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小厮[出书版]》 分卷阅读1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小说简介 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下人,为了少爷,将身心全部奉上,痴心绝然,却换不来属於自己的那一分回报。 他是冷酷薄情的少爷,习惯著那个人的存在,却直到失去了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沦陷。 当倔强善良的下人爱上了少爷。 当自私自利的少爷投入了真情。 他们的情感,又该是怎样的结局…… 第一章 一个老人和两个孩子在丛林间穿梭。 老人佝偻著身体,古板的脸上有著细密的汗珠,更衬出一种经历岁月沧桑而磨砺出的刚强。 他紧紧地将一个身著黑衣的小孩揽在前头,而另一个穿著红色衣服的小孩却可怜的被抛在後面,轻微踉跄著小小的身子,一步一挪地跟著老人,步伐的迟缓显然是脚上受了伤,但奇异的是,他秀气讨喜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满,晶莹透亮的眼底竟是对未来的担忧。 他们的後面是层层的追兵。 「他们往那里去了,快追!」 那是一个英武的声音,洪亮如钟,令老人猛然间浑身一颤,嘴里低低地喃著,「他们竟然连他也派上了……」身子更是狠狠地一抖。 怀中的孩子板著个脸,似乎完全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抬起头,懵懂的睁著眼睛傻傻地看著老人,突然开口:「管家。」 清脆的童音还未落下,却被人慌忙的捂住。老人彷佛下了什麽重要的决定,脸上突然间出现一点决然。 「小苗,少爷就交给你了!」 老人郑重地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另一边的红衣小孩。 红衣小孩一愣,矮小的身子扶住比自己略高的孩子,看起来有点吃力,他的脸上流露出赤裸裸的担心,「爷爷……」他的声音非常悦耳,但却刻意压得很低,显然是明白现在的处境有多麽的危险。 「别说了,你们快走!」 老人将背上的包裹往红衣小孩怀里一送,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不等他反应过来,身子一窜,速度诡异地冲上了树丛,几个起落间就不见了身影,显然是个练家子。 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洪亮的呼喝声,「往那走了,快追!」说罢便是脚步声的远去,那令人感觉恐怖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红衣小孩脸上顿时露出哀切的神情。 黑衣少爷却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精致俊秀的脸上显出疑惑。他坦然地看著那被唤作小苗的孩子,问了一句,「你是管家的孙子?你叫什麽名字?」天真的表情彷佛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甚至没有劫後馀生的惶惑。 「小人叫麦苗。」 红衣小孩听到这话,恭敬地回了一句,只是稚气可爱的脸上所出现的古板让人有点忍俊不禁。突然感觉到一点异动,他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猛然间一拉黑衣小孩,两人匆忙地朝著一个方向跑去。 黑衣少爷探询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感觉到手上一紧,然後便是温温的暖意,一直板著的神情彷佛有点放松了,他想了想,突然开口,「麦苗,以後你可以叫我秦涵。」那是他的名字,却好像很久没人叫过了。 麦苗转过头,细细的盯他,过了许久,才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格外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秦涵。」他唤了一声。 秦涵点点头,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一点红晕。 他们躲进了一个山洞。 那是一个很窄小的穴,与其说是洞,还不如称为坑,大小勉强能够容纳几个类似麦苗这样的孩子。洞里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有了一只生物,那是一只狗,一只两巴掌大的小狗。雪白的绒毛,短短的却不扎人;尖尖的耳朵一耸一耸的;嘴巴的边上露出一点的尖牙,微微地勾起,显得很锋利。 见到他们进来,那小狗原本微合的眼睛忽然睁大,黑到极点的眸子恶狠狠地盯著这两个不速之客,身子一动彷佛要扑上来的架式,却因为浑身的虚软,仅能低声的呜咽。 麦苗归根结柢还是个孩子,一见到它,眼睛登时亮了,「是小狗!」他欢呼著扑上去,完全没有危险意识的伸手去摸。 小狗咧牙一口咬上去,毫不留情地。 只可惜它的牙还未长好,远没有看起来那样的锋利,再加上因为寒冷和饥饿而软弱的身体,这一口仅仅在麦苗白嫩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牙印,而没有什麽实质性的伤害。 秦涵脸上也露出一点的愉悦,他唤了一声,「麦苗。」 麦苗转过头,不解地看他。 「我们今天晚上吃狗肉吧!」 麦苗一听这话,登时傻眼了,那只小白狗龇著牙齿咆哮,但全身却抖著,显然怕到了极点,这不由让麦苗倍感怜悯,连忙劝道:「秦涵,我们还有乾粮,而且,也没有火啊。」 秦涵听了这话,再看看那小狗瘦巴巴的样子,终究还是嫌弃地撇开头,他不满地打开了被麦苗放在地上的包裹,里面赫然放著许多因为久置而变得冷硬的肉包子和馒头。看到这些,他的脸色阴沉了,「就吃这个?」 「怎麽了?」麦苗似乎不理解秦涵不满的原因,转了转眼珠,取了一个馒头放在口里一咬,歪歪头,「很好吃啊!」 秦涵一听,脸色更沉了。 他板著张脸,寻了一块乾净的地坐下,伸手取了个包子,皱著眉头,一口一口地咬著吞下,动作贵气十足。 麦苗在一边看著,伸手递上水壶,看著少爷喝下了,这才放心的转过头,继续吃自己手中的馒头。 那小狗趴在一边,眼巴巴地看著麦苗,水汪汪的黑眼睛露出一点渴望,但出於某种原因,怎麽都不肯摇尾乞讨,只是嘴里发出一点彷佛哭泣一般的声音。 麦苗发现了,转头看著它。 「要吃吗?」麦苗边问著,边撕下一点馒头喂到它的嘴边。 那小狗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的欲望,张开嘴吞了下去,吃完後,亮亮的眼睛继续盯著馒头,意思很明显。 麦苗眯著眼睛笑,将馒头一点一点的撕给它。 直到全部喂完,小狗终於饱了,合著眼睛任由麦苗慢慢的抚摸它的皮毛,轻轻的打著酣,彷佛快要睡著了。 秦涵在一边冷眼看著,递了个包子过来,他冷硬的开口,「吃吧。」这语气不像是劝诱,倒像是在命令。 麦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不饿。」 虽然肚子咕咕的叫,但是爷爷留下的食物有限,要节省粮食,如果自己多吃了,就有可能让少爷挨饿,所以,不能吃。 秦涵不满了,「我叫你吃就吃。」似乎觉得内容有些不太对,他又硬邦邦的补充了一句,「你不是受伤了吗?吃了好的快,我可不想带个累赘。」说著,凑上前去,喝了几口水,却好像在泄恨一般。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略微地显现了孩子的天性,脸也微微的红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呛的。 麦苗再看了他一眼,没有去接那个包子,磨蹭著往包裹里拿了一颗馒头,那动作却好像在作贼一样心虚,他发觉到秦涵的表情不善,补充的回了一句,「我不吃包子。」 包子是给少爷吃的,这是爷爷说的。 秦涵哼了一声,见他似乎没有说谎的迹象,也就罢了,闭上眼睛彷佛在睡觉一般。 麦苗又看了他一眼,扒下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秦涵感觉全身一暖,心也顿时暖和起来,悄悄的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发现麦苗已经抱著那只小狗睡著了,甜甜的睡脸有种很天真的稚气。看著被牢牢包在他怀中的小狗,那享受的神情突然令他有点眼红。 支吾了一声,他合上眼睛睡了。 第二章 十年後。 大街上人寰马乱,叫卖声此起彼伏。 麦苗站在街边摊上,望著眼前白花花的猪肉。 他摸了摸怀中的银两,心中暗暗思量,秦涵已经有很久没吃到猪肉了,今天刚发了工钱,自然是要买上一些回去的。只是,秦涵的衣服也破了,还是要先攥起钱来买布匹为他织上一件? 他琢磨了很久也没个主意。 虽然几年前涨了工钱,生活也比之前要宽裕得多,但要两者兼顾也是不够。 他不由有些无奈起来。 他和秦涵到这个小镇来已经十年了。 刚来的时候,正巧遇到街头招工头,当时食粮只剩下仅仅能支撑两三天的分量。为了能够存活下去,年幼的麦苗毅然地接下了这份工资薄弱却工作量大的差事。 工头见他年龄太小,原本并不答应,但被他软言好语的一阵哀求,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只是工资却再度减少了一半。 经过十年的努力,麦苗愈见消瘦,但却在几年前升了职,从抬泥的小将成了个小地方的工头,工钱自然也涨了一倍多,虽不至於变得富有,但至少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那卖猪肉的大汉大约三十来岁,剽悍的身体彷佛被刀削过,肌肉结实,黑黝黝的,显得很干练。一刀一刀,用力狠又准。见到麦苗过来,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没等麦苗开口,他已经抢先说话了,「小子,买猪肉吧!便宜咧!」 麦苗原本并没下决定,听了这话,不由眼睛一亮,「多少钱?」 「三两三铜一斤。」 十铜为一两,三两则为三十铜。 麦苗知道,猪肉的市场价一般为三两四铜,虽然只有一个铜子的差别,但也确实算得上是很廉价了。估量著口袋里的碎银子,伸手摸了一把,细细一数,仅有四两二铜。 买了猪肉,其他的菜色可就买不上了。他开始为难,蹙著眉头。 那老板看到了他的窘态,咧嘴一笑。 其实他是见过这小子的,因为常常在这摆摊,见他小小年纪,一个人背著巨大的泥袋,一步一挪地前行,小小的脸上出现一点坚毅,汗珠滚滚而下,却从没见他说过一个累字。 对於这小子,他是非常佩服的。自家的孩子与他一般年龄,却整天无所事事,哪里有这份精神。见他瘦得彷佛只剩下骨头的模样,老板的心里浮起了一点的不忍。 他思量片刻,「如果你想要,我便宜卖你,二两一斤怎麽样?」 这一减可减了将近一半。 麦苗连连摆手,「我和你非亲非故的,怎可占你便宜!」 这话一出,汉子豪爽的大笑一声,「小子,实话告诉你吧,因为快收摊了,反正这些猪肉也都卖不出去,不如卖给你,还能赚个成本钱。」 麦苗还没来得及推脱,汉子已经快刀切了下去,一下子就分出了一斤的猪肉,帮他包好,塞到他的怀里。麦苗只好付钱,连连道谢,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偏偏那大汉拿了钱就不搭理他了,继续招揽著生意,麦苗也只能离开。 提著分量十足的猪肉,麦苗又绕去买了一些的蔬菜,那些卖菜的小贩倒都是些热心的人,平白送了好些便宜,路过街边摊的时候,用剩下的两铜买了两颗馒头和一颗肉包,往怀里一揣,温暖得令他愉悦的眯起了眼。 他的长相本就属於中上等,眉毛偏细却长;眼睛相对与男人来说,显得有些大,却微微勾起,有点儿奇怪的媚;鼻梁不高却很挺;嘴巴有些小,却红得好像在胭脂里洗过一般,唇形优美得无可挑剔。 这样一笑,却彷佛石堆里钻出了个晶莹的宝石,整张脸灿烂的耀眼。过路人无不纷纷侧头,娇w的美人抛了无数个媚眼,就连一些有奇怪嗜好的男子都忍不住看了又看,垂涎欲滴。 麦苗对这些浑然不知,径直穿过巷子,进了居住的小院。 这间院子是在十年前向工头赊款买下的,因为太过偏僻,倒也没费多少银两。 刚踏进大门,一只雪白的狗迎面扑来。 那是一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狗,尖锐的獠牙显露在外面,冒著森冷的白光,黑色的小眼睛锐利无比。但此刻,它却疯狂的摆著毛茸茸的大尾巴,癫狂的扑过来,嘴里发出小小的呜声,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欢喜。 「小风!」 这是麦苗为它取的名字。 这只大狗就是在十年前遇到的那只小白狗,自从吃了麦苗的馒头後,它彷佛铁了心要跟著,怎麽甩都甩不开,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但这狗却古怪的很,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飞速的成长,几乎有一只幼马的高度了,在後面的数年里,生长速度缓了下来,看起来倒颇有几分与平常的犬完全不同的凶狠。而更奇怪的是,一般的狗大约仅能活上十年左右,它却好像对这时间没有一点的感觉,苍老的病态是一点都没有,反而愈加地活泼,似乎刚刚进入青年期。 小风欢呼一声扑了上来,在麦苗的脸上乱舔。 麦苗微微的眯著眼睛,勉强的在空隙间抬头向前看过去,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门边,冷冷的目光彷佛带点不屑一般,静静地看著他。 见他看过来,那人开口了,声音有点火气,「麦苗,今天很迟啊!」 「对不起。」麦苗下意识的道歉,虽然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 见他这副知错就改的模样,秦涵的火也发不出了,轻哼一声,「进来吧!我饿了!」说罢当先走入,再不回头看一眼。 麦苗艰难地推开小风,随手掏了一个肉包打发了它,转身便进了屋内。 里面秦涵已经坐稳了,手里轻轻的托著一本浅薄的书籍,对著桌前的油灯细细研读。头发规矩地扎著,皮肤白皙无瑕,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坚毅却微薄的唇小小的勾起,带点冰冷残酷的味道,全身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气息。 麦苗看得呆了,心中暗暗的崇拜起来,少爷是他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了,幸好他一般没有出去的习惯,不然那街上的女人还不都被勾了魂去啊! 听到声响秦涵抬起头,见麦苗直愣愣地盯著自己,他挑著眉,一把扔开手中的书。 麦苗见小心思被发觉了,脸色微红,伸手取了猪肉进了厨房,纤长的身子左右地晃动,走来走去,忙得不亦乐乎。 秦涵在後面看著,也没说话,拿起书继续看起来。 只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麦苗就端了饭菜出来。 一斤猪肉被煮熟放在盘子里,香气扑鼻而来,就连在外面专心的啃著肉包的小风都忍不住将大脑袋往里面探,眼里的渴望忽地冒了出来。秦涵也被香味诱引著,微微凑过头来。 珍珠一般的饭粒均匀地布在碗里,摆放在秦涵面前。 吃著软硬适中、香喷适度的饭,配著那几天未碰的肉食,秦涵的目光却一度地往麦苗身上钻。他坐在那里,细细的啃著馒头,享受地眯著眼睛,为馒头的松软而叹息,见秦涵看著他,便伸出筷子夹了肉放进秦涵的碗里,「秦涵,快吃吧,不吃要凉了的。」 秦涵不知为什麽,突然却觉得心下有些不舒服。他随意吃了几口,就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他淡淡的说,然後拿著书钻进了内屋。 麦苗看看秦涵还剩下的半碗饭,伸出手去端过来,配著馒头一点一点的吃下去。菜也剩下许多,他每一个都夹了吃,只是偏不动那盘猪肉。 现在天气潮湿,猪肉放久了可是会坏的。麦苗思量著,把猪肉端出去喂了小风。 在他的心中,秦涵永远排第一,然後是小风,最後才是自己。 洗了碗筷,把剩下的馒头放在锅里热著,备著晚上给秦涵当点心吃。 做完这一切,看看天色,已经很暗了,麦苗这才想起老板曾吩咐过晚上到工地去,说是东家的千金要来小镇玩,让所有人都去打个招呼。 眼看离约定时辰已经不远,麦苗匆匆换了件乾净的衣服,出了门。这个小镇的人都有早睡的习惯,这个时辰,在街道上已经鲜有人烟。 路过街头马巷的时候,一匹黑色的骏马蓦然穿了出来。似乎受到了惊吓,在麦苗的身前险险地一掀蹄子,就地停稳。 麦苗惊魂未定的往上看去,一个少女瞪眼坐著,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钻到马前,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她穿著紧身的骑马服,质地上乘,再看她手中的马鞭,也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东西。 看样子是个有钱的小姐。 不想无端招惹是非,麦苗一拱手,转身就想离开。 少女见了,不由分说,呼呼地甩起马鞭,毫不留情地向麦苗抽过来,麦苗慌忙地往旁边一躲,险险避了开去,这下,饶是他也觉得有些怒了。趁马鞭落下的时候,麦苗一把拽住鞭尾,他看著少女,皱著眉头道:「你想做什麽?」 他虽然瘦弱,但手劲却不小,少女扯了半天也没能把鞭子抽出来。 「你惊了我的马,以为能什麽都不说就这样走了吗?」少女有著一双很野性的眼睛,眼角上勾,瞪起人来,倒显出几分嗔怒的风情。 她的长相美w,大半的人见了,自然口气软下三分。 但偏偏麦苗就属於那小半的人,在他的心中,除了秦涵,谁的帐都不买。 他硬声硬气道:「那你想怎麽样?」 「我……」这倒把那少女难住了。 她蹙著眉头,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笑道:「看你也是无意,只要你跪下,给本小姐磕三个响头,道个歉也就罢了。」 麦苗涨红了脸,「对不起。」 他没有磕头,转身就走,那少女偏偏就不放过他,马鞭刚被松开就再度挥过来。 「啪!」 毕竟做过十年的苦工,再加上那少女的力道并不大,麦苗手一挡,吃了记马鞭後,反手一握就再度将马鞭牢牢抓住。他看看手背上深深的血痕,眉头却分毫不皱,「你打了我,我惊了你的马,这事也就这样算了吧!」 「不行!」少女没料到他竟没躲开,脸上也是一愣,但还是毫不服输的昂起了头,偏偏就要让麦苗给他磕那麽三个响头。 两人正僵持不下,突然从远处传来踢踏的马蹄声。看那样子,似乎人还很多。 少女脸色一变,狠命抽回马鞭,话也不说,竟然就这麽一甩长鞭,咻地窜远了去。 她一离开,後面巷子一下子冲过来数匹骏马。略微扫视了眼,竟然有十几匹之多。 最前头的马上坐著一个中年男子,他见麦苗愣愣的站著,一扯缰绳,马发出一声长嘶,他问麦苗:「这位兄弟,可曾见到一个少女骑著黑色的骏马从这里经过?」 看他的样子急不可耐,麦苗实话实话,「是,从这里过的。」他索性朝少女离开的方向一指。 连声谢也来不及说,那个男子一招手,一群人一起朝那个方向奔去。 麦苗收回目光,小心的舔了舔手背上的伤口,血腥味让他皱起了眉头,随手从衣料上扯下一块布条,俐落的包扎了,拍拍身上的尘土,这才大著步子朝工地走去。 第三章 工地里已经站了好些人,见到他过来,一一的打招呼。 今天来的人大半都是其他地方的工头,只有小半是以抬泥为工作的小将。 在这些人当中,麦苗自然是年龄最小的。 毕竟麦苗在这个工地里已经待了十年,虽然他的年龄小,但资历却算是工地里高的,再加上人也和善,做事勤恳,那份意志力更是让所有人打从心里的钦佩。所以工地里的人,纵使是年过半百的男人也得称他一声兄弟。 时辰未到,突见老板慌张地从远处跑过来。 「来了来了!」老板急声地让所有人站成一条直线。 工地上的人慌里慌张,站了许久才整齐了些,还没站稳,就见一个少女领著一群人走过来,头昂得高高的,倒是一副傲气凌人的样子。 「人都来了?」她问。 这声音熟悉得很,麦苗低著的头不由抬了下,一眼就撞见那个少女的脸,不由心中大惊,竟是方才在巷口处碰上的那个女人,没想到冤家路窄,她竟是那个东家的千金。但这震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反应过来,麦苗迅速地低下头去。 不过已经迟了。 少女慢步走过来,停在他的面前。 「抬起头来。」 麦苗自然只能遵命。他静静地看著少女的脸,表情平静无波,就像从来没见过她一般。少女登时心下不满,眉毛一挑,「怎麽?才多久没见,这样就不认得了?」 老板平时可分外喜欢这个勤恳的小子,所以才会在几年前撤了原本管著这个区的工头,把这个工作让给麦苗。 现在眼见麦苗不知什麽时候招惹到了这个大小姐,工地老板登时擦著汗上前来,点头哈腰道:「原来小姐和麦苗认识啊!」 说著,他不断地打眼色给一边木讷著表情的麦苗,「麦苗,这位便是东家的千金,冷柔儿冷小姐。」 麦苗见了,恭敬地一颔首,「冷小姐好。」 冷柔儿脸色似乎很不好看,嘴里嗯了一声,「你似乎还欠我东西没还啊!」 老板不明所以,但仍是道:「麦苗,你拿了小姐什麽东西,还不快还了去。」 麦苗知道冷柔儿口中的意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跪,还是不跪? 跪的话,未免觉得委屈。但不跪的话,这个职位怕是不保。 自己挨饿受冻没有关系,但怎麽也不能苦了少爷。 麦苗脸上阴晴不定,冷柔儿也趁著机会好好的打量眼前这个不肯服输的小子。这一看下来不由惊叹。 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有一副好长相。尤其是那双眼睛,顾盼生辉,简直要把人的魂都勾了去。 冷柔儿顿时心下暗暗喜欢,不由道:「不跪也成,不过你要答应另一件事。」 麦苗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盯著冷柔儿,等她说下去。 冷柔儿也不介意,她笑道:「你嫁给我吧!怎麽样?」 嫁的意思谁都知道。 在这个国家,女子可以嫁给男子,但男子自然也可嫁给女子。嫁过去的男子,全要冠上女家的称呼,由八抬大轿抬过去。所以攀上好家世的女子,也是一些穷苦人家最好的出路了。 在这个国家,女子拥有数个夫君自然不是稀罕事。 冷柔儿看上去小小年纪,但却已经是成过亲的人了。 所以,这话一出,所有的人皆是惊叹一声。老板擦著眉心的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冷柔儿身後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劝了一句,「小姐,你已经有三个夫君了,再娶的话,老爷怕是会不高兴的。」 「不会的,爹最疼我,我喜欢怎麽样就怎麽样!」冷柔儿不以为然,「何况小轩和小鹏早希望有个新爹爹了。」 小轩和小鹏是她的两个儿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冷柔儿年龄这样小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惊叹声更大。 冷柔儿看向麦苗,「怎麽样?跟著我,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的。」 麦苗脸色一青,刻板著脸,啪地跪了下来。 这一跪乾脆俐落,看来是已经考虑好了的。 冷柔儿脸色一变,「怎麽?你宁愿下跪也不肯嫁给我?」 麦苗没有说话,对著地面磕了三个响头,直磕得头上都冒了血,这才站起身来。 「冷小姐,欠你的都还了。」他淡淡的说,额上的血顺著鼻梁流下来,他也不管不顾,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冷柔儿脸色铁青,蓦然一甩马鞭,却在见到麦苗手背上的伤口时顿了下,马鞭调转了方向,啪的在旁边的泥地上留下一道口子。她怒道:「你当真不愿嫁我?」 麦苗坦然地和她直视。 老板心慌的擦著汗水,一边的众人也都无端为麦苗捏了把汗。 这冷小姐可是老爷的独生女,她的一句话,便能让麦苗失了工作。 所幸看了许久,冷柔儿似乎并没有想让麦苗丢工作的念头,她哼了声,「你会後悔的!」说罢转身就走,身後的仆人紧紧跟在後头。 那中年男子本也欲走,转头看了看麦苗,又走回来,往他的手里塞了几两碎银子。 麦苗看著他,中年男子道:「方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小姐又不知道会去什麽地方玩去了。」他看了看麦苗手背和额头上的伤口,「这些银两是给你疗伤用的,好好包扎下,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麦苗这才点头收了去。 待一行人都已经离开,工地上的人纷纷前来安慰,也庆幸麦苗没有因此丢了工作。 麦苗自然也是觉得劫後馀生,看看手心间的银两,足足有十两之多,这可是比他月领的工钱还要多啊,顿时心下欢喜。 与众人告别後,麦苗到了工地附近的水池边,用水洗著伤口。他弯下身子的时候,眼角无意间瞄到远处地上有一个人影。 今夜月光皎洁,从斜方向照过来,把隐蔽处的人影也照得清晰无比。 看样子,是有人潜藏在巷子里的。 本来有个人影并不稀奇,可能是哪个工头还没来得及离开,所以麦苗不曾留意,只是过了许久,那影子仍是一动不动,麦苗顿时有点忐忑起来。 他直起身子,只不过一个弯腰的工夫,偏偏那个人影就蓦然消失了。 是眼花了?他揉揉眼睛,地上仍是没有他人的影子。看样子是自己看错了。 麦苗心中嘀咕著,暗叹自己的胆子小,老是疑神疑鬼。 但他心下总是有些慌的,回家的脚步也快了些,一路上提著个心,吊著个胆,把十两银子揣在心窝里,不敢有丝毫放松。 第四章 到了自家大门口,麦苗又觉得不对了。大门竟是开著的! 自己出去的时候没有关紧吗? 麦苗自责自己的粗心,慌忙进了屋去,直到看见内屋里仰倒的那个人,才放下心来,「秦涵,还没睡啊?」 秦涵只是点头。麦苗的视线落在床边的地上,秦涵乾净的鞋面竟然黏上了灰色的土。 再转眼看看秦涵,他的额上冒出汗水,似乎有些气喘不均,不由讶道:「秦涵,你今晚出去了吗?」 他知道秦涵的脾气,一般不到必要时候,是绝不出去的,尤其是晚上,秦涵总说晚上夜寒,出去怕会著了凉。况且今晚又是格外冷著,就连他身强体壮的也不免有些打寒颤,更何况秦涵天生矜贵,怎麽受得了冷风。 这样想著,他担忧的目光不由落在秦涵的脸上。 「我出去走走。」秦涵不多做解释,淡淡的说。 少爷做的总是有道理的。麦苗也不起疑。 麦苗正准备出去,却被秦涵叫住,「麦苗,你额上的伤口……」 「啊。」麦苗吓了一跳,不由笑道:「没什麽,不小心磕到墙了。」 他担心被秦涵看出个不对来,慌忙著说,「今天晚上天寒,小风怕是会著了凉,我去看看。」 说罢,他正巧见到一边的软塌上正搭著自己的一件棉衣,半新不旧的样子,也就顺手拿了出去。 在外边故意转悠了很久,帮睡熟的小风盖上棉衣後,麦苗不放心的用铜镜照了又照,直到看不出一点不对劲,这才忐忑地进了内屋。秦涵此时却已经睡下了,麦苗偷偷的打量几眼,见他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动也不动,也就放下了心。 藉著窗棂处的灯光,麦苗悄悄地探到了墙角。 摸索著扣出一块松动的砖头,里边竟然埋藏著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破旧的盒子。 麦苗小心翼翼地捧出来,用衣袖抹去上头的灰尘,打开一看,里边细碎的银两散发著幽幽的光,颇让人心动。 见储蓄还在,麦苗露出宽慰的笑容,伸手从怀中摸出十两碎银子放了进去,想了想,天气快转寒了,该帮少爷添件新衣了。他又从十两银子里分出四两来塞进腰带里,这才屏住呼吸把盒子放回原处。 砖头安回去的时候,他左右打量了很久,没见到什麽破绽,这才松口气站起来。 眼见盒子里的银两越来越多,离爷爷嘱咐的目标也越来越近,麦苗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他看看秦涵的位置,心中暗道,这件事不能让少爷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依他的性子,必是不允许的。 想到爷爷嘱咐给自己的重要使命,麦苗突然觉得今天磕的三个响头是有意义的了。 自尊又算得了什麽,为了少爷,他什麽都可以放弃的。 这是爷爷告诉他的,他也一直是这麽认为的。 待麦苗的脚步声远去,秦涵却静静地坐了起来。 他本来睡眠就极浅,现在刻意地保持著清醒,倒是将一切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待看到麦苗把十两银子放进盒子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憋慌。 今天晚上天气转凉,他见麦苗出去的时候衣服单薄,忍不住拿了棉衣出外去寻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操这份心,後来倒是释然了,想是自己怕麦苗倒下了,可就没人照顾自己了。 他从来都是自私的人,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於是,他藏在巷角,倒是将麦苗给冷柔儿下跪,又到水池边去清洗伤口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明白,为什麽麦苗会给那个女人下跪,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自尊没了,可就要不回来了。 不知为什麽,当发觉麦苗看见自己的时候,他落荒而逃,他一点都不希望让麦苗发现自己看见他失了自尊的样子,这是什麽样的原因,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只知道,看到麦苗为那个女人下跪,心口处,一阵阵的难受。 所以当麦苗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他的伤口才会吃惊。 当看到麦苗并没有用钱去买伤药,而是把它放进盒子里的时候,秦涵觉得更是心口烦闷。麦苗平时节俭,连肉都没舍得吃过,现在受伤了,鲜血淋漓,也只是用水池里的水草草的冲洗,一点药都不肯为自己买。 他为什麽那麽保护这个盒子,秦涵不知道。 他只知道,麦苗每次发了工钱回来,总是要打开盒子来放进一些碎银子,然後也从不让自己发现。而他怎会知道?早在好几年前,自己就发现这个盒子的存在了。 只是他从来没有打开过。 记得很早以前,父亲和自己说,人都是贪财的,尤其是那些平民,他们爱财如命,为了钱,什麽都可以不要。 他从来没把麦苗归到那样庸俗的人一边,但现在看了,却觉得父亲的话,也许就是正确的。连麦苗这样的人,也会成为钱的奴隶。 为了钱,可以不要自尊,给一个女人下跪,为了钱,好像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不知为什麽,他觉得有一股气冒上心头。 麦苗就算是个庸俗的人,也和他没什麽关系,等利用完,自然随手就可丢掉。 但一想到麦苗对自己这样好,是为了自己回到秦家将会给他的赏赐,秦涵就觉得一阵的不舒服。 突然发觉,那个自己认为对自己好的人却是为了某种目的,秦涵觉得很不高兴,不,是非常的不高兴。 躺下身子,合上眼睛,秦涵突然觉得有些饿。 秦涵下了床来,进到厨房,从锅里拿出馒头,馒头还是温的,他拿在手里,心却突然松了下。自己想那麽多做什麽,回到了秦府,自然会有人对自己好的,到时候也不缺麦苗这一个,管他是什麽目的,只要自己不挨饿受冻就可以了,他是不是为了钱财,又和自己有什麽干系。 这样想了,他便觉得心下放松起来。 他一口一口将馒头啃净,却突然听见窗子外传来水声。 心下好奇,不免从窗口探过头去看。 原来却是麦苗站在後院洗身。 都是男人,秦涵自然没有兴趣偷窥,但不知为什麽,目光一停在麦苗的身子上,就无论如何也转不开去。 月光照耀下的身体,肌肤宛如温润的美玉。 由於长年的在外劳作,麦苗肌肤并不白皙,有些小麦色,却肌理分明,有著不宽的肩膀,和精细的腰肢。因为沾了水,越发显出一种妩媚来。他身上脱得仅剩下一条小小的遮羞布,被水湿透,紧紧的裹在身上,呈现出臀部高翘的完美弧度。看得秦涵不自觉的眼睛发直。 口渐渐的乾了,燥得简直像著了火。 秦涵和麦苗在一起相处了十年。 算起来,他现在已经是二十岁了,在这个年龄,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该娶媳妇了,偏偏他却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 在几年前,他也做过春梦,但梦中人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再加上每天闭门不出,接触最多的人自然是麦苗,偏偏麦苗性格单纯老实,完全没有想到少爷有那方面的需求,所以也不加过问,秦涵更是难以启齿。幸而似乎那方面的需求并不强烈,也没有多大的困扰。 殊不知今天看到这一幕,一股气血直往下冲,聚集在下体,肿胀发热。 他纵然心晕目眩,情动不已,但终归理性过人,强压下了冲动。眼见麦苗要去脱身上那仅剩的遮羞布,他登时脑中一激灵,转身便跑。 一直到躺在床上,秦涵仍旧心跳加速,脑中一遍遍的重播刚才看到的惊心动魄的美态。 秦涵性格向来高傲,现在脸上的冷静却被撕裂开来,露出底下赤裸裸的心境。 察觉到一阵的脚步声,秦涵慌忙闭上了眼睛,心下暗暗的愤恨自己的胆小,但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动弹。 身边一沉,一股奇妙的香味由鼻间钻进五脏六腑,他登时一个颤栗,身下可耻的起了反应,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耳边传来平静的呼吸声,秦涵心知麦苗已经熟睡,这才偷偷的张开眼睛,转过头去。 他盯著麦苗平稳的睡脸,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心跳得快,一种从没有过的怪异感突如其来。 他接近我,对我好,只是为了钱…… 无端的,这个念头冒了出来。 秦涵一个激灵,却好像坠进了一个火海,脑子是清醒的,但身体却滚烫滚烫,嘴里涌起一点点苦涩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想要按以前的方法使自己平静下来,但感受著身边人的体温,反而越来越激动。他心中念叨著「他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自觉的慢慢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春梦,梦里,他抱著的人,是麦苗。 第五章 次日早晨,麦苗早早的就出门去了,他从外面给少爷抱来了一大叠的书籍,他不太识字,所以不知少爷该看些什麽书,所以索性全部抱来,堆了整整一个桌子,然後才去做早饭。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少爷看书很快,他总得在少爷看完书之前,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去借到新的书。 秦涵也早早的就醒了,他睁开眼睛,感觉裤下湿润滑腻,登时脸色颇有些尴尬,又因为昨天做了不可告人的梦,自觉没有脸见麦苗,所以直到听见麦苗再度出门的声音,才缓缓的爬下床来。 晚上,他照旧做著那个梦。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梦里的麦苗,或笑著,或求饶,或妩媚,或妖娆。无论怎麽样的表情,都是惊心动魄的美。 而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的仍是麦苗天真的眼睛,里面带著崇敬和忠诚。 直到有一天,外头起了大风,他想起麦苗穿著单薄,於是拎起一件大衣便出了门,却偏偏看见麦苗坐在工地的一边,和他说话正欢的,却是那个一脸野性的女人。 麦苗也看见了他,连忙站起来,「少爷。」 见到对方手里的大衣,他走上前来。 秦涵心里又急又恨,直有一种酸味从心底往上冒,声音自然也不好听,虽是不变的冷漠,却偏偏带著火气,「拿去。」他递上大衣,质问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麦苗接了大衣,心下感动。 此刻冷柔儿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秦涵,登时眼睛一亮。 「他是谁?」她可是第一次看见这麽英俊的男人。 麦苗答,「我家少爷,秦涵。」 经过这几天与冷柔儿的相处,他发现她是个外表刁蛮任性,但心思却颇有点单纯的少女,心直口快,爱恨分明。虽然家中已有三个夫君和两个孩子,但仍不失孩子天性。 再加上她留的时间久了,对麦苗愈加喜欢,起初还会小小的刁难,到了後来,什麽粗活重活的总不让他干,什麽好东西也总是分他一半,甚至为了他延缓了回去的时间。她虽然心下仍对其垂怜,但似乎觉得这种关系也未尝不好。这一来二去之下,两人竟渐渐的走在一起,说话时也能有说有笑的了。 秦涵见二人关系融洽,自然不想再多待下去。 他走在道上,英俊的样貌自然引得人频频回望,他却浑然不知。 对於那些女人,他避而不及,但一想到麦苗,他却心跳加快。他觉察到自己的不正常,心下暗恼,却猛然间扫到两个男子相依相偎的从身边走过,其中一个美貌如花,竟然宛如女子般动人。他顿时心下诧异。 虽然现在时下男风盛行,但毕竟秦家是世族大家,从小接受的是严苛的教育,男女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突然间窥见这样的奇事,顿时有些恍然大悟起来。 他脚下迟疑,绕进了一边的春花院。 这是一家当地有名的妓院。老鸨见他一脸贵公子的样子,满脸殷切的将他引进门内。 「公子想要什麽样子的?」 老鸨看他的样貌英俊无比,心下暗暗赞叹。 秦涵没有说话,目光却笔直地盯在前方一对相依相偎的男子身上。 老鸨心思何等敏锐,马上通晓,随即一笑,唤了一声,「阿妙。」 随著一声应答,一个窈窕的身子贴上了秦涵的手臂。 秦涵低头一看,却是一个男子,美丽的脸,有著女子般的妩媚。 他蛇般的缠上来,看到秦涵长相如此俊美,早就情动不已。此刻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尽显狐媚之气,手指轻轻的在秦涵的身上撩拨,企图挑起对方的情欲。 秦涵捏著他宛如蛇一般的手臂,猛然间想起梦中的麦苗,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低头轻轻的吻上对方的脖颈,鼻中却窜入低廉的脂粉味,绝不是梦中的那样清新,登时醒过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把早饭给吐出来。 他一脸厌恶的将男子推开,踉跄的转身冲出春花院。 在一个小巷子中,隐隐的传来啊啊的呻吟声,狐媚动人到了极点。秦涵厌恶的一皱眉头,正准备加快脚步离开,却赫然间察觉到,虽然那个发出呻吟声的人极力地做出娇柔的吟叫,但,那却是个男人。 他愣了愣,咬咬牙,脸上阴晴不定,终是敌不过心底的困惑和欲望,他悄悄的潜了进去。 麦苗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分。 秦涵的脸掩埋在黑暗中,他坐在桌边看书,却是许久没翻过一页。 「秦涵……」麦苗唤了声,颇有点迟疑。 他看今天的少爷很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但麦苗生性朴实,完全没有发现秦涵看著他的目光彷佛一只饿了许久的狼,正盯著一只瘸腿的绵羊。 他走上前去,见少爷衣著单薄,忍不住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解下来给少爷披上。 秦涵感觉周身一暖,眼神也忍不住缓了下来。 「麦苗。」秦涵说,「你是属於我的吗?」 麦苗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但仍旧老实的回答,「麦苗是属於少爷的。」 作为管家的儿子,麦苗自然是一出生就签订了秦家的卖身契,这句话本身并没有错。但听在秦涵耳里,味道却不同了,他的呼吸慢慢地粗重起来。 周身环绕著淡淡的清香,这是麦苗身上的味道。 秦涵感觉有一股火从心口直涌而下,脑中不禁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两个男人赤身裸体拥抱在一起喘息的样子,竟然起了反应。 麦苗虽然迟钝,但仍旧察觉到,秦涵原本白皙如玉般冰冷的脸颊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他伸手摸了摸少爷的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但他仍是担心,「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涵摇头。 感觉到麦苗的手要缩回去,他心中一乱,身体却反应得更快,一伸手,将麦苗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秦涵……」麦苗不解。 这一声却好像将秦涵仅存的理智唤了回来,他惊吓般地收了手。 麦苗见少爷沉思不语,心中困惑更深,但自觉少爷的心思哪是他这种愚笨的下人能够看得透的,索性不再问话,拎著盆去後院洗身。 他刚脱了衣服,还来不及将水泼上身子,就感觉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冰冷冷的,感觉却很修长。 麦苗浑身一个激灵,心跳得飞快,口乾舌燥,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想起今天早晨冷柔儿说的恐怖故事,登时鸡皮疙瘩争先恐後的冒了出来。喉咙一动,想要尖叫出声,却彷佛被哽住了,怎麽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麦苗,我感觉全身不舒服。」传来的却是少爷的声音。 麦苗脚一软,心却放了下来。 他转过身子,少爷的脸不自然的红,好像真的是不舒服。他担心的问,「哪里不舒服?」 「这里。」秦涵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波涛汹涌。 他牵引著麦苗的手,探入自己的胯下,抚上已经紧绷的欲望。 麦苗完全不明事理,他迟疑的用手摸了一摸,感觉手下的硕大滚烫滚烫,让他顿时心中一颤,脸上的表情却僵了。自以为将少爷的所有需求都考虑周全,却偏偏没有考虑到这点,他颇有些为难,心下忐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殊不知秦涵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他感觉到麦苗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欲望源头,那只手远没有梦中那样柔滑细腻,掌心甚至有粗粗的茧,但只是隔著粗厚的布,便让他有种说不尽的快感。那感觉,比起梦中的抚摸,要美上千倍万倍。 他本就是极其自私的人。 在秦家的时候,他的年龄小,却是家中的长子,加上生母早逝,因此倍得老爷的宠爱。这自然招到姨娘的妒恨,在阴谋中滚动了这麽多年,早将他的个性磨砺得带出刺来。为了一杯稍微滚烫的茶水,他眼睁睁的看著残酷的老爷将一个婢女活活打死;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欲望和企图利用任何人,却不允许有人对他有一点的威胁。 在老爷死的那天,他利用继承人的身分,将家中的姨娘全部驱逐出府。哪知有一位姨娘买通了秦家的下人,用一把火烧光了他的卧室,幸有忠心的管家冒死将他救出。 从此,那位姨娘让自己的儿子当上了继承人,对外宣称秦涵已死,并利用钱财买通各路人士追杀他。也亏得这小镇隐蔽得很,追兵在几年的追踪无果下终於销声匿迹。 那一年,秦涵十岁。 在与麦苗相处了十年下来,他的阴狠残酷压在心底,渐次膨胀。 不可否认,在麦苗的精心呵护下,他的感激是有的,但也只是感激而已,他否认自己逐渐产生的感情,他不需要爱,也不想要爱。 何况,在他的心中,麦苗接近他是为了财富,既然他为了财富可以放弃一切,那让自己舒服又有什麽不对。 第六章 他看著麦苗,轻轻的笑,原本冰冷僵硬的脸上登时露出一点的欢愉,「麦苗,你会满足我的吧。」 麦苗不明所以,他点头,「秦涵,我马上帮你找人。」 「你自己来就可以。」秦涵声音低低的,说话的时候,空出的一只手轻轻的抚上麦苗光裸的脊背,在他丝绸般的肌肤上游移流连,冰冷的手让麦苗一阵的颤栗,不适地抖了抖。 麦苗大骇,「秦涵,我是男子……」 「男子也是可以……」 秦涵加快手下的动作,让麦苗的手大力的抚弄著他的欲望,喘息著,他浑身微微一软,无与伦比的快感让他忍不住的呻吟。他松开手,感觉到麦苗的颤抖,忍不住的笑,「我很舒服,真的。」 说著,倾身欲吻上麦苗的唇。 纵使麦苗再愚笨也察觉到事情不妙。 他奋力推开秦涵的身子,踉跄的後退几步,声音颤抖,显然怕到极点,「秦涵,别这样,我……我帮你找人。」 说著,丝毫不顾自己只身著遮羞布,麦苗转身就往外跑,却猛地被秦涵扯住了手臂,力量之大,令他痛苦的呻吟。 秦涵一使力,便将麦苗拉到怀里。 他能触摸到麦苗丝绸般的肌肤,就算隔著一层布紧贴,也能令他的喘息不断地加重,闻著麦苗身上淡淡的体香,秦涵感觉自己下身马上又有了反应。 察觉到他的变化,麦苗颤抖得更加激烈。 「我是男子,我是男子……」麦苗不断地喃喃。 秦涵笑著低头寻找著他的嘴唇,「是男子又如何,只要能让我舒服,麦苗,你不愿意吗?」 终於如愿以偿的贴上麦苗的唇,柔软的触感让秦涵忍不住颤栗起来,他伸出舌头舔著麦苗的唇瓣,感觉到对方的牙关紧闭,忍不住劝导,「张嘴。」 麦苗全身颤抖得厉害,彷佛没有听到。 秦涵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右手沿著他细致的胸膛缓缓地探到他的胯下,隔著薄薄的布紧紧地捏住了他毫无动静的欲望。 麦苗怎能忍受这样的刺激,身子剧烈一抖,牙关忍不住的开了。 秦涵趁机探入舌,与他紧紧纠缠在一起。 唇舌间摩擦产生的快感比梦中何止好上千倍万倍。 秦涵由心底对自己前几天的踌躇感到可惜和懊恼,男子和男子又何妨,现在律法早已摒除只能男女成婚的界定。况且麦苗本就是秦家的奴才,自然是他的东西,让自己舒服不也是他的责任吗?自己又何必为难。 这样想著,秦涵眼底的欲望赤裸裸的显现出来。 「秦涵……我还是帮你找……」 麦苗颤抖著唇,勉力从秦涵的吻中找回一丝理智,他伸出手抵在秦涵的胸膛,抬起头,原本朴实真诚的眸子浮现出一点氤氲的水雾,更加显出一种美丽的魅惑来,直看得秦涵眼睛发直,更是恨不得紧紧地搂住他,又岂会放开。 他再度吻上麦苗的唇,细细的舔过每一颗牙齿,如细雨柔绵。 这次的吻很久很久,直到麦苗脸色通红的软倒在秦涵的怀里,他才意犹未尽地舔著麦苗的唇,彷佛叹息般的声音隐隐地传出来,「他们好脏,我不想和他们做这种事。」 麦苗没有回话,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胃里一阵翻腾,反胃的感觉不断的涌上来,麦苗紧紧地捏紧拳头,掩饰住这种恶心的感觉。他毕竟是男人,还是正常的男人,吃进别人的津液,甚至还是同性为男人的津液,顿时觉得作呕。 但他不能。他不能流露出一点的厌恶。 因为,吻他的人是少爷。 他吁吁的喘著气,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 自己是秦家的人,也是少爷的人,自己的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爷……少爷……他转头看向秦涵,见到对方脸上显而易见的舒爽表情,心下一颤,他从来没见过少爷这样的表情,真的有那麽舒服吗…… 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从心底涌上来。 男子和男子的那种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在现在,这种事情并不算稀奇。既然少爷觉得舒服,自己又何必顾及这些。脑中回忆起爷爷临走时的依托,他心中暗暗咬牙,要把少爷托付给那些窑子里的人,还不如……还不如…… 还不如什麽,他却说不上来,但一想到自己将被当作女人一样对待,又从心底泛起排斥来。 趁麦苗分神的时候,秦涵早已环住了他的腰,心早就酥了一半,又怎麽会在乎他心中的想法。 秦涵吻上麦苗的下巴,然後顺势舔到了他的脖颈,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上细细啃咬,麦苗浑身一颤,手不自觉地抓住秦涵的胳膊,嘴里发出一点破碎的呻吟。 麦苗的声音本就清越,现在一听,更是悦耳至极,其中夹带著细细的喘息声,让秦涵再也无法慢条斯理的调情,手下一动,已经将麦苗身下的布块一把扯下。 下身一凉,麦苗顿时大骇,从小到大,除了小时换尿布的奶妈,他的下身何曾在人前暴露过。 一种奇妙的危机感从心底涌起,出於本能的,麦苗松开手慌忙的朝下方掩去,却在半途中被秦涵紧紧的捏在手里。 秦涵早已双眼发红,粗暴的啃咬著麦苗的锁骨,顺势而下咬住了麦苗粉红的乳尖。 他用一只手抓住麦苗想要推阻的双手,另一手却沿著麦苗的腰肢直往而下,紧紧捏住了麦苗仍无反应的分身。 那力道之重令麦苗痛苦的呻吟出声,他开始强烈的扭动,感觉到从胸口传来痛感,更是不住的喘息,从未有过的感觉从秦涵的唇下流往全身,硬生生地逼出眼底的雾气。 他的泪水毫无知觉地淌出,呻吟声却被紧紧的锁在唇里,他咬住唇,绝不允许自己泄露出这样羞耻的声音。 秦涵大力的吮吸著麦苗的乳尖,彷佛其中有甘甜的蜜汁,手下却是毫不留情地大力揉捏著麦苗的欲望,感觉到小小的分身缓缓的抬起头,他开始一上一下富有节奏地揉搓起来。 听到耳边麦苗的喘息声,他的下身更是肿胀得几乎要爆发,他再也无法顾及麦苗的欲望是否得到满足,抓住麦苗分身的手猛地绕到後方,在对方细嫩的臀部上抚摸。 「不要!」麦苗尖叫出声。 秦涵的手指毫不留情地穿入麦苗後方的甬道。 麦苗浑身一僵,似乎难以置信,想要大力挣扎,却被秦涵在乳尖上用力的一咬,登时浑身软了下来,伏趴在秦涵的身上一动不动,只是嘴里仍是尖叫连连,「不要……求求你……少爷……不要!」他饮泣著,泪水一滴滴的掉下来,後方被手指侵占的感觉羞耻得让他想要自杀。 秦涵彷佛没有听到,感觉到对方的体内温暖湿润,让他的下身马上就泄了出来。他喘息著继续啃咬麦苗甘甜的乳尖,下身重新抬头,速度之快令他难以置信。他探入第二根手指,却仅伸入指尖就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他加大力道,想要硬生生的挤入,麦苗惨叫起来。 「少爷!少爷!」他哭吼著,「不要不要!」 秦涵见他实在哭得厉害,不得已的停下了动作,把手指抽了出来。 麦苗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他不允许自己像女人一样惨痛的哭泣,但哽咽声不自觉的从嘴里流泻出来,他咬住了嘴唇,浑身颤抖。 秦涵的手在麦苗的臀部揉捏,为手下的细腻而流连,缓缓的沿著臀部抚摸到前方,再度捏住麦苗的欲望,嘴下更是毫不留情,又啃又咬,大力的吸吮。但麦苗紧紧的咬著嘴唇,没有发出一点的呻吟,只是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 秦涵喘息著放开禁锢麦苗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背,牵引著抚上自己的欲望,那里滚烫火热,仅仅一触摸就迅速膨胀。麦苗惊慌失措,却只能紧紧的闭著眼睛,任由秦涵控制著他的手抚弄著。 秦涵舒爽的呻吟一声,然後浑身一软。 他用手托住麦苗的臀部,将他整个撑了起来扛在肩上,麦苗大骇,他从来没想过少爷竟有这样的力气,他虽然削瘦,但毕竟个头高,竟然被少爷毫不吃力地、彷佛抱小孩似的抱著,又怎麽不会让他不可置信。 「少爷……放我下来。」他惊慌失措地挣扎。 秦涵不予理会,嘴角挂著邪恶的笑容,就径直地扛了赤裸的麦苗穿过前门。虽然院落偏僻,现在也已经很晚,但前门连接著数个邻居,说不准会有人经过。麦苗眼见挣扎无果,於是只能将头埋在秦涵的脖颈上,不再动弹。 小风趴伏在前门的地上,见主人被秦涵抱著,不由敏感地立了起来,眼看就要跟上来。哪知麦苗一动不动地趴在秦涵的肩上,没有看它一眼,它不由踌躇,不敢扑上来。只这一会儿工夫,秦涵已径直扛著麦苗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了门。 小风在外头不安的左右绕动,偏偏眼前堵著一扇门,只能不断地叫,过不了多久,叫声渐渐的细弱下去,夹杂著邻居的叫骂声,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 在屋内,秦涵已经到了厨房,寻得了一瓶食用油。 他将麦苗抛到床上,然後开始宽衣解带。 此刻,麦苗已经浑身虚软,头发披散下来盖在了床上,双手软软的垂在床侧,但他的双腿却紧紧的合著,将私密的部位隐藏起来,殊不知这样的动作更能引发他人的欲望。 秦涵的呼吸逐渐粗重,下身竟然又起了反应。 他将衣衫褪尽,慢慢的伏上了麦苗的身子,肌肤相贴的快感令他忍不住的呻吟,呼吸粗重。他吻上麦苗的额头,然後眼睛,鼻子,然後贴上他的唇,麦苗已经无力阻拦,任其为所欲为,银丝从他们相合的唇角流淌下来,润湿了床褥。 他接著吻上麦苗的脖颈、锁骨,留下一个个粉红色的印记,然後,他毫不迟疑地,咬上了麦苗已经被啃吮得通红的乳尖。他大力的吮吸,彷佛饿极了的婴孩在舔吮著母亲的乳汁。 麦苗全身颤抖,放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推阻著秦涵的身子,哪知秦涵只是眉头轻轻一动,他便服软的收了手,他毕竟会害怕伤到少爷。 但秦涵啃咬的力量太大,麦苗敏感的仰起头,腿间的欲望竟然慢慢昂了起来,让他又惊又怕。 他咬紧唇,却止不住的喘息,一种奇妙的,从来没体验过的感觉流淌全身。他察觉到少爷的唇稍稍离开,顿时急促的喘了口气。 秦涵的下身已经肿胀发热,他缓慢的在麦苗的腿上厮磨。 他的唇沿著麦苗纤细的腰肢舔上了他的肚脐,探入舌尖不住的舔舐。哪知此处却是麦苗的敏感处,他急促的喘息著,感觉下身的欲望膨胀起来,心中大骇,紧缠的双腿却不自觉的松开了些。 秦涵趁机将双腿挤入麦苗的腿间,直接用自己的欲望贴上了他的分身,滚烫的欲望相互厮磨,其中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快感让他们齐齐呻吟一声。 麦苗浑身颤栗,感觉到男性的欲望和自己的贴合在一起,其中带来的怪异让他不自觉的作呕,他强压下了心头的不适,却控制不住欲望的渐渐膨胀,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登时惨叫起来。 秦涵吻上他的大腿内侧,只感觉其中的滑嫩何止胜过梦中千万倍。 他察觉到麦苗紧张的想要合起腿,登时抓住他的腿侧用力的扳开,让他的私密处完全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他看著,顿时口乾舌燥,鼻息间满是麦苗身上特殊的香味,让他想要马上冲入他的体内。 麦苗咬紧了唇,羞耻感让他忍不住的想合上腿,却偏偏被秦涵紧紧的抓著,动弹不得。私密处暴露在别人眼前的难堪让他脸上布满了潮红,更加显现出另类的风情。他闭紧了眼,只是不住的喘息。 秦涵眼见对方反抗微弱,松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了手,却伏在他的腿间,让他无论如何也合不拢。 他取过一边的油瓶,倒出一些,抹在自己的欲望上。 他遥想著今早看到的过程,将麦苗翻过了身,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索性将瓶口对著麦苗的臀部,将油尽数倒入。 麦苗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滑入羞耻的部位,顿时惨叫起来,第一次真正的挣扎起来,却被秦涵跨坐在腿上,根本动弹不得。 「少爷!不要……」麦苗尖叫出声。 秦涵充耳不闻,伸手掰开麦苗的臀缝,将美景尽收眼底,他从心底呻吟一声,手指沾著油,直接的插入甬道。 经过油的润滑,他一下子插入了三根手指。 然後抓紧麦苗的腰侧,一举将欲望插入,其中温润的包裹让他舒爽得马上就要泄出来。麦苗则是尖利的惨叫一声,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秦涵慢慢的动著腰身,一下子捅到最深处。 麦苗吁吁的喘著气,随著他的动作一前一後的震动,眼神涣散,似乎随时都要昏死过去。 烛灯摇曳闪烁著,映照著墙上交缠的影子。 第七章 秦涵次日起床已是日上三竿,转头一看,不见了麦苗的身影,他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清爽,身上服贴的穿著一件乾净的布衣,腿间也没了黏腻的感觉,看来是被彻底的清理过。他安适的躺在床上,就连床褥也是新换的,透著一种清新的香味。 他感觉肚中空虚,不由一骨碌地坐起来。 走到大厅,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却仍是没有见到麦苗的身影,看来是做工去了。 难道昨天晚上他的体力还没殆尽?秦涵感到不可思议,随即嘴角却勾起一笑。他向来自私,自然不管麦苗如何,他坐下身子就要吃饭。 这时吱呀一声,门轻轻的开了,小风摇晃著尾巴跑进来,嘴里叼著一个大大的空盘,它在桌前蹲下,将盘子轻摆在自己面前,尾巴摇晃得更加起劲。 平时总是麦苗帮它装好食物,但今日不知为何,麦苗竟忘记了帮小风添饭。小风素来通晓灵性,嗅到屋内传出饭菜的味道早已按捺不住,又听闻细碎的脚步声,不由奔跑进来,没想到坐在桌前的却是秦涵。 秦涵彷佛没有看到它,自顾自的吃著。 吃完起身,进到屋内去看书,甚至连桌子都没想到要整理。 小风嘴里呜呜了几声,眼看早点无望,只能叼著盘子,沮丧的回外头趴著,灵活的眼睛不断的向院外张望,期盼能看到麦苗的身影。 麦苗直到正午才回来,一进门便发觉一个庞然大物疯狂的扑上来。 定睛一看,却是小风。 他看了看一边的空盘子,顿时心生内疚,摸了摸小风的头,「对不住,以後不会忘的。」 麦苗的手里提著一些药,脚步踉跄,明显举步维艰,脸色更是惨白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小风颇通人性,一见主人样子不对,也不敢上前,只乖乖的趴在地上,担忧的目光一直追随著麦苗直到屋内。 麦苗脚步虚浮,感觉有黏腻的液体从腿间流淌直下。 他不敢惊动少爷,咬著牙脱下裤头,原本用来止血的旧布早被血水浸透,刚才一动,伤口再度裂开,血源源不尽的滴在地上,看起来恐怖至极。他掏出刚从药店买来的伤药就往伤口上抹,哪知一碰就钻心的疼,令他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冒出一身冷汗。 秦涵在房间听到了动静,快步走出来,却正好见到麦苗蹲下身,腿上满是斑斑的血印,看起来十分吓人。纵使他再绝情,也从心底泛起不忍。 他快步走上前,见麦苗一头的汗,便从一边扯过一块旧布为其擦拭。 麦苗好不容易缓过痛来,睁开眼睛就见到了秦涵,顿时浑身一颤,颇有些不自在,「少爷。」 「叫我秦涵。」秦涵说。 麦苗点头,「秦涵。」他接过秦涵手中的旧布,「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秦涵却也不推拒,顺势站起身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看著麦苗,这让麦苗颇觉得难堪,更是蹲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怎麽了?」秦涵嘴角微微地带起一抹笑,转眼看见地上凌乱的药瓶,登时明白过来,「不是要擦药吗?」 麦苗满脸通红,嘴里细细的喘息,下方的疼痛彷佛沿著神经漫向四肢,疼得好像就要昏死过去,他咬著牙,不发出一点的呻吟。 「你可不可以……回房间里去?」他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里满是哀求之色。 秦涵坐著不动,嘴里调笑道:「昨天晚上该看的都看过了,没什麽不好意思的。」 他想起昨天早上看到的情形,那个妖娆的男人满脸舒爽之色,却没有流血,做完事像没事人似的,为什麽到了麦苗这里,就如此狼狈? 他看了看地上的一滩血迹,自然无法理解麦苗此刻的痛苦,所以口出调笑,看到麦苗脸上隐忍的痛苦表情也只是认为他小题大做。 麦苗不吭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没有止住的血不断地流淌下来。 秦涵见他的血越流越多,整张脸更是褪尽了血色,不由怒道:「你不要命了吗?」就算他再不懂,可也知道血流得过多可是会死人的。 麦苗仍是不动,亮亮的眼睛只是一直看著他。 秦涵突然有点心慌意乱,终於知道假若自己一直待在这,麦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上药的,於是一甩袖子,转身进到房间里去了。直到这时,麦苗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等秦涵再回到大厅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他转头看向屋角,却见地上乾净,没了那滩血迹的踪影,彷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麦苗招呼秦涵坐下,还像平时一样给他夹菜,态度自然得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过,秦涵甚至怀疑昨天晚上是否只是他做的一个春梦。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到麦苗的下衫,虽然已经换了一件乾净的布衣,但隐约可见脚踝上残留著一块未清洗乾净的血印,他猛地转醒过来,昨天的一切绝对不是梦。 这样一想,脑中却是一热,他不自觉的恼怒起来,他不允许,不允许麦苗把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 「麦苗。」他突然唤了一声,伸手捏住了麦苗给他夹菜的手。 麦苗的手突地一颤,表情有点忐忑起来,秦涵这才满意的收了手,低头吃饭,麦苗也没有说话,桌前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 饭一吃完,麦苗便转进厨房清洗碗筷。 饱足思淫欲,秦涵在身後看著,不自觉的就盯上了麦苗的腰,然後目光渐渐下移,刚刚尝上了滋味,只一看,便马上起了反应。 秦涵也不是懂得忍耐的人,他走到麦苗身後,伸手搂住麦苗的腰,感觉怀中的人猛然僵硬,他恶作剧的笑,「我又不舒服了。」 说著,他挑起麦苗的下巴,硬扭转过来,就是一个深深的吻,直吻得麦苗浑身虚软,这才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却感觉欲火焚身,浑身热得就要燃烧起来。 麦苗察觉到他的变化,登时脸色惨白。 他的伤口才刚刚止血,要完全康复还需一段时间,如果现在再撕裂开来,那…… 见他脸色难看,秦涵也明白他的心思,不由笑,「我不会做出格的。」 他也知道麦苗的重要性,现在的他,还需要麦苗为他打理生活,麦苗不能倒下,如果没了麦苗,他可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如何维持下去。 不过他又不愿苦了自己,於是又说,「用手帮我吧。」 麦苗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牵引著麦苗的手抚上了自己的欲望。 第八章 春花院张灯结彩,各个人喜笑颜开。 今天他们驱赶了所有的客人,姑娘小倌们花枝招展,将自己最w丽的一面都呈现出来,因为──柳少爷要来了。 柳少爷是谁? 如果谁要是问出这个问题,怕是会被所有的人唾弃。 就连小孩都知道,当今除了皇帝之外,就属秦,柳二家最为权富。据传闻,秦家的少爷秦岳长相美w,却深居简出,鲜与人打交道,难以高攀;而柳家可就不同了,他家的大少爷柳情却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脸上总是挂著温和的笑容,虽已年过二十却还未曾娶妻,早已成为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 不过他最为让世人称道的,却是对美人的执念。 只要听闻何处有美人,不论男女,不论身份,他便立马离家外出,非要将美人心俘虏方肯罢休,但他的兴趣来的快去得也快,几乎没有一个美人能够得到他超过一个月的宠爱。和他的英俊外貌相比,他的处处留情,却是让无数的女人伤透了心。 春花院的小春姑娘美貌闻名,被柳大少爷听闻,马上传来消息,柳大少爷要来春花院小住一段日子。 这对春花院来说,无异於惊天霹雳,这不,一大早的,就忙活起来了。 谁都知道,柳家有一个特殊的规定,有事相求,必先给予钱财方肯办事,就算只是要见其中管事的主,也需钱财方能通融。要想见管家一面,1000两,要想见少爷一面,那可是万两难求啊。但就算这样,柳家的门槛也被那些有事相求的人给踏平了。柳家的财产,据说,连皇帝的金库都比拟不上。 而柳少爷柳情对美人的大方同样举世闻名,一想到这个,老鸨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街上也纷纷嚷嚷,无论老少,皆走出家门来看热闹。自认有美貌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希望得到柳情的一个回眸。柳大少爷光临这偏僻的小镇,可不是年年都有的事情,他们怎麽会不抓住这个机会,一饱眼福呢。 麦苗挤在人群当中,不住的往街口方向看。他的怀里捧著一个大大的盒子,搂抱得很紧,像是抱著一个珍稀的宝物。看到街口处转出一顶马车来,他的眼睛登时亮了。 那辆马车看起来金碧辉煌,奢华至极,偏偏又精致得无与伦比,就连拉著的马,驾车的马夫,跟随的几个下人,也都是万中挑一的长相。镇里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全部人心里都转过一个念头──这趟,来的太值了。 柳情挑起帘子,冲围观的人点头,他英俊无比的脸让周围人都看的呆了。在这偏僻的小镇,何曾见过这样英俊的人物,那些女子更是尖叫著几乎晕眩过去。 麦苗倒是对他的长相没有一点的惊讶,对他来说,少爷才是世界上最英俊的人。 他见马车在春花院停下,柳情被迎入院中,马上捧著盒子悄悄跟了上去。 直到柳情被安顿下来,他才蹑手蹑脚的避过旁人,到了柳情居住的客房。门口站著两个下人,一见麦苗过来,立刻呵斥,“你是谁,来干什麽的。” “我……我来找管家……”麦苗被吼得一愣,登时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下人怀疑的挑眉,“管家?管家没有跟来,你要找的话,就去京城的柳家找吧。” 麦苗一听,傻眼了,“没有跟来?” “是是是。”下人不耐的挥手,“你快离开,别扰了少爷的休息。” 麦苗沮丧的皱眉,却也无可奈何,刚要转身,却听身後的门吱呀一声,却是柳情听到门外的动静前来询问,见到麦苗,他的眼睛微微一亮,听下人将原委交代清楚,便将麦苗唤进了屋里来。 “你叫什麽名字?”柳情坐在桌前,含笑著看他。 麦苗低头,“小人叫麦苗。” “你要找管家?” “是。” “找管家做什麽?” 柳情的目光绕到了他怀中的盒子上,顿时明了过来。 “有事相求?” 麦苗也不隐瞒,老实点头相告,“是。” “你知道柳家的规矩?” 麦苗又点头,将盒子放在桌前打开,里面是满满的银两和票子。 柳情只是扫了一眼,马上移开了目光,再度看向麦苗,“你不觉得找我的话,更加有希 望吗?” “我爷爷和柳家管家有些交情。” 麦苗回答得规规矩矩,连头都不敢抬。 “所以你凑了一千两,希望求见管家?”柳情几乎笑出声来,眼前这小家夥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既然有所交情,根本无需钱财就可通融相见,难道,他根本就不懂这些潜规矩不成?他突然想要逗逗他,於是轻咳一声,“那,你见到了我,岂不是要付上万两白银?” 麦苗愣住了,“可是……” “可是,我没有钱。”他的脸红了,有些尴尬。 眼前的人老实得让柳情哈哈大笑,他见对方的头越埋越低,终於良心发现,问了句, “你说你爷爷和我们的管家有交情?” 麦苗点头,却见他又说,“可是我们管家今年方才二十,请问,你爷爷今年多大岁 数?” 麦苗这时才傻眼了,“你们的管家莫不是姓齐吗?” “从三年起,就是赵管家担任了。” 柳情见对方一副招了雷劈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这人难道不知道变通吗,自己这个大 当家站在眼前,怎不知奉承一下,难道真是个木头不成?他走上前去,勾起对方的下巴,“你把事情说说,说不定我能帮的上忙。” 麦苗仿佛找到了救星,马上将事实全部奉告,将少爷如何被姨娘逼得逃出家门,姨娘又是如何更改继承人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他知道,当今能让少爷返回秦家的,除了柳家,就没有别人了。 听到事关秦家,柳少爷的脸马上严肃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事实?”柳情问。 麦苗点头,“少爷身上有老爷留下的玉佩为证。” 柳情松开了手,踱著步子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他已经恢复了笑脸,温和得没有一点瑕疵,“那好,我会帮你们。”见到麦苗又惊又喜的表情,他又说,“不过毕竟柳家有柳家的规矩,这一千两我就收下了,你回去转告你家少爷,就说,明天来春花院门口,我载你们去京城。” 麦苗傻眼了,然後欣喜若狂,跪下来连连磕头。 “谢谢柳少爷,谢谢柳少爷!” 待麦苗离去,柳情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随身的小厮小心翼翼的问,“少爷,那小春姑娘……” “美人多的是,现在可有比这更重大的事。” 小厮的嘴巴几乎可以吞的下一个鸡蛋,这……这是那个嗜美人如狂的少爷吗,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吧。 “少爷,这……”他好奇了,却不知道该怎麽问。 柳情看透了他的心思,忍不住笑了,“这可是有关秦家的大事啊,我又怎能不插手呢。”他的嘴角挂点笑容,好像想到了什麽人一般,露出宠溺的神情来,“不知道……他看到我再次出现,会做出怎样的表情呢……” “小轩。”他突然唤了一声。 “在。” “帮我唤小春姑娘进来。” “少爷……” “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不好好享受怎麽成呢。” 小轩见少爷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由打了个寒颤,忙应了一声就下去了,他感觉今天的少爷,有点不太一样。 不过,少爷的心思又怎麽是他这种小民能够了解的呢。 唉…… 在阴暗的室内,秦涵阴沈著脸坐在桌前。 自他醒来之後,身边又不见了麦苗的身影,身上照例被打理得干净舒服,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心底舒爽起来。拿起书,却觉得上面的字符越来越像蝌蚪,怎麽也进不了脑子里去。 麦苗刚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对,忍不住有些小心翼翼。 他靠近少爷,刚准备说话,却猛然被秦涵一把拽住了胳膊,用力之大让他忍不住的呻 吟出声。 “秦涵……” 他无辜的表情让秦涵怒从心起。 秦涵冷冷的说,“你说说你今天干了什麽。” “我……”麦苗张口结舌,这件事怎麽跟少爷说…… 秦涵见他一副犹豫的样子,眉头一皱,“说!” 麦苗一缩脖子。 他知道秦涵心性高傲,如果知道他是用银子去托人办事,他肯定会无法接受,咬著 牙,麦苗抬起头。 “秦涵,我今天撞见柳家大少爷,他……” 他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 “他说希望能帮助我们,他……” 秦涵愣了愣,然後冷笑,“什麽要求?” 事到临头,只能硬著头皮说下去了,麦苗苦著脸,狠了狠心,“说是希望,希望…… 秦家能为柳家在江南的绸缎发展出一份力。”他早已经调查清楚,柳家目前最需要发展的的确是南方绸缎的生意,因为这一点和秦家也做了多次的商讨,却不知道为什麽仍没有结果。 这样一说,秦涵也信了。 可是…… 他狐疑的看著麦苗,见他脸上红了一片,紧张得不知所措,问了一句,“怎麽流了这 麽多汗?”见麦苗更是连耳根都红了,嘴唇紧紧的咬著,红润润的让人垂怜,他也就遵从心里的意愿吻了上去,心头的疑惑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唇交接,麦苗呼吸顿时一窒。 距离他们第一次交合已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从第一次的生涩到现在的理所当然,麦 苗已经渐渐能体会到欢爱的乐趣,而秦涵更是日日不停歇,不论是早上还是晚上,甚至不管场合,只要有了欲望,就会拉著麦苗厮磨,偏偏他的欲望似乎被激发了,强烈得不行,每次都会要得麦苗昏迷过去,他往日的冷静到了床上就完全失了理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欲望会这麽的大。 麦苗虽然臀部仍旧隐隐作疼,但他见少爷舒爽的样子,也会从心底高兴起来,自然对 他的亲热毫不推拒。 仿佛干柴碰上了烈火,他们激情的抱在了一起。 熟练的褪去身上的衣服,简单的做了润滑,秦涵径直进入了麦苗的身体,体内的紧窒让他几乎舒服的泄出来。麦苗星眸半睁,带著氤氲的雾气,虽然已经做过无数次,但初被贯穿时仍带著强烈的羞耻感,他看著秦涵脸上显而易见的愉悦,也从心底泛起同样的快乐来,但他的嘴唇仍旧紧咬著,他的心性仍旧不允许他泄出一点的呻吟。 “麦苗,你真棒!” 秦涵在他身边低低的喘息。 秦涵的手抚上麦苗的肚脐,然後身子一降,舔上了他的乳尖。 麦苗顿时浑身一颤,欲望在身下抬头。 秦涵紧紧的贴合著他,在他身上激狂的吻,仿佛原本的冷静全被撕碎,只余下赤裸裸的单纯的野性。他感觉自己和麦苗的身体融洽得无懈可击,似乎连心上都涌上一点暖暖的味道,让他更是连骨头都酥了。 “我好喜欢你,你太棒了,麦苗。” 秦涵欲望到达顶端时,在麦苗耳边说,低低的喘息声伴随著他已经失了理智的眸子,迷离而深邃,静静的看著麦苗,似乎会带给人某种错觉。麦苗紧紧的合上眼,阻止住眼底莫名其妙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他紧紧的攀住秦涵的身体,感觉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口腔中蹦出来。 “我也喜欢你……” 仿佛叹息般的声音刚从嘴里涌出,就被秦涵牢牢的锁在唇齿之间。 麦苗眯上眼,脸上浮现出红晕,让他的脸美得不可方物,秦涵从口里发出一点的低吼,再度难耐的吻上去。 激情过後,秦涵满足的睡去。 直至半夜,原本昏迷过去的麦苗突然睁开了眼,他踉跄著爬起来。 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身子仍然光裸著,他却无暇去管,走到床边,秦涵正好懒散的醒了过来,仍然迷迷糊糊的,嘴里却道,“水……”马上,身子被轻柔的托起,一杯水递到了他的唇边,喂他喝了下去。 秦涵咕噜的说了句什麽再度睡去後,麦苗却保持著那个动作,直到秦涵的呼吸变得均匀,他才轻轻的将秦涵放下。秦涵有个习惯,就是欢爱後半夜必定会醒来要水喝,而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麦苗纵使在激情中昏迷过去,也会在半夜爬起来。他帮秦涵盖上被子,这才躺下,缓缓的睡去。 到了黎明,天上出现若隐若现的光,麦苗第二次睁开眼睛。 他摸索著坐了起来,秦涵早已将被子踢到了床下,光著身子仍在梦中,他叹息著,将棉被拎起来重新盖上,这是秦涵从小的习惯,直到现在也没变过。直到做完这一切,麦苗才重新合上了眼睛,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薄被,秦涵不喜欢和人贴著身子睡觉,这点他也是明了 的。 第三次睁眼却是太阳升起之时,他利索的将自己和秦涵身上的赃污清洗干净,然後进入厨房,直到一桌的饭菜被摆上来,这才去将秦涵唤了起来。他早已去工地里辞了工作,又见天色已亮,就帮忙著打理包裹行囊,东西不多却很杂乱,打理起来确实需要时间。 第九章 待他们赶到春花院时,马夫已经坐上了马车。 柳情慢悠悠地走出来,见到他们,顿时一挑眉头,「很准时嘛。」 麦苗乾笑,秦涵却是冷著脸一声不吭。 柳情转过身对著挽留他的老鸨一笑,「谢谢招待,小轩,赏。」 说罢,他不顾身後老鸨脸上欣喜若狂的神情,悠悠地走上马车,在放下垂帘的时候,才赫然发现麦苗身边竟然站著一只巨大的……狗……? 「这是……」柳情的表情有点抽搐。 麦苗答,「小风。」 「汪!」小风答。 柳情麻木地点头,然後缩进了车中。 「秦少爷,请。」一个下人牵了另一辆马车过来。 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个长相猥琐的马夫。 麦苗看了那马夫一眼,表情一变,乾脆地跃了上去,坐上了车前的位置。 毕竟是从小受到严苛的教育,为了应付各种的突发情况,驾驭马匹更是必修课,就算已经十年没有驾过车,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少爷的生命安危放在那个手脚像竹竿一样的马夫身上。 他知道,这个小镇地处偏僻,马夫更是稀少,毕竟能用得起马夫的人家屈指可数,看那个马夫的样子,明显是来凑数的,他怎麽能放心得下。见众人猜疑的模样,他熟练地一拉缰绳,那两匹高壮的骏马打著喷鼻静了下来。 麦苗探下身子,向秦涵伸出一只手。 秦涵一点也不觉得惊奇,藉著麦苗的手攀了上去,钻进了帘里。在他看来,彷佛自己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麦苗一切都会帮他打理得很好。从门帘的缝隙中看到麦苗的身影,不知道为什麽,就从心底平静下来。 马车启程了,小风摇晃著大尾巴跟在麦苗的车旁。 到达京城有两条道,一条是平坦大道,需要至少十天的路;而另一条却很偏僻,鲜少有人烟,却只要大约三天的路程。令麦苗惊讶的是,柳情竟然毫不犹豫地选了小路,这条路不仅狭窄,而且处处山地草原,根本没有小镇可以寄宿,这意味著,他们要在野外过夜。 到了第二天,烧烤时由於守夜人的疏忽,导致了一场小火,将乾粮全部烧光。 「真是不幸啊!」柳情却无事人似的环著腿坐在地上烤火,虽然要饿上一天,但这对他这个常年练武的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甚至幸灾乐祸起来,非但没有责骂那个粗心的守夜人,反而安抚了他几句。 那些下人自然一声不吭,他们也都是练武出身,就算饿上几天也没有问题。 秦涵可就不一样了,他虽然小时也曾练过必要的防身术,但从来没有受过饿,脸色阴沉下来。麦苗见了,顿时心下发疼,一咬牙站了起来。 「我去找点吃的。」麦苗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秦涵却是不动,只有小风摇晃著尾巴跟了上去。 柳情见了,又是一笑,嘴里道:「真是忠心的仆人。」 秦涵却只是不理,连目光都没有往柳情身上扫过一眼,彷佛根本不屑和他说话,只是转头看了麦苗离开的方向好几次,目光中隐隐流露著不安,但却稀薄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柳情顿时更觉有趣,笑得更欢。 过了好一会,麦苗才回来。他手里捧著果子,小风嘴里甚至叼著只血淋淋的山鸡。 他将果子放在地上,见柳情的目光扫过来,忙抛过一个,「山里采的,不知熟了没有。」他乾巴巴地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柳情顺手接过,扫了一眼,迟疑著没有放进嘴里,却见到对面的秦涵已经径直拿起一个吃了起来。他顿时大吃一惊。 山里的果实大多数都是包含毒素,只有一部分能够进食,有的毒果甚至能置人於死地。他早已搜集过秦涵的资料,这样一个自私残酷的人,怎麽会如此轻易的将生命完全寄托给一个小小的仆人身上,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仆人,他可不相信麦苗能在这样的年龄拥有在野外独自生活的能力。 见秦涵吃著无事,柳情这才将果实放到唇边,眼里却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好像发觉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一般兴致勃勃。 麦苗的确对野外生存没有一点认识。 他完全没有想到少爷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他正熟练地拔著鸡羽,将光秃的鸡放在火上烘烤,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小风眼里闪著光,热切地看著它的战利品被烤熟,大尾巴已经摇上了天。 待鸡被分吃完毕,天边已经出现了曙光。 赶到京城的时候,正是太阳落山之际,闹市繁华,让他们这些早已疲惫的人顿时浑身一振。见时间已晚,他们暂时入住柳家,後事暂定商议。 柳家的老爷是个满脸带笑的胖老人,一听说儿子回来,立马喜不自胜,出府将一行人迎入府中。 在饭桌上,柳情简要的将事情经过一并告知,哪知柳老爷眉头不皱,反而脸上笑得开怀。 「那可巧著了。」他说,「近来秦夫人身体欠安,完全由秦岳掌管所有事物,只要秦岳答应了,那可就好办了。」 听到秦岳这个名字,柳情眼里瞬间亮起来,他问,「爹,秦岳近来可都在府中?」 柳老爷摸著长胡子,呵呵笑著点头。 「那……我们明天就去秦府。」 柳情这话一出,麦苗和秦涵顿觉奇怪。 这柳大少爷,怎麽看起来比我们还急?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行人就浩荡地到了秦府。 秦家的守门人自然是认识柳情的,一见柳少爷来访,便连通报都不需要,毕恭毕敬地将他们迎入了门中,显然柳少爷是秦府的常客。 他们一行人毫无阻拦地到了大厅,秦岳已经坐在主位上静候已久,美w得不像个男人的脸冷冰冰的,不带一丝表情。 见到柳情,他的眼里飞快划过一点的欣喜,然後却又黯淡下来。 「不是去见小春姑娘了吗?」他话中有点恼怒,却明显是对著柳情说的;眼睛里彷佛蕴含著风暴,只牢牢地盯著柳情,对於他身後的一行人,却是连目光都不屑瞟一瞟。 柳情的桃花眼猛然亮了起来,他温柔的笑,「小岳,你怎麽知道我去见小春姑娘了,莫不是……」 柳情呵呵笑了起来,显然极为开心。 秦岳却是被惹得满脸通红,显然气急,直到这个时候,他冷冰冰的脸上才多了一分的人气。 他怒道:「是你弄得满城风雨,我才没有注意你!」 「是是。」柳情抿唇直笑,好像逗著宠物的饲主。 直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这个时候,秦岳才突然发现他身後的秦涵,顿觉心下熟悉,「你身後的这位是……」 「啊,对了。」柳情嘴里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岳儿,这位是你的大哥。」 秦岳瞪大了眼,「大哥?大哥早死了呀。」 「少爷没有死。」麦苗走上前一步澄清,「那年院宅焚烧时,少爷被管家救出,侥幸脱险。」他看秦岳一脸茫然的样子,深知其必是被蒙蔽,心下不忍,未将秦夫人放火烧屋的事情说出来。 秦岳脸色迅速一变,刚准备开口,这时从後方走出一个病恹恹的女人来。 秦岳见到那个女人,唤了一声,「娘,你怎麽出来了?」 这个女人正是秦夫人。 她听闻柳情来访,立马从床上下来进入大厅,见秦岳好端端地坐在上位,这才缓下脸来,喘了几口气,「岳儿,你……」 秦夫人蓦然间发现站在大厅中的秦涵,脸色顿时一变,血色褪尽。 秦岳见她神情不对,心下不安。他上前扶住秦夫人的身体,低声慰抚,「娘,你没事吧。」他的神情那样温柔,完全没了原本的冰冷,显然是对秦夫人感情极深。 秦夫人浑身颤抖,没有说话,反倒是秦涵冷冷一笑,「秦夫人,没想到我还没死吧。」 这话一出,秦夫人颤抖得更加厉害,秦岳瞪大了眼睛看他,怒道:「你说的这是什麽意思?」 「秦涵……」麦苗不忍,扯了扯秦涵的衣袖。 身边的柳情也将笑容收了起来,深深的目光一直停在秦岳身上,眼里闪过心痛和怜惜,却不知为什麽没有开口阻止。 而秦涵哪管这些,他哼了一哼,「秦夫人心里想必最清楚。」 秦岳狐疑的目光转向秦夫人,哪知她却连抬头都不敢了,埋著头,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岳靠近她,口气颇急切,「娘,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美w无比的脸有些扭曲,显然心下恐惧起来。 秦夫人抬起头来,脸上突然满是阴狠。 「来人。」她高唤一声,马上进来了几个下人。 她咬著牙吩咐,「把他们送出去。」 下人听命就要送客。 哪知秦涵冷笑一声,掏出一块玉佩来。 这玉通体剔透,绝非凡品。 也许别人不得而知,但秦岳却是脸色一变,他忙唤住下人,「慢著。」 说著,他松开秦夫人,三步两步的就跃到秦涵面前,仔细的盯了这玉半晌,大骇,「你怎麽会有这个?」 这是秦老爷的家传宝玉,传长不传幼,可以说,拿到这块玉佩的人,就是秦老爷指定的继承人。那年火灾之後,秦夫人只推说玉佩早已在火中焚化,哪知现在却重新出现,怎麽不让他心生疑虑。 他上下打量著秦涵,发觉他的眉眼甚是熟悉,顿时信了八九分,嘴里惊疑,「你真是大哥,秦涵?」 秦夫人顿时惶恐起来,她千方百计地阻止秦涵接近秦家,竟漏算了一层,没想到秦涵却会和柳家扯上关系。 她大惊之下,忙怒道:「岳儿,你在做什麽,还不把他们都送出去?莫不是你不信了娘的话?」 秦岳何等聪慧,当年起火时,他不过五岁,还尚不晓事,自然不做怀疑,但现在联想起种种,顿时明了起来。 他又气又恼,转头质问,「娘,为什麽你要骗我!」 说罢,他扯下头上的发冠,一把摔在地上,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更加衬得脸庞美如皎月。 这个发冠是娘在他继承秦家时亲手给他配上的,当时只觉得满心欢喜,哪知却是用阴谋得来,他向来光明磊落,乍听这事怎麽不气急败坏。 秦夫人知晓事情已经败露,不由瘫倒在地上。 她哀哀哭泣,「岳儿,娘都是为了你啊……」 秦岳眼见连娘都承认,这事定是事实,顿时脸色惨白,哧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柳情脸色也是一变,快走几步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被秦岳一把甩开。 他高声吩咐静立不动的下人,「将秦家地契帐簿全部拿来。」 一听这话,秦夫人急了,她扑上来,「岳儿,你真打算……」 「娘!」秦岳眼睛急得发红,「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要!这是你以前教过我的,你难道忘了吗!」 秦府原本的下人早在十年前就全部辞退,当下这些下人自然是秦夫人培养的心腹,听见少爷命令,竟一动不动,只是犹豫地看向了一边脸色瞬间惨澹下来的秦夫人,直到见到秦夫人挥了挥手,这才应了一声下去了。 秦夫人抱住秦岳,幽幽哭泣,「岳儿,娘全是为了你啊,你不要恨娘……」她低低地咳著,彷佛要将心都给咳出来,「娘已经活不长久了,娘不想你……不想你过不好的日子……岳儿,你还太小……娘不忍啊……」 秦岳心顿时软了,他反手抱住秦夫人的身体,温声说,「娘,我会养活你的,我会陪著你……」 这时下人将帐本地契送了上来,管家上前将秦府的一切事理全部告知秦涵,秦岳搂著秦夫人就要离开,却没想到秦涵在身後冷冷的说,「你们以为可以这样就走吗?」 秦岳浑身一僵,他回过头来。 秦涵继续冷笑,「当年若不是管家,我怎可活命,你们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吗?」他素来自私残酷,怎会念及亲情。 麦苗扯住他的袖子,「秦涵……」 柳情更是脸色铁青,完全没了原本的温柔模样。 他急走两步到了秦岳的身前,「你想做什麽?」 他的目光阴狠,在他的示意下,几个侍从立刻掏出兵器,一一格挡在面前,做好了战斗准备,一待命令,即刻出手。 毕竟现在实力太过悬殊,秦涵脸色变了一变,终究冷冷一哼不再说话。 柳情抓住秦岳的手,「岳儿,你现在既已不是秦家继承人,那我们……」 秦岳甩开他的手,别过头去,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但他光芒四射的眼睛却闪烁出一点的水光来,咬著牙,「我现在只是一无所有的平民……」 「什麽时候,你开始在乎这些了。」柳情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你不是曾经和我说过,不管身分地位,只要爱了,就大胆的爱吗?」 秦岳无话可说,柳情又说,「你曾说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那就会和我在一起,现在既已没了秦家,这话就该兑现了。」他温声地安慰,「我们一起游遍大江南北,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感觉怀中的秦岳不再挣扎,他转头看向秦夫人,「现在,你还能阻止我吗?」 秦夫人眼神黯淡下来,半晌,才似乎妥协了一般,轻叹道:「只希望,你不要让岳儿吃苦……」 听了这话,柳情顿时欣喜若狂,秦岳的脸猛然红了起来。 柳情眼见再无事,伸手一挥,再不理站在一边的秦涵,领著自己的手下,带上媳妇儿和丈母娘回家去了。 秦涵在身後看著,冷著脸不吭声,麦苗却是痴了,傻傻的看著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眼里带著羡慕和失落。 「麦苗,我们回来了。」秦涵转过头,他的表情僵硬,但眼里却是带著兴奋。 麦苗含著泪点头,爷爷,你的心愿,麦苗帮你达成了。 少爷…… 他转头看著秦涵…… 也应该会幸福的吧…… 第十章 秦涵接管秦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雇下人。他将秦家上上下下所有下人,全部开除,然後张贴公告招工,他无法容忍任何曾听命於秦夫人的人存在於他的府中。 招工进行得很顺利,仅一天的工夫,秦家就恢复了运转。 秦涵这样大的动作自然引起了他人的猜疑,经一打听,秦家易主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的当家秦岳是个正直的人,对送礼的人不假辞色,也拒不收礼。但现在的秦涵可就不一样了,只要送礼,他都无一例外全部收纳,对他人的要求也自然满口应允,这怎不让一些达官贵人蠢蠢欲动。 马上,秦家的门槛就被踏破了,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秦涵从小就在秦老爷的看护下学习经商技巧,自然对利用人事得心应手,他抓住每一分机会,竭力地扩展秦家的势力,秦家的财政在他的手里非但没有半点衰竭,反而越滚越大,逐渐成为第一大家。 他也并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对柳家的南方事业,他大力支持。所以,即使秦家逐渐在经济上超越柳家,也没有博得他们的妒恨,反而更加广得人心,在商业上更是如鱼得水。随著他的势力越来越大,送礼的人自然是挤破了家门。 仅仅数月,秦涵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身分。 这一天,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照在窗沿上。 在秦家的一个客房里,麦苗愣愣的坐在床前,似乎在思索著什麽,然後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回到秦家已经有五个月之久了。 秦涵将他安排在秦家,不让他做事,但每晚必来与他同欢。 他知晓秦涵前来的时间,也明白秦涵喜欢吃他做的饭菜,於是总是亲自下厨,估摸著时间做好一桌饭菜等待秦涵到来,好与之同食;他知道秦涵半夜醒来会口渴,他总是准备好一壶水,细心保持著温度,只供秦涵半夜醒来时可以喝到;他知道秦涵喜欢乾净,虽然已有仆役,却总是在完事後亲自整理乾净,只想让秦涵舒舒服服。 但,秦涵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来了。 他曾经厚著脸问伺候他的仆役,那仆役却是支支吾吾,什麽都不说。 他无奈,却仍是每天准备好饭菜,准备好那壶温水,纵使没人来,他也不管不顾,总是半夜醒来,看看身边,原本窄小的床,空旷得让他从心底发寒。 走到门前,麦苗心情憋慌,想要出去走走。 哪知刚刚触碰到门扉,经过他门前的两个仆役的对话却让他的手猛然僵住了。然後,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其中一个仆役取笑著说,「徐大人送来的美人可真不得了。」 「那是,那肌肤,那长相,如果让我睡上一夜,我死都甘愿了。」 另一个仆役呵呵笑了几声。 「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长相,美人能看得上你?别做梦了。」 「万一哪天少爷玩腻了,说不定……嘿嘿……」 一听到「少爷」,顿时麦苗觉得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门外的仆役仍是说著话,只是声音渐渐的远了。 「也对,上次李家送来的那歌姬不是也是极品,少爷还不是仅玩了三天就送给看门的李大哥了,啧啧。」其中一个仆役感叹著,「看他那鸟样,怎麽运气就这麽好呢。」 另一个仆役也说,「现在这个已经玩了几天了,说不定哪天我们也有这福气……」 他们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麦苗却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 他张开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连一声叹息也是多馀。无端的,从他的心里浮起了一点的怨恨。 意识到自己心中的幽怨,他啪的一声甩了一个巴掌在自己的脸上,这巴掌甩得很用力,脸颊立刻就肿了起来。他还彷佛不泄愤似的,发狠地在脸上连续打了几个巴掌,直到双手再也使不上力,他才喘著气停下来,然後狠狠地咒骂自己。 「你在做什麽梦!你不过是个仆役……而少爷……」 他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哗哗地从眼角滚落下来,滴落在伤口上,带来一阵辛辣的疼。他垂下头将额头贴在膝盖上,肩膀不断抖动,但却咬著嘴唇,不发出一点的哽咽。 他怎麽忘了……少爷也是个男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也是因为身边再无别人,才会找上自己这个男子……而现在…… 他擦去脸上的泪水,但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少爷没有错……错的是自己……错的是痴心妄想的自己…… 心里不断地咒骂自己,但却越来越觉得悲哀。 他缩著身子,明明是盛夏,却仍是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接窜上了心头。 「麦苗,你好棒,我好喜欢你。」 耳边彷佛乍然响起少爷的声音,带著细细的喘息,每次抱他的时候,他总是会这样说,总是会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那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那样的温柔,温柔得好像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想起来,明明是意乱情迷的低语,为什麽,自己却会误会,平白地投上了自己的真心。还妄想著……妄想著少爷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只是仆役……而少爷,永远是少爷……一切都是他误会了……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心里会这麽疼……好像被空空地挖了一块,被抽去了温暖,仅馀下恐慌的空虚…… 爷爷……我好冷…… 第十一章 秦家少爷的宅院里,不时传出销魂的呻吟声。 精致的大床上,懒懒的垂著蚊帐,而蚊帐上,两条身影紧紧交缠的耳边呻吟。 她本是徐大人家的养女,但却在青楼之地长大,对床笫之事颇为精通,见秦涵长相俊美无比,早就情动,现在更是将所有的魅惑之术全部用上。 秦涵粗粗的喘息,呻吟一声泄出了自己的精华。 他躺在床上,手轻轻地在齐雅儿的背上游移,柔滑的触感是他所没有接触过的。他转头看著齐雅儿,满意地看著她妖w面容上浮现出激情过後的红晕。 这个齐雅儿是他这个月来所接收的最满意的礼物了。她长相美w得无以形容,身体丰满,肌肤光滑,最重要的是,她在送进府前竟然还是个雏儿,偏偏的,却拥有无与伦比的床笫技巧,让他欲仙欲死,彷佛著了迷。 齐雅儿靠在他的胸膛上,手指仍不忘轻轻的撩拨。 她被送进府的时候,就听闻秦涵对女人挑剔非常,接收过不少的美人,却是无一被收纳为妾侍,仅玩上三天,就被转送给下人。他的雷厉风行和阴冷无情让她意乱情迷,她看中了秦家少夫人的位置,她相信,凭藉自己的美貌,这个位置,非她莫属。 她嘟著娇w的红唇索吻,却被秦涵一把推开。 他冷冷的别过头,却是径直将她压在身下,将挺立的欲望贯穿她的身体。 齐雅儿兴奋的攀住他的身体,两人如火如荼的激情正进行到高潮,从门外却传出急促的敲门声。 秦涵彷佛未曾听到,他急喘著就要爆发,门外敲门的仆人这时却大声急道:「大少爷,出事了,麦苗少爷他……」 话音未落,门已经被打开。门里出现秦涵阴沉得彷佛要发怒的脸。他的衣衫凌乱不堪,显然是仓促之下未曾打理。 「麦苗怎麽了!说!」他见那下人呆站著一声不吭,怒吼。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眼里,全是杀死人的怒火以及……不安。 「麦苗少爷他……病了!」下人瞪大了眼睛,连忙回答。 「病了不会去请大夫吗!」秦涵一把推开他,径直奔出门,直朝麦苗的房间而去。 下人连忙跟上,心中暗自喊冤,自从少爷接管之後,早已规定,无论任何事,都要经由他手,就连请大夫,也要经过他批准。秦家本就有一个专用大夫,但没有秦涵的指示,那大夫却是说什麽也不肯前来看病。要不是看麦苗烧得神志不清,他怎会冒著生命的危险来通报少爷…… 齐雅儿傻愣愣的坐在床上,身下仍一片狼藉。秦涵竟然迳自抛下她离开了,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过了许久,她的眼里泛起了一丝的怨毒。 「麦苗……吗?」 麦苗觉得全身好热,彷佛被浸在油锅中生生的烧烤,从头一阵激颤,连脚尖都隐隐发热。 好难受……他张开嘴喘息却好像呼吸不进任何的空气…… 突然,彷佛被冰川底最刺骨的水从头浇到脚,全身的温度又猛然降到冰点,冷得他牙关打颤。 忽冷忽热的感觉宛如蛇蚁在全身穿爬。 他想要翻滚,想要挣扎,却偏偏手脚无一丝力气…… 身体突然间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要死了吗…… 麦苗恍惚中这麽想。他感觉自己好像置身於一片茫然的雾境……那里什麽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画面,什麽都没有…… 好可怕…… 他沉浸在黑暗中,痛苦的挣扎。 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硬生生地将他从黑暗中脱出身来……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冰凉的手,轻轻的,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热得灼人的脑中顿时一阵清凉。 他睁开眼睛,强烈的光亮让他猛然间又将眼睛眯了起来,朦胧中似乎看见少爷,他站在面前,静静地看著他,眼里好像有著无限的感情,又好像什麽都没有…… 这种目光…… 麦苗彷佛在水中时起时伏…… 他突然间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少爷的那个时候……那时候的少爷也是这样,静静地站在他的眼前,用那样的目光看著他…… ││「麦苗,这位是少爷,还不问好?」 那时候的他才年仅五岁,爹刚刚亡故,娘将他托付给在秦府当管家的爷爷,被管家爷爷带到少爷的面前。 在以前,他就听过少爷的名头,听说他聪明好学,处事严谨,虽小小年纪,就雷厉风行,残酷果断。初见面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原来传说中的少爷,只是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年龄竟然和他一般大。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孩子,父亲的亡故让他眼睛通红,但就算是朦胧的泪光中,他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看到少爷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到了极致,好像里面蕴含著世间所有的感情,又好像,好像什麽都没有,只有一抹刻骨铭心的寂寞。 少爷会寂寞吗?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却听见少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管家,这哭哭啼啼的小鬼是哪里来的?我们家可不要无用的累赘。」 他的声音冰冷,比谣传中还要残酷,要不是声带稚嫩,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从一个七岁的小孩口中说出来的。说完,少爷连看他一眼都不看,转身便走,他则是在身後呆呆的站著。 从那之後,他就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就算因为做错了事被打手心,或是被跪上一整夜,他也只是强忍著泪水,一声不吭。 秦府是远近闻名的大家,作为秦府的管家,自然要求文武双全。 当年的麦苗爷爷,便是凭藉著高人一等的天赋,年仅十岁,就被当年的老管家看中带入府中。经过数十年的精心培育,才真正的出类拔萃,成为秦府掌势的大家。秦老爷对他更是分外的看重,秦府的上上下下都交与他管理,从不曾出一分的差错。 麦苗来了之後,每天清晨麦苗爷爷练拳的时候,身边总是跟著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遍一遍的学。 起初,他只是觉得有趣,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什麽成绩? 但一个月後,两个月後,麦苗还是风雨不停地跟著他练,甚至比起当年的自己,还要有几分的勤恳。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认真了起来。 当五个月後,麦苗将那一套拳法完完整整的演练一遍後,他才赫然大惊。当年的他,纵使天资极佳,也是用了整整两年的工夫才将拳法完全掌握,而眼前这个比当年的自己要小上一倍的孙子,竟然只用了五个月的时间?想不到自己的孙子竟是这样的天资卓越。 管家欣喜了,於是倾囊相授,不仅拳术,甚至连驾马的技术都一并授予,麦苗也表现出了完全和普通孩子不同的耐力,刻苦地一遍遍演练。为了防止他掉下马背,管家将他的脚捆扎在马鞍上,以免被刁钻的骏马抛下来。 於是,从那之後,在驯马的草坪上,便时不时的有一个小小的身子被绳子扯得倒挂在马的身侧摇u,任何人都会担心他就这麽掉下来,所幸并无大事。直到两年後,一个下人看到麦苗坐在平素最刁钻的马身上还安然无事,便再没人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除了驾驭和拳术,麦苗甚至偷偷的跟著厨师学习厨艺,每天一看到厨师庞大的身子出现,他便黏上前去,利用著自己微薄的空f时间一遍遍的模仿。 他的样子可爱,再加上性格单纯朴实,从不哭闹,厨师也很喜欢他,便也不介意身边多出个跟班,甚至手把手的用心教他。 这件事自然遭到管家的反对,在他看来,这种事根本不该浪费时间去学,但不知为什麽,平素听话的麦苗此刻却意外的坚持。直到几个月後,小小的麦苗端著第一次的成果让他品尝,虽然还做得不是样子,却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从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阻扰。 那时候的麦苗,只是抱著小小的盼想,他不要当累赘,他要成为让那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爷另眼相看的人。 原本,这只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执著的念头,但不知从什麽时候起,这便成了他追寻著的目标。 渐渐的,看著少爷成了习惯,看到他不高兴,自己也会不高兴;看到他高兴,自己也会一样的雀跃。但为什麽少爷总是显得那麽寂寞呢?小小的他这样想著,便觉得连自己都寂寞起来。 有的时候,他会偷偷的爬上少爷的窗户,总是看见少爷疲惫的趴在桌上,苍白的面容让他暗暗吃惊。 从那之後,他总是会独自一个人在练习结束後跑到山里,采来最新鲜的蔬菜;总是会一个人潜到水里,抓来最活泼的大鱼,让厨师大叔做给少爷吃。 看到少爷津津有味的吃下,他就算只是在旁边看著,也感觉满足。 他发现少爷总是一个人坐在河边,静静地遥望远方,眼底带著深不见底的沉默,粉雕玉琢的脸上那抹寂寞仍然清晰可见。 於是,从此之後,他总是挑少爷在河边的时候练拳,虽然那时候风极大,他尚未成长的身体似乎怎麽也舒展不开,但他仍是努力的挥舞著拳头,只为有的时候看见少爷回过头来看他舞拳而露出的那点惊叹,便从心底觉得满足。 虽然,少爷从来不会和他说话,也从来不会对他笑,甚至完全记不得他。 虽然别人都说,少爷是阴狠残酷的人,但他却从来不信,甚至因为这件事和他人打成一团。从此之後,他再也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再和他说话,他也变成了一个人。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自从学会了那套拳术,他便成了管家爷爷的接班人。管家爷爷常告诫他,少爷就是少爷,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少爷的。 这句话,他听了三年,每天晚上,都在心中默默地记诵,就算少爷再怎麽样,我们的一切都是少爷给予的,我们也要将一切都献给少爷。 这种想法烙进了心灵的深处,和一点盼想慢慢的融合,酝酿出一点薰然的香味。每当在困难中无法坚持时,他总是在脑中想起少爷的那双眼睛,那双好像什麽都有,又好像只剩寂寞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无论什麽时候看了,都是这样的刻骨铭心。 麦苗傻傻的看著秦涵,秦涵也静静地看著他,见他醒了,秦涵嘴角露出一点的笑容,「麦苗,你醒了?」 那样温柔的声音是记忆中的少爷所没有的,麦苗痴痴茫茫的沉浸在记忆中,直到这个时候才恍然回神。 「少爷……」他轻轻地咳著,强硬地想要撑起身子,却被秦涵压下。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秦涵的吗?」秦涵牢牢的锁著他的眼睛,口气里有一点严厉。 麦苗垂下头,没有说话。 就是那声秦涵,让他误会了十年,赔上了自己的心,还痴心妄想的,认为可以永远和少爷在一起,他忘了,少爷是永远,不属於自己的,自己只是个仆役,而少爷,毕竟是少爷。 秦涵见他这样,也不再说话,坐在床边,从旁边的侍女手中端过药汁。 「喝了吧,喝了就会好的。」 见麦苗乖乖将黑色药汁全部喝下,然後皱起了眉头。 秦涵只是看著,不动声色,他知道麦苗最讨厌的就是苦味,而偏爱甜,然这药汁偏偏是苦得连他都脸色发青。他的手紧紧捏著两块糖糕,就等麦苗认错,才拿给他吃。 这个小子,竟然敢站在窗前吹风,明知道这样最容易生病,难道他是不要命了吗,一想到大夫的解释,他就脸色阴沉,决心要小小的惩罚一下,加上刚才的那声少爷让他听得心头不爽,更是非要他认错不可。 哪知麦苗竟然只是皱一皱眉头,就面不改色地看向他。 「少爷。」麦苗表情带著恭敬,「麦苗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秦涵一听,脸色更沉了。他一甩袖子,忽地站起身来,吩咐一边的侍女,「看著他,大夫说那药要连吃一个月才可以见效,你要每天三次,定时拿来,否则,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侍女脸色顿时青了,慌忙跪了下来。 她支支吾吾的说,「可是……」大夫说那药吃一周即可,怎麽在少爷口里就成了一个月了…… 突然听见少爷从嘴里发出一点哼声,她顿时脸色发白,跪地不起,连忙应声,「是,是,奴婢知道。」 秦涵最後看了麦苗一眼,见他没有一点要认错的意思,这才泄恨般的走出门去,将门关的很响。 麦苗静静的看著秦涵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然後黯然的,垂下了眼睛。 =============================================================================== 第十二章 秦涵这回真的火了。 他耐住性子,又是一个月没有去看麦苗,整天只和齐雅儿厮混在一起,还搞得府中人人皆知,彷佛生怕被关禁闭的麦苗不知道一般。 他就是要让他知道,知道得到他的恩宠是多麽幸运的一件事,也要让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让他好好的过来认错! 可是日子一久,连他自己都不安起来。 找到一次机会,他唤来伺候麦苗的侍女,漫不经心地问起麦苗的情况。 「麦苗少爷他没有出过门,每天也把药全部都喝乾净。」 侍女一五一十的说出实情,见到秦涵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彷佛蕴含著暴风雨一般,顿时连连磕头讨饶,心里却是冤枉得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惹了少爷不高兴。 秦涵咬牙切齿的追问,「你确定他将药全喝了?」 侍女虽然害怕,但仍是点点头。 秦涵脸色更加难看,眼里喷出火焰来,急道:「你确定没有人偷偷拿甜糕给他吃?」 「麦苗少爷一个月没出过门,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侍女小心翼翼地抬头,窥见少爷脸色恐怖的让人胆寒,她再也不敢说话,只是在地上不断的发抖打颤。 秦涵怒极,抓起桌上的花瓶摔了出去。 「滚!」 花瓶在地上摔成碎片,那侍女一听这话,彷佛得了大赦一般,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秦涵还不泄恨,大手一扫,桌上的帐本印章全部被扫到地上,劈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原本整洁的书房顿时凌乱不堪。齐雅儿何曾见过这样的秦涵,吓得连气都不敢出,站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见秦涵的脸色稍微有点起色,齐雅儿这才凑过去。 「少爷。」她娇媚的笑著依偎上去,见秦涵没有拒绝,更加肆意的扭动起来,「别气了,不过是个下人。」她曾向管家调查过,自然知道麦苗的身分,心中对他不屑,语气里也是一派鄙夷。 秦涵皱皱眉头,却没有动。 她笑得更媚,「如果想要惩戒下人,雅儿有更好的方法。」 秦涵这才有点反应,他冷哼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说。」 「雅儿有一种药,吃了会让人肚中如蛇蚁穿爬,忍受最痛苦的折磨,药效长达三天三夜,必定让所有人跪地求饶……」 秦涵听到这话,脸色一阴。 齐雅儿察言观色,自以为是的凑过去,试探著说,「不过这药可贵的很,雅儿看啊,下人就是下人,如果讨厌了,就驱逐出府去……或者,直接……杀了了事。」说到「杀」字,她的眼里闪过阴毒之色。 秦涵一听这话,顿时愤怒的一把将她甩开,见齐雅儿狼狈的跌在地上,他张口怒骂,「你这个贱人,不仅要让麦苗吃毒药,甚至还诅咒他死!你好狠毒的心!那药可好?我让你试试怎样!」 齐雅儿脸色顿时惨白,一把扑上去,抱住秦涵的脚,声声讨饶,「少爷……我再也不敢了,绕了我吧!……」 她抬起脸,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任何人都想将她搂入怀中爱护。 但秦涵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他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踢开,高声招呼,「来人!」 一个下人应声而入,秦涵吩咐,「将齐雅儿带下去,杖责四十,然後逐出府去!」 齐雅儿一听这话,吓得傻了。四十杖,打在身上,不死也要成残废。 她涕泪纵横的跪在地上磕头,但秦涵连一眼都不看她,他本就是无情的人,现在更因为麦苗的事让他心情火的很,怎会留情。 下人上前就要拉拽,正在这时,有人在轻轻敲门。 秦涵怒道:「滚进来!」 进来的却是那个小心翼翼的侍女。她见眼前的情形早吓傻了眼,连话都不会说了。 秦涵见是她,眼里闪过一点的紧张,急声问:「你进来做什麽!是不是麦苗他……」 听到「麦苗」的名字,侍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少爷,麦苗少爷想要见你。」 秦涵脸上顿时雨过天晴,脸色好看了许多。 但他不好马上奔跑过去,这样也未免太没面子,让麦苗看到了,说不准会更耍性子。想到这里,他强硬地让自己露出面无表情的状态,他冷冷的吩咐,「你回去,告诉他,我等会就到。」 「是。」那侍女退了下去。 秦涵脚步一动就想跟过去,没想到腿被紧紧的抱住。回过头来,齐雅儿哭得泣不成声,眼泪汪汪的看著他。 「还愣著干什麽!」他对旁边的下人怒吼。 下人连忙上前就要拽开她,哪知她手抓的死紧,怎麽也不肯放。 眼见纠葛不下,秦涵更是气急,想要再一把踢开她,却听齐雅儿哀嚎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秦涵一听,脸色变得惊疑,「什麽孩子?」 「我怀了少爷的孩子。」齐雅儿抬起头来,眼见抓住了一丝的生机,说话更是情真意切。 秦涵一愣,突然冷下脸来。 「好哇!」他吩咐一边的下人,「将齐雅儿带入房中,马上请大夫来看,如她所言非实,杖责马上执行;如言属实……」 他看著齐雅儿,毕竟现在心情转好,又想起齐雅儿在床上的风情,语气放缓,「就给她多配两个侍婢,好好调理。」 说罢,秦涵转身就走,再不回头看一眼。 看到他走出门去,齐雅儿哭得眼泪汪汪的眸子里闪过刻骨的仇恨和妒忌,美w的脸顿时扭曲起来。 当秦涵赶到麦苗房间的时候,麦苗正静卧在床上,见他进来,连忙掀被下床,跪在地上,「少爷。」脸上的恭敬比所有的下人都要真切。 秦涵不知其意,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他问,「感觉怎样?」 他细细的看麦苗的脸,因为久未接触阳光,皮肤白了许多,但却显得消瘦,他将手自然的放在麦苗的腰间,感觉似乎硬邦邦的都是骨头。 「怎麽变得这麽瘦?」他皱紧了眉头,原本准备好的怒火早已发不出来。 麦苗摇摇头,不说话,倒是向後退了两步,似乎对他的触碰有些不适。 这让秦涵颇为不快,他收紧手,「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轻轻的在麦苗的腰间磨蹭,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下身竟然已经起了反应,速度之快让他心下惊奇。 他的欲望一向不高,在床上的时候一般要齐雅儿不断的厮磨方才成就床事,为什麽对著麦苗,只是摸了一摸,甚至连衣服都还没脱下来,就开始发起情来…… 他呼吸转促,凑上前去,吻上麦苗的唇。麦苗没有反抗,张开嘴,任由他的舌头与其纠缠。 秦涵见他乖顺,更是兴奋不已,一把将他抱起放在床上,然後乾脆的压了上去。他激情地吻著麦苗的唇,手也毫不老实地解开了麦苗的腰带,顺著腰部摸了下去,毫不迟疑地握上了麦苗还未反应的欲望。 麦苗不由喘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这让秦涵颇觉奇怪,以麦苗的性子,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不自在的挣扎,怎麽现在这麽平静。他调笑著在麦苗的耳边吐气,「怎麽今天这麽老实?嗯?」 麦苗静静的说,「少爷希望我怎样,我就怎样。」 秦涵愣住了,他牢牢盯著麦苗的脸,直到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沉下脸来,「你说的这是什麽意思?」 「少爷,我是仆。」麦苗看著他,毫不避忌,「我的一切都是少爷的。」 这句话的确是没错,可不知道为什麽,秦涵却感觉一股怒火从心里焚烧起来,让他眼睛都红了。他突然间觉得急躁起来,还夹杂著不安。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秦涵怒吼。 麦苗看他,「麦苗知道错了。」 他的态度太过诚恳,让秦涵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麦苗又说,「少爷,麦苗的病已经好了,希望少爷能给麦苗一个职务,让麦苗为少爷做事。」 这样循规蹈矩的话,更是让秦涵心里彷佛哽住了一根刺,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他怒吼,「难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麦苗老实的点头,似乎不明白少爷发怒的原因。 「好好!」秦涵怒极反笑,「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就从最下等的奴役开始做起,明天你就去管家那领取差事吧!」 麦苗感激道:「谢谢少爷。」 秦涵气得脸都青了,不顾自己还未喷发的欲望,气急败坏的下床出门去了,只留下麦苗静静的保持著原本的动作,躺在床上,无神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上方,然後,慢慢的合上眼睛,从眼角,流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来。 第十三章 秦涵果然说到做到,在第二天,麦苗便被派到了花园做个扫地杂役,不过与其他仆役不同的是,他依旧住在独自的客房,没有迁去和其他杂役合住,府内的人争相猜测,这算是少爷给失宠人的一点补偿吧。 将府内上下同情外加幸灾乐祸的眼神置之不顾,麦苗勤勤恳恳,用心的打扫,每天清晨天未亮便爬起来,将整个花园扫了个遍,不偷一点懒,过几个时辰便又清扫一次,简直是纤尘不染,片叶不沾。 时间久了,任何人也发现了他的努力,於是,讽刺外加敌意的目光顿时变了,所有人都对他由衷钦佩起来。他的勤奋用心,就连以苛刻著名的管家都赞不绝口,分外喜欢这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不由在秦涵面前提了几回,但偏偏每次提到,秦涵就会发上一通的脾气,纵使他人不解,但从此再也没人敢提。 直到有一次,管家不自觉的再次提到麦苗,并用赞叹的口吻说起他将花园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功绩。奇怪的是,这次的秦涵没有发怒,也没有将书房搞的一团糟,相反的,他却笑了,只是笑容莫名其妙的让管家有点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秦涵笑道:「既然他这麽能干,好吧,让他来做我的贴身侍从吧,管理我的生活起居。」 贴身侍从可是个好差事啊!管家连忙向麦苗说起这个好事,麦苗听了,却没有露出什麽高兴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管家可不管这麽多,他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他由衷地为麦苗的升职感到高兴,让人帮他换上一件乾净的新衣服,便将他送入了少爷的寝室。 麦苗成为贴身侍从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府内上下。 仅仅一个月,就从最低等的杂役成为最高贵的仆人,这可是前所未有。有人羡慕,有人惊讶,有人好奇,纷纷前去探问麦苗,哪知他却只是笑著摇头,什麽也没说。 麦苗平时就对任何人温柔亲切,从不多加指责,遇到别人有事需要帮忙,更是力所能及。所以他即使并不多话,在府中也是人缘极广,所有人都为他的升职感到高兴。 但他本人反倒不这麽想,他宁愿永远当个扫地的杂役,让少爷可以舒服的欣赏花景,也不愿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少爷,让自己原本已经死寂的心再起波澜。 但少爷的命令毕竟不能违抗,他安分的坐在房里恭候命令。 在秦涵的卧室里,精致的大床上翻滚著两个赤裸的身体,却是齐雅儿和秦涵。 齐雅儿当时经大夫一检查,竟真有身孕,纵使秦涵再无情,对於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的母亲也只能百般宠爱,可以说,她成为少夫人,就只差一个承诺,一个秦涵亲口而出的承诺而已。 这一个月来,秦涵每天都和她厮磨,让她感觉自己正得宠著,顿时跋扈嚣张,对下人更是随意打骂。 秦涵本就是无情无义的人,根本就不顾下人死活,此事自然不了了之,这顿时让齐雅儿更加得意。 而听闻麦苗被派去清扫庭院,便不时地前去百般刁难,但麦苗心性温和,笑容不改,无论如何责难,他都含笑以对,因此让她更加记恨。现在听说秦涵竟然让麦苗当他的贴身侍从,她又如何甘心。 激情过後,她依偎上前,「少爷,听说你换了贴身侍从?」她试探著问,仔细看著少爷的脸色。 秦涵倒是面不改色,「是。」 他的手轻轻的在她的背上厮磨,其实心中对她的身体早已腻味,但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只能应和。 秦府老太祖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上任老爷将秦府当家的位置传给哪个後人,那个後人都只能掌管家事而无法继位。继位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有後继的香火,只要有了香火,皇帝就会下诏书,正式委命继位。 一想到这个孩子出生後自己就将真正继承秦家,秦涵的嘴角不由上勾了几分,看著齐雅儿的表情也顿时柔和起来。 「听说是那个麦苗?」她再问。 秦涵本来颇不耐,听到麦苗的名字,突然心头一跳,高声唤道:「叫麦苗进来。」 麦苗本就在外室恭候,自然一听得点,径直走进内室,见到眼前的情形,连忙低头,跪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少爷。」倒像是第一次见到一般的陌生。 这让秦涵更加恼怒,但他怒极反笑道:「麦苗,以後这个时候,你就进房来,为我伺候茶水吧!」 这本不是贴身侍从的职务,但麦苗却是点头道是,一点也没有为难的意思。 秦涵说,「站起来,抬起头。」 麦苗听话的照做,静静的看著眼前交缠在一起的身子,心下惨痛,面上却不露声色,彷佛没有波澜的死水,一派平静。 秦涵自然更怒。 齐雅儿娇羞的缠上来,娇媚的唤,「少爷,人家想要……」 她妖娆的喘气,眼角却阴毒的看向静立一旁的麦苗。 她自然察觉出了麦苗带给她的威胁,那威胁让她忐忑不安。同时,她敏锐的看到,在自己贴近秦涵的时候,麦苗的手轻轻的抖了抖,她心下快意,喘得更急。 秦涵也顺势抱住她,唇在她的脖颈上流连,眼睛却仍旧牢牢的看著麦苗。 看著看著,目光不自觉的相对在一起,麦苗的眼里什麽都没有,一派平静,却不知道为什麽,让他心跳有点加速,目光也不自觉的缓缓下移,从优美的脖颈移到胸膛,蓦然却想起那乳尖甜美的滋味,一瞬间便起了反应。 齐雅儿自然没有发觉秦涵的目光所在,她察觉到秦涵起了反应,以为是自己的媚功有了成效,顿时兴奋地黏上来,饱满的身体紧紧的贴在秦涵身上,鲜w的红唇更是在秦涵身上不断游移。 秦涵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不适应地推开了些,然後一举贯穿她的身体。 齐雅儿娇吟一声,宛如发情的猫一般痴缠上来。 两人抱在一起喘息了许久,秦涵才终於软了下来,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再度看向一边的麦苗,见他的脸色依旧平常,只是却轻轻的咬住了唇,小麦色的肌肤上飞起了两道红霞,顿时美w得不可方物。 秦涵看著看著,喘息加促,目光渐渐的下移,停在了麦苗的腿间,黑色的裤子略显狭窄,裹著修长圆润的腿,麦苗腿间的反应自然落在秦涵眼里,他竟然马上又起了反应,速度之快,连他都难以相信。 他马上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心中暗恨自己过人的理智怎麽到了麦苗这就成了光会发情的野兽了…… 他继续和齐雅儿缠在一起,情事过後,两人皆睡了过去。而麦苗笔直的站著似乎没有一点困意,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吹了蜡烛,他知道,少爷睡觉的时候有光会睡不安稳。做完这些事後,他站回原处,仍旧一动不动。 到了半夜,秦涵睁开眼睛,觉得有些口渴,还未招呼人前来,只是身体一动,马上就从旁边伸来一只手将他托了起来,同时,一杯水递到了他的唇边。 他顺势喝下,水温温的,明明是平常的水,却不知道为什麽觉得好喝无比。他一口气将水全部喝乾,顿觉全身舒服,他迷迷糊糊地再次躺下,渐渐睡沉了。 麦苗看到他睡去,才再度站回原位。 他静静的站著,没有合过一下的眼睛,一眼窥见少爷的被子从他的身上滑下,就连忙上前拾起,为他重新盖上。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他走上前去,细心的为少爷和齐雅儿将身下的狼藉收拾乾净。 他知道少爷睡眠一向很浅,只要稍稍的动作便会将他吵醒,只有在这个时候,少爷才是睡得最沉的。 做完一切後,他才终於歇了口气,却没有合眼,一直盯著前方,一动不动。到了天大亮,他便出门去打水为少爷洗脸。 秦涵刚刚清醒过来,觉得浑身舒爽,支起身子,马上,一块温热的毛巾轻柔地贴上了他的脸颊,缓缓的擦拭,让他更是精神大振。待毛巾被移开,他才看见麦苗一脸认真的站在床边,拿来盐水让他漱口。 待一切都做好,麦苗伸出手来帮他更衣,动作自然却不显得逾越。而直到这个时候,齐雅儿的贴身侍女小翠才姗姗来迟,服侍刚起身的齐雅儿洗脸。 秦涵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锁在麦苗的脸上。 可是麦苗却彷佛没发现秦涵奇怪的目光,他勤勤恳恳地做一个完美的贴身侍从,就连存心找碴的齐雅儿也无法从中挑出一点毛病来。直到喊著恭送少爷,看著秦涵出门办事後,麦苗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虽然身上疲惫,但他却仍是去将秦涵的寝室打扫得乾乾净净,纤尘不染,并换上了新的香炉,还细心的为锁在後院的小风准备好食物。做完这一切後,这才肯回房小睡一会。 这贴身侍从本是个清f的绝好差事,但到了他的手里,却比最下等的仆役还要累上三分,这绝对是那些为他升职而忠心欢喜的管家和下人所没有料到的。 第十四章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齐雅儿的肚子也慢慢的膨胀起来,虽然她心不甘情不愿,但终是无法再行床事。外头巴结奉承秦家的人揪准这个机会,又送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皆是妖娆无比。 而齐雅儿纵使再不满,也只能心底暗恨,却没有理由阻止。秦涵为这些新进的美人单独立了个院子,每天与他们痴缠在一起,他还保留著麦苗贴身侍从的位置,让他每次在他相好时都要进来服侍茶水。 少爷的寝室内,精致的大床不断地摇晃,雪白的帷帐落著两个交缠的影子,急促的喘息声夹杂著欢快的呻吟声不断传出,让站在一边毕恭毕敬的麦苗不由自主地捏住手心。 几番激情过後,秦涵懒散的躺在那里,用手一下没一下的抚摸著怀中的少年。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少年,论长相来说也许不是那院中最出色的,但他的技术,却是最纯熟的,让秦涵欲仙欲死,许多的玩法更是前所未见。 「少爷……」那少年如猫一般温顺地伏在秦涵的胸前。 他抬起头,合上眼睛,嘟著娇w的红唇,声音也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吻我……」 待秦涵明白他意欲何为时,忍不住推开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吻上了少年的脖颈,轻轻的厮磨。 少年见欲望无法达成,纵使不满也不敢表达出来,只能更加柔媚的贴合上去,企图挑起秦涵的欲火。 秦涵享受著少年美好肌肤带来的快感,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透过帷帐的缝隙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麦苗。 纵使每天都见,他仍是发现麦苗的消瘦憔悴。 巴掌大的小脸上浮现著一点氤氲的红霞,麦苗毫不避忌的看著他,瞳孔里什麽都没有,又好像蕴含著无数的感情,原本就是波光粼粼的眼睛,现在更是透出一层水光来,只是这麽静静的看著,就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秦涵不由心下一跳,立刻起了反应。 那少年已经被玩得浑身虚软,感觉到秦涵身下的变化,顿时寒颤了一下,不明白为什麽这个看起来冷淡残酷的少爷会有这样的精力。 他感觉到腰间一阵的酸痛,知自己体力不济,便熟练的趴在秦涵身上舔吻,顺著健壮的胸膛舔到了腿间,在秦涵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含住了他的欲望。 秦涵接触情事一年半载,却从未玩过口交的伎俩。 感觉分身被温热的包裹,竟比床事的舒爽毫不逊色。再加上少年精湛的技巧,秦涵紧紧的抓住少年的头发,忍不住的呻吟,赞道:「云庆,你真棒!」 少年受到口头的鼓舞,舔吻的更加起劲。 床上的震摇到了鸡鸣方才停歇,麦苗的手却是已经被勒出了血丝来。 他振了振心神,将一切的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到了破晓时分,便上前为他们清理脏污。他打来一盆温水,细心的将少爷的胯下清理乾净;然後拿起湿热的毛巾,开始擦拭少年的身体;却没想到,云庆在这个时候苏醒了过来。 云庆感觉到温热的毛巾在身上抚动,力道舒服的让他忍不住的呻吟。他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麦苗,不由得咧嘴一笑。 麦苗却是吓了一跳,低声道歉,「对不起,没想到会吵醒你。」说著,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云庆倒是无所谓,反而大大的舒展开身体,让麦苗擦拭。 待麦苗将他的上身擦拭乾净後,他却是将腿完全张开,让自己的私密处暴露在麦苗的眼前。就算是已经看过无数少年少女的身体,麦苗仍是忍不住的脸红,他小心翼翼的将少年的性器擦拭乾净,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云庆唤住。 云庆的目光滴溜溜的在麦苗的身上转,他媚媚一笑,「这里还没清理,难受的很呢。」 说著,他翻过身子,对著麦苗将臀部高高的翘了起来。 麦苗脸色一变,他何曾见过这样没脸的少年,之前他的确也有为那些人清理过这不堪的部位,但都是在他们睡熟之後进行的,他倒是第一次这样直白的看到,忍不住有些反胃。但他不好说明,只能咬著牙将毛巾探入。 云庆一晃腰,「毛巾太粗糙了,用手。」 麦苗看了看熟睡的少爷,狠了狠心,将手指探入少年身後的甬道。 云庆不满的开口,「深一些。」 麦苗依言照做,直到将三根手指完全探入,云庆才呻吟著扭动起来,嘴里还不断的叫,「好舒服……嗯……」好像麦苗不是在为他清理,而是在和他欢爱一般。 麦苗脸色铁青,彷佛碰到瘟神一般迅速清理乾净,然後端著脸盆出去了,再也不敢回头。身後的云庆这才懒洋洋的趴下,露出一个猫一样惬意的笑容。 到了天大亮,麦苗为秦涵洗脸。 云庆却也醒了,他的贴身小厮也马上拿了毛巾为他擦脸。 他突然蹙起眉头,彷佛被毛巾擦疼了,撒娇般地靠向一边的秦涵,声音柔媚,「少爷,这个下人的动作好用力,把人家都擦疼了呢。」他说的自然是服侍他的小厮。 小厮脸色顿时惨白,趴跪在地上,磕头不断,连声求饶。 秦涵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转头冲云庆柔声说,「如果不喜欢,就换一个吧。」云庆是他最近的新宠,技巧纯熟,还尚且觉得新鲜,自然对他的愿望尽量满足。 小厮一听这话,泪如雨下,惊慌地哀求,「饶了我,少爷,饶了我。」 麦苗听了心下不忍,又不好多说,不由皱起了眉。 秦涵却是毫不留情。他冷冷的冲那小厮说,「你以後不用来了,去管家那支取薪水吧!」 说罢,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闭著眼睛享受麦苗的服侍。 那小厮见事情难以回转,含著泪退出门去。 云庆这时又说,「少爷,我想要麦苗当我的贴身小厮,可以吗?」 麦苗一听,面色一变,手却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秦涵顿时沈下脸来,过了许久,才说,「只有他,不可以。」 云庆失望得很,不由将目光扫向麦苗,却见他脸上突现一点的喜悦,原本死板的表情彷佛鲜动起来,波光粼粼的眼睛里带著一点的情意,似乎只要一碰就会滴下水来,偏偏的,他的动作又是那麽的轻柔,好像在对待著最爱的人。 云庆何曾见过这样的麦苗,他与麦苗仅见过几次面,在他的眼中,麦苗似乎从来没有那样的神情,美得惊心动魄,连他都忍不住口乾舌燥。 秦涵打理好行装,准备出门,云庆却在身後说,「少爷,人家全身酸软,听说麦苗按摩得舒服,可否让麦苗帮云庆按按身子。」他见秦涵没有回话,忍不住呻吟一声,「人家今天还要服侍少爷呢,可是……真的很累啊……」 秦涵想到麦苗的手要抚上别人的身体,就觉得全身不舒服,但是又想到云庆带给他的销魂滋味,他顿了顿,留下一句,「麦苗,你就帮他按按。」 说罢,他头也不回,出门办事去了。 麦苗自然只能点头应诺。 他走回床边,却见云庆早已掀开了被子,赤裸的身体上遍布著吻痕。 麦苗别过脸,「请云庆少爷自重。」 「不是要按摩吗?」云庆拉过麦苗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人家这里好痛噢……」他轻声喘息,拉著麦苗的手在他的身上摩擦。 云庆本就不是从窑子里找出来的美人,他是当朝官员的私生子,因外貌美w,被当成礼物送入秦府,自然心中不甘。他平时爱好男色,床笫经验更是丰富,却只能屈居人下,受人摆布,早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他现在看上了长相美w的麦苗,见无人在场,更是肆意妄为。 麦苗的手被牵引著摸上少年的胯下。 那里的欲望早已蓄势待发,麦苗手一僵,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抽了出来,转身就走。 云庆却在身後怒吼一声,「站住。」 麦苗自然不听,就算他是奴才性子,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却没想到云庆再次唤住他,「你可是下人,少爷的命令,你还敢不听?」 麦苗这次却真的停了,他一动不动的站著。 云庆满意的点头,「过来。」 麦苗咬咬牙,终是想到了少爷的嘱咐。他走回床边。 云庆拍拍床边,「坐下。」 麦苗依言照做,他说,「请云庆少爷翻过身子,好让小人为你按摩。」 云庆作势要翻身,却在麦苗俯身过来的时候猛地回转过头来,一把揽住麦苗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麦苗又惊又怒,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推开,却不小心碰上少年胸前的敏感,云庆呻吟一声,麦苗却是不管,用力将他推开,云庆顺势倒在床上。 麦苗站起身怒道:「你干什麽?」 云庆彷佛没有听到,他看著麦苗,张开了腿,抚上了自己的胯下。 他喘息著笑起来,「怎麽样?分量不小吧!」 麦苗何曾听过这样露骨的话,不由脸上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云庆却伸出一只修长的腿,径直贴上麦苗的腿间,感觉到他的分身还未有反应,不由嗤笑。 「真是迟钝的小家夥呢。」说著,未等麦苗反应过来,晶莹的脚趾毫不留情地在麦苗的柔软的分身上一夹。 麦苗感觉从那个羞耻的地方传来隐约的疼痛,猛地退後一步,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云庆。他颤抖著嘴唇,终於还是发狂般地跑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从身後隐约传来云庆哈哈的大笑声。 麦苗踉跄的奔回房间,一进门,便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哇地喷了出来。 他连忙用手掩上,但鲜红的血却仍是从指间流淌出来,滴答的落在地上,看起来煞是恐怖。 麦苗却是平心静气的用水清洗乾净,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几乎每次从少爷那回来都要呕血,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也自然没有去劳烦大夫。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有点小小的释然。 他静静的坐在床上,被羞辱的感觉一阵又一阵的传来,他想起少爷的嘱咐,又想起云庆张扬的笑声,不由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连吐了几口,直到整个盆子似乎都浸满了红色,这才缓了口气,轻轻的咳嗽著,眼神却迅速黯淡下来。 第十五章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云庆又多次有要求,但秦涵却再也没有答应,麦苗自然是避之不及,从不与云庆搭话。 云庆的受宠自然引发了坐卧在床的齐雅儿的恐慌,她在秦涵面前多次提起云庆的不是,秦涵倒是对这些话不予理睬。但时间久了,云庆却渐渐的让他厌倦了,他也时不时地找来其他的美人,并不独宠云庆一人。 这一次,麦苗依言又到了秦涵的寝室。 翻腾的大床上传来细细的喘息声,这次是个甜美的女声。 「少爷……轻点……」那个女孩娇羞的声音带著无限的春意。 然後便是啊哦的呻吟声,浮靡至极。 麦苗垂下眼睫,一动不动,却突然从垂落的床帐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好舒服……」那个男子的声音柔软娇媚,明显不是秦涵的声音! 麦苗忽地睁大眼睛,第一次,将目光透过床帐的缝隙看过去,不可置信的,发现床内翻滚的,竟是三个人…… 他正看著,却听秦涵的声音传出来,「腿张开。」 心突然急促的跳起来,他傻傻的站著,愣愣的看著那个男子将腿大开,与秦涵厮磨在一起,两个身影紧紧的交缠,而那个女子,却娇羞无限的伏在秦涵的身上,细心的舔吻他的身体。 这样靡烂的画面麦苗何尝见过。他的眼睛忽地充血。 秦涵纵使再滥情,再放肆,却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事,所以纵使他再怎麽和各色的男女交欢,麦苗也能从心里安慰自己,少爷平时劳累,放松一下倒是好的。可是,现在的三人交欢,却大大的超出了麦苗的心理承受范围。 他感觉呼吸一下子紧窒起来。 秦涵在床帐内细细的看著他的反应,却突然间发现麦苗的脸色变得惨白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来,目光直直的看著自己,透著彻骨的失望和黯然,一脸的难以置信。那目光恍然间让他心中一虚,好像有什麽东西从身体里流走了。 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慌,秦涵感觉全身不舒服,在这种目光下,原本觉得舒爽的欢爱也让他觉得恶心。他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欲望,猛地推开身上的女子,翻身下床,却正好看见麦苗摇摇欲坠地踉跄了一下。 还不待他伸出手,麦苗已经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麦苗!」 就算做了太多的错事,但秦涵从来没有後悔过。 只是现在,他真的後悔了。 心突然揪疼,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恐慌夹杂著空虚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地大吼,「快去叫大夫!快点!」 他将麦苗的头揽在了怀里,麦苗仍在昏迷中不断的呕血,鲜红的液体浸在他赤裸的胸膛,却好像透过肌肤逼到了心上,彷佛有万只的蚂蚁在撕咬,那噬骨蚀心的痛苦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让他只想大吼,只想大哭,却又不想吵醒了他怀中的人。这种感觉,让他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和麦苗在一起十几年。 不管是第一次见到麦苗的时候,还是他们搬进那个小院的时候,麦苗从来都是站著的,他从来没有见过麦苗这麽脆弱的样子。 见到了,他的心,却疼得好像整个世界都瞬间崩塌,好像连呼吸都会觉得疼痛。 他是堂堂秦府的大少爷,是秦府未来的继承人。从小的时候起,父亲就不断的告诉他,继承人是不能哭的,因为没有东西值得哀伤。他也从来都将这句话记在心里,所以,他从来没有哭过。 但现在,他却真的想要大哭,想要嚎啕大哭,将心中压抑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紧紧的咬著牙齿,一声不吭。 他突然记起,在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权富的身分,已经不再是秦府大少爷的时候,他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为了这个身分,他抛弃了自己的心,他残酷,他冷血,他甚至为了一个小小的利益出卖了自己的朋友,从此,他再也没有朋友。 但他不在乎,他也不需要在乎,朋友只是一个累赘,会让他心软,会让他动心,让他再也无法完成自己的梦想。 他还记得,在母亲死去的那个时候,小小的他跪在母亲的床前,母亲那样吃力的握著他的手,告诉他她的悔恨不甘。他永远记得,母亲那时候怨恨的神情,那样不瞑目的眼神。 他知道,母亲是被害死的,是被她最好的朋友,同样也是他姨娘的女人下毒害死的。但当他抱著母亲的骨灰跪在被他唤作爹的人的房门前时,面对的,却只是一直紧闭著的门扉,他跪在冰凉的地上,三天三夜。 那时,下著淅沥的雨点,他就这麽静静的抱著母亲的骨灰,最後一次的哭泣。 从此,他便知道,只有获得了权力,才能够在这里真正的存活。 从此,继承秦家,是他唯一的宿愿。 为了这个愿望,他失去了一切的欢笑,在其他的孩子在外面奔跑玩耍的时候,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习字书画;为了这个宿愿,他露出了心底的黑刺,感受著他人惊恐惧怕的目光,他只觉得满心的欢喜。 所有人都以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父亲对他死去娘亲的宠爱,但他们又何尝知道,为了父亲的一个赞赏的目光,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为了父亲的一句赞词,他又流了多少的血汗。 他知道,父亲不爱母亲,他的宠爱,只是因为母亲傲人的嫁妆带给他的利益,他是冷血的人,他知道,所以,他从来没有奢望,奢望自己能无端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只有自己动手得到的东西,才真正是属於自己的,这是父亲一直告诉他的话,也是他一直铭记在心的。 终於,他获得了父亲所有的宠爱,在掌握了权利的那一天,他将那个杀死母亲的姨娘推下河去,为母亲偿命。那时候,父亲只是笑,什麽都没有说,反而赞叹地摸他的头,对他的宠爱与日俱增。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任何事,就算因为一杯温热的茶水活活的打死一个无辜下人,他也从来没有眨过一下眼睛,他包裹著坚壳的心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但在那天晚上,当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所有想要的一切的时候,他真的有了崩溃的感觉,他的一切努力,他所抛弃的一切,突然间,没有了一点的意义。他不明白,为什麽自己这样的努力,却最终什麽都没有。 他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小小的麦苗静静的将手放在他的眼睛上。 ││「秦涵,哭出来吧,没有人会看见的。」 那样温柔的声音,他最後哭了吗?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在之後,麦苗轻轻的张开手,拥住了他的身子。 那样贴心的怀抱,那样轻缓的心跳…… 那样从没有感受过的,彷佛骄阳一般的温暖,静静地环住他。这种温暖的感觉,就连母亲也从来没有给过他。母亲的笑容,永远只对父亲一个人绽放,而他,却每天只能在远处,偷偷看著母亲那样温柔的笑容,暗暗期盼,期盼母亲能张开双臂,对他微笑。 但从来没有,就算她死的时候,看著他的眼神,仍是带著刺骨的悔恨和怨毒,她的嘴角没有一丝的笑意,她从来没有对他笑过。 在这样的怀抱里,他心底的伤似乎一点点的复原。在这样的温暖中,他似乎真正的平静下来。 那一瞬间,他想了什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时候他突然相信,无论有什麽的困难,这双手都会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一点的伤害。无论什麽时候,这双手总是会在他的身边,轻轻地环住他,彷佛只要这样,他就再也不会觉得难过,再也不会觉得孤单。 那时候的他,在他的怀抱中抬起头,麦苗眯著眼睛对他笑,那样纯粹的笑容,彷佛所有阳光都集聚在他脸上,那一瞬间,他有种感觉,只要有这个人在,他什麽都不怕。 不管是在食粮紧缺的时候,还是在无处可居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受到过一点折磨,他的眼前,出现的总是麦苗那彷佛什麽都不能让他屈服的笑容,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只要有麦苗在,一切都能克服,那时候的他,却真的是这样想的。 他从没有见到麦苗倒下的样子,就算有的时候麦苗被打得伤痕累累,但他却还是笑,他好似从来都没有脆弱的时候。 他曾经想过,如果,在那十年里,没了麦苗,他会怎样。 但没有结果。 他无法想像没有麦苗的日子。 麦苗已经烙进了他的记忆,每一个碎片都有他的影子。 似乎,在潜意识里,麦苗已经成了神,在他的眼前,他的存在是那麽的渺小,彷佛无论怎样的努力,他都只能依托他。 可是他是大少爷,秦家的大少爷,从来都只在别人遥不可及的地方,他怎能忍受自己的存在变得如此可笑。於是他不顾一切的想要证明,想要证明,没了他的恩宠,麦苗便无法好好的生活,他彷佛一个小孩子,执意地想要证明自己的重要性…… 他成功了,麦苗倒下了,因为他的任性,麦苗倒下了,他应该高兴,应该自豪,因为他是重要的,他的存在能让那样无坚不摧的人崩溃…… 但他却痛得连心都在抽痛………… 坚冰包裹著的心,彷佛在灼热的疼痛中,一点一滴的融化…… 他第一次发现他错了。错的那样离谱…… 但心底,却彷佛涌起一股暖暖的感动…… 就好像,在很多年前,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边,那个日夜陪伴他的那个孩子,那个在风中坚强地挥舞著幼小拳头的孩子,那个对著他的目光会两眼发亮的孩子,那个拥有那样美好笑容的孩子,所带给他的那样温馨的感动…… 可是,那时他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不想承认那个不属於他,也不应该属於他的感情。 但现在,他确实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被冷水浸灌得刺骨的心,再一次…… 慢慢的,感到了阳光的温度…… 第十六章 麦苗的房间里。 「大夫!怎麽样了!」秦涵见大夫将手从麦苗的腕上取下来,开口问道。 大夫摇摇头,「这只是心血攻心,开点补药就行了,休养几日就好。」 秦涵挥挥手,大夫应声下去开药,他则坐到了麦苗的床边。他摸了摸麦苗的脸,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管家在一边看著,忍不住上前问,「少爷……麦苗他……」 「以後他不要做贴身侍从了。」 秦涵的一句话让管家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不等他开口,秦涵又说,「让他好好的静养,不要劳作。」 管家脸色一惊,接著一喜,连忙应是。 「好了,下去吧。」 一声令下,屋子里的下人退得一乾二净。 秦涵淡淡的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间,然後静静的将目光停留在麦苗的脸上,突然,他却笑了,「麦苗,现在,还不算晚,对吧……」 麦苗没有回答,依旧闭著眼睛。 他将唇轻轻的触上他的唇,却突然感觉门吱呀一动。「谁?」他直起身子喝问。 门边缓缓走过来一个女子,却是齐雅儿。她委屈的说,「少爷……」 「滚出去。」 她一愣。 秦涵不耐地重复一遍,「滚出去!」 齐雅儿咬紧下唇,踉跄地退了出去。 秦涵将目光重新放在麦苗的脸上。「我不会让任何人吵到你的……安心睡吧……」他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带著异样的温柔。 门外,齐雅儿脸色阴沈的听著,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突然看见不远处走来几个下人,她心下一惊,转身便走,直到到了她的寝室外,这才站定。 「可恶!」她一脚踢在门上。 她怎能甘心,当听见下人汇报说秦涵光著身子抱著一个男人狂奔时,她怎麽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秦涵是谁?他可是秦家的大少爷!怎麽会做出这样有失形象的事情! 但下人说得句句肯定,她半信半疑地去看,却发现,那个卧倒在床上的,竟然是那个麦苗! 秦涵生性冷漠,就算在床事上也是少有好脸色。而且任谁都知道,秦涵有洁癖,从不在床上与哪个人接吻,但……她想起秦涵俯下身吻麦苗的样子,顿时银牙欲碎。麦苗果然是特殊的,秦涵那样温柔的神情,她从来没有见过。莫名的,她感到了很大的威胁。 「噗哧。」身後传来笑声,妖娆魅惑。 齐雅儿转过头去,那人却是云庆。她对这个人向来没有好感,口气更是不好,「你笑什麽!」 「什麽事惹少夫人不高兴啦!」云庆挑著媚眼,调笑道。 齐雅儿按捺不住,将事情一一告知。 云庆听罢,又笑,「不错,少爷对那个小子倒是不一样。」 齐雅儿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过……」云庆眯了眯眼睛,「我可以帮你。」 「你有什麽目的?」齐雅儿狐疑的问。 云庆则是摇头,「只要在事成後,给我一笔财富,将我放出府……」他咂咂唇,「然後,我还要那个小子……」 「麦苗?」一举能消灭两个敌人,齐雅儿顿时喜笑颜开,「成交。」 他们悄悄的商量了一下,这才散去。 麦苗醒来的时候,秦涵已经不在。 他动了动身子,感觉却是舒服了许多,於是他勉强的坐了起来。 正在这时,从屋外走进一个侍女,见麦苗醒了,笑道:「你终於醒了。」 麦苗点点头,却见那侍女手里捧著一碗黑漆漆的药汁,顿时脸色一变,侍女解释道:「这是药,大夫说连吃几天就会好的。」 她一走近,那药味浓重得让人作呕。麦苗脸色铁青,刚待拒绝,碗已经停在了他的唇边。 他别过脸去,「这个不需要。」 侍女为难的皱眉,「可是……」 她话刚出口,从门外便传来低沈的声音。「麦苗,这药你必须吃!」 秦涵跨著大步走进来。麦苗见是他,脸色一白,低下头去。秦涵嘴角一僵,接过药汁,坐在了他的床边。 他见麦苗仍是不动,便遣退了侍女,手指抚上麦苗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发现他的脸毫无血色,不由心疼,「你怎麽这样作践自己!」 麦苗没有说话,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秦涵低头喝了一口药,然後吻上了麦苗的唇,麦苗眼睛忽地瞪大,慌乱的挣扎,但秦涵强势的压住他,将苦涩的药汁灌进他的嘴里。 「咳咳。」麦苗推开他,乾呕了一声,却什麽都吐不出来。 秦涵凑过去,剥了一粒糖塞入他的嘴里。麦苗抬头,然後面色又是一变,别过头去。 秦涵轻轻地环住他的身子,「对不起。」 麦苗何尝听过秦涵这样的语气,又何尝见过秦涵道歉过,不由一慌。 「我喜欢你,麦苗。」 秦涵说,「我以前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希望你留在我的身边……」 麦苗静静地看他,不敢置信。 「我不会再宠幸别人,等我继承了秦家,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秦涵抱住他,吻上他的唇,「好不好?我们一起过好日子,永远在一起。」 麦苗低下头,显然并不相信。 秦涵叹了口气,「你好好休养吧,我先走了。」 直到秦涵关上了门,麦苗才抬起头来,眼中瞬间一亮,但马上黯淡下来。 秦涵果然没有再宠幸任何人,虽然美人院中仍然热闹,但他再也没有涉足。 他什麽事都推开,天天待在麦苗的身边,陪伴著他,直到麦苗的身体复原如初,他才重新进入书房办事。书房里如山如海的礼物让人眼花撩乱。秦涵看著这些奇珍异宝,突然眼睛一亮。 第二天,麦苗刚起身,几个下人便扛著沈重的箱子走了进来。 一箱接著一箱,几乎堆满了整个房间。 待几个下人退下後,麦苗才好奇的翻开一个,里面无数的金银珠宝让房间亮堂一片。 这是……麦苗何尝见过这样的财富,他瞪圆了眼睛。 「喜欢吗?」秦涵由门外走入。 他刚才见到这些珠宝的时候,想起麦苗生性爱财,相必会很喜欢,这才将那些礼物全部打包,一古脑地送入麦苗的房间。 麦苗一愣,「为什麽送这些?」 秦涵摸摸他的头,「你不是很喜欢吗?」 麦苗呆了,张了张口,眼神却迅速黯淡下来。 秦涵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个麽指大小的玉娃娃。 麦苗顺手接过,仔细看了看,顿时又惊又喜。 这个玉娃娃通体剔透,显然是最上等的玉制成,更奇妙的是,这个玉娃娃竟然活生生是秦涵的模样,唯妙唯肖。 「喜欢吗?」秦涵见麦苗的表情,显然很满意,「这是紫荆玉制成,光论材质已经价值连城,更可贵的是,他可是天下第一大师方情的作品。」 麦苗不明白方情是谁,也不知道紫荆玉是什麽东西。 他只知道,这个浑身冰凉的小娃娃,是少爷的模样。 「谢谢少爷。」麦苗将玉娃娃小心翼翼地装入盒子里,然後贴身的放在胸前。接著,他满足地笑了起来。 秦涵已经许久没有见他笑过,不由迷醉地吻上了他的唇。 麦苗的眼睫颤了颤,终是合上。 在门外,齐雅儿捏紧了拳头,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人吞噬。 第十七章 他们的计画进行得很顺利。 云庆顺利的联系到了远处镇上的一个熟人,藉口一个生意,将秦涵引出了门。而齐雅儿就趁这个时候,拿著慰问的补品站在了麦苗的面前。 「你││」麦苗自然知道她是谁,脸上顿时露出一点受宠若惊的表情。 齐雅儿甜蜜的笑,「我听说你大病刚愈,熬了点补汤。」 麦苗自然不知齐雅儿的阴谋,他接过瓦罐,当先笑了笑,「谢谢。」 他收下汤後,见齐雅儿仍是没有动弹,不由有些诧异,「还有事吗?」 齐雅儿未见他将汤喝下怎能就此离开,她敷衍著,「汤要趁热喝。」 麦苗听了不疑有他,拿过勺子就喝了几口。 见他喝下了,齐雅儿心下暗喜,嘴边露出蛇蝎一般恶毒的笑容。 这碗补汤里可是掺杂了黑灵芝,这是一种千金难得的毒药,听拿药给她的江湖药仙胡林的弟子叙说,这种药纵然不是第一毒药,但绝对是最痛苦的药,它会让人饱尝人间苦痛而死。纵使云庆点名了要他,但齐雅儿怎能容忍这麽强大的威胁残留於世,她自然是斩草除根。 齐雅儿正待看著麦苗凄惨的死状,却哪知麦苗突然浑身一软,就这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中的瓦罐砰地在地上碎裂。 因为此事机密,齐雅儿只带了一个她视为心腹的贴身侍女,见此情况,齐雅儿也是心下诧异,让侍女前去查看情况。 当确认麦苗已经断了呼吸的时候,她无法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心道:莫不是那个药师的弟子拿错了药,怎我却一点看不出麦苗是受过苦痛而死的?倒像是吃了迷魂药一般。 想归想,虽然心下仍然不满,但最大敌手已经除去,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拖下去。」她吩咐侍女。 侍女应了声,上前拉起麦苗的手就往外拖,麦苗在地上磕磕碰碰,总算是出了门去。 哪知侍女的前脚刚走,云庆便心急如焚地奔进屋来。 他见屋子狼藉,不由睁大了眼睛,「麦苗呢?」 「死了。」 听到这话,他愣了一下,「什麽?」 齐雅儿恶毒的一笑,「吃了我的毒药,死了。」 「你不守承诺!」云庆气急败坏。 齐雅儿倒是无所谓,「那又怎样,我马上就是秦府的夫人,你能拿我怎样。」 她摸了摸已经明显膨胀的肚子,笑得很得意也很嚣张,「如果你把这事告发出去,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见云庆的神情迟疑了起来,她顺带安抚,「你看,这屋子里的珍奇异宝你全可以带走,我已经帮你准备了马车。」 毕竟钱财是他进府的唯一目的,云庆看著满屋子的珍宝,心下蠢蠢欲动,但偏偏又想起麦苗的美w,恨意不由涌上心头。突然,他迈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好,既然你这麽大方,我也就不计较了。」 齐雅儿顿时欣喜,这时拖走麦苗的侍女沿路返回,将麦苗的房间清理得乾乾净净,不敢留下一点的痕迹。 直到这时,云庆才说,「你先帮我把这些财宝搬上马车。」 齐雅儿无奈,只能请了几个从府中带来的下人前来搬运,那些下人纵使是她的心腹,口风极紧,但她却碍著面子不能不给赏金,直到将头上最後一根金钗取下後,房间里已经空空如也。 虽然心疼钱财,但当上了秦府夫人後,这样的金银珠宝自然多不胜数,所以她倒也没有太过计较,只是催促著的想要云庆离开。 「你们先离开,我马上就走。」 云庆脸色阴沈,似乎仍在为毒死麦苗的事情不满,看到他这样,齐雅儿纵有千般不愿也无法发作,只能怏怏地走出门去。 见屋内再无他人,云庆这才挪开一只脚,脚下静静的躺著一个精致的盒子,怕是麦苗被拖走时掉落下来的,方才唯恐齐雅儿发觉,他才将它护在脚底。 「这是……」他拾起一看,里面躺著的玉娃娃让他不由眼睛一亮。 好精致的东西! 他看著看著,突然心里一动,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 齐雅儿,你敢杀了麦苗,我让你也不好过! 他走到床边,小心地将盒子放在枕边,又担心被他人发觉,便将盒子塞在了麦苗的枕头下边。做完这一切後,他才满意的离开。 他出了後院,载著满车的金银,扬长而去,再也不见了踪影。 临近秦府有一个凄清的巷子,因为天色已晚,巷道上几无人烟,纵使有,也是匆匆而过,谁也没有留意在巷道的角落里躺著一个青年。那个青年静静的闭著眼睛,没有起伏的胸膛证明了他的死亡,他被随意地丢在垃圾堆,全身沾满了狼藉的粉尘,只有一张清秀的脸,倒是乾净可人。 过了深夜,寂静的巷道却突然由远及近地走来了几个身影。 「娘!那里有个人!」一个小孩子稚嫩的嗓音,他当先发现了躺在角落的麦苗。 接著是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小煞,别胡闹!你││」 没待她说完话,那个小孩已经顽皮的冲了上去,将角落里的麦苗翻了出来。麦苗的脸呈现在月光之下,女子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她急走几步到了麦苗的身边,仔细的打量方才惊讶。 「麦苗……」 第十八章 秦涵到了家,已经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进了家门,他不管他人的慰问,径直到了麦苗的房间。人去楼空。他登时大惊失色,问旁边的管家,「麦苗去哪了?」 管家支吾著说不出一句话。 秦涵的脸一沈,怒道:「说!」 管家这才开口,「我也不太清楚……在三天前就不见了,听齐雅儿小姐说……」 说到这里,管家磕磕绊绊,就是说不连贯。 「说什麽!」秦涵严厉的质问。 「她说……麦苗少爷拿著少爷给他的财物逃走了……」 秦涵看了看房间,已经蒙了一层小小的灰,而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里值钱的东西全不见了。不用说那一箱箱让人眼红的珍奇异物,就连桌上金色的茶壶和玉纹的铜镜都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情形,他信了八成,登时怒火滔天。他怒吼,「你怎麽没有好好看著!」 管家颇委屈,「少爷没有吩咐小的……」 他怎麽知道麦苗那个看起来老实无比的年轻人会做出携款私逃的事情,他这次可著是冤的很啊。 秦涵一脚踢翻桌子,桌上瓷做的茶杯碎了一地。 管家被这滔天巨响吓了一跳,低下头不敢再说,这时却听秦涵怒吼,「还不叫人去查探麦苗的下落!」 「已经派去了。」管家说,「只是现在还未有回音。」 就在侍奉麦苗的侍女前来说麦苗失踪了的时候,他就派下人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到了现在连一个音信都没有拿过来,面对著少爷的怒火,管家只有苦吃黄莲的分,心中暗暗嘀咕自己看错了人。 「叫看护麦苗的侍女来大厅见我!」秦涵眼睛发红,下了一道命令。 管家正待行事,却突然想起什麽,说了一句,「还有一事……」 「说!」 「麦苗带来的狗还在後院栓著,麦苗失踪了三天,它吃不得其他人喂的食物……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秦涵咬牙切齿,「麦苗既然没有把它带去,我们又何须顾及它的死活!」他怒道:「断了它的饮食,饿死算了!」 管家应了声,下去唤人了。 秦涵一个人待在麦苗的房间里,越想越觉得揪心。 麦苗!你竟然背叛我!不可饶恕! 当侍女颤巍巍的站在大厅中央时,大厅已经聚满了人。 齐雅儿由人搀扶著,坐在秦涵的旁边,而那些美人院中的男宠w姬也都一个个的出来看热闹,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可以说,秦府上下,上至管家下至看门的下人,全聚在这里了。 侍女何尝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秦涵的脸上仍带著怒气,他问,「麦苗到底去了哪儿?」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少爷饶命,奴婢的确不知道麦苗少爷去了哪儿啊!」 「把那天的事情和我说说。」 侍女便一一道来,「那天麦苗少爷说,想要一个人静静,於是奴婢便离开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麦苗少爷……」 秦涵转而将怒目放在守门的下人身上,「你怎麽看的门!」他怒吼。 看门的下人早已吓得瘫软,他磕头道:「小人的确没有看到任何人从门里出来啊!」 「雅儿认为,麦苗必是从後门溜出。」齐雅儿突然开口。 秦涵又怒,「怎的後门无人看守!」 管家冤屈的报告,「是少爷撤走的下人。」 秦涵这才忆起,在刚掌管了秦家的时候,他便将後门封锁,也自然辞退了看管後门的老头,可不知什麽时候起,封锁後门的土墙倒塌了,管家曾向他说过这些事,他当时无暇去理,现在想起来,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秦涵又气又怒,「多派几个人,一定要把麦苗给我带回来!」 说罢,见管家听命离去,他又指跪著的侍女说,「把她拉下去,杖责八十,逐出府去。」 杖责八十怎还有命在? 侍女哭著连连磕头,「少爷,饶命……」 秦涵看著她,却突然脑中映出麦苗的脸……如果打死了她……麦苗会生气的吧…… 纵然已经确定麦苗背叛了他,可不知为什麽,一想到麦苗会为此生气,他便无论如何也挥不下手去。 他捏紧拳头,脸色乍青乍白,终究说道:「免去杖责,逐出府去。」 侍女欢喜得连连磕头,被其他的下人带了下去。 秦涵心下惨然,正待离开,却突然有个人从看热闹的男宠w姬中探出身来,啪地一下跪倒在大厅中央。那人生的眉清目秀,却是看管美人院的管事。 管事道:「少爷,小人办事不利,请少爷责罚。」 秦涵脸色一变,「什麽事。」 「美人院中的云庆失踪,怕是逃了,小人看管不当,望少爷责罚。」 云庆…… 秦涵想了想,著实没有印象。此刻没有心情理会这种琐事,他挥挥手,「扣去你三个月工钱,去管家那领罚吧。」 「是。」管事再磕一个头,「是否要派人去追?」 齐雅儿听了,心中一紧,不由忐忑地看向秦涵。 却见秦涵一脸的疲惫,他冷声说,「不必了,丢了就丢了。」 殊不知,他的这一句话,便和真相擦肩而过。 秦涵回到自己的寝室,遣退了所有的下人,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 他无法理解,他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为什麽在自己接受他宠爱他的时候,他却要离开! 难不成……他待在自己身边……为的只是那些庸俗的身外之物吗…… 他回想起麦苗曾将钱财藏在墙砖里,也曾为银两下跪的事,顿时彷佛一切都明白了。 麦苗……你背叛了我…… 他的眼里闪过恨意,一脚踢翻了靠在墙边的玉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齐雅儿靠在门外,细细的听著门里的动静,眼里闪过阴谋得逞的愉悦,嘴角也勾起了恶毒的笑容,美w的脸顿时扭曲得宛如魔鬼。 第十九章 一天…… 一周…… 一个月…… 麦苗始终没有消息,秦涵由原本的愤怒化为了不安。 他一次又一次的问管家,「有麦苗的消息了吗?」 得到的回答总是摇头。他每次问完後,回去总是愤怒的将寝室的一切都踢得粉碎。可是渐渐的,他没了愤怒,他的心被恐惧包裹得紧紧的,透不过气来。他甚至在想,只要麦苗回来,他什麽都不计较了,只要他能待在他的身边…… 可是麦苗没有回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齐雅儿倒是三天两头的到他的寝室。不知道为什麽,她谄媚的笑容让他觉得格外的不舒服,到最後便闭门,根本不再和她见面说话。 在刚出事的时候,他还可以招上几个男宠以排泄愤恨,但到了後来,他却怎麽也提不起劲来,一到了床上,接触到那些男宠w姬的身体就觉得反胃恶心,欲望更是一点都没有,外界的富豪为了迎合他,送了许多的美人给他,但他仍是无法提起自己的欲望。 管家每天的汇报让他心烦意乱,齐雅儿的肚子一天天膨胀,他却没有心思去看上一看。他让人将麦苗的房间清理乾净,却不让任何人触碰麦苗的床,那是只有他才可以碰的东西,其他人都不允许。 他听闻小风一个月没有进食,忙到後院去看,发现那头大到吓人的狗已经瘦得不成模样。见到他来,它眼里发出凶狠的光芒,扑通地跳起来,汪汪的乱叫,可只叫了一阵,便虚软地倒了下去,似乎奄奄一息。 秦涵突然慌了,小风是麦苗唯一留下的东西,见到它似乎命不长久,秦涵突然觉得,好似麦苗最後留在他身边的都要消失了。 他亲自端了饭菜去给小风吃,哪知小风一点都没有搭理,见谁近身就咬,直到它再也没有力气,只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算秦涵为它解开了栓著的绳子,它也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麦苗已经失踪了两个月,秦涵心急如焚。 管家有一次见他蹲在花丛那,一动不动,不由担心的凑过去。 却见秦涵温言软语的和小花说话。 「你知道麦苗去了哪里吗?」 「……」 「他已经失踪了两个月了。」 「……」 「你在他门前,应该有看到的,告诉我好不好?」 「……」 管家不寒而栗,秦涵的表情温柔到诡异的程度,让他落荒而逃。 秦涵少爷疯了。 第二天,这个消息传遍了全府上下。 秦涵倒是自然的和平时没什麽区别,办公办得严谨分明,一点都不像疯了的人,饭菜衣食照样规规矩矩。只是服侍他的下人,却发现了他的不同。 在晚上的时候,秦涵会说,「麦苗,来,帮我更衣。」 下人不敢多说,上前就要帮秦涵脱衣服,哪知秦涵眼睛一红,一把推开他,「我叫的是麦苗!」 下人忙退了下去,却见秦涵彷佛已经被更了衣的样子,径直躺到床上睡了。 到了半夜,秦涵突然大声唤,「麦苗!我渴了!」 下人刚准备下床倒水,却见秦涵已经自己下了床来,倒了一杯水迳自喝了,然後嘴里说著不清不楚的话,脸上甚至带著一点恼怒又温柔的表情,下人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第二天早上起来,秦涵突然恼怒道:「麦苗怎麽不在了!看到我踢了被子,怎麽不懂得替我拾起来!」 下人凑上去说,「麦苗少爷他……」 秦涵彷佛没有听到他说什麽,又说,「麦苗竟然偷懒!我要扣他工钱!」 下人傻了,秦涵却突然脸色一变,「麦苗莫不是又病了,快叫大夫来!」说著,就这麽没洗脸没漱口地去了麦苗的屋子。 进了屋子,大夫随後也到了,见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忙躬身听令。 秦涵怒道:「还不快去医治,如果麦苗出了什麽事,你就别待著了!」 大夫顿时吓著了,连忙跑向床头,正将手伸向空无一人的床,却突然被秦涵喝住了,「你在做什麽!」 大夫忙答,「把脉……把脉……」 秦涵怒吼,「谁允许你碰他的床的!滚出去滚出去!」 大夫彷佛得了赦令般退下。 秦涵便到了床前,温情脉脉地说著话,彷佛床上正躺著人。 突然,他又唤,「来人,拿药过来!」 现在哪有药,下人们见他神情恍惚,不敢反抗,忙随便叫大夫开了一剂补药,炖好了送进屋来。 秦涵从侍女手中接过药汁,突然怒道:「糖糕呢!麦苗吃不得苦的。」 侍女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手一抖,一碗药就这麽倒在了秦涵的身上。她脸色惨白,扑通跪下,「少爷饶命……」 秦涵站起身来,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杖责八十!」 还没等侍女哭嚎,他突然又坐了下来,看了看床头,换了温和的语气,「既然麦苗帮你说情,这次就放过你了。再去拿一碗药汁过来。」 侍女哪里还辩驳得出来,磕头如捣蒜,「谢谢麦苗少爷……谢谢麦苗少爷……」 秦涵疯癫的消息传到了齐雅儿那里,她顿时前来看看究竟。 到了秦涵的书房,秦涵正在办公。 齐雅儿心下吁了口气,看来谣言毕竟是谣言。她走上前几步,正待说话,却见秦涵突然开口了,「帮我倒杯水来。」 齐雅儿一听,连忙照做。 当水被送到了秦涵身前,他接过,抬起头来,却一愣,「麦苗呢?」 「麦苗?」齐雅儿呆了。 秦涵说,「麦苗去哪了,刚才还帮我送了糖糕来,怎的这会儿就不见了。」 齐雅儿僵直的目光放在了秦涵的桌前,哪有什麽糖糕。 她惨叫著奔了回去。 秦涵神志不清,开头管家还会提醒几句,到了後来,没人敢再说麦苗不见了的事情,权当麦苗还在秦府。 所有的人都在盼望麦苗快点回来,虽然此刻秦涵心慈手软,再不随意责罚下人,但他们终是希望少爷能恢复原状,秦府人心惶惶,美人院中的男宠w姬忍受不了,逃了一大半。 报告到秦涵的耳朵里,他也毫不在意。出去寻找麦苗的人没有带来一点麦苗的行踪,所有人都心下惶急,唯有齐雅儿知道,麦苗已经不在世上了,如何能寻到。 齐雅儿生下了一个男孩,秦涵听著禀报,竟然没有去看上一眼。齐雅儿躺在床上,过了两周,方才能够下床。她当先入了秦涵的寝室,没有人,听闻下人说秦涵去了麦苗的房间,她怒气冲冲地冲了过去。 第二十章 到了麦苗的房间,秦涵正坐在床头,齐雅儿怒道:「秦涵!我生了个儿子!」 「我知道。」秦涵淡淡的说。 齐雅儿哭了起来,「为什麽你竟一下都没有来看过,那可是你的孩子啊!」 齐雅儿生下孩子的时候,秦府没有一点要庆祝的意思,悄无声息,那些下人也没有嚼舌根的f情,以至於生了两周,外界几乎无人知晓秦府诞生了个男娃,高高在上的皇帝更是不知晓,甚至没有下让秦涵继位的圣旨。 她道:「你起码也该和皇帝说说呀!」 秦涵这才想起这回事,想起要继承秦家的事,表情缓和了一些,「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齐雅儿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秦涵懒散的倒在麦苗的床上,嗅著几乎淡到没有了的味道。 他突然间想起了麦苗的脸,那样宝石一般的眼睛,完全没有欲望的身体却顿时滚烫起来。他苦笑著握住自己的分身,这几个月来,他每天晚上都做梦和麦苗欢爱,甚至办公的时候,一想起麦苗的脸,便觉得难以自制。 他找了其他人排泄欲望,却哪知一碰上对方的身子就觉得恶心,欲望再也抬不起头。他舒缓了欲望後,用纸巾擦好,却再也舍不得走了。 「在你的床上睡一会,应该不介意吧。」 秦涵嘴里说著,脱了衣裤,就掀被上床。 躺在了枕头上,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松软的枕头彷佛有一个东西不断硌著他的头,不舒服得很。 他起身掀起枕头,看著枕头下的东西,瞳孔却猛然一缩,他的脸顿了很久,突然扭曲起来,变得有如魔鬼一般的吓人。他抓起盒子,不顾自己身著单衣,赤著脚便跑了出去。 齐雅儿被管家叫到了大厅。 她到了大厅的时候,依旧是和当日一般的水泄不通,只是,跪在大厅中央的人,换成了自己。 「说!麦苗去了哪里?」秦涵一拍桌,怒道。 齐雅儿一听就知事已败露,顿时浑身一瘫,软倒在地上。 但她知道,她不能屈服,否则,秦涵滔天的怒火可能会将她粉碎。她镇定著心神,强硬著说,「雅儿不知道少爷在说什麽。」 秦涵听了怒极反笑,「好,把人带上来。」 齐雅儿转过头去,当看到被带上来的人时,她浑身一颤,忍不住簌簌发抖。那个人长得清秀,白皙的脸上裂了好几道血口子,正是那天和她一起的侍女。 那天之後,齐雅儿付了一些钱,便将这个人送到了她的老家,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带了上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受到严厉的质问和折磨,她的嘴里塞著一块白布,手脚都被捆绑著,似乎已经被折磨到神志不清,连眼里都是涣散的无神。 看到她,齐雅儿知道再也隐瞒不住。 齐雅儿连滚带爬的扑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眼泪哗啦啦的掉下来,「饶命啊!少爷……饶命!」她没有发现,在她跪倒在地的时候,那个侍女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惶急。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 围观的人俱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唏嘘声。 秦涵挑眉,「噢?把事情的经过说来。」 从那天在麦苗的房里发现了玉娃娃的时候,他就知道,麦苗绝不可能是携款私逃。玉娃娃的价值绝不输给一箱的珍奇异物,如果麦苗真的是见财起意的话,绝不会放过这个价值连城的玉娃娃。可见麦苗是糟了冤枉的。 发现了这一切後,他立刻著手调查,马上就查到了那天搬运财宝的下人,又接著追到那侍女的老家,将一切都弄得明明白白。 将一切都弄明白後,他又急又怒又悔,急的是不知麦苗这麽多日子到底去了哪儿,怒的是自己竟然会被那个贱女人给骗了,悔的是竟然不相信麦苗,没有尽早还他清白。 齐雅儿把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当秦涵听说麦苗吃了毒药後,脸色简直比吃了毒药的麦苗还要可怕。 他猛地站了起来,「麦苗死了?」 齐雅儿泪流满面,畏缩地点头。 秦涵浑身顿时一软,险些要昏眩过去,他踉跄了几下,终是被一边的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 「把她带下去!」管家见秦涵已经说不出话来,顿时说道:「关进冷房。」 冷房是何等地方! 所谓冷房,凄清寒冷,是下人犯错被关押的地方,夜晚的时候寂静无声,恐怖得让人发疯。齐雅儿一听这名字,顿时挣脱开身边拉住她的下人,扑通地再度跪在地上。 她不甘心地说,「少爷如何怀疑到我的身上。」 秦涵这时却似恢复了些理智,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玉娃娃,剔透的光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将玉娃娃举起,好像在辨清著麦苗的清白,「这是在麦苗的枕头下发现的,麦苗一直把它放在身上,如果真的是贪财起意的话,又怎会忽略掉这个价值连城的东西。」 齐雅儿惨白了脸不敢置信,那天麦苗倒下後,她分明看著侍女将枕头底下都翻腾起来磨灭证据,怎麽突然多了这麽个玩意。她的脸色乍青乍白,猛然想起云庆当时的异样,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悔恨得想要自杀。 自己既然已经受过,也不能让那个人好过! 她突然疯狂的爬到了秦涵的身前,尖利的大叫,「少爷!云庆呢!你也不能放过他啊,少爷!他也是帮凶,如果没有他,雅儿怎麽会成功!少爷!是他拿走了全部的财宝!」 秦涵厌恶地挥手,「拉下去。」 齐雅儿尖叫著被拉了下去,被拉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秦涵给叫住了。 「等等。」 齐雅儿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被推到她的身上,却是她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侍女。 「把这个侍女打断手脚扔出府去!」 侍女的双手已经解开束缚,她挣扎著扯下嘴上的破布。 「小姐,我没有泄密!」侍女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还来不及说上其他话,那些粗壮的下人已经毫不留情地将她一路拖出了门去。 齐雅儿听了这话,已经彻底崩溃了,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木然的目光转向了站在大厅上方的秦涵,他的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痛苦,那样痛苦的表情她从来没有见过。突然,她咧开了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整张脸顿时苍老得可怕。 她被拖了下去,只是那笑声依旧不断地传过来,让人毛骨悚然。 管家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人,麦苗的确是个老实可怜的孩子。他转头,却发现秦涵的脸色惨白得吓人,顿时惶急起来,「少爷……你……」 他话还未说完,秦涵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寝室。 大夫坐在他的床边,伸手要给他把脉,却被他一把推开。 「滚!」秦涵怒道。 大夫颤抖了一下,秦涵疯狂了般大吼,「全给我滚出去!」 那些下人寒颤著退了下去。 秦涵从怀里掏出玉娃娃,看著看著,眼里却落下泪来。 麦苗死了。那个爱自己胜过一切的麦苗死了。他死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应该是很恨我吧…… 秦涵将玉娃娃狠狠地勒在手里,紧紧的压在胸口上。 他默默地掉泪,心痛得几乎窒息。 秦涵喘息著蜷缩起身子,也难以抵挡心口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痛楚彷佛从心里蔓延开来,让四肢都痛得抽搐起来。 他突然哭了,哽咽地哭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麦苗…… 麦苗…… 心里一万个声音在说著这一个名字。 你怎能这麽狠心……看到我这样痛苦却不来见我…… 秦涵突然伸手扣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好像已经再也呼吸不过来。他的泪水一滴滴地掉下来,玉娃娃掉在床上,冰凉的玉身撞击上掉落的泪水,似乎发出一点叹息的声音。 秦涵待在房里三天,门外跪了一批的人。 第四天的时候,门开了,秦涵静静地走出来,脸色依旧惨白得吓人。 他没有看跪在外面的下人,径直朝後院走去。 小风已经几个月没有进食,宛如死了一般趴伏在那里。它本就不是普通的犬,这麽多月的禁食还没能让它死亡。听闻有脚步声,它连眼睛都不睁一下,似乎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微弱的身体起伏证明著它还活著。 秦涵蹲了下来,缓缓的将手放在它的头上,慢慢的摩擦。 小风这才睁开了一丝的眼睛,看到是秦涵,顿时表情凶恶起来,虚弱的张开嘴就咬上了秦涵的小腿,只是那力气实在是小得可怜,奄奄一息的状态让它只能在秦涵的腿上留下一点的牙印,但它仍是努力的咬著,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咬著秦涵的小腿。 秦涵看著小风,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时候,那只小小的狗,咬上麦苗的样子。物是人非,过去的一切已经回不来了。 他没有在意小风的敌意,他突然趴伏下去,将脸埋在了小风毛茸茸的背脊上,已经几月没有洗身的小风浑身散发著臭恶的味道,但秦涵却似乎没有发觉,他红肿的眼里再度流出晶莹的泪水来。 「你是麦苗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你不要死……」 小风没有回话,它依旧紧紧的咬著秦涵的小腿。 过了好久好久,秦涵才再度回到了房间,门外依旧跪著一批的下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麽?」秦涵淡淡的说。 跪在当先的赫然是管家,他的表情严谨坚定,「请少爷进食吧!」 秦涵淡淡的站著,过了许久,才从喉里逸出几个字来。 「我知道。」 之後的几天,秦涵果然遵守承诺三餐不再断,但每天他总是会抽出好久的时间,拿著玉娃娃到後院,小风仍是没有进食,奄奄一息的趴在那里,似乎只有一口气在苟延残喘。 秦涵却也没有强迫它,而是静静地坐在它的旁边。这样一坐就是一个上午,送饭的侍从常听到秦大少爷在和狗说话,那样温柔的声音诡异地让人发寒,不过似乎只有秦涵一个人在说话,小风倒是从来没有吭过一声,对秦涵也是见面就咬,不过咬得久了,也就没有力气再动上一动,乾脆毫不搭理。 这样下来,他们倒也相安无事的处了好几天,有的时候,秦涵乾脆在後院的草地上过夜,小风也不再发怒了。 秦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外界自然有所听闻。 听说秦涵为了一个男人,将为他生下男孩的齐雅儿送入冷房,再加上不断有传闻秦涵疯了的事情,本来谣言就是谣言,但近来秦涵闭门不出,也不再接待任何的客人,谣言也传成了事实,任谁都觉得诡异非常,不由大叹蓝颜祸水。 柳家作为京城大头之一,自然对这个消息更为敏感。柳情将事情的经过听得明明白白之後,终於还是找上了门。 秦涵正在书房里办事,听到柳情来访,挥挥手,「不见。」 「可是……」守门的下人将柳情说的话复述一遍,「他说,是为了麦苗少爷的事情。」 麦苗? 秦涵猛得抬起了头,「把他带进来!」 他的心怦怦直跳,好像就要冲出口腔似的,已经多久没有听人说过麦苗的名字了。自从那天後,府中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谈到麦苗,似乎生怕他受到刺激,也似乎想要藉此让他忘掉那个人。 他们又何尝知道,那个人是忘不掉的,对他的思念已经烙入了骨髓,融入了血液,想忘亦难,更何况,他不想忘。 「好久不见。」柳情笑著步入。 秦涵没有和他客套,直接插入主题,「你有麦苗的消息?」 「麦苗不是死了吗?」柳情故作惊讶。 秦涵的脸色马上沈了下来,「他没有死!」他不相信,他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那个有著温暖的怀抱,有著灿烂的笑容,爱他爱得比一切都深的麦苗死了。 柳情自然知道他是在自欺,便哈哈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他正了正脸色,「好吧,说正经的,麦苗的确没有死。」 秦涵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真的?」他感觉心跳一下子飞快,他不敢呼吸,害怕睁开眼後,又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柳情点头,「据我所知,麦苗被服下的那颗药,名为耆日五月耄是至毒的药。」 话未说完,秦涵已经脸色惨白,他迫切地扑上来抓住柳情的衣襟,「至毒的药?!那麦苗……」 「你别急。」柳情倒是慢条斯理地挣脱开来,「所谓三日五月,服下之人,会假死三日,一月失视觉,二月全身瘫,三月丢嗓音,四月不可闻,五月嗅觉失,每晚必受万蚁穿心之苦,最後痛苦而死。」 「你是说……」 「是的,麦苗那天应该只是假死。」柳情笑得一派温和,「庆幸的是,齐雅儿那个笨女人完全不懂得这个药的功用,还以为麦苗已经死亡。我曾经与药师接触过,对这药颇多了解。」 秦涵听闻麦苗没有死,顿时又惊又喜,但过了一会,却又脸色沈了下来。 柳情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点点头,「你的担心没有错,麦苗如果按齐雅儿所说,已经被遗至街头,自然早已饥寒交迫。他是否得救,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秦涵咬著牙,「麦苗肯定不会有事的。」 柳情含笑,「希望是吧。」他说,「如果你找到他,一定要在他未断气前拿到解药,解药在药师那里,嗯……我和他最近没有多少联系,但却知道他居住在金白山附近。」 「我知道了。」秦涵脸色复杂地看他,「为什麽要帮我?」 「因为你在南方的生意上对我也多有帮助,况且,麦苗是个好小子,我可不想看他那样死了。」 「让我在南方的生意上帮助你,这不是你帮我重回秦家的条件吗?」 秦涵冷声的话让柳情不由一愣,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根本没有必要出这样的条件,即使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可以发展得很好。」他桃花眼一扫,「要不是麦苗拿著银两求我,再加上我本就有想让秦岳脱离秦家的意思,我怎会帮忙。」 「他拿著银两求你?」 秦涵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他一想立刻明白过来,脸色更是惨澹几分,他捏紧了拳头,「我竟然……」 他的心中又气又悔,终於明白为什麽麦苗在看到那麽多的财宝之後,会露出那样哀伤的神情…… 在柳情的询问下,秦涵将事情一一告知。 柳情叹了口气,「本来我不应该插手管你们的f事,但也实在不想麦苗那小子吃亏。」他看著秦涵,「你爱他吗?」 「爱!」秦涵一点都没有犹豫。 柳情看著他,「可是你没有杀死齐雅儿为麦苗报仇,你留著她,不就为了能够继承秦家吗?我认为,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你要在秦家和麦苗之间选一个。」 秦涵愣住了,「我……」他说不出话,柳情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没有想到要杀齐雅儿,纵然对那个儿子没有一点的感情,但他却仍是派人养护著,生怕他出现不测,这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是自己继承秦家的凭据吗? 见他脸色乍变,柳情便告辞出门。 「你好好想想,是秦家重要,还是麦苗重要。」柳情不再多说,顺带将门合上。 秦涵失魂落魄地站著,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样的决定,现在猛然被点醒,他突然大彻大悟起来。 继承秦家是他一生的梦想,可是继承了秦家之後呢?又难保麦苗不会发生像现在这样的事情……如果麦苗出事了……继承秦家又有什麽意思……想到麦苗灿烂的笑容,他突然间豁然开朗。 我不像父亲一样那样的孤独,纵使拥有一切又如何,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全不了……如果有麦苗在身边……就算永远只过最普通的生活,我也甘心…… 秦涵猛然想到,在那十年里,他们居住在小小的房子里,三餐朴素,但他却真的很开心,比现在开心十倍百倍千倍万倍,这是为什麽…… 因为麦苗……因为有麦苗在身边…… 他现在终於明白,为什麽他无法亲吻其他人,为什麽他每回都会在梦中与麦苗欢爱,为什麽他看著麦苗马上就会欲火焚身……原来……他早已爱上,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纵使他根本没有兴趣宠幸那些男宠,他也没有将他们放走,为什麽?不就是为了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声誉吗…… 可那些又有什麽用,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上了,纵使什麽都没有……但麦苗……会陪在他的身边…… 想通了一切,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自己的愚昧,笑自己过了这麽久才终於明白,终於明白什麽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下人被他的笑声振动,两个下人叩响了门,「少爷,发生了什麽事。」 秦涵停了笑声,突然恨声吩咐,「把齐雅儿带到大厅来!」 第二十二章 齐雅儿第二次被带到大厅的时候,头发凌乱,面色肮脏,但却满脸的得意非凡,她深知秦涵不会杀她,因为她一直清楚,秦涵到底有多麽重视这个秦家的继承人位置。 她看到秦涵,顿时笑了,哪知秦涵却突然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冷声说,「来人!割断她的舌头,把她送到窑子里去!」 窑子…… 围观的下人都瞪大了眼睛。 谁都知道窑子是什麽地方,如果说妓院的姑娘是给富人消费用的,那窑子就是那些没有钱去妓院寻乐的人享受的地方,里面尽是一些没有姿色的丑女人,以及一些被岁月淘汰掉的老女人。 那些只能付得起铜钱的穷汉子可没有逛青楼的富公子那样怜香惜玉的情怀,几个人一起玩一个女人,那是最平常的事情。凭藉齐雅儿过人的姿色,当然可以预见到了那里之後会遭到怎样的折磨。 齐雅儿毕竟是给秦涵生过孩子的女人,是最有可能成为他们夫人的女人,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 齐雅儿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疯狂的扑上去,却被秦涵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地上,她哭嚎著,「我为你生了孩子啊……」 秦涵勾起唇角,冷冷一笑,「那个孩子啊,经过查证,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想了想,「纵使孩子是无辜的,不过放在你的身边,也会变得罪恶滔天。所以呢,我把他送给乡下的一对夫妇了,他们会好好待他的,你就放心吧。」 他做出宅心仁厚的样子,他根本不想要染有这个恶毒女人血液的孩子,自然不愿留他下来。 周围人恍然,难怪少爷如此对待齐雅儿,原来是被戴了绿帽子啊,而且少爷如此宽宏,竟然还给孩子找了一户人家。 不知不觉的,秦涵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提升了许多,这倒是他没有料到的。齐雅儿偷了汉子,在他们眼中顿时可耻无比,立刻就有两个下人上前来,将她给架了起来。 齐雅儿当然知道这个孩子分明是秦涵的亲生儿子,但她知道辩解也没有用。她呆呆的站著,过了许久,突然怪笑起来,然後又哭,哭了又笑,倒是疯了。 「拖下去。」秦涵挥挥手。 下人拉著疯疯癫癫的齐雅儿退了下去。 管家叹了口气,转头,却听秦涵说,「给他们点钱,把美人院的人都迁出去,一个都不要留。」 管家已经有些知晓秦涵与麦苗的关系,听到这个命令,自然没有惊奇,马上躬身办事去了。 秦涵掏出怀中的玉娃娃,静静的看。 麦苗……我已经明白了……但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的表情又渐渐的坚定起来。 不!一定来得及的! 秦涵捏紧拳头,还有两个月……他有预感……麦苗没有死……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著他…… 纵使已经找了几个月,仍旧了无音讯,但他不愿放弃,也不想放弃,就算是这样微薄的一点希望,他也不甘心这样放过…… 如果没了麦苗……以後漫漫的长路,到底如何走过…… 他突然起身去了後院,小风趴在那里,像死了一般,见他来了,眼里仍是闪烁著恨意,灼灼的盯著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动上一下。 秦涵蹲在它的旁边,摸著它的头,「小风……我什麽都明白了……」 小风没有理他,秦涵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明白了,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我丢了我的孩子,丢了秦家,丢了梦想,丢了一切,我只要麦苗……」 说著说著,他突然落下泪来,这几个月来,他彷佛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似乎又疯了起来,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小风的面前,他一生中只对一个人下跪,那就是他的父亲,抱著他母亲的骨灰跪在父亲的门前,那是他第一次下跪,但现在,他又跪下了,却是向一只狗,为了一个他最爱的男人。 他看到小风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他惨痛的说,「你不要死……你是麦苗唯一留下的东西了……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什麽都没有了……」 他还说了很多很多,语无伦次,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要说这些,但他只是看著小风的眼睛,便不知不觉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一切心事都说了出来,彷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他讲了很久很久,直到泪都落尽了,他才猛然间发现小风竟然起来了。 那样虚弱到连动都无法动一下的小风,竟然就这样四肢著地的起来了,这是它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移动身子……小风的眼睛突然炯炯有神,瘦弱的身躯彷佛暴涨了所有的力量。它看了看秦涵,然後突然一跃身子,灵敏地从後院的墙头窜了出去。 秦涵见了,根本来不及唤下人,乾脆只身一人攀上墙,落在地上,不顾浑身尘土的狼狈,疯狂地朝小风离开的方向追去,他只知道,小风是麦苗最後留下的东西,不可以让它离开…… 在阴暗的天空下,一人一狗在急速的奔跑,跑前的一个四肢矫健,步行如飞;跑後的一个却踉踉跄跄,不知疲惫。 他们在空无人烟的大道上跑著,衣服上沾满了狼狈的尘埃,偶尔一辆马车通过,带起一片的烟尘,直让他们灰头土脸,只是他们仍没有停歇,不断的跑,不断的追。 转过了一个巷子,绕了不知多少个弯,秦涵蓦然停了下来,小风竟然消失了。 他惊慌失措的左右张望,没有,哪里都没有小风的影子…… 突然,他看到了旁边敞著大门的院落,这是别人家的後院,却不知为什麽无人看守。他心下一动,直接走了进去。 门内别有洞天,布满了殷红的花,翡翠的草,挺拔的树,缠缠绕绕,环绕了整个後院,看起来倒像是个花园一般。秦涵漫步走在路上,突然觉得心跳的很快,他听到一声类似呜咽的犬叫,顿时浑身一震,疯狂的朝声源处跑去。 在开得璀璨的桃树下,坐著一个男人,小风就蹲在他的旁边。 秦涵在乍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浑身一颤,他瞪大了眼睛,无法分清眼前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真实,只是做的梦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不怀疑,这也许只是无数个梦中的一个。 第二十三章 他抖著脚走上前去,站在男子的身後。 男子的手轻轻抚摸著小风的头,小风享受的眯著眼睛,昏昏欲睡,然後,它突然睁开眼,舔了舔男子的手,嘴里发出一点呜咽的声音,之後倒是真的睡著了,静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男子的手顿时一颤,眼里突然落下泪来。 秦涵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掉泪。 「麦苗……」 秦涵只觉得有千万句话要说,但看著麦苗,却终是化成两个字,这个连做梦都一遍遍念叨的名字。 麦苗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秦涵看著他,麦苗的眼里没有神采,没有光芒,什麽都没有,甚至没有……自己的影子…… 他伸出手去,在麦苗的眼前晃了晃,麦苗没有反应。 秦涵静静地从後方抱住他,让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我来晚了……」 麦苗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再流泪。 突然,从远处传来尖利的小孩的声音,「别碰麦苗!」 话音刚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就冲了过来,一把将秦涵推开。 秦涵本就跑得接近虚脱,再加上此事突然,他登时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小孩愤怒地鼓著嘴,「你这个小偷,进我们家後院作甚?」 秦涵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放在了麦苗的身上,麦苗仍是一动不动。 小孩见他这样,一急又要开骂,却被麦苗拉了拉袖子,顿时疑惑的转过头去,麦苗的嘴巴动了动,小孩登时恍然大悟,将目光放在了趴著的小风身上。 「我会帮你好好埋葬它的。」 小孩说著便扑过去,双手一举,便将小风径直举上了头,看得秦涵瞪直了眼。这小孩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竟然能这麽轻松的将有幼马高度的小风举起来。 但反应过来後,秦涵马上扑了过去,挡在他的面前,「你想做什麽?」 「这狗死了,当然是要埋起来。」小孩理所当然地说。 秦涵恼怒,「它没死!」 小孩觉得眼前这个怪人真是莫名其妙,不由将小风放下,然後拍拍它的头,「你看看,已经死了。」 可不是,小风紧闭著眼睛,身子一点都不动,连些微的起伏都没有。 秦涵傻眼了,刚才小风不是还威风凛凛的奔跑吗?怎麽就这麽一会儿工夫就不动了…… 见他不说话,小孩再次拖起小风,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枯死的梅树下。 秦涵跑过去,「我来挖。」 小孩没说话,秦涵就动手在地面上掘起来,他从来没做过这等事,细致白皙的手鲜血淋淋,他也不管不顾,鲜血顿时滴答地染红了土地。 他挖得很认真很仔细,直到一个大坑被挖了出来,他才缓了口气。小孩怪异地看了看他,直接将小风放了进去,秦涵自然动手将土归於原样。 他看著这一个小土堆,心中默默地说,谢谢…… 小孩没有停留,丢下他一个站在小风的坟前,自己则跑回麦苗的身边。 「麦苗,时候不早了,回去吧,不然娘该骂人了。」 麦苗点点头,小孩正待将他抱起来,却没有想到有人先了他一步。 「你做什麽!」小孩厉声道。 秦涵小心翼翼的将麦苗搂在怀里,感觉怀中充实,顿时从心底生出一种满足感,这样的情形,在梦中见了多少次,但现实的接触,却让他浑身激动得颤抖起来。 他看向小孩,「谢谢你们救了麦苗,我也想见见你的娘。」 小孩顿悟,「原来你就是麦苗的……少爷……?」 秦涵笑了笑,没说什麽。 小孩当先带路,朝著正厅走去,边走边对秦涵说,「我们问了麦苗好久,麦苗也不肯告诉我们到底是怎麽中的毒,你能不能告诉我?」 秦涵没有说话,他看了看麦苗。 小孩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沈默。」 到了正厅,一个女子迎了出来,却是冷柔儿。她狐疑的看了看秦涵,突然明白过来,将他们请进了屋。 待送上茶水,冷柔儿突然笑了,「该把麦苗放下了吧。」 秦涵一愣,这才不甘愿的将麦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是怎麽救得他?」秦涵当先开口。 「我回老家的时候,正好在街巷子那里看到了他,不过说实在的,这件事你得感谢小鹏。」冷柔儿指了指那个力大无穷的小孩,「是他发现的。」 秦涵真心诚意的道谢,「谢谢你。」 那小孩没说什麽,倒是冷柔儿愣了一下,她笑道:「看起来你没有传言中的不堪嘛。」她撇撇嘴,「我想让麦苗成为我的夫君,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唉……不过看来你是个好人,你会给他幸福的,我也就放心了。」 秦涵看著麦苗,「我想带他回府。」 小孩急了,「不行。」 「为什麽?」 小孩跳脚,「不行就是不行!」他鼓著嘴巴,「而且麦苗在你们那里并不开心,在我们这边才开心呢。」 秦涵拉了拉麦苗的手,「回府吧,好不好。」 麦苗终於有了反应,他轻轻的将手抽了回来。秦涵顿时心中一疼。 小孩见状,哈哈大笑,「看吧看吧!」 冷柔儿打圆场道:「就让麦苗待在这里吧!你可以时常来看他。」 秦涵这才妥协。 回到府中,秦涵辗转反侧,盼望著天快点亮起来,天刚蒙蒙亮,他便唰地从床上跳起来,自己梳装整齐,大步流星地去了冷柔儿的宅院。 守门的下人刚拿出扫帚开始清扫门前的尘土,见到有人上门,不由打量了几眼,倒像是个贵客,於是唯恐怠慢,进门去禀报。 冷柔儿正在床上和三个夫君并头而睡,听见叩门声,懒洋洋地让人进来。 听闻秦涵来访,她疲惫地动了动身子,昨天晚上和三个夫君大战好几回合,实在是没有能力下得床来。她挥挥手让下人通报,指明位置,叫秦涵去麦苗的房前等著。 等精神稍稍恢复,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梳洗完毕出了屋来,秦涵却还直挺挺地站在麦苗的房前一动不动,阳光均匀的洒在他的身上,挺拔的身姿,俊美至极的脸,像极了由天而降的天神。 她走过去,好奇的问,「你怎麽不进去?」 秦涵脸露尴尬,「麦苗说不定没醒……」 见他的俊美严肃的脸上露出苦兮兮的表情,冷柔儿噗哧一笑,颇觉有趣,原来这个人却是怕吵扰到了麦苗才甘心站在日光下等著的,倒真是个痴情的男儿。她眼睛滴溜溜一转,上前推了麦苗的房门。 第二十四章 麦苗正躺在床上,眼睛睁著,无神的看著上方的房梁。 秦涵也跟进屋来,猛然间恍然大悟,麦苗全身几近瘫痪,又口不能言,就算早已醒,也无法下床为他开门,他倒是白白在门口等了许多时辰。不过他不气也不恼,反而觉得为他守门是自身的幸事。 他转眼看见冷柔儿正要去扯麦苗的腰带,顿时大惊,上前扯住她的手,「你做什麽?」 冷柔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帮他小解啊。」 小解? 秦涵明白过来,脸色顿时阴沈。 他瞪起眼睛,「以前这事都是你做?」 冷柔儿摇头,「一般都是小鹏做的,只是今天他出外读书去了,就由我来代劳了。」 说罢抓住麦苗的腰带就要往下拉,麦苗的脸上也露出一分的尴尬,只是不能言也不能动,就连脖子上也出现了一点的红晕。 秦涵见了,更加紧紧地握住冷柔儿的手不让她动,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来吧!你出去。」 「噢?」 冷柔儿收了手,露出一点遗憾的神情,倒也不介意地出了门去。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麦苗和秦涵两个人,一时间,空气有些闷。 秦涵何尝服侍过别人,何况是小解这样的事,他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他扯下麦苗的腰带,将他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身上,取过床下的尿盆,待要解开裤子的时候,手下却是一紧,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心跳的飞快,手笨拙的拉下麦苗的裤子。 待小解完後,他仔仔细细的从旁边拿了一条毛巾来,帮麦苗擦乾净胯下。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做起来自然不甚习惯,只是心下却觉得满足,一点也不觉得肮脏和不适。在自己和别人欢好後,麦苗是不是也这样帮自己擦拭的…… 本来没想起这等事,这回突然冒出了这麽个念头,就觉得手下、毛巾下的器官让他忍不住地口乾舌燥,恨不得直接将麦苗扑倒在床上。 他按捺住自己的欲望,狠狠地在自己的腿上拧了一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著这等事。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禽兽…… 感觉麦苗的头懒懒地靠在他的身上,他身上清新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孔,让秦涵一阵的眩晕,低头看看,麦苗苍白的脸颊上已经染了胭脂般的红色。他看得心旌摇曳,又偏偏无法有所行动,心下痛苦,手却将麦苗狠狠地抱在怀里,彷佛要勒到心里去。 「麦苗,我爱你。」他在麦苗耳边低低地说。 麦苗似乎抖了抖嘴唇,然後慢慢的,从眼底溢出晶莹来。这是秦涵第一次在欢爱以外的时候向他述说爱意。一时间,似乎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哀,都慢慢消融在这几个字中。 秦涵抱住他,「我已经让人去找药师,找到後,你就可以好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将麦苗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你好了之後,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和你说……」 麦苗没有说话,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空旷的房间里,顿时蔓延出暖暖热热的味道来,似乎是春天生芽的声音…… 喂麦苗吃了饭後,秦涵横抱起他,前去花园赏花。 直到太阳已经落山,秦涵仍不愿离开,他坐在麦苗的床前,握著他的手,一句句的说著话,那温情脉脉的神情,柔情似水的语调,彷佛能够融化寒冰的笑容,让在旁边的冷柔儿看得呆了去,就连前来唤人的秦府管家也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怎麽也不敢相信那个人是自家残酷冷傲的少爷。 好说歹说的,秦涵总算回到了府,躺在床边,又在盼著天亮。 天刚蒙蒙亮,他起了身来,梳洗得当就要出门,可一想,怕到了那麦苗还未醒,岂不扰了他,於是就在桌边走来走去。 通情的老管家趁机送来帐本让他打理,他看著看著,却一个字都进不到脑子里去。好不容易挨到了天大亮,他急匆匆地到了麦苗的房门前推门而入,守门的下人已经得了吩咐,不等通报便放他进府。 他熟能生巧地帮麦苗解决了生理问题,直到喂他吃完早饭,冷柔儿才进到房间里来。 她震惊地看了看秦涵,也就了然地将不甘愿的小鹏推出了门。 她幽幽的叹息,难怪麦苗不肯来我家当夫君呢,原来是有这麽个痴情的情人啊…… 她的三个夫君则心下感叹,幸好……幸好有秦涵在…… 而小鹏感叹的是,真没意思,我的任务怎麽被别人夺了去。 一天、两天、三天…… 两周过去了,秦涵仍是准时报到,没有怠慢过一天,不止冷柔儿府中的人把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秦府也开始流传起浪漫感人的爱情故事。故事中悲情的主角,自然是无怨无悔的秦涵秦大少爷。 这种事情传到高高在上的皇帝耳中,淳朴好善的皇帝被感动了,立马一道紧急的圣旨火速降临,特许秦涵可以不尊崇秦家祖规,直接继承秦家,但以後必须有婴孩承继香火,至於那个婴孩是哪里来的,这倒一点也没提到。 由少爷直接升为老爷,全府上下喜气洋洋,光收皇帝下达的赏赐就手脚发软。偏偏当事人秦涵却不自知,他的心神全部放在麦苗身上,仍是天天前去报到。 不管不顾自己的身分,秦涵帮麦苗做尽了一切的事,洗澡穿衣他乐意为之,就连小解之类的事他也全不推脱,他的多情完全颠覆了他原本的残酷和冷漠,让所有人津津乐道。 他担心麦苗半夜著凉,乾脆打了个包袱直接搬进了麦苗的房间,就睡在地板上。每到半夜,麦苗全身就会如万只蚂蚁穿心般的疼痛,这时,他就会上床来,将麦苗搂在怀里,任由麦苗疼痛难当的咬上他的肩头。他的肩膀渐渐的多了几道伤痕,他也不介意,依旧天天如此。 冷柔儿忍不住问他为什麽要到地板上睡,半夜地寒,怎如床上温暖。 秦涵没有回答,他在心中暗暗叫苦,只是帮他洗澡就耗尽了他所有的自制力,上床肌肤一碰,他怎麽按捺得住。 他在这头尽心尽力,那头药师却仍没有踪影。 心急如焚的时候,麦苗逐渐丧失了听力,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浑身也无法动弹,这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秦涵看在眼里,急在心底,加派人手去拿解药,偏偏怎麽也没有一点动静,怎不让他著急。 这天,他正在喂麦苗吃饭,秦管家大汗淋漓的跑进来。 「老爷……药师找到了……解药也拿到了,可能过不久就会到达府里。」管家可是一接到消息就跑过来的,这会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秦涵心中一跳,顿时欣喜若狂,猛地就想站起来,偏偏又怕扰了麦苗,只能强压住心头的兴奋,他吩咐,「还不快回去,人一到,就把解药拿过来。」 管家应了声出去了,秦涵轻轻的搂住麦苗的身子,他低低的喃喃,「你马上就要好了,麦苗,别怕……」 他兴奋的不断说著,麦苗已经无法听见任何的声音,可是彷佛也察觉到他的开心和喜悦,苍白的唇微微一扯,勾出了一抹的笑意来。 药拿过来了,不过是一个纯白的小瓶,里面浅浅的置著一点的药粉。 秦涵瞪大了眼睛听管家的话,管家说,「老爷,药师说这药稀有,一年只能做一剂,现在只剩这麽点了,刚够一个人的分量,如果洒了,就要等一年後才……」 秦涵急不可耐的打断他,「这药如何吃?」 「放进清水里,熬上个把个时辰就可以了。」 管家见秦涵面色不善,忙自告奋勇的拿了药瓶就要去熬药,刚出门却被秦涵拽住了後衣领,他回过头,秦涵紧张兮兮的看著他,「你粗手粗脚的,还是我来吧。」 他小心的接过管家手中的瓶子,彷佛捧著稀世珍宝一样的去了。 管家在後面看著,唏嘘不已,这还是自家那个一生气就连千年古董也敢摔碎的老爷吗?这样的神情,原来陷入爱情後,不管谁都是一个样啊…… 他回头,却见麦苗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手上紧紧的握著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娃娃,心下顿时大叹,看来痴情种,可不止老爷一个…… 第二十五章 秦涵遣退了厨房所有的下人,一个人蹲在那里熬药。 他扑腾著扇子,第一次操劳这个玩意,用力不均,煤灰扑得满脸都是,但他顾不得擦,眼睛直挺挺的看著那壶救命的神水在火中一点点的煮沸。 这可是一年才有一剂的药,如果这次没了,麦苗可就没救了,他想到这里,神情更加肃穆,心下扑通的跳,手紧张地就要捏不住手里的扇子。 热气熏在他的头上,蒸发出细密的汗珠来。 汗水一滴滴的从他的头上落下来,滴进眼睛里,他却舍不得眨一眨,他的手颤抖,於是两只手一起握住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生怕火候太小让麦苗等久了,又怕火候过大把药粉蒸发了。他屏住呼吸,生怕有一点的差池。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仍是蹲著身子,脚早已发麻。 厨房外站著一批的人,冷柔儿早已听闻消息,赶来却吃了个闭门羹,秦涵却是连门都牢牢封住,唯恐不要命的风把火给吹熄了。 冷柔儿心下焦急,又不好敲门,只能在门外转悠,小鹏也适时赶来,随之来的还有她三个千娇百媚的夫君,就连常年待在房中的书呆子儿子也受不住寂寞而迈出了房门。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秦涵怎麽还没出来? 冷柔儿终於忍不住敲门,「秦涵,药该好了吧!」 门里一声扑通响,秦涵被这声音一吓,直接将熬水的壶盖子掀翻了。 他从没做过这等事,自然不知时辰,现在听冷柔儿开口,手忙脚乱的将药壶取下来,却忘了拿块布遮掩,一只手直接摸在了烧的滚烫的壶边,顿时火急火燎地刺痛,他不敢放手,咬著牙用两只手捧著壶站了起来。 手下的感觉疼得钻入骨髓,彷佛整个手都灼烧了似的,但一想到麦苗正在房中等著,他连拿一下托盘的时间都没有,捧起药壶就一脚踢开了门。 冷柔儿登时目瞪口呆。 外面的一干人等皆傻眼看著秦涵两手牢牢地捧著被火烧得滚烫的壶,一步一步小心的往麦苗的房间去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跟上来。 小心翼翼地进了麦苗的房间,秦涵手下已经疼得没了知觉。 秦涵将药壶放在桌上,用汤匙小心的翻搅,嘴里细细的吐气,清水早已被药粉混得黑漆漆,随著一点点的变凉,逐渐散发出让人胆寒的臭气。 秦涵脸色渐渐的青了,他看著已经发凉的药汁,想要尝上一尝试试味道,又怕药粉少了数量效果失了,想要拿点蜂蜜白糖调调味,又怕万一搅了药性…… 他踌躇著,终是咬咬牙将药汁端在麦苗的唇边。 麦苗闻了这个味道,却是脸色一点不变,径直就口喝了下去。他一口一口的喝,脸色却始终没有变过,秦涵在一边见了,心下暗暗庆幸,说不定这个药汁闻起来臭恶,实际上却没那麽难喝…… 药汁见底了,麦苗的脸色却变了。 麦苗紧紧的抿著唇,压抑著一阵阵想呕吐的欲望,硬生生地将药汁一点点的咽下肚里去,胃顿时翻江倒海,几乎要把吃过的饭菜全部都吐出来。 虽然麦苗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眼不能视,但他几乎是潜意识的,不想浪费一分一毫的药,纵使那味道臭恶的让他甘愿去死,他也断没有开过一次口,只因为,那药,是秦涵端给他的。 秦涵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喜孜孜的将药壶往旁边一放,细细的看麦苗的反应,却突然见麦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大夫大夫!快叫大夫!」秦涵顿时惊慌失措,抱住他的身子,转头厉声大叫。 冷柔儿等人已经到了门口,听到这声唤,顿时乱成一团,叫大夫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了起来,待大夫赶到的时候,麦苗已经躺在了床上,秦涵坐在床边,静静地看著他。 大夫摸了摸麦苗的脉象,脸色微变,「看来是对药物有些过敏││」 「什麽!」秦涵脸色猛变,斥喝一声。 大夫现出为难的表情,「本不该有这样的反应,主要是用药有些迟,再加上身子虚弱,受不了药物的过激反应……」 「那现在怎麽办!」小鹏也很急,脱口而出。 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长吁短叹了好一阵。 「只有看天意了,如果三个月之内还没苏醒,那,可就回天乏力了。」 「三个月!」所有人都是一惊。 「难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秦涵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欲走的大夫的袖子。 大夫欲言而止,想了许久,终是说,「也不是没有││」 「什麽办法?」 「只有找到传说中的雪莲花……」 「雪莲花长什麽模样?」 被秦涵彷佛要吃人的目光吓到,大夫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甩了甩袖子,退後一步,这才正经著脸色,开口道来。 「这我也只听说过,听说它有治百疾之功效,花瓣有四片,中心是一点红,每片花瓣都是白色的,边缘透著一点的黄。据说这种花鲜少有,只有在云竹林的雪地里才会出现,据说是苍狼的生命之源,被那群凶猛地狼兽所守护著……这种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有许多人曾经到雪地里去寻找,但都……」 大夫正讲得滔滔不绝之际,突然一个声音怯生生的说,「是这个吗?」 说罢,一只手探了进来,掌心里赫然有一朵白苍苍的花。 四片花瓣,中心红色的蕊,花瓣的边缘有黄色的细丝。 大夫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突然开口的孩子身上,冷柔儿也愣了好半晌,「小轩,这花……」 开口说话的竟然是她沈默寡言的二儿子,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小轩红了下脸,解释说,「我在院子里看到的,就……」 「那绝对不可能。」大夫义正言辞的说,「它只有在云竹林的雪地││」 「你说那苍狼是什麽模样?」秦涵突然打断他的话。 「这……这我也没有见过,只听说它大如骏马,虽曰是狼,却状似犬,浑身雪白,而且据说极为稀少,一般群居而处,而且据说永生不死││」 秦涵听他这样一说,脸色顿时乍变,和小鹏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不敢置信。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小风的模样,倒的确是大夫所描述的那样。 现在也顾不上辨别真假了,秦涵急不可耐的问,「那雪莲花该如何使用?」 「只要喂入口中,如是真的雪莲花,那自然会遇热而化。」 大夫看著秦涵急不可耐的将雪莲花放入麦苗的口中,摇摇头,刚准备说上一句,却见麦苗的唇边淌下一点紫色的液体。 他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重复著,「遇热化水,颜色若紫……」 回过神来,他大惊,「竟真的是雪莲花。」 这话一出,不仅是秦涵,所有人都是一片的欢呼雀跃。秦涵看著仍处在昏迷中的麦苗,眼中荡漾开脉脉的暖意。虽然不明白为什麽传说中群居的苍狼会出现在那个山洞里,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传说中永生不死的苍狼却当真的了无声息,也许,传说也不可尽信吧。不管怎麽说,只要麦苗醒过来,那一切都无所谓了。 果然,一天後麦苗就醒了过来,两天後就能视物,三天後就能耳闻,四天就能下得床来,第五天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出了第一个词|| 「秦涵……」 直让当时正喂他吃饭的秦涵吓了一跳,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一堆,他惊喜的抱住麦苗,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落在麦苗的肩头,湿成一片。 秦涵没有告诉麦苗小风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他,雪莲花的事。 麦苗已经为小风伤心过了,再提起,怕是又会一番的泪水,他可不想见著麦苗伤心哭泣。 对小风的感激,秦涵深深的埋在心底,找了个机会,花了大量的钱财,才终於寻到了一块云竹林的七香木,上面刻上小风的名字,插在埋藏它尸体的土堆上。七香木的气息独特,据说是苍狼生存之地的唯一树种,也算是给长年待在异乡的小风一点安息吧。 第二十六章 麦苗康复的消息传遍了府中上上下下。 冷柔儿本就憋闷得很,这几天秦涵以麦苗需要休息为名,把麦苗的房门封锁得紧,她只能从送饭的小丫头口里得知麦苗的消息。 现在听闻麦苗已经康复,立马放下一切的公事,带著她的三个夫君和两个孩子兴致高昂的冲进了麦苗的房间,空旷的寝室顿时热闹非凡。 「柔儿……」麦苗看到她来,有些羞的唤了声。 冷柔儿顿时喜笑颜开,想要扑上去,却被小鹏抢先一步,小鹏鼓著一个包子脸凑上前去,「记得我吗?你生病的时候都是我照顾你的哦。」 麦苗点头,「小鹏……」 冷柔儿不甘示弱地坐在麦苗的床边,把他搂在怀里,笑了开来,「真好,气色也好多了,更是个美人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 小鹏嘻嘻笑著,「娘,乾脆把麦苗娶进府吧!我不介意的。」 另一个孩子小轩倒也点点头,不予置评,他向来都是个沈默的孩子。 秦涵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一把夺过麦苗压在怀里,他怒吼,「麦苗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还不待其他人说话,突然秦府管家冲进来,他气喘吁吁,「老爷,轿子准备好了。」 原来却是消息灵通的管家带了一批人接麦苗和老爷回府。 秦涵顿时脸上一喜,「做得好!」 他不待多说,抱著麦苗便出了门,直到将麦苗放进轿中,他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对跟出门的冷柔儿拱手,「改天定酬谢。」 说罢,轿子启程。秦涵竟是一刻也不敢多待,他生怕麦苗受了冷柔儿的蛊惑,当真要留下来做冷君子。 看那轿子逃难似的远去,冷柔儿遗憾的叹息,「真可惜啊……」 小鹏和小轩自然觉得府中空寂,多一个人也是好的,顿时点头表示同意。 她的三个夫君相互看了一眼,心下暗暗庆幸,幸好走了…… 麦苗走後的第二天,一堆又一堆的财宝送进了门,将大花园围得水泄不通,冷柔儿府上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可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多的宝物,里面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 冷柔儿本身也是极其富有的人物,但她见到这些财宝也不由傻了眼,就算把自家所有的店都换成金银,怕是也敌不过。 秦涵真是大手笔……她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在秦涵的眼中什麽也不算,於是也不推拖,让管家打点著放进仓库里去了。她转头问身边的小鹏,「秦涵那边怎样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完美小厮[出书版] 作者:偷糖的狐狸 小鹏正拿著一颗夜明珠赏玩,听到这话,他歪著头想了想,「三日後完婚,听说秦涵可是对麦苗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啊,啧啧。」他彷佛大人般摇头叹息。 秦家老爷要成亲了! 这个消息京城里人人闻之。 他们争相传诵,人人都知道,秦老爷娶的是一个男人。 他们的故事被编成各种的版本,流传在街巷小道,未婚的小夥子自然期盼娶一个像麦苗一样勤劳而又善良锺情的人儿,而未出阁的女子也不由幻想有一个像秦涵那样多金英俊的男子为她掀起红盖头。 明国本是封建关系严苛的地方,麦苗和秦涵是主仆关系,他们的结合却无端地打破了封建的壁垒,历史上并不乏主仆相爱的例子,但秦涵却是第一个用大排场迎娶仆人的老爷。谁都知道,麦苗进府,是要做秦夫人的。 秦涵为麦苗遣退一切宠妾的行为人人得闻,更是为他们的爱情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所以,怎不让那些下等的人为麦苗的先例欣喜若狂。 这次的婚礼太过盛大,比之皇帝迎娶皇後也毫不逊色。 鲜红的喜帖送入了家家户户,就连坐在街头乞讨的老头也没有漏掉。 三天之後,秦府人山人海,大大的方木桌摆满了稀有的珍品佳肴,没有富贵之别,乞丐和贵人同处一桌,举城同庆,密密麻麻的桌子甚至连庞大的秦府都容纳不下,乾脆全部摆放在大街上。 这一天,商人闭市,工人闭工,街道上店铺全部关门,皇帝下旨,连城门也完全闭锁,街道上蜂拥的人全是前来庆贺的百姓,这样大的排场,就连未出阁的闺女都忍不住蒙了纱巾来凑热闹。 数不尽摆了多少桌子,只知道,无论哪一条街道,都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每张桌子上都上了九九八十一道菜,无论哪一道,都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样大的手笔,就连皇帝都甘拜下风。 宴会持续了整整一天才渐渐散去,但所有人望破了头,也没见秦府开一点的门缝,甚至连新郎新娘也没见著,光带著一肚子的疑问和快溢出胃囊的美食回去了。 在紧闭的秦府里,下人们也张罗著摆开了方桌,坐在位置上的,全是秦府和冷柔儿府中的人。 冷柔儿早已按捺不住,等了半天也不见秦涵和麦苗出现,顿时问秦府管家,「麦苗呢?不是要成亲吗?他们去了哪里?」 她可急死了,从白天等到晚上,除了数不尽的美酒佳肴源源不断地送上来,倒是一点也没见两个当事人的影子,怎不让她著急。 管家神秘一笑,「老爷和麦苗在别处成婚。」 「什麽!」冷柔儿傻了眼。 这时却见管家手一挥,沈声吩咐,「天色不早了,宴会该散了吧。」 可不是,现在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管家估摸著外边人已经走净,吩咐下人开门去收场,另一方面却挽留著坐在秦府中的众人留下过夜。待一切都收拾乾净,管家吩咐下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烟花爆竹。 「噗!」 「砰。」 一声又一声,无数的烟花在天上炸成了花。 京城顿时亮堂起来。 这边热闹非凡,在偏僻的小镇,一个幽静的院落里,却摆著象徵喜庆的台桌,两根粗长的蜡烛的火苗摇曳著,两个穿著红衣的男子站在台桌前,含情脉脉的对望,正是已经做好夫妻三拜的秦涵和麦苗。 他们没有请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请主持亲事的司仪。 他们在这里相处了十年,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结合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不用别人的祝贺,不用别人的恭维,亲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自然只需他们两个人在。 秦涵将麦苗打横抱起,走进寝室。 「我爱你,麦苗。」 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绕到了嘴边,却只馀下只言片语。 但这一句话,足了。 麦苗感动得掉下泪来,他用手轻轻地掩住眼睛,不让秦涵看见他软弱的泪水。 秦涵将他的手拉开,舔吻在他的脸上,「为什麽要掩,你的眼泪是为我流的,除了我,谁还能看。」 麦苗再也受不了,哽咽地勾上他的脖子。 「我是在做梦吗……」 秦涵心下一酸,「对不起,麦苗,我知道我以前错了,以後我定好好待你。」他吻上麦苗的唇,不断地厮磨,下身早已有了反应。 麦苗羞涩地闭上了眼,感觉到秦涵快要爆发的欲望,心下也是一惊。 突然感觉下身一凉,却是秦涵急不可耐地将他的裤子给剥了下来,扔在一边,感觉到呼呼的气息吹在敏感的地方,麦苗浑身一僵,太久没有做过床事,早已生疏,如今一想,突然紧张起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是一顿,没有预感中的疼痛,胯下的分身却突然进入一个暖热的地方,舒服得让他忍不住的呻吟。 麦苗忽地瞪大眼睛,却看见秦涵含著他的欲望生涩地吞吐。他顿时大惊失色的想要推开,「秦涵……好脏……」 秦涵却是不管他的推拒,竭力想要讨他的欢心。 不断地吞吐,麦苗潜伏的欲望终於抬头,秦涵这才攀起麦苗的腿,缠在自己的腰上,他紧紧的盯著麦苗的眼睛,口里粗粗的喘息,「麦苗,可以吗……」 麦苗怎会拒绝,他点点头。 一看这个反应,秦涵从喉间发出一声彷佛来自地狱饿狼的吼叫,将自己早已按捺不住的欲望一捅到底。 「啊!」 秦涵一时激动,竟忘了做润滑,麦苗疼痛难忍地唤出声。 秦涵顿时大惊失色的想要退出去,却被麦苗拉住他的手,麦苗细细的盯著秦涵的手心,那里仍散发著浓重的药味,他永远不会忘记,在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秦涵双手心全无完整的惨样时,心里涌发的感动。他静静地看著秦涵,突然笑了,「我想要你……」 秦涵瞪大了眼睛,麦苗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还未动作,欲望就喷发了出来。他俯下身吻上麦苗的唇,嘴里细细的喃喃,「我也是……你是我的……」他一遍遍的说,一遍遍的重复,直到麦苗将舌头探入他的唇中,他才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他们在床上翻滚了多次,似乎把几个月来所有的寂寞一同发泄出来。 直到鸡鸣,床才终於静了下来。 他们搂抱在一起,呼吸交缠,麦苗已经累得再也无法动,软软的伏在秦涵的胸前。 秦涵细细的吻著他的脸,将自己的思念全部融化在细密的吻中。 蜡烛已经熄灭,他们却不忍睡去,屋内传来细碎的声音。 「这样把柔儿他们放在府里好吗?」 「不许你叫她柔儿!」 「呃……」 「我已经把酬谢送过去了,以後你不许到她的府上……」 「……总归是他们救了我。」 「我不管!」 「……」 「怎麽了?」 「我好幸福……不管你以後会怎样,我都无所谓了……」 「不要乱说,我以後只爱你一个人,你也只能爱我一个!」 「可是秦家的香火……」 「那个啊!我可不想和别人在床上滚,等我们死了,把秦府送给小鹏那小子吧……」 「啊?……」 「毕竟是他救了你……秦府这个报偿也算够了吧……」 「……」 「所以,有我在的一天,不许你去他们府上!」 「……」 「唉?你怎麽哭了……别哭!」 「我好感动……」 「感动就说声爱我来听听。」 「我爱你……」 「啊……」 「我爱……呃……秦涵?」 「我太激动了,再来一次吧……」 「啊……」 天已经渐渐亮了,春色还在持续…… 一年後,冷柔儿在自家的府中漫步,带著那三个千娇百媚的夫君。小鹏长大了一些,快乐的跟在一边,小轩却还是那副样子,羞涩著表情,低头看著湿润的土地。 壮实的白狗跟在後面追捕著蝴蝶。 这是小鹏养的狗,自从麦苗的事情後,他便对苍狼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养了一只模样相仿的小狗。 突然,小轩低呼一声。,所有人都看过去,小轩说,「那花……」 在七香木的旁边,赫然开著一朵小小的白花,随著风颤抖著,散发著一点诱惑的香气。 这是雪莲花! 小鹏惊喜万分的想要冲过去,哪知那只白狗比他更快,扑上前去,嗷的一声便将花吞进了口里。 雪莲花被吃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继而唉声叹气。 小鹏跺脚大骂,「你这只恶狗,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那只小白狗趴倒在地上,颤抖著身子,而它的下腹膨胀得厉害。 小鹏见状,毕竟是爱狗心切,赶忙找来了大夫,大夫一看,说了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这只狗怀孕了。」 「不可能!」小鹏惊叫。 哪知几个时辰後,那只母狗竟然真的生了一只小小的白狗。 奇就奇在,那只母狗一生下宝宝,马上生龙活虎,甚至根本没有看一眼自己的亲生骨肉。而那只小狗也早早的睁著黑亮的眼睛,四下观望。 三天後,小狗已经有它的母亲那麽大了。 一个月後,它赫然就已经长成了原本的小风所有的模样。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麽传说中,苍狼会永生不死了。 就在一个月後的一天,它突然不辞而别,无影无踪。 别人都传言,它是去寻它的主人去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