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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39

    安宁长乐 作者:红线盗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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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远会继续做他的忠臣,肝脑涂地。

    我是个最没用的人,从小就是,连一直最依赖的小黑,其实也骗了我。

    阿娘的那一份处处透着诡异的圣旨,现在想来已经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小黑监视着宁远,将他的分毫动静都仔细的上报朝廷,他在澜平设土匪窝的目的不过也是为了一边注意着百夷,一面盯着仅仅一山之隔的维谷的军队状况。

    他向阿娘的报告不乏添油加醋,于是这样就会给宁远造成一种误会,认为是离得最近的我在通风报信,为了自保,就必然会留着一手,再加上南疆各处本就混乱,各王府坻均有自己的势力存在,小黑只要能刺激的宁远加紧了戒备提防以备不时之需,最好设设私兵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从那天晚上的情况来看,宁远不但背地里设了私兵,而且居然已经强大到快要赶上影门的势力,这便是犯了阿娘的大忌。

    阿娘降下了那道旨意,是想把他弄回京城去,想办法除了吧,宁远察觉到了,所以才会在接旨的那一刻神情那般的不自然。

    如果除了他,楚叔叔必然会受牵连,那么维谷就暂时不再会对百夷造成威胁。至于小黑,他也可以顺利的将宁远除了去。

    那天晚上他来要把我带走,我此刻已然分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再大大的刺激宁远一下,逼他做出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还是真的仅仅只是担心我的安危,想要带我离开这个马上就会很危险的地方。

    这一刻我情愿我是个真的傻瓜。

    “腊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讲完了,我就得把你送回去了。”白长悦将我手里的布巾抽了回来,娴熟的放在水盆中拧干。

    他的嗓音其实听起来很低,沉稳的叫人心安,“从前有一个王子,他有一次到别国去刺探,遇到了一位落难的公主。”

    “也许是都寂寞吧,他们彼此有了感情,至少刚开始他们彼此是这么认为的,那公主的相公是这个王子国家的最大的敌人,他恨他是因为国仇,而她也恨他却是为了家恨。”

    “两个对同一个人满怀着恨意的人遇到一起会是怎样呢?”他看了看我,忽然笑了,不像往常浮华的虚假,惠风合霁宛如月下清风。

    “那位王子教唆公主去偷了最最重要的关防图。他答应了带她离开,却没有办法做到。”

    “他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原地,承受她相公的暴虐和惩罚。”

    “可是他良心不安啊,那件事成了他一生都解不开的结,他愧疚,也思念。”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傻事吗?他偷着跑回去,将那位公主带了回来,也因此给整个国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个公主再不相信他了,他放走了她,然后一个人面对亲人的背叛和死亡。”白长悦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飘渺的辨认不清。

    我低头抱紧了自己的腿,只想冷笑:“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他们只是彼此利用,否则他当初便不会留下她一个人,所谓了愧疚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如果我爱一个人,那么就算是死,我也会守在他身边,埋了他,然后自己也跟着他去。”

    就像当初在山谷里做的那样,那时候如果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和宁远也许就可以一起离开,然后下辈子继续纠纠缠缠。

    那么这些伤心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有。

    “对,只是个故事,不过还有下文。”他继续笑着,脸上浮起了一层近似于残忍的光:“那个王子的一个侧妃当时已经怀孕了,生下了一个遗腹子,这个孩子被王子的弟弟收养,然后长大成人,在这个国家的王一无所出的情况下,被选为了王世子。”

    “可是他身边的人时时刻刻想着要害他,包括那些所谓的令人作呕的亲人,他受够了欺骗,唯一真心待他的妹妹,却被药傻了,强行带走。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那个害他父亲的公主的女儿,这才发现,原来世上有人也许会比他还要可怜。”

    “可是不行,她还不够可怜,远远不够,她根本就没受过世上最最锥心的痛苦。”白长悦凑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那种陌生的光让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不舒服。

    “他在想,要是能将这个小公主身上的皮整个剥下来,那该有多好?要么,就强 暴了她,把她吞进肚子里,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腊月,你说他该怎么办呢?”

    我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自顾自的抽风,然后低头,“还可以用她去换回应得的利益,可以让自己不再受欺骗的足够强大的利益,就像你现在这样。”

    “也许吧。”白长悦耸了耸肩,转身取来了一双崭新的袜子套在我脚上。

    “下次看见我,不要再用袜子装满沙子来打我的脑袋,那个很痛。”

    “如果你不再绑架我的话。”我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他顿了顿,替我套好了鞋子,然后在我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忘了告诉你,那个王子叫做白子规,那个公主叫做萧心梓,公主的夫君叫做阮安乾。”

    我浑身一颤,闭上了双眼。感觉到怀里的玉梳又被人往外一抽,是那人戏谑的笑:“这个我带走了,留个纪念,别太小气啊。”

    长悦兄是大大方方的潇洒的从屋里离去,还不忘回头冲我打个再见的招呼。

    我缩着脖子,想着他刚才讲的故事,我阿娘叫做萧心梓,可是我阿爹叫闻辰轩,不叫阮安乾。

    了断

    我抱着腿缩在那张很简陋的床上,把长悦兄家里的大大小小统统问候了一遍,他居然也没给我弄点吃的过来,存心饿着我。

    还有他骗小黑说已经把金蚕的另一半解药给了我,纯属扯鬼,我连解药的影子都没看到,而且现在头痛的越来越厉害了。

    郁闷,这都是什么事儿,我是家养的,其实一点都不适合野生。

    于是乎当那个很变态很欠揍的家伙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有气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

    宁远伸手,似乎是想把我抱起来,可惜了我一个侧翻身,一张嘴,个反应就是咬住他的手不放,直到嘴里面有咸咸液体流进来。

    “腊月,我来的时候没洗手。”他皱眉,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不客气。”我松开嘴,随手用袖子擦了擦,满意的看着他手上新鲜出炉的一个还在冒血的牙印,“我也好久都没刷牙漱口了。”

    他想伸手摸我的头,被我不着痕迹的闪了过去,也不顾他有些尴尬的表情,自己下地就往外走。

    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的跟着我出了村落,外面早已备好了马车,我还有些头重脚轻,钻了上去件事就是呼呼大睡。

    等到差不多睡饱了,我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不期然的居然发现自己已经在定北王府自己的屋子里,苗苗正在我床侧趴着,正在打盹。

    我默!混乱了,怎么刚一醒会是在这儿?不是应该走很远的路吗?

    “公主。”伸懒腰的动作惊醒了苗苗,只见她骤然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一头扎到我怀里,哇哇的就开始哭。

    “公主,你总算是醒了。”

    苗苗一如既往的哭的一塌糊涂,我叹气,只好拍拍她的背,小声的哄着:“没事了,哎,我睡了多久?”

    “不太久啊。”苗苗抬起哭红的脸,抽抽嗒嗒的看着我道:“世子说是在城外找到您的。”

    城外?我默!又被白长悦耍了,感情他这几天带着我一直围着灰雾城躲猫猫的啊。

    “公主……”小绿端着水盆也走了进来,看着我欢天喜地的蹦了过来,那盆水差点泼了我一身。

    这两个一个哭一个笑,总之都围过来扯着我,像是怕我跑了似的。

    闹了好一阵子,我方才拉着小绿,说出了那一番考虑良久的话:“小绿,过段日子我怕是就得走了,到时候回去和婶婶说,你回去她那边伺候吧。”

    小绿错愕的看了我一眼,惊讶的问:“公主您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走不行吗?”

    “我要回宫里去了,八成是不回来了,恩,你以后多多保重吧。”老毛病犯了,我又忍不住去掐小美人的脸。

    “不回来了?可是世子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还说你身体不好不能乱动的。”小绿皱了皱眉毛又道:“世子把小桃姑娘撵走了,公主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恩?呃……”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撵谁关我什么事啊?

    “公主,您要是走了,我就和你一起走,我笨,可是您别嫌弃我啊。”小绿苦着个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哎,不是我不带你走,可是你要想好了,和我走了就不能见你的父母兄弟之类的,你不怕郁闷啊。”

    “我家里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小绿低着脑袋,手指搅着衣袖。

    “公主,要不带她走吧,宫里面又不差她一个。”苗苗也开口帮忙。

    “恩,那好吧……”

    “不行!”我话音未落,一个声音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我的话,抬头一看,宁远站在门口,脸色发黑,显然刚才我的话他都听见了。

    我呸!偷听别人说话,烂耳朵。

    “你们两个先下去。”他走进来,命令坐在床边的两个小美人。

    苗苗和小绿对视了一眼,瘪了瘪嘴,居然谁也没听他的。

    我也别嘴,懒得理他。

    就这么僵着一直到宁远额头上的青筋开始往外跳,我才斯条慢理。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先到外面等一会儿吧。”

    等到屋子里的人走的干净了,宁远才突然过来,一把扯着我的手,问道:“你要走?不行!谁也别想走。”

    “你以为你是谁?干嘛管我?”我冷笑,瞥了他一眼道:“也对,你有本事继续把我软禁起来,我倒也想知道你这次运气好不好,还能不能化险为夷。”

    他立刻蔫了,咬着牙死盯着我,过了半响,方才放开我,然后坐在床边。

    “闻腊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能听到清晰的磨牙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又大义凛然的挺直了腰杆。

    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无所畏惧了,还怕他做毛?

    “为什么把小桃撵出去?”我承认还是有点好奇的。

    “不用你管。”他脸上些许的不自然。

    “终于揪出她是细作了?不用在演戏刺激这个刺激那个的了,对不对?”我冷笑,长悦兄说插在他旁边的钉子被拔了,除了小桃,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人选了。

    宁远沉默,于是我继续尖酸刻薄的数落他,“楚大将军,我是真服了您了,一早就看出她不对劲,装得真像,耍我很好玩吧,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终于抓狂了,“我不过是想叫她自己露马脚,一开始没想利用你。”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我不屑一顾的扫他,“总之你们没一个好鸟。”

    这话真是肺腑啊,尽管宁远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本能的自保,可是他那样对待我,这笔账怎么都是抹不掉的。

    他比小黑强不到哪里去。

    话是这样说,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我承认还是多少有点害怕他憋屈以后化身为狼的,于是凑过去,很中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商量着:

    “我骗了你一次,你也捅了我一刀,这样子应该也算是公平了,除去那些零零碎碎的不算,我们都不欠彼此什么了。”我有些紧张的吞了口水,嗓子发干,“总之还是分开吧,就当我倒霉还不行?”

    额,我自认我说这话的动机是很纯洁的,所以别想歪了。

    “总之不行!你不能走,你要是敢,我就……”他咬牙,很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富有威胁意味的表情。

    我把被子一卷,吼了一声:“废话说够了没?老娘饿了。”

    豁出去了,反正现在该珍惜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也算是身无长物。

    他捏着拳头,狠狠的锤在床柱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

    我对这一大桌子菜正吃的不亦乐乎,门外忽然响起了缓慢的敲门声,随即是那个威严但是恭敬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主,微臣参见。”

    我赶忙擦了擦嘴,又吩咐苗苗她们简单的收拾一下桌子,这才好意思叫楚叔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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