海的都有几十个，广州市场也不再是孤零零的栋百货大楼，而是被鳞次栉比的小商店包围，夜市是摆起了各种小摊，似乎夜之间全民都有了经商的热情，也开始向着美好的“钱途”奔去。
只是这种变革虽然改变了部分人，则依旧安于现状，这个时代的国企就像把擎天巨伞，遮住了大数人的目光，让他们满足在温饱在线。先富后富说起来是运气和实力，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勇气和眼光。然而不论是自己父母还是小舅家，目前都还不具备这种条件罢了……
放下手里的瓜子皮，也没有打断自家老妈和小妗子间热火朝天的闲聊，陈远鸣笑着坐在了小舅身边，“小舅，这两年厂里效益还不错吧？升了官，离发财也不远啦。”
王涛笑呵呵的回了句，“别听你妗子瞎说，这两年拖厂也就是几个分厂利润比较好，像我们这种冷门部门，能保持效益就不错了。”说着他稍微压低了点声音，“不过我听上面露出了口风，这两年厂里想要筹备载重卡车项目了，上面有心把这事儿揽过来，如果能成，那日子就有奔头了。”
陈远鸣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前国内的载重卡车已经有了分庭割据的势头，东风、解放、斯太尔之类成熟车型已经有了相当的市场占有率，陕汽、重汽、徐工等等厂家是蓄势待发，这些厂将在未来的二十年中蓬勃发展，鲸吞整个中国的货运市场。载重卡车是能赚大钱的生意，但是他前世跑过货运，又是l市本地人，哪能不知拖厂在载重卡车上栽的跟头，几亿的投资最后都打了水漂，再加上管理模式的落后，致使未来十来年里拖厂蹶不振，再难翻身。
这时候进入载重卡车项目，无疑是把自己的前途搭在上面。记得前世小舅最后也就停在了球铁分厂车间主任的位置上，没能再挪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呢？然而想归想，这时候去泼冷水实在是没人会听，陈远鸣笑了笑。
“那敢情好啊，不过小舅你这球铁分厂可不如装机或柴油机分厂啊，不管造什么车，都离不开核心嘛？现在上面开始拉派系，如果真的把载重卡车项目独立出个汽车分厂，小舅你有把握进进入新分厂管理序列吗？”
这话说的王涛愣，是啊，自己从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得是走门道，挣破脑袋往这边靠拢的人，他就光顾着近水楼台了，不打量下自己是什么位置！如果凭资历和关系网，他那点真是不够看。到时候进了新分厂还是个小调度，那划什么数啊。
但是这话却不能跟自家侄子说，王涛笑了笑，“看你说的，这事儿都还没个谱呢，先顾虑那么干什么。咱心里有数就行了。”
陈远鸣笑了笑，也不再话，有些事心里有数就足够了。只要小舅稍微动些心思，能逆流而上，把自己从新分厂里摘出来，进入装配或者动力部门，那么就不会受到之后项目失败的牵连。而在拖厂，装配和动力才是真正的核心部门，也是大有可为的盈利部门，如果能做大做强，分出新厂也不是不可能。拖厂早年在整个中国的影响力都是能数上号的，只是经营模式限制了它的成长，但是论内涵和底蕴，它不会输给任何新兴企业。
“豆豆你也别光说你小舅啊。”那边孙佳佳笑着调侃了句，“你爸也算是技术标兵了，勤勤恳恳在厂里干了那么久，还是个平头百姓，这年月真的不能光埋头苦干啊，要跟紧领导，跟上面套好关系才行呢。我家涛子技术真就那么强？我看也未必，还是要会来事才行嘛！”
王娟尴尬的笑了笑，看看自家丈夫，轻轻叹了口气。她又哪里不知道，同期进厂的，当组长、科长的数不胜数，混成主任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自家丈夫这张笨嘴，不得罪人就不错了，那还会讨好人家。
陈远鸣也看向了坐在边，露出点窘态的父亲。从自己有记忆以来，父亲直都在加班，几乎把所有热情都倾注在了工作上，起早贪黑、兢兢业业，从未喊过苦累。责任心和家庭负担是让他把技术磨练的精纯无比，只为了拿些加班补贴。但是农村的出身和学历的匮乏让这个男人失去了基本的自信，也把满腔的期待和不甘压在了儿子身上，造成了父子关系的常年紧张。
如果父亲也能迈出这步，踏上高点的位置，他心中的抑郁是否也能为之清呢？
想到这里，陈远鸣笑了，“是啊爸，现在咱家也不缺钱了，别老想着加班，还是走走门路才是。过年买点礼物去拜访下分厂厂长，或者想办法跟车间主任拉拉关系，人情总是要有的嘛，点交往总没有坏处。”
这话顿时迎来了小舅和妗子的致赞同。听着弟弟、弟妹的附和，连王娟的心都热乎了起来，看了看还在纠结的丈夫，她在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就是嘛，不过是送个礼，拜个年，总不会弄出坏事来，如今他们家是有钱了，但是光有钱就行了吗？她也想住大的房子，过上好的生活！
中午家人在小房间里吃了顿午饭，热腾腾的传统烩菜，把油炸带鱼、荤素丸子、油炸肉片、蘑菇和豆腐干锅烩了，再撒上浓浓的胡椒，倒上点醋，酸辣酸辣的，别提美了！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表弟表妹每人还得了个高达50元的大红包，这欢乐的气氛就直没散。
第二天大早，王娟就把陈建华从屋里拽了出来，带上儿子捎回来的五粮液、软中华，还买了两大兜水果，起去领导家拜年。这对夫妻俩可能不懂他们拿的礼物价值少，但是收礼的人怎么会不懂。当天回家时，夫妻俩都带着喜滋滋的笑意，看起来很是受了番礼遇。陈远鸣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分出点藏货，让父母再接再厉。
当天夜里，劳累了两天终于躺在床上时，陈远鸣心底萦绕的焦虑似乎也减轻了许。虽然由于种种原因，现在他能为家里做的并不算，但是这步又步，连下来何尝不是条通途！
想起了那个在自己身边撒娇甜笑的小姑娘，陈远鸣露出了丝笃定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太困，今天的奏稍微晚了点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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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连着给领导们拜了三天年,几乎把这辈子的勇气和情商都起用尽，初五时陈建华终于松口气,这天是妹妹们上门拜年的日子，他当然乐得在家等人上门。又年不见了,对于两个身处县城的妹妹,他还是相当挂心的。
然而王娟却没丈夫那么期待，在她眼里,这两个小姑子实在讨厌到了极点！
由于陈家老爷子过世的早,陈建华早早就担起了家庭重担，称得上长兄如父。而母亲中年丧夫，心态发生了转变，对两个女儿就异常呵护，特别是小女儿陈秀玲,爹死时才11岁，跟个小菜苗似的，又娇憨可人，简直被家人宠到了天上。结果做大哥的18岁进城务工，工资全部都用来养家，这妮子倒好，16岁就跟男人带球跑了，差点没把母亲气出个好歹。幸亏男人还算靠谱，婚后日子虽然过得马马虎虎，倒也算和美。
相反大女儿陈秀丽就是个彻底的悲剧，由大哥供着上了师专，有份县城小学老师的好工作，加之长相不差，理应有个光鲜的人生。奈何本人性子太懦弱，又嫁了个糟糕到极点的丈夫，结婚后只生出个女儿，常年被婆婆挤兑，被丈夫虐待，别说帮衬家里，连亲妈快病死时都拿不出毛钱，最后只落得在坟头上痛哭场。后来丈夫在外面偷人，小三都闹到家里了，她还只会哭天喊地，死拖着不想离婚，最后小三挺着几个月的肚子大咧咧住进了家里，她才无奈的带着女儿净身出了户。
这么两位，大的软弱可欺，小的任性骄纵，别说相处了，见都不想见！但是自家丈夫却实实在在只有这两个妹子，现在爹妈都不在了，对她们是恨不得掏心掏肺。她还能怎样，拦着不让见？
前两天的好心情散的干二净，王娟实在摆不出个笑模样。在这事上陈建华也知道自己理亏，偏心偏的太厉害，也就不敢说什么，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陈远鸣看在眼里，只能轻轻叹了口气。修正小舅的人生轨迹还好说，潜移默化，规劝利诱，总有办法可想。但是这两位姑姑，除非能把她们从那个县城里捞出来，改变她们所处的环境，否则根本别想扭转两人顽固的思维模式。
家三口人心思各异，客人可不会顾虑那么，快到晌午时，两家人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家里。这时从县城到市里只能坐那种小巴，路根本就是条土路，连水泥路面都没，口气坐2、3个小时，能把胃都颠出来。只见大姑面有菜色，估计又是吐的塌糊涂，而小姑那旺盛的精气神似乎也被打掉了截，有点蔫蔫的。
堆人进了屋，这个职工宿舍立马局促起来，几乎都不下人，谁知还没安排坐定，陈秀玲就睁大了眼睛，看向屋里那台大彩电。
“大哥，家里换彩电了啊！”声音里的羡艳简直能滴出水来，表弟李明是干脆，直接抓起遥控器就开始胡乱倒腾起来。
王娟嘴唇抽了下，她能不知道，这小姑子家两年前就买了电视，现在反而跟这儿嗷嗷，装什么怪样子。扭头看了眼脸惨白的陈秀丽，她叹了口气，拿出个苹果递了上去，“丽丽，先吃个苹果，酸的能压压反胃，看你这脸，都瘦脱形了……”
陈秀丽虚弱的接过了苹果，露出个苦笑。能不瘦吗？离婚后她就住在自家祖屋里，虽然小学的工作还算稳定，但是县城就那么大，她这个离婚女人头都抬不起来，天天被同事们用异样的眼神揣测，心里别提难受了。女儿也是个炮仗，性子不知随了谁，天天跟同学们打架闹事，折腾得鸡犬不宁。
另边陈秀玲则稳稳坐在了床上，笑瞇瞇看着自家熊孩子在那儿捣腾电视，边好奇的问道，“这都是豆豆在外面赚钱买来的？哎呀还是打工能赚住钱啊，大嫂你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
小姑夫李树才则注意到了对面嫂子脸色不太对，把抢过儿子手里的遥控器，把人赶到边上吃瓜子去，也乐呵呵的坐在了妻子身边。“就是，现在孩子都长大了，哥哥嫂子你们也终于能喘上口气了。哎，不像我们在县城里，想干啥也干不起来，儿子成绩还不好，真是愁死人了……”
陈秀玲立马帮腔道，“就是就是，我看县里有些人都跑到下面种烟叶去了，听说这两年卷烟厂的利润可好了，我们这边田地种烟叶又合适，我跟树才两人天天就惦记这事呢。但是你看这家里穷的叮呤光当响，小明成绩又不怎么样，这都高二了，你说万考不上大学，不是白上两年高中嘛……”
李明在那边喊了声，“我才不上大学呢！豆豆都能赚钱，我才比他小几个月，也能出去打工嘛。豆豆你跟老板说声，让我也过去好啦！”
这话出口，半人脸色都变了。陈秀玲巴掌拍在儿子胳膊上，“你说的是个屁，不好好读书，将来给别人开辈子大车啊？！”
听到这话，王娟脸色差了，她儿子开大车怎么了？你家那个小兔崽子去开车就能赚回几万块吗？！还带你去？这是跟人打工，又不是自家的店面，怎么可能直接往里塞人，这哪儿来拜年，这他妈是来讨债的吧！
坐下才不到半小时，屋里气氛就糟到了顶点，陈建华干坐在边，看着妻子脸色都黑了，也不知该怎么说。这时陈远鸣在边笑了笑，“小姑说得是，在外面开车可苦了，口气10几个小时不能休息都是正常，万车子磕了碰了，还要从工资里扣，又苦又累，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就算现在能赚几个钱，以后还能给别人开辈子车？还是读书好啊……”
这话陈秀玲爱听，又揍了儿子巴掌，“看你豆豆哥说的，好好听着点！今年不行明年再继续上，复读也要考上个学校，你想跟你爸似得当辈子农民啊？！”
李树才却没有马上附和，而是又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看你说的，哪有那么轻松，万咱家要去种那个烟叶，家里大把的开销，复读要掏少钱吶……”说着话，他的眼神就瞥向了干坐在边的陈建华，眼神中的含义再清楚不过。
陈建华哆嗦了下嘴唇，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妻子不善的目光，又把话咽下去了。其实让他说，现在家里有钱，帮衬着妹妹家也行嘛，只是借钱，回头总是能还……好吧，老实说他也知道这钱借出去可能就没影了，但是都是家人，他实在是有点于心不忍。
看到父亲没马上开腔，陈远鸣倒是松了口气，只要心还在自家这边就好，至于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还算个事儿？仔细想了会，陈远鸣搭上了话茬。
“复读能考上个好学校自然是最好，只是不能再在县城里读了，教学质量不高，浪费钱罢了。如果真有心学，可以去临县的高复读，那里是全封闭强化教育，据说升学率比市高还要厉害，去那边好好复读年，考个好点的学校还是不成问题的。”
“临县高……”陈秀玲哪能不知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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