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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不知嫡姐是夫郎 作者:雪花肉

    自己的事。

    只是嫡姐今日仍是不见她,奚娴也没什么赌气的,只是嘱咐青玉待姐姐归来了,得与她说一声。

    夜里长安城便戒严了,奚娴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体,只敢让丫鬟们不得声张,扰了姨娘的清净,自己却披着斗篷出门。

    嫡姐还是不见她,青玉告诉她,若是害怕,便去三姐姐奚嫣那儿。

    奚嫣剪了灯芯,把床帐勾起,趿着绣鞋下了地,便见六妹妹娴娴面色无措地站在原地,似乎有些苍白羸弱的模样,眼中也失了神气。

    奚嫣不知发生了甚么,便上前握了奚娴的手,秀眉微蹙道:“怎地手这般凉了?也不穿得厚实些。”于是又赶忙把她拉进去。

    奚嫣自己便有个小院子,她的姨娘很久以前便去了,也是难产死的。故而奚娴也懂事,不能在三姐面前提姨娘生产的事体。

    奚娴捧着热乎乎的茶盏,手心稍暖,才垂眸轻声道:“听说外头戒严了,我有些害怕,又不敢找姨娘说……”

    她记得,上辈子也有过戒严,但没有这么早。

    她后来才听闻,是病重的太子殿下被刺,一时间人人自危,官差们举着火把搜寻,整座城池皆被火光照亮,他们要找一个刺客。

    这件事是太子铲除异己的前兆。

    奚娴却知道,即便找到刺客,也不会有任何线索。

    一切都被处理得完美干净,无法指正是哪个皇子王爷所为,但其手段残忍利落,却叫人骇然,而幕后主使手段高明,就连老皇帝的暗卫俱寻不出头绪。

    太子并不为诬陷任何人,背后的目的恐怕并不简单,埋下一颗种子,天罗地网般的布局才能徐徐展开。

    奚娴都能想象,暗中操纵一切的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神情。

    他是最好的猎者,也是最残忍的臣子和兄弟。

    她不希望这一天如此早到。

    因为越是早到,她想要早点嫁人的胜算便低了许多,所以她害怕。

    奚娴害怕到几乎颤栗,就连手指都僵硬冰凉,目光出神而呆滞。

    奚嫣不理解,只以为妹妹是胆子小,故而拉着奚娴的手,与她耐心分说,又讲了些小故事,才勉强把小姑娘哄睡了。

    月凉如水,奚娴本是假寐,却终于支持不住慢慢偏头睡了过去。

    梦里她还是刚入宫的年纪,少年皇帝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站在树影下回眸,害怕却抿了笑。

    年少天子微凉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

    他慢慢微笑起来,奚娴却不明所以。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是个毫无征兆的吻。

    他捂住奚娴睁大的眼睛,她的呼吸困难暧昧,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在他掌心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那是所有事的开端,奚娴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他惦记上的。

    只是最早的时候,皇帝还是有些漫不经心,样样好物件都有她的份儿,但却没有把她当作一回事,更像是把她当作心爱的宠物来养活。

    他还有别的女人,而那些妃子出身高贵,青春貌美,奚娴更从来没想过要独占他。

    但她上辈子被宠了几年,心里却愈发被纵得不知足。

    贪恋的荣华和宠爱越来越多,近乎欲壑难填,原本被修剪的爪子也长了出来,会偷偷暗算别人,栽赃陷害样样学了十成十。

    别的妃嫔哭,她便能哭得更憔悴动容些,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冰冷的地上,皇帝便愿意信她。

    奚娴也不知道他到底真的信了,还是不信。

    她却一点点伸出小爪子试探他的底线,妄图给自己安全感。

    但当她发现试探和疑虑全都像是云烟,消散在漆黑的深渊,便愈发彷徨胆怯。

    奚娴那时还小,并不知道他究竟要什么。

    她只知道,皇帝待自己大约是很纵容的,超出底线的容忍和宠溺。

    最后男人甚至在她的憔悴和伤神下,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更为她遣散大半后宫,冷落佳人。

    年轻的小姑娘沾沾自喜,以为骗到帝王的心,往后自是百般荣华,一生无忧。

    却不懂所有的付出,都是需要报酬的。

    第13章

    这一场风波直到半个多月后才堪堪平息,奚娴不晓得到底发生了甚么,但这段时间内贵族人家也甚少开宴,长安城内人人自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百姓们不知发生了甚么,只晓得官兵骑着马到处搜查呵斥,越到后头,越是加紧力度。

    直到解禁时,奚娴觉得应当是找到刺客了,但皇家却似古井不波,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和前世一样,沉默之下酝酿起了猜忌恐惧。

    最恐惧的应当是当今圣上,他活了那么多年,坐享祖父和父亲创造的太平盛世,耽于享乐的同时在朝政上无所改进,平庸无奇,但的确不是个昏君,自以为了得。

    隋元帝以为自己颇有建树,对朝中党羽的控制亦尽在掌握,偶尔有些偏差及时决断,更也不会有所影响,只现下不同,太子遇刺,近乎奄奄一息,刺客下了狠手,幸好他难得去东宫探望儿子,才使他幸免于难,太子因此对他这个父皇感激涕零。

    刺客捉到了,却只剩下一具江水边煞白发胀的尸体,没有任何线索指正到底是谁意图谋害太子。果真如此,背后主使之人的势力实在强盛,若不及时斩草除根,恐怕等此人再次坐大,他这个皇帝也难以安眠。

    他做了几十年的帝王,并不多么忐忑慌张,却仍立即清醒过来。

    是瑾王……是五皇子,还是太子,亦或是……

    这么一想,似乎每个人都有动机。

    他怀疑每一个人,就连最宠爱的儿子陆宗珏也毫不例外,因为愈是宠爱,权利便愈是大,野心也会难以遏制地膨胀,相反若是太子,动机便不明朗,更加模糊难以理解。

    除非太子算准了隋元帝的心思,知晓他会因此怀疑每一个人,即便是幺儿亲母,即便是深爱的妃子,那是近乎神经质地猜测和彷徨,风吹草动都将引起他的忌惮和恐惧,这帝位坐久了,安享太平的同时,内心深处的恐惧也难免浮现。

    孤家寡人众人都皆知,但只有真正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才真正明其深意,高处入骨的寒凉和孤寂,更不是十多岁的皇子们能透彻的。

    但这样的心情,是隋元帝历经了几十年才明晰的,太子还年少,即便孤僻一些,却不至于把人心算得这样准。

    相比之下,瑾王等人做这样的事情更有动机,若是借此嫁祸旁人,难免引火烧身。

    而太子死了谁得利最大,宁可冒着被怀疑的危险也要做这样的事,因为只要做的干净,没人能怀疑到此人头上。

    这般一想,儿子们的面目都扭曲诡谲起来,恭敬的脸在阴暗的角落里,变得晦涩恐怖,像是歹毒又极端渴望的蛇类,窥伺着他凭此享乐几十年的龙椅。

    老皇帝在窗前负手站了一夜,脑中愈发混沌,神智却脱离出来,在梁柱上冷静清醒看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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