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5、你希望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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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他的手摸索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p>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道：“收好，不要再随便丢了。”</p>
阮舒勾住他的手指：“你原本打算把它藏到什么时候？”</p>
“以后求婚的时候。”傅令元注视她。</p>
阮舒安静住，未接腔。</p>
傅令元也并没有要她接腔的意思，伸手将她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拿下来，塞回进被子里：“继续休息吧。”</p>
“你呢？”阮舒还不清楚他今次前来江城的后续打算。</p>
傅令元反问：“你希望我怎样？”</p>
阮舒其实在掂量一件事：“你对闻野他们的了解，在闻野面前曝光多少了？稳得住孟欢么？会不会向陆家告密你现在的具体行踪？”</p>
傅令元并没在怕：“不是说过？孟欢有她自己的私心。她的身份背景握在我们手中同样是个把柄。”</p>
未多言，点到为止，他掖了掖她的被子：“我自己会处理好。你不用考虑这些。还是你认为我无能？”</p>
阮舒不说话了。</p>
傅令元却是挑眉：“就这样？”</p>
阮舒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目露困惑。</p>
傅令元捏了一下她的脸：“舅舅这次给的假期，我还没用完。你希望我怎样？”</p>
阮舒知道他想听到她说什么，并不想遂他的愿，半是调侃半是好奇：“你不管小雅了？”</p>
“煞风景。”傅令元的手指重重一弹她的额头。</p>
疼。阮舒眉心直蹙。</p>
“别岔开话题。”傅令元捏住她的下巴，再问一次，“你希望我怎样？嗯？”</p>
他的眼睛里照出一个小小的她的影子。阮舒盯着，从被子里的手探出一截手，手指去勾他按在床上的手指。</p>
隔两秒，她曼声：“陪在我身边。一起过年。”</p>
傅令元勾起一边的唇角，嘚瑟得不行：“我去调整我的档期。”</p>
阮舒：“……”翻白眼。</p>
…………</p>
无论闻野还是吕品，手机皆为关机状态。</p>
且卧佛寺方面也未主动联系过他。</p>
庄爻先驱车前往庄以柔的家。</p>
有几个庄家的族亲在。</p>
因为听说驼背老人在这次平房的爆炸事件中被炸得尸骨无存，仅剩一只驻着拐杖的手掌——正是通过这支拐杖判断出来他的死亡的。</p>
庄家的族亲是来帮忙给驼背老人办丧事的。</p>
而现在，大家找不到驼背老人唯一的亲人庄以柔。</p>
驼背老人的家住得比较偏，平日里除了族里有大事需要他出面，很少有人会来打扰他们祖孙俩的生活，以致于大家才发现庄以柔的失踪，且谁也不知庄以柔的具体去向。</p>
警方已经介入帮忙找人。</p>
庄爻没有多加停留，离开庄以柔的家附近，转而前往梁道森的家。</p>
此前警察曾在梁道森的家外长期蹲守，这件事庄爻是知道的。</p>
不确定如今警察是否还没放弃。</p>
从外面来看，梁道森的家和以往一样，一如既往黑灯瞎火，给外人的感觉是长期无人居住。</p>
庄爻从那条隐匿的入口进入房子里。</p>
派来这里负责有守卫的荣一抽调的两名陈家下属。</p>
他自己的两名手下向他问好，庄爻询了他们，说是都没看到闻野或者吕品回来过。</p>
听闻动静的唐显扬从房间里出来，打招呼：“林璞，这么晚？”</p>
“显扬哥。”林璞笑笑，反问，“你怎么也这个点了还没有睡觉？”</p>
唐显扬显得颇为不安和焦虑：“我住在这里，任何对外通讯设备都没有，不知道外界的任何信息，两三天了，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很想念毛豆。如果隋欣她执迷不悟，你们告诉我，我会再全力帮你们劝服她。”</p>
林璞安抚：“显扬哥你可以安心，等我姐联系你，最快应该明天你就可以和隋欣、毛豆一家团圆了。”</p>
“最快明天？”唐显扬立时喜上眉梢。嘴唇动了动，他其实很想再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p>
不过林璞率先往二楼的方向指了指：“我上去办点事儿，不打扰显扬哥了，显扬哥早点休息吧。”</p>
“好，你去忙吧。”唐显扬点头。</p>
庄爻直上二楼。</p>
二楼那扇电梯样式的门的密码没有修改，他得以顺利入内。</p>
但里面的灯并没有开。</p>
庄爻从客厅穿行，走去闻野的房间。</p>
空无一人。</p>
他又找去吕品的房间。</p>
也是一样。</p>
最后他将目标瞄准了上下楼层夹层里的杂物间。</p>
进去杂物间的机关他自然是知道在哪里的。</p>
长期的不通气，导致里面的陈年灰尘积压出来的沉闷气味儿非常重。</p>
庄爻在黑暗中按上墙面的开关，打开了灯。</p>
虽然回来江城之后，他住在这里的次数也不少，也知道这里有个堆放旧物的杂物间，但还是第一回亲自进来。</p>
灯亮起来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摆放在架子上的那些木头雕制而成的各类成品。</p>
绝大部分是闻野的作品，一小部分是他的作品，也有他们二人早期合作完成的。随着手艺的精进，作品也从粗糙到逐步精致。</p>
这是他们除却受训课程以外的其中一个兴趣爱好。</p>
那时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接受培训，而每天都有分配给三人各自需要完成的课程内容。安排得自然是满满的，但如果能提前做完，剩余的时间便自由了，可自行分配。</p>
而闻野总是完成得最快速的那一位，完成后，他也不会走远，就在一旁玩木雕，构画他自己的军事武器模型的天堂。</p>
庄爻掠过几个印象最深刻的，甚至能够记起当时性格还没有长成如此令人讨厌的闻野给他做介绍，介绍那些武器的详情。</p>
眸光一转，再转向其他物品，满载的全是他们小时候的回忆。</p>
倒不曾问过闻野，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从他们以前受训的地方搬来这里的。</p>
但以他对闻野的了解，多少能够揣度到闻野这么做的原因：记住小时候的那段时光……</p>
站定到纸箱子前，庄爻弯腰拿起最上面的那只小女孩的娃娃，看到了压在娃娃下面的那张照片。</p>
庄爻滞一瞬，转而伸手拿起相框。</p>
视线徘徊上三张稚嫩的面容上，他心中复杂难明。</p>
…………</p>
翌日中午。</p>
褚翘赶着医生给的截止时间回到医院。</p>
一打开病房，看到马以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安静地看书，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病房，又退出去查看病房号码。</p>
待确认无误，她才重新走进来，向他打招呼：“马医生，中午好啊，午饭吃过了？散步到我这边？”</p>
马以已经放下书，抬着头注视她。</p>
镜片后，他的眼神晦暗不明。</p>
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褚翘心中颇有些忐忑，忐忑地步入病房内：“怎么了马医生？”</p>
马以从沙发里站起，问：“褚警官上午去警局了？”</p>
“嗯。”褚翘点点头。</p>
“褚警官知道自己身上有伤？”马以又问。</p>
“嗯。”褚翘又点头。</p>
马以再问：“在进入下一阶段的关系之前，我依旧是你的男朋友，对吗？”</p>
这种话之于褚翘而言完全就是敏感的，她差点呛了口水。然后在他的盯注下再次点头：“嗯……”</p>
“那身为女朋友，出门前是不是有必要稍微向男朋友交待你的行程和去向？”马以最后问。</p>
褚翘：“……”</p>
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无异，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平无波，但她感觉出来了，他应该是生气了……</p>
专家生气了……？好神奇……褚翘眨巴眨巴眼睛，她原本以为专家不是个轻易有世俗人类情绪的生物欸……</p>
一边目光饱含新奇地打量他，她一边不好意思致意：“抱歉，早上在给一个重要的证人录口供，我就回了一趟局里。”</p>
联系他的头两句问话，她马上又补充：“我征询过医生的意见~医生同意给我放半天假，我才离开病房的~”</p>
“走得比较匆忙，没想到马医生会再来找我，所以忘记和你打声招呼了。下次一定会支会一声马医生你的。”</p>
马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褚警官的意思是，接下来你养伤的时间里，还会回警局去办案？”</p>
她其实……想和医生商量今晚就出院的……不过褚翘没吭声——面对专家，她总是不受控制地犯怂……泪崩，总是振起不了雄风……</p>
腹诽归腹诽，讲话她还是好好讲的：“也不一定。他们在处理我还是很放心的，我其实主要就是了解一下进展。这个最重要的证人做完笔录，我也没太多可cao心了。”</p>
马以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p>
这气氛令褚翘心里直打鼓。</p>
两秒钟后，马以重新开口了，却是问：“褚警官考虑得怎样了？”</p>
还能考虑什么……？自然是指两人接下来的关系……褚翘整副心神骤然拎起——能怎么考虑……这种问题他应该自己去决定才对，反倒来问她？</p>
她当然很想尽快进入下一个阶段，可如果她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岂不表现得她过于恨嫁？过于急迫倒贴？不行不行的！</p>
而且……</p>
褚翘有点闷。</p>
不论订婚或者结婚，都等同于他在向她求婚。如此重要的事情，明明都应该是作为男方的他特意准备一个仪式的，哪有人像他这样，在生活的平常对话中以一种建议的局势提出来，给她自行选择……</p>
她太久不做回应。马以自行揣测着说：“如果褚警官还没有考虑清楚，没关系，我不急，暂时保持目前的男女朋友关系，等褚警官什么时候有进一步的想法了，随时告诉我，都可以。”</p>
褚翘：“……”</p>
“我不急”……</p>
“随时告诉我”……</p>
这两个关键词……</p>
还是和刚刚她想的一样，需要她着急，需要她主动……</p>
啊喂……</p>
她需要的不是他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啊……</p>
她需要的是他出其不意地突然拿个戒指跪到她面前，说她如果不答应，他就永远不起来，撑足她的面子，然后她假装勉为其难地由他戴上戒指啊……</p>
褚翘默了默，没有对此做出回应，只是稀疏平常道：“马医生自便，我有点事儿，去找一下小阮子。”</p>
说着她便转身又往外走。</p>
马以注视着她的背影，顿了顿，跟上去：“你现在是伤患。”</p>
“啊？嗯，我知道。”褚翘笑笑，“其实这种伤对我来讲还好。我注意点就好，不影响我走路的，更不用老卧床的。卧床还得趴着。更不舒、服。”</p>
马以又道：“你的‘有点事儿’，是和案情相关的公事？”</p>
褚翘担心他阻拦，忙道：“主要是她之前作为人质被挟持，也受了伤，如今被解决，我总得去探望她。”</p>
马以扶了扶眼镜脚：“一起。我也还没探视过她的伤情。”</p>
褚翘看他一眼，应得平淡：“喔，好。”</p>
马以瞍她，刚记起似的，又问：“先去吃午饭。”</p>
“马医生去吧，”褚翘没什么胃口，扯谎，“我刚好在警察局吃过了。”</p>
马以便也摇头：“先去探望她。”</p>
…………</p>
病房里，阮舒感觉又回到了彼时她肩膀受枪伤住在荣城的医院里，傅令元成为二十四小时不离她的贴身陪护。</p>
仿若中间与庄荒年斗智斗勇的几天被剪切掉了，将荣城医院里的日子和江城医院里的日子毫无缝隙地连接在一起。</p>
褚翘和马以来的时候，阮舒正在傅令元的伺候下饭来张口。</p>
被褚翘瞧个正着，倒还好些，毕竟阮舒和傅令元不是头一回当着褚翘的面腻歪了，连在运动馆里都险些少儿不宜。</p>
万万没想到马以也会来。毕竟上次在荣城她受枪伤时，他联系她和来医院的目的只是为了褚翘。她甚至以为，恐怕只有她葬礼的时候，马以才会出现。</p>
但他和褚翘一起出现，又完全可以理解。</p>
阮舒没再好意思，推开了傅令元要继续喂她喝粥的调羹。</p>
实际上马以的冰山脸并未因他们二人的亲昵而又任何的波动。</p>
褚翘的性子依旧，自然少不得调侃：“啧啧，傅三，你比二十四孝老公还要二十四孝吧？”</p>
傅令元丁点儿不介怀这样的称呼，甚至有可能他还以这样的称呼为荣。</p>
嘚瑟是一回事儿，他脸上摆的表情，是对褚翘和马以的不欢迎，并且直接问：“两位有何贵干？”</p>
褚翘哼哼：“这是小阮子的病房，我是来找小阮子的，你不用自己给自己找存在感。”</p>
傅令元冷笑：“看来你伤得还不够严重，这么快就能下床到处蹦跶。”</p>
一转头，他又看向马以：“你是不是该管管她？”</p>
前面还没什么，后面这一句当即令褚翘呛了口水，咳了两下，冲傅令元瞪眼睛，直想挥拳头揍他！</p>
当然，碍于马以的在场，她得注意点自己的形象，没和他怼，而及时转入她自己的正题，不给傅令元再胡说八道的机会：“小阮子现在身体什么状况？”</p>
“我没大事。”</p>
“需要静养。”</p>
阮舒和傅令元同时回答，一个语音含笑，一个生冷强硬。</p>
褚翘自是忽视傅令元，走到床边靠近些阮舒：“你还没做笔录吧？”</p>
“她现在不方便做笔录，要么你们多等几天，要么就不要做了。当时现场什么状况，你们警方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傅令元又抢过话头。</p>
褚翘翻了个白眼——她都听组里的猴崽子们说了，是被林璞和荣一推迟给阮舒做笔录的，而她直接认定这其中饱含傅令元强烈的个人意志。反正绝对不是阮舒自己的决定。</p>
阮舒也忽视傅令元，回答褚翘：“我ok的，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都可以安排。”</p>
傅令元立刻折了眉，抿直唇线，却也并没有说什么。</p>
褚翘瞅着他的表情就不爽，忍不住怼：“配合警务工作本就是市民应尽的义务。在隋润菡死之前，警方还没抵达现场。”</p>
“那些雇佣打手的口供不全，小阮子作为被绑架的当事人，需要讲清楚在宗祠被绑到后面庄荒年杀死隋润菡的整个过程的。”</p>
傅令元还是那副不情不愿的表情。</p>
褚翘倒是恍然——他不情不愿又怎样？做笔录的是小阮子，而且小阮子不都答应了？</p>
哼哼两声，褚翘又看回阮舒，提及：“上午隋欣做完笔录了。”</p>
“她都交待了些什么？”阮舒好奇，出口的第一时间，她便意识到自己又在探问警方。</p>
不过褚翘在案情这方面，早已习惯了违反警察的守则，不介意与阮舒分享。</p>
而且她原本过来找她，就是为了找她分享的。</p>
“隋欣交待了她母亲的死因。原来难产不是意外，是庄荒年收买了接生婆，从中动了手脚。所以隋欣才说庄荒年是杀她母亲的凶手。”</p>
阮舒蹙眉：“隋欣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p>
“说是她小时候有一回听到她父亲隋教授和庄荒年发生争吵，吵架内容里提及的。”褚翘告知。</p>
旋即又道：“至于隋教授的死，按照隋欣的说法，那一次隋教授和庄荒年发生争吵后，两人的关系便得有点僵，隋教授都不再像以前频繁地去庄荒年的研究所里看文物。”</p>
“不过庄荒年好像一直在争取和隋教授和好，总是尝试去找隋教授，磨了有一阵子，好像直到隋教授去世都没有征得成功。隋教授的心肌梗塞死，隋欣一口咬定是庄荒年影响了隋教授的情绪波动，所以隋教授突然发病。”</p>
阮舒反应过来意思：“隋欣没有亲眼看到隋教授被庄荒年刺激到？”</p>
“嗯。没有。”褚翘确认。</p>
阮舒凝眉。照这么讲，隋欣此前坚持庄荒年没有杀隋教授，也不算撒谎。</p>
褚翘随后眉眼微露冷峻：“隋欣还是隐瞒了什么。有些细节理不顺，感觉怪怪的。比如，庄荒年究竟具体做了什么，让隋教授的情绪被刺激到发病死亡？”</p>
“隋教授死后的尸体被庄荒年收在博物馆里，还是没完全解开谜底。”</p>
“还有，隋欣当时在现场看到隋润菡的尸体后，崩溃之下和庄荒年的几句对话，你不觉得也有点古怪？”</p>
阮舒抿唇不语——看来隋欣依旧想为她父亲保留死后的最后一点尊严……</p>
既如此，隋教授和庄荒年之间或许存在的那点隐秘情愫，她还是不要多嘴透露给其他人了，而且不透露也不影响这个案子的调查。</p>
褚翘在嘀咕：“隋教授的那本日记本，会研究个通透的，或许里面还有被我们忽略的线索。”</p>
阮舒不予置评。</p>
褚翘则继续下一个要紧话题：“焦尸和毛豆的dna比对结果昨天上午出来了，一直没机会和你说。”</p>
褚翘煞有介事地顿顿，才讲完：“不是亲子关系。”</p>
“嗯……？”阮舒先是困惑，随后愣怔，最后惊喜，“不是显扬的尸体？”</p>
褚翘饶有趣味儿地盯着她的表情：“演技不赖。”</p>
阮舒一边抿唇隐隐淡笑，一边依旧故作不解：“什么演技？”</p>
褚翘稍压低声音：“既然焦尸不是唐显扬，那么纵火烧博物馆的人也就不是唐显扬了。小阮子，别告诉我是你干的。现成的焦尸又是怎么来的？”</p>
这事儿的牵扯便是如此麻烦。所以阮舒始终不曾对褚翘坦诚唐显扬的真实情况，即便现在褚翘已经猜得七七八八，阮舒也不亲口承认。</p>
阮舒不说话，眼神是有点抱歉的——她的身份和她所陷入的环境，她最多只能做到自己不触犯法律，但一些触及灰色地带的事儿，她无法对警察完全坦诚，纵使对方是褚翘，她也有所保留。</p>
不光是为她自己和她想要保护的诸如林璞等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亦是为褚翘考虑，不想褚翘一再为她退让身为警察的底线。</p>
褚翘觑着她，音量依旧是低的：“其实博物馆的火灾和炸弹一样，也是‘s’搞出来的吧？”</p>
阮舒抿唇，不置与否。</p>
褚翘傲娇地哼哼，若有深意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的那位未婚夫，昨天竟然将你一个人丢在爆炸现场。现在还不现身，是没有脸面再见你了？”</p>
阮舒倒是笑了：“孩子流产了，未婚夫在危难关头丢下我了，我要踹了他，族里不会有人反对的。”</p>
“你们族里要怎么反对？庄荒年死了，你们族里的大叔公也死了，你这个庄家家主如今也该独自担负庄家的重担了。”褚翘调侃，别具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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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他的手摸索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p>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道：“收好，不要再随便丢了。”</p>
阮舒勾住他的手指：“你原本打算把它藏到什么时候？”</p>
“以后求婚的时候。”傅令元注视她。</p>
阮舒安静住，未接腔。</p>
傅令元也并没有要她接腔的意思，伸手将她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拿下来，塞回进被子里：“继续休息吧。”</p>
“你呢？”阮舒还不清楚他今次前来江城的后续打算。</p>
傅令元反问：“你希望我怎样？”</p>
阮舒其实在掂量一件事：“你对闻野他们的了解，在闻野面前曝光多少了？稳得住孟欢么？会不会向陆家告密你现在的具体行踪？”</p>
傅令元并没在怕：“不是说过？孟欢有她自己的私心。她的身份背景握在我们手中同样是个把柄。”</p>
未多言，点到为止，他掖了掖她的被子：“我自己会处理好。你不用考虑这些。还是你认为我无能？”</p>
阮舒不说话了。</p>
傅令元却是挑眉：“就这样？”</p>
阮舒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目露困惑。</p>
傅令元捏了一下她的脸：“舅舅这次给的假期，我还没用完。你希望我怎样？”</p>
阮舒知道他想听到她说什么，并不想遂他的愿，半是调侃半是好奇：“你不管小雅了？”</p>
“煞风景。”傅令元的手指重重一弹她的额头。</p>
疼。阮舒眉心直蹙。</p>
“别岔开话题。”傅令元捏住她的下巴，再问一次，“你希望我怎样？嗯？”</p>
他的眼睛里照出一个小小的她的影子。阮舒盯着，从被子里的手探出一截手，手指去勾他按在床上的手指。</p>
隔两秒，她曼声：“陪在我身边。一起过年。”</p>
傅令元勾起一边的唇角，嘚瑟得不行：“我去调整我的档期。”</p>
阮舒：“……”翻白眼。</p>
…………</p>
无论闻野还是吕品，手机皆为关机状态。</p>
且卧佛寺方面也未主动联系过他。</p>
庄爻先驱车前往庄以柔的家。</p>
有几个庄家的族亲在。</p>
因为听说驼背老人在这次平房的爆炸事件中被炸得尸骨无存，仅剩一只驻着拐杖的手掌——正是通过这支拐杖判断出来他的死亡的。</p>
庄家的族亲是来帮忙给驼背老人办丧事的。</p>
而现在，大家找不到驼背老人唯一的亲人庄以柔。</p>
驼背老人的家住得比较偏，平日里除了族里有大事需要他出面，很少有人会来打扰他们祖孙俩的生活，以致于大家才发现庄以柔的失踪，且谁也不知庄以柔的具体去向。</p>
警方已经介入帮忙找人。</p>
庄爻没有多加停留，离开庄以柔的家附近，转而前往梁道森的家。</p>
此前警察曾在梁道森的家外长期蹲守，这件事庄爻是知道的。</p>
不确定如今警察是否还没放弃。</p>
从外面来看，梁道森的家和以往一样，一如既往黑灯瞎火，给外人的感觉是长期无人居住。</p>
庄爻从那条隐匿的入口进入房子里。</p>
派来这里负责有守卫的荣一抽调的两名陈家下属。</p>
他自己的两名手下向他问好，庄爻询了他们，说是都没看到闻野或者吕品回来过。</p>
听闻动静的唐显扬从房间里出来，打招呼：“林璞，这么晚？”</p>
“显扬哥。”林璞笑笑，反问，“你怎么也这个点了还没有睡觉？”</p>
唐显扬显得颇为不安和焦虑：“我住在这里，任何对外通讯设备都没有，不知道外界的任何信息，两三天了，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很想念毛豆。如果隋欣她执迷不悟，你们告诉我，我会再全力帮你们劝服她。”</p>
林璞安抚：“显扬哥你可以安心，等我姐联系你，最快应该明天你就可以和隋欣、毛豆一家团圆了。”</p>
“最快明天？”唐显扬立时喜上眉梢。嘴唇动了动，他其实很想再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p>
不过林璞率先往二楼的方向指了指：“我上去办点事儿，不打扰显扬哥了，显扬哥早点休息吧。”</p>
“好，你去忙吧。”唐显扬点头。</p>
庄爻直上二楼。</p>
二楼那扇电梯样式的门的密码没有修改，他得以顺利入内。</p>
但里面的灯并没有开。</p>
庄爻从客厅穿行，走去闻野的房间。</p>
空无一人。</p>
他又找去吕品的房间。</p>
也是一样。</p>
最后他将目标瞄准了上下楼层夹层里的杂物间。</p>
进去杂物间的机关他自然是知道在哪里的。</p>
长期的不通气，导致里面的陈年灰尘积压出来的沉闷气味儿非常重。</p>
庄爻在黑暗中按上墙面的开关，打开了灯。</p>
虽然回来江城之后，他住在这里的次数也不少，也知道这里有个堆放旧物的杂物间，但还是第一回亲自进来。</p>
灯亮起来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摆放在架子上的那些木头雕制而成的各类成品。</p>
绝大部分是闻野的作品，一小部分是他的作品，也有他们二人早期合作完成的。随着手艺的精进，作品也从粗糙到逐步精致。</p>
这是他们除却受训课程以外的其中一个兴趣爱好。</p>
那时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接受培训，而每天都有分配给三人各自需要完成的课程内容。安排得自然是满满的，但如果能提前做完，剩余的时间便自由了，可自行分配。</p>
而闻野总是完成得最快速的那一位，完成后，他也不会走远，就在一旁玩木雕，构画他自己的军事武器模型的天堂。</p>
庄爻掠过几个印象最深刻的，甚至能够记起当时性格还没有长成如此令人讨厌的闻野给他做介绍，介绍那些武器的详情。</p>
眸光一转，再转向其他物品，满载的全是他们小时候的回忆。</p>
倒不曾问过闻野，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从他们以前受训的地方搬来这里的。</p>
但以他对闻野的了解，多少能够揣度到闻野这么做的原因：记住小时候的那段时光……</p>
站定到纸箱子前，庄爻弯腰拿起最上面的那只小女孩的娃娃，看到了压在娃娃下面的那张照片。</p>
庄爻滞一瞬，转而伸手拿起相框。</p>
视线徘徊上三张稚嫩的面容上，他心中复杂难明。</p>
…………</p>
翌日中午。</p>
褚翘赶着医生给的截止时间回到医院。</p>
一打开病房，看到马以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安静地看书，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病房，又退出去查看病房号码。</p>
待确认无误，她才重新走进来，向他打招呼：“马医生，中午好啊，午饭吃过了？散步到我这边？”</p>
马以已经放下书，抬着头注视她。</p>
镜片后，他的眼神晦暗不明。</p>
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褚翘心中颇有些忐忑，忐忑地步入病房内：“怎么了马医生？”</p>
马以从沙发里站起，问：“褚警官上午去警局了？”</p>
“嗯。”褚翘点点头。</p>
“褚警官知道自己身上有伤？”马以又问。</p>
“嗯。”褚翘又点头。</p>
马以再问：“在进入下一阶段的关系之前，我依旧是你的男朋友，对吗？”</p>
这种话之于褚翘而言完全就是敏感的，她差点呛了口水。然后在他的盯注下再次点头：“嗯……”</p>
“那身为女朋友，出门前是不是有必要稍微向男朋友交待你的行程和去向？”马以最后问。</p>
褚翘：“……”</p>
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无异，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平无波，但她感觉出来了，他应该是生气了……</p>
专家生气了……？好神奇……褚翘眨巴眨巴眼睛，她原本以为专家不是个轻易有世俗人类情绪的生物欸……</p>
一边目光饱含新奇地打量他，她一边不好意思致意：“抱歉，早上在给一个重要的证人录口供，我就回了一趟局里。”</p>
联系他的头两句问话，她马上又补充：“我征询过医生的意见~医生同意给我放半天假，我才离开病房的~”</p>
“走得比较匆忙，没想到马医生会再来找我，所以忘记和你打声招呼了。下次一定会支会一声马医生你的。”</p>
马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褚警官的意思是，接下来你养伤的时间里，还会回警局去办案？”</p>
她其实……想和医生商量今晚就出院的……不过褚翘没吭声——面对专家，她总是不受控制地犯怂……泪崩，总是振起不了雄风……</p>
腹诽归腹诽，讲话她还是好好讲的：“也不一定。他们在处理我还是很放心的，我其实主要就是了解一下进展。这个最重要的证人做完笔录，我也没太多可cao心了。”</p>
马以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p>
这气氛令褚翘心里直打鼓。</p>
两秒钟后，马以重新开口了，却是问：“褚警官考虑得怎样了？”</p>
还能考虑什么……？自然是指两人接下来的关系……褚翘整副心神骤然拎起——能怎么考虑……这种问题他应该自己去决定才对，反倒来问她？</p>
她当然很想尽快进入下一个阶段，可如果她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岂不表现得她过于恨嫁？过于急迫倒贴？不行不行的！</p>
而且……</p>
褚翘有点闷。</p>
不论订婚或者结婚，都等同于他在向她求婚。如此重要的事情，明明都应该是作为男方的他特意准备一个仪式的，哪有人像他这样，在生活的平常对话中以一种建议的局势提出来，给她自行选择……</p>
她太久不做回应。马以自行揣测着说：“如果褚警官还没有考虑清楚，没关系，我不急，暂时保持目前的男女朋友关系，等褚警官什么时候有进一步的想法了，随时告诉我，都可以。”</p>
褚翘：“……”</p>
“我不急”……</p>
“随时告诉我”……</p>
这两个关键词……</p>
还是和刚刚她想的一样，需要她着急，需要她主动……</p>
啊喂……</p>
她需要的不是他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啊……</p>
她需要的是他出其不意地突然拿个戒指跪到她面前，说她如果不答应，他就永远不起来，撑足她的面子，然后她假装勉为其难地由他戴上戒指啊……</p>
褚翘默了默，没有对此做出回应，只是稀疏平常道：“马医生自便，我有点事儿，去找一下小阮子。”</p>
说着她便转身又往外走。</p>
马以注视着她的背影，顿了顿，跟上去：“你现在是伤患。”</p>
“啊？嗯，我知道。”褚翘笑笑，“其实这种伤对我来讲还好。我注意点就好，不影响我走路的，更不用老卧床的。卧床还得趴着。更不舒、服。”</p>
马以又道：“你的‘有点事儿’，是和案情相关的公事？”</p>
褚翘担心他阻拦，忙道：“主要是她之前作为人质被挟持，也受了伤，如今被解决，我总得去探望她。”</p>
马以扶了扶眼镜脚：“一起。我也还没探视过她的伤情。”</p>
褚翘看他一眼，应得平淡：“喔，好。”</p>
马以瞍她，刚记起似的，又问：“先去吃午饭。”</p>
“马医生去吧，”褚翘没什么胃口，扯谎，“我刚好在警察局吃过了。”</p>
马以便也摇头：“先去探望她。”</p>
…………</p>
病房里，阮舒感觉又回到了彼时她肩膀受枪伤住在荣城的医院里，傅令元成为二十四小时不离她的贴身陪护。</p>
仿若中间与庄荒年斗智斗勇的几天被剪切掉了，将荣城医院里的日子和江城医院里的日子毫无缝隙地连接在一起。</p>
褚翘和马以来的时候，阮舒正在傅令元的伺候下饭来张口。</p>
被褚翘瞧个正着，倒还好些，毕竟阮舒和傅令元不是头一回当着褚翘的面腻歪了，连在运动馆里都险些少儿不宜。</p>
万万没想到马以也会来。毕竟上次在荣城她受枪伤时，他联系她和来医院的目的只是为了褚翘。她甚至以为，恐怕只有她葬礼的时候，马以才会出现。</p>
但他和褚翘一起出现，又完全可以理解。</p>
阮舒没再好意思，推开了傅令元要继续喂她喝粥的调羹。</p>
实际上马以的冰山脸并未因他们二人的亲昵而又任何的波动。</p>
褚翘的性子依旧，自然少不得调侃：“啧啧，傅三，你比二十四孝老公还要二十四孝吧？”</p>
傅令元丁点儿不介怀这样的称呼，甚至有可能他还以这样的称呼为荣。</p>
嘚瑟是一回事儿，他脸上摆的表情，是对褚翘和马以的不欢迎，并且直接问：“两位有何贵干？”</p>
褚翘哼哼：“这是小阮子的病房，我是来找小阮子的，你不用自己给自己找存在感。”</p>
傅令元冷笑：“看来你伤得还不够严重，这么快就能下床到处蹦跶。”</p>
一转头，他又看向马以：“你是不是该管管她？”</p>
前面还没什么，后面这一句当即令褚翘呛了口水，咳了两下，冲傅令元瞪眼睛，直想挥拳头揍他！</p>
当然，碍于马以的在场，她得注意点自己的形象，没和他怼，而及时转入她自己的正题，不给傅令元再胡说八道的机会：“小阮子现在身体什么状况？”</p>
“我没大事。”</p>
“需要静养。”</p>
阮舒和傅令元同时回答，一个语音含笑，一个生冷强硬。</p>
褚翘自是忽视傅令元，走到床边靠近些阮舒：“你还没做笔录吧？”</p>
“她现在不方便做笔录，要么你们多等几天，要么就不要做了。当时现场什么状况，你们警方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傅令元又抢过话头。</p>
褚翘翻了个白眼——她都听组里的猴崽子们说了，是被林璞和荣一推迟给阮舒做笔录的，而她直接认定这其中饱含傅令元强烈的个人意志。反正绝对不是阮舒自己的决定。</p>
阮舒也忽视傅令元，回答褚翘：“我ok的，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都可以安排。”</p>
傅令元立刻折了眉，抿直唇线，却也并没有说什么。</p>
褚翘瞅着他的表情就不爽，忍不住怼：“配合警务工作本就是市民应尽的义务。在隋润菡死之前，警方还没抵达现场。”</p>
“那些雇佣打手的口供不全，小阮子作为被绑架的当事人，需要讲清楚在宗祠被绑到后面庄荒年杀死隋润菡的整个过程的。”</p>
傅令元还是那副不情不愿的表情。</p>
褚翘倒是恍然——他不情不愿又怎样？做笔录的是小阮子，而且小阮子不都答应了？</p>
哼哼两声，褚翘又看回阮舒，提及：“上午隋欣做完笔录了。”</p>
“她都交待了些什么？”阮舒好奇，出口的第一时间，她便意识到自己又在探问警方。</p>
不过褚翘在案情这方面，早已习惯了违反警察的守则，不介意与阮舒分享。</p>
而且她原本过来找她，就是为了找她分享的。</p>
“隋欣交待了她母亲的死因。原来难产不是意外，是庄荒年收买了接生婆，从中动了手脚。所以隋欣才说庄荒年是杀她母亲的凶手。”</p>
阮舒蹙眉：“隋欣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p>
“说是她小时候有一回听到她父亲隋教授和庄荒年发生争吵，吵架内容里提及的。”褚翘告知。</p>
旋即又道：“至于隋教授的死，按照隋欣的说法，那一次隋教授和庄荒年发生争吵后，两人的关系便得有点僵，隋教授都不再像以前频繁地去庄荒年的研究所里看文物。”</p>
“不过庄荒年好像一直在争取和隋教授和好，总是尝试去找隋教授，磨了有一阵子，好像直到隋教授去世都没有征得成功。隋教授的心肌梗塞死，隋欣一口咬定是庄荒年影响了隋教授的情绪波动，所以隋教授突然发病。”</p>
阮舒反应过来意思：“隋欣没有亲眼看到隋教授被庄荒年刺激到？”</p>
“嗯。没有。”褚翘确认。</p>
阮舒凝眉。照这么讲，隋欣此前坚持庄荒年没有杀隋教授，也不算撒谎。</p>
褚翘随后眉眼微露冷峻：“隋欣还是隐瞒了什么。有些细节理不顺，感觉怪怪的。比如，庄荒年究竟具体做了什么，让隋教授的情绪被刺激到发病死亡？”</p>
“隋教授死后的尸体被庄荒年收在博物馆里，还是没完全解开谜底。”</p>
“还有，隋欣当时在现场看到隋润菡的尸体后，崩溃之下和庄荒年的几句对话，你不觉得也有点古怪？”</p>
阮舒抿唇不语——看来隋欣依旧想为她父亲保留死后的最后一点尊严……</p>
既如此，隋教授和庄荒年之间或许存在的那点隐秘情愫，她还是不要多嘴透露给其他人了，而且不透露也不影响这个案子的调查。</p>
褚翘在嘀咕：“隋教授的那本日记本，会研究个通透的，或许里面还有被我们忽略的线索。”</p>
阮舒不予置评。</p>
褚翘则继续下一个要紧话题：“焦尸和毛豆的dna比对结果昨天上午出来了，一直没机会和你说。”</p>
褚翘煞有介事地顿顿，才讲完：“不是亲子关系。”</p>
“嗯……？”阮舒先是困惑，随后愣怔，最后惊喜，“不是显扬的尸体？”</p>
褚翘饶有趣味儿地盯着她的表情：“演技不赖。”</p>
阮舒一边抿唇隐隐淡笑，一边依旧故作不解：“什么演技？”</p>
褚翘稍压低声音：“既然焦尸不是唐显扬，那么纵火烧博物馆的人也就不是唐显扬了。小阮子，别告诉我是你干的。现成的焦尸又是怎么来的？”</p>
这事儿的牵扯便是如此麻烦。所以阮舒始终不曾对褚翘坦诚唐显扬的真实情况，即便现在褚翘已经猜得七七八八，阮舒也不亲口承认。</p>
阮舒不说话，眼神是有点抱歉的——她的身份和她所陷入的环境，她最多只能做到自己不触犯法律，但一些触及灰色地带的事儿，她无法对警察完全坦诚，纵使对方是褚翘，她也有所保留。</p>
不光是为她自己和她想要保护的诸如林璞等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亦是为褚翘考虑，不想褚翘一再为她退让身为警察的底线。</p>
褚翘觑着她，音量依旧是低的：“其实博物馆的火灾和炸弹一样，也是‘s’搞出来的吧？”</p>
阮舒抿唇，不置与否。</p>
褚翘傲娇地哼哼，若有深意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的那位未婚夫，昨天竟然将你一个人丢在爆炸现场。现在还不现身，是没有脸面再见你了？”</p>
阮舒倒是笑了：“孩子流产了，未婚夫在危难关头丢下我了，我要踹了他，族里不会有人反对的。”</p>
“你们族里要怎么反对？庄荒年死了，你们族里的大叔公也死了，你这个庄家家主如今也该独自担负庄家的重担了。”褚翘调侃，别具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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