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 分卷阅读1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将军令123456 雨刚小下来,瑞安楼的窗户就都争相的开了,伸出无数白花花的手臂,冲著街路中央穿行而过的行人招手:“爷~,停下来歇歇脚~,到奴家的被窝里来暖暖身子吧!……” 檐下站著的人在这一片浪声里慢慢的红了脸,抱著怀里几卷字画犹疑著要不要趁著雨势小了而赶紧另寻个躲雨的地方,四处望著,微微扬起的脸正落在对面酒楼上那藏在窗後的眼里。 被雨淋湿的碎发湿哒哒的贴在两边,消瘦的脸部线条更加明显,男人的五官不甚特别,组合在一起却生生动动的像是一幅画,画中人不但有好似典漆的一双眸,右眼尾下还有一颗小小的樱红的痣。 齐俊看著那人,忍不住露出点笑容来。 他原本并不需要守在这里,这样蹲守的任务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其实完全没关系,然而从那天那男人低垂著眉眼在巷口问他是否买字画开始,齐俊就换了原来盯梢的人,自己亲自来了。 对於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齐俊并没细想,他原本也是要留意赵峰林的举动,是别人在还是自己在,没什麽差别。 瑞安楼是齐梁城内响当当的欢场,整个齐梁里就属她家的姑娘最美,就属她家的小倌最俊,场面也是最大。这整条街上,除了齐俊坐著的酒楼就只有对面的瑞安楼,而赵峰林是那里的常客。 果不其然,刚消停了没有半月的赵峰林这时候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瑞安楼的门口。脸上显然是刚刚醒来的不耐烦还夹杂著轻浮。 “爷得回去了,爷是要办大事的人知道吗?”手指抬著身边小倌的下巴,冲著他的脸上吹了口气又道:“晚上,晚上洗干净了等著伺候爷……” “是,玉倌可就信著赵爷了,晚上您可别让玉倌冷床冷被子的独睡……” 松了手,赵峰林撇了一眼不远处房檐下的人。 又是一眼,自上至下。 而後甩开身边的玉倌,赵峰林冲著那人就过了去。 齐俊结了帐正要跟上赵峰林,却见他纠缠住了对面檐下那抱著画的人。 齐俊闪身躲在门里,偷眼望去,那人已经被赵峰林锁在双臂之间,背靠著墙紧紧抱著怀里的画,挣扎间隙里露出脸上慌乱的表情,右眼尾下那颗细小的红痣隔著一条街映进齐俊眼里。 “……你装什麽嫩啊?躲这瑞安楼下面不就是来招惹人的?”赵峰林手上一挥,将那人怀里的字画打落了一地。 “不要!……”男人终於在这动作之後开了口,却是心疼的看著地上已经湿得无法挽救的字画,倒像是那些字画要比他现在的处境更值得在意。 “看你这穷酸样,卖字的?陪爷一晚上,白花花的银子不就都有了吗?……” 没有了怀里的字画要保护,男人的挣扎就明显的大了起来,然而比起出身兵营的赵峰林来说,却仍是不足挂齿。 只是赵峰林已经明显没有了耐性,举手就掴在男人脸上,当街非礼的事眼看著就要做出来。 “放手!” 赵峰林抓著男人手臂的手,这刻正被身後的人抓著,力度上显然比他更大:“妈的,不知道赵爷是……” 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著,赵峰林回头就对上齐俊微蹙著眉头的脸,没骂完的半句立时吞回嘴里,还换了副媚笑的嘴脸:“齐……齐将军……” 齐俊看了看那男人,淡淡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男人挣脱了赵峰林的手,摇了摇头,而後蹲在地上将已经湿透的字画捡了起来,混著泥水又抱在怀里,站起身来时才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齐俊回头看著赵峰林道:“赵校尉这时候不是应该正当值吗?怎麽有心情来这里寻开心了?” “卑职……今日轮值休,休息……” 松了手,齐俊沈声严厉到:“即使轮值当休,赵校尉也该顾忌军将形象,这等非礼之事可该军法惩罚了。” “是是,将军教训的是,卑职这就回去反省,回去反省……” 见赵峰林慌忙逃了,齐俊这才回身,那人还站在不远处看著自己。 “可惜了,都糟蹋了,不能卖了吧。”齐俊走过去跟他搭话,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嗯……刚才,谢谢将军相救……”男人说著感谢,头却不肯抬,细雨里站了这一阵肩头都已经湿了。 齐俊笑笑:“刚刚不是谢过了吗?” “……我没什麽能报答的,将军若是不嫌弃……在下送将军一副字画吧……” “哦?可是这些都坏了啊。” “在下回去给将军重新画一幅。” “好。” “那……明天在下送去将军府可以吗?” “好。” 几句不多的对话里,男人始终眉目低垂著,不敢看他似的,听得齐俊答应了就连忙走进细雨里。 齐俊向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嘿嘿笑了一声,摇著头自然自语道:“真中邪。” 齐俊年龄并不大,但三十年的人生里也经历了许多的事,早就过了会为人激动而神魂颠倒的年纪,他本以为此生也不会遇见那样的事,却没想到只和白昭淮简短的说了这几句话就乱了心神。 下楼之前他还明明记得只要暗中跟著就好,却在为那人解围的时候给忘了干净,而见那人离开又将要问玉倌话的事给忘记了。 “将军可真是热心人。”常玉倒了杯热茶坐在一边,语气里隐隐的透著酸。 他并非是这瑞安楼里最红的,但一张巧嘴却最是伶俐讨喜,也算是赵峰林在瑞安楼的相好。 “小玉今天可有收获吗?”齐俊并没注意他话里的异样,依旧如常的问他。 常玉看看齐俊,心里叹气,仍然慢慢将这一夜里与赵峰林的谈话都说给了他,中间自然按下了那些调笑的言语。 出了瑞安楼回府,齐俊才想起他还不知道那卖字画的男人叫什麽呢,不过也不妨事,明日送来的字画上自然会有落款。 只是,第二日,瑞安楼的巷口却并没见男人在。 齐俊依旧坐在酒楼上面原来的座位上,常玉遣了小厮来通知他赵峰林这日不来,他却并没有立即离开,直坐到太阳都斜了。 府里的门房也说没有人曾来过。 齐俊有点失落,那种轻微的情绪只在听见门房回话的时候稍微的在心头停留了半刻就消失了,没有踪迹的,连他自己都没留意。 而後的几天里也没有见到那个男人。 这日从酒楼里出来,常玉身边的一个小厮拦住了齐俊,悄悄交给他一张纸条,说些无关的话之後离开了。 纸条上只写了一处地址。 齐俊对那地址十分陌生,略微考虑之後还是寻了过去。 只是地址上只写了巷子的名称,却并未写到底是哪户人家,这种偏僻的穷苦人的居住地,齐俊也不明白常玉让他来寻的是什麽。 耐著性子逐门逐户的细看过去,齐俊忍不住有些皱眉,在没走到最後之前就回身打算离开了。 “谦儿……” 这声召唤细弱轻微,混在咳嗽声里辨不分明。 然而却依旧钻进齐俊的耳里,让他立即站住了脚步。 就算只是那样简短的对话,齐俊对这声音也还是记忆得这般清晰,只凭这似有若无的一声也能确定就是那男人。 他转身看看两边的大门,一扇紧锁,另一扇则显然在从内栓上的,门缝里隐约的还飘出了淡淡的药香。 “有人在吗?”打了打门,齐俊退後了一步等著。 “你是…谁?”回问的声音却并不是男人,而是个男孩的稚气声音。 齐俊从门缝里见到一个不及他腰高的男孩小心试探的向著门口走过来。 而後门开了一个小缝,男孩稚气的声音又再问他:“你找谁?” 齐俊微笑道:“你家先生在家吗?” 他并不知道这男孩与那男人的关系,但想男人一手好字叫他先生总也不算错。 “你找……爹爹吗?”男孩虽还有犹豫,却还是将门开大了些看他。 “先生曾答应赠在下一副字画……” “哦……我要去问问爹爹……请稍等。”男孩随後又拴上了门,一路跑进去的声音毫无遗漏的落在齐俊耳里。 片刻之後,门被男孩打开:“将军大人请进。” 院子不大,一颗老槐树就占去了一半,树下架著个小火炉子,上面煮著汤药。 男人披著件青衫站在门口,手按在胸口压抑的咳了几声才向著走过来的齐俊抱拳道:“将军怎麽……” “你病了?” 男人显然一愣,而後淡淡道:“没什麽,只是说要送与将军的字却是耽误了。” 齐俊笑笑:“能请我进去吗?” 男人迟疑了一下,而後闪开身将齐俊让进了屋里:“寒舍简陋,慢待将军了。” 小男孩捧著只旧茶壶进来稚声稚气的道:“将军大人请喝茶。” 齐俊自己在桌边坐下,笑道:“将军、先生的叫著真麻烦,还不知道你的名讳……” 男人看看他,抱拳道:“在下白昭淮。” 男孩眨眨眼睛学著白昭淮的样子也抱拳行礼道:“在下白礼谦,是爹爹的孩儿……” 齐俊被白礼谦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好,那在下也来报个名讳,齐俊,你叫我齐叔叔好不好?” 白礼谦显然并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可以,便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看见白昭淮点头允许了,才又笑著道:“齐叔叔。” 忍了这一会儿,白昭淮终究是撑不住的转过身又咳了起来。 白礼谦立即跑到白昭淮身边踮著脚帮他拍背,见他好点才又跑出去。 齐俊皱皱眉问道:“是那日淋雨著了凉吧。” 白昭淮咳了一阵才好过些:“嗯。” 而後想起齐俊说的字,从窗边的书桌上拿过一卷字来:“早该给将军送去府上的。” 齐俊接过来,展开便见纸上飞扬的写著一阕词,笔锋之间颇具古风,词语里全是壮阔的豪情,这番心意明明就是为他而作。 齐俊哈哈笑道:“白白浪费了你一番好意,在下这点墨水真真是羞得慌。” 白昭淮拉了拉衣服微笑道:“摆弄文字本来就该是我这样百无一用的书生,将军是要点将杀敌的,功夫了得、谋略了得才是真的,何需要舞文弄墨。” 白礼谦从门外进来,手上捧著刚倒出来的汤药:“爹爹该吃药了。” 白昭淮连忙接过碗,伸手揉著白礼谦的头顶,笑容里全是疼爱:“谦儿乖,自己去背书吧。” 等白礼谦出去,白昭淮才回头问齐俊:“将军怎麽会找到这里?” 齐俊笑笑却并没回答,他总不能说他只凭个小倌的字条就来了吧。 低头看见桌上那碗颜色浅淡的药汤皱眉道:“这药这麽淡?怎能好得起来?” 那药汁的确已经淡得几乎和水一样了,白昭淮自然知道那药根本不顶用,只是他却并不想伤谦儿的心。 小孩子并不懂得那些辛酸的穷苦,没钱买药便反复将那一副药多煮一会儿,天真的以为那也一样会有作用。 但这他们父子两人相依为命的艰难并不必展示给外人看,白昭淮只淡淡道:“小孩子天真而已。” 抬头看向齐俊的眼里,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 眼前端坐的人是新赵最有前途的右将军,生在名将之家,自幼便是锦衣玉食,自然不懂得他们这世上最底层的穷人的生活:“没什麽管不管用的,穷人最好的良药叫做时间。” 白昭淮淡淡的笑笑:“过段时间就好了。” 齐俊没有故意要让白昭淮难堪,他只是真的不知道一碗药里也会有故事。 轻咳了一声,齐俊对自己刚刚的莽撞有点抱歉,好在白昭淮看起来并没责怪的意思,便转了话题聊些书法字画的闲话。 他於这些上的确不是行家,但老将军是文武双全的人,对子女的教导上自然也下了不少的功夫,所以实际上齐俊并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 然而和白昭淮只闲聊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忍不住要多看上他几眼了。 不是因为他清秀的容貌,而是因为他不凡的谈吐。 渊博但骄傲的人,学士院里一抓一大把,齐俊毫不以为然。眼前的人却和他们那麽的不一样,一样的话,一样引经据典,却是娓娓道来安然又温和的,不卑不亢,那淡淡的如溪水般缓缓流淌的声音只听著也觉得是美妙的,竟让人就愿意那麽沈醉进去了。 直到走出那巷子,齐俊才意识到自己一把年纪居然也会和年轻人一样,有为了心仪对象而失神的时候。笑著摇摇头,眼前却还是白昭淮淡笑的表情,那温柔的眸光竟然无法不去想。 明明已经入了秋,午後的太阳仍然太招摇,让人脸红心跳,手上脸上都汗津津的,齐俊觉得连那副字也无端的发热。 第二天依旧没在瑞安楼街口看见白昭淮,齐俊知他是病还未好,吩咐了手下的人盯著,便一个人去了药房,而後又去了白昭淮家里。 见是他,白礼谦就开了门小声道:“齐叔叔,我爹爹在午睡哦,你要等著他吗?” 齐俊提著手上的药道:“我来给你爹爹治病的。” 白礼谦立即就接过药,弯腰行礼,小大人一样的谢著齐俊:“谢谢齐叔叔。” 齐俊学著白昭淮的样子也在他的头顶上揉揉,而後放轻了脚步穿过外厅悄悄进了里屋。 床上一方简单的竹席上白昭淮脸向外侧身睡著,眉头微微皱起,脸色有些苍白,偶尔压抑的咳嗽几声,按在胸口的手指纤白细瘦,半点血色也没有。 齐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这人即使是病著,微蹙的眉宇间也还是隐隐有著温柔淡定的表情,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微微上翘。 日头正高,屋里屋外都是烦人的闷热,窗户外头连鸟儿都懒得叫了,齐俊却突然在这安静的状况里觉得烦躁,心跳声不知怎麽的就那麽清晰起来。 看著他皱眉的样子,看著他轻轻起伏的肩头,齐俊的手就不自主的伸到白昭淮的额前。 然而在他触碰到那光洁的皮肤之前,白昭淮就睁开了眼,墨黑水亮的眸看的他在那一瞬间连呼吸也停了。 白昭淮向来浅眠,从齐俊在院外敲门时起,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他与齐俊的交情只有几面之缘,虽然有之前帮忙解围的恩情,但对於齐俊的热心和亲近,他不知道要拿什麽样的表情和心态来对待。 有些事萦绕在心里挥不去解不开,怕稍微大意的时候就泄露了秘密。 他原本想等齐俊进来便起了,却在那人进来之後的安静里突然害怕起来。闭著眼睛就看不见齐俊的表情,只听著他的呼吸和悉悉索索的声响并不能猜得出来他的动作。 直到那气息靠近了,近到额头前就能感觉得到他的体温的时候,他才睁开眼。 男人剑眉朗目,英气逼人,蜜色的皮肤、结实的身躯隐在蓝衫之下,显示著毫不招摇的健硕,指节分明的手悬在自己面前,在自己看向他时僵硬的停在了半空,脸上神情也同那悬著的手指一般,是僵硬而尴尬的。 对视里,男人闪躲的眼神终究是躲到了一边,手也慢慢的收了回去。 握成拳的手抵在唇边,齐俊轻咳了一声不自在道:“那个……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发烧……” “嗯……没有……”白昭淮撑起身子坐起来。 起身那一瞬间,齐俊望见了白昭淮领口里露出来的一点白皙的胸膛,不知为什麽就连说话也结巴起来:“没事就额……好……” 白昭淮咳了一阵,缓缓道:“将军来是……” “哦哦,我,我就是来看看……” 白昭淮看看他笑道:“那……将军看过了,我还成…离断气还挺远…” 齐俊被他这一逗也哈哈笑起来,先前的尴尬气氛终於散了过去。 病了十几日回来生意倒似好了,一上午的时间就卖出了两幅字去,价钱也都不错,还有人跟他定了扇面。 午後一热起来,摊子前的人便少了,白昭淮趁著空隙靠在树荫下看起书来。 “先生能帮我写副字吗?” 白昭淮抬头看去,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面前,明眸皓齿,笑得乖巧,一身月白薄衫外罩著件白色纱衣,眉眼里隐隐流转著风情。 这人白昭淮认得,正是那日赵峰林怀里被叫做玉倌的人,是这瑞安楼里的小倌。 白昭淮放了手中的书问道:“公子想写什麽?” 常玉笑笑,手指抵在下巴上看著白昭淮道:“让我想想……” 说是想想,其实常玉却是在观察。 若说美貌,瑞安楼里俊俏的小倌比比皆是,即便是他自己,满身的风情也自是胜过眼前这规矩又疏淡的男人。 只是,这人的面貌却并非是清秀那麽简单,那般清冽而沈静的气质让人只看著也能生出些心平气和来,而那颗眼尾下的红痣,长在别人身上若不是风情万种便是丑恶讨嫌,偏偏在他的脸上却只添了几许淡淡的忧愁来。 常玉垂下眼,慢慢道:“就写一首……上邪吧。” 白昭淮伸手拿起笔来,蘸足了墨,在纸上仔细写了起来。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常玉看著白昭淮的笔锋,却渐渐的念不下去了。 他住的屋子正在二楼东侧,开了窗子就能瞥见这颗大树和树下卖字画的白昭淮,齐俊几乎每次出现在他的屋子时,都会下意识的将那扇窗开了条缝隙,不大不小,正好看见他。 “这字真是俊。” “公子谬赞了,可还需要其他?” 常玉将手中的碎银子放在毛笔旁边,而後接过字边走边收了笑容喃喃念道:“我欲与君相知……” 墨蘸得太足,字迹印透纸被,在第二张纸上模糊的留下了痕迹,白昭淮收起笔墨和银子,目光停在那隐隐约约的轮廓上。 看了好一会儿,白昭淮才重新拿起笔来,就著那墨迹添上寥寥几笔,一副风景画立即跃然纸上。 “这份奇思妙想,不知白弟可愿意割爱卖与我?” 听这声音便知是齐俊,白昭淮也不抬头,在纸的左下方只又添写了“我欲与君相知”几个字,而後推开镇纸抽出画来笑道:“只怕齐兄将来要後悔。” 齐俊奇道:“後悔?那也该是白弟後悔才对。” 白昭淮卷画的手顿了一下,而後抬头对上齐俊的眼淡淡的道:“嗯,现下便後悔了。” 齐俊立即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啊呀,那可不好,不如我再加价?” “那也要看你加多少。”白昭淮微笑的接著道:“一般的价码我可不同意。” “那……就老华居的一餐酒菜如何?” 白昭淮笑而不答,缓缓将画交到了齐俊的手里。 老华居最出名的不是他家堪比御厨的大师傅,而是他家窖藏了多年的状元红。 听说有三届的状元都曾喝过他家的酒,於是齐梁城里传的就更加神奇了,仿佛只要能求得他家一两酒,明日就必定能高中一般。只是想喝这酒却并不容易,不但要看老板心情,也要看求酒人的身份地位,刨除这些,便是那一壶一百两的酒钱,也非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听说过吗?老华居的状元红。”齐俊倒了一小杯推到白昭淮面前。 “这麽贵的酒就用来换了一副破画,齐兄这买卖做得真是亏本。” 白昭淮自然知道这酒的名头,那酒液一倒出来便是满室生香,果真是精纯的佳酿,即便没有那传说中喝了会中状元的典故,也实在当得起极品的称号。 白昭淮端起杯抿了一小口,比记忆里原府上过年时喝的状元红却到底还是差了点滋味。 不是不够纯,不是不够香。 只是,人变了,事变了,有些东西就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真是好酒!”白昭淮放下杯子叹了一句,嘴边淡然的笑容若有似无。 一边的白礼谦瞪著乌黑的眼睛在齐俊和白昭淮的脸上来回的看,那眼馋的神情可怜又可爱的。 齐俊便在他面前的小杯里也倒了点酒笑道:“谦儿也来尝尝?将来必定也能高中!” 白礼谦到底是个只有七岁的孩童,好奇之下连征求白昭淮同意也忘记了,捧著酒盅就拿小舌头在里面舔了一下。 白昭淮和齐俊都望著他,便见小孩脸上火红一片,闭紧的嘴巴里还鼓著气,两眼已经被酒辣的泪汪汪的,却仍是倔强的不肯流出来。 齐俊被他这可爱的小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一边的白昭淮也忍不住嘴角含笑的倒了杯茶给白礼谦柔声道:“谦儿这麽厉害,已经能喝酒了呢。” 原本还被辣的难过的男孩听了这话立刻显出点小孩子的得意来,将嘴巴里的味道都忘记了,喝著茶,大著舌头道:“谦儿是男子汉哦,以後会更厉害!” “嗯。”白昭淮微笑著伸手在他头顶揉了揉。 齐俊望著白昭淮带著笑意的侧脸,突然觉得心跳在那温柔的表情里漏了一拍,世界一瞬间的安静了下来,没有酒楼里吵杂的人声,没有那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只有白昭淮淡淡的那一声“嗯。” 窗外有晚风吹进来,拂动起白昭淮胸前几缕发丝,飘然而起的除了那让人熏熏欲醉的酒香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清新的气味,夹在其中不分明却让齐俊心里一片柔软。 把酒畅言,诗书国策无所不谈,无论齐俊说什麽话题,白昭淮都能对答如流,等到两壶酒下肚,窗外已经是明月当空。 白礼谦早就在大人不甚明白的对话里趴在桌上睡了。 白昭淮伸手想去叫醒,齐俊拦了下来:“别,我背著送你们回去。” 待要推辞,齐俊已经蹲下身来:“白弟不会是怀疑我堂堂一个将军连个小孩子也背不动吧。” 白昭淮笑笑,架著白礼谦的腋下将他抱起来放在齐俊背上。男孩只转了个头就又继续睡了。 齐俊虽然习武长大,在军营里锻炼多年,但身形却不是彪形大汉的模样,若是不留意他薄衫下面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他看起来也只是比一般人硬朗挺拔而已。 白昭淮慢一步跟在他身边,面上安静,心里却是连七八糟。 这并肩同行的情景突然掀开了他心里的一个小小角落,有什麽不能控制的从那缝隙里涌出来,暖心暖神,却让他生出了慌乱和犹豫。 在齐俊转头说话的时候,白昭淮低头将脸藏在灰蒙蒙的夜色里。 齐俊酒量好,虽然两壶酒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喝下去的,这时候也不过是脸色微红,笑容比往常多而已。 夏秋交际,夜凉如水,半个月亮斜挂在天边,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齐俊驻足而立,身边的白昭淮坐在秋千上,晃动里带起轻微的风。 齐俊不走,白昭淮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便借著月色轻声聊起天来。 齐俊对白昭淮的身世了解的并不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不是好奇之人,也没想过一定要去深究,只是每次提及臣考的时候,白昭淮就总是会默而不答。 齐俊知道这其中定是有难言之处。 无论是白昭淮的谈吐还是学识都能看得出来他并非是贫苦人家出身,那股舒淡儒雅的气质绝非普通人家所能培养,那麽是如何大的变故才会让他落得如今这般情景,不用细想也能想象得出来。 而除了这些之外,萦绕在齐俊心头的还有一个不大好说的问题,便是关於白昭淮的儿子白礼谦。那孩子与白昭淮在相貌上没有半点相似之处,齐俊观察了许久,隐约觉得那也许并非是他亲生。 他虽年长白昭淮几岁,但自幼生活在军营和战场上的时间居多,若论布阵杀敌自然不在话下,但这般猜来猜去的心思却不是他所擅长的。而他认识了白昭淮这些日子,却好像对他的了解也只有他的姓名而已。 将军令7、8 这样想著,说话的时候就免不了有些分神。 闲聊的空隙里,白昭淮望著天突然轻声道:“你想问什麽?” 齐俊原本还在心思烦乱的说著边疆异族的奇闻,听见他问,便停了下来。 想了想,齐俊上前一步,双手抓住秋千上的绳索,正好覆在白昭淮的手上,掌心下的手略微的挣动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我有话想问?” “都写在脸上了……” 齐俊哈哈一笑,也不反驳,只接著问他:“那你猜我要问什麽?” 安静了一会儿,白昭淮才淡然道:“你想问我为何不想参加臣考;你想问我为何落魄至此……” 白昭淮回头借著月光看著齐俊继续道:“你还想问我,谦儿的母亲是谁,我是家住哪里,可曾娶妻,可曾……许谁……” 这最後的一句说出口来,白昭淮自己也禁不住脸上发热,好在夜色渐深,齐俊并看不出他脸上异色。 齐俊没想到白昭淮如此心细,自己一番烦恼的问题竟被他看了个明白,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其实…我只是觉得你如此才华,浪费在卖字画上,实在是可惜了,不如去参加臣考,也好为谦儿打算……” 他是真的在为白昭淮打算,对他隐约的有著长辈一般的寄望,年纪轻轻就能有他这样的本事却又不骄不躁的人并不多见,齐俊除却私心也是当真爱才。 安静了一阵,白昭淮站起身,双手不动声色的从齐俊掌心里抽了出来。摩擦间,齐俊手掌上常年习武练就出来的粗茧在他手背上留下长久消不散去的触感。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也没什麽不能说的。” 白昭淮伸手扶著树,背对齐俊慢慢道:“谦儿的确不是我亲生孩儿,我们都是父亲收养的。我五岁那年被人偷了卖去堂子,是父亲好心救我,将我赎了出来。谦儿是父亲经商路上捡回来的,那时候他才半岁不到的样子。” 停了一会儿,白昭淮继续道:“五年前,家里遭逢变故,府上上下四十几人一夜之间都被仇人杀害,只有我和谦儿当日不在府里,才躲过一劫,再回去时,家里已经大火冲天……” “我不想谦儿同我一般的无依无靠,所以……才让他叫我爹爹……” 寥寥几句,说的人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然而中间曲折、离恨伤别却已经是他二十几年的人生。 齐俊长了他八岁的年纪,与他的交往里带著点兄长的疼爱,那种长久伴随著成长而渐渐深刻的伤痛,他只稍微想象就觉得压抑且苦涩。一时语塞,心被那淡然的声音抓著,生生的疼了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儿,齐俊才艰难开口问道:“那……仇家可找到是谁了吗?” 白昭淮扶在树上的手紧了又紧,抠得指甲发白,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谁……知道又能如何?” “总要讨个公道!有我在,定然不让你受委屈。” 话音刚落,就听白昭淮惊呼一声,突然收了手捧在胸前。 “怎麽了?”齐俊两步抢到白昭淮身前。 “没……被树上的刺扎到了手指……” “进屋去我看看。” 刺扎在肉里很深,齐俊在灯下拿针挑了半天才出来,白昭淮食指尖上也渗出殷红的一滴血来。 那鲜红的颜色仿佛开在心头,齐俊不知怎麽的,就鬼使神差的将那手指含在了嘴里,而後抬头看向白昭淮。 男人没有挣动,任他吮著手指,眉间是淡淡的忧伤,看向他的眼神在昏黄的灯火里茫然一片。 ==================== 嗯哼…… 好吧 俺其实是烂梗大王…………o(┘□└)o 求票。。。。。。。 求留言。。。。。。。。。。。。 求板砖。。。。。。。。。。。。。。。。。。。 灭哈哈 待齐俊的舌尖舔上男人的指腹,他才突然的如梦初醒,在手指被齐俊含著的暧昧的情景里,渐渐红了脸。 手指却没有立即收回来,那双似是点漆的双眸闪著水光看进齐俊眼底里。 温热而湿润的气息从指间慢慢延伸到白昭淮的脸上,齐俊热烫的呼吸停在面前,白昭淮不敢去看,垂著眼睛盯著两人越来越贴近的胸口,心跳得不能控制,从脸上到耳根都是一片滚烫。 这该是叫做情欲的东西,白昭淮却不敢任它肆无忌惮的流露,艰难自制的过程里,觉得胸口都要涨得炸开来。 “昭淮……我能……亲亲你吗……” 那声音听过了这麽长的时间,这一句里却是不曾有过的万分缠绵又万分期待,向来爽朗的将军竟也有这般小儿女的情怀,不需去看也能猜到那张俊脸上这一刻必定也是羞红一片。 白昭淮依旧低垂著眼,不答应也不拒绝,安静得似是入定。 就在齐俊沮丧的要退後身子的一瞬,有个声音轻飘飘的钻进耳里。 “嗯!” 白昭淮说:“嗯……” 只那简单的几乎要察觉不到的一声,落在耳里竟是这样的动听。 然而得到许可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俊,却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麽做了。 他原本只一心习武练兵,三十年的人生经历虽丰富,却独独没有情爱这一程,於儿女情长之上其实也还单纯得如少年,虽然平时是个爽朗又沈稳的个性,这时候也突然就生了羞怯之意,竟是不知道要吻在哪里了。 白昭淮双唇粉红,只看著也知道滋味诱人,可齐俊却不敢一亲芳泽,生怕唐突了他。 光洁的额头自然是好的,脸颊也是淡淡的绯红的颜色,睫毛在灯影里有如蝶翼投下长密的两片阴影,那双黑亮的眸即使低垂著也仍然动人心魄。 巡礼一般的,齐俊缓缓将白昭淮的面容看了清楚,才终於小心的在他那颗樱红的痣上吻了下去。 皮肤在被男人的双唇贴上来的一瞬间,白昭淮终於抑制不住的有了轻微的战栗,耳边男人情动的粗重的呼吸声犹如惊雷,滚烫的气息灼得他闭紧了双眼,交握的掌心里全是湿热的汗水。 安静里,两人如此贴近的心跳交缠在一处,分不出到底哪一声才是自己的,齐俊在那咚咚的跳动声里将白昭淮紧紧抱在怀中,交颈缠绵的亲吻著白昭淮柔顺的发丝,手在他的背上来回的摩挲,鼻腔里全是他清清淡淡的体香。 “爹爹……” 小孩子不知道什麽时候醒了过来,站在里间的门口,揉著眼睛,嘴里兀自喃喃的唤著白昭淮。 匆忙松手的动作里,齐俊险些从凳子上掉下来,慌乱而尴尬的神情连白昭淮也忍不住觉得可爱。 抓抓头,齐俊轻咳了一声,不敢看白礼谦:“咳!那个……其实,那个……是你爹爹,额……他冷了……” 白礼谦张著双手扑进白昭淮身上,使劲在他怀里蹭蹭:“…可是爹爹手心好热……” 白昭淮微笑著抱著男孩,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再去看时,男孩已经又安稳的睡著了。 齐俊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刚才情难自制的窘态,背上全是热汗:“不,不早了,我要告辞了。” 出了巷口,身上一层的细汗被夜风一吹,齐俊终於定下神来,小腹下的热度也才渐渐散去。 小孩子果然是这世界上最最让人头痛的,齐俊一路回去,已经在心里暗自盘算著要如何安排白礼谦了。 月上中空,白昭淮坐在床边借著淡淡的灯火看著睡得香甜的男孩,心里百味陈杂。 刚刚若不是白礼谦半夜醒来,自己和齐俊不知会是怎麽样的情景,男人坚实有力的触感直到这时也消散不去,心跳依旧是乱的。 所有的一切都正是向著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白昭淮却没办法觉得高兴,对著齐俊微笑的脸,自己那需要努力控制才能不跳动得厉害的心只有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 不知道为神马会客室就是变成乱码…… 素俺滴rp问题咩??? a。。。。。。。。。。。。 月初了…………看见票票和键阅就好桑心o 。。。。 俺要求票 俺要求留言 将军令9 (虐 生子) 夜是越来越深,深到伸手不见五指,白昭淮依然只能在黑暗里睁著眼睛,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却偏偏是齐俊在自己脸颊上的吻触感清晰。 接下来两日齐俊都没有来找白昭淮,这多少让他轻松了一些。 他并不担心齐俊从此离开,只看他不错的生意就知道齐俊早就安排得好好的了,对他是照旧的照顾。 白昭淮并非名家大手,然而几乎每天挂出来的字画都能以最好甚至更好的价钱被人买去,就知道定是得了人照顾,而这人只能是齐俊。 他的关心从来都小心顾忌到了白昭淮的脸面,无声无息的不易让人察觉,只是白昭淮却是细心的人,这些变化逃不过他的注意。 如果不去想结局,这过程真算得上甜蜜,而齐俊也真是体贴的好男人。 这日下雨,白昭淮便留在家里陪著白礼谦,教他背书。 白礼谦人虽小,却十分聪明,由著白昭淮教导,个性脾气也像足了他,甚至在男孩有模有样的背书的时候,齐俊还曾说他是又一个小白昭淮。 想著这形容,白昭淮便看向坐在桌前认真写字的孩童。 小孩子的样貌还未完全长开,圆头圆脑粉嫩可爱,虽然神情里有著稚嫩的孩童气,但细看之下的确依稀有著不合年龄的成熟。 正自出神看著,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 来的人说是将军府的管家齐长海,奉了将军之意来请白先生和小少爷去将军府一叙。 白昭淮向著那人身後看去,细雨里两顶小轿已经是做好了准备,轿帘子也都撩起来了。 “爹爹……将军府是齐叔叔家吗?” “嗯,谦儿想去吗?”白昭淮看著他问。 男孩看看白昭淮又看看一边躬身等著的老管家:“谦儿听爹爹的。” 白昭淮垂下眼想了想,而後向齐管家拱手还礼道:“那就麻烦了。” “先生、小少爷请上轿。” 白礼谦也抱起小拳头鞠躬谢道:“谢谢伯伯。” 将军府建在齐梁城东郊,门口两只麒麟来历非同一般,是先皇为嘉奖老将军当年北燕一战钦赐的。石料打磨得甚是光滑,即使是这样的阴雨天里也是威风且照人的。 白昭淮伸手在麒麟背上摸了一把,而後笑著问迎出门来的齐俊:“这就是先皇赐的那对麒麟吧。” 齐俊“嗯”了一声,张臂将手上的衣服披在白昭淮身上,身後的人也同样的给白礼谦罩上件小披风。 “下了朝还有事回报皇上,不然我自己去找你了。” “我们又不是什麽贵客,这般郑重做什麽?” 齐俊不答,拿过随从的油纸伞给白昭淮打著,伸手擦了擦他额角的雨珠才道:“邀请静年的师傅,自然要郑重些。” 白昭淮奇道:“静年?” 齐俊哈哈一笑,转身向大门里喊道:“臭小子还不出来。” 白昭淮也跟著向门里望去,隔了一会儿,才见门里有人打著伞领著个十来岁的少年出来。 少年站在台阶上看著下面的白昭淮,脸上有些微的不耐烦,眼珠在他身上转转就望向他手边拉著的白礼谦。 “臭小子,赶快下来见过先生。” 少年在齐俊的催促下,撇撇嘴下了台阶对白昭淮鞠躬行礼:“先生。” “这是我大哥的儿子,齐静年。” 白昭淮知道齐老将军有齐清、齐俊两个儿子,齐清几年前在北燕战场上阵亡,却不知道他还有个这般大的儿子,这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愣的。 ================ 好吧…………今天又短小了…… 实在是工作最近很忙 昨天开了天窗 对手指 俺素罪人……………… 带罪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10 进了将军府,齐俊便领著白昭淮去了府里东边的一处院子,路上小声和白昭淮简单说了齐静年的事。 这处院子偏居一隅,平常一直闲著,只有下人按时来打扫。决定了要让白昭淮进府的时候,齐俊才吩咐了人将院子整理出来。 正屋厅上已经点了熏香,桌椅用具一应全新,里间床上被褥也是新的,上面几件不同款式的衣服一看便知是按照白昭淮的喜好来做的,白色居多,旁边几件则是小孩的衣服,那是白礼谦的。 “这是要做常住的先生吗?”白昭淮笑道。 “没和你商量,不知道这样可满意?” 白昭淮笑笑:“看样子,破费不少,也不知道我这师傅能不能合格。” 齐俊拉著白昭淮坐了,才招手让齐静年过来:“这小子被我惯坏了,怕是你要费些神,拜师礼就等过两日天气好了再行。” 白昭淮看看齐静年道:“拜师就不必了,就跟著谦儿和我一起念书吧,将来再找个名师才好。” 齐静年既然是老将军的孙儿,又是他大哥齐清唯一的孩儿,自然是要师出名门才行,看年纪之前也必定请过先生,只是齐俊想帮自己,才琢磨出这样的办法来,却不知前一位先生他是如何请走的。 白昭淮心里叹了口气。 齐俊并算不上是细致入微的人,但对他十分体贴,这些关心也都做得尽量自然,这份心意,他又怎麽能不明白,只怕这几天不见齐俊,他就是在忙这件事了。 齐俊几日没见白昭淮,好容易算计了办法将他请进府里自然是想和他多相处,便叫齐静年带著白礼谦去玩去了。 自从那晚被白礼谦破坏了好气氛,齐俊就开始暗自盘算,如何能让这孩子不总是跟在白昭淮的身边的确是个难题,不过他的右将军也并非浪得虚名,第二天便想好了办法。 想要分散一个孩童的注意力最好的途径就是给他找个同龄的玩伴,而他府上就正好有个略长白礼谦几岁的侄儿。 齐静年原本请了学士院的老先生教导,只是他因为父亲早逝,家人都娇宠惯了,年纪虽小性格却有些顽劣,让那先生也十分头疼,所以齐俊只找了个更好的去处,那老先生就立即高兴的去了。 两人在屋前廊下站著说了一会儿话,管家便带著个少年过来,是找来照顾白昭淮两人的。 “小的刘建山,见过两位大老爷。” 被少年这样行礼一叫,白昭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身边齐俊也背著手哈哈笑道:“齐叔,是你教他这麽叫的?” “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齐长海也忍不住想笑。 “嗯,这大老爷可叫不得,被你叫成个老头子……”齐俊回头笑呵呵的看看白昭淮继续道:“以後可不讨人喜欢了……” 少年倒是机灵,立即躬身答应著,改口叫了将军、公子。 等齐长海带著少年出去安排交代了,齐俊向著白昭淮身边靠靠,看著他脸上微微发红的颜色大乐:“白大老爷,这屋外太冷,小的肚子也饿了,不如去吃饭吧。”说完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 白昭淮也不看他,只侧了侧身,嘴角上挂著淡淡的笑意,研究起廊前的一片花圃来。 细雨无声,齐俊收了逗笑的心思,缓缓伸出手去握住白昭淮长袖下微凉的右手,也跟著他静静的站在廊下,目光停留在他侧脸上,止不住的一阵心动。 以他的年纪和成就,府上自然也几次三番的为他张罗亲事,便是主动来提亲的也快排出了齐梁城了,然而却都给他拒绝了。并非对方家世、才貌不好,只是他对那毫无感情基础的相处觉得不喜欢,那为了拉拢或是攀附的算计他也觉得厌烦。 他宁愿一生也碰不到那个合心合意的人,也不愿意草草将就。 直到那日在瑞安楼巷口见到白昭淮,齐俊才突然觉得自己空怀等待了这些年,等的就是眼前的这人。 这个人不是名门之後,没有惊人的家世,甚至还带著个养子,然而齐俊就是无法自拔的想要去照顾想要去关心,只是“白昭淮”三个字就能让他软了一颗心,满腔都是疼惜的柔情。 这人,眼前的这个人,注定了要在他生命里扮演起最最不同的那个存在。 =============== 夏天也会感冒滴衰人无声飘过 客官砸点票票以示同情吧~~o(_)o ~~ 将军令11 “……昭淮” 听见声音,白昭淮点在花叶子上的手指顿了顿,而後回头看向身边的齐俊。 男人手掌宽大而厚实,即使是这秋雨缠绵的时候,也依旧温暖,抚在脸上的时候还带著暖洋洋的体温。 明明身高相仿,白昭淮只比齐俊矮了半个头,这时候却要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他的神色。 男人脸上线条是硬朗而英俊的,看著白昭淮的一双眼里此刻都是满满的温柔与怜爱,嘴角上扬的弧度刚好和白昭淮相似。 宁静对望里,齐俊小心用麽指抚摸著白昭淮右眼角下那颗红痣,语气轻柔得好似另外一个人:“回屋吧,小心著凉。” “……嗯。” 短短的几步路,被齐俊牵著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 男人掌心的热度和粗糙的触感在清冷的秋雨里异常清晰,潮湿的衣袖随著步调纠缠在一处,迎面钻进鼻腔里的凉凉的空气把白昭淮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心思也一并清了干净。 午饭便在白昭淮这里吃了,齐静年史无前例的乖起来,坐在齐俊和白礼谦中间竟是没有吵嚷著挑剔饭菜。 不过少年毫不掩饰的在白昭淮和齐俊脸上来回转看的神情还是让白昭淮有些窘迫,只得垂著眼假装没看见,照旧夹菜放进白礼谦的碗里。 “你这个好吃,给我。”齐静年伸筷将白礼谦碗里的一小棵青菜抢了过来。 “为什麽?和你吃的是一样的啊……” “小不点懂什麽。”齐静年白了白礼谦一眼。 午饭之後白礼谦要午睡,齐静年就也吵著要一同睡觉,白昭淮也不生气,好脾气的哄著两人一起睡在了自己这里。 “你倒是好耐心。”齐俊原本担心齐静年会让白昭淮很头痛,现在看来,却并非那样。 “小孩子顽皮点也没什麽。”白昭淮关好窗子就和齐俊出了屋子。 午後的天渐渐晴了,院子里微风习习,虽有凉意,空气却清新。 刘建山被安排在耳房,这会儿见天气晴了就在院子里忙碌收拾起落叶来。 这处院子不大但却精致,西厢还有个书房,架上都是名家典籍,书案上笔墨纸砚排放得很整齐。 白昭淮伸手拿起那方砚台细看,是上好的端砚,做了八卦的外形,底下有制作者的刻印。 “听说这砚台是个高深的大师用过的,有了佛法的灵性,能保人平安通达。” “……嗯,我又不信这些,何必花这力气。”小心将砚放回原位,白昭淮笑笑回头看著齐俊道:“谢谢你……” 齐俊被他这样认真的看著感谢著,心里一阵乱跳,忍不住伸手将那单薄的身子抱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在白昭淮耳边郑重道:“我……喜欢你……” 他是真的喜欢,那麽喜欢,无论是白昭淮凝目远方还是浅笑低语,无论是他不甚明了的身世,还是他依旧有所遮掩的实情,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那些被白昭淮藏著、躲著的,只要是他不愿意说的,齐俊就都不再细问。 他的表白并不是也想得到什麽样的回应,他只想白昭淮知道而已,他只想帮他、照顾他、像现在这样的一心一意的喜欢他,其他的他都不强求。 垂在身侧的双手抬高了又放下,白昭淮在齐俊突然的坦白里慌乱起来。 紧贴在一起的胸膛能感觉得到男人起伏的呼吸的动作,白昭淮在这节奏里听见自己也“咚咚”直跳的心,太多的东西一下子随著齐俊的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涌了出来,堵在胸口,让他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齐俊拍拍白昭淮的背,放松了双手,拉开些距离看著他,在他惊讶不定的表情里低头轻轻吻在了他的唇边。 吻过了便笑眯眯的看著白昭淮有点紧张的样子,能让一贯淡然的白昭淮显出点不自然的复杂的神情来,齐俊也觉得挺好玩。 正要再偷个吻,却听屋外的刘建山说有个人来找他。 ============================= 请假两天 手伤发炎,打字无能 _________ …… 下周二继续 ps:票票。。。。。。留言。。。。。。。。。。 将军令12 正要再偷个吻,却听屋外的刘建山说有个人来找他。 来人是常玉的小厮,说是常玉请他过去。 算起来能找到白昭淮,常玉的确是帮了大忙,於情於理他都该亲自去谢。 “将军有日子没来了。”关了门,常玉坐在桌边低头给齐俊倒茶。 “正要谢你,你怎麽知道昭淮的住处的?” 听他问了,常玉抬头看著齐俊笑道:“这瑞安楼里的消息啊最多,将军不是也还跟我问消息吗?” 常玉所说的的确是事实,却并非全部。 从齐俊注意到白昭淮那天开始,他便也留意起他来,更是早就让自己的小厮三不五时的跟著,自然就知道他的住处。 其实他知道的更多,至少并非纸条上那简单的一个巷名,但他并没有全部都告诉齐俊,能找到那是两人的缘分,找不到也只能叹一句无缘罢了。 却没想到,齐俊真的就那麽凑巧的找到了。 也许这就是命。 就像他先遇到齐俊,就像齐俊也一样愿意出手帮他,他却注定只能在男人身边旁观一样。 常玉起身在里间枕下取出封信交到齐俊手里道:“这是前日赵峰林身上带著的,我猜有用。” 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信里也只有个简单的时间和地点。 齐俊皱眉想了一阵,问:“他还说什麽了?” “说是去见个大人物。” 齐俊点点头,心里已经有数,将信按照原样放回信封里:“这样偷了信恐怕他要疑心,还得想个办法还回去。” 而後低头想了想接著道:“就藏在床下吧,问起来好说是他掉落的,便不能怀疑到你。” 常玉点点头,走到里间门口时突然转头,娇媚的笑著问齐俊:“将军好像从来没见过玉倌儿的卧房吧?不好奇吗?” 齐俊仰头喝了面前的茶笑道:“你知道,我并没当你是那种人。” 常玉收了笑容进去,再出来时外面已经空了,桌子上用茶杯押著张银票,数目依旧。 “……可我,就是那种人啊……”凄然笑笑,常玉将目光落在墙壁上那副字上。 那是白昭淮写的,一首《上邪》,我欲与君相知……我欲与君相知…… 只是可惜,我一腔心意,你却并非相同……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书房里念书的声音从齐俊一踏进院子就听得分明。 平日里小霸王一样难以驯服的齐静年竟也能有这样老实而用功的时候,连齐俊自己都觉得不信,也难怪嫂嫂和下人会更加惊奇了。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充耳l莹,会弁如星……” 齐俊背手而立,隐在窗外看著书房里一大两小的三个人。 白昭淮坐在案前,两个孩子虽然就在面前背书,他却并不像是在听,从背後看去,手臂不停挥动著,不知在纸上写些什麽。 等两个孩子背过了书,他手上也停了下来。 “爹爹,君子是什麽?” “是我二叔!” 听见齐静年这样说,白礼谦便回头认真的问他:“可是,古人怎麽认得齐叔叔?” 白礼谦那认真的小模样连齐俊也忍不住觉得可爱,本想进去训训不知天高地厚的齐静年,也在他的问话里忍了下来,他其实也想知道白昭淮的回答。 白昭淮进府有些天了,但齐俊近来忙碌,只有晚上才能有空来和他说说话,白天却是并没有时间看他教两个孩子读书的情景,从大嫂和齐长海口里听说齐静年竟每天主动按时去白昭淮的书房报道学习,就也对白昭淮的办法生出些好奇来。 这日回来得早,便径直过来看看。 =========================== 居然手伤+肺炎………… 据说这次的感冒很严重哩 亲耐滴们也要小心保重才好 恩恩 带病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13 白昭淮站起身,将手上的纸挂在一边书架上,原是一副画,画上绿竹葱葱,石丘上站著个挺拔的背影,一边角落里写的正是这首《淇奥》。 “这里说的君子非指一人。君子当如竹,所有虚心有节的人都可以称为君子,你齐叔叔就是这样的人,青年才俊,肱骨之臣。将来静年和谦儿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转过身,白昭淮一眼就瞥见窗外笑吟吟看著他的齐俊,话音随著停了下来。 他只专注手里的画和两个孩子背的诗,并没察觉齐俊何时已经站在窗外,想起刚才自己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对齐俊的欣赏就暗暗心惊,脸上热腾腾的,心里发慌。 齐俊迈步进了书房,学著白昭淮的样子在两个孩子头上拍拍道:“静年带谦儿去玩吧。” 白昭淮不敢去看齐俊,背对著他将东西收好,脸上热度才慢慢散了些,一转身对上齐俊的笑脸,却又是“轰”的一下,连鼻尖上也冒了细汗,手竟有些抖。 年轻人到底脸皮薄,面上表情虽然镇定,那透出皮肤的红色却骗不了人,看在齐俊眼里便是难得的羞怯,於是笑得更深,安静里伸手曲起食指在白昭淮鼻尖上刮了一下道:“带你去走走。” 他其实只比白昭淮大了八岁,年纪算起来也并不老,然而看著白昭淮的时候就总是忍不住会有种宠爱的感觉,连心也是软的。 这种柔情蜜意他从前没有经历过,控制起来就没那麽把握,与喜欢的人相处毕竟和领军打仗是不一样的,他便是在沙场上再有谋略,再有手段,遇上情爱的事也都不管用了。 交代了晚上不在府里用饭,齐俊又让人牵了马出来。 “能骑吗?” 白昭淮笑笑,伸手握拳放在一匹棕毛马的鼻下,等到那马用鼻子来蹭他的手,他才又伸手去摸马的前额。 这样与陌生的马交流的动作显然是他之前就熟悉的。 齐俊笑笑:“看来骑马难不倒你。” “学过,可惜骑得不怎麽好。” “你倒是会选,你怎麽知道那匹马是给你骑的?”说话的时候,齐俊已经伸手整理自己的马鞍和带著的东西。 白昭淮愣了下,回头淡然笑道:“我哪里知道,只不过看那匹马长得凶些……” 齐俊听了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他的坐骑是千挑万选的名驹,名唤“如风”,外形说不上漂亮,但周身黝黑的毛色的确看起来就有些吓人,体型上也比白昭淮的那匹棕色马要大上一点。 见白昭淮安全的翻身上马,齐俊才骑上自己的坐骑,拉了拉缰绳看著白昭淮道:“跟著我。” 他自从几年前从边疆回到齐梁就很少骑马,平日上下朝都是坐轿,偶尔遛马也没有原来在大平原上畅快,今日有白昭淮相伴,便多少找回来点当初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弓起身直奔了城外。 白昭淮果然如他所料,骑马的功夫并不比他逊色多少,紧随在身後丝毫没有被落下的意思。 将军府原本便在齐梁的东郊,这时候两人已经趋马出了城,眼前便是一片葱郁的树林,林间小路蜿蜒向著林子深处。 齐俊回头看了一眼身後的白昭淮,沿著那条小路加快速度奔了出去,嘴里高声道:“怎麽样?跟不上了吗?”而後哈哈笑起来,声音回荡在林中,甚是开怀。 白昭淮倒也不著急,俯下身子两腿夹紧,一手攥紧了缰绳,一手在马的臀部上拍了一下,立刻便见马儿向著齐俊的方向直追过去。 前面的齐俊不时回头望向他,耳边带过的风凛凛发声,奔跑追逐间渐渐觉得心情舒畅,压抑了许久的表情,在这放松里慢慢有了不一样。 收了收速度,齐俊悄无声息的与白昭淮等肩并骑,余光里那年轻男人脸上是少见的生动表情,便只是侧脸,也能觉察出他扬著的嘴角是那样真心的微笑,马蹄“嗒嗒”的声响也似是欢快的节奏,衬得这番追逐暧昧又美好。 转过两个弯,两人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直到最後停在一间木屋之前。 ================ 昨天打完针回家就发现家里滴网杯具鸟…… 一直上不去…… 为免今天同样滴餐具发生 早早就来更文了 o 求票。。。。。。。。。。。 求留言。。。。。。。。。。。。 将军令14 转过两个弯,两人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直到最後停在一间木屋之前。 “这後面山上是皇家猎场,平常人不许靠近。”齐俊边说边下了马,扶著白昭淮的手将他从马上接下来。 一路好心情,白昭淮这时候脸上也挂著笑,眼里亮晶晶的,连微微弯著的眼尾下的那颗樱红的痣也分外诱人起来,看得齐俊一阵心动。 “咳……”齐俊轻咳一声,定了定神後将头扭向一边,拿下自己马背上的东西领著白昭淮进了木屋。 “平常人不得靠近的话,我们这样……”白昭淮四处看看,屋子不大,墙壁上挂著些日常用具,像是看林人的居处,看样子也常有人来打理,东西都是干爽且干净的。 “这里还不是禁区,而且有我在,你还怕谁能把你捉了去?” 白昭淮微笑起来不说话,帮齐俊将东西整理停当时已经接近傍晚。 天气虽然是刚入秋,但连著几场雨之後温度也降了下来,这时候又是在深林里,便感觉到有些清冷了。 齐俊见白昭淮双手抱臂,才想起这样的温度对他而言不算什麽,但於白昭淮大概已经是冷的了,连忙脱了自己的披风裹在白昭淮的身上,心里为这疏忽懊恼起来。 好在很快木屋里的火炉就被齐俊烧了起来,两人围坐在火炉旁边身子也慢慢的暖了。 坐著说了一会儿话,外面天色已经是黄昏模样。 齐俊看看天,站起来笑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说著拿起墙上的弓箭就出了屋子。 以齐俊的身手,片刻间捕到猎物并非什麽稀奇的事情,然而这般等到天色暗了才去狩猎的,白昭淮却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也好奇齐俊能在多少时间内猎到什麽样的猎物。 等了一阵,白昭淮便出了屋子,站在门口。 远处山峰在夕阳的红光里一片金色,近处却仍是绿意浓浓,这般浓墨重彩便是没有美味佳肴也足够赏心悦目。 山林里清新的空气让人自然而然的就能安心下来,耳边除了风声再没有其他。 白昭淮恍惚里觉得似是原府後面的山上,少时的种种也如近在眼前,回想起来都还带著那点少年人的无忧无虑的心境。 “昭怀……” 安静里突然响起的召唤惊散了满脑子的回忆,白昭淮忙收起心神。 “想什麽呢?这麽出神?”齐俊从远处走近了,手上提著两只山鸡。 “想著齐兄能逮著什麽珍奇的猎物呢。”白昭淮淡笑著答话,手心却是冒了冷汗。 “呀!那可叫你失望了,只有两只山鸡。”齐俊晃晃手上的东西。 倒不是没有其他猎物,只是齐俊担心白昭淮看见那些白兔、小虎的猎物会心软而已。 齐俊在屋前的空地上架起火来就让白昭淮提著水桶去和泥,自己则躲在一边将两只山鸡的肚子收拾干净。 等白昭淮皱著眉头将一桶泥巴提过来,齐俊忍不住看著他哈哈大笑起来。 白昭淮原本便爱干净,身上一袭白衣从来没有半点尘瑕,这时候却是东边一处泥点,西边一条泥道的,活像个小花猫。 “……”被他这样一笑,白昭淮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定是脏兮兮的难看,脸上忍不住的有些发红。 齐俊笑过了就拿泥巴将两只山鸡抹了严实,而後丢进火堆里。 这样的情景当年在边疆的时候没少有过,这几年回了齐梁倒是再没经历了。 每年这季节都是皇族狩猎的时候,只是今年皇帝因为一些事没有了那份心情,早上有人提议的时候,当时就给回了。 但这却让齐俊来了兴致,想起这木屋便带著白昭淮来了。 两人围著火堆,齐俊一边看著火候一边跟白昭淮讲起当年军营里的趣事。 ================== 话说上一节滴部分有改动: 白昭淮站起身,将手上的纸挂在一边书架上,原是一副画,画上绿竹葱葱,石丘上站著个挺拔的背影,一边角落里写的正是这首《淇奥》。 “君子当如竹,虚心有节,你齐叔叔的确是君子,青年才俊,肱骨之臣。将来静年和谦儿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转过身,白昭淮一眼就瞥见窗外笑吟吟看著他的齐俊,话音随著停了下来。 变成这样: “这里说的君子非指一人。君子当如竹,所有虚心有节的人都可以称为君子,你齐叔叔就是这样的人,青年才俊,肱骨之臣。将来静年和谦儿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嗯哼,就是这样,原来滴话变成现在这样的 o(!v!)o~~谢谢大家滴细心哦 谢谢子凡童鞋 鞠躬! ps君:求票。。。。求留言。。。。。。。摇尾巴。。。。。。。。 将军令15 两人围著火堆,齐俊一边看著火候一边跟白昭淮讲起当年军营里的趣事。 他十几岁就跟著老将军在新赵与北燕交界的长洲锻炼,正是那时候建立了不少的战功,如今才能年纪轻轻就当了右将军,也正是如此,他才错过了本该成家的年龄,也错过了年轻人能自在随意的时光。 如今看著白昭淮就忍不住想将那埋藏了许久的性情都用在这一个人的身上。 火光里白昭淮微笑而安静的听著,沈静清明的一双墨瞳闪亮得如黑夜里的一点繁星,直照得齐俊一阵心动。 “你可去过长洲?”齐俊想起那日街上和白昭淮用酒换来的画,便问他。 白昭淮摇摇头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疆不安稳,从没去过。” 齐俊点头道:“也对。不过,你那副画上的景致倒是和长洲的石栏山很像,当年我常和大哥一起去。” 白昭淮笑道:“巧合吧,我也只是随意画的。”说话间拿手上的木棒动了动火堆里的两团泥球问道:“好香啊,是要熟了吗?” 齐俊只顾著和他说话,这时才想起火里的两只山鸡。细看过去裹在外面的泥巴已经都干裂了,隐隐的肉香从那缝隙里飘散开来:“哎呦,熟得不能再熟了。” 泥巴一扒开,山鸡身上的毛就跟著剥落了,齐俊抽出腰上常挂的匕首削了几块最好的腿肉放在白昭淮面前的碗里,而後又从屋子里拿出一小坛的酒来。 白昭淮歪著头看他忙活了一会儿,笑著问:“这是有备而来啊!” “正是。”齐俊只给白昭淮倒了一小碗,就自己举著坛子喝了一大口,哈哈笑道:“你模样好看,这林子里的狐仙姑娘最喜欢了,说不得能有w遇呢。” 白昭淮给他这般一逗也笑起来,抱著双膝坐在火边,小口的吃著肉喝著酒,听他继续说些杀敌征战的故事。 天色渐晚,一小碗酒下肚白昭淮就有些迷糊了。 “这酒真好……”白昭淮将头枕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碗底沾了沾,而後含进嘴里,半睁著眼睛笑眯眯的看著齐俊问道:“是谁家的好酒被你偷来了?” 火光里的一双醉眼看得人心里一阵痒,纤白的手指衬在粉润的唇边,可爱又撩人的姿态。 齐俊猛喝了一大口酒,心里叹气,这人啊,怎麽就不知道危险呢? 怕他醉了著凉,齐俊拍了拍白昭淮的肩膀:“进去吧,夜里风凉。” 白昭淮顺手拉住了齐俊,抬头起头来露出个好看的笑容却只瞧著他不说话,竟是真的醉了。 这酒和那日的状元红可有些不一样,喝著不似烈酒,只是满口生香,实际上却是相当有劲的,齐俊酒量好也不敢多喝,一小坛里现在还有剩余,白昭淮却是几口就将碗里的都喝了个干净,哪里会有不醉的道理? 看样子,要让白昭淮自己站起来走进去有些勉强了。 齐俊长臂一伸,穿过白昭淮的腋下和腿弯就将他横抱在了怀里,看著他迷迷茫茫的一双眼,情不自禁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嗯?”白昭淮眼睛有点对不上焦,身上也因为酒气上涌而使不出力气,但头脑里却是清明的。 看著齐俊微笑的脸,一颗心就跳得更加厉害了,仰著的脑袋支撑不住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酒香里隐约掺杂著男人温暖的让人放心的气息,白昭淮长舒了一口气不愿再多想,闭上眼睛倚靠在那结实的胸膛里。 这类似於幽会的出游,白昭淮一早就猜到了齐俊的想法。 接触得越深,白昭淮就越能感觉得到齐俊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不用言明也自昭昭的一颗心。 男人坦然而关切的情谊早就超过了兄弟朋友之间的程度,那种默默的期许总能在他类似宠爱的眼神里读得出来,白昭淮并非无情,这样真诚的爱意也让他觉得动心和温暖。 ====================== 这回……有够暧昧的哩!! 所以 i(w)j 俺要求票票。。。。。。。。 要求留言。。。。。。。。。 顺便想说 不如我们改神鬼故事吧 让小白遇见个狐仙姑娘啥滴(acr;acr;)多美好口牙! 哦吼吼 俺邪恶了……………… 将军令16 男人坦然而关切的情谊早就超过了兄弟朋友之间的程度,那种默默的期许总能在他类似宠爱的眼神里读得出来,白昭淮并非无情,这样真诚的爱意也让他觉得动心和温暖。 然而他却不敢太过放纵,害怕失去的时候会痛彻心扉,甚至让他心软。 他也始终保持著淡然的态度,只是,这样能让他暂时忘却一切的胸怀他现在是真的舍不得推开,不想太多的话他也许就能多享受一刻。 只有借著酒力,他才敢让自己这样清醒的沈醉一次。 屋里此刻已经烧得暖融融的,白昭淮坐在床边,身上软绵绵的任齐俊拿著湿布巾给他擦脸擦手,而後又在齐俊的照顾下脱了外衣和鞋子躺上床。 床上铺著动物的皮毛,被子却只有一条,齐俊看著迷迷糊糊的白昭淮忍不住叹气。 他直待到傍晚才去猎了两只山鸡回来并非是要显示他有多高超的射箭技巧,那只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的小伎俩,他带白昭淮来,就想要这样和他同榻而卧的机会,甚至为了更有气氛,他连陈年好酒都准备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白昭淮竟是这麽不胜酒力。 而在白昭淮这样不清醒的状态下要做什麽,也无异於是趁人之危,这样的事他齐俊可做不来。 然而这床铺显然只是为单人而备的,两个大男人并排躺下想要没有身体上的接触那又这麽可能,这番烦恼还真是让齐俊没法不叹气。 他在战场上手段高明,遇到白昭淮却总是拿捏不好。 坐著看了一会儿白昭淮睡觉的样子,齐俊终究是和衣在他身边躺下了,一条被子将白昭淮裹住了搂在怀里。 这结果出乎了白昭淮的意料。 想著自己刚才竟是以为齐俊会与自己欢好,甚至还抱著点期待的心理,白昭淮就禁不住有点窘迫,好在夜已经深了,他又背对齐俊,这尴尬并不易察觉。 安静里只有屋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白昭淮睁开眼,面前墙壁上是月光下男人强大的身影,自己的影子则整个被包围在里面,是种奇妙得让人心动的安全感。 後背紧贴著齐俊的胸膛,下身却明显的没有任何触碰,白昭淮只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其中意思,脸上渐渐有些发烫。 这一夜两人都各有顾忌和心事,睡得也都不算安稳。 屋子是东西的朝向,太阳刚一从天边露出点端倪来,白昭淮就被这光亮扰醒了,迷糊了一阵,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睡梦里两个人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纠缠著搂抱在一起,齐俊将白昭淮整个搂在怀里,下巴抵著他的头顶,手脚也牢牢的缠在白昭淮的身上。 这样暧昧的姿势让白昭淮一时没有了主意也不敢乱动,只想静静的等著齐俊醒来。 然而在他恍然醒悟到抵在自己小腹上硬邦邦的触感是从何而来的时候,他终於还是慌张著翻身坐起来。 “哎呦!” 床铺著实是太小了,被白昭淮动作惊醒的齐俊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掉下了床。 “怎麽了?怎麽了?”揉著胳膊,齐俊问道。 白昭淮手里抱著被子垂著眼,脸色微红:“没什麽,时间不早了,你该,该去上朝去了。” 看时间其实还早,但两个人多少有点尴尬,便草草收拾了,骑马回将军府去了。 府里一切都如常,白昭淮进了府就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白礼谦却是不在,问了刘建山,说是见他没回来让小少爷找去一起睡了。 关好了屋门,白昭淮找出干净衣物换上,才终於定下神来。 幸好白礼谦不在,否则这一身污遭遭的样子真不知道该怎麽跟他解释。 早饭的时候,白礼谦就和齐静年一起回来了,而後照旧是一天的学习,齐俊却是从一早去上朝後就没在府里了。 下午一场雨後,刘建山晚上的时候就按照管家的嘱咐在白昭淮的屋子里生起了火盆,白昭淮一时盯著那火盆有些出神。 白礼谦已经睡下了,外面雨停之後就只剩下黑漆漆的夜色,安静里突然想起一阵轻微的敲门的声音。 进来的人身上带著潮湿的寒气,黑暗里一双精神的眼也像是能照亮身边一样。 白昭淮回身要去点烛台,被齐俊伸手拦了下来,而後手被齐俊拉著:“别,小心谦儿醒来,去我那院子吧。” 也不等白昭淮答应,齐俊就径自领著他出去了。 =============== 俺不是故意木有肉的………… 但素俺保证明天一定有肉吃 所以。。。。。。 摇尾巴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17 (开始煮肉!) 白昭淮回身要去点烛台,被齐俊伸手拦了下来,而後手被齐俊拉著:“别,小心谦儿醒来,去我那院子吧。” 也不等白昭淮答应,齐俊就径自领著他出去了。 穿过拱门,又经过一段青石路,片刻功夫就到了齐俊的住处。 虽然来将军府已有月余,白昭淮的活动范围其实却也只有他住的那个院子,去齐俊那里的时候不多,对那屋子里的摆设也并不十分熟悉。 等著齐俊点燃了灯烛,白昭淮才在桌边坐下。 屋里只点了这一根蜡烛,光线有些昏暗,齐俊脸上微笑著似是心情极好。 白昭淮也跟著微笑问道:“有好事?” 齐俊也不隐瞒:“是。皇上交代的事今天有了眉目,过得几天就能交差了。” “嗯,还有呢?” 齐俊握住白昭淮放在桌面上的手,朗声笑道:“什麽都蛮不住你。” 他与白昭淮的相处里,总会有种奇妙的年龄上的错觉,明明是自己比他大了几岁,也带著爱护和照顾的心情,但却常常的在白昭淮的细心和淡定里变得好像他才是年轻且藏不下心事的那一个。 事实上,他也的确并不在白昭淮面前掩藏什麽,他一直用最坦诚的心意对待著白昭淮,而能被他这样的了解,齐俊也觉得心里其实很温暖。 毕竟,只有在意一个人的想法,才会有这样揣摩了解对方的心情。 这些白昭淮没有留意到的不自觉的流露,让他更加开心起来。 齐俊停了停,而後望著白昭淮,眼里全是深情:“法源寺的赏菊会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白昭淮怔了一怔,明白过来齐俊这是要带他去赏花了。 齐俊虽然年轻,但身为右将军又受皇帝重用,身上担子并不轻松,清闲的时间算不上很多,他不用来休息却想著法子要讨自己的欢心,这番追求心意哪里还用再说? 想起初来将军府那日的简短的告白,还有前一晚相拥而眠的情景,一颗心禁不住在他深情款款的目光里软成一片。 齐俊武将世家出身,虽然不似一般将领那样五大三粗,但也是高大挺拔,然而这样的人不但不是粗心大意的,反而心思通透,待人坦诚且真切,让白昭淮总是能不知不觉的就没有防备的亲近。 “……嗯。”轻声答应了这约会一样的邀请,白昭淮也有些羞赧起来,烛光里只淡笑的低著头,不敢去看男人欢喜的表情。 垂下来的睫毛借著不明亮的光线,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白昭淮隐在其中的眼神看不分明,眼尾处那颗樱红的痣却映在淡淡的微笑里分外让人心动,柔光里脸上表情也一如他的人一样温柔而淡然。 这样近距离的看著,齐俊便不能自制的心神荡漾起来,呼吸间都觉得是白昭淮淡淡的犹如茶香的味道。 忍不住站起身,凑到白昭淮的面前吻了他的额头。 而後又吻了他的鼻尖。 白昭淮并不挣动,在这样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动作无异於是默许,齐俊心里一阵激荡,小腹立时发紧,一股热流直冲向下。 手上用力,齐俊拉著白昭淮的手臂就将他整个人拽进自己怀里,随後吻住了那近在眼前的双唇。 舌尖探进白昭淮的口腔时,齐俊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微的战栗一下。 吻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是喘息不止的。 齐俊松开了白昭淮,离开些距离看著他,双手捏著白昭淮的腰部将他的人向自己按著,下身隔著衣物细微的互相摩擦,动作里只觉得心跳更快,喘息更粗重。 白昭淮被这情欲一时羞得不敢睁眼,将脸靠近齐俊埋在他的脖颈里。 手伸进了白昭淮的衣服底下时,齐俊能感觉得到怀里人的那种压抑著的轻微的颤抖,炙热的鼻息也一下下的打在自己裸露的脖子上,那滚烫的温度简直像是燎原的火种,将齐俊烧得快要不能自制。 紧抱著爱抚著移动到床边的时候,两人已经几近赤裸,最後的裤子也在躺倒在床上之前脱掉了。 ========== 脸红红 开始煮肉了哦 今天就先脱干净好了,明天再进行下一步 小齐这一次终於能把小白吃到嘴鸟 果然还是过节滴时候福利多多哩 ps君:大家也多多投票和留言吧 论家也很想得到节日滴福利哩 还是ps君: 提前祝看文的各位粽子节哈皮 摇尾巴~~~~~~ 将军令18 (继续h ) 亲吻著爱抚著移动到床边的时候,两人已经几近赤裸,最後的裤子也在躺倒在床上之前脱掉了。 年轻人白皙光洁的皮肤在昏黄的烛火里发著光,情动之下双颊也是好看的粉红的颜色,齐俊欺身覆上白昭淮的身体,两人硬挺的器官在身下交叠著摩擦。 撩开白昭淮额前的碎发,齐俊又再一次的吻了他的额头,而後是嘴唇。 只是这一次的亲吻比起刚才的急切和不得要领则要缠绵得多,口腔里津液交换的感觉奇妙而略微情色,混杂在一起的气息也是炽热的,唇舌交缠之间两个人都情动不已。 亲吻里,齐俊的手握住两人都已蓄势待发的器官上下的套弄起来。 只片刻的功夫,身下的人就难以抑制的轻声呻吟出来,粉嫩的性器顶端也湿润了。 似乎是不想遗落任何一寸皮肤一样,刚刚放过了白昭淮的嘴唇,亲吻就又细碎的向下吻住了他的下巴、喉结,湿热的舌尖经过锁骨而後是胸前的两粒粉红,白昭淮在这舔吻里渐渐难以自制起来,声音也无法压抑的随著男人慢慢向下的动作而夹在喘息里溢出了嘴边。 等到白昭淮的性器被男人的口腔温热湿润的含住时,终於全身都在这陌生又热烫的吞吐里战栗起来,那快感铺天盖地。 意识和其他器官的触感都有那麽一瞬是完全停止和空白的,只有那湿热的纠缠著最敏感顶部的男人的舌头,清晰且刺激。 那一刻,白昭淮连呼吸都忘记了一样,下意识的抓住男人的肩膀,眼前一片五色缤纷。 生活的不轻松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注意情欲这种东西,而他向来淡薄,连自己动手这样再寻常不过的事他都不曾有过什麽经历,更何况是这样的刺激。 男人舌尖滚烫,粗糙的手掌每次划过白昭淮大腿内侧就能惊起他一头一背的汗,那种战栗著的无处著手的快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将後背弓了起来,仰起头的时候发出长长的类似叹息一样的呻吟声。 舔弄了好一阵,齐俊才从白昭淮的双腿间抬起头来。 他在欢爱一事上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让白昭淮觉得快乐,其中的节奏也没有章法可讲,他只有满腔的真心真意,顺著下意识的想法而动作著。 这片刻的时间,白昭淮已经双颊红润,胸口原本白皙的颜色也变成粉红,眼神里只有羞涩而闪躲的慌张,眼角也有些湿意。 见齐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白昭淮抿起嘴唇将头偏向了一侧。 下身凉飕飕的硬挺著,那滋味说不出是急切还是兴奋,白昭淮即使不好意思和齐俊对视,却仍是无法控制的轻微的扭动著腰,借著这样的动作让下身在齐俊赤裸而坚实的小腹上摩擦。 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更加没想到齐俊竟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情欲里只觉得心里一阵柔软的甜蜜。 齐俊双手拄在白昭淮身体两侧,微笑著看了他一会儿,轻声感叹道:“昭淮啊……我真喜欢你……” 他不是会虚情假意的人,也并不懂得要在这时间调情,但在这番美景之下,真心真情就难以藏得住,一句自然而然的叹息也是含情脉脉的。 白昭淮身体僵硬了一瞬。他的克制和压抑在这境况里溃不成军,那长长的叹息的声音萦绕在耳朵里挥之不去,一下一下的敲击著他的心。 这句说不上多动听的话,让他刹那之间就沦陷了。他对齐俊的了解其实远远超过齐俊的想象,自然知道齐俊此刻所说的并不是床第间的随意的甜言蜜语。 那是他的一颗真心。 就像他的人一样,是坦诚而没有修饰的一颗真心。 白昭淮忍不住咬住下唇,眼睛在这温柔又隐秘的情绪里有些发酸。 齐俊见他闭上眼睛,便趴在他的身上,一手探到白昭淮臀间,一手扶住男人俊秀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亲,柔声问道:“可以吗?” “……嗯……” 回应的人,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却让齐俊觉得连身上血液也要燃烧起来一般。 =========================== 真正滴插入部分明天继续哈 嗯………… 票票。。。。留言。。。。。。。。 将军令19 (全篇h == ) “……嗯……” 回应的人,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却让齐俊觉得连身上血液也要燃烧起来一般。 但接下来的试探性的手指插入的动作却又十分的温柔。 齐俊於情欲方面向来自制且自爱,所以,其实他在欢爱的事上并没有什麽经验可谈,也唯恐会伤到白昭淮,动作间是尽量缓慢轻柔,也观察著白昭淮的神色。 虽然只是手指的进入,对於第一次的白昭淮来说也还是十分不适应,那种鲜明的异物感和动作间轻微的痛感让他皱起眉来。 “很难受吗?”齐俊见他皱眉,便停了手里的动作。 白昭淮睁开眼睛,眼前正是齐俊关切的目光,心里一动,摇了摇头,而後翻身背对著他,颤抖著将手伸进两人身体之间,握住了男人勃发的性器,引著他埋进臀间。 尽管是在这样欢爱的气氛里,白昭淮的手也是微凉的,只是握在齐俊滚热跳动的器官上的动作,就让齐俊控制不住的低吟了一声。 性器一点一点埋进白昭淮热烫的身体里的过程极其缓慢,齐俊忍耐得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咬碎。 终於整根没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一身的汗。 怕白昭淮不能适应,齐俊并没有急於动作。双手抓著身下的人的腰,亲吻和舔舐就像雨点一样的落在了白昭淮的背上。 “你可以……动了……” 白昭淮将脸埋在手臂里,声音从下面闷闷的传来,齐俊一时没反应,愣怔的时候,感觉到身下的人小幅度扭动腰部的动作。 这轻微的、带著暗示的动作犹如最好的催情剂一样,让齐俊立刻就沸腾了,就著整根插入的姿势用力向前一顶到底,立时听见白昭淮压抑著的轻声的惊呼。 接下来的律动没有再留给白昭淮一丝缓和的余地,齐俊抽插的动作随著进出的不再艰涩也渐渐的有力且深入起来。 男人的力气沈实而有节奏,抽插的时候迅速又彻底,几乎每一下都让白昭淮有正中红心的感觉。 那种与自己平常的镇定极端不一样的心跳,和抽插间身体撞击的声音都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呻吟声。 喘息里,交叠著欢爱的情景更是激情而淫靡。 身後男人进出的地方在这持续的律动里渐渐有些麻木,但那在肠道进出著摩擦的感觉却只让白昭淮一阵一阵的战栗,甚至连背也弓了起来。 先前的长时间的亲吻和抚摸让快感堆积著,累计到这时候几乎让白昭淮觉得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 撞击里忍不住反手抓著男人肌肉匀称结实的大腿,随著他挺动进出的动作而动。 情欲、交欢对於白昭淮来说,实在是陌生的,他在齐俊的律动里将额头抵在床上,难以压抑的随著齐俊的节奏发出让人脸红的声音,却仍然觉得胸腔里涨满的情绪无法得到缓解,堵在喉咙里让他呼吸也不顺畅。 这样紧密相容的胶合里,他竟控制不住的开始想念男人的脸。 背对著齐俊就看不见他的表情,然而律动里的激情却让白昭淮禁不住的想要看著他,虽然身体这样紧密的融合著,心里的想念却只更折磨。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齐俊就著相连的姿势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而後面对面的继续著。 白昭淮半睁著眼睛,眼里氤氲著水汽,连长睫毛都是湿哒哒的,脸颊上两团情动的粉红分外诱人,齐俊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醉神迷,渐渐的再也控制不住深入的程度和力度。 “慢…慢一点……”白昭淮被他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喘息呻吟之间的微弱求饶的声音也没起到什麽作用,齐俊只肆意且狂热的与他欢爱。 男人情动的神情异常性感,双臂上紧实而均匀的肌肉线条在汗水里了闪著蜜色的光,全身都散发著男性的强大的气息。 白昭淮终於在这激烈的情事里意识迷乱了,任由男人肆意的亲吻、抽插。 直做到天边发白,男人才在他的身体里最後一次释放出来。 身上的男人显然累狠了,高潮的余韵里捧著白昭淮的脸亲了一会儿,之後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睡著了,而下身依旧还保持著相连的姿势。 =================== 俺要吐槽。。。。。。。 写h其实实在不是件很容易滴事情 不想把h写到只有嗯嗯啊啊的结果就是……………… 俺常常要一篇h写上一小天 以上……滴吐槽 主要目的素……………… 俺要票票。。。。。俺要留言o(┘□└)o 好吧。。。摇尾巴。。装可爱。。。 将军令20 身上的男人显然累狠了,高潮的余韵里捧著白昭淮的脸亲了一会儿,之後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睡著了,而下身依旧还保持著相连的姿势。 这姿势自然不舒服,白昭淮却累得连推开男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叹了一口气,白昭淮抱住了身上的齐俊,双手贴在他汗湿的背上。 借著熹微的晨光,能隐约看见男人睡著的侧脸,手掌下长年锻炼的身体结实而性感,肌肉分布匀称,胸膛、手臂上都是带著汗的蜜色的线条。 像齐俊这样的好男人,有谁能拒绝呢? 看了一会儿,白昭淮闭上眼睛,将脸贴上齐俊的。 若是前一晚还能借酒说醉,这一晚却是真的再清醒不过,白昭淮在这欢爱之後也来不及理出什麽想法和滋味来,只知道只有这样的一场情事才能减轻心里的百般烧灼,而现在则是累得脑里一片空白。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白昭淮迷糊著动了动身子,而後在腰上一阵的酸痛里终於清醒了。 眨眨眼睛,身边的齐俊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醒了,单手支著头,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见他醒来,齐俊一乐,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你还是刚醒的时候最可爱。” 这般时辰还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被人形容可爱,白昭淮真觉得不如羞死算了,然而那样娇羞的表情他却做不来,只能红著脸将头转向一边,淡淡的问:“为什麽?” “就只有那时候你脸上最放松、自在,平时总是谨慎又规矩的。” 白昭淮不答话,安静了一会儿道:“你早朝迟了……” 齐俊叹了口气:“你啊,这时候说这些多扫兴?”见他不肯回身,便凑过去从後面抱住他继续道:“这几天有事要办,告了假,不必早朝了。” “难不成就为了做……”话说到一半,白昭淮突然收住了声音,抿起嘴唇,将脸藏进被子里。 齐俊哈哈大笑,手指头戳著白昭淮露在外面的裸著的肩膀道:“正是,就为了办这人生大事!” 起床、沐浴、用餐的一番折腾,时间已经中午,白昭淮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刘建山正扫著院子里的落叶,齐静年和白礼谦则在书房里。 两个孩子年龄相仿,齐静年要年长几岁,但不似白礼谦老实乖巧,这时候虽然同在书房,却是一个认真背书,一个东游西逛。 白昭淮站在门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尽管都还只是两个孩童,但他却仍然担心自己这虚弱无力的样子让他们看了去,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和白礼谦说这件事。 正自烦恼,就听身边一个声音朗声道:“怎麽站在门外发呆?” 齐俊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精神抖擞的站在了身边。 白昭淮脸上发热,见两个孩子都已经看见自己只得迈步进了书房。 “爹爹……”白礼谦放下了书,规规矩矩的站在白昭淮和齐俊面前,仰起小脸问道:“爹爹以後都要去齐叔叔那里睡觉了吗?” 小孩子并不懂得这样的事情应当委婉询问,天真的看著白昭淮。 然而这样直接而直白的问话却让白昭淮窘迫得答不上话来。 “谦儿不喜欢爹爹和齐叔叔在一起吗?”齐俊蹲下身子揉著白礼谦的头笑问。 白礼谦歪头想了想,而後看著齐俊认真道:“齐叔叔是要做谦儿的娘亲吗?” “!……” “!……” 一时间白昭淮和齐俊都有些尴尬。 ==================== 今天短小精悍(?)滴原因………… 俺滴小受u盘坏掉鸟…… 而俺滴文……直接写在鸟上面,於是杯具就这样子……发生鸟…… 话说…… 俺居然开始萌白底迪了………… 这个……素娈童咩o(┘□└)o 票票…………留言…………挥泪求人气………… 将军令21 白礼谦歪头想了想,而後看著齐俊认真道:“齐叔叔是要做谦儿的娘亲吗?” “!……” “!……” 一时间白昭淮和齐俊都有些尴尬。 “你笨死了,二叔是男人,怎麽做娘亲?”齐静年戳戳白礼谦的小脑袋瓜训他道:“二叔自然是要做爹!” 白礼谦回头看看白昭淮又看看齐俊烦恼道:“可是……谦儿已经有爹爹了啊……” “笨……多一个不是更好……” 站了这一阵,又听著两个孩子旁若无人般的研究著这样尴尬的问题,白昭淮止不住的出了一背的汗,腰上发酸,两腿也有些发抖的没有力气。 齐俊见他脸色微微潮红,鼻尖有汗,便站起身来握住了他的手,而後对齐静年道:“臭小子别瞎说,带谦儿找齐伯去,让他备车,就说我要带你们出去玩。” 车马其实早就已经吩咐了人准备,齐俊只是借著理由将两个难缠的小孩打发走而已。 “怎麽出了这麽多汗?” “天……太热了……”白昭淮坐在椅子上不敢看齐俊,拿著刚才白礼谦看的书轻轻道。 他没有齐俊那样结实强壮的身体,这一夜折腾下来几乎让他连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身上没有一处不是酸软的。 这些感觉却不好说出口,哪怕只是稍微想想,白昭淮都觉得脸上要烧起来。 只是,他刚一说完就後悔了。 如今已经秋天,昨晚雨後连火盆子都用到了,哪里又会有太热的天? “累了吧,”齐俊微笑著拿衣袖在白昭淮的额头上按了按:“是我不好,太忘情了。” “……” “以後不会了,我会小心点。” “……” “能走吗?不然……”齐俊问著便伸手想要去抱。 白昭淮低头站起身来,挡开了齐俊伸过来的手淡淡道:“我去换下衣服。” 看著白昭淮急急忙忙出去的身影,齐俊忍不住满心笑意。 这人总是这样淡淡的,没有太多波澜的表情虽然不容易看出喜怒,那露出衣领的羞红的脖子却还是泄露了秘密。 马车里布置得十分舒服,软座软垫一应俱全,更何况还有手上功夫一流的将军为自己揉腰捶背的,一路过去倒也并不辛苦。 只是白礼谦不能和爹爹在一辆马车上微微的有些伤心。 法源寺的赏菊会由来已久,原本只是当时的主持爱菊而养菊。但後来品种越来越多且又珍贵,於是这名声就传了开来,前来观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主持索性就在每年的秋天办起了赏菊会,借著机会也多募得些香油钱。 几代主持这样精心照管下来,赏菊会俨然成了齐梁城秋天里文人雅士必争相前去的一个节日了。 白昭淮在齐梁城里也生活了有四五年的时间,对这赏菊会自然有所耳闻,只是盛名之下,想进得寺院自是十分困难。 就和老华居的状元红一样,并非是有钱便能求得的。 虽是最後一日的下午,路上并行的也还是不少,从窗户里隐隐看去,便知道都是达官贵人。 白昭淮垂下眼,嘴角带著淡淡的笑意。 齐俊虽然比他大了几岁,但於情爱上仍是白纸一般,对他的追求和讨好也和少年人一样单纯干净,那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写在眼里。 比起他在战场上的叱吒风光,现在身边的齐俊简直可说是判若两人,便是那一脸宠溺又关切的表情便比之在战场上不知要柔和了多少,只怕他的部下都还不曾见识过。 而这样的齐俊丝毫没有让人觉得丢了威风,相反的,只让人觉得更加的动心。 这样想著,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昭淮轻轻叹了口气,那一片柔和的心境里,隐隐觉得苦涩。 ================= 周末也忙到腰痛滴倒霉人……就素俺哩 望天 俺辛苦滴时候,儿子们居然在风花雪月 这素多麽不公平滴世界啊…… 鞠躬,谢谢富贵滴礼物o(n_n)o~ ps君:票票。。。。。。留言。。。。。。。。。 (双手叉腰做威胁状)不给……俺就罢工!!(顶锅盖……) 将军令22 “将军,法源寺到了。” 白昭淮一路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法源寺的门外。 齐俊答应了一声,躬身出了车,而後伸开双臂等著白昭淮。 白昭淮看看他,不好推却,只得扶著他的双手下了车,之後就不肯再让他牵著手走了。 齐俊也不以为意,白昭淮向来脸皮薄,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想要和他亲近而被拒绝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白礼谦和齐静年已经小跑著追到两人身边,对著这两个小孩,白昭淮的笑容显然就要自然而且多了。 “爹爹,齐哥哥说寺里的大和尚会讲经,能捉妖怪。” “嗯,”白昭淮淡笑著道:“大和尚自然法力高强,谦儿和静年都要敬重,知道吗?”说完伸手在两人头上揉揉。 “不过,那也没有我二叔厉害!”齐静年脸上和语气里一样,那份傲气和小孩子的炫耀是自然而然的,有趣却并不让人讨厌,白昭淮只笑著“嗯”了一声,而後回头看著身边的齐俊。 男人虎起脸来瞪著齐静年道:“吹牛小心让狼叼去……” “二叔……你这话还是吓唬这小不点去吧!” 一边的白昭淮忍不住微笑著摸摸齐静年的头道:“佛门清净地,言语要留意。” 话音刚落,就听身後一个苍劲的声音笑道:“齐将军也有赏菊的爱好吗?老夫怎从不曾见过你来过?” 说话的人正是左将军董严。 齐俊抱拳道:“晚辈自然没有这番闲雅之心,是为了朋友而来。” 董严瞟了一眼他身边站著的白昭淮,只说了一个“请”字,而後转身带著下人先进了寺门。 齐俊的确并没有那麽大的赏花品茶的雅兴,但能与白昭淮一同赏玩自然是非常美好的记忆,而除此之外,对於董严和赵氏父子一同出现这里的状况也让他有些好奇。 於公於私,这一趟他都是不得不来,也来得乐在其中。 寺院并不算大,最好的观赏地点是後院观音山上的两处凉亭,其中一处是他提早就定下了的,另一处则是董严的,两处凉亭在山间小路两侧遥相对望,距离虽有些远,视线却清晰。 山脚下则聚集了大多数的赏菊的人,而这观音山上却不是谁都能上得来的,最名贵珍稀的品种自然就通通摆在半山以上的位置。 齐俊和白昭淮一坐下,就有寺里的小沙弥端上了茶果、素点和菊花泡的茶,两个孩子则有下人照顾著在一边玩。 齐俊远远看了董严一眼,回头看著白昭淮,有些无奈的道:“我刚才说的是真话,菊花这些我可真是不懂。就只是想带你来看看。” 他对於菊花的了解就像他对白昭淮的了解一样,并不多。 但他从白昭淮画里常常能见到菊花图,心里猜著他大概是喜欢这些的,於是就一心一意的想要让他看见这寺里最珍贵的品种。 白昭淮端起茶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微笑著慢声道:“嗯,这味道……” “味道怎麽了?” “果真是有点风流的意思……” 齐俊愣了一下,才明白白昭淮话里所指。 这样阔绰又附庸风雅一般的邀约,倒真是带著十足的公子哥的做派。 “呵,这是取笑我吗?”齐俊哈哈一笑,被他这样一说,也觉得自己这谈情说爱的手段实在不算高明。 但要他想些其他的好办法,他也真可算是无计可施。且不说他没有追求一个大男人的经验,便是和女人相处的经验他也没有过,又哪里知道该怎麽样去讨好心上人。 白昭淮一向没有什麽特殊的爱好,想要投其所好更加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只是凭著满心的喜爱,凭著想给他更多的心情做著这些而已,自然会显得有些拙劣,好在那份真心是半点不少,这其中的宠爱也足够让人心软。 =========== 苦脸………… 俺忙碌到现在才终於歇下来 o。。。。。。。。俺要票票。。。。。。俺要留言。。。。。。。。 俺要人气啊人气 就这样…… 将军令23 菊花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靠近观音阁的地方,颜色、品种交互搭配著摆放果真是一奇景。 寺里的几位大师并不轻易见客,这时候也仍然是在各自的禅室参禅礼佛,往来忙碌的都是寺里的小沙弥。 齐俊留心观察了一会儿,便招了跟著前来的部下耳语著交代了几句,之後才回过头来和白昭淮看著这满山的菊花闲聊。 那日常玉给他看的信上写的日子正是今天,地点也正是这法源寺,而赵氏父子要见的大人物自然就是另外的凉亭里的董严。 要想不让人怀疑的商讨事情,没有比在这样热闹的地方“巧遇”更好的办法了。 而在这人来人往的人群里要送个口信,写个字条更加不会引起人注意。 过了一阵,那部下果然给他带来了他想要的信息。 这热闹的情景能给他们当做掩护,自然也能为自己所用,那互相传来传去的字条正是再好不过的证据,借著这样吵杂的环境想要弄到手里也要容易得多。 赵一白父子两人做贼心虚,定然不敢在这麽多人的面前将字条烧毁,而他只需要让人小心留意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再顺便将东西拿到手就好。 即便等到他们回了府里要销毁时发现丢失,也不敢将这事说给董严去,瞒上不瞒下的道理赵一白做官多年自不会不懂,而要嫌疑却也不好找目标,这件事也就会不了了之,再干净不过。 白昭淮对菊花的了解果如齐俊所猜测的。 但凡是齐俊能在寺里指出来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品种,甚至连那名字的由来也能说得精彩,原本吵著无聊的齐静年也安静的坐在一边听起故事来。 “我真想知道你这脑袋里到底都装了多少的东西。”齐俊说著话,手上则仔细的剥著栗子、蚕豆的小吃。 白昭淮笑而不答,拿著面前小蝶里的果实分给两个孩子,白礼谦仍是安静规矩的,齐静年却嚷著要白昭淮讲个菊花仙子捉小鬼的故事。 这样温馨又和乐的情景,齐俊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大哥去世之後不久父亲也病重过世,几年来齐家都是靠著自己的支撑才有今日,但奔波忙碌的时间一多,与家人相聚的时间就少了,更何况将军府里除了齐静年这个小孩之外也就只有孀居的嫂嫂而已。 这样说笑著到了日暮,大多数的来人已经渐渐散了,董严也远远的和这边摆了下手後带著一大堆的下人离开了。 齐俊让人拿了披风,给那一大两小穿上,看样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一会儿,一个小沙弥便过来相请,说是主持在饭堂备了斋菜,请几位移步过去用斋。 白昭淮看看齐俊奇道:“不是说没怎麽来过?怎麽连主持也要来请你?” 齐俊背手笑道:“我是不常来,不过家父过世前只要有机会,一年里就总要有个把月的时间会来这里小住。” 白昭淮点点头,双手领著两个孩子跟著领路的小沙弥向著山下的素味堂走去。 秋日夕阳如火,红霞被寺里的建筑和绿树遮挡得断断续续,就著忽明忽暗的红光看著前面淡笑著的年轻男人,竟有如置身画境的幻觉,齐俊渐渐明白了当年父亲在这里约见朋友时的心情。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父亲的那位密友一年里只有在这秋天的赏菊会时才会来与父亲相见,每次来也只在府里住上半月便走。 那时候父亲就会每日与他来这里赏菊,即使等到那人走了也还是会常常来寺里吃斋。 然而他却并没有遗传得父亲爱菊的喜好,父亲去世後家里的菊园也渐渐的败落了,如今也都种的其他的花种。 男人温柔又耐心的哄著两个孩子的身影,无端的让齐俊脑子里冒出个“贤惠”的形容来,而後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 看在小白这样贤惠滴面子上 大人们多多赏点票票和留言吧………… 将军令24 男人温柔又耐心的哄著两个孩子的身影,无端的让齐俊脑子里冒出个“贤惠”的形容来,而後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白昭淮淡雅的侧脸此刻被霞光映衬得樱粉一片,白衣黑发,水瞳樱唇,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尾下那颗红痣,在脸颊上留下两片好看的阴影,微风里,长发飘荡起撩拨的让人不能不心动的姿态。 齐俊跟在後面看著慢慢的有些失神。 那在心里疯一般生长著的爱意竟是这样的不能自制,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已,这男人的面容,这男人的微笑,这男人的博学,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深深的扎根在心里脑里,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不下,他竟已经喜欢的心疼。 “齐施主,好久不见了。” 主持和所有得道高僧一般模样,花白的胡子看不出年纪,声音和缓,面容慈祥得只让人心生平静。 齐俊笑著双手合十的还礼,而後介绍了白昭淮和两个孩子。 出家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下来只有齐静年偶尔发出些声音。用过斋了,主持才带著两个人去了自己的禅室,两个孩子则有下人照顾著玩去了。 “老衲已有四五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老将军和那位原施主了,不知他二位近来如何?” “家父五年前就病逝世了,仲白叔……”齐俊停了停继续道:“仲白叔在那之前已经遭奸人杀害……” 原施主……仲白叔……原仲白…… 白昭淮在听见这名字的时候手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茶杯险些跌落。 躲不过的终究还是躲不过。 放下茶杯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脸上惯常的淡笑依旧,眼神却不敢再看向别处,低垂的眉眼,低垂著头,耳边齐俊和主持的谈话声只轻飘飘的响在身边。 白昭淮默默细数著自己的呼吸,记忆里美好的少年时代和不久之前甜蜜的两人时光纠缠著盘旋在脑里,恨的、疼的、苦的、爱的撕扯著胸膛里那仿佛要跳出喉咙的心一阵一阵的发痛。 如果不是父亲的名字在这时候被无意的提及,他几乎真的就要沈浸在这美好的情境里,几乎要忘记了埋藏在心底的恨。 满目尸横的原府。 一剑封喉的狠绝。 清晨里的大火,那灼人的温度依稀还炙烤著,十几年养育、教导的恩情他还没来得及回报,一切就在一瞬间天翻地覆。 “昭淮?昭淮……”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发什麽呆呢?” 那声音依旧温柔。 “累了吧,这就回去吧……” 起身告辞时牵著自己的手仍是宽厚有力。 “是啊……”迈出主持的禅室,白昭淮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慢慢露出温柔的笑容:“是啊……我,累了……” 眼前男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模糊,只是嘴边那坦荡又宠溺的笑容异常清晰。 “马车就在寺门外,不如……” 齐俊的长臂穿过腋下和腿弯,将白昭淮整个捞进怀里,柔声道:“不如让我替你走了这段路吧!” “佛门清净地……怎麽能……” “怕什麽,佛祖自然知道非礼勿视!” 叹了口气,白昭淮将脸埋在齐俊的颈窝里,手臂环住了男人。 比起讲究那些礼教、规矩,此刻他更想要的是齐俊只会给他一人的好,只对他一人敞开的怀抱。 能占有和享受的时间只怕再也不多,何必为了那些无谓的事变得更少呢? ================== 俺素罪人…… 昨天开天窗滴原因o 俺,俺居然拉肚子 所以事实证明…… 麻辣鸭舌和冰激凌是不能同吃滴 辶u灏 ………⊙n⊙b 将军令25 马车循著来时的路在夜色里安稳的前行,齐俊将白昭淮搂在怀里,看著他紧闭著双眼,脸色发白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有些自责,满腔柔情里尽是心疼。 白昭淮原本就算不上强健,一夜孟浪,消耗了他太多的精神,这半日又是坐车,又是上山的,也难怪他脸色不好,话也更少。 抚摸著怀里白昭淮的肩膀,齐俊将脸贴在他的额头上,好在并不是生病,也没有发热的意思。 “不急著赶路,车子稳当些。”齐俊伸手掀开帘子一角,小声吩咐著外面赶车的人。 进府的那一小段路,白昭淮不再让齐俊抱著,脸色虽然仍不好看,笑容却比刚才多些,齐俊稍微放了点心,只与他手牵手的一路进去。 想著第二日还要进宫,齐俊吩咐了人送来补身调理的药,看著他喝了就早早的离开了。 听见齐俊出了院门,白昭淮便坐起身来。 桌上的药碗还未被端走,白昭淮拿了那药碗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而後又放在原处。 刘建山进来的时候,白昭淮倚在床边问他:“听说你是孤儿?” “是,小的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就都得病死了,是靠著乡亲、邻居拉扯才到了今天。” 白昭淮点点头,又问他:“你在将军府多久了?” “小的是在公子来了之後才被齐管家招进府里的。” “哦……”白昭淮点点头,不再说话,只安静的看著刘建山将药碗收走。 收集董严的罪证比想象中的要难,既要有真凭实据又不能惊动董家,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其实只有这一趟法源寺之行才算真的收获不少。 然而这些与皇帝想要的仍然还是差距太大。 齐俊知道慕庭烨想要的是什麽,但董严向来狡猾,若是经他手办的事定然是不会留下一丝证据,这一次他也只是利用了赵一白的疏忽而已。 以至於他和慕庭烨说起情来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昭淮虽然并不曾说过,但从他不愿意细说的过去,和提起臣考时的沈默里,齐俊已经猜到了定然是身份的问题成了他的阻碍。 按照臣考的规定,只有新赵的子民才能在书院的推荐下参加考试,而显然的,白昭淮并不具备条件。 齐俊爱惜他的才华,也想他能有个好前途,当然更加想的是他从此能与自己共事一处,长久相伴,所以说不得,只能直接和慕庭烨去讨个特令来为白昭淮打算。 对於後宫的纠葛,他所知道的不多,但所知的正好够他将整件事联系起来,细想之下,对於慕庭烨竟能有如此的决心暗暗吃惊。 想要扳倒董家绝对是冒险的行为。他在之前还觉得慕庭烨到底年轻,竟会为了一个舞姬而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去撼动这个根深蒂固的一群人实在是太过冲动。 然而,现在他却明白了那其中所含著的更深刻的真情。 即使白昭淮有著这样、那样的让人不解的地方,即使他从没有热烈的回应过自己,他也一样直接选择了相信,这不正是为爱痴狂的样子吗? 与慕庭烨对唐锦的那一片用心相比,他情愿为白昭淮付出的并不逊色,甚至可能更多。 从宫里出来已经是正午时分,官轿经过祥瑞大街时停了一刻而後才又继续回府。 刚进了门,管家就等在门口说是大少奶奶请他过去一趟。 自从大哥和父亲相继去世後,大嫂刘元瑶便只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刺绣,与他相处时间甚少,这样主动来请的时候也不多。 长嫂如母,齐俊对他这位嫂嫂确是敬重有加,府里一应事宜、用度也都由大嫂安排,她虽足不出户,这几年里却将府上上下打理得井然有序,只除了齐静年那顽皮小孩。 齐俊看看手上的玉佩,揣进怀里先去了大嫂的院子。 ==================== 首先要谢谢大家富贵逼人滴礼物,鞠躬 因为是《无後为大》滴系列 所以现在文件夹拿到了《无後为大》这个资料夹下面来鸟 这文现在开始又要v了…… 俺滴v文忧郁症也要来了…… 眼皮一直在跳 不会是……大家都要抛弃俺和小白吧o。。。。 米娜桑,用票票和留言鼓励鼓励俺吧…… 将军令26 (定情物……) 齐俊看看手上的玉佩,揣进怀里先去了大嫂的院子。 刘元瑶让身边的丫头倒了茶才问齐俊:“听下人说,白先生昨日里身子不舒服?请过大夫了吗?” 齐俊笑道:“没大碍,大嫂不用挂心。” 刘元瑶点头:“小叔过了这月也年满三十了吧……”说著将桌子上的一张红贴推到齐俊面前继续道:“当年公公最挂怀和遗憾的,就是耽误了你的婚事,这几年虽然也为你张罗了几次却没能得你心意,是嫂子做得不好。” 齐俊知道她又要提起自己的终身大事,连忙站起来躬身道:“嫂子可饶了我吧……再说……” 不等他将话说完,刘元瑶就笑著打断了他:“嫂子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叹了口气,她才接下去:“只是他身份不明,又是男子,如何能为你传宗接代?” 齐俊一愣,直起身看著刘元瑶。 他没想到刘元瑶每天只呆在这小小的一处院子里也能将外面的事知道得这般清楚。 事实上,他对白昭淮的心意,刘元瑶从他为原来的先生推荐好去处後主动与自己说起这人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而昨日一趟法源寺之行也不过是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她也并非迂腐之人,新赵也向来并不禁忌男风,更何况当今皇上前些时日也正宠著一个羌禾男子。 只是,若白昭淮不是羌禾人,便不能为齐家绵延子嗣,这件事她身为嫂嫂却不能一点不介意,更何况还有他来历不明的身份。 “大嫂向来开明,怎麽今日却也和旁人一样,拿著子嗣的事说起来了。” 既然刘元瑶已经知道了自己对白昭淮的心思,齐俊也就不再隐瞒。 刘元瑶看了看齐俊,叹息道:“瞒你不住……其实,我只是对白先生的身世不太放心……听说他还有灭门的仇人,只怕将来会给你带来大麻烦……” 齐俊想了想,而後笑道:“大嫂,父亲去世之後,我就没再去过法源寺,只是昨天重新进去,却并不觉得伤心,”停了停又道:“因为我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年的心情。” 齐俊回头看著刘元瑶,脸上表情在那一瞬间严肃而郑重:“这一生就算是只能短暂的相聚,也一样好过再也没有那个人……” 他见过父亲在法源寺殷殷期待的情景,也见过父亲对月独酌的孤独身影,当年还自年少的他已经能隐约体会出那其中说不出口的苦楚,自然觉得那样非常的不好。 既然是喜欢的人,就要全心全意的去努力和他在一起。 他对白昭淮的心思不是一时的兴起,而是愿意用一辈子承诺的真心,所以他绝不会为了任何事放弃这个人。 话既至此,刘元瑶也不好再说其他,只得将那红贴收了起来,捡著静年近来的变化和齐俊聊了一会儿便不再留他。 从刘元瑶院子里出来,齐俊便直接去了白昭淮的住处。 一进门就闻见一阵饭香,两个孩子正一左一右的围著白昭淮一起吃饭。 “来得这才叫巧。”齐俊哈哈笑道,回头让刘建山去添了一双碗筷,也坐下来跟著一起吃饭。 “二叔就是想和先生一起吃饭才故意这时候才来的吧……哼!”齐静年一副了然的样子。 齐俊曲起手指敲著齐静年的头道:“念书怎麽不见你这麽聪明?谦儿背的可比你快多了。” 提起这件事,齐静年就有些苦脸,斜了一眼对面乖乖吃饭的白礼谦呐呐道:“那个小书呆子……” 有白昭淮在,两个小孩就都老实又乖巧,对他夹进碗里的青菜也都不挑剔,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的。 吃过了饭,两个孩子就欢天喜地的出去玩了,剩下他和齐俊两人闲聊起来。 想起怀里在玉古坊寻到的那一块玉佩,齐俊轻咳了一声,才将玉佩拿出来,放在白昭淮面前的桌子上道:“不值钱的东西,就是觉得好看。” 白昭淮愣了一下,而後拿起那方玉佩仔细看了又看才淡淡的道:“既然觉得好看……那怎麽不留著用?” “……”齐俊被白昭淮问得无话,脸上神情有些尴尬。 白昭淮抿嘴笑起来,拿手抚摸著那块玉轻声道:“明明是难得的好玉,只怕是寻了好久的吧,怎麽能说是不值钱的东西……” 心思被看透,齐俊反而不再觉得不自在,哈哈笑道:“到底还是你知道得多,也识货。” 这玉佩的确是他寻找了很久才得来的。 玉古坊里虽然珍贵的玉件不在少数,有一些甚至超过了白昭淮手上的这一块,然而那些华丽俗气的款式齐俊却总是不能满意,总觉得并配不上白昭淮。 直到今天再去,才在几件玉件里一眼就看中了这一个。 两只麒麟神兽简单利落,脚下的祥云线条舒展,镂空的雕工也精致细腻,而最难得的却是这玉佩的质地。 神兽和祥云的部分晶莹剔透,对著日光也看不到一丝杂质,而神兽之间却有碧绿的一线弯曲,似是水滴蜿蜒而下。 玉佩攥在手里冰凉凉的,白昭淮低头看著自己的手,眼里隐隐有些酸涩。 ====================== 天气好热! 直逼40度了…… 俺,俺现在热得发晕…… 将军令27 (一点点小虐心) 玉佩攥在手里冰凉凉的,白昭淮低头看著自己的手,眼里隐隐有些酸涩。 他知道这是齐俊表达心思的定情之物,也是他最初想要的结果。 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这一切都没有实现过。 没有实现,他就还能呆在齐俊的身边,他就还能当做自己真的就是白昭淮。 攥成拳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温暖的包裹住,齐俊的身影挡住了面前午後的阳光,投下的影子将他完全的包围住,让他看不见自己。 “这玉佩有个名字,叫做相望……”齐俊蹲下身子,两手握著白昭淮的,继续道:“我其实,想……每天一起床就能看见你。” “我只是个……卖字的书生……”白昭淮垂下眼,手心里全是冷汗,堵在胸口的情绪苦痛又矛盾,纠缠著连眼睛也有些发红。 齐俊笑著伸手捧住他的脸,柔声道:“你知道的,你不是。” “你温柔,儒雅,多才,淡薄……你这麽好……”说话间,麽指抚上白昭淮眼尾的那颗红痣,而後略微低头继续道:“只怕是我这粗人……配不上你……” “……” 听不见白昭淮的回答,齐俊一时心如鹿撞,竟紧张得连抬眼去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一次不是表白,不是试探,而是求爱。 他人生里第一次动心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他人生里的第一次不自信也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那种混杂的,还带著年轻人般青涩的情感让他此刻感觉微妙。 他三十年的人生里都不曾经历过此刻这样的情景,即使是年轻时第一次战场杀敌也没有这样慌张过,以至於这样短短的等待的时间里就让他额头上隐隐有汗。 安静了一阵,手上突然有了那个人熟悉的微凉的触感。 一直盯著那人衣襟的齐俊这才抬头,对上白昭淮噙著泪意的一双眸。 “不怕……以後会後悔吗?……” “後悔没有更早遇见你吗?” 白昭淮看著眼前男人真诚的脸,不自主的用力握了握他抚摸自己脸颊的大手,两人肤色分明的手掌叠在一处,看上去温馨又甜蜜。 白昭淮垂下眼,慢慢露出些淡淡的微笑,引著齐俊的手覆在自己心口之上,轻声道:“这里的…都是真的…” 只是,他自己却知道那被隐藏在温柔笑意之下的真心,各自不同。 齐俊承诺的是一辈子,白昭淮承诺的却只是眼前的这一刻。 过去的时间他没有办法改变,未来的时日他却早早就已经计划了。 原府上下几十口的仇恨,他无法选择。 父债子还的宿命,齐俊也躲不过。 眼前这片刻的安宁和平静,过了一刻便少了一刻。 他终究是舍不得拒绝。 齐俊在这犹如耳语的回应里呆了一呆,而後才欣喜若狂的将白昭淮一把搂在怀里。 他并不知道白昭淮犹豫的到底是什麽,只当他是觉得接受个男人承诺的一辈子太为难而已。 他毕竟是年长的,对白昭淮的的爱情里自动带著疼爱,自然而然的就为白昭淮的挣扎心疼起来,心里暗暗的发著誓,自此之後更要全心全意的待他。 这相拥的姿势让两人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一起,闭上眼便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那在胸腔里跳动的心。 齐俊微微转过头来,在这安静的气氛里拿鼻尖蹭了蹭怀里那人的耳朵。 这动作可爱又带著亲密的,白昭淮忍不住缩了下肩膀,脸上隐隐有些发热,表情却仍旧保持著淡然的样子。 “等我禀明了皇上,请他来赐婚,好不好?” 白昭淮僵了一瞬,而後才低头道:“……何必……” 齐俊松开他,单膝跪在他身前,看著他的眼神认真且严肃:“不是何必,而是必须!” 说话间,动手将玉佩系在了白昭淮的腰间,笑著道:“将军夫人自然是要堂堂正正迎进将军府的……” 白昭淮将头扭向一边,眉目低垂的:“你不是应经迎了一次……” 齐俊拍拍他的大腿朗声笑道:“迎接先生和迎娶夫人怎麽能一样?”见他不肯正视便逗他道:“莫非……娘子你是害羞了吗?” 白昭淮推开齐俊的手,站起身走到了门边才回头淡笑道:“比不得将军你大方!” 午後的阳光里,那一抹微笑明亮照人。 只可惜,两个小鬼头已经回了院子,齐俊想要再上前亲近却是没了机会,只得暗自头痛。 ====================== 俺肥来鸟,现在开始恢复日更 希望大家还木有忘记俺…… 还能来跟俺留个言,投个票什麽的 顺便说,现在开始要慢慢进入虐滴情节了…… 不过,程度不深,不用担心!!o(≥v≤)o~~ 将军令28 (开始要虐了……) 晚饭後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帝喜得贵子,一时间上下皆欢,连与慕庭烨从未谋面的白昭淮也在这绚烂的烟火里,生出些复杂的情绪来。 他早就听说过慕庭烨和那个羌禾舞姬的事,也从齐俊那里知道些情况,虽然只是寥寥数句,他也能从这些话里隐约猜出慕庭烨的心思。 尽管这位为新赵皇朝添得一位皇子的贵妃不是慕庭烨所爱,但终究是为人父的大事,是该庆贺和欢喜的。 别人的幸福与否要一个完全不相识的人一起来感同身受,并不是件现实的事,白昭淮也没有那样的心情,然而他却是真的羡慕那个正在冷宫之中的陌生人。 能够为了喜欢的人隐忍、付出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 “景是好景,只可惜少了一样东西,情境就差了味道。” 不知什麽时候,齐俊已经提著酒壶站在亭子之外了。 两个孩子被下人带去前院看烟火,这安静的独处时间就显得难得起来,齐俊自然不打算放过。 白昭淮笑不作声,看著齐俊坐在自己身边,等到他将酒壶递到面前时问道:“不怕我会醉吗?” “这是梅酒,只比糖水好些,不会醉人的。” 借著夜色,齐俊抬头仔细端详著眼前的白昭淮,直觉得这人总是风轻云淡的表情这一刻似乎有了些不同,那双如墨的眸子映在五色缤纷的烟火里,闪亮又动人。 忍不住握住白昭淮的右手。 掌心贴著手背的感觉在这微凉的夜里竟让人生出淡淡的宁静平和来。 齐俊一口一口喝著壶里的酒,偶尔也让给白昭淮一口,却不敢多,一起仰头看著天上升起又落灭的烟火,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跟白昭淮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是安静又舒淡的,齐俊对这感觉简直不能自拔。 他在朝中周旋并不轻松,虽然得慕庭烨信任和重用,但毕竟仍是年轻,在一众老臣里仍需小心谨慎,每日的边关情报和士兵操练也是琐碎且累人,然而无论多烦恼的事,无论多烦乱的心情,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就能安心下来,像是现在这样,只安静的坐在一起,齐俊就能放松开怀。 安静里回头去看身边的白昭淮,正对上他看过来的一双水瞳,而後默契的相视一笑。 这一次白昭淮果然没有醉,只脸上比平常多了些红润,借著微薄的夜色显出几分该是年轻人应有的灵动来。 这微微的变化,让齐俊不自觉的就将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白昭淮向来淡薄又规矩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连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一次过分的,像这样能放松自在的时候并不多见。 齐俊伸手揽住白昭淮,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著他的发顶,手则在他的肩膀上摩挲著,闻著他身上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心里的宠爱更是多了几分,恨不得这人能变成麽指那麽多大,便随时都能带在身边宠著、疼著了。 他三十年的人生里,都没有过这样柔情的时刻,虽然陌生但却觉得喜欢,心里头揣著个爱人的感觉十分不赖,他甚至开始借著微醺的酒意仔细想象著未来。 那一定是和过去只有硬汉的生活非常不一样的,他会有等待著他来疼爱的爱人,他会有倚仗他成长的孩子,他会在忠君报国的责任之外多许多甜蜜的负担。 他只想象著就觉得美好而向往。 “明天去老宅的祠堂吧。”闭上眼,齐俊轻轻的在他耳边喃喃道。 “祠堂?”就著枕在男人颈窝的姿势,白昭淮微微扬了扬下巴,嘴唇正好擦著男人的腮边,那略微扎人的胡茬也一下子清晰起来。 “父亲和母亲的牌位都在那里,还有大哥的,该……去上个香……” 白昭淮愣了一瞬。 他与齐俊的接触算起来时间并不长,但像现在这样互相安静陪伴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沈浸其中的,他知道,并不只是齐俊一个人。 他也是一样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齐俊会有恨、会有怨、也许也会有怜悯和惋惜,只不会有爱。然而,他终究是料错了。 他对齐俊的真诚和坦荡都是欣赏的,对他那些含情脉脉的关心和爱意也真心喜欢。 喜欢了,他就没有办法不去想以後。 而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什麽以後。 =============== 小齐真是让人心软啊…… 但是…… 还是躲不过要被虐滴命运………… 俺素坏银o。。。。。 坏银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29 (狗血来了……) 第二天去祠堂的路上,他们就遇见了一批袭击的人。 对方个个蒙著面,手上长剑寒光逼人,一起从四面跳出来将齐俊两人的马车围在了中间。 因为只是要去老宅祠堂上香,齐俊并没带太多的人,随同的只有两个属下,这时候也被隔在了离两人有些距离的地方,被五、六个人缠住,一时半刻难以脱身。 而这偏僻的地方,即使已经发出了信号,想要救兵立即得到消息前来相救也是根本不可能。 齐俊趁著弯腰躲避对方的剑势的机会,抽出了随身藏著的匕首。 以寡敌众难不倒齐俊,除了练兵布阵,他自己的功夫其实十分了得,但要在这样凶险的境况下保全白昭淮不受半点损伤,却并不容易。 拼杀躲闪之间,他只能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白昭淮的身前。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几个人武功算不得一流但配合却是极其缜密。 齐俊手上只有一把匕首也不过尺来长,对付几人根本无法近身。 武器上吃亏,又顾忌身边的白昭淮,齐俊立即就与几人陷入了僵局,他虽不能尽快突出重围,那几个人也一样得不了手。 这样缠斗了一阵,那几人却突然变了路数,剑锋所指竟都齐齐向著他护著的白昭淮。 几乎每一剑都是指向白昭淮的要害,惊得齐俊一背冷汗。 关心则乱,他直到这时候才终於真切的体会到了。 躲闪、招架之间,齐俊一边将白昭淮护在怀里,一边奋力与那几人周旋。 好在他是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很快便在这不利的状况里镇定了下来,脸上表情也从最初的焦燥变成现在的沈静、阴郁,一招一式都凌厉且果决。 对方几人论功夫并不及他,但占尽兵器上的便宜,长剑挥舞起来在齐俊两人周身俨然形成了一张网,让他的匕首只剩招架之用。 这样拖延下去显然对自己没有好处,齐俊索性冒险在对方有人把长剑刺到眼前的时候将匕首投掷出去,同时用手生生接住了那剑锋,而後用力一震,将剑夺到自己手里。 有了对等的兵器,对方立即便失去了优势,齐俊揽著白昭淮乘机在包围里冲出了一个缺口。 对方的用意还没摸清楚,又有白昭淮在自己怀里,齐俊不敢急攻,只将一柄长剑武的密不透风,以守为主,用尽全力护著怀里的白昭淮向著巷子之外退去。 只要再拖延多些时间他们就能全身而退。 “啊!” 匆忙之间听得白昭淮一声惊呼,脚步凌乱似是被什麽绊到,身子倾斜,竟向著对方的剑尖斜冲了过去。 这突然的变故立即让对方得到了机会,两柄长剑同时刺向了白昭淮。 眼见那剑就要躲不过,齐俊情急之中就势回身,将白昭淮紧紧抱在怀里,向前扑倒在地上,露出了空空的後背。 “将军!” “将军!” 赶来相救的人都禁不住在齐俊扑倒白昭淮的时候惊声叫了起来,然而仍是迟了。 剑尖穿过皮肉时发出了一声闷响,白昭淮眼睁睁看著那剑没入骨肉之中,他在那一瞬间终於连呼吸也忘记了,一口气窒在胸腔里。 而後,一切归於寂静。 白昭淮看著齐俊倒向一边,看著他一瞬间苍白的脸孔,看著他胸前大片的鲜红得刺目的血迹,整个人都无法动作,听不见也说不出,只有疼痛从心里迅速蔓延开来。 那一剑,穿胸而过。 甚至连被齐俊护在身下的白昭淮也被透过来的剑尖刺破了肩膀。 但也只是刺破了皮而已,齐俊在最後时刻撑起身体阻住了剑势继续向下。 他在受伤的一刹那也记得要护著身下的白昭淮。 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争取那一点点的能够不受伤害的保护。 纷乱的人影,纷乱的境况,白昭淮之後很长的时间里也仍记不起自己和齐俊是如何被人救上马车又如何回的将军府。 他只抱著齐俊的身体,将手掌按在伤口上,一心一意的想要那血能止住,虽然徒劳却仍不肯放手。 伤口太深,血流不止。 他即便不是大夫,也知道这样的伤势凶多吉少。 他坐在中厅里,看著进进出出的人,看著自己手上已经干涸的鲜红的男人的血,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 做俺家滴小攻、小受果然不素虾米好职业哩 总是要遇刺、中毒啥的 这过狗血的剧情呦………… 好吧 狗血是为了以後………………更狗血!!!o(┘□└)o 求票。。。。。。求留言。。。。。。俺鸡摸! 将军令30 (小虐一下) 他坐在中厅里,看著进进出出的人,看著自己手上已经干涸的鲜红的男人的血,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他是真的害怕,他害怕的并不是齐俊醒来之後的愤怒和决裂,而是害怕他醒不过来。 他原本以为只要能引得齐俊在这突然的袭击里遇害,他便是报了仇了,一切的矛盾和煎熬就都能结束了,然而现在他才知道,其实折磨才刚刚开始。 他丝毫也没有报仇雪恨的快感,愣怔著坐在那里的时候,连肩膀上的伤口也忘记了,脑子里只有空荡荡的一片,一切感官都失灵了一样,除了疼就只有疼,从心头到指尖,没有一处不疼,没有一处不痛。 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然而却仍然没能准备好,又怎麽可能准备得好? 当初是他选择了让一切开始,现在就只能让一切继续,这感情不在他的预计,他无力停止。 眼睛干涩,头疼欲裂,他垂眼盯著地面许久不动。 眼前总也挥不去的是男人闭眼之前那一刻的目光,放心的、疑惑的、愧疚的、心疼的,每一样都渐渐清晰,每一样都是折磨。 男人的放心是因为他的平安。 男人的疑惑是因为事出的突然。 男人的愧疚是因为保护的不够周全。 男人的心疼是因为终究还是伤到了他。 那男人的一切的心情都是因为他…… 而他,却正是拿这一切当做利剑刺进他心脏的人。 这一刻,齐俊还生死未卜,而他自己却已经在这亲手制造的报复里品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白先生……” 吵杂里突然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唤他。 白昭淮木然的抬头去看,那面孔似是熟悉却仍觉得有些茫然,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白先生不记得我了吗?”常玉冷眼看著,白昭淮那张连他也要嫉妒的脸,此刻只有凌乱而迷茫:“瑞安楼的玉倌……” 常玉不等白昭淮反应就带著小厮进了里间齐俊的卧房。 他虽是小倌,府上下人却知道他素来与将军有交情,并不拦他。 床上的齐俊还没清醒,双眼紧闭,胸前的伤口尽管已经开始包扎,血色也还是大片的渗了出来。 常玉站在地中央看了好一阵,才终於大著胆子上了前。 男人脸色苍白如纸,胸膛在白布之下起伏不明显,常玉甚至不敢确定,这人是不是还活著。 他早在瑞安楼里见惯了离合见惯了生死,但要面对齐俊,他还是做不到镇定。 这是唯一一个真诚对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动了真心的人。 只不过,这人的真心给的,却是门外那已经乱作一团的叫做白昭淮的男人。 他最多也不过是个与齐俊有些交情的小倌…… 大夫终於将齐俊的伤口处理好後才转身空出床边的位置。 常玉坐在男人身边,屏住呼吸,伸手轻轻握住了男人带著粗茧的手掌。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和齐俊接触,却是这般惊心的情景。 “昭……淮……” 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後,有个声音细弱的响起来,常玉猛的抬头去看,就见齐俊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勉强睁开一线的眼睛。 “昭……淮……” 这声音细微得几乎难以辨别,一边的大夫还自仔细寻思,常玉已经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 苦笑了下,常玉才转头对一边的人道:“将军要见白先生……” 白昭淮此刻的样子,大概是齐俊见过的最狼狈的一次。 头发散乱,苍白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慌乱,一身白衣上也破的破脏的脏,血迹深深浅浅,就连他的手也还沾著血,攥著衣袖的动作里止不住的颤抖著。 “昭淮……”齐俊声音沙哑,没有了平日里的底气,听起来和看上去的一样,都是憔悴且无力的。 见白昭淮站得远远的,齐俊抽出手来轻轻招了招:“……过来……” 常玉叹了口气,站起身拉著白昭淮到了床前,而後悄悄离开了。 他不喜欢白昭淮,觉得他心思太重,但只要是齐俊喜欢的,他就希望他能都如愿,哪怕他想要的那人并不是自己,也永远不是自己。 “……”拉著白昭淮的手看了一阵,齐俊才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他:“伤到了没有?……疼吗?” ============================= 票票变少了……留言也少了………… 是不是大家都要抛弃俺了……o 虐文果然木有市场咩………… 求票!求留言!! 小白:抽打乃个狠心滴娘……虐是要遭报应滴!! 俺:_||| 小白……乃啥时候变得这麽彪悍哩…… 将军令31 (小虐心) “……”拉著白昭淮的手看了一阵,齐俊才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他:“伤到了没有?……疼吗?” “……”白昭淮不敢抬头,将脸垂得更低。 他在齐俊这虚弱却温柔的关心里觉得愧疚和心疼,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表情是什麽样子,还能不能藏得住自己的心思,也不知道现在该换上什麽样的面孔去面对他,只能藏著脸不敢看齐俊的眼睛。 齐俊捏了捏掌心里的手,力度不大,语气更加柔和:“是我不好,连累你……”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以後不会了,不会让你再有危险……” 见白昭淮一直不肯抬头也不肯说话,齐俊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 虽然他说不会有以後,虽然他承诺了不会再有这样的危险,但是,他此刻都还伤重不起,这样的保证也难怪白昭淮不能相信。 他不怪白昭淮,只是觉得惭愧,他身为右将军,残酷的战场都没让他受过这样的重伤,现在却在一些江湖杀手手上丢了人,还连累白昭淮受了这样的惊吓。 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够好。 安静里突然听见白昭淮细微的声音:“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了……” 齐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是为救他才受了这一剑。 这语气里的自责倒是让齐俊生出了安心来,他原本以为白昭淮不说话是因为讨厌和害怕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 “没那回事,不是你的原因……”齐俊摸著他的手背,温柔的安抚著他:“一早就有人要对我不利……是因为我正在办的案子……” 白昭淮却知道事实并不是齐俊说的那样,他只摇著头。 原本这日齐俊应该是在皇宫里参加二皇子的新生喜宴,他也是临时变了主意才一早就递了告假的折子进宫,去老宅这件事这样算下来知道的人其实也就不多了。 而泄露了消息的人自然就是这不多的人里的一个。 这其中就包括了白昭淮和刘建山。 “我没事,这伤算不得什麽,”齐俊轻拍了拍白昭淮的腿:“以前战场上什麽伤没有过……” 这话不是安慰人的假话,受伤在战场上不是稀奇的事,就算他是将军也一样是从腥风血雨里拼杀出来的,这一次的伤虽然极其靠近心脏,还是穿胸的伤口,但其实只是让他受了些疼,多流了些血。 他久经沙场,自然知道身体上哪些地方伤了只会受苦,哪些地方伤了则会送命。 只不过那时候他毕竟是太在意和紧张白昭淮了,才会让伤口离心脏这样的近。 终究是流了不少的血,齐俊和白昭淮说话的时候有些气虚,说了一会儿便歇了歇,才继续道:“我不会有事,你也回去清洗一下,看你……”齐俊笑笑:“都跟花猫一样了……” 听了这话,白昭淮一直苍白如纸的脸上才显出些淡淡的红色,嘴角勉强牵出个苦涩的微笑来,对上齐俊温柔的脸轻声问道:“……何苦为了我……值得吗?……” 齐俊倒笑了,若不是伤口刚止住了血不宜起身,他是真想把眼前这人搂在怀里,然後在他耳边告诉他,不是值不值得,而是心之所向。 出了这样大的事,府里上下都忐忑著,家丁护院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连白昭淮的院子外也明显多了许多人。 刘建山正收著院子里的落叶,见白昭淮一身血迹的回来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公子……” “……是你吧……”白昭淮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脸,推开他的手自己走到廊前坐下,头倚在栏杆上。 不必小心掩饰,脸上表情就有些木然。 “……”刘建山站在下首,皱眉不语。 白昭淮轻声道:“…我知道是你,早就知道……” “公子……怎麽知道?” “你在我的药里放了一味伏辛草……” ==================================== 昨天工作好忙……回家就累得要死 所以……今天量少鸟……俺,俺不素故意滴 接下来会慢慢揭开两家滴仇恨了…… 俺要票票和留言滴支持 俺爱乃们!! 将军令32 (世仇……) 伏辛草向来是羌禾男子用来避孕的草药,闻起来味道没什麽特别,但入了药则带著略微的酸味。 从法源寺回来之後的那碗补身的汤药本来该是微苦的,就是这淡淡的微酸让白昭淮留意到了刘建山。 他是羌禾人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而大多数也都在那劫难里死去了,只有薛荣还知道。 而刘建山能知道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是薛荣送进将军府来的。 “公子……” 白昭淮抬眼看看他,而後轻声道:“我不会说的……你去吧,我想……静一静……” 直到看著他背影出了月门,白昭淮才站起身来去了书房。 桌子上还留著两个孩子练字的纸,砚台里的墨却已经干了。 白礼谦这时候应该和齐静年留在了刘元瑶那里,晚上想来不会回来了,他近来已经渐渐习惯常和齐静年同睡,不再似以前那般非要自己哄著才能入眠。 连这孩子也在这不知不觉的时间里长大了。 当年他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白礼谦也不过是刚呀呀学语的稚儿,他们也还姓原。 原家是长洲当地有名的商贾首富,做的是北燕和大月的锦缎、茶叶贸易,地位一时无两,连两国的王族也都有结交。 但是父亲原仲白素来对权利淡薄,只安心经营自家的生意,并不去攀附权贵,生活也向来低调,甚至没有妻子儿女,对他和白礼谦的养育、教导就像亲生一样。 原家家大业大,自然就有觊觎和不怀好意接近的人,薛荣大概就是其中的一个,只是当年的白昭淮还并不知道那人所图的是什麽。 但父亲交代了要回避和疏远,他就乖乖的听话照做。 他在原府十几年的生活都是欢乐而富足的,直到那天原仲白将满身是伤的齐清带回府里之後,一切就都在朝夕之间变得面目全非了。 那时候北燕和新赵的战争已经僵持一年多,双方实力相当,北燕又占尽地利,新赵的军队尽管有齐老将军坐镇也依旧没有什麽太大的进展。 长洲地处新赵和北燕的交界,虽不安稳,好在有百里之外的大军停驻,百姓生活也还依旧,但伤兵是很常见。 那日齐清领命带兵突击,本来只打算伏击敌人的粮草部队之後就回营,途中却在交河口中了北燕的埋伏,带去的五百精兵几乎都损失掉了,最後只剩几个亲兵护著他沿著交河退到了石栏山。 白昭淮不知道父亲是如何遇见的齐清,等他看见那个躺在床上,满身刀伤、箭伤的人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齐清这个人他虽然不熟悉,却在石栏山上远远的见过几次,知道他是齐老将军的长子,也知道跟在这男人身边的青年是齐俊。 但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他那时候是真的没想过,他此後的人生都会和这两个人有分不清的关系。 齐清被救进府里後,便一直藏在密室里,而这只不过一天前後的时间里就有三四次的搜查。 白昭淮隐隐觉得事情不妙,也在父亲越来越凝重的表情里猜到事态严重,却没想到竟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这一晚奶娘刚刚哄著只有两岁的白礼谦睡下,白昭淮就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少将军虽然中了埋伏,但也毁了北燕的大批粮草,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原仲白拿起个信封递给白昭淮继续道:“这里现在实在不安全,你带著这个去找人求救。”说完又交代了个陌生的地址和人名。 信封里面的东西厚厚的,摸起来像是信件的样子,白昭淮知道事关重大,小心将东西揣进怀里。 原仲白伸手摸摸他的头,温和道:“谦儿太小,受不得惊吓,你也带他一起去吧,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来帮你……”而後拍拍白昭淮的肩膀轻声道:“去吧……” 白昭淮不敢耽搁,连夜就抱著白礼谦打扮成下人模样从後门出了原府。 他只一心一意的去找那个能救他原家的人,根本没想过离开之後就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 现在开始,要慢慢讲到小齐和小白之间滴仇恨了 不过……这只是谜底的一角 嗯哼……俺素半遮半掩滴坏银 坏银期待票票和留言 欢迎来猜剧情哩 答对有奖!! 将军令33 (世仇……) 白昭淮不敢耽搁,连夜就抱著白礼谦打扮成下人模样从後门出了原府。 他只一心一意的去找那个能救他原家的人,根本没想过离开之後就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父亲所说的地方远在百里之外,他从原家出来时为了不引人注意并没有骑马,直走到了天亮才在路边的农家里买了一匹老马上路。 然而到了地方,打听出来却并没有父亲所说的那样的人家,甚至连同姓的人家也没有。 他终於在白礼谦的哭声里察觉到了不对,慌忙的将怀里的信封打开来,却不是什麽求救的信件而是一叠银票。 这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他对父亲向来敬重和感激,对他的话都铭记在心,也毫无异议的相信和照办,根本没想过父亲会为了就他们而欺骗他。 而等他掉头返回到原府时已是第二天天未明时,府里上下四十六口人包括他的父亲已经都成为了刀下魂。 这场景太过血腥和震撼,他站在门口许久才想起怀里的白礼谦,才想起伸手去捂住那孩子的双眼,想著他能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从来没看见过这凄惨的情景。 但是,一切都已经不能改变了。 他从门口一直走到密室。 每个人都是一剑封喉,精准且狠。 往日喧哗热闹的原家,此刻却只剩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只剩怀里孩子的哭声。 天边刚刚露出一点的太阳被大片的云彩遮挡住了,隐约透出来的光线惨白,照得密室的入口也是阴森森的。 原家所有的人都没能躲得过,只有密室里原本藏著的齐清和那几个亲兵不见了。 他最後在书房里找到了父亲,身上穿的仍是暗色绣金的袍子,仍旧端坐在书房里那把宽大的椅子上,头垂著,手边地上是还沾著鲜血的剑。 “……爹……爹……”只这简单的,十几年里叫惯了的两个字,这时候从嘴巴里发出声来却是艰涩的。 他呆呆的站在父亲的面前许久,眼前一幕一幕晃过的都是从前这书房里跟著父亲读书的样子,胸口里涨得像是要裂开了,他知道那是疼的,却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他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儿时命途坎坷,但後来一直被原仲白护著,成长的过程里算得上是无忧无虑,对这样突然的变故和打击根本没有什麽应对的能力,他在觉得痛苦之前更多的是慌乱和茫然。 天渐渐亮了,清早的冷风从门和窗户里吹进来,吹散了一地的白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抱著白礼谦的手臂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只有两岁的孩童还在兴致勃勃的玩弄著他肩头的碎发。 “昭淮……” 父亲总是这样叫他,但是以後却再也不能了。 他循著声音木然的转过头去,眼前中年男人的脸是他熟悉的,但他却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在这太过巨大的打击里脑子一片空白。 “节哀吧,”男人脸上也满是悲痛的,“你放心,荣叔绝不会袖手旁观。” 薛荣。 父亲曾提醒他,不要太过接近的薛荣。 “这仇,荣叔一定会帮你报……” 他也还记得父亲的提醒,但他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他直到现在才终於有了些意识:“仇……” “齐家人太狠毒了,原大哥救了齐清,他老子却因为怕走漏消息杀人灭口……” “齐家……” 他印象里的齐贺亭不像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他不知道齐贺亭和父亲的关系到底如何,他只知道他是父亲的老朋友,在他被父亲收养之前他们就是认识的,因为相距遥远,他十几年里加在一起也没见过齐贺亭五次。 他对薛荣算不上信任,也仍然记得父亲的提醒,只是事实却难以让他怀疑。 齐清被救回来之後,原家就莫名的被接连闯进来的官兵搜查,父亲将他们藏在密室,对这件事也守口如瓶,更是让人偷偷去新赵的军营送信,不见到齐贺亭的信物他是不会泄露密室所在的。 如今原府上下四十六人都遭了毒手,唯独没见到一个齐清和他手下的人,密室大开著的门也是完好无损的,显然,这并不是外人强行进来的。 只有齐贺亭才能让父亲如此的不戒备。 而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离开的方向,杀人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怜父亲如此信任和帮助齐家,换来的结果却是这般凄惨。 由不得他不信。 ====================== 俺又卡文鸟…… 最近都觉得不畅顺…… 大概……是因为儿子们也都在纠结滴缘故吧…… 抹泪o 顺便请大家抬头看俺推滴书,是不错滴现实文,去年新人王的第二名哦! 最後!俺要人气……俺要票票……俺要留言……一大把一大把的那种!(= =) 将军令34 薛荣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原大哥在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原大哥觉得你年纪尚轻,才不愿意你与官场、商界接触过多,如今大哥不在了,荣叔一定会照顾你和谦儿……” 之後的时间里薛荣又在说了什麽他真的不记得了,他只反复想著“仇恨”两个字。 他是原家唯一幸免於难的大人,他该为这灭门之仇做些事,他该将这“仇恨”承担起来,他该让齐家为这血债付出代价。 这代价绝不仅仅是某一个人的生命而已。 他要齐家众叛亲离,家破人亡。 然而在他找到报仇的途径之前,齐清就在战场上重伤死了,齐贺亭也在之後的一年病死在齐梁的家里。 他所能讨还血债的人,就只剩下齐俊一个人。 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薛荣一起报仇的提议,但对他金钱上的帮助却是拒绝了,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薛荣对他的心思。 他用了四天的时间将原府上下四十六口人安葬,然後一把火点燃了原家大宅。 他十八岁前的人生就在这熊熊的大火里结束了,而之後的,就只剩下仇恨。 然而那心里长久以来支撑他的仇恨,却好像在齐俊舍身为他挡下这一剑的时候,变得淡了,变得没有那麽强烈了。 他原本以为,只要齐俊死了,他就算是报仇了,他就可以不用爱上这个仇人了。 他对自己原来所坚持的那些更严重的报复已经没有了继续的耐心。 从他和齐俊第一次双手交握开始,从他在那幅画上写下“我欲与君相知”开始,也或许从跟早的时候,在他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对这个人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而如今,他终於明白。 他自己亲手挖了个陷阱,将来葬送的必定是他们两个人…… “公子……” 白昭淮抬头看去,原是厨房的丫头:“公子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将军吩咐奴婢送些清粥过来,将军说公子今天受了惊吓,一定要把这碗压惊的汤喝了。” 餐盘里一碗热气腾腾的鱼片粥,一碗奶白色的汤水,几样小点心都是平时自己喜欢吃的。 白昭淮低头看著这些东西,眼圈终於被热气熏得发红。 那男人如今受了这样的重伤,居然还惦记自己受了惊吓。 他连半点的怀疑也没有…… 勉强喝了几口碗里的烫,却是酸的,连鼻子、眼睛也是酸。 不是汤水难喝,而是他心情太挣扎。 他从那些蒙面人出现开始就已经隐隐怀疑是薛荣布置,但无论是不是,他在那剑尖几乎刺到眼前的一瞬间,有了解脱的想法。 他那时候想到,也许只要齐俊死了,他的仇就算报了。而如果不能置齐俊於死地,那结束自己也算是解脱。 於是他故意乱了脚步。 他利用了齐俊对他的一片真心,他赌他舍不得自己受伤。结果,他赢了。 那男人也只以为是其他什麽利益相冲突的人在算计他,不知道其实那个身边最大的狼崽子正是他舍命相护的自己。 他在这挣扎又矛盾的心情里坐了好一阵,天已经渐渐黑了。 他终究还是想见齐俊,想看看他好不好。 守在门外的人见是他都不阻拦,恭恭敬敬的开门让他进去。 屋子里有些昏暗,血腥味混合在药味里虽不分明,也还是闻得出来,白昭淮微微皱了眉头,胸口在这气味里堵的难受。 他轻步走过去,床上的男人像是已经入睡,呼吸声在这安静里均匀而绵长。 到底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这样的重伤只休息了这一阵功夫就有了起色。 白昭淮刚站定在床边,就见齐俊睁开了双眼,黑暗里一双眼闪过一瞬间的凌厉的光,而後便收敛了起来,轻声唤他:“昭淮……” 白昭淮“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伸手小心握住齐俊露在被子之外的手,竟有些发抖。 “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吧……” 白昭淮迟疑了一下,才小心在男人身边占了一小点的地方躺下来,但怕碰到他的伤口,身体之间留了不小的空隙。 =============================== 为毛小齐和小白总是会短小…… o 求票!!!!!! 求留言!!!!!!! 将军令35 白昭淮迟疑了一下,才小心在男人身边占了一小点的地方躺下来,但怕碰到他的伤口,身体之间留了不小的空隙。 他原本就瘦,现在刻意让自己缩起来就真的没有什麽存在感了。 齐俊笑笑,用没受伤的左手与白昭淮的右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十指相扣。 战场残酷,谁也不能保证会毫发无伤,齐家人也一样,所以他们祖上就有治外伤的奇药,这一次的伤口虽然严重,但在那奇药的作用之下倒也并不危险,只是伤口上仍然是灼烧著的疼。 但现在有白昭淮在身边,那伤口就像迅速愈合了一样,带点清凉,并不折磨了。 他到了这而立之年,再像年轻人那般的为了爱情而神魂颠倒自然不好,但身边这纤瘦淡薄的男人所能带给他的安慰且愉悦的心情却是实实在在的,他没办法不喜欢,没办法不在意。 虽然仍旧担心这次的事件会让白昭淮心里留下阴影,但此刻十指相握他就能从无数的不好的想法里安下心来。 他在白昭淮不在的这一小点时间里并没有休息,他在分析著事情的发生前後。 他只有弄明白这事的起因才能真的做到没有下一次。 去祠堂是前一晚才定下来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而能在一夜之间召集了这些江湖杀手要对他不利的人也不多。 董严就是其中之一。 慕庭烨吩咐去查董家罪证的事一定已经董严有所警觉,如今董严手上还握有一半兵权,只要除掉了自己,他就能倚兵自重为所欲为。 这是十分危险的信号。 董严既然已经大胆到要杀他,那就表示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掩饰他的野心,也就表示宫中也将有事发生。 他现在还尚不能猜得出来董严下一步会怎麽进行,但这危险必须要让慕庭烨知道。 他派了最信任的手下去传消息,现在还没有回音。 齐俊闭著眼睛歇了一会儿,才慢慢转头去看身边战战兢兢躺著的男人。 这一整日的折腾让那人脸上带上了重重的倦意,不明亮的光线里也能看见他眼下发青的颜色,眼睛虽然闭著,眼珠却在薄薄的眼皮之下转动,睫毛也抖动得厉害。 这样并排躺著的原因,齐俊只能看见那人的左脸,没有了那颗樱红的痣,男人的俊美风情就少了几分,但却让人更觉得温柔。 齐俊微笑著捏了捏他的掌心,轻声笑道:“早知道受了伤就能让你乖乖的躺在我身边的话,上次山上就不用让你喝酒了,反倒浪费了大好时间。” 白昭淮睁开眼将头向另一个方向侧了侧,道:“哪有人尽盼著自己受伤的……” “你再乖点,我就不盼了……” “……”白昭淮转头看来他一会儿:“齐俊……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不是你认识的这样子呢……” “那是什麽样子?” “……我,我不知道……”白昭淮收回眼光,落在床顶上,隔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我……可能报答不了你的恩情……” 齐俊轻笑了下柔声道:“嗯,那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白昭淮呆了一呆,而後叹了口气,他终究在齐俊温柔的语气里不想这时候把话题说得那麽沈重。 齐俊的伤痊愈的速度比白昭淮想象得快了很多,三天的时间就已经能下地了,对外仍然说是伤重不起,危在旦夕,甚至连将军府里知道他真实情况的人也只有他的心腹而已。 但对白昭淮,齐俊依旧坦然不隐瞒。 这一次,白昭淮没有将这情况透露给刘建山。 他心里知道,一旦刘建山将这消息传了出去,那些人势必还会再下手,那时候齐俊恐怕就真的是命不久矣。 他不太明白齐俊为什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和刘建山。 齐俊并不是个昏庸的人,也绝对不是会因为感情而姑息谁的性格,但这一次这样明显的事,他却没有追究是谁走漏了消息,或者说是谁故意串通了外人,他看起来已经有了主意,但府里上下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第一次觉得琢磨不透齐俊。 =============================== 刚刚凉爽了两天……就又开始热鸟o………… 呼唤票票君!!呼唤留言君!!! 将军令36 他第一次觉得琢磨不透齐俊。 他知道齐俊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北燕之战才刚开始,他在石栏山上见过他和齐清,但那时也只是远远见过。 一直到一年後原家出了那样大的变故之後,他才渐渐的在脑子里有了齐俊兄弟两人的更清晰的记忆。 原家一夜之间就在这世上消失了,外面的生意也被人趁机抢占了去,白昭淮丝毫没有办法,他一个人带著只有三岁多白礼谦靠著父亲留给他的那些钱生活。 他原本并不急著报仇,白礼谦还太小,他也没有什麽好办法,但一年守孝之後他发现他的仇人们已经只剩下齐俊一个人了。 他心情矛盾,一边觉得坏人果然都会有报应,一边却又怪为什麽坏人竟然不能长命的等到他去报复。 於是他在守孝一年之後,带著四岁的白礼谦上路了,他没能在齐贺亭和齐清身上讨回来的血债,他要在齐俊身上讨回来。 从长洲到齐梁原本只有两月的路程,他却是一年之後才到达。 他刚一上路就在山里遇见了山贼,身上所有钱物都被洗劫一空,只剩脖子上他贴身带著的一枚牛角骨。 之後的路程变得更加艰苦和困难,他要照顾白礼谦,还要抽出身来去挣些生活必须的用度,他没有任何资本和经验,只凭一手好字好画,一路停停走走,写写卖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终於到了齐梁。 他在这辛苦讨生活的一年里,更加的明白了养父的伟大,他把他们都照顾得那麽好,他让这世界上一切的苦难和龌龊都离他们远远的,努力给他们一个富足又温馨的成长环境。 他在对父亲的怀念里,将那仇恨记得更深了一层。 欲速则不达,这道理他很小就懂得,於是他最开始只埋头於争取让两个人能过上温饱生活的活计里,而後才开始每天观察齐俊。 齐俊那时已经是右将军,每日早朝都有官轿,他能见到的时候不多,但他每日里都会在下午的时间去齐梁城西的教场,那时的齐俊会骑马去。 那匹名叫“如风”的宝马,他也每天都会见到。 他躲在去教场的必经之路上,时常也会趁著人多的时候向著教场靠近,远远的看著齐俊站在木台上练兵。 但那距离实在太远,他只能看见齐俊的轮廓。 他正苦於没有机会更接近和了解齐俊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齐俊总是喜欢和两个亲近的部下一起喝酒。 这发现终於让他有了能靠近齐俊的机会。 要和齐俊坐邻桌或者相邻的房间喝酒对他来说是十分奢侈又无法办到的事,但若站在齐俊窗下卖字画,那就另当别论。 他的字和画都有不俗的功底,偶尔也有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相中,於是连带著的,他站在酒楼窗下卖字也就并不招人驱赶了。 这样虽然能更了解齐俊,感觉上却像是听人墙角,他也觉得十分的尴尬和窘迫,所以他也并不是每一次齐俊出现他都会去。 他在这断断续续的靠近里,对齐俊知道的就慢慢多了起来。 只是,他知道的,却让他有些迷糊了。 他所知道的齐俊是个坦诚且沈稳的人,心机不重,善良又讲义气,向来洁身自好,除了爱酒,再没有其他嗜好。 连董严特意安排用来要收买他的常玉也没能让他行差踏错。 这些和他应该仇恨的齐家一点也不相似。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他仍然计划著他的复仇。 他在这两年的漫长观察时间里,几乎对齐俊了如指掌。 然而这一次的平静却让他对那些了解有了第一次的不自信。 齐俊在这再明显不过的内奸事件里保持了安静,只字不提,这让白昭淮心里忐忑,连晚上睡前给白礼谦和齐静年讲故事也走了神。 “先生……” “哦……什麽?”听见齐静年不满的声音,白昭淮才在烦乱里回过神来。 这几天里都是齐俊的大嫂刘元瑶照顾著两个孩子,今天她要去寺里还愿,所以晚上齐静年就嚷著一定要在白昭淮这里睡觉。 “你讲错了……” “……是吗?”白昭淮略微有点尴尬,笑了笑道:“你都知道先生讲错了,怎麽还是非得要听?该睡觉了。” ===================== 好吧,这文……俺素越来越清水哩 o(┘□└)o 不知道为神马,小齐就是好“阳痿”………… 期待滴h和包子………… 俺,俺正在努力! 这样的话,有米有票票和留言??? 将军令37 十来岁的男孩子还缠著他讲故事的确有些过於幼稚,齐静年怎麽看也不是那种会撒娇的男孩,这一点白昭淮也有些不明白。 比起齐静年的调皮,白礼谦显然就安静又乖巧了,这时候已经自己拉高被子闭上眼睛了。 “先生,你是不是在担心二叔?” “……” “你喜欢我二叔!” 白昭淮在这肯定的语气里一时有些哽住,不知道要怎麽跟孩子解释。 “那样就好,也免得我还要选来选去……”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 白昭淮愣了一阵也没明白齐静年说的是什麽意思。小孩子的心思果然是最容易懂也最难懂。 这日上午教了两个孩子念书,白昭淮就一个人又去看齐俊。 他对齐俊丝毫没有行动的表现仍然觉得忐忑。 院子依旧是被看管得严严实实,除了齐俊的亲随、自己,甚至是连他大嫂的丫头也不准进。 屋子里齐俊正在换药。 白昭淮楞了一下,才关紧了门进去。 齐俊受伤的这些日子他几乎天天都来,但亲眼看见他的伤口这还是第一次。 那穿透整个人的剑伤在左胸的位置,听说离心只有半寸的距离,再向下一点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听著就已经这样凶险,等他真看见那有三指宽的长形伤口时,还是无法想象齐俊当时的心境。 那样危险的境况里,无论是谁都会本能的选择躲开伤害,能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做出救人的动作他也是在赌齐俊对自己的真心而已。 然而齐俊不但救了他,为他受了这一剑,还在倒下的瞬间,自己撑起了身体。 若说救他是齐俊一时冲动,那在已经受伤的情况下,清醒的拿自己的身体来阻挡向下刺来的剑势,白昭淮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齐俊当时的感觉。 “还……疼吗?”白昭淮伸手轻抚在齐俊肩头的白布上,手都有些发抖,那样狰狞的伤口即使是现在,看著也会觉得痛,更何况当初。 “不会了!”齐俊笑著道:“有你在就不疼了。” “…………”白昭淮一阵难过,眼睛也隐隐发酸。 他从前恨不得齐俊受尽折磨,现在却恨自己不能代替他分担伤痛。 他觉得他坚持了四年的仇恨在被这男人慢慢磨平,他在这巨大的愧疚和纠结里心如火烧。 齐俊不想他自责难过,便握住白昭淮的手放在胸口柔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都好了吗?” 说著还执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这动作吓得白昭淮脸色都变了,紧张的抽回手盯著那地方看,直到确认了真的没事,才敢松口气。 “好了,”齐俊不再吓他,仍是柔声的:“能帮我把衣服穿起来吗?” 白昭淮点点头,拿起一边放著的衣服小心的帮齐俊一件一件的穿上。 而後见齐俊将墙壁上的佩剑拿在手里。 “这是……” “晚上有事,我现在要进宫去。” 从齐俊受伤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天的功夫,便是那药再神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让他痊愈,而让他如此重伤也要佩剑进宫的差事显然不是什麽轻松就能应对的。 白昭淮心里一紧,眉头自然就皱了起来:“可是你的伤……” 齐俊看著白昭淮紧张的表情忍不住心里发热,单手将他搂在怀里,下巴蹭著他的耳朵轻柔道:“放心吧,这伤不碍事,我也只是去做安排而已……”停了一会儿又慢慢道:“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 他在受伤晕倒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诀别一样的心情直到现在也仍然记忆如新。 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无所畏惧,冲锋陷阵也曾受过重伤,但那时心里没有这麽一个人要牵挂,更多时候也就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然而这一次,他却真真实实的觉得恐惧了。他想用性命来保护的未来,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看不到了,他在那是失去意识的一瞬间竟如此丢脸的害怕了。 他才刚刚和白昭淮有了开始,他才刚刚为他们两个人的人生计划,他还什麽都没来得及为白昭淮做。 他那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就这样死了,白昭淮还能不能安全的活下来。 他在那一片黑暗里满心想的就都只有白昭淮而已。 他那时候才明白父亲所说的,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因为牵挂那个人而变得害怕受伤和死亡。 那样的心情只要一次就足以让他觉得心惊和惧怕了。 ================================== 每天要加班滴倒霉银……就素俺/(ㄒoㄒ)/~~ 春哥保佑俺还能每天码字吧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38 那样的心情只要一次就足以让他觉得心惊和惧怕了。 安静的拥抱里,白昭淮缓缓抬起手臂环住了齐俊的腰,额头抵在男人的脖颈上,眼里隐隐有了湿意,这男人给他的柔情,总是能让他的心就这样软成一片。 宫里果然如齐俊所料,即使是被囚禁在冷宫,唐锦和大皇子严恩也还是被董家设计陷害了。 董严原本也想著要将自己置於死地,好在自己受伤之後就一直没有出现,更是传出危在旦夕的说法,才让董严放松了警惕。 他一定没想到,即使是“危在旦夕”的自己也一样能安排五路人马迷惑他对唐锦父子的追击,也更加想不到“危在旦夕”的自己已经在荣福宫外布下伏兵,只等著晚上慕庭烨来收网了。 他被封为右将军这几年里,已经按照慕庭烨的计划,悄悄的在边境驻军和外省重职上安排了自己的人,他们等待的就是将董严一党一网打尽的这一天。 当年北燕之战时,慕庭烨还只是太子,虽然年纪轻,但胆识和心计却一点不少,这几年亲政之後更是显露出他的雄才来,齐俊对他也是钦佩,这一次能将董家一举拿下虽然计策上有些不上台面,然而细究起来其实布置缜密。 这就和行军打仗的道理是一样的,无论是什麽样的阵型或是计策,只要能取胜便是好的。 董严一党在朝中几十年的背景,想要撼动他们,从他们身上找缺口几乎是不可能,即使早有人对董家不满,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足够大的罪名时,就没有人愿意出头,更何况董家一早就对身边的人严盯谨防。 於是慕庭烨避过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他直接从宫女身上撕开了一个缺口,就这样顺利且轻易的将董家拉下了安坐几十年的重位。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齐俊终於能安心下来养伤。 伤在肩膀上,并不耽误脚上行动,齐俊这养伤的日子过得倒是悠闲自在,没事就常常跑去看白昭淮教两个孩子念书,那认真听读的模样还真像个乖学生。 就只是这乖学生总是会在两个孩子不注意的时候袭击先生,白昭淮怕挣动会连累到伤口,只得叹气的忍著,结果便是时常在两个孩子面前被弄得羞红了脸。 这日一早齐俊刚洗漱完毕就又来了。 白昭淮向来早起,这时已经披著衣服坐在窗下看书,只是目光却没在手里的书上,而是微笑的看著白礼谦自己拿布巾认真的洗脸的样子。 他在自己都还年少的时候就带著白礼谦相依为命了,对他也真的和亲父子一样,只看著他那稚气却异常懂事的小模样就觉得满腔的怜爱。 白礼谦是父亲捡回来的孤儿,但他却没自己那麽幸运,至少他还有著十几年的安静生活,而白礼谦记事时候起就是跟著自己一路风尘辛苦地从边疆走到这里。 不论未来自己和齐俊会变成如何,白礼谦都势必要被牵连和连累,想到这些,白昭淮就隐隐心痛。 “怎麽坐在窗口?”齐俊一进了屋子就看见白昭淮坐在窗下出神的望著白礼谦,便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罩在他身上。 “今天这麽早就来了?真是上进的好学生!”白昭淮淡笑著道。 “想和你们一起吃早饭。” “嗯……今天也不用去上朝吗?” “不用,皇上带著大臣去接锦华公子和大皇子了。” 两个人这边说著话,刘建山已经将早饭提进了屋子。 早饭没什麽特别,照旧是些点心、小菜,今日却多了一碗面和几个红鸡蛋来。 ========================== 短小滴原因…… 俺现在每天都要加班和开会 回家都是好晚……/(ㄒoㄒ)/~~ 但是会尽量保持日更……虽然……可能要短小点…… 好吧……短小也好过没有 继续无力滴求票求留言………… 还有谢谢大家滴礼物 鞠躬! 将军令39 两个人这边说著话,刘建山已经将早饭提进了屋子。 早饭没什麽特别,照旧是些点心、小菜,今日却多了一碗面和几个红鸡蛋来。 “听齐伯说今天是你生日。”白昭淮坐在桌边拿著个红鸡蛋边剥著壳边道:“寿星公今天有什麽愿望?” 听说是齐俊生日,白礼谦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齐俊面前拉拉齐俊的衣袖。 “谦儿有事?”齐俊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顶。 白礼谦点点头,然後小手抱拳弯腰下去行礼道:“祝齐叔叔寿比南山……早点来当谦儿的娘亲!” “谦儿……”白昭淮没想到白礼谦会说这样的话,窘迫得连脖子也都红了。 齐俊大乐,握住白昭淮的手掌,哈哈笑著问道:“谦儿为什麽想齐叔叔做你的娘亲?” 白礼谦眨眨眼睛道:“爹爹喜欢齐叔叔!谦儿也喜欢!” “这个,齐叔叔说了可不算,要问你爹爹了。” 说著两个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白昭淮那里。 本来只是家常的闲聊一时间变成这样的话题,让白昭淮有些反应不过来,被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盯著看就更加尴尬,只能抿起嘴唇继续剥手里的鸡蛋。 齐俊见他不说话,便扮出个苦脸对著白礼谦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爹爹是不打算要齐叔叔了……”语气里倒真真是带著无限失望和委屈似的。 白昭淮抿嘴笑笑,过了一会儿才将面碗推到齐俊面前淡淡道:“寿星的愿望……总是能实现的……” 齐俊一乐,回手将白礼谦抱到自己的腿上:“嗯,谦儿今天帮了齐叔叔大忙,齐叔叔准你和静年去玩,怎麽样?” 白礼谦看看白昭淮,见他没有说不可以立即欢喜的点头问道:“那我可以和静年哥哥去学骑马吗?” “谦儿想学骑马?” “嗯,静年哥哥说过会教我,等我长大了就能和齐叔叔一样,变成能保护爹爹的人了。” “好,吃了饭就让建山跟著你们一起去。” “你太惯著孩子了,这样不好。”吃过饭,看著刘建山领著白礼谦去找齐静年,白昭淮才温和的跟齐俊说起来:“小孩子要规矩,不能太任性的。” “是是,就这一次,以後都归你来管教!”齐俊一边答应著一边笑著看他。 这对话其实很平淡,但这平淡却让人莫名的心口发热。 这就像是父母在讨论小孩该怎麽样教导一样,虽然话里有些责怪的意思,但语气足够和缓,人也足够好看,不但没有丝毫的要吵架的意思甚至还让人觉得暧昧不清的。 白昭淮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低头翻著手上书页的一角,不再说话。 一边的齐俊则微笑的仔仔细细的看著白昭淮。 这人什麽时候都是一副淡然安静的样子,就算是害羞,脸上的颜色也只是淡淡的红色,这样一张表情并不丰富的脸总是让齐俊看著看著就能发起呆来。 他的沈静,他的博学优雅,他的温柔淡薄,这些中的哪一样都让齐俊爱不释手,愿意就此沈溺其中。 白昭淮在这安静又羞涩的气氛里终於忍不住轻声道:“抱歉……刚才那样说你……” “没事,”齐俊笑呵呵道:“既然你答应要了我,自然怎麽说都可以!” 这不是客套话。 齐俊其实很喜欢白昭淮偶尔的,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那种略微不完美的自在。那时候其实才是白昭淮最真实的一面。 只有当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最自我的反应来。 齐俊对白昭淮算不上了解得有多透彻,大多数时间他都觉得白昭淮是有所隐瞒和保留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白昭淮的喜欢和执著。 无论白昭淮藏了多少的不能说的秘密,只要他的心是真的,那他就觉得足够了。 =================== 又短小了…… 过了下个星期会好点 最近工作上实在是……米办法…… 捂脸……逃走………… 将军令40 无论白昭淮藏了多少的不能说的秘密,只要他的心是真的,那他就觉得足够了。 齐俊抽出白昭淮手里的书笑道:“走吧,去看看那两孩子,我也想去伸伸筋骨,再不去动动,这把老骨头要讨人嫌了。” 白昭淮淡然笑笑,由著齐俊牵著自己的手出了门。 外面天气已经带著初冬的寒冷,刚出了屋子,被冷气一激白昭淮就皱眉咳嗽了一声。 “怎麽?冷吗?” 白昭淮摇摇头道:“没有,刚出门不习惯而已。” 齐俊点点头,将白昭淮的披风拉紧了些才继续出去。 养伤的这段时间对齐俊来说该是难得的清闲,他伤的虽然重,但有良医良药加上原本体魄也强健,其实早就已经完全痊愈了,不过他却没有因为伤愈而高兴,反而多了样烦恼出来。 受伤之前他似乎已经和白昭淮有了不小的发展,但自从他受伤之後,不知怎麽的白昭淮对他却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白昭淮的犹豫和迟疑,却捉摸不透。 在感情上齐俊实在欠缺手段,他过去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和那些将士生活在一起,说来说去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东西,要怎麽样才能柔情万种的吸引爱人,他没经历也没有什麽高明的办法。 这些天里虽然每日都和白昭淮在一起,但实际上亲热的时间却很有限。 不是他不想,而是白昭淮在躲闪。 齐俊虽然算不上是多柔情的情人,但只要是白昭淮不愿意的事,他就不会去强迫他,心事上是这样,情事上也是这样。 以至於他现在连牵著白昭淮的手都会一阵不得了的心跳。 等两个人手拉手的到了马厩边上时,两个孩子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 养马的人是个新面孔,白昭淮没有见到过,但对之前那个看上去憨厚老实也不多话的人倒还有些印象,便随口问道:“怎麽换了人?” 他虽然对养马不是行家,却也知道马是认人的,一旦认定了饲养的人就轻易不会接受其他人的靠近,那时候原府上的马夫就是用了几十年的老人。 齐俊是将军,马就是他在战场上最得力的助手和夥伴,他对自己的马也十分的精心和爱惜,按照道理如果不是出了很大的错误,他也不会随意换人。 齐俊牵过一匹个头最小的马道:“赵江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觅得的良才,虽然年轻,可养马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说著拍拍身边的小马继续道:“这是给谦儿选的,你看怎麽样?” 那次骑马出城,齐俊已经知道白昭淮对马也知道不少,现在又是要给谦儿选马,便先牵出来问了白昭淮的意见。 那马是匹幼马,体型精小,但四肢肌肉已然锻炼出样子来,背上鬃毛油光滑亮,一身棕红的颜色甚是好看,额头上那一点白色则是漂亮又灵透,一看就是精心调教出来的。 白昭淮小心伸手摸了摸马的额头,那马只微微甩了甩就不再反抗,只把脖子挺得更直,乌黑的眼睛让人看著就觉得通灵性。 “性格倒是很温顺,不过……”白昭淮抬头看著齐俊微笑道:“这可是匹难得的好马,给个小孩子岂不是浪费了吗?再调教几年恐怕快能赶得上你的如风了。” 齐俊也不回答,只笑著将马牵到白礼谦的面前,弯腰问道:“这马喜欢吗?” 白礼谦还太小,踮起脚也还是不能学著白昭淮的样子摸到马的额头。忍不住仰著小脑袋有些著急。 白昭淮揉揉小孩的发顶,而後将白礼谦抱了起来,让他也能伸手去摸那匹马。 那马好像也很喜欢白礼谦似的,被他小小的手摸著额头和鬃毛就微微的眯起眼来。 “喜欢吗?”白昭淮放下他又问。 白礼谦使劲的点点头,看了好一会儿回头小心翼翼的问道:“爹爹,我,我能要吗?” ================ 求票………………求留言………………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41 白礼谦使劲的点点头,看了好一会儿回头小心翼翼的问道:“爹爹,我,我能要吗?” 白昭淮在他的问话里微微有些心疼。 白礼谦虽然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但乖巧懂事,从来没有哭闹的要过什麽,反而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还会帮著白昭淮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几岁的孩童就已经小大人一样。 而如今白礼谦所享受到的最好的最安稳的生活竟然是他们的仇人给予的,这认知让白昭淮隐隐的觉得心酸,对齐俊的感情也更加的复杂。 他并非是贪恋这一时富贵,再好的生活他也有过了,但能让白礼谦觉得幸福和欢喜的,他就没办法不感激,而他要感激的却正是害他失去一切的仇人,这其中纠缠著的情绪让他在点头答应的那一瞬,表情复杂。 齐俊只以为他又要觉得自己是在娇惯小孩便咳了一声道:“男子汉嘛,就是得从小开始学习这些。”说过了又让人将齐静年的马牵了出来,表示他并没有说错,将门之後都应该从小就锻炼骑术。 白昭淮知道他误会了,只淡淡笑著道:“谦儿还没骑过,还是我先带他溜溜吧。” “你跟著我就好,让赵江去教他吧,这匹马他最熟悉。” 白昭淮点点头不再坚持。 然而他却没见齐俊将他上次骑的马领出来,正自奇怪,就感觉到齐俊伸手扶著自己道:“上去试试。”说的正是他的坐骑“如风”。 如风是齐俊一手调教出来的,平常在齐俊身边是温顺听话的样子,但其实是匹烈马,除了齐俊谁也不能上得了它的背。 齐俊拽紧了缰绳,让白昭淮上马。 果然不出所料,如风立即就感觉到了背上的重量是陌生的,即使有齐俊牵著也还是打著响鼻立起身子,想将背上的人丢下去。 好在如风十分聪明和通灵性,只被齐俊喝斥了两声又摸著额头安抚了几下,就立刻领会到了主人的意思,不再发脾气。 齐俊跃身上马,两手拉著缰绳正好将白昭淮环在自己的怀里。 将军府地处齐梁东郊,旁边不远就有一片宽阔的草地,平日他没空闲的时候,就由马夫骑著马带著他的坐骑“如风”在这里溜达。 如风果然不是平常马匹,背上多了两个大男人却还仿佛没有重量一样,昂首挺胸向前疾奔的样子十分威风。 白昭淮忍不住喜欢的一直去摸那马的鬃毛。 奔了一阵,齐俊拉了拉缰绳,让如风只围著草地小碎步的溜达,一边看著赵江教白礼谦学骑术,一边口耳想贴的说著话。 地上的草早已经就枯黄了,入冬的萧索总让人心里隐约的带著些淡淡的哀愁,而白昭淮後背上齐俊温热的体温更是让他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齐俊和他同骑一匹马其实只是想著找机会和他亲近而已。而男人看著他时眼神里带著的热烈,白昭淮也不是不明白。 他只是装作不明白。 他最初接近齐俊的目的是要报仇,但他却渐渐陷在男人对他的好里,甚至假戏真做,看著那人为了自己从鬼门关边上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想要放弃了。 他也曾经在深夜无眠的时候幻想过,也许他能想到一个什麽办法,可以让他们不必两败俱伤,甚至可以厮守终生,但那终究只是幻想,他仍旧想不出那样两全其美的主意来,他仍旧在爱和恨里被煎熬和折磨著。 那沈重的血海深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其实恨得发痛,只稍微想起当初的情景,就心如火烧,他责怪自己恨得还不够彻底。 他终究还是在那纠缠的痛苦里,将这男人深深的,深深的藏进了心里。 但那男人就像是一根刺,他知道痛,却仍然没有决绝的勇气,仍然亲手将他戳进了心头上那最最柔嫩的一小块地方上。 他在这痛苦的挣扎里,还要一脸平静,那些强压下去的东西堵在胸口汹涌翻滚,让他还是没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法自然的接受男人的亲近。 而这些齐俊都不知道。 见白昭淮有些出神,齐俊便收紧了手臂将人整个圈在自己的怀里。 “怎麽这麽凉?”齐俊摸摸白昭淮的手皱眉问道:“是冷了吗?” 白昭淮“哦”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齐俊握在掌心里的手淡淡道:“只是向来体寒而已,到了冬天总是这样的。”这没什麽大不了,他也从来没注意过。 齐俊手上用了些力,一边摩挲著白昭淮的双手,一边探出头去用脸贴著他的耳朵,在他耳边笑道:“没关系,我倒有办法让你暖和起来……” “嗯?什麽?” ====================== 呼…… 今天终於不是很短小了,勉强算温馨咩……o(┘□└)o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42 齐俊手上用了些力,一边摩挲著白昭淮的双手,一边探出头去用脸贴著他的耳朵,在他耳边笑道:“没关系,我倒有办法让你暖和起来……” “嗯?什麽?” 白昭淮略微向右转了转头,齐俊干燥的还带著笑意的嘴唇就在他的脸颊上一擦而过。 下一刻那两片嘴唇就辗转著吻上了白昭淮的。 这样毫不遮掩的亲吻,让白昭淮一时有些慌乱。 他脑子里还纠缠著那些理也理不出头绪来的情仇,嘴巴却已经在齐俊的攻势下自然而然的被撬开了。 男人的气息在清冷的空气里变得格外清晰,唇舌纠缠的感觉也完全是温柔且亲密的,白昭淮只片刻功夫就在这亲吻里有些失神了,不自主的闭上了双眼由著齐俊一点一点的舔舐著他口腔里的每一寸地方。 这滋味到底还是美好的,白昭淮忍不住一阵阵的心动。 如果他们真的就只有现在看上去这样简单,那该有多好…… 等齐俊终於放过了白昭淮的嘴唇,笑呵呵看著他时,他也真的觉得身上都是热烘烘的。 对视了一会儿,白昭淮才扭过头去。 嘴唇上男人的温度迅速的冷却了,但留在他心里的热度却只越来越多。 他小心控制著呼吸,想要压下心头上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对齐俊的感情,却在身後那双大手将他牢牢锁紧的时候,失败了。 白昭淮闭了闭眼,在齐俊看不见的角度里,轻微的露出些灰心的表情来。他其实已经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抹去那男人留在他心里的每一刻记忆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只停下来远远看著白礼谦和齐静年一前一後的遛马。 白昭淮原本就是规矩、谨慎的个性,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吻纠缠基本上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放纵了,齐俊见他一直低著头不敢看自己似的也就不再缠著他,只偶尔在他脸颊和耳边贴著蹭蹭。 这一小点情人间的亲密小动作已经让齐俊开心不已。 他比白昭淮年长几岁,自然对他的感情里也带著些宽容和娇宠的意思,虽然不太清楚他犹豫的是什麽,也一样由著他。 他对白昭淮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他愿意接受自己的一片真心他就觉得非常的高兴和幸福,他并不计较白昭淮到底能用多少来回报。 远处两个孩子已经玩得不亦乐乎。 白礼谦素来聪明,虽然个头小,年纪也小,但居然只这片刻功夫就能自己一个人骑在马背上慢走了。 “谦儿倒是真像你。”驻足看了一会儿,齐俊忍不住赞了一句。 “像我什麽?” “聪明又规矩,活脱脱一个小白昭淮。” 白昭淮不回答,看著远处的白礼谦,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但愿他能比我好……” “你已经够好了,谦儿现在就是一副小才子的模样,你这父亲功劳可是不小。” 白昭淮在这话里愣怔了一下,而後才慢慢露出点苦涩的笑意来。 他说的并非是齐俊所理解的,他是希望白礼谦能有个美好而光明的未来,能有个轻松的属於他自己的幸福人生,而不是像他这样纠缠在仇恨里。 平时将军府里的饭食都是各用各的,因为这日是齐俊的生辰,晚饭的时候白昭淮第一次见到了齐俊的大嫂刘元瑶。 因是孀居,刘元瑶平常都不见外人。 “自从先生来了,静年长进了不少,真是辛苦白先生的教导。” 刘元瑶一身素衣,只披了见月白色的斗篷,头上简单盘了发髻,面容清丽看不出年龄,脸上挂著淡淡的微笑,边说著边向白昭淮欠了欠身。 白昭淮抱拳回礼,自然也要客套几句。 不知为什麽,白昭淮总是能明显的感觉得到刘元瑶审视的目光,可等他去看的时候却又只是微笑的表情而已。 齐俊对这顿饭感觉却是真实的高兴,自顾自的喝了不少的酒。 自从大哥和父亲相继离世之後,将军府里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和温馨了。 原来每到年节的时候,对著只有三个人的饭桌就会觉得缺憾和发空的心,因为有了身边的这个男人的存在,终於变得充实起来。虽然只是多了白昭淮和白礼谦两个人而已,他也莫名的觉得宽慰。 爱人,家人,他现在都已经拥有了。还有什麽能比这样完整的人生更让人觉得幸福的呢。 ============== 无力滴求票…………求留言………………求推荐………… 顺便预告h………… 将军令43 (这算要求欢咩?) 但幸福里,有时候也有烦恼。 就比如想个什麽样的理由让白礼谦乖乖的跟著齐静年去睡。 算起来,白礼谦现在对白昭淮的依赖已经减少了许多,但因为刚刚学会了骑马,忍不住就想要缠著白昭淮分享些兴奋的小心情,扯著白昭淮的衣袖奶声奶气的说著话,小脸上也红彤彤的。 对著白礼谦的时候白昭淮的脸上总会是温柔又怜爱的表情,笑意比任何时候都多。 齐俊只在一旁看著就觉得心神荡漾。 那双墨黑光亮的眸子像是浸过了水,在灯火里水汪汪的,闪得他心痒痒。 白昭淮向来爱穿白,衬著他如雪一样干净白皙的脸更是让人觉得俊美,笑容里连右眼尾下的那颗红痣也生动得好似能勾人一样。 “昭淮……”齐俊坐在白昭淮对面轻轻唤了他一声。 白昭淮笑著抬头看他,见他只是看著自己不说话便又低头继续哄著白礼谦。 “昭淮……”这一回的语气比刚才还要轻柔,甚至还带著些孩子气。 白昭淮叹了口气,拍拍白礼谦的背道:“谦儿,该睡觉了。” 白礼谦点点头,乖乖从白昭淮身上爬下来,自己进了里屋去。齐静年也不多说,跟著那小身影也进了屋子。 安静了一会儿,白昭淮才轻声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齐俊自从伤大好了之後,就总是会找机会和他亲近,那带著情欲的期待他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他还在爱恨里矛盾挣扎著,便总是有意的回避。 要放弃复仇,对白昭淮来说实在太过不孝。但要让他就此放弃齐俊,他也一样舍不得。他终究只是个凡人,感情事上做不到超脱,他只能在这爱恨里慢慢的忍受著煎熬。 但这样拖著终究不是办法,他总是需要给齐俊一个答复,也让自己下个决心。 身上的斗篷被齐俊紧了又紧,才放心似的一起出去。 白昭淮向来体寒,上午出去骑马到了晚饭之後手脚才微微有些回暖,齐俊担心初冬夜凉,一路散著步一路不停的给白昭淮暖著手和脸。 院子前面的花早就败了,留下的都是干枯的花枝,白昭淮在枯枝前站了一会儿,淡然道:“他们盛开的时候有谁知道……其实……他们败了的时候这样丑……。” 齐俊走过去从背後将白昭淮抱在怀里,脸贴著脸的:“嗯,你若是不喜欢看著这样子,明天让人把这里整理出来,都种上常绿的。” 白昭淮笑笑,将掌心覆在齐俊的手背上:“再说吧……” 男人的胸膛坚实有力,依靠著就能让人生出暖意和勇气来。 白昭淮放弃似的闭上眼睛将身子向後靠了靠。 明明是该刻骨仇恨的人…… 白昭淮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肩膀,就著这姿势转过身去,看了齐俊一会儿才轻声微笑道:“大概是要落雪了吧……这麽冷……” “……”齐俊被他看得一愣,那人脸上浅浅的微笑也像勾人心魄一样的,竟让他一时不知要怎麽应答。 “不想让我去你那里……暖暖身子吗?” “啊……啊!?”这无异於是邀请的话更是让齐俊一愣,转眼又立即欢喜起来。 他原本还担心白昭淮被吓坏了,不愿意再和他亲近,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多想了,开心的之余忍不住在男人额头上使劲儿亲了一下。 这样欢喜的表情略微有点孩子气,和齐俊一贯的模样有些出入,白昭淮看得微微难过。 但在他想得更多之前,就被手拉著手的向著齐俊的住处一路奔跑过去。 借著月光,齐俊捧著白昭淮的脸看了又看。 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却没有因为停住的脚步而浅下来,温热的鼻息打在相互的脸上都是一阵阵的热烫。 ================= 继续预告h 这算素小白滴求欢咩 太久都木有写肉鸟………… 俺,俺都快要忘记哩!(+n+)~捂脸…… 看在肉君即将出现滴面子上 大家赏点票票和留言吧…… 将军令44 (h开始……) 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却没有因为停住的脚步而浅下来,温热的鼻息打在相互的脸上都是一阵阵的热烫。 白昭淮脸上还留著淡淡的被风吹出来的红色,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睫毛上结出来的雾滴映得那双黑亮的眼瞳更是水汪汪的一片,齐俊拿麽指轻轻的摩挲著他眼角下那颗樱红一点的痣,小心翼翼的。 那一阵一阵控制不了的情动,让齐俊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人吃干抹净,让他永永远远的都和自己血肉交融。 他过去三十年也不曾为了谁这样的心动过,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不能自控的时候。 只这样看著,就觉得白昭淮哪里都是好的,哪里都是喜欢的,喜欢得不得了,舍不得让他害怕,舍不得让他难过,也舍不得让他觉得一丝一毫的不自在。 甚至,这一刻,齐俊也觉得,就算那起伏的胸膛底下的心不是真的,不是完全属於他的,也没有关系了,他已经这麽的喜欢他,只要白昭淮不转身,他就愿意一直一直的这样爱他和宠他。 他实在太心疼他,他已经爱得有些卑微了。 可他到了这样的年纪才真正动心的爱一个人,又怎麽可能爱出什麽面子来? 齐俊那仔细端详的表情认真而温柔,尽管被他这样看得有些羞,白昭淮也没有垂下眼,努力的回视著,还伸手去抚摸男人那紧实的胸膛。 嘴唇自然而然的贴在了一起。 收紧了再收紧的怀抱只让白昭淮眼睛阵阵发酸。 辗转的亲吻温柔而亲密,隐约的带著情欲的气息却并不让人觉得淫靡,久违的唇舌都是美好且让人心动的。 白昭淮终於在让自己耳鸣的喘息里,颤抖的伸出手去解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身体光溜溜的裸露在空气里的时候,白昭淮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男人心口上方的伤痕刺目而狰狞,晃得他心惊。 但在他想更多之前就被齐俊拦腰抱了起来。 男人滚烫的体温烧得他满脸红彤彤。 他也是个男人,比起齐俊也只矮了半个头,但就这样毫不费力的被齐俊抱到床上真是让他微微觉得丢脸,忍不住侧过身子,留了个後背给那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就著这样的姿势被齐俊抱在怀里,而後清晰的感觉到了从脊骨上传来的被舔舐著亲吻的感觉,竟是让他忍不住战栗著发抖。 他其实很想转过身去亲吻那个男人,很想看他此刻情动的模样,很想让他也知道自己心里澎湃著的激情。 但他终究还是在那纠缠不清的情仇里没有什麽动作,只随著齐俊的亲吻喘著粗气。 身下的器官早就在上床之前便昂扬得有些胀痛,突然被齐俊握在手里的瞬间简直有了要高潮的冲动,声音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他闭著眼睛被齐俊转过身子去,那双有著粗糙触感的大手沿著他的腰线一点一点的向下又向後,最终停在身後的穴口。 齐俊却并没有立即动作,只用手指在那周围按摩著。 两个人面对面的交叠在一起的器官都是硬挺又滚烫,模拟著进入动作的摩擦直让白昭淮喘不过气来,不自主的松开了一直抓著床单的手伸进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腹部上来。 “唔……” 即使是这样火热著纠缠的时候,白昭淮的手也依旧是微凉的,握住两人身下器官的一瞬,连齐俊也忍不住昂起头来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白昭淮在那声音里停了停,而後有些颤抖的上下套弄了起来。 齐俊在他的动作里停下了流连在他身後的手指,享受般的随著他的手缓慢的动著腰,嘴唇寻上白昭淮的一阵轻轻重重的亲吻。 然而那蓄势待发的性器只被这样有些笨拙的爱抚跟本不够。 齐俊突然按住白昭淮的手。 “昭淮……” 白昭淮在他的轻唤里张开眼,正好对上男人滚热的能燃起火来的眼神。 “昭淮……” 他只轻声唤著他的名字,嘴唇在他的脸上脖子上品尝似的吻著。 “昭淮……” 白昭淮知道他这是在等他的回答,心上一阵发酸的柔软。 手里男人的性器明明已经肿胀到了极点,他却仍然忍耐著要得到他的同意。 ============== 嗯哼……插入滴部分留到明天哈 所以…… 大家多赏点票票还有留言吧………… 将军令45 (hhhhh) 白昭淮知道他这是在等他的回答,心上一阵发酸的柔软。 手里男人的性器明明已经肿胀到了极点,他却仍然忍耐著要得到他的同意。 “嗯……”白昭淮模糊的答应著,握住齐俊的手引著他向下而去。 身後接纳的地方只是被手指进入而已,白昭淮就忍不住的轻吟出声来。 那试探性的动作让白昭淮一阵一阵的战栗,前端也在这境况里湿淋淋的。 等到齐俊将那在他体内不断抽动的手指拿出来,白昭淮才终於有了那一瞬间的喘息的时间。 然而之後真正的插入过程却又让他心跳到几乎要窒息了一样。 他越是想要压抑对齐俊的感情,身体就越是敏感,缓慢的被进入和抽插的地方触感鲜明得甚至能感觉得到男人的脉动一样。 他不停的喘著气,仍然在男人的律动里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简直有要晕厥的感觉。 男人每一下的顶动都似乎是迎著他的心跳一样,深入而有力。手底下那蜜色的结实有力的肌肉让他觉得安稳又喜欢。 体内深埋著的凶狠进出的男人的器官,口腔里来回纠缠的男人的舌尖,还有头顶上男人插在头发里揉按的手指,都让白昭淮不自主的觉得激动,甚至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男人硬挺的性器在身体里抽插的感觉实在太过鲜明,几乎每一下都顶在最敏感的地方,那种让人两腿发酸的快感像是一阵阵滚烫的浪潮,冲击得白昭淮只能本能的抓住男人的手臂。 男人粗重的呼吸混合在身体的撞击声音里,即使闭上眼睛听著也觉得像是催情的药,而那随著动作滴在胸口的男人的汗滴更是烫得白昭淮眩晕,呻吟的声音都有些呜咽。 “好……好烫……” 这太过深入甚至有些凶狠的抽插终於让白昭淮有些支撑不住,忍不住慌乱的求著饶。 然而这意义不甚明显的句子听在齐俊的耳里却只是更加的让他情动而已,速度虽然缓了一些,力度和深度却更加的让白昭淮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呜咽一样的呻吟。 那最深最重的一次进入之後,白昭淮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埋在体内汹涌的脉动,那一瞬间他也释放了出来,脑子里一片白光, 但他还没等他从高潮的余韵里来得及调整好呼吸,男人就又在他的身上不停的亲吻起来。 刚刚释放过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敏感,男人的舌尖舔过的每个地方都热烫灼人,想要烧起火来,只一会儿的功夫,身後穴道里里的器官就又开始膨胀著挑起头来。 这一次男人的动作温柔了不少,但那在身後不停抽插的动作仍然让白昭淮一阵一阵的战栗,在湿润的体液里进出的声音粘腻淫靡得让他使劲的扬起了头。 他此刻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迎合齐俊,他只剩努力贴近男人身体的想法,脑子里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完全的空白,听觉视觉都失灵了一样,只有自己擂鼓一样的喘息,只有男人性感而生动的脸。 等到齐俊替他简单清理了下身又换过床褥之後,白昭淮已经昏昏沈沈的沈浸在睡眠里。 齐俊积攒了一个月的激情实在有些超出他的想象和承受能力,他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朦胧的睡意里隐约感觉到男人搂著他小心安抚和摩挲的动作,让他觉得踏实又安稳。 “……”睁开眼睛迷糊了好一会儿,白昭淮才在这明亮的光线里想起自己正躺在齐俊的床上,稍微的动了动身子,身後整晚被进入的地方仍然有些不适应,忍不住有些皱眉。 屋子里静悄悄的,还飘著淡淡的药味,炭火也烧得劈里啪啦的响著,白昭淮适应了一会儿才支起身体来。 听见他的动静,外面就有人敲门问道:“公子起了吗?”听声音是刘建山。 白昭淮起身穿上了衣服才让他进来。 ===================== 好吧,其实俺知道肉真的不够吃…… 但是……米办法 小白他不肯鸡动呦………… 求票 求留言 求推荐!!!!!!!!!! 将军令46 “将军今天早上接到紧急军报,现在在书房里。”说著将桌子上的药碗端著递给了白昭淮,小心看著他道:“早上将军让小的去煎的……” 白昭淮看了看,道:“哦,你加了东西?” 见他没答话,白昭淮笑笑:“这药我不喝了,以後也别加伏心草了。” 刘建山一愣,而後闷声答应了。 “最近有什麽外面的消息吗?” “没……联系不上……” 白昭淮想了想,淡淡道:“回去再说吧。” 一路回去,白昭淮心里都是乱七八糟的。 很多事情就摆在面前,他需要些时间来理清,而有些决定他也需要时间来让说服自己。 在书房没看见两个孩子,便知道一定是齐俊让人带著孩子出去了。还有一个月多的时间就是大年,齐静年早些天就吵著要出去,齐俊想让自己多休息自然也就趁著这时间放了他们的假。 这让白昭淮松了一口气,也有时间和刘建山多聊些。 将军府自从上次出了事故之後虽然说加强了不少的护卫,但人员上几乎没有变动,唯一变动的就只有原来的马夫。前後联系起来,很可能这个人便是刘建山和薛荣联系的关键,所以现在刘建山才说联系不上。 但齐俊既然能不动声色的将那个人找出来,那麽他和刘建山的身份只怕也藏不下多久了,他甚至已经能隐约的想象到齐俊在知道他的目的和真心之後的伤心和愤怒。 “你是为了什麽要帮薛荣?” 刘建山安静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爹原来就是薛家的下人……王爷还救过小的一家人的性命……” 白昭淮点点头,也不为难他:“那……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刘建山摇摇头:“管家只说王爷是要帮您一起报仇的,让我传些消息,还有就是……要记得及时给您送药……” 薛荣冒险将刘建山送进来其实不过是要监视他,以免他对齐俊假戏真做而已,若说非要刘建山传什麽重要的消息,那也就只有他和齐俊的交往的程度。 现在既然消息的出路让齐俊断了,他们自然暂时也就不会有行动。 “公子……”刘建山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我听说……那个马夫其实是董家安排进来的人,上次的事好像也和董家有关……” 董家如今已经全部收监,这消息自然没办法证实真假,但这仍然透露出让白昭淮脊背发凉的讯息来。 上次那些杀手袖口处的一圈墨绿颜色分明是薛家暗中培养的死士的标志,也正是因为看见这标志,他才会想到要假装摔倒。 但若真如刘建山说的那样,和董家也有关系,那麽薛荣的目的就绝对不是只帮自己报仇了。 当初白昭淮就隐隐知道薛荣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帮他这样简单,但他那时候还太年轻,还想不明白,也没有心思去猜。 若是薛家和董家会联系在一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为了权利江山。 薛荣是北燕王族,对北燕王位向来虎视眈眈,虽然表面上对王兄敬重有加,但其实暗地里一直纠结党羽,壮大实力,如果他能帮助董家谋朝篡位,那就能在董家手里得到割地,这样一来,他在北燕的威信也会大大提高,那时候只需登高一呼,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北燕王位揣入怀中了。 而阻碍董家得掌大权的,除了大皇子之外就是掌握了一半兵权的齐俊。 所谓帮他报仇,其实只不过是薛荣想要多个除掉齐俊的办法而已。 仔细将事情想了清楚,白昭淮已经控制不住的有了寒意。 隐隐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并不是当初那样简单了。 但无论薛荣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他现在都不必在意了,因为他已经决定放弃了。 放弃报仇自然让他愧对养父,但要亲手杀死齐俊他如今也真的无法狠心,他已经害得他差不多死过一次,也即将要辜负他对自己的一片真心,这些虽然抵偿不了原府四十几人的性命,却已经是他能对齐俊做的最重的伤害了,再多的,他是真的舍不得。 如果非要有人来对那满门的血仇承担个结果,那就让他自己在这内疚和谴责里煎熬一辈子吧。 ===================== 果然还是有肉滴日子才是王道………… 捂脸……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47 如果非要有人来对那满门的血仇承担个结果,那就让他自己在这内疚和谴责里煎熬一辈子吧。 安静里,白昭淮将手缓缓覆在小腹上。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是羌禾人,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过这是件多麽幸运的事情。 如果此後的人生里,他都不能再和齐俊有什麽交集,那现在要是能有个他的孩子至少也能让他在未来的漫长时间里有勇气坚持下去。 这日午饭一过,齐静年就让人将他的被子和惯用的东西一趟一趟的搬到了白昭淮的院子里。 白昭淮不拦他,只笑著问:“这是干什麽?” 齐静年双手抱在胸前,眉头皱得要拧在一起一样:“这个书呆子不肯去我那里,那就只能我将就下他吧!再说……”齐静年探著头接著道:“先生以後不是要搬去二叔那里吗?我怕这小书呆子害怕,夜里会哭鼻子。” 白昭淮在这回答里略微有些尴尬。 他这几天晚上的确常常是留在齐俊房里,但被小孩子直接说出来还是觉得自己真的是疏忽了白礼谦,心里也觉得歉疚。 见白礼谦只乖乖坐在一边低著头,白昭淮便伸手揉了揉那孩子的头顶:“谦儿……” 他唤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麽,白礼谦毕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他实在不知道要怎麽和白礼谦解释。 “爹爹……”白礼谦抬起头来望著白昭淮,小脸上红扑扑的:“我,我没有哭鼻子……” 白昭淮笑笑,摸著他的後颈柔声道:“我知道,爹爹以後会好好的一直陪著谦儿……” 因为大月国近期的不安分,齐俊几乎每天都是在书房里和部下研究情况。 虽然连续一个月来都只是小的突袭,但几天之前却有前方探报说大月秘密调动了军队,人数上还不清楚。 大月地处塞外,气候恶劣,资源和经济上都远不及新赵,对新赵一直觊觎,便和几年之前的北燕一样,希望能趁著新皇年轻,朝政动荡,又刚刚和北燕休战的机会,抢占些疆土。 齐俊揉了揉太阳穴,示意部下可以出去了。 又是一整天的商讨,他连午饭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一口点心而已。 董家势力刚刚落网,凉江的部署还没有完全妥当,这时候遭到袭击自然不容乐观,好在如今他在布防应对上不像从前那样有桎梏,虽然也还是担忧,但却并不是没有信心。 出了书房的门才发现,不知什麽时候起,外面已经开始落雪了。 齐俊看著雪出了一会儿神,想起整有几天都没和白昭淮好好说上会儿话,脚便自然而然的向著外面走过去。 刚到了月门,身後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唤了一声:“齐俊……” 齐俊一愣,回身就看见白昭淮在自己屋子门边站著,手上还提著卷书。 “什麽时候过来的?” 白昭淮笑道:“有一会儿了,听说你午饭也没吃,送点东西来劳军的!”说著话就将桌子上的食盒打开了,里面是三样小炒和一大碗米饭:“尝尝看吧,难得今天府上厨子肯借我厨房用。” 这是白昭淮亲手做的!这是白昭淮亲手做给他吃的! 齐俊只想到这些,就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连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激动得发抖。 虽然知道白昭淮一个人带著个孩子,这些家常的琐事自然也该是都会的,但他其实舍不得白昭淮受累,也就从来没想象过他会为自己动手做羹汤。 忍不住握住白昭淮的手掌,仔细的看著他。 男人脸上依旧是惯常的淡然的表情,但眼睛里的光却是温柔如水的,嘴角淡淡的笑意若有似无,不娇嗔也不做作,只这样看著就能让齐俊整个人都从那些让他心烦疲累的军情里挣脱出来。 从局势来看,大月现在的动作已经不是偶尔掠夺那麽简单,只恐怕这场战争并不会很远,那时候他就要远赴边疆了,於是眼前这点安静亲密的时间便显得格外珍贵,连吃著饭的时候也要抓著白昭淮一只手握在掌心里摩挲。 白昭淮只是笑笑,也任他握著。 ======================= 俺出门了两天……酒店滴电脑不能插u盘…… 俺滴本本也木有带……於是……俺失约了两天 o 俺对不起大家…… 将军令48 (包子终於出现鸟……) 白昭淮只是笑笑,也任他握著。 看著齐俊将那些东西吃得干净了,白昭淮又动手去收拾。 齐俊喝了口茶水漱口,而後从後面将白昭淮抱在怀里,鼻子就在他的脖子上闻来闻去:“别收拾了,一会儿让下人来收拾吧……” 白昭淮脸上表情因为齐俊的动作有些动摇,最後终是停下手来,心里叹气,嘴上却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其实已经决定放弃报复的想法了,但他也因此不能再期待和齐俊有什麽样的未来,他可以强迫自己放下仇恨,却仍是没有办法和他的仇人长相厮守。 他现在只想多呆在齐俊身边一些时间,偷偷的留下些美好的记忆。 转过身,白昭淮主动抱住齐俊的腰,额头抵在男人的耳边。 这样抱著,却是丝毫不带情色的气息,齐俊在这气氛里隐约觉得白昭淮有什麽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但也说不清楚,莫名的觉得他虽然微笑著,表情也一贯如常,眼神里却好像带著哀伤。 但在他仔细研究明白之前,就因为大月的进犯而忙碌了起来。 正如他之前所猜测的一样,慕庭烨并不打算同意那些老臣的主和的说法,他表面上看起来仍然在战或和之间举棋不定,但其实已经暗地里知会他做好一切准备。 过了年,齐俊就要带著一部分将士先赶赴凉江。 整军、练武便是他现在一直要忙碌的事。 天还没亮的时候齐俊就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校场了。 床上的白昭淮还兀自睡著,轻柔的呼吸声安稳而和缓,想来是昨夜累得很了。 齐俊小心弯下腰去,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而後悄悄出去。 听见齐俊出门走远了,白昭淮才睁开眼睛。 冬天天短,这时辰外面也只是灰蒙蒙而已,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炭火燃烧的啪啪声。 这原本该是个让人能安睡的美好的清早,白昭淮却只睁著眼睛看著前方。 他不是醒得早,而是根本未睡实。 在被子里伸手覆盖住小腹,上面依稀还留著齐俊辗转珍惜的亲吻,像是知道似的,齐俊整晚都小心翼翼的在他腰腹上来回的舔吻著,那感觉到现在也依然记得。 他於医道不算精通,但自幼读了不少医书,加上这几年里给自己和白礼谦医病,锻炼得到倒是也有些样子,这两天食欲不好,又总是恶心,便自己听了脉,脉象上正是喜脉。 他其实已经舍不得齐俊,想到以後无论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也不能留在齐俊身边就觉得心痛难熬,所以他想在离开之前能留住齐俊的一点血脉,至少那也能成为他对齐俊感情的寄托。 如今应该已经算是天如人愿。 他只想好好的陪著齐俊过了这年,这也是他们所剩的仅有的一点时间。 等到年後齐俊去了凉江,他便会偷偷的带著白礼谦离开,找个地方藏起来将孩子好好养大。 就算以後的日子都要每天被良心折磨,有了这孩子,他也能坚持得下去。 等到天亮了,白昭淮起床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忍下胃里一阵阵的翻腾。 幸好现在齐俊每天一早就要出门,否则这般情形只怕瞒不住。 白昭淮虽然是羌禾人,但因为身边没有同族,其实也并不十分明白怀胎十月到底应该如何应对,所幸他还知道些医术,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清楚,知道这样折腾虽然难受,但也只是正常的害喜而已。 洗漱之後白昭淮便披上斗篷回了自己的那院子。 他现在常常住在齐俊屋里,齐静年正好便和白礼谦留在自己那里,倒也不让他担心了。 昨夜雪下得不小,房上、树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刘建山正扫著院子,两个孩子就在雪地里玩了起来。 再有几天就是大年,白昭淮给他们放了假,也正好掩饰了身体上的不适。 早饭之後白昭淮骑马去了教场。 怕会呕吐,他东西吃的也就不多,但一路被冷风吹著,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刻,到了地方的时候还是有些咳嗽,胸口也发闷,直到远远看见了齐俊才好过些。 =============== 包子终於出现鸟…… 俺,俺可以瞑目了…… 看在包子滴份上,亲耐滴们 赏点留言和票票吧o(┘□└)o 将军令49 早饭之後白昭淮骑马去了教场。 怕会呕吐,他东西吃的也就不多,但一路被冷风吹著,又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刻,到了地方的时候还是有些咳嗽,胸口也发闷,直到远远看见了齐俊才好过些。 教场四周都是不允许靠近的,他所在的地方已经是能接近的最近的距离。 他从前也常常在这里观察齐俊,但那时候只记得这个人的坏处,没有想到过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带著另外的不舍的感情在这里看著那个人,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叹了口气,白昭淮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来,伸手裹紧了斗篷,将腹部遮盖得更严实些。 远处男人的身影并不真切,看著也只不过是个威武的轮廓,即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清他说的话,然而只是这样模糊的一个身影也还是能让白昭淮好受些。 他站在风雪里一整天,直到齐俊也快要离开的时候,才驱马回到将军府。他只是想多看看他,他怕以後再也没有机会。 只是,连续几天下来,白昭淮就有些吃不住了,这日一回去就发起了低烧,只得自己写了药方让刘建山去抓药。 等刘建山回来,却带回来一封信。 信封不必打开,上面那个墨绿色的印记已经再清楚不过的显示著来处了。 打开信封的手有些颤抖。 白昭淮本以为因为董家的事,薛荣会有一段时间不再有行动,没想到这麽快就按捺不住了。 他虽然放弃了报仇,但薛荣却不会因此停止。 信上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写什麽重要的事情,只是些要保重身体的寒暄而已。但白昭淮知道,将这封信带给他这件事本身便是薛荣给他的提醒。 他在告诉他,他们即将会有行动,而他也总是脱不开他们的掌控。 无论他是要报仇或者是要放弃,他现在都被动的陷入了薛荣布下的局里。 他若继续报仇,那麽薛荣就依旧借机帮助他;而如果他是要放弃,薛荣也会拿他之前的隐瞒和陷害胁迫他必须继续,最差的情况也会想办法用他当做人质来要挟齐俊。 信看过便烧了,但白昭淮心里那越来越难以抑制的不安却是怎麽也抹不掉。 他即害怕薛荣会对齐俊不利,也害怕齐俊哪天发现真相。 “听说你不舒服?” 听见声音在背後响起,白昭淮猛然从烦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手上的茶杯险些脱了手。他只顾著胡思乱想,连齐俊什麽时候回来,又什麽时间进了屋子也都不知道。 “没什麽,已经吃了药……”白昭淮定了定神,回头笑道。 齐俊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见他脸色也还不错,才放下心来:“生了病就让齐伯叫人来,怎麽自己就抓起药了?” “这些简单的小毛病,我自己就能医,何苦麻烦别人?” “知道你能耐,快说说还有什麽能耐是我还不知道的?”齐俊笑著道。 他知道白昭淮博学多才,见他连病也能医倒也不觉得有什麽意外了,只是还有些好奇他到底都还会些什麽。 这人仿佛深不见底,怎麽也看不完,怎麽也发现不完似的。 齐俊在他身边坐下,又问道:“听说你这两天都出门去了?时间长的话,就得多加几件衣服……” 白昭淮淡淡道:“嗯,去看看你怎麽练兵。” 这件事其实瞒不住齐俊,白昭淮索性也不瞒他。 这倒让齐俊一时答不上话来。 白昭淮并不是张扬和缠绵的个性,这样不舍又依恋的状况让齐俊莫名的不安,隐约的觉得似有阴霾,但问题出在哪里却不知道。 好在大年临至,这点不好的情绪都被过年的喜庆冲得淡了。 新年一早齐俊就带著齐静年先去祠堂给老将军和齐清上了香。 那一次遇袭之後,齐俊就让人在将军府後面的空地上修了新的祠堂,工程也刚刚完成,正好在年前结束,也免得一大家子的人要再回到老宅去上香了。 齐俊在那件事之後也曾再提起亲事,被白昭淮以当初许愿要为养父守孝五年的理由挡了下来。 但他已经将白昭淮当做家人,这样重要的祭祀自然也想要带上他。然而对於白昭淮来说,这却无疑的是对他的折磨。 他即使再爱齐俊,也没办法若无其事的给仇人上香。 ===================== 看来这两孩子是得先生子再成昏鸟 未婚……爹爹滴小白表示鸭梨好大……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50 他即使再爱齐俊,也没办法若无其事的给仇人上香。 但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烦恼多久。 齐俊没有要求他一起去,也没有带上白礼谦,只说看他脸色不好,让他多休息,这让白昭淮暗暗松了一口气。 午饭之後齐俊进宫去了一趟,在他没回来之前,两个孩子已经在门前大片的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 齐静年虽然总是一副不耐烦的小模样,但毕竟比白礼谦大了几岁,带著白礼谦的时候倒是有模有样的。 白礼谦一直没有过同龄的朋友,这几年的奔波里也不曾有过一般孩童所拥有的无忧无虑的童年,这样玩耍的时间就变得让他分外的开心,无论齐静年怎麽的捏著他的小脸叫他书呆子,他也觉得开心和快乐。 白昭淮裹著厚厚的斗篷站在台阶上看著也忍不住为两个孩子稚气的打闹觉得有意思,下意识里伸手覆在小腹上。 那里正在孕育著的另一个小生命,不知道将来会是什麽摸样,不知道会像谁多些,最好是像齐俊。 白昭淮对自己的长相没有什麽认知,觉得不难看而已,但对於齐俊,却觉得他英武俊朗,品貌非凡,本能的希望著将来他的孩子也能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坦荡且有担当的人。 他和齐俊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便是哪一刻也不愿意浪费,强迫自己将那些仇恨和不安压制下去,只去想他喜欢的,只去想那男人的好处。 过去的时间里他纠结的已经太多了,记恨齐俊的时间也已经太多了,要是现在还将时间用在那些上,那就实在是太奢侈了。 马车停在大门口之前,齐俊已经撩开帘子远远的看过去。 两个孩子在雪地里无所忌惮的丢著雪球欢闹著,旁边站在台阶上的白昭淮则安静的看著,即使是裹在宽大且厚实的月白色斗篷里,看起来也还是稍嫌清瘦,随著风飞舞起来的发丝遮遮掩掩的让他的脸看不真切。 齐俊不是个会凭直觉做事的人,但最近白昭淮的举动让他实在没有办法不在意。 白昭淮向来在情事上很寡淡,但近几天时间里,他却异常的合作,明明已经明显的带著倦意和疲乏,却不再向从前那样拒绝或是躲闪,甚至还小心又青涩的配合著,即使承受不住的有些昏厥也还是闭紧了嘴巴,不求饶,弄得他自己也跟著控制不住。 直到齐俊从马车上下来,白昭淮才好像刚刚从出神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啊……这麽快就回来了?” 齐俊看了看他,而後轻声答应著将白昭淮搂进怀里问道:“怎麽在这里站著?” 白昭淮笑笑,就著姿势将手伸进齐俊的腋下,微微抬起头来:“府里正布置院子呢,他们两个实在太淘气了,我又不放心他们走远,索性就让他们在门口玩吧!” 不知是因为相拥的姿势的原因,还是在外面站得太久的缘故,白昭淮的脸上映著红扑扑的两团,说话间吐露出来的雾气里朦胧而恬淡,那脸上的微笑表情自然且真切,齐俊忍不住就又陷在那双带著湿气的黑眸里,双手捧著白昭淮的脸,便在那眼尾下的红痣上吻了吻。 在教场和战场上,齐俊都向来威严得有些冷,对著下属和士兵,即使是在聊天喝酒的时候也没有什麽太特别的放松的表情,但对著白昭淮他却总是能一再的发掘出自己那不多的柔情来,仿佛他从来就是个温柔的人一样。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人风轻云淡的性子总是能让他莫名的觉得平静。 只是现在,他却在这平静里隐隐察觉出白昭淮的不安来。 然而白昭淮不吭声,他就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他实在心疼白昭淮,根本没办法强迫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包括吐露心声。 ===================== 大家…………能不能自己找到……肉渣渣……_||| 现在滴状况是……只有肉渣渣滴影子…… 将军令51 虽然将军府里没有像其他亲王、大臣府上那样,请上个有名气的戏班来添些喜庆和热闹,但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温馨仍然让齐俊心满意足。 这样的时候美酒自然是不能少的。 齐俊知道白昭淮不胜酒力,只给他添了两次就不再劝了,喝酒不过是要增加些气氛,但若喝醉了,那不是白白辜负了这大好的节庆? 席上两个孩子仍旧是主角,尤其齐静年,嘴里吃著手上拿著,还要不停的给白礼谦讲些从前的典故,间或的也要吹些牛。 白礼谦比他小,对过年的记忆不过就是能吃上些好的,多件新衣服而已,听著齐静年手舞足蹈的讲著谁家过年的排场,也觉得新奇,听得倒是津津有味的。 这会儿齐静年刚刚说完宫里年宴的派头,白礼谦就睁著黑亮的大眼睛问道:“你怎麽知道皇帝家里是什麽样子的?你也去参加过吗?” 其实齐静年也不过是听些大人的描述,再加上坊间的传言,他自己甚至连宫门长的什麽样子也都搞不清楚,但被这样问了,齐静年也不觉得尴尬:“宫里的年宴只有皇帝的家人才能参加的,等我长大做了驸马爷,那就能参加了。” 白礼谦看著他“哦”了一声之後就低下头慢慢的吃著碗里的东西。 齐静年想了想又道:“不过,听说皇上也没有公主,那我就不去了!” 一边的三个大人听他说得乐呵也就不阻止他,一顿饭下来都被两个孩子逗得笑呵呵的。 年宴之後便是两个小孩子最高兴的时候了。 按照新赵的习俗,新年夜里做父亲的要送给孩子一个鬼脸作为礼物,希望新的一年里的所有不吉祥都像会被这鬼脸吓跑掉,只留下平安喜乐。 长久流传下来的习俗便在能工巧匠手里变得更加的具有观赏性了。 那些富贵人家的孩子也常常会在新年之後拿著从父辈那里得来的鬼脸进行比较,看谁的最精致和贵重。 这习俗白昭淮也是在来到齐梁之後才知道的,但他那时候还在为生计辛劳,自然也没有什麽多余的钱去给白礼谦买那些昂贵的鬼脸,只自己动手在白色的面具上画过两个给他。 所以白礼谦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精致又贵重的鬼脸做礼物,一时看著齐俊手上的东西有些动摇。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对那画得花花绿绿还能眨眼的鬼脸其实很好奇,但白昭淮没说能收,他就不敢伸手。 白昭淮揉了揉他的发顶道:“谢谢齐叔叔,以後也要记得齐叔叔的好。” 得到允许,白礼谦立即弯腰行礼,拿著那个鬼脸开心不已。 比起齐俊的礼物,白昭淮的就没有那麽阔气了,不过倒也是花了他不少的心思。 他如今是齐静年的夫子,自然也按月拿到授课的酬劳,而他的衣食住行都被齐俊一手包揽下来,也就没什麽可花的,倒是也积攒了些银子,便在从教场上回来的路上买了点草药和材料,自己动手为两个孩子做了个香囊。 这些药草味道上清清淡淡的,功用上则能驱邪安神,强健体魄,对於在冬天里常常在外面玩耍的小孩子最合用。 那香囊小小的,下面坠著块玉牌挂在腰上还挺好看,齐静年和白礼谦都喜欢得不得了。 齐俊将齐静年的香囊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又放在鼻子下闻了,而後伸手向著白昭淮道:“我的呢?” 齐俊脸上的神色让一边坐著的刘元瑶忍不住轻笑出来,她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统领著千军万马的将军小叔这般孩子气。 白昭淮也忍不住笑道:“好好的,怎麽和孩子一样的……” 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从怀里取了一个大一些的香囊来,里面的药草和两个孩子的不一样,是用来驱虫去火的。 边关天气干燥,到了夏天就是酷暑燥热,蚊虫也多,吃住都远远及不上齐梁,再加上战事操劳,人自然就容易上火,这些白昭淮都细心的替他想到了,配制得更加合用。 这番心思让齐俊心里一暖,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就将白昭淮的手握在掌心里摩挲,脸上全然是收也收不住的微笑。 将军令52 子时将至的时候齐静年就欢欢喜喜的带著白礼谦放烟花去了,白昭淮却没什麽精神,只靠在房间里的软榻上守著火盆烤火,齐俊则是一边酌著小酒,一边和他说话,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就是满室酒香。 齐俊平常就喜欢喝上几杯,酒量自然就好,前前後後喝了不少,仍然精神。但白昭淮却是只闻著这酒香就慢慢的有了醉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等齐俊从床上拿了被子过来给他盖住的时候他已经倚在枕头上睡著了。 桌上一盏烛火照得满屋子都是昏黄的暖色,白昭淮脸上表情放松且自在,睫毛在这不甚明亮的光线里在他的脸颊上投下两扇弯弯长长的阴影,眼尾处那颗红痣也遮在里面忽隐忽现的。 齐俊悄悄靠近过去,就感觉到男人绵长安稳的鼻息,轻轻巧巧的带著他身上淡淡的茶香,竟是让人一阵心醉。 齐俊不想打扰他的睡眠,只小心的在他脸上亲了亲,而後便将侧身在榻上躺了下来,将白昭淮整个搂在怀里。 然而他这轻微的动作还是让白昭淮从睡梦里醒过来,半眯著眼睛迷糊的看著眼前的齐俊喃喃问道:“我睡著了吗?” 齐俊笑笑:“是啊,大概是累了,到床上去吧!” 白昭淮点点头,不等他起身,就被齐俊用被子一裹横抱在怀里。 齐俊并不像一般武将那样体格彪悍,但臂力惊人,白昭淮也不过矮了他半个头,抱起来却是丝毫不费力,几步路便走到了床边。 原本有了身孕人就极容易觉得累,白昭淮这几天里强打著精神去教场,今日又一直坚持到半夜,这会儿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身子一挨著床就又迷糊起来,但齐俊看起来还精神,他就不愿意自己先睡,强撑著靠在齐俊肩膀上和他说话,内容却已经乱七八糟了。 齐俊搂过白昭淮,让他在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人一困倦的时候说的话也像是梦语一样,齐俊只笑著听著,间或答应了几声,没一会儿,白昭淮就安静下来,显然是已经又睡了。 这样迷糊又自然的白昭淮是齐俊平时很少见到的,偶尔放松的状态就让他心里软成了一片,恨不得将这男人立刻吃干抹净。 但齐俊最终也只是抱著白昭淮安睡了一晚而已。 他在那一片柔和里不忍心破坏气氛,也终究心疼白昭淮,不愿意让他劳累。 过了年到了初五,齐俊奉旨先行整军出发赶往凉江县,对抗大月进来的滋扰。 天还没亮的时候齐俊便起身准备。 白昭淮一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立刻就惊醒过来,猛的坐直了身子叫道:“齐俊!” 他这突然的动作和声音吓了齐俊一跳,黑暗里见白昭淮瞪著黑亮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方向忍不住心里一阵烦乱和不安,忙回身点了烛火。 “怎麽了?” 白昭淮见齐俊未走才从那慌乱不安里稍微的镇定下来道:“没什麽,不是说好了让我去送你?怎麽起来了不叫我?” 齐俊倾了下身体抱住白昭淮,在他背上安抚的拍了拍道:“外面雪大了,你这两天又总是不舒服,还是别去了……” 不等齐俊说完,白昭淮就攥住齐俊的手强撑出个淡然的微笑来:“没事的,我没事,一个大男人还会怕冷不成?” 齐俊看了看他,见他脸色微红,看起来也的确没有大碍了,便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希望白昭淮能去送行,毕竟这战事不知道要道什麽时候才能结束,他到了这个年纪才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心里自是万般的舍不得离开,而白昭淮近来的心事重重也让他有些不放心。 但他如今有社稷安危的重责在身,这些就只能先放在一边,好在他已经留下了两个心腹照顾府上安全,想来暂时也不会有什麽事好担忧的。 白昭淮在齐俊怀里伸出手环住了男人的腰,轻声道:“我来服侍你穿戴吧……” 齐俊回头吻在他的额边笑著答应:“好!” ============================ 不知道为毛总有那个出现哩…… 谁能告诉俺,那素为毛啊为毛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 俺要求票…………求留言………………求推荐…………………… 求……嗯,不求啥了…… 将军令53 (微虐心……) 大军全部集合在城外,等到一切清点完毕,天已经大亮。 按照军令,将士家属是一律不得送行的,白昭淮也只能远远的站在城外的一个小山丘上看著。 齐俊一身戎装的打扮白昭淮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多年以前,他就在北燕看见过,但那时齐俊还是只个年轻的少将军,神态气魄都不如现在这般威严孔武,他即使只是这样的远远的看著也能感觉到男人身上那让人折服的气势。 他亲手为他披上那金黄的铠甲的时候,就已经在那气势里心醉神迷。那一刻的齐俊是他从未曾见识过的。 他无数次的看见过他在教场上指挥训练的样子,也亲身体会过齐俊在刀剑之下的冷静应对,但那些却并没有像眼前的这人这样让他觉得痴迷过。 他在马背上看著就觉得胸腔里像要跳出来的心,控制不住的痛并骄傲著,仿佛远处那男人真的就是属於他的爱人一样。 但他知道,那不是,永远也不会是了。 白昭淮伸手按在胸口,眼睛一瞬不离的看著齐俊,隔著飘飘扬扬的白雪,想将那英武的身影牢牢的刻在心尖上。 他远远看见齐俊向著这边转过头来,只一刹那而已。 时间短得几乎以为是错觉。 白昭淮知道,那是齐俊在看他。 他看见齐俊扬起手中的将军令,他看见齐俊抽出佩剑劈空一挥,他看见齐俊骑在马上向著西北方向领军而去。 他看著他慢慢的混在军队里再也分不清,也还是使劲的睁著眼睛,舍不得回身。 他知道这将是他最後一次看著齐俊,他以後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他知道他们再也没有未来。 他在这分离里心痛如刀割。 他知道自己是在和齐俊告别。 然而齐俊却不知道这将是他们永远的诀别。 齐俊对他的温柔和包容他都深深的记在心里,也懂得那男人对他的赤诚热烈的爱意,然而他此後再也不能回应。 他为齐俊那些无辜的付出而心痛。 他为齐俊还在心里期待著的将来的团聚而心痛。 他为齐俊的心痛而心痛…… 直到四万大军都在视线内变成遥远的一点的时候,白昭淮才转过身来。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在雪里站了一小天的时间。 眼前不远便是繁华的齐梁城,他甚至隐约能看见黄昏里将军府逐渐亮起来的灯火,他也曾经身处其中,现在却觉得遥远。 雪不知道什麽时候停的,他在寒风里只觉得眼前一片空洞,胸膛里也是空荡荡的疼痛。 除了几件简单的衣物,他也并没有太多好整理的。 书桌上还有前些日子刚刚送来的皇帝的特令,那是齐俊为了他参加臣考而求来的。 白昭淮拿在手里摸了摸上面锦缎裱糊的封面,扯出了个苦涩的笑来。 齐俊为了他们的未来所做的努力,他一定是要辜负了。 磨著墨,看著手底下齐俊送给他的砚台,白昭淮怎麽也理不清满脑子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这告别的信该如何下笔。 若是真相是可以坦白的,那他就不必要这样躲起来,然而他也不想欺骗齐俊,更加不想因此否定了自己的心。 他不能给齐俊所希望的,但至少他不能否定了他们曾经有过的真心的时日。 那些已经是他和齐俊仅有的美好的记忆。 直到笔尖的墨滴在纸上,他也仍然没有思绪。 想到以後再也不能相见的人生,便觉得胸口闷痛。 “公子……” 不知是什麽时候,门外刘建山掀开帘子一角轻声唤他。 白昭淮放下笔,定了定神,才让刘建山进来。 “公子……”刘建山犹豫了一下,才将手里的信封递到白昭淮的面前。 =============== 俺今天不求别的 求根治慢性胰腺炎滴秘诀 天天吃药打针……实在太难受鸟…… 将军令54 “公子……”刘建山犹豫了一下,才将手里的信封递到白昭淮的面前。 白昭淮看著那信封上的墨绿色印记心里一惊。 信上这一次丝毫不再客气,虽然依旧只是只言片语,但言辞间已经透出薛荣对白昭淮的隐瞒有所不满,甚至用了“恩义枉付”这样的词来提醒他的不孝。 薛荣未必对父亲真有这样的情谊,但那些话却是真真让白昭淮愧疚难安。 白昭淮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问刘建山:“荣叔来了齐梁?你知道吗?” 刘建山一愣:“不知道……” “他要见我……”白昭淮回手将信点燃了,看著那火苗心不在焉道。 安静了一会儿,刘建山转身撩起帘子向外面看了看,又回来低声道:“公子……公子还是不要去了,小的想办法说公子病了……” 白昭淮呆了呆,看著刘建山不解:“为什麽?” 刘建山脸上一红,抓了抓头道:“小的没听说薛老爷来了,这大过年的,总觉得这里面不太对,公子……公子既然不想报仇,那就还是别和那边的人接触吧……还是,还是躲起来吧!” “你不是说你父母还在薛府?那你要如何交待?” “公子若是不想小的跟著,要去哪里小的也没办法是吧?最多回去挨管家几下子,皮糙肉厚的也不在话下。” 白昭淮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道:“那倒不用了,我自己去说清楚就好了,何苦连累你。” “公子……” 白昭淮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明天我就会带著谦儿离开将军府了,你也辞了这工吧……” 看了看刘建山白昭淮继续漠然道:“我没告诉齐俊是念在你照顾我们父子的情份上,可若是以後将军府上再有走漏消息之类的……” 刘建山苦笑了下:“公子多虑了,建山虽是下人也懂得情义二字!将军既然能查出马夫来,自然也该知道我的身份,留我到现在也全是为了公子,公子走了,小的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白昭淮默默点头让他出去了。 虽然一早也想到了这一节,白昭淮心里却还是隐隐的期望著齐俊所知道的仅限於此,然而这也真的只是他的期望而已,现实终究是现实,他躲不过,齐俊也一样逃不出。 日渐当午,白昭淮才带著白礼谦出了将军府大门,虽然刘元瑶极力挽留,但他以要清修备考为由还是离开了。 他最後也没有留给齐俊任何的解释,与其欺骗不如沈默,他仍然想著,至少他能留给彼此一段没有污迹的回忆。 原来的住处自然不能回去,在想好去向之前,他便和白礼谦去了法源寺。 从上一次赏菊时的情形看,父亲应该曾在这里小住过,甚至可能住过更久的时间,而他也许能在方丈那里知道些他从前不曾知道的事情。 迎他进寺的小沙弥记性倒是了得,一眼便认出他是与齐将军同来的贵人。 “这间禅房,便是当年原施主常住的地方。”老方丈推开那扇门,示意白昭淮道。 房间和其他禅房没有区别,这些年过去要想再找出什麽记忆想来也不可能,但白昭淮仍然拜托方丈让他暂时借住在这里。 原府早是一片灰烬,他也放弃了齐俊,这世上除了这里便再也没有能让他安心的去处。 低头抚摸著自己还平坦著的小腹,想著当年父亲也曾在这里赏菊品茶,白昭淮茫然的心里才稍微觉得有了点著落。 简单收拾和安排了,白昭淮又独自下了山去。 无论约他的是薛荣还是薛府的其他人,他都得去见上一面。 薛荣心里有什麽算计他无法阻止,但他自己选择了放弃报仇自然就该去说个明白,不想连累其他的人。 大概是大年未过的原因,一向繁华的瑞安楼竟是门庭冷清,它对面的佳露坊也是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桌客人而已。 二楼的包间里,薛荣已经端著茶杯在等他。 “荣叔……” 薛荣回头微笑著招手让白昭淮坐在对面道:“你看这位置,视线可是不错,对面的一切动静都能尽收眼底,别人却不易发觉。” 白昭淮顺著薛荣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瑞安楼西面的那颗树,当初自己卖字画的地方。 =================== 最近病魔缠身…… 俺还要搬家……头好大啊…………/(ㄒoㄒ)/~~ 小白单身赴会……为咩感觉有奸情涅……………… 将军令55 (迷药神马的……) 白昭淮顺著薛荣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瑞安楼西面的那颗树,当初自己卖字画的地方。 只可惜当初那明媚的盛夏时光已经过去,如今冬寒,他和齐俊也从相遇走到了分离。 深吸了一口气,白昭淮才抬眼看著对面一直望著楼下的薛荣道:“荣叔……我来是想说……” 薛荣笑著摆手阻止他:“昭淮啊……荣叔也好久没有见你了,陪荣叔喝喝茶吧……”说话间便亲手给他倒满了面前的杯子,看他喝了一口後继续道:“荣叔年纪大了,也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但荣叔对你的心思,还是以前那般,你若愿意,和荣叔回北燕也好……” 白昭淮摇摇头漠然道:“昭淮自来当荣叔是长辈,不敢枉乱人常,也不想再回北燕。” 薛荣不答话,仍是微笑的看著他。 “报仇之事……是昭淮不孝,以後不想再提,等到昭淮他日地下,自当削骨剔肉,向父亲谢罪……” 薛荣哼笑了一声,敲了敲桌子道:“齐俊若是知道你对他的一切都只是虚情假意,怎麽还会再看你一眼?你还是别傻了!” “不如和荣叔回去,荣叔不怪你……” 白昭淮只摇摇头不再说话,站起身便要离开。 眼前人影一晃,白昭淮还未来得及迈出半步,便被一边突然出手的两个人牢牢扣住了肩膀,双手也被反剪在身後。 大惊之下,白昭淮一身冷汗,下意识的弓起了身体,想尽力保护自己腹部。 薛荣悠闲闲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到他面前,拿麽指和食指捏住白昭淮的下巴笑道:“年轻人还是要听话好些……” 白昭淮直觉身上酸软无力,怕伤到腹中胎儿,也不敢用力挣动,只皱眉将头扭向一边:“薛荣……你这是……” 然而在他这句话完整问出来之前,便是眼前一黑,一瞬间瘫软了下去。 薛荣冷笑一声,从衣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里掏出块帕子,抹了抹白昭淮额头上惊出的冷汗,继续道:“没了当刀的功用,贤侄至少还生了副好面孔呢!” 两名下人架著已经人事不知的白昭淮下了楼,前来接应的马车也刚好到了门前,薛荣让人将白昭淮抬上马车,随後也跟著上去,一行人立即向东离去。 意识在晃动和颠簸里再次渐渐回归,白昭淮在睁开眼之前就清醒的知道自己被下了药。 而在他完全昏过去之前,他还隐约记得薛荣说自己“还有一副好面孔”,这便是薛荣要带走他的目的。 他不是没想过薛荣会以他为质来要挟齐俊,但若真有那一刻,他从前对齐俊的隐瞒和欺骗自然就会曝露,那时候齐俊便是再爱他也定然不会再相信他,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与薛荣合谋,齐俊当然会想到也许这也不过是一出苦肉计而已。 按时间算,齐俊的大军这两天一夜的时间应该已经早已远离齐梁了,薛荣就算要拿自己当做人质也已经赶不上。 这些他都不担心,他只惦记法缘寺里的白礼谦和自己腹中尚只一个月的胎儿。 白昭淮知道薛荣和他同在车上,在想出对策之前不想惊动他,被绑在身後的双手虽然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但屈指诊脉却容易做到。 他清醒後的这段时间里并没觉得身体有什麽异样,腹中也没有动静,再小心诊过脉知道孩子安然无恙才稍微有些放心。 正想著接下来如何应对的办法,就听车外突然有人高声喝问道:“什麽人?”马车随即停了下来。 紧接著有人答道:“在下杨云峰,听说北燕薛王驾临,特奉将军之命前来迎接。” 白昭淮听得明白,大惊之下顾不得薛荣还在车上,猛的张开双眼,不能置信。 杨云峰是齐俊手下最得力的八虎将之一,他既然在这里出现,那齐俊只恐怕也不会远了,这想法立时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薛荣笑了笑,在车里道:“小齐将军客气了,本王只是来接个旧人回府,不敢叨扰将军。” 杨云峰又道:“将军有要务在身,遣我来和薛王说句话。” 白昭淮这时听得齐俊并未来,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齐俊奉命带军赶赴边疆,此时若是来了那就是枉顾皇命,擅离职守,被人随便参上一本都是杀头的大罪,更何况他如今年轻权重。 好在,齐俊终究不是糊涂人。 =============== 迷药神马的……最狗血了……o(≥v≤)o~~ 昨天没更新滴原因素……单位停电一天,新家木有网线…… 这是神马样无聊滴生活口牙 晚上睡觉滴时候觉得脑袋上都要长出草来鸟……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56 (奸细……) 放了心就听车外头的杨云峰继续道:“将军嘱咐我和薛王说,此人来历不明,与日前暗袭有关,将军要留下此人问个话,若是没有嫌疑自然护送到薛王府上。” 白昭淮一时愣住,心都在他这句话里翻腾了几个来回。 如果在这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的以为齐俊对他身份毫不知情的话,现在却是再也不能当做不知了。 然而比起齐俊什麽时候知道的这件事,让他更加无法想象的是齐俊是如何在知道全部真相的情况下,每天都以赴死的心态来爱他。 他也无法想象齐俊说爱他时微笑温柔的面容下,是一颗怎麽样受伤害的心。 那个人将身家性命全都拴在他的手上,只要他稍微心狠,便是灭顶之灾,然而那个人却仍然将他视若珍宝,拿所有的真情疼他爱他。 白昭淮扯出个笑来,他是真的辜负得彻底,只庆幸齐俊并没为他做出於前程、性命全都不顾的事情来,他到底还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已经不值得他舍弃那麽多。 这样最好。 齐俊既然认清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就算不怨恨,至少也该不再爱了,那就不用担心薛荣还能利用自己来伤害他。 这样…… 最好…… 薛荣听见杨云峰的话皱眉不语。 他早就算到白昭淮对齐俊动了真心,正是因此才约他出来,想拿他当做诱饵将齐俊引得现身,好制造机会乘机除掉齐俊,就算不能成功至少也让人有机会参他几项大罪。 但他小瞧了齐俊也高看了白昭淮。 他原本以为齐俊会在第一时间里就出现在佳露坊来救白昭淮,他甚至将佳露坊和瑞安楼全部包下来安排了自己的人埋伏。 然而齐俊却没有出现,直到他将迷晕的白昭淮大摇大摆的放进马车又出了城,才终於有人现身,却并不是他期待的齐俊。 他以为白昭淮对齐俊来说是不一样的,却原来并没达到他想象的程度。 这意料之外的失败让他有些气恼,忍不住迁怒到白昭淮的身上,伸脚揣在那人的後心。 这一脚不算轻,又是在白昭淮毫无预料的情况下,直激得他心口一阵闷痛,忍不住咳出声来。 但他只出了一声便硬生生将声音憋住,脸上立时因为闭气而大红一片。 薛荣正是要让他发出声音,好试探齐俊是不是真的没有来。 见他只咳了一下就不肯再出声,薛荣更是咬牙,虽然对白昭淮那张漂亮的脸觉得有兴趣,但被破坏了计划又故意让他的算计不得逞,薛荣对他的那点怜惜之情便消失得迅速而干净,下手也不再手软。 接连的在白昭淮的背上踢了几脚,见他仍是强忍,索性提著他的衣领将人拖出了马车丢在雪地里。 白昭淮身上的衣服并不厚实,原本身上披著的斗篷也在被捆绑起来的时候不知扔到了哪里,车上有火盆厚帘,他虽然衣衫单薄也没觉出寒冷,但现在这样直接躺在雪地里,却是立即就被冰雪刺得哆嗦起来。 杨云峰只瞥了一眼地上的白昭淮道:“原来薛王早就替将军抓了这奸细,王爷果然神机妙算,属下替将军谢过薛王出手了……” 白昭淮侧躺在雪地里,一半的脸浸在雪里,融化的冰冷的雪水让他连牙齿都打颤,刺痛里听见杨云峰的话,听见那“奸细”的形容,心里大痛。 他明白齐俊知道真相定然会厌弃他,但真的亲耳听见这样的形容还是苦涩难当。 他就算是恨他齐家也还是爱著齐俊,还是希望就算以後都不能再见了,那最後的记忆里头的自己仍然是好的。 但这终究是奢望。 ============= 虽然很少……但是……俺能不能厚脸皮滴求票求留言口牙┌(┘└)┐ 众:乃都让小白躺在雪里面……(怒!)还敢要票? 俺:这个……那个……天气比较热……需要……额……降温嘛……⊙n⊙b 将军令57 但这终究是奢望。 他最初就带著不能告人的目的去接近齐俊,又让齐俊受了那样重的伤,而齐俊几乎用命保全下来的人仍然放不下仇恨,仍然与人合谋用苦肉计来陷害他。 这样的人,连白昭淮自己也觉得可恶至极,觉得可耻又恶心,何况齐俊,只骂他一句“奸细”已经太轻了。 寒颤里,白昭淮勉强睁开眼向著杨云峰的方向望过去。 躺在雪地里的半边身子早就在这刺骨的寒冷里变得麻木,而他明知道看见的只会是杨云峰,仍是瞪大了双眼想看清楚。 如果…… 如果那昂首威风,打著响鼻的马是如风该有多好。 如果,那马上神情自若,态度漠然的说著话的人是齐俊该有多好。 他也不是希望齐俊为他这样的人做那些傻事。 但冥冥里还是希望能再见他一次。 哪怕是看见一个那男人的厌弃嫌恶的表情也好。 刺骨的冰冷渐渐的让白昭淮支撑不住,耳边薛荣和杨云峰到底说些什麽他也完全听不清楚,所剩的只有他自己越来越沈重的喘息声和无边无际的绝望。 在他最终闭上眼睛之前,只看见周围树丛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大队人马,至於那是薛荣的人还是齐俊的人,他根本来不及看清楚。 “薛王要带新赵的犯人出关,恐怕於情於理都说不通吧,这是我们将军要亲自审问的人,希望薛王还是暂且忍耐个一时半月。” “本王也是想为齐将军分担些而已,”薛荣哼了一声继续道:“何况此人与本王也算旧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於本王声誉也有损伤,自然是也要审问个究竟。” “原来薛王也想知道这贼人的背後主使啊,”杨云峰哈哈笑道:“我家将军倒是并不反对薛王旁观审讯,薛王若有兴趣不如留得几日……” 薛荣拱拱手冷冷道:“不必,本王也还有其他的事情,那就将他交给扬副将好了。” 随後转身上了马车。 他与杨云峰来来回回的说到现在已经有两柱香的时间了,余光里看见地上的白昭淮也昏了过去,齐俊却也还是没有现身。 恐怕真是他打错了算盘,下错了赌注,白昭淮在齐俊眼里也许真的只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复仇的蠢人而已。 眼见四周都是杨云峰带来的人马,薛荣也不好再强硬留人,毕竟他身份特殊,这时候惹起两方事端很可能会被冠以干扰新赵刑审的罪名,更有挑衅的嫌疑,於他大计实在只有弊端没有益处。 更何况,他就是想要阻止白昭淮从齐俊身边离开,纠缠来纠缠去也不过做做暧昧的姿态而已,他就是想让齐、白两人互生间隙、冤冤相报,自然就不会真的执意要带白昭淮离开。 马车行出不远,薛荣又吩咐手下跟著杨云峰,看他要将白昭淮带去哪里。 他仍不相信齐俊真的会当白昭淮是个犯人对待。 回报的人却说,白昭淮只被一个士兵从雪地里捞上了马,甚至连绑人的绳索都没有解开,就跟著杨云峰回了齐梁。 薛荣听了也只得暂时相信,白昭淮真的已经毫无用处。 但事实上,薛荣其实猜得不错。 齐俊的确舍不得置白昭淮於不顾。 只不过他也知道薛荣正是要利用他的关心和紧张,便乔装成侍卫,混在杨云峰的亲兵卫队里。 白昭淮收到的那封来自薛荣的密信在他打开之前,齐俊就已经知道了内容,他知道事有蹊跷,也担心白昭淮真的会单身赴约,便冒险秘密返回了齐梁。 瑞安楼和佳露坊里的冷清景象更是让他起了疑心,仔细观察之下,整条街上都已经埋伏了薛荣的人,他就是要利用白昭淮引他现身。 齐俊只稍微琢磨就明白了薛荣的算计。 ======================= 谢谢大家富贵逼人滴礼物o(≥v≤)o~~ 俺会继续努力更文滴 最近因为工作上和家里的事,偶尔会有漏更滴时候……请,请大家原谅! 俺保证不是俺故意滴 也绝对不会坑! 所以请放心观看!也请多多赏票赏留言! 将军令58 (微虐……) 瑞安楼和佳露坊里的冷清景象更是让他起了疑心,仔细观察之下,整条街上都已经埋伏了薛荣的人,他就是要利用白昭淮引他现身。 齐俊只稍微琢磨就明白了薛荣的算计。 他只要露了面,恐怕就会有人奏上自己一本,轻则前程尽失,重则抄家杀头,朝中自然又是一番动荡,如今又正逢大月进犯,薛荣便是要趁乱重新挑起北燕与新赵的战事,让新赵两面受敌,而他则能从中渔利,在北燕树下威信,借机篡夺北燕王位。 所以白昭淮被人架到马车上时,齐俊只远远跟在後面。 好在薛荣过於自信,一心以为齐俊会现身救人而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马车周围,对他的跟踪并未留意。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在亲眼看见白昭淮被拖下马车,衣衫单薄的丢在皑皑白雪里时,齐俊还是差一点忍不住冲上前去,想将那瑟缩成一团的清瘦身躯抱在怀里暖著。 那人躺在雪地里茫然寻找的眼神让他一阵阵心痛难抑,而那人昏过去之前那一瞬间的绝望的表情更是让他觉得连心跳都要停止了一样。 他即使早就知道白昭淮一切的目的,就算每天都生活在那个人的复仇计划里,也都不曾舍得对他有半点的强硬,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受半点委屈。 如今却要眼睁睁看著白昭淮躺在冰冷的冰雪里,那般煎熬,比他当初刚刚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更加难以忍耐,难以承受。 而为了让薛荣不看出破绽,齐俊在救起白昭淮之後也只能任他趴在身前,连手上的缰绳也不能为他解开,勉强借著抓著他的动作为他暖著後心。 马背上虽然辛苦,但白昭淮终於在这颠簸里有了些意识,眼前似乎也不在只是完全黑暗的一片,隐约的从背後传来的温度也让他慢慢有了知觉。 但那混沌不明的状态依然如旧,他像堕进无垠的深渊,惶恐不安又茫然无措,再怎麽努力想要看清面前那一线的光亮也还是睁不开眼睛,反反复复的折腾里却清亮的听见男人焦急唤他的声音。 像是就悬在头顶,却又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任凭他将手伸出多远,抓起来也只有空荡荡的掌心。 原本麻木的身体在恢复知觉的第一时间里只有针刺一样的疼痛,但那声音还自唤著,白昭淮就不愿意放弃。 他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要告诉齐俊,他怕自己稍微松懈就没有了机会,焦灼里气喘得就更是厉害,简直连胸膛也跟著疼起来,整个人也热一阵又冷一阵的。 寒热交加里,身後缠上来的熟悉的体温让他觉得舒服,那温暖慢慢渗透著暖著他,白昭淮在这状况里突然记起腹中孩儿。 冻僵的时候他只满脑子齐俊,这时候才在腰腹上异样的酸楚里想起腹中那个不足月的小生命,下意识里扭动著身体,想要蜷缩起来护住腹部,保住那脆弱的的生命。 他已经放弃了齐俊,再也不能失去这唯一的寄托。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这小生命。 像是明白他的想法,冰冷的小腹上伸过来一线暖意,原本酸胀难受的感觉在这暖意里渐渐淡了。 齐俊将掌心覆在白昭淮的腰腹上,缓缓给他灌著内力驱寒,直到见他额头上有了细汗才停下来。 初一听到那大夫的诊断,齐俊著实呆愣了一阵,他虽知道关於白昭淮的几乎一切的事,却是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会是羌禾人,更加没有想到他居然已有身孕。 吃惊之下自然也不敢贸然施为,怕会伤到白昭淮腹中胎儿,但见白昭淮迷糊里仍然挣扎著要蜷起身体护住腹部,知道他是在担心孩子,只得小心翼翼的为他送些内力帮他驱寒。 好在胎儿尚小,母体虽然吃了亏,对他影响却不是十分明显,再加上白昭淮潜意识里总是卷曲著身体保护住小腹,如今胎息都还稳健。 齐俊紧了紧手臂,将白昭淮圈在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些。 白昭淮不是学武的人,内力送得太多只怕他受不住,吃药又怕伤到胎儿,矛盾之下他也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让他尽快的暖和起来。 ============== 呼唤票票………… 呼唤留言………… ps君:这之後要虐了,请自带金刚罩 铁布衫! 再ps:不准丢粮食蔬菜,鸡蛋砖头也不行! 将军令59 (继续小虐……) 好在白昭淮人虽然是昏迷著,但意识还并未完全消失,在齐俊怀里只一会而儿就安静了下来,而後就著那蜷缩的姿势迷糊著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深夜,虽然不安稳,但对於白昭淮来说却是相当受用。 他原本就是寒凉的体质,之前伤寒还未痊愈现在又在冰雪里躺了那麽久,高烧之下体力、精神都差到了极点,虽然有齐俊为他输送内力人也还是迷糊不清的,休息了这些时候才能得以恢复了一些。 身体仍然发沈,但白昭淮已经能睁开眼睛。 眼前景象全是陌生的,只除了床边殷切看著自己的男人。 白昭淮忍不住扯出一丝苦笑来,大梦初醒果然还没完全的清醒,不然又怎麽能看得见已经该是在千里之外的人呢? 只不过,梦若总能这般真实,白昭淮倒是真的不愿意醒来了。 梦里的话,他就不用一心惦记复仇,也不必为了这些放弃自己那一片真心,他可以就像现在这样的,痴痴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微笑的脸仍旧是坦荡的,那丰神俊朗的容貌也依旧让人心动不已,就像曾经无数次的安静对视一样,看著自己的时候温柔又关切,只是这样的眼神已经能让他稳下心来。 忍不住的鼻子、眼睛都要发酸,他虽然和齐家有著灭门的仇恨,梦境里看著男人那样温柔的脸却怎麽也恨不起来,颤抖著从被子下伸出手去,想要和男人相握。 他只有心酸和苦痛,掌心里是再熟悉不过的温度和带著粗糙触感的手掌,十指相扣的感觉真实得让他战栗。 梦里虽然能够暂时不用去想那些让他痛苦煎熬的爱恨情仇,他却不能不想著血脉相连的孩儿。 “……齐俊……”声音轻如浮云,白昭淮只怕稍微大声就要惊醒了这场美梦,怕这安稳温柔的梦境一瞬化为虚幻,更怕那时要面对的现实。 “……嗯……”男人答应的声音柔和,便和往常一般模样。 “这样真好……你还是什麽也不知道……”白昭淮觉得难过,忍不住连声音也颤抖起来:“齐俊……”白昭淮停了,鼓起勇气又再轻声唤他:“俊郎……” 只有在梦里,他才能敢唤他一声“俊郎”,才敢没有顾忌地流露出那一片真情真爱,只是,梦里的男人却不能像平常那样欣喜的回应自己,只是坐在床边安静的看著他。 这样也好。 白昭淮并不敢奢望梦境能比现在更如意,他只要齐俊能听他说说话就好,他只想和齐俊说说那些梦里才敢说的真话。 “俊郎……”白昭淮眼里一片水汽,面前男人的脸也模糊了,却仍不敢闭眼,生怕再睁开就见不到:“你,你别爱我了……我不好……” 男人没有声音,看著自己的表情像是哀伤却又像是疼爱,模糊里直让白昭淮一阵心痛:“不爱我的话,我就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我该……恨你……可我,可我真的恨不起来……” 那平时强撑出来的淡定在眼角的两行清泪里渐渐动摇得厉害,白昭淮连呼吸都乱得没有节奏,抽泣的声音真实得不像是在梦里:“你别怪我……我也不想这孩子以後没有父亲……我……也想告诉你……” “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不会让他留在我身边了,我……我舍不得……” “…………” “……我能好好的供养他……你看见过……我可以把他教得好好的……” “…………” “……齐俊……我没欺骗你的感情……我是真心的……” 白昭淮抓著男人手胡乱的哭诉了一阵,朦胧里觉得男人好像伸手抚摸著自己的肩头,隐约听见男人轻声答应一句“我知道,我懂……”。 只这轻的几乎像是幻觉一样的话,也让白昭淮在这焦心的痛苦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而後喃喃的说了一会儿就又迷糊起来,虽然挣扎著不想睡著,但等他再次意识清晰的时候仍然是不知多久之後了。 这一次白昭淮知道自己已经清醒了,勉强撑起一点身体,床边和屋子里都是空的。 那在梦里安静听他倾诉的男人自然不能出现了。 =================== 继续小虐…… 不能承受滴话……额………俺也木有办法……⊙n⊙b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60(修改空白後…) 这一次白昭淮知道自己已经清醒了,勉强撑起一点身体,床边和屋子里都是空的。 那在梦里安静听他倾诉的男人自然不能出现了。 白昭淮隐约记起自己是被杨云峰所救,但眼前并非将军府也不是刑牢,他一时想不出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杨云峰会将他如何。 但只要自己不是被薛荣利用来伤害齐俊,只要腹中孩儿还自安然无恙,其他的他也并不放在心上。 稍微支起身体,白昭淮就一阵气喘,大病未愈又加上心神焦虑,这番滋味自是不好受。 叹了口气,白昭淮怕会伤到孩子,也就不再勉强,闭眼休息的时候自己为自己诊了脉。 虽然受寒,但胎息还算沈稳,自己也没有受大伤的迹象,而在他昏沈的这段时间也好像被喂过了驱寒的药,想来以後也不至於落下什麽严重的病症。 白昭淮正在心里猜著自己的处境,就听见房门被轻推开的声音。 回头看去,白昭淮一瞬愣住。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但看见只能在梦里出现的男人端著茶盘药碗这些东西站在眼前,白昭淮还是忍不住呆在当场。 齐俊见他愣愣的看著自己,便将药碗放在床边的矮凳上,笑道:“醒了吗?那就把药喝了吧。”然後伸手在白昭淮颈後扶了一把,又塞了个软枕在他身後,见他没有不舒服的意思,才又端起药来。 男人身上还带著微凉的寒气,一身普通士兵的粗布衣服让白昭淮如梦惊醒:“你……你怎麽能……” 齐俊看著他也不解释,只示意他将药喝了。 这身打扮其实实在不需要再解释什麽。 齐俊就是扮成了普通士兵,随著杨云峰掉回头来救人的,但是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境况,又要如何不被发现的回到大队伍里去,白昭淮一时也想不清楚,脑子里都被这太过惊人的事实绞得一团乱,连那药是苦还是酸都尝不出来。 吃过了药听见外面打更的声音,白昭淮才终於理出些头绪来,然而这越来越清晰的事实却让他心慌得无以复加。 齐俊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恐怕是一直以来都知道,但他不但没有揭穿自己,反而对他更加宽厚宠爱,想著他每天都等著自己将那些报复付诸行动时的心情,白昭淮就止不住的觉得背寒。 他一直觉得齐俊都是个爽直、坦荡的人,却没想到其实是自己对他还不够了解,他竟能将心事藏得这样的深沈,竟是这样隐忍的人。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虽然白昭淮已经想到那次遇袭之後齐俊可能就已经知道,却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他。 他还抱著也许齐俊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事实的希望,那样,那些从前相处的时间至少还是看起来的那样温馨,而不是两人都小心翼翼、貌合神离的。 “……很早……” 白昭淮苦笑了下,他也知道自己那样的希望实在太奢侈:“那你……又知道……多少?” 除了接近的目的,那些让白昭淮寝食难安,愧疚蚀骨的血仇齐俊又到底知道多少? 白昭淮抬眼看著齐俊,男人脸上变换复杂的情绪让他隐约觉得那答案也许仍然和他所期望的相去甚远。 只要齐俊不回答,只要齐俊不承认,白昭淮就当做是与他无关,就算不能真的自欺一辈子,至少现在能骗一骗自己也好。 但齐俊只安静的看著他,眼里纠结的情绪不忍又哀伤,一下一下抚摸著他脸颊的手甚至有些微的抖动。 白昭淮只觉得心里越来越凉。 ============== 不知道为毛昨天发上来是空的…… 俺居然半夜才发现 大,大家原酿俺吧………… 将军令61 (虐……) 但齐俊只安静的看著他,眼里纠结的情绪不忍又哀伤,一下一下抚摸著他脸颊的手甚至有些微的抖动。 白昭淮只觉得心里越来越凉。 他在齐俊张口回答之前就猛地抓住男人的手掌,太过用力之下连他自己的手也泛著白,声音抖得厉害:“你……你一定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知道!” “你那时候并不在现场……你那时候不是应该在战场吗?对!”白昭淮低头想去掀开被子,手却抖得抓不住被角:“你那时候……怎麽可能知道……那些人的死……和你,和你没有关系……” 白昭淮慌乱里自言自语著,像是说给齐俊听,更像是说服自己。 他在齐俊的安静里慌了神。 他好不容易才能让自己放弃报仇的念头,好不容易才能说服自己那些事都是齐贺亭和齐清做的,他们已经死了。 他好不容易才能替齐俊找出借口和理由,他现在不能听见齐俊再在他面前亲口承认。 如果那样,他这一辈子都将再也不能偷偷的爱他。 如果连偷偷的爱他也不行,白昭淮实在不知道此後几十年的人生将要拿什麽样的力量支撑下去,又如何告诉他未出生的孩子他的亲父是谁,是怎麽样的人。 “我,我要走了……谦儿一定等得著急了……我得赶快回去……” “昭淮……” 齐俊扶住踉跄著向外走的白昭淮,心痛得几乎要落泪。 他能明白白昭淮所想的,却没办法坐视不理。 是他齐家害得原府上下几十口人命丧刀下,害得白昭淮父子两人流离失所,他不能为了自己好过,为了自己摆脱责任而否认那些事实。 他的人生信条里没有推诿和狡辩。 “昭淮……你听我说……我……的确都知道……” “我的确都知道”……白昭淮在这承认里停住了动作,连让他怎麽也控制不住的颤抖都停止了,甚至是连心跳和呼吸也都在这一句沈痛的承认里停止了。 他那麽的希望刚才的那一刻只是个太过真实的噩梦,或者在刚才的那一刻他能失聪。 他若听不见那一句承认还能自欺欺人的蒙住双眼。 现在,却只能站在仇恨的位置,去憎恨那个他已经深爱了的男人。 “昭淮……你,你听我说……” 齐俊按著白昭淮让他坐在桌边,虽然不忍心却还是张了口:“我知道你恨齐家,是我齐家对不起你在先……要不是为了救大哥……原家也不会落得此难……” “我知道你恨……可是,昭淮……你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我用一辈子来补偿也不行吗?我一辈子对你好,照顾你和谦儿……这样也不能补偿一点儿吗?” 灯影里白昭淮脸色苍白如纸,看著他的眼神空空洞洞,有那麽一瞬齐俊觉得他看见了白昭淮的动摇,但转眼就只剩下一片茫然,这样的白昭淮让他心如刀割。 他一直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和爱护白昭淮,想他能过上平安喜乐的日子,想他能忘记从前的伤,能自由自在的活著,他也真的以为他能将白昭淮照顾得好好的。 但到头来,他仍然是伤他最深的人。 “……齐俊……” 安静了好一会儿,白昭淮才抬起眼看著齐俊,脸上表情漠然得让人发冷:“我没办法忘记那些,一闭上眼睛就是满地的血红……” “……” 白昭淮扯著嘴角露出个弧度来:“我们以後都只能是仇人……我们不能……在一起……” “昭淮……” “让我走吧……否则,我会更恨你……” “……” 齐俊松了按著他肩膀的手,但随即又牢牢按住:“那孩子怎麽办?你怎麽一个人生养他?” ============== 60正常鸟……大家回头去看吧……泪奔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62 (虐……) 齐俊松了按著他肩膀的手,但随即又牢牢按住:“那孩子怎麽办?你怎麽一个人生养他?” 白昭淮呆了呆,眼里瞬间涌上些复杂的情绪,而後看著齐俊漠然道:“这孩子……和你没有关系……” “昭淮……你这是何苦?……” 白昭淮推开齐俊的手,站起身来看了他一会儿,而後淡淡道:“我不会为了让你难受折磨自己……” “……” 白昭淮伸手覆盖在小腹上:“他和你,真的……没有关系……你以後也可以放心,我,我不会再与你寻仇。” “昭淮……这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有责任,我爱他,我想照顾你们……昭淮……” 齐俊还继续想说话,白昭淮却摇摇头打断他:“你救过我……也善待了我和谦儿……齐俊……你也知道我是为了报复才接近你,那些……”白昭淮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苦笑著继续道:“这段时间的……都是……假的……你忘了吧!” 白昭淮站立著的身子晃了晃,这些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亲口否认了那麽多美好的时光,亲口否认了他那麽珍惜的真心。 但他没有其他办法。 连齐俊自己都承认了的仇恨,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当做看不见,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那些血淋淋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眼前出现,晃得他头晕目眩,几乎就要站不住。 他心里痛得要裂开一样,脸上却要勉强撑出一副漠然的表情,他被这痛苦压得喘不过起来。 “昭淮……我不介意你为了什麽接近我……齐家对不起你的,我会补偿你,但你……你得给我个机会……你是害怕我会抱走这孩子吗?我不会那样做……我只想跟你一起看他成长……” 白昭淮看著齐俊,他看见齐俊的嘴唇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在动,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但那声音却只“嗡嗡”的响在耳边,怎麽也听不清楚。 “昭淮……昭淮……你能……给我个机会吗……昭淮……” 白昭淮只看著他,表情木然。 齐俊唤著他的名字,语气温柔苦涩。 而後伸手将那僵著的身子揽进怀里,在那冰凉的体温里心痛不已。 他并不是痛他自己付出过的,他是在痛他此後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付出了。 比起原家的惨案,他所受的那些伤害简直不足一提。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让白昭淮忘记那一切的伤害,更不能让时光倒流阻止一切发生。 但他想用自己的後半生来疼他、爱他,让他至少能在以後的时间里过的平安且喜乐,也许那样能补偿他个万一也说不定。 他在遇袭之後就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他一直稳住了所有人,隐瞒了所有人,将真相藏在最深处就是想白昭淮能在以後的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将那些伤痛淡忘。 他以为只要他不放弃,只要他坚持付出,总有一天能暖透白昭淮的心。 他并不介意白昭淮真心与否,他只要他还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肯让他去爱就好。 他是真的只要这些就满足了…… “齐俊……”白昭淮任齐俊抱著,望著远处,眼里空荡一片,隔了许久才幽幽道:“……你说你爱我,其实呢?你只是想补偿……这些……我不需要。” 齐俊一愣,他没想过补偿和爱的区别,只凭著本能的去对白昭淮好,没想到他这时会突然这样的问了,听起来觉得好像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很不对,只是一时却想不清楚,愣愣的不知要怎麽回答,乱糟糟的思绪堵在脑子里理不出头绪。 “你已经用命还过一次了……”白昭淮轻轻推开齐俊,垂著眼睛淡淡道:“我们……从此以後,一笔勾销吧……” “……” 那一句一笔勾销,就是将从前和以後全都抹杀了,虽然抹掉了那些仇恨,可也一样抹掉了爱。 =================== 周末两天陪太後逛街去鸟…… o。。。 为毛俺滴脚力都不如大俺那麽多滴娘亲哩…… 顺说……无後为大出书滴初审有鸟结果,但素下集滴部分要大修一下 俺,俺鸭梨好大呦………… 再顺说……要是……因此停更将军令滴话……会不会被pai。。 捂脸,俺就这麽一说,没,没有要停更哩! 然後……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63 那一句一笔勾销,就是将从前和以後全都抹杀了,虽然抹掉了那些仇恨,可也一样抹掉了爱。 齐俊这般年纪才第一次知道爱情,哪里懂得应对这样的状况,听著白昭淮说的话难受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该回去了,过了明天,想再追上怕是要难了。” “…………” “我也不恨你……” “……昭淮……” “只是不能在一起……”终究不忍心,白昭淮轻轻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吧……” “……昭淮……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 齐俊看著白昭淮,那双黑亮的眼瞳虽然隐在灯影里看不分明,但那安静里的默许终於是让他生出些希望来。 忍不住伸手捧住男人清瘦的脸颊,用麽指抚摸著那爱得心都发痛的人。 探了探身子想去亲吻,最後齐俊只停在白昭淮的面前,看著他低垂著眉眼的样子,就心软得一塌糊涂,终究只是在他的唇角贴了贴,勉强算是个吻。 想要白昭淮不恨,齐俊也知道几乎不可能,但至少他肯留一丝的希望也是好的,就算征战回来的时候他仍然无法释怀,就算以後拥抱的时候会被刺得伤痕累累,他也觉得满足。 他不需要白昭淮为他做任何的事,他只要站在那里让他去爱就好,那就是他的幸福。 他舍不得委屈白昭淮一丁点,现在仍然不想勉强他接受或是同意什麽,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正好能让白昭淮冷下情绪来也好,而有杨云峰的保护,他也不必为了白昭淮父子的安全担忧,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欣慰里却忘记了去想,白昭淮如何突然又肯松口同意等他。 他其实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琢磨。 从他掉转头回来救人到现在,已经足有两天两夜,再不启程,便是如风这样日行千里的宝马,也难以追得上了。 更何况,家国大义终究远远高於个人情感,齐俊也并非是感情用事、毫无责任感的人,即使再惦记白昭淮,再担心他腹中的孩子,此时此刻他也得先将这一切都放下。 好在已经得到了白昭淮的默许,离开之前也算稍微有些安慰,齐俊於是匆匆忙忙的又星夜启程去追大队伍。 迎著凛冽的寒风,齐俊才突然想到,白昭淮说的他只是在补偿并不是爱是错的。 在遇袭之前他并不知道白昭淮的身世和目的,但那时候他已经不能自拔的爱著他,甚至在利刃之下本能的用身体、性命护住了他。 他早在想要补偿之前就已经深爱了。 天亮的时候杨云峰拿了一套士兵的衣服让白昭淮换上,又押著个面目不清身材与他相仿的人向著齐梁回去。 偷梁换柱不算是多高明的计策,但薛荣派来跟著的人不敢靠近,用起来倒是正好。 法源寺山下原本就有小队护城军驻扎,杨云峰作为守城的副将来这里也毫不惹眼,而在深夜送白昭淮上山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将军府这时候一定是已经被各方的眼线盯得紧紧的,齐俊在离开之前已经交代了杨云峰将白昭淮护送回法源寺。 那里平日里少有人进出,加上方丈和一众小沙弥也都是习武的,要护住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不是难事,方丈之前也和原仲白有些渊源,齐俊更是放心白昭淮留在那里。 与其说白昭淮是在法源寺等待齐俊回来,倒不如说他是想在父亲当年曾停留的地方多待些时间。 他也不是同意了齐俊的提议,他只是不想齐俊因他获罪,即使他和齐俊在爱恨里纠缠不清,他还是舍不得齐俊身败名裂。 他一时想不出哪里能去投奔,又担心长途奔波会伤到腹中孩儿,参禅礼佛的安静日子正好让他能静心休养。 至於臣考,他本就打算等胎儿稳固之後想办法离开,自然也就不热衷,所以一个多月之後当杨云峰找他,要护著他去参加臣考的时候,他也拒绝了,名利於他根本没有诱惑力,他只想做个小人物,写写画画养家糊口就好。 他是真的下了决心,只等胎儿一足了三月,就离开法源寺,以後也不会再和齐俊有任何牵连。 ============== 仅有滴存粮……试验一下下存档发文神马滴新功能 然後俺在前一天开始伏地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64 他是真的下了决心,只等胎儿一稳固下来,就离开法源寺,以後也不会再和齐俊有任何牵连。 这日禅院里的早课一过,方丈就拿著一本经书找到了白昭淮。 “昨晚整理旧时经书,看见了这一本,便拿来给白施主看看,这是当年原施主的笔迹。” 虽然知道白昭淮和原仲白的关系,方丈仍然叫他白施主。 出家人不像凡人,姓甚名谁只不过是个代号,姓原姓白,是他这个人便是对了,并不在这上纠结。 经书保存得平整,但年时已久,书页已经泛黄发脆,白昭淮小心放在手上翻开首页来,上面端整公正的写著个年号,正是父亲的笔迹,算了算,竟是二十七年前。 从和方丈的交谈里,白昭淮已经知道父亲与这法源寺渊源甚深,只是,却没想到二十七年之前父亲就已经在这寺院里停留过。 白昭淮看著二十七年前父亲的笔迹,一时有点时空交错的错觉。 那时的父亲应该只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年纪,笔迹上也都还透著年轻人的刚劲和豪气,但那时的父亲是何样的人,又怎麽会在这里停留他半点也想象不出。 “大师……可还记得当年父亲来时的情景?” 老方丈合掌想了想笑道:“当年的原施主便和现今的白施主一般模样,青年才俊,一时无两……” 二十七年前的原仲白正是二十四岁的大好年纪,满腹的才华也是新赵当时众所皆知,都道他就该是当年臣考的第一名。 然而那一年的臣考他却并未参加,之後几年的臣考也没有参加,仿佛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脍炙人口的佳作传出,几年之後便渐渐被人所淡忘。 但其实他仍然留在齐梁,只是变换了姓名在将军府里做了西席,只有每年赏菊时节才会和齐老将军一起出现在法缘寺里。 “几年之後,原施主就离开了将军府,去了边疆,老衲略有耳闻,说是原施主後来富甲一方,成了了不得的人物。”方丈停住话,仔细想了想又道:“那些年原施主仍然每年都会来寺里住上几日,只是,齐老将军身负重责,不能每次都按时赴约了。” 方丈笑笑,对著白昭淮道:“有时候原施主刚离开几天,齐老将军就会来,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缘之一字,强求不得……”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所说的虽然简单,白昭淮却是句句深信不疑。 只不过方丈六根清净,一心礼佛,也只记得原仲白和齐老将军出现而已,他们之间的交情和纠葛却是不知道的。 然而,便是这最简单的过往,仍然是让白昭淮一阵茫然和迷惑。 好像有些事和他所知道的有什麽不一样了,他却想不明白。 按照方丈所说,父亲和齐贺亭应该早就深交多时,就算不是知己友人,至少也算得是多年旧识,当年父亲更是冒了那麽大的风险救了齐清,齐贺亭却为什麽会要做下那样泯灭人性的事来? 他这几年里所听到的对齐贺亭的评价也不是那样的狠绝毒辣。当年到底是什麽原因让齐贺亭下了那样的毒手他实在不懂。 “谢谢方丈,不知这经书能否送给在下?” 方丈站起身来,合了掌道:“不妨事,白施主便收藏了吧。”而後转身离开了。 只是一部听经的手记自然不能寻到当年的蛛丝马迹,但这是父亲的遗物,白昭淮仍是小心将经书收了起来,和齐俊写回来的信放在了一起。 ============= 俺肥来鸟…… 木有存粮滴日子真素难过口牙 现在开始恢复更新,於是……鸭梨君他也肥来鸟 众:乃不素玩滴很欢乐?…… 俺:………… 谢谢大家再俺木有更新滴日子也来留票 希望恢复之後也还继续有票有留言(o)/ 将军令65 只是一部听经的手记自然不能寻到当年的蛛丝马迹,但这是父亲的遗物,白昭淮仍是小心将经书收了起来,和齐俊写回来的信放在了一起。 从齐俊离开到现在,已将近三个月,信也积攒了快要三十封之多。 信的内容他从来不知道,他一次也没有打开过,却舍不得丢掉,只看著信封上那“至昭淮”三个字就觉得满足了。 他对齐俊所能有的也只能是这样而已,这已经是他对仇人最大程度的宽容,对自己最大的放纵。 “爹爹……我们是要离开这里吗?” 白礼谦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抱著自己的小包裹站在了白昭淮的身边。 白昭淮伸手揉了揉白礼谦的头顶道:“是啊,爹爹带你回家乡好不好?” “好!” 他原本计划了要趁著小沙弥早上下山的时候跟著混出寺去,但被方丈留了一刻,便错过了机会,只得等待明天再说。收拾了衣物将白礼谦揽进怀里,念叨著教他背书。 白礼谦背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回身伸手轻轻摸了摸白昭淮的肚子问道:“爹爹,弟弟为什麽这麽小啊?那他以後什麽时候才能和谦儿一起玩呢?” 白昭淮被他问得失笑,微笑道:“弟弟以後会慢慢长大,然後变成和谦儿一样的小男子汉,那时候谦儿就能和弟弟一起玩了。” 春天衣衫薄了很多,白昭淮将近四个月的身子已经显怀,小腹上微微的鼓著,虽然不算非常明显,却也遮掩不住,白礼谦本不是好奇的孩子,但见到爹爹原本平滑的小腹慢慢的鼓起来,就每天忧心忡忡的,担心爹爹是不是得了什麽奇怪的病。 白昭淮并不隐瞒他,听他问了便告诉他这不是生病而是要生弟弟来陪他,倒是让小男孩兴奋了好一阵,每天都要摸上好几回,对这弟弟期待得不得了。 白礼谦自幼没什麽玩伴,和齐静年虽然相处得融洽,但爹爹要离开,他即使舍不得也仍然乖乖的听话去和那人告别。 寺院里的时日对白昭淮来说是清净,但对白礼谦来说确实有些孤单了。 不过他自幼如此,适应得也快,现在听说爹爹要生个弟弟之後反而有些按捺不住,整天都是小孩子那般急切的心情,恨不得明天一睁眼就有个白胖胖的弟弟出现在眼前。 “弟弟会喜欢我们的家乡吗?” 白礼谦伸出两条白细的胳膊小心抱住白昭淮的腰,将胸口贴在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白昭淮摸了男孩的头发微笑著点点头。 其实白礼谦离开长州的时候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对那里的记忆并不深刻,甚至连家乡到底是什麽意义也还不是很清楚。 但小孩子最是单纯,白昭淮告诉他家乡是最好的地方,他就认真的开始向往,还不时会对著白昭淮肚子里的弟弟形容著未来的美好。 回家乡,回常州其实只是白昭淮拿来安慰白礼谦的,他只是想著要离开,然後在哪个途中的小镇停下。 只要是远远的离开齐俊,离开这会让他动摇的地方就好。 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按他预想的这样离开。 ================= 便短小滴原因…… 小编说下周要推荐俺上封面推荐 要求是7天更新1万5千字!! 所以,俺,俺现在要储存点的说 为鸟到时候滴日更2100字…… 大家原谅俺吧……(┘3└) 短小也还是想呼唤票票和留言 大家来猜剧情吧! 将军令66 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按他预想的这样离开。 第二天一早就有个小沙弥来敲门说是寺外有个姓常的公子找他。 那小沙弥口中的姓常的公子便是瑞安楼的常玉,董家落网之前他便被人赎走了。 常玉在瑞安楼的身价不低,一般富贵人家当个座上客倒是不难,但若是赎身,那价钱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想来赎他的人该是对他用了真心,但常玉那时也只是写了信来告诉齐俊,却没有说是谁为他赎的身,走的匆忙连告别也没来得及。 白昭淮早就知道齐俊一直将他视为朋友,但仅有的几次见面里他却隐约感觉常玉对自己并不喜欢,现在这时候突然又现身来找他不知道是什麽样的事。 白昭淮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见了。 来人却不是常玉,而是他原先在瑞安楼里的小厮。 “白公子见谅,我家公子实在不能上山来,差了小的来请公子,事关重大,务必请公子跟著小的下山相见。” 白昭淮对常玉并不了解,一时有些踌躇,正想要拒绝,就见那小厮从袖口里拿出个东西来,只露了银灰色的头给他看见,这一看之下,白昭淮大惊失色。 衣袖遮掩之下的,赫然就是齐俊的将军令牌。 那令牌是齐俊的贴身之物,更是号令大军的权证,没有了它就不能调动大量军队,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有奸细叛徒,这样重要的东西如何能在常玉手里。 白昭淮来不及细想,伸手便想将东西夺过来,那人後退一步,将令牌又再藏回袖里,小声道:“白公子莫急,见了我家公子,他自然会将东西交给你,我家公子另外还有话说,只是不便由小的转述,还请白公子尽快跟小的下山……” 白昭淮这一次没有再耽搁,跟著来人便下了山。 他原本以为见面的地点该是在山下的酒家、茶馆里,但只下到半山腰,就见到了等在凉亭里的常玉。 是常玉约他来见面,但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惊讶似的,只看著自己却不说话,脸上表情惊疑不定。 白昭淮见他眼光落在自己的腰腹之上,也有些不自在。 他急著想知道那令牌的由来,就忘记了要在外面多加件斗篷这样宽大的衣服来掩饰,现在想起来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羌禾族人男女皆能生育,原本也算不上什麽稀奇的事,常玉对这事情也早有所闻,但近百年来羌禾族人被迫害,男子受孕生子的就难以遇见,第一眼看见白昭淮的时候他还是吃惊不小。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白昭淮竟然会是羌禾人,也没想到他现在已经有了身孕。 “你,你……怀孕了?……”吃惊之下,连话也有些结巴。 “…………” 白昭淮被他问得有些窘迫,只用沈默做了回答,手不自主的将身前的衣衫拉了拉。 ====================== 短小了……顶锅盖…… 周六、周日休息两天 俺要攒些存粮 下星期………………………………日。更。2100。字。。。。。 握拳! 请看俺坚定滴小眼神儿…(⊙o⊙)… 将军令67 白昭淮被他问得有些窘迫,只用沈默做了回答,手不自主的将身前的衣衫拉了拉。 虽然羌禾男子自来就能生育,但一个大男人挺著肚子被同为男人的常玉盯著看了半天,白昭淮还是有些不自在。 “…咳…那令牌是怎麽回事……” 听见白昭淮的问话,常玉终於回过神来,接过小厮递来的令牌,又交代他去把风,才转头对白昭淮小声道:“我只见过一次,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你看呢?” 白昭淮看看他,又仔细拿著令牌看了一会儿皱眉道:“这怎麽会……在你这里?”他在将军府的时候常为齐俊打理衣物,这令牌虽然是至关重要的东西,齐俊却并不避讳他,他见过不少的次数,看得出真假。 常玉听他这样说,知道这令牌是真无疑,口气里也有些慌了:“这……这是真的?……我是从赵峰林那里偷出来的……” 白昭淮一愣,随即想起董严一案里侥幸脱罪被撤了官职的那个赵姓校尉:“是他为你赎的身?这东西怎麽又在他这里?” “……不是……”常玉抬头看著白昭淮苦笑道:“是董严将我送给赵峰林的……那时候就是为了要拉拢他这个齐梁护军的校尉才……” 停了一会儿又道:“当初董严送进将军府的内应不只一个,赵峰林一直因为董严一案记恨齐俊,那些董严送进去的内应,恐怕他现在也联系了起来,这令牌就是前两天送到他这里的,我不敢确定真假,现在看来,将军手里的……恐怕是假的……” “你知道那个内应是谁?”白昭淮急问。 常玉摇头:“他们没说起名字,但我想不会很难找出来,能偷梁换柱将令牌偷出来的人应该也不多……” 白昭淮点点头,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是要我去把这令牌送到齐俊手里?” “我没办法脱身,找别人也会惹起怀疑……但姓赵的不知道你在法缘寺……” “你相信我?……” 常玉没有立即答话,看了看白昭淮的腹部苦笑道:“我原本还不是很放心……现在……我相信……”安静了一会儿又接著轻声道:“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在看见白昭淮现在的状况之前,常玉的确还是心有疑虑。 当初白昭淮故意要接近齐俊,他一早就看了出来,他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直觉觉得白昭淮并非恶人,所以见到齐俊也为了他神不守舍的样子的时候才会让自己的小厮去打听来白昭淮的地址给他。 他在齐俊遇袭受伤的时候曾经有那麽一段时间後悔过,甚至讨厌和嫉妒白昭淮,隐约觉得白昭淮并不是简单的攀附权贵,身後似乎还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後来也曾提醒齐俊,但齐俊却只微笑著岔开了话题。 那其实是表示他已经知道了,他不愿意说的意思。 既然齐俊选择了相信和回避,常玉也就只能顺著他的话说些别的。 他只不过是董严用来拉拢重臣的工具,当初齐俊能对他以礼相待,从没将他当做低贱之人看待,已经是他最幸运的事。 但他到底也只是瑞安楼的小倌,无论齐俊如何善待他,无论他对齐俊有什麽样的感情,到头来也只能是肖想而已。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他除了帮助齐俊知道他想要知道的,就只有帮助他得到他想得到的。 这其中就包括白昭淮。 “你……能把这令牌交给齐俊的,对吧?” 常玉看著白昭淮,略微焦急的等待著白昭淮的答话。 他虽然对白昭淮不算了解,但却明白他对齐俊并没有坏心,否则齐俊早就遭了暗算,更何况……他已经有了齐俊的骨血。 白昭淮看著手里的令牌,攥紧了,点头答应道:“好,我能送到,”而後抬起头看著常玉问道:“那你呢?你要怎麽…………” 话还没说完,就见常玉的小厮急忙忙从远处跑过来,嘴里低声喊著:“公子快走,赵爷的人马在山下转悠呢!” 常玉大惊,立即按住白昭淮的手急道:“你快走!往山上去,法源寺他们不敢闯,无论看见什麽听见什麽也不能回头!” “那你呢?”白昭淮边被常玉推著向山上去边回头问他。 “你别管,有姓赵的,他们不能把我怎麽样!你快走!” 白昭淮不敢再耽搁,将令牌贴著胸口收起来就钻进了林子,捡了偏僻隐秘的小路向著山上的方向去。 好在他们原本就是在半山的位置,离寺院的距离并不算远,加上春天山上的树木都已经枝繁叶茂,想要藏下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不是难事。 他刚向上跑了一阵就听见下面一阵乱糟糟的人声,那些人竟然是这麽快就追到了山上。 人声顺著山路就要上来,仔细分辨之下已经听见期间有人指挥著要搜山。 白昭淮不敢再发出大的响动,稍微停了一下,隐在一棵大树後面,那些人声虽然听起来很近,但其实还有些距离,隔著层层叠叠的树木也看不见身影,白昭淮这才又小心的向上继续去了。 他所走的小路,其实只是雨水冲刷出来的沟壑,四周都是茂密的古树,易於隐藏,骑马又无法通行,虽然难走,却十分安全。 又向上行了一段山路,白昭淮才停下来,屏息听了一会儿,人声已经不似刚刚那样清晰,似乎是向著不同的方向而去,没有跟著上山,他这才放心大步向法源寺跑去。 这一番紧张和惊慌的跑动之下背心、额头上都已一层细汗。 直到进了寺院,才稳下神来,白昭淮突然想起刚才听见的人声里似乎有那个小厮的惊呼。那些人就是要来捉住和常玉碰头的人,是什麽原因能让他们放弃了上山追寻却跟著常玉下山,他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在心里希望常玉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人真的不会对他这麽样。 回了房间,白昭淮就带著白礼谦去找方丈。 他身上带著令牌,那些人定然是不能放过他,一路上只怕都是要躲躲藏藏,危险是显而易见的,他不能带著白礼谦去冒险。 ==================== 嗯哼,今天分量很足吧(o)/ 显摆显摆 求票……求留言……後院会客室好冷清……俺木有动力………… 将军令68 他身上带著令牌,那些人定然是不能放过他,一路上只怕都是要躲躲藏藏,危险是显而易见的,他不能带著白礼谦去冒险。 这样大的事,他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对方丈也只说自己有要紧事要离开几天,希望白礼谦能继续留在寺里等他,而後又向方丈借了件僧袍。 他自还不放心常玉,但自己不敢贸然出寺去寻找,只好拜托晚上下山去送信的小沙弥帮忙留意,回来的消息是一切正常,路上没有见到打斗的痕迹。 白昭淮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开始计划自己出寺去的办法和路线。 他跟方丈借来的僧袍宽大,正好能将他的身形隐藏起来,跟在早课之後下山布施的僧众里应该不会显眼,山下道路四通八达,只要他了山,以後就都好办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眼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但令牌直接带在自己的身上却还是不稳妥,万一自己被捉了,令牌就又会落回那些人的手里了。 他正思来想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轻轻的敲门声。 开了门就见白礼谦两眼红彤彤的站在外面,脸上委屈的神情一览无余。 白昭淮想要一个人安静些想个万全的办法,就让白礼谦晚饭之後跟著小沙弥去听经,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却一时忘记了去找他。 “谦儿……” “……爹爹……爹爹是不想要谦儿了吗?” 白礼谦并不明白早上还说要带自己回家乡的父亲为什麽下了一次山回来就要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寺院里,还不许自己跟著他回房间,只能忐忑的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惹得爹爹不喜欢他,要抛弃他了。 白昭淮牵著白礼谦的小手将他领进屋子,而後确定了外面无人才蹲在小男孩的身前轻声道:“爹爹没有不要谦儿,爹爹也舍不得和谦儿分开,但是你齐叔叔现在需要帮忙,有坏人要伤害他,爹爹……爹爹得去见他……”说到此处白昭淮停了一会儿,揉著白礼谦的发顶又接著道:“谦儿懂事,就在这里等著爹爹好不好?” 听见白昭淮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并不是不要他,白礼谦立即严肃的点头答应道:“谦儿会很乖,在这里等著爹爹回来,爹爹……爹爹你也要小心!” “嗯……” 嘱咐了白礼谦要小心注意的事,又哄著他睡著,白昭淮才坐在桌前,手按著胸前衣服里的令牌想得出神。 山下不远便是杨云峰的驻地,他其实一开始也曾想到去找杨云峰,但转念之间又突然觉得他也并不可信。 齐俊乔装回来追他的时候,一直都只有杨云峰在旁,齐俊的衣物也自然应该是由他来安排保管,这过程中能接触到令牌的机会很多,难保不是那时就被调了包,虽然到现在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但若战事不吃紧,不用调动大批军队的话,齐俊也真的很难发现令牌有什麽不对,更何况就算他有发觉,别人也未必知道。 一想及此,就觉得杨云峰虽是齐俊身边的八虎将之一,也仍然不算可靠。 其他的人更加不能轻信。 但现在企图利用这令牌做文章的人已经发现真令牌失踪,只恐怕会狗急跳墙,将这件事提前抖出来,那样齐俊阵前就难以调令军队,到时侯也仍然是一死。 他必须尽快将这令牌送到齐俊手里才行。 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除了将令牌藏在布施的干粮里,白昭淮一时之间也拿不出一个万全的计策,如今之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将包裹里换洗的衣服一股气全都穿在身上,最外面裹著一件僧袍,头上戴著斗笠,肩头搭著和大家一样的装粮食的袋子,不仔细看的话俨然便是个身材微胖的僧人,再普通不过。 跟著一众人刚一到半山的位置,就见一群官兵模样的人围了过来,领头的是个彪形大汉,满脸胡须说话却还算是客气:“高僧们请先留步,山上最近有奸细混进来,在下也是奉命搜查,希望高僧们见谅。” 说著冲身後摆手,押著两个人站出来。 白昭淮不敢抬头,只用余光瞄了一眼,立即惊出一身冷汗。 被反手押著的正是常玉和他的小厮,一边眼熟的人便是赵峰林。他本已经因罪革职,却不知如何说动这些官兵和他一起搜人。 就算常玉有心不将他认出来,赵峰林也一定不能放过他,他见过自己一次,自己眼尾下的那颗红痣也实在太容易暴露,这般逐人辨认之下哪能逃得脱。 焦急间见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辨认“奸细”上,一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白昭淮便借机悄悄将令牌转移到前面那人的袋子里,就算自己不幸被认了出来,他们也不能即刻从他身上搜出东西,而其他的僧人,他们碍於法源寺的名头大概也不敢逐个搜身,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 定了定神,白昭淮偷偷观察了周围的境况。 ==================、 明天就素月初鸟…… 票票会变成鸭蛋…… 俺要求票……求留言…… 顺说 明天双更!!!加油!!加油!!! 将军令69 定了定神,白昭淮偷偷观察了周围的境况。 他其实只是个读书人而已,虽然经过些磨难,但这样一触即发的状况并没有过经历,偷眼看去除了一群官兵就只有几匹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眼见前面的僧人越来越少,白昭淮却仍是只能著急,没有办法。 他满腹经纶,论武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艺却连法源寺里那只学了一年的小沙弥也及不上。骑马虽然难不倒他,但只怕他在抢到马匹之前就已经落进人手里,更何况这一群官兵包围之中想要突围出去也是登天一般。 正在著急的时候,远处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向著这边奔来。 当前一人正是杨云峰。 领头的大汉立即挥手让手下停了动作,等杨云峰坐骑近了连忙躬身道:“属下见过杨副将。” 杨云峰冷眼看看一群人皱眉问道:“这是干什麽?法源寺是什麽地方,也是能这样胡闹的?” “是是,属下是奉马总兵之命来查奸细的,实在不得已才惊扰了下山布施的高僧。” 杨云峰掉转了马头似要离开,听见了话才回头继续问:“奸细?听谁说的?” “这……是赵校尉……” 那人话音未落,就听杨云峰将马鞭在空中甩出一声巨响厉声道:“赵峰林早已被革职,如今只是贱民一个,马总兵如何能听信这样的小人之言,简直糊涂!” 那大汉连忙挥手让手下让路,一边还赔笑道:“杨副将说的是,属下也没有找到什麽奸细,这就带兵回去。” “嗯。”杨云峰看看一边脸色苍白憔悴的常玉一眼,问道:“这是谁?” “回杨副将,这是瑞安楼的小倌,说是认得那奸细,属下带来认人的。” “哦。”杨云峰提著马鞭抬起常玉的脸看了一会儿,道:“一个小倌,才出得瑞安楼几回?能认识什麽奸细?放了他吧。” 说完又像一边不敢抬头的赵峰林道:“听说赵家已经被抄了家,不知赵兄哪里来的能力竟能说动马总兵……依我看,赵兄还是消停些吧,否则哪天也被别人说是奸细的话恐怕小命不保啊。” 既然不必再辨认,一众僧人也就不再多留,合掌向杨云峰告了谢就又下山去了。 白昭淮混在人群里紧跟著大家从杨云峰眼底下走过,下山路上又借机将令牌换了回来,才总算是有惊无险。 赵峰林本已失势,能说动马总兵大概也是用了找出潜伏的奸细这样能够立功的理由,如今被杨云峰斥责恐吓一番,一时半刻估计他也再难以有什麽大动作,常玉主仆两人既然也被放了,现在就只有接下来如何躲开那些人的追踪找到齐俊这一件事需要担心了。 白昭淮仔细盘算了一番,觉得还是应该先停下来一两天的时间,看清形势再决定从哪个方向出城。 更何况那些要找令牌的人笃定他会立即出城,这一两天的时间里城门和去凉江的各个通路只怕都不会好走,等到过了这一两天他们向著凉江追寻而去之後反而可能更容易出去。 但客栈人多眼杂,他的相貌又实在容易辨认,思量之下,白昭淮想起城郊半山上的小木屋来。 那里靠近皇家围场,一般人不敢靠近,也不会有人想到他能躲在那里,小木屋的位置足够隐秘,出来进去的路也算得上方便,於他现在的身体状并不负担,正是最好的落脚的地方。 一打定主意,白昭淮就找了个小巷,趁著四下无人将身上的僧袍脱了,露出里面原本穿著的最不起眼的土灰色粗布大衫,头上斗笠仍旧戴著。 这身僧袍帮他混在僧众里下山再好不过,但到了齐梁城里就会显得突兀又惹人注意了。 这番紧张折腾下来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精神稍微得到放松,白昭淮立刻就觉出身体上的疲倦和酸痛。 ==================== 今日双更!!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70 这番紧张折腾下来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精神稍微得到放松,白昭淮立刻就觉出身体上的疲倦和酸痛。 他有孕至今一直都十分小心的静养,对这腹中骨肉非常在意,如今胎儿早已经出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并没有大碍,但人却容易觉得累,精神太过消耗之下这倦意就更加的明显,双腿酸软没有力气,甚至有些气喘。 这些症状其实再正常不过,白昭淮也明白其中原因,只是此刻却没有什麽时间容他来休息养神,他必须在天黑之前将广林门的情况摸得清楚。 白昭淮倚在街边树下歇了一会儿就顺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向著广林门的方向走去。 广林门是进出齐梁的最主要的城门,通著去凉江最近的路,因此平日里守卫就极其森严。如果广林门的守军也牵连在其中,白昭淮便是插翅也难以通过,但若他们没有牵涉其中,从这里出去便是最近最便捷的。 守门的侍卫一共三十多人,分成三班,白昭淮远远的观察著他们的动静,记录下他们换防的时间,仔细留心之下并没见他们有认人阻拦的情形,想来赵峰林果然便是如他想的一样,势力已经没有这样广大。 但赵峰林能以被革职的贱民身份还仍旧敢大胆的找马总兵帮忙,背後一定有人肯为他撑腰才行,而那个人的势力能否影响到城门守军,白昭淮就无法预料了,所以他只能小心行事,不敢赌那个万一。 直到第三班守军也来换防之後,白昭淮才拖著疲倦不堪的身子向著城郊树林回去。 他如今已有近四月的身孕,无论如何不能露宿,即使时间再短暂他也必须保证能得到休息,何况之後的一段时间他都要处在赶路的状况里,每天夜里那点休息停歇的时间就更加的宝贵,为了腹中孩儿他真的是半点不敢大意。 从广林门到半山的木屋仍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等他到了地方已是月上半空。 木屋仍旧是上一次他们离开时的模样,中间似乎有人来打扫过,一切东西用具都还算整洁,白昭淮简单收拾了一下,倚在床边吃了几口身上带著的干粮果腹。 他心里虽有千思万绪,但实在累得有些坚持不住,也怕太过强撑会伤及腹中胎儿,勉强吃些东西之後就躺下了。 然而这一夜却睡不安稳,白昭淮紧紧按著胸前藏著的巴掌大的令牌不敢放松,听著外面夜风的声音也会立时惊醒。 让他煎熬的除了担心令牌不能安全送到齐俊手里之外,还有自己这样卖力帮他的事实。 放弃报仇,怀了仇人的骨肉已经让他心里难安,夜不能寐,现在竟还要费尽心力的帮助仇人更让他愧疚入骨,这样的矛盾折磨让他的心都像是被人攥在手里揉捏一样。 原来不管他曾经有多恨齐家,他现在还是割舍不了的爱著齐俊。 好不容易熬到天刚放亮,白昭淮便起身想继续去广林门探探消息,若是还像昨天一样的情况,他就准备混出城去。 出了门没多久,突然听见有声音从远处传来。 白昭淮不敢大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晰,人声、马蹄声都有,而且还好像正是向著自己的方向过来。 有人敢这样大张旗鼓的闯进这片树林让他也很吃惊,一时捉摸不透是什麽样的人这样大胆,正不知该不该绕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大喊:“……想跑……哪儿那麽容易!” ================== 今天滴二更………… 要是每天都这样……俺真滴会吐血o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71 (有,有点虐啊……) 有人敢这样大张旗鼓的闯进这片树林让他也很吃惊,一时捉摸不透是什麽样的人这样大胆,正不知该不该绕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大喊:“……想跑……哪儿那麽容易!” 白昭淮一愣之下觉得喊话的人声音熟悉,连忙将身体缩进树後的一个土坑里,由草丛矮叔掩著,不敢妄动。 眨眼之间马蹄声就离他越来越近,而在他还没想清楚那声音是谁的,就看见常玉趴在一匹马上向这边狂奔而来,後面追赶而来的赫然便是赵峰林。 白昭淮才刚刚看清了情况,就听见一箭破空的声音,而後便是常玉歪歪斜斜的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常玉落马的一刹那正和躲在草丛里的白昭淮打了个照面。 这一惊非同小可,白昭淮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常玉也是一惊,却没犹豫,爬起来便向著另外的方向跑去。 只不过他并没能跑出太远,赵峰林在他身後补射了两箭,一箭射空了,另一箭却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的腿。 “你这贱人,坏了我的大事还想这麽容易就跑?” 此时几人已经追了上来,背对著白昭淮,就停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 白昭淮一瞬间明白了常玉的用心,他正是要拼著最後的一点力气引开赵峰林,为的就是要掩护他。 常玉撑起身子向後挪动了一下,靠在身後树上笑笑:“你死了心吧!方丈一定会有办法把令牌安全送到齐俊手上……” 赵峰林安静了一刻,而後咬牙切齿道:“很好!就算我拿不到令牌,也不会让你好过,你知道我不会手软,现在後悔还来得及……” 常玉呵呵笑笑,气息不太喘了,声音好听的淡然道:“是啊,我也想後悔……後悔当初就该让你死在我床上,也免得现在祸害!” 赵峰林一跃身从马上下来,到了常玉面前拿脚尖抵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来看了一会儿突然阴笑起来:“原来你还惦念你瑞安楼的日子!那好办得很!” 说著挥挥手继续道:“我这些兄弟也都听过你玉倌儿的名头,却没机会尝尝鲜……现在倒正好满足了你……” 白昭淮躲在草丛里将这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见赵峰林身後的几个人真的下了马向著常玉靠近过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焦急著想要出去救常玉的时候,就听常玉突然大声喝道:“你别过来!” 白昭淮一愣之下又听常玉接续道:“赵峰林!我赌上性命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齐俊,只要他没事,这些又算得什麽!我不过一个人尽可夫的小倌……可如果齐俊有什麽事!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赵峰林冷笑一声:“哼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常玉,你什麽时候这麽不聪明了……” 白昭淮却知道这不是常玉不聪明,这些话虽然指名道姓,但其实却是说给他听的。 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站出来救人最後也不过是多搭上一大一小两条性命而已,常玉在受伤堕马的一瞬间已经立即想的明白,比起救人,白昭淮更大的任务是救齐俊。 那几个仆人模样的大汉一得到赵峰林的示意就立刻饿狼一般的扑到常玉的身上。 撕扯之间有人嫌他肩头和腿上的箭碍事,伸手便硬生生的拔了出来,而後丢在了一旁。 白昭淮看著眼前还沾著血肉的箭尖身子晃了晃,腥咸的鲜血的味道隔著花草和晨露直冲进鼻腔里,冲击得他胃里翻腾双眼酸痛。 那挡也挡不住的刺耳的淫笑声萦在耳畔挥之不去,像是一记一记的大锤,砸在他的心头上,痛得他恨不得将一颗心从胸膛里掏出来。 常玉所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齐俊,他没有理由也不能让他白受了这些痛苦折磨,他应该让常玉的付出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只有把将军令安安全全的送到齐俊手上才是不辜负常玉所做的一切。 这些的前提是,他必须将自己藏得好好的,不被赵峰林发现,除了选择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他也再没有其他办法。 只是,他就算完全明白常玉为了齐俊的那番苦心,仍然在这被迫的缄默里受著良心的煎熬,身体哆嗦得如风中的落叶。 为了不发出声音而紧咬著的嘴唇渐渐麻木,他要拼命忍著才能不让自己发出抽泣呜咽的声音,憋闷之下甚至觉得胸腔都要在这无尽的痛苦里炸裂开来。 整个过程里只有那些人的淫言秽语和身体撞击的声音,白昭淮听不到常玉任何的响动,闭起来的眼前却渐渐现出常玉那精致的面容。 他处事老练,但其实,他只有十八九岁。 他生命里最灿烂的年纪才刚刚开始。 白昭淮从没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这般无用过。 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这般冷血过。 常玉为了任何回报也得不到的感情连性命也能拼了不要,他却在昨晚还自纠缠著那些过去的仇恨。 也许,这就是报应。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用感情当赌注来找齐俊报仇。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也许常玉就能跟在齐俊身边,就能等到他想要的幸福,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凌辱和折磨。 他错了一步,就害了常玉和齐俊一生,这般的罪孽和亲手杀人又有什麽分别? 直到赵峰林离开的声音消失,白昭淮才颤抖著从草丛里爬出来,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常玉那身水蓝色的衣衫早就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下半身赤裸的曝露在外,血水、露水混著泥巴斑驳凌乱的黏在常玉的是身上、腿上,歪在一侧的脸上一双眼空洞洞的瞪著。 白昭淮跪在常玉身前,哆嗦著手将常玉面朝上的翻过身来,而後用自己的衣服将他裹好搂在怀里,一声一声的唤著他:“常玉……常玉……” 怀里的人脸色苍白了无生气,听见声音稍微转动了下眼珠,对上白昭淮的视线。 ===================== 众:无语愤怒中………… 俺:………………顶锅盖…… 那啥……浪费食物是可耻滴…… 那个谁……砖头也不能丢口牙…… 将军令72 (虐……) 喘了一会儿,常玉才似缓过气来,艰难开口道:“……我这样子……脏死了……你别告诉他……别……他会,嫌弃我的……” 白昭淮使劲摇头想告诉他不是那样,却哽咽著根本开不了口。 常玉动了动手指,撑出点力气来抬手在白昭淮脸上轻轻擦了一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为了我流眼泪……要是他……他也能为我……心疼一次该有多好……” 停了停,常玉露出一丝苦笑来:“……你……你别生气……齐俊他其实……心都在你这里……你看……” 常玉动了动,隔著衣服将手臂贴在白昭淮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你看……他连……他的孩子都舍得给你……” “……常玉……你撑著点……我带你去看伤……你要撑著……” 常玉笑笑,摇头道:“……别费……力气了……我知道我自己……” “常玉……”白昭淮挣扎著要将常玉抱起来,却被常玉一把抓住:“你……你听我说,说完……” “……好” “你别告诉……齐俊,别说我死了……我,我不想他那麽快……就忘记我……”常玉歇了一次,扯著白昭淮的手微微动了动,而後闭上了眼睛,声音更加虚弱:“我真的……不想……他那麽……那麽快就忘记我……” “好……我不说……不说……”白昭淮见他气息越来越弱忙答应著,蹲下身将常玉背在背上。 他其实并不知道出了这片树林他能去找谁,脑子里一片茫然,然而脚下却是尽了全力,无论找谁,只要先出了这片树林就总是有希望。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奔,耳边常玉的呼吸却越来越微弱,背上那人的温度都好像在慢慢变凉了一样。 “常玉……常玉……”白昭淮不敢停,只是不住的叫他的名字,期盼他能多坚持一会儿。 隔了一阵,常玉像是有些意识的哼了一声,白昭淮连忙又唤了他两次,才听见常玉断断续续道:“帮……帮我……把身体……擦……擦干净点……我不想……这样脏的……死……” “不会死的,你不会……常玉……你不能死……” 常玉微微动著嘴角,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先生……先生以後能……能在祭,祭日给玉倌烧点……纸钱吗?” “常玉……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出了林子,马上就能去看伤了……你看啊……” 背上的人长出了一口气,“嗯”了一声:“……先生……我……我不想……在地府里……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不想一个惦念的……的人也没有……” 白昭淮胸口一窒,痛得喘不过气,眼前模糊一片。 常玉自幼被卖进瑞安楼,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希望…… 唯一能希冀的只有齐俊而已。 那是他生命里的全部,最後也让他用尽了全部生命…… 白昭淮慌不择路,出了树林只觉得天旋地转,腹下酸痛,双腿抖得站立不住。 眼见不远处几个人影晃动,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拼了命过去。 无论那人是谁,只要不是赵峰林,只要不是薛荣,他们就有希望。 “救……救救他……”白昭淮一看清疾奔而来的人,立刻如释重负,拼尽最後力气说完,眼前便是一黑,再也没有知觉。 意识渐渐恢复过来已经不知是多久之後。 张开眼,就看见床边坐著的杨云峰,立刻伸手按住胸前坐了起来。 还好,那贴身藏著的令牌还在,衣服也没有被解开过的痕迹,白昭淮这才稍微放了些心,问道:“常玉……常玉他怎麽样?” 杨云峰没有立即回答,眉头微微动了动,而後站起身道:“能起了吗?……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白昭淮愣了一瞬,不详的预感立即蒙上心头,再抬头去看时只有杨云峰沈默的背影站在门口。 “对不起,我还是……去晚了……”杨云峰坐在常玉身边的床上,用手指轻轻理著常玉的头发,温柔而缓慢,像是怕惊醒了躺著的人一般。 那张脸依旧精致,只是再也没有任何神采,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伶俐乖巧的讨人欢喜。 白昭淮呆呆望著那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的身体,觉得心里酸痛憋闷,连呼吸都带著刀割一般的痛楚。 那不是因为同情。 而是真实的觉得忏悔。 他没有亲手伤害常玉,却是亲手拿走了他的希望和幸福。 那些对於自己来说只是用来报复的、急著要抛弃的,却是常玉苦苦期盼也没能得到的。 “怎麽会……这样……” “……” “明明……没有伤的……那麽重……明明没有……” “……他早在之前为了引开追兵,从山上摔下来已经受了内伤……後来……又留了太多的血……” 杨云峰能在树林外遇见他们并不是偶然,他正是为了救常玉而去,然而他还是去晚了一步,他终究没能将常玉从鬼门关里救回来。 瑞安楼出名的玉倌,他如何能不认得? 只是他给不起他那麽大的身价,他只能一直远远的站在齐俊的身後看著他。 他装作不认识他,也只是不想常玉被赵峰林找到挟持的理由而不肯放人,但他没想到即使这样,赵峰林仍然是将一腔的怒气泄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那天他不考虑那麽多,直接将他带走的话,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留了话给你……”杨云峰仍旧慢慢的梳理著常玉的头发,眼光不肯从那人的脸上离开:“他说……你一定要去凉江,一定要去……” 白昭淮攥紧了拳头,用力到手臂身体都发著抖。凉江他一定要去,令牌他一定要送到,不仅是因为他对齐俊的感情,更因为这是他亏欠了常玉的承诺,这是常玉用性命也要守护的。 “常玉……我会好好的葬他……”杨云峰终於转头看著白昭淮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怀疑,但是……你不能一个人去凉江,你已经动了胎气……” 白昭淮这时才想起他在昏迷之前那一阵强烈的腹痛,大惊之下下意识的伸手摸上了腹部。 幸好之前养得好,虽然因为勉强用力的背常玉奔跑,但也只是轻微的动了胎气,静养的话并没有关系。 =============== 继续顶锅盖…… 俺,俺还能不能求票……求留言啊…… 将军令73 白昭淮这时才想起他在昏迷之前那一阵强烈的腹痛,大惊之下下意识的伸手摸上了腹部。 幸好之前养得好,虽然因为勉强用力的背常玉奔跑,但也只是轻微的动了胎气,静养的话并没有关系。 “你需要静养半月才行……” 白昭淮苦笑著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那麽多时间了……我必须马上走……” 半个月的修养的确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但这时间太久太奢侈。 他就算多在意腹中骨肉,也没有比将令牌送到齐俊手上更重要的。 杨云峰听他说得坚决,也不再阻拦:“那麽……我安排人护送你去……” 白昭淮依旧摇头。 “你放心,我不是你猜想的那样……我跟著将军十几年,不会做任何背叛他的事……” “……” “你若不放心,也可以求助法源寺的武僧,只是不能单独上路……” “……”白昭淮不再做声。 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骑马狂奔,去凉江的路最快也要一个月,而这一月的时间里到底还要遇见什麽样的意外他也没法预料。 他不能再一意孤行,他的力量实在太单薄,他必须先要保证令牌的安全,才能对得起常玉。 人心谋算不是他的专长,他做不到掐指一算就知道谁是可信的,但他现在只能求助於杨云峰,就像当初常玉求助於他一样,他只能相信杨云峰。 “我……我能相信你吗?……” “……我也想常玉遗愿得偿……” “好,”隔了一会儿,白昭淮才道:“我相信你,你来安排人吧,明天葬好了常玉就上路。” 白昭淮不再多言,默默的出了房间,关紧了门。 他想也许杨云峰更需要和常玉单独告别的时间,他从他的眼神和神情里已经将那感情看得一清二楚。 常玉曾对赵峰林谎称将令牌交给了法源寺方丈,正是要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到和尚、僧侣身上,找法源寺的人同行的办法已经实在不可行。 而以杨云峰对常玉的感情来看,他若真的和赵峰林那些人是同谋就不会错过了救常玉的时机,他不会让常玉受那样的凌辱和伤害。 他对杨云峰的信任并不是无计可施的盲目。 有了杨云峰的人护送,路上周折果然少了很多,上路的十多天里一直都平安无事,只是马车颠簸,於白昭淮仍旧是件异常辛苦的事。 他动了胎气,原本应该静养,然而时间紧迫他也只能依靠自己配制的安胎药来勉强支撑,但终究太过操劳,胎儿又渐渐到了活动时期,那本来已经差不多要消失的害喜的反应这时候反而明显了起来。 这日中午吃过了药,在路边的茶棚里休息,看著面前的食物却是半点胃口也没有,只喝了几口清水便放下了杯子自己给自己诊了脉。 虽然每日都按时定量的吃药,但连日的奔波加上思虑过重、休息不好,胎儿仍旧不稳固。 白昭淮皱了皱眉。他身上配制的安胎药已经所剩无几,而离这里最近的拜临城也还要再走一天半,正算计著药能不能坚持到临城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後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马蹄疾奔的声音。 这条路并非官道,平日里连人迹都算不上多,这突然出现的一行人马让白昭淮隐隐觉得不安。 他伸手压低了头上的斗笠,心里一阵烦乱。 一路护送他的是一对李姓兄弟,此时坐在他身两侧,一脸平静,有条不紊的喝著茶吃著东西,对那越来越近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茶棚老板又端上来一盘馒头嘀咕道:“老头子在这卖茶这麽长时间了,还就算今天最热闹!” 李家小二笑道:“那就尽管赚你的银子吧。” 话音刚落,那几个骑马的人已经到了近处,当先一人高声问那茶翁:“看见有和尚经过没有?” “没啊,这可没见……” 白昭淮心里一紧,猜想他们应该就是赵峰林派出来追寻令牌的人。 这一半的路程都已经安安稳稳的走过来,本以为已经躲过了追踪,大致应该不会再有危险,想不到这时候还是在这偏僻的小路上狭路相逢了。 “喂!你们呢?看见和尚没有?” 李老大连忙站起来搭声:“这路上人家都少,哪里来的和尚?几位兄弟是不是寻错了路?” 那人牵马转到对面,指著白昭淮道:“抬起头来。” 白昭淮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能将他认出来,一时之间不敢出声,稍微抬了下头。 李家小二挡在白昭淮一侧:“几位兄弟别吓坏了我家公子。” 那人伸著马鞭指指白昭淮问道:“哪家的?给爷报个名字来!” 李家老大躬身老实答道:“齐梁郭家小公子。” 那人将信将疑抬头问同行的人道:“听过什麽郭家的吗?” “我说,这齐梁城里的郭家多的是,你说的是哪个郭家啊……” “我说六皮子,哪个郭家你认识了?问了有什麽用?啊?哈哈哈,又不是个姑娘……” 一阵杂乱的大笑之後那为首的人回过头来:“这是去干什麽?官道不走,走这偏僻的小路?” 李老大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上去:“几位兄弟不知道,我家小公子痼疾缠身,这是想去乡下老宅修养。” 几个人瞄了一眼白昭淮,见他的确腰腹微鼓,收了银子又再胡乱说叨了几句,也就不再纠缠骑著马向前面继续去了。 白昭淮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见李老大快步跑到马车前,一边招呼著,一边撩开帘子低声道:“公子快上车,後面只怕还会有人。” 白昭淮一愣之下,人已经在李小二的搀扶下向著马车过去:“不是已经走了?” 李老大摇头道:“这几个大概只是个前面探路的,收了钱就不认真办事,就怕後面上来的可没有这麽好糊弄。” 赵峰林已经抄家被贬,想要像从前那样使唤人几乎不可能,但到底仍有私匿下的财产,想要雇人追踪也不是意外之事,但他有这样的动静定然会惊动齐梁城军,而他为了方便行事就必须要打通关节,这就难免不会引起人注意。 只怕在他的遮遮掩掩之下会让人将白昭淮身上的东西联想成是能让他立功翻身的情报,或者是没有抄检出来的钱财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难免不会有人听到消息见财起意,也盯上白昭淮。 马车不敢再沿著小路行进,转头拐进了路旁的树林。刚行出不远,白昭淮就隐约听见又有一批人马在身後经过,猜想李家老大说的不假。 ==================== 各种波折…… 但素……俺家小白乃神人,包子完全没事 可以预见,这小东西将来是要多麽滴顽强口牙…… 继续求票……求留言…… 要是觉得还不错 就帮俺推荐了吧…o(┘□└)o 将军令74 马车不敢再沿著小路行进,转头拐进了路旁的树林。刚行出不远,白昭淮就隐约听见又有一批人马在身後经过,猜想李家老大说的不假。 树林里并没有能让马车畅行的小路,李老大只将车尽量领得深一些,让人在经过的时候不易察觉发现,最後将马车停在了林子深处的一条河边上。 这样一耽误下来,时间就过去了一小下午,太阳都斜在地平线上,眼见就要天黑。 李老大拴好马,从马车低下抽出一把短刀道:“小二,你和公子等在这里,我去探探路。”而後翻身上了小二骑的马,向著进来时的方向奔了出去。 白昭淮紧张之下身上出了些冷汗,被晚风一吹忍不住有些发抖,人反而精神了些,便伸手紧了紧衣衫靠在马车边上歇著。 小二拿出水袋递给白昭淮道:“公子该吃药了。” 白昭淮接过来想了想却又还给了他:“今天不吃了。” 他身上的安胎药只剩下不多,如今耽误了一下午的时间就不能及时赶到临城配制新药,思量之下觉得还是应该留下几颗应急以防万一。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天色更加暗下来,连湿气也渐渐重了。 “公子还是到车里面歇著吧,我看这天是要下雨。” “嗯……”白昭淮答应著正要进去就听身後马蹄声迅速响了起来,远远的传来李老大的声音:“小二!带公子快走!” 听见喊话,李小二连看都没看就立即松了马车的套子,让白昭淮骑在马背上,自己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马,扬鞭就沿著河岸飞奔而去。 这样的情势白昭淮丝毫不敢怠慢,抓紧了缰绳将身体伏贴在马背上,和李小二一起向著河的下游奔过去。 一直跑了有小半个时辰,李小二才挥手示意白昭淮停下来。 而後下了马,伏在地上仔细听起来。 李家兄弟自小就在军营里摸打滚爬,对马队的声音极其熟悉和敏感,小二更是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只要二十里范围内有马队出现,他立即就能听得见。 听了好一会儿,李小二才站直了身子对白昭淮道:“後面的追兵应该是被我大哥引开了,一时不会追到这里,不过……”他看看四周露出点苦笑:“不过,我们得露宿在这林子里了。” 白昭淮对於露宿野林这样的事并不陌生,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带著白礼谦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好几次。 只不过这一次情况要恶劣一些,他们怕追兵寻到踪迹不能生火,又没有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好休息,湿冷的夜里自然要辛苦一些。 但这些白昭淮并不介意,比起担心夜里难过,白昭淮更担心的是李家老大的安全。 常玉的事情仍让他心有余悸,实在不希望李家兄弟为了他再有任何的不测。 小二安慰他道:“公子不用担心,别看我大哥平时不起眼,其实灵活著呢,不会有事。” 白昭淮见他说得自信,悬著的心总算稍微好受了一点。扶著树平稳了好一会儿,腿上才有了些力气,借著灰茫茫的夜色四下看去,这里一片平坦,除了树还是树,身边不远是条河,河的对岸却看不清楚了。 不要说是能遮风雨的休息地方,便是真的追兵到了,他们想找个能隐藏躲避的地方也没有。 李小二出了口气,将两匹马都拴好後就四下里找了些软草铺在一棵大树之下,又将自己衣服脱下来垫在上面,勉强弄出个让两人能坐靠在树下的地方。 白昭淮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一些,和李小二背靠背的坐在了树下。休息对於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他刚一下马就已经觉得全身发沈,腰背酸软,小腹也隐隐有点发胀。 他自己虽然有些自医的能力,但没有药物,一路颠簸,也难以保证胎儿不受影响,如今只能祈求不要再有状况,能平安进入凉江界。 然而,依现在状况来看,恐怕至少还要再有七八天时间,而就算到了凉江,他要见到齐俊也得先翻过一座山才是军营。 这样盘算著,忍不住心里就觉得有些慌乱。眼睛虽是阖著的,脑子里却无法停歇下来,总有模糊的被追赶的画面和常玉那双闭不上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身边的李小二突然轻轻碰碰他的手臂,低声道:“公子快醒醒,情况不对。” 白昭淮一惊,就听李小二又在耳边轻声嘱咐:“有人过来了,不过人数不多,我能应付,公子千万莫要出声。” 而後身边一空,李小二人已经摸著黑向著一边小跑过去。 白昭淮努力向那个方向看去,但夜已经深了,又有层层叠叠的乌云和树木阻挡著,他只能看清眼前不到两臂的距离。 屏息倾听了一会儿,夜依旧安静,除了树叶被夜风吹起而发出来的“沙沙”声以外,白昭淮并没有听见小二所说的来人,正要松了口气出声召唤李小二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远远的传来一声兵刃相交的清脆响动。 而後那声音便是连绵不绝、一阵急过一阵,渐渐向著这边靠近。 白昭淮一颗心仿佛都要提到喉咙口,他没有李家兄弟的功夫,这时候冲上前去只有添乱,但要让他像当初看著常玉被折磨一样的听著李家兄弟遇险他也实在做不到,焦急之下突然想起身边的两匹马来。 黑暗中摸索著解开了一匹马的缰绳攥在手里悄悄牵著走出十几米远去,听著那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抓起地上一块带尖的石头向著那马的臀部扎了下去,那马吃疼又受了惊吓,长啸一声就挣脱了缰绳向著远处狂奔而去。 那边正缠斗在一处的人一听见声音立即丢下李家兄弟驱马追了过去。 李家兄弟两人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施展全力也没能将所有人拦住,此时又都没有马匹,想要追上几乎已经是不可能,大惊之下只能一起向河边白昭淮之前的落脚处去找另一匹马。 白昭淮见两人一起回来,连忙闪身拦住,示意他们噤声,过了一会儿,听见似乎有人折返回来就立即将另一匹马也如前一次一样放走,而後带著李家兄弟躲在了河床边的洼地里。 果然没多一刻,中了计的几人又再折返了回来,牵著马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就听其中一人道:“刚才好像有马向那边跑了!我们要不要接著追?” 过了一会儿另一人道:“现在太黑,难保不会又是调虎离山。老四、老五,你们追过去看看,若是有人就发个信号,若是没有,还回这里,时间这麽短又没有了马,谅他们也跑不出多远。” 得令的两人一走,这人又再指挥著剩下的几个人搜索起附近树林草丛来。 白昭淮没想到这一次这些人竟是不肯再上当。 他算计著这些人两次被调虎离山之後,自然会认为离开时间太久,他们早就逃了很远,不会再回原地查看,却没想到这几人江湖道行远比他的简单心思要深的多,吃了一次亏就这麽小心。 他们藏身的河床洼地其实并不难找,虽然夜深天黑,但若真一点一点搜索过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李家兄弟两个人身上都已经带伤,要再护著他和那些人拼斗势必生死难料,眼看著那些人就要靠近过来,李家老大悄声道:“公子赶快憋住一口气……” 说完便向一边的小二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後将白昭淮护在其中,悄悄顺著河岸的坡度滑进了河里。 白昭淮登时会意,深吸一口气就和兄弟两人沈了下去,冰冷的河水一瞬间将一切声音远远的隔在水面上。 ================= 俺,俺要休息………… 俺要请假两天 每天2000字以上滴更新……实在是太……太吐血鸟…………濉……… 看在俺这样不倦滴份上…… 俺要票票……俺要留言…… 将军令75 白昭淮登时会意,深吸一口气就和兄弟两人沈了下去,冰冷的河水一瞬间将一切声音远远的隔在水面上。 岸上几人听见响动立即就转头过来查看,刚到河边就突听一声响雷在耳边响起,顷刻间大雨滂沱。 几个人在黑暗里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再去向河面看时,已经全是雨水激起的水花,哪还有任何形迹可言。 那几人见雨势不小,草草看了几眼也没有见到白昭淮几人的踪影,就随手拿剑在河面上来回划动了几下也便放弃,嘴里骂著驱马离开了。 兄弟两人在水下一感觉到那些人骑马离开,就架著白昭淮露出了水面。 “公子!公子……” 李小二放平白昭淮,在他胃部上按了两次,见他吐出几口河水後咳了起来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浮游、闭气这样的游戏白昭淮少年时也常会玩,但那时不是被迫,忍不住大可以露出水面换气,虽然懂得一点闭气的功夫却并不擅长,如今又是有了身孕的人,沈下水面没坚持一会儿就已经接近极限,只觉得胸口憋闷,手脚被冰冷的河水冻得麻木,肩头压力越来越大,人不由自主就向下沈去,渐渐连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然而他心里不愿意再连累李家兄弟,也不想辜负常玉,仍是凭著那一股信念硬生生忍了下来,直到恍惚里感觉到身体被人向上拖拽,才终於松了气呛了几口水。 “唔……”意识一恢复,白昭淮立刻就在冰冷麻木里感觉到了腹部一阵异样的坠痛,心知是腹中孩儿受到冷水刺激和闭气的影响,正翻腾著闹意见。 勉强在兄弟两人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白昭淮马上按住自己腕脉,听了一会儿叹著气苦笑了一下。 胎动得十分明显,这已经是非常不妙的征兆,他连夜里折腾到这时候几乎已经耗尽了体力,然而此刻他却清楚的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根本没有时间能让他休息和安抚腹中孩儿。 只得找出自己怀里留著的几颗安胎的药丸,捏碎了封蜡一股脑全都吞了下去,希望还能多坚持一时半晌。 喘了几口气,白昭淮抖著手轻轻抚摸著腹部,心里默默安抚那受了委屈的小生命:“好孩儿,是爹爹连累了你,爹爹都知道,但是为了你父亲……你要乖乖的……” 而後三个人也顾不得许多,就著黑夜又再摸索著走了一段,直到雨势渐渐小了,才在林子深处找到一处破旧的木棚停歇下来。 马匹和食物都已经遗失,想要冒雨连夜赶路对三个人来说都实在有些勉强,更何况白昭淮此时已经难以再继续支撑,衣服早就被雨淋透,扶著李老大的手明显的颤抖得厉害,身上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再不休息只怕不到天亮就会昏死过去。 木棚里地方不大,四外围著的草席虽然残缺不全,好在还勉强能遮风挡雨。 在角落里找到一小块干爽的地方,李老大就扶著白昭淮坐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个酒壶对著已经半昏迷的白昭淮就灌了几口酒。 这酒没什麽特别,在那茶棚休息时刚刚补满,本是为了路上解馋,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处。 此时虽然已是初夏的时节,但树林里的雨夜仍是清冷,又在河水里躲了那一阵子,人已经冷得发抖,喝了几口烈酒,李家兄弟又再他手上、腿上揉搓了一阵,白昭淮才隐约觉得有些暖和,安胎药也已经有了些效果,小腹下那股坠痛几乎感觉不到了。 见白昭淮暂时没有大碍,两人才空出手来用酒清理身上的伤口。 =================== 乃们看见滴俺滴幻影………… 俺周六周日还有下周一要出门去 所以到时後能不能发文真是个问题啊 俺尽量哈 将军令76 “明天得到前面买匹马,”李小二将背上包袱打开,找了两件衣服出来拧干净了水递给白昭淮:“公子先将就一晚上,明天就能换上干的了。”说完又找了两根树枝在棚子不漏雨的地方将衣服晾起来。 换过衣服,仍旧是又湿又潮,但一路上消耗太甚,白昭淮也顾不上身上难受,在酒的作用下很快就迷迷糊糊的靠在一边睡著了。 接下来的时间竟然睡得很沈,清早被叫醒的时候连梦境都不记得了。 能好好的休息对胎儿来说实在太重要了,白昭淮仔细感觉之下似乎原来那一点点的腹痛也消失了一样,忍不住觉得是那孩子听懂了自己的话,乖乖的依附在自己肚子里不再闹脾气,便微笑著抚摸自己的肚子默默道:“好孩子,爹爹知道你辛苦,等见到你父亲就好了,爹爹一定让你好好休息。” 这样安心之下连简单的野果也吃得挺开心。 路上李老大怕他夜里受了寒,又让他喝了几口酒发汗。 这酒度数太高,白昭淮本就不胜酒力,几口下肚就有些迷糊,脸上红扑扑的,小二扶著他走了一段,果真就看见他额头上出了点细汗,这才放了心。 走了没多远,就出了树林,看见一处村落,几个人找了户农家买了马匹,又多给了些银两让夫妇两人炖了鸡汤给白昭淮。 李老大原本打算让白昭淮在这里多休息一阵,正和两人商量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一声异响。 白昭淮被那响动吓了一跳,但见李家兄弟对望的眼神里全然是惊喜之情才放心,问道:“这是什麽声音?” “公子,我们不在这里多留了,这是将军接应的人到了。” “接应的人?” “正是,我们一出发,杨副将军就飞鸽传书给齐将军了。” 来接应的是十几个人的小队人马,不但带了马匹和马车,甚至还带了安胎补身的药,白昭淮倒有些意外了,没想到齐俊竟是如此心细。 这安胎的药丸应该是随军的军医所配,虽及不上他自己写的方子,但於现在的他仍是非常受用。 有这小队人马的保护,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都相当顺利,到了第七天上午就已经进了凉江界。 队伍在凉江城外停了下来,白昭淮以为只是中途休息,想著要下车走动走动,撩开车帘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原以为至少还要再有一天时间才能见到齐俊,却在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那骑著如风的健硕俊朗的男人。 分离了这麽久,战场硝烟里那人仍旧保持著神采熠熠,没有宝冠华服,没有铠甲神兵,一身简单普通的灰色衣衫也一样威严凌然,嘴角边淡淡的温柔的弧度只这样看著就能让人莫名的心动。 白昭淮连手心里都因为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而紧张得汗津津的。 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下了马坐上马车里。 白昭淮一时语塞,太多的想念和纠结堵在喉咙里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都没想到,此生竟然还能看见齐俊,还能离他这样的近。 眼前男人脸上全是疼惜宠爱的表情,捧著自己脸的双手温暖干燥,动作间散发出来的男人的气息熟悉而让人安心,这境况真实美好得如梦境一般。 “辛苦你了。”齐俊捧著白昭淮的脸,仔细又仔细的端详了好一阵,确定他只是因为奔波而憔悴才长出了一口气,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而後一手将白昭淮搂在怀里,一手轻轻抚上他明显隆起的腹部,柔声道:“是我不好,连累你要一路冒险来这里。” ================== 接下来滴几天会是短暂滴和平 大家……尽量享受吧 因为 暴风雨即将来临…… 招手 俺要票票 俺要留言……………… 将军令77 白昭淮靠在齐俊怀里,想起常玉,想起一路惊心,也忍不住眼睛发酸:“齐俊……常玉……常玉他……” 齐俊安慰一般的摩挲著白昭淮的後背柔和道:“我都知道了……等回去後,我会好好为他安葬。” “……” “昭淮……难为你承担了这麽多……我让你难受了……” 白昭淮摇了摇头,他知道齐俊说的是常玉的死和原家的仇。 他的确也曾在最初的时候矛盾、难受过,然而常玉的遇害让他终是放下了那些过往的仇恨。 人生里能有一次彼此真心,已经是那样难得,更何况齐俊对他三番五次的宽容,即使是为了不伤害常玉所爱,让他安心轮回,他也应该懂得珍惜和感激。 而经历了一路上的波折和磨难,再想要忘记齐俊,想要当做没爱过,也已经不可能了,他对齐俊的思念和迷恋在刚刚见到的那一刹那,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知道,他再也舍不得离开这男人,再也没有力量生活在没有齐俊的未来时间里,他是真的不能离开齐俊了。 闭了闭眼睛,白昭淮将额头顶在齐俊肩膀上:“那些事……别再提了……我差不多已经能忘记了……” 他的确已经很努力的在忽略和遗忘那些仇恨,没有比能和爱人在一起的生活更让他向往和期盼的。 而那不孝的罪名,留到他死後去偿还吧,刀山火海也没什麽可怕的。 常玉也好,杨云峰也好,当初父亲到了生命最後一刻也仍然是孑然一身。真心难觅,多少人寻觅一辈子,多少人等待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他如今触手可及,若是再辜负了,那就实在是太奢侈和罪过了。 齐俊在他的话里微微楞了一瞬,随即明白了白昭淮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欢喜的捧起白昭淮的脸颊看著他,拿手指一遍一遍的摩挲著他眼尾处的那颗红痣,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惹他生气,又会反悔一样。 他原以为他至少还要很久的时间才能真的暖透白昭淮的心,才能让白昭淮淡忘那些惨烈的过往,他甚至做好了一辈子的准备。 却没想到,白昭淮竟突然就不再提了,不再想了。 他只稍微细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 常玉的死对白昭淮的刺激实在太过强烈,那浓烈到愿意用性命来付出的情感让他震撼得无以复加。 白昭淮不是神人,他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给自己裹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看起来坚不可摧,但其实,里面却是一颗柔软又容易受伤的心。他在那冲击里终是明白了生死相隔的可怕,终是懂得了自私和学会了放下。 能让白昭淮放下仇恨他当然欢喜,但欢喜之余也还是要心疼他一路上所遭受的,恨不得时间重新来过,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自己就能将这一切化为乌有,就算是能替他遭受、阻挡也总是好过让他去经历。 “你不用勉强自己……昭淮……我不介意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是不是还想要报复我,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好……” 他是真的只要那个人能呆在他身边,肯让他去爱就好。 白昭淮突然皱著眉头拉开些距离看著眼前的男人,过了一会儿才叹著气苦笑道:“我现在想报复你也不成了……”说话间低头看向自己隆起的腹部继续道:“他也不同意了……” 齐俊这时才又想起白昭淮腹中孩儿来,见他脸色微变,连忙也跟著看向他的腹部,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怎麽了?有什麽不舒服?” 白昭淮摇摇头:“他……踢了我一下……” ========================= 上个网不容易,会客室滴留言等俺回来再回复哈 将军令78 齐俊这时才又想起白昭淮腹中孩儿来,见他脸色微变,连忙也跟著看向他的腹部,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怎麽了?有什麽不舒服?” 白昭淮摇摇头:“他……踢了我一下……” 齐俊微微一愣,没能立即明白他说的意思。 白昭淮这时候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孩子正是开始活动的时期,一路上不得休息和安养,动得就更加的明显和频繁,所幸是有安胎的药一直护著。但刚刚那一脚饶是白昭淮早有经历仍是微微发痛的皱起眉头,想来觉得是小孩子在肚子里听懂了大人的话,闹起了意见来。 但等齐俊明白过来,伸手再去摸的时候,那肚子里躲著的小东西已经又静悄悄的了。 安静了一会儿,白昭淮轻轻撩起车窗上的布帘向外看来看,而後从怀里将那块紧贴在向前衣襟里面的令牌拿出来:“你身上的令牌是假的……” 齐俊点点头小声道:“是!追上来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白昭淮微微一惊,随即想到这样贴身的物件,他只因为常替他整理东西就能看出真假,齐俊每日带在身上如何能分辨不出。 “那你……”他只是吃惊齐俊竟是没有想过半点对策就将这样大的事隐瞒和承担了下来:“你为什麽不寻找?” 齐俊抬眼看了他一会儿淡淡笑道:“我当时以为是你……” “我以为是你要拿它来报复我……你若真是那麽恨我,想置我於死地……我也……也便成全你就是了……皇上那里我早就去说过了,找得到自然好,找不到,等这仗打完了,我就顺了你的意思……自己请罪去……” “皇上念在我齐家几代功臣的面子上不会牵连其他人,治我一个人的罪也就是了……” 几句话,却说得白昭淮一阵一阵心惊,连抓著齐俊衣角的手都颤抖起来。 他想过齐俊对他的真心诚意,却没想到竟然到了在这种程度。 齐俊平日里并非鲁钝迂腐的人,但对他的执念却是这样的深刻入骨,甚至连前途、性命也敢赌在上面。 就像当初他无法想象齐俊用身子阻挡剑势的那一瞬间一样,他现在也不能想象齐俊是在怎麽样的忐忑和伤心里等待著自己拿那令牌来向他报仇。 “……你怎麽……这麽傻……”白昭淮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说话的声音都控制不住的有些哽咽。 齐俊笑笑:“也不是傻……只是……”话到这里停了一会儿,齐俊认认真真看著白昭淮,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按在胸口上:“只是觉得……被你这样的怨恨著……以後的时日也没什麽乐趣……” 他说的不是假话。 只想到以後漫长的人生里都会被白昭淮怨恨和嫌弃,都要等待他想著办法来复仇,就觉得心如刀割。 他不害怕白昭淮的任何伤害,却真的害怕他看他时只有仇恨的目光,没有什麽比这更让他伤心和痛苦的。 齐俊紧了紧手臂笑道:“现在我知道不是你了,当初是我错怪了你……” 白昭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齐俊将一切说得再轻松不过,但他却知道那其中深藏的是至死方休的情义,是伤痕累累的真心。 “云峰的消息里说起了常玉的事,我就知道是我想错了,不过是谁可能从我这里将令牌偷换出去,现在已经有了眉目。” 听见齐俊说起这件事,白昭淮才从那震惊的状态里恢复了清醒,连忙问道:“是谁?” “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 话说一半,就听见外面有人道:“将军,地方到了。” 齐俊听见便伸手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回头对白昭淮轻声道:“以後再说不迟,先下来休息吧。” =================== 虚弱地求票求留言==+++ 长途跋涉好辛苦口牙…… 将军令79 到的地方是个不大的院落,依山而建,处在凉江东南角,翻过院子後面的山就是新赵的边防军营,也就是齐俊的所在。 这是齐俊专为让白昭淮静养才买下来的。 这样的地势便像是和他背靠背一般,不但保证白昭淮不会四面受敌,也保证了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这来看他。 白昭淮进了院子转上一小圈就明白了齐俊的心意,忍不住有些好笑道:“这倒是很像金屋藏娇。” 齐俊哈哈一笑:“可惜这院子不是真金。” 亲眷是不能进住军营的,便是同为男人的白昭淮也一样不行,更何况他现在还有身孕,便是律法上没有禁止,齐俊也舍不得他到那样艰苦的环境里担惊受怕。 所以当初一得到杨云峰的消息,便亲自选了这处宅子让人高价买下来,在白昭淮到达之前就安排布置好了这里的一切。 白昭淮原本一路上都为齐俊担忧,现在见他已经心里有数,便放下心来看著齐俊指指点点的安排守卫,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他之前一直对齐俊心有芥蒂,如今选择了放下,和他的相处就自然而亲密多了,那男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他控制不住自己迷恋的心情,压抑了那麽久的感情在这时候简直强烈到让他脸红。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简直要满溢出来的幸福感。 人放松了下来,一路积累下来的疲劳就汹涌袭来,白昭淮扶著腰在椅子上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等到齐俊检查嘱咐完毕,他人已经昏昏欲睡。 挥了挥手让人都出去了,齐俊伸臂将白昭淮抱了起来,而後轻轻放在床上。 “嗯?……我,我就睡一会儿……你别走……”迷糊里,白昭淮哼了一声。 “睡吧……我就在这里。”齐俊坐在床边看著白昭淮,将他一只手放在掌心里握著。 听见齐俊的答话,白昭淮便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均匀,已是进入梦乡。 “昭淮……”齐俊小心拉过被子给白昭淮盖上,看著他,脸上露出不自觉的温柔的笑容。 人的坚强再强大也总是有限度的,当他看见那块假令牌的一瞬间,有那麽一刻他真实的觉得心冷得很彻底。 那个人,即使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也还是在处心积虑的想要寻仇,而他期待的白昭淮能释怀能接受的时间变得遥遥无期,那时候他是真的觉得,可能,这一辈子他再也等不到。 然而现在,他竟然可以这样安静的看著他毫无防备的睡颜,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真实,但那轻轻的呼吸声是真的,那淡淡的熟悉的气味是真的,那人手掌微凉的温度也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齐俊忍不住伸手沿著白昭淮熟睡的侧脸轻轻描画著他的轮廓,一点一点,从额头的发迹到眼尾的红痣再到下巴。 男人安心睡眠的样子静悄悄的,嘴唇轻抿,眉头微皱,连睡著的时候也像是在为什麽事情伤心忧愁一样。 齐俊最後将手指停在白昭淮的眉心,轻柔的在他眉毛上微微抚动:“傻瓜……为了我,受了这麽多的苦……” 那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於一般人尚且辛苦、颠簸,何况怀著孕的白昭淮,就更不用说日夜担心忧虑,不得休息。 为了友人尚需要十足的勇气和力气,而白昭淮为的却是仇人,这份良心的煎熬又怎麽能是外人想象得出的。 齐俊看著他清瘦得几乎削尖了的下巴,便知道他心里所承受的折磨,叹了口气,侧身躺在白昭淮身边,心疼的将他搂在怀里。 ============== 木有存稿…… 於是……昨天就开鸟天窗…… 真情地祈求大家原谅 阿凡达弥陀佛………… 将军令80 这一觉竟一直睡到傍晚,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灰蒙蒙一片。 “醒了吗?”齐俊笑著拍了拍白昭淮的肩膀:“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吧,午饭也都没吃呢。” 被他一说,白昭淮也觉得饥饿,点头便要坐起来,动了动,却发现腰上酸痛,使不上力气,只得抓著齐俊衣袖,让齐俊伸手将他扶起来。 一路上走的都是偏僻小路,颠簸是在所难免,但那时他只一心紧张身上的令牌,对於这些并没觉得太过吃力,现在终於躺在床上休息,反而所有的疲劳都找上门来,全身筋骨仿佛被重物碾过一般。 “身子真是不中用……”同样是男人,白昭淮对於自己这样虚弱的身子觉得有些难堪。坐起来扶住肚子喘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齐俊不搭话,只小心扶著他下了床坐到桌子前面,而後盛出一碗汤来道:“这烫让人熬了一下午了,先喝点吧。” 白昭淮闻了闻:“放了紫苏?齐将军果真博学,连医书也开始研究了吗?” “找了个专攻产科的神医,给写了这个食补的方子。” “你军务繁忙,怎麽还分心做这些?我自己也顾得来……” 齐俊笑道:“做了人家夫君、父亲,就总要有个样子。” 又再添了一碗汤,见白昭淮吃了饭菜,齐俊才总算放下心来,但看他脸上倦容仍旧是重,原本想要和他说的话也就都忍了下来。 只搂著白昭淮坐在床边,两手缓缓给他捏著肩膀和手臂。 没一会的功夫白昭淮便即又迷糊著睡著了。 齐俊轻轻放他躺下,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才不舍的走出去。 屋外副将见齐俊出来连忙走上前去:“将军,前方战报。” 齐俊点点头接过战报便让人牵马去了。前方战事虽然不算吃紧,但他也不能在这里留宿,必须连夜回营。 走出去几步,又回头找来留在这里负责保护白昭淮的马严举:“平时多注意些,要是他有什麽不舒服就去找梁神医。” 想了想又道:“留心童威,不要让他和公子单独接触,更不能让公子和他出去。” 马严举点头道:“是,将军放心。” 童威跟在他身边也有四五年的时间,虽然及不上他的八虎将,但为人机灵、勇猛,功夫也好,更熟悉凉江地势,他一直有心栽培,这一次大月进犯,便将这人一直带在身边,希望能给他个机会展示一身本领。 但让齐俊没有想到的是,他展示的第一个本领竟然就是里通外人,叛主陷害。 童威这事做得极其隐秘,更有心要栽赃杨云峰,希望挑起齐俊和杨云峰之间的怀疑,一石二鸟。 当日返回去救白昭淮的衣装都是童威所备,但换装和保管的时候却还有有杨云峰在身边,童威正是利用了这个机会。 他将假令牌直接裹在了准备的衣物之中,等到齐俊换装时用换下来的将军服遮住真令牌,再借杨云峰之手将裹著假令牌的衣服递给齐俊,待到假令牌落地的时候,让人以为是不慎碰落。 当时时间紧迫,杨云峰自然而然就伸手拾起令牌,为齐俊放进了腰间暗袋。 整个过程里童威几乎都没有接触将军令,又紧随齐俊一路来到凉江,按照常理推断,能将令牌交给齐梁的赵峰林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只有杨云峰才最有机会。 但齐俊那时并没有按照他的设计怀疑杨云峰,等到知道将常玉遇难和白昭淮坚持来寻他时,也便知道了那个偷换令牌的人是谁。 只是齐俊现今还没有确实的佐证,一切也只是猜测,他还不知道童威为谁效力,更不知道身边除了童威还有谁和他们一路。 想要知道这些就得放长线钓大鱼。 这些人并不知道齐梁发生的事情,自然还是认为他不会怀疑,也就不会小心防备。想要抓住他们的小动作并不困难,他只需要些耐心就好。 但他舍不得白昭淮为他担忧,这些暂时的猜测也便没有急著和白昭淮去说明白。 只是,他那时候没想到,他的这份舍不得会害了白昭淮。 =================== 那啥…… 虐的苗头已经出现鸟 不过不会这麽快 还有点小甜蜜的 但是……顶锅盖 大家做好准备啊………… 求票 求留言 木有留言,俺写得好鸡摸…………=v= 将军令81 (久违滴h君 =v=)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大月前後又有了两次较大的进攻,齐俊忙碌里只下山来过三次,都是匆匆看上一眼,问些近况就又匆匆忙忙返回营地。 反而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山之隔的白昭淮,静养了一个月身体大好,肚子足足长了一大圈,别说想要翻山去看齐俊,便是平日里多走动些都觉得腰酸腿涨。 好在边疆夏日不算炎热,又背靠山林,白昭淮倒没有因为将近七个月的身子烦热难耐,还好心情的躲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只是到底身子日渐沈重,精神也总是恹恹的,总写了几笔就觉得困倦。 这日刚下过雨,本来以为天气凉爽,看书的时间能长一点,最後却还是倚著软枕支著额头就这样坐著睡著了。 齐俊什麽时候进了来全然是不知道。 直到感觉有人在将手里的书卷向外轻轻抽出去,白昭淮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齐俊见他醒了,便不再蹑手蹑脚,直接将书抽出来放在一边:“怎麽坐著就睡著了?” “战况好些了?” 齐俊笑道:“大月大败,一时估计也没有立即还击的能力,我们也需要整军休整,跟皇上告了假了。” 皇帝亲征这件事白昭淮早就知道,但是将军阵前告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忍不住觉得惶恐,担心齐俊会被自己连累:“这样怎麽能行?万一有事耽误了,那不是杀头的大罪?” “没事,你不用担心,现今情势如何皇上心里有数。” 白昭淮皱眉想了想,仍是觉得担心,正想要再劝齐俊小心有人借机参奏,却被齐俊突然就吻住了嘴唇。 两人重逢以来,见面机会并不算多,齐俊担心白昭淮身体吃不消便始终小心翼翼,最亲密的时候也只是抱著他躺上一会儿而已。 现在连那神医也都说没有关系,甚至暗示他应该进行情事帮助白昭淮打开产道,也就不再刻意克制,见白昭淮还自一本正经的要继续劝导,索性直接堵住他的嘴。 本来只想这样让白昭淮停下来,但唇舌纠缠在一处只一瞬间,齐俊就控制不住的捉住白昭淮的舌尖不肯放开。 他本就正值旺年,虽然对情欲一事并不是十分执著,但和心爱之人缠绵,到底是件让人难以抗拒的事情,更何况小别胜新婚,他思念白昭淮也有小半年之久,此时刚一尝到爱人味道就完全被撩拨起来。 顺著白昭淮微微昂起的头,齐俊一路向下吻去。 男人包裹在单薄白衫之下的胸膛已经隐约能看见情动的粉红颜色,呼吸也随著齐俊的动作变得急促起来。 刚刚小睡清醒的身体异常敏感,被齐俊亲吻过的每一寸皮肤都著火一样的滚烫,忍不住喘著气双手环住齐俊的脖子。 齐俊顺势蹲下身来,隔著单薄的夏衣叼住了白昭淮胸前的一粒茱萸,牙齿摩擦之下轻易就听见了白昭淮强忍在喉咙里的呻吟声。 “别忍著……”齐俊含糊说著,便将手伸进衣服底下去抚摸男人的腰背。 白昭淮被他粗糙的大手摩挲著,全身都被他刺激得一阵接一阵的酥麻,额头上很快就有了细汗。 齐俊并不著急,见他两颊粉红仍旧只隔著衣服吻著他的身体,慢慢向下,最後停在白昭淮圆鼓鼓的肚子上。 “别……”白昭淮被他吻得有些慌乱,闭著眼睛感觉到那人停在腹部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想要阻止。 他如今怀孕将近七月,身体本就异常敏感,腹部上尤其严重,齐俊只轻微的舔吻触碰就让他一阵悸动,甚至觉得腹中孩儿都在不停的动作,刺激之下连双眼都蒙上一层水汽。 齐俊却并不停止,双手从衣服里侧捧住白昭淮的肚子,顺著那隆起的边缘缓慢而轻柔的抚摸著,牙齿也在他的肚皮上轻轻啃咬。 这样刺激之下白昭淮再也难以抑制,呻吟声随著喘息溢出了嘴边。 齐俊暗自笑笑,又再亲吻了一阵才终於放过白昭淮,站起身将白昭淮整个横抱在怀大步的出了书房向著一边的卧室而去。 ====================== 久违滴h君肥来鸟 然後……哼(-(∞)-)唧 大家知道俺一向喜欢让儿子们……h的时候被中场打断…… 嗯哼…… 想看下面的(??) 就要乖乖滴投票和留言呦 众:乃这个大恶魔……(`′) 将军令82 (继续煮肉!) 齐俊暗自笑笑,又再亲吻了一阵才终於放过白昭淮,站起身将白昭淮整个横抱在怀大步的出了书房向著一边的卧室而去。 他倒不是拘泥於地点,书房里的性爱其实更加让他觉得新奇,但白昭淮毕竟七月身孕,肚子上负担不小,平躺著的姿势对他来说才是最轻松和舒适的。 衣服尽褪,齐俊忍不住在这美好的画面里有些惊呆,看著闭眼躺在床上的白昭淮直觉得喜欢得心脏都要被涨开来。 白昭淮本就体型纤瘦,四肢修长匀称,此刻虽然腹部圆溜溜的鼓著却一点也没有破坏那动人的美感,反而让人看著便能生出无限怜爱来。而那白皙的皮肤这时候也被情欲沾染上一层粉嫩的颜色,连捂住双眼的指尖都透著那淡粉的颜色。 齐俊轻轻握著那手臂将指尖送进嘴巴里含住,看著白昭淮因为这刺激而颤抖的眼睫恨不得将这人就这样永远的含在口里,捧在心尖。 手指不自主的抚摸上白昭淮滚烫的脸颊,摩挲著那颗诱惑的红痣,心底里一阵甜蜜温馨的柔软。 “昭淮……” “……嗯……” 齐俊喃喃唤著他的名字,侧身躺在他身边,一边亲吻著男人的肩头和脖颈,一边将手伸到他腹下握住了他依然挺立的器官。 麽指只在铃口处轻轻一划,就感觉到指尖已经湿漉漉的。 “嗯……”身边的人一阵战栗,闭著的睫毛抖动得更加厉害,呼吸也没有了节奏。 齐俊知道此刻白昭淮一定忍耐得难受,也不再撩拨,屈著身子一路轻轻啄吻著滑向床尾,而後将他粉嫩的玉茎一口含在了嘴里。 “啊!……”这一下实在太过刺激,白昭淮微微弓起了背,被齐俊来回舔动性器的舌头弄得呼吸乱成一片:“不,不要……” 比起白昭淮,其实齐俊忍耐得更加难受,身下器官已经胀痛难耐,但却仍是全心全意的爱抚著白昭淮,希望他能放松且愉快。 舔了一会儿,听见白昭淮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齐俊便小心捧住男人的臀尖,边缓慢的揉按著边用舌尖去湿润那一紧一紧的菊穴。 白昭淮在这爱抚和挑逗里情难自已,那股情欲憋在身体里不得宣泄的感觉让他更加敏感,齐俊每一次的舔舐都弄得他全身战栗,双手毫无章法的在身下乱抓,呻吟的声音怎麽也忍耐不住。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淫荡了,连睁眼去看的勇气都没有,在这羞怯的情境里恨不得昏过去。 他却不知道其实这只是因为他怀孕而变得敏感和容易动情而已。 齐俊抬眼见他性器头部已经湿漉漉的,便挪动了下身子,将自己深红色的脉动著的器官抵在了入口。 虽然前面已经有了足够的爱抚和润滑,但进入的过程却仍旧有些艰涩。 捏指算来,两人做到插入程度的机会并不多,中间又分隔了这麽久的时间,齐俊又担心太过强硬的动作会让现在的白昭淮受伤,所以插入的过程便和初夜一样,直觉得白昭淮身下穴道紧致热烫得如处子一般。 这过程对两个人来说都实在是不轻松。 且不说齐俊忍耐得咬牙切齿一头热汗,便是白昭淮也被身下缓缓进入的男性的粗大器官涨得连气也有些喘不过来。 好在情动之下,虽然有些晦涩,但齐俊动作轻缓并没有真的弄疼他,然而那麻痒的感觉却是更加明显且难耐起来。 忍不住伸手扶住齐俊肌肉盘结的大腿向著他的方向挺动著腰。 齐俊怕他腰上吃力,连忙拿过一边软枕塞在他身下。 见他仍旧皱著眉头慌乱的呼吸著才登时会意过来,心里一阵难以控制的激动,一个用力之下将本已经深入的性器一直顶到了底。 “啊啊啊!!” 这一次的插入实在太过深入,白昭淮几乎觉得要被戳穿了一般,但那感觉却不是难过,而是一阵酥麻直传到脚尖,连脚趾都在那一瞬间蜷缩起来。 =================== 不知道为毛以用笔记本更新就会有出现…… 好在木有超过字数,不然真是罪孽啊 将军令83 (剩下滴肉渣和汤……) “啊啊啊!!” 这一次的插入实在太过深入,白昭淮几乎觉得要被戳穿了一般,但那感觉却不是难过,而是一阵酥麻直传到脚尖,连脚趾都在那一瞬间蜷缩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齐俊都没有再给他任何缓释的机会,抽插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控制速度和力度。 白昭淮随著齐俊的每一次顶入发出呜咽一样的呻吟,伴著身体撞击和性器进出发出的声音更显得情色且淫靡,蒸腾著的热情便像是滚沸的水,烫得两个人都无法自控。 齐俊沿著胸膛肌理滚落的汗滴都是滚烫,滴落在白昭淮的肚皮上时甚至能烫得那肚子之下的小家夥也跟著一阵一阵的轻微的蠕动。 而随著那蠕动而来的穴口的紧缩更是让齐俊兴奋,捧住身下那人的臀瓣便是一阵又深又狠的律动。 白昭淮觉得自己简直要在这快感里窒息了,身下性器随著撞击而在小腹上摩擦的感觉只让他更加的胀痛,慌乱里空出一只手寻觅著抓住了自己的器官。 这样有些羞耻的动作看在齐俊眼里却是就变成了无限诱惑的画面。 白昭淮因为情欲而泛著粉红色的纤细手指握住的器官颜色浅淡,比不上齐俊那般雄壮威武,但形状却是秀气好看的,此刻顶端的体液随著白昭淮手上的动作更加晶莹滑润,和那人大腿根部上粉红的颜色相映成辉,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去。 激动之下齐俊都险些就要把持不住。 收敛了一下心神,齐俊伸手覆盖住白昭淮握著性器的手,随著自己抽插的节奏引著白昭淮上下套弄起来,还不时的用麽指刮过那红得诱人的顶端,而後在他的惊呼里突然重重的顶入。 可怜白昭淮连求饶的机会也没有就在这顶动里高潮了。 那汹涌的快感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更甚,一时间耳边就只有齐俊粗重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和身下交合部位里传来的抽插的水声,脑子空白一片,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连抓著床单的手指都在发著抖。 恍惚里感觉到男人将手搭在了自己肩头,白昭淮努力睁眼向上望去,就看见眼前齐俊汗湿的脸。 剑眉朗目、英俊威严,那张脸他在过去的时间里观察过太久,也曾进恨过太久,然而如今看著却仍旧觉得心动得无以复加,就算现在身上已经被操弄得没有半点力气,就算身後接受的地方已经有些麻木,他也还是想要更加的靠近那个男人,用他的所有。 这心情在齐俊俯下身轻轻吻在他小腹上时变得更加的急切,无论身上那一波一波的情潮如何冲击,都只觉得还是不够,忍不住颤抖著手按在齐俊胸膛之上。 那闪著蜜色光芒的坚实的胸膛终於让他踏实下来,但男人滚烫的体温却更加让他生出亲近的渴望,只是隆起的腹部却挡在了中间,他挺了挺上身,腰上使不出力,只得又躺下来。 齐俊怕他腰背受力太过,见他挺腰便即忍耐著停住了动作,而後扶著白昭淮让他侧躺在床上,肚子下又垫了软枕之後才从後面再一次进入。 白昭淮原本已经发泄过一次,这番姿势变换之下,下身竟又慢慢抬起头来。 肩颈上被齐俊不断的亲吻著,肚子里小家夥也不安分的踢动,身後不断被进入的地方更是火热,後背贴著的男人的胸膛随著身体的撞击一次次的摩擦,这些的所有都让白昭淮战栗,闭著眼睛感受著身後男人的激情也一样让他两眼里充满了水汽,除了跟著男人抽插的节奏呻吟之外,再也无法反应。 等到齐俊终於肯从他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後,也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泄了几次。 虽然身上疲倦困乏,白昭淮却不愿意就这样睡著,被齐俊小心擦洗身体的时候仍旧要看著他,和他说话,间或还要让齐俊偷个香。 =================== 虽然後天才是月饼节 但素先在这里祝大家月饼节快乐哈 顺说 因为一步月饼节要回家去团圆 所以後天不知道能不能按时更新==+++ 如果木有更……大家就……原谅一下俺吧 将军令84 白昭淮算不上有多麽放得开,这样赤身裸体的被齐俊照顾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并非扭捏之人,态度上只是坦然而淡薄的。 他说不出来为什麽,平日里自己断然不会允许齐俊这样胡闹的白日宣淫,但现在他却半刻时间也不愿意离开齐俊,即使觉得羞愧也仍然想要看著他。 男人为他擦洗的动作轻柔和缓,小心翼翼,脸上表情竟还带著几分严肃,让白昭淮看著禁不住觉得有趣:“我又不是纸做的,还怕弄坏了不成?” 齐俊收拾停当,拉过一边的薄被盖在白昭淮身上:“是啊是啊,怕得不得了!” 而後扶著白昭淮靠在自己怀里又继续道:“就怕伺候的不好,夫人要怪罪我这做夫君的,那样的话……” 齐俊故意拉长了音停下来。 “那样的话怎麽样?” 齐俊哈哈一笑道:“万一夫人你不肯再让我上床,我岂不是要法源寺修行了?” 白昭淮也听得好笑,却没有精神答话,只牵著齐俊的手覆在自己腹部之上。 那小生命虽然经历了不少辛苦波折,但竟然安安稳稳在他肚子里呆到现在,想来将来必定该是富贵平安的命数,而有齐俊在身边,白昭淮也觉得安心,想到再有两月多的时间,这孩子就能来到世上便觉得期待。 想象著孩子的眉眼、笑容,白昭淮忍不住微微抬头看向身後的齐俊,安静里连那人沈稳的呼吸声也让他觉得幸福和满足。 这曾经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奢望的场景,现在却真实的就在眼前,那美好的未来几乎唾手可得,他甚至觉得几乎都能看见多年之後父慈子孝、和睦温馨的场景。 便像是当初的自己和父亲。 想到过去,白昭淮微微露出些苦涩的笑意来。 他并不是不想忘记,只是仍旧觉得愧对原家,但这愧心却是再也不能让他放弃齐俊。 正想的出神,屋外突然有人低声道:“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齐俊皱皱眉头。 说话的人是齐俊随身护卫,向来懂得进退和分寸,若不是极其要紧的事,并不会这样莽撞打扰。 他只得小心扶著白昭淮躺下,宽慰几句而後连忙出去了。 “将军……刚有消息传来,大营里混进了刺客,皇上急招将军回去。” 齐俊一惊,直觉得不妙低声问道:“皇上如何?” “刺客刚一露面就被射杀了,皇上没事。” 齐俊点点头,虽然觉得事出突然又透著蹊跷,但好在刺客并没有伤到皇上,吩咐了几句便让人牵马出来,准备回营。 转头见白昭淮简单穿著单衣站在门口,便笑著走近了问道:“怎麽出来了?还没消汗呢,山里风冷,小心著凉。” 白昭淮垂眼轻声道:“……想送送你……” “……”齐俊微笑的伸手理了理白昭淮略微有些杂乱的头发,看著他没有说话。 白昭淮两颊上还存著淡淡的欢爱的红晕,眼角湿润,眼神里不舍的情绪竟是那样明显。齐俊只看著也觉得心里发痛,他其实比白昭淮更加觉得相聚短暂,更加不舍得离开,但责任所在,由不得他任性妄为。 安静对视里,齐俊轻轻将白昭淮揽进怀里,温柔的摩挲著男人的背,轻吻在那人耳边,柔声道:“等著我……” 白昭淮无声的点点头,环著男人腰身的手臂紧了紧。 两军交战,原本也用不著最高统帅亲自上场,比起射杀敌军,齐俊更重要的还是运筹帷幄和保护圣驾。 这些道理白昭淮并不是不懂,然而现在他却莫名的觉得心慌,靠在齐俊怀里,闻著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也还是得不到安慰。 但这不安,他不想齐俊看见,脸上强自保持著淡定安然的表情:“万事小心……” ===================== 好吧 接下来是虐滴情节鸟…… 所以为了大家能过上一个快乐滴月饼节 俺,俺放假回来在更新哈 然後………… 希望大家能等俺肥来 将军令85 看著齐俊翻身上马,看著如风飞奔而去,看著男人的身影下一刻消失在视线尽头,白昭淮仍旧舍不得回头,看著齐俊离开的方向又再走了几步。 他如今七月身孕,身子重了许多,前两次还能勉强送著齐俊到山路口,现在只能送出院子,多走了这一小段的路就已经有些气喘,只得停下来定定看著那方向,过了一会儿才转身准备回去。 然而转身的那一瞬间,却分明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啸。 那种不好的预感立即陇上心头,白昭淮惊慌转身,向著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突然就见齐俊离开的方向一阵黑烟腾空而起。 焦急里身後不知何时已经有人追了出来拦在身前,正是平日里负责保护他的护卫马严举:“公子不能过去!” 白昭淮顾不得许多,指著那方向急道:“齐俊他们有危险!” “公子先回去,我带人去看看!” 见马严举带人向著那方向去追,白昭淮才停下来,气喘著扶住路边的树却不肯真的回去,但他也明白自己真若过去,只怕只会更加的连累齐俊,权衡之下只能无奈又焦急的等在原地。 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齐俊的消息,而是突然蒙著面出现的童威。 童威他早在将军府里就见过,但他这般打扮还是让白昭淮吓了一跳,本能的後退了几步,回头却见身後院子里不知为何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出来。 “公子快跟我走。” “跟你去哪里?你为何要蒙面?” 童威伸手抓住白昭淮低声道:“将军在前面被绊住了,这里有奸细,将军让我来救公子。”说著便不等白昭淮反应就拉著他的手向著上山的小路而去。 有内奸这件事白昭淮的确知道,但因为并不完全肯定,齐俊一直也没有和他说起过,这时候猛然听见禁不住心里一哆嗦,觉得齐俊可能已经陷入到危险里。 “奸细是谁?齐俊是不是很危险?” “公子不用著急,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将军自有办法脱身。” 白昭淮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隐隐觉得蹊跷,挣扎著想要挣脱童威的手:“不行,我得先确定齐俊安危……”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的童威突然停住脚步,放手的同时後颈上一痛,而後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人已经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面前站著笑吟吟看著自己的薛荣,白昭淮才终於明白,那所谓的内奸便是童威自己,而那马啸、浓烟其实都是调虎离山的计策,目的就是要引开齐俊和马严举,留下让他接近白昭淮的机会。 只可惜,他现在明白已经晚了,他被绑在椅子上,动也不能动。 “我的好贤侄,几个月不见,你果真没有让荣叔失望啊。”薛荣阴笑著拿手指按了按白昭淮隆起的腹部道。 “薛荣……你要干什麽?” “啧啧,贤侄素来品性温和,怎麽现在变得这般无礼?连句荣叔也舍不得叫了……”薛荣伸出手指捏著白昭淮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继续道:“你觉得我是想干什麽呢?嗯?” 白昭淮扭头躲开他的手咬牙道:“我知道我放弃报仇坏了你计划,不过,你现在抓我也没什麽用处,我不会再向他报复……” “你既然知道坏了我计划,那就该用点别的来补偿我,不对吗?” 白昭淮猛然想起当初薛荣对他也曾垂涎,心里大惊,不自主的向後缩了缩,脸色苍白。 薛荣笑笑:“贤侄也别想歪了,你荣叔也没到对个孕夫也有兴趣的地步,更何况,你现在还有更好的用处……” “你什麽意思!”听得薛荣的话,白昭淮才稍微松了口气,然而随後就明白,薛荣定然是觉得他此刻有比那更值得利用的价值,而那价值只怕就是用来胁迫齐俊。 “贤侄是聪明人,还有什麽能比你和你这肚子更能牵制齐俊的呢?” “……” “你以为当初荣叔那麽容易就相信齐俊是要拿你回去问罪的吗?” “……” “不过……把你这美人送了人,荣叔还真是舍不得啊!大月王又不明白你的妙处……啧啧……” “大月王?你想利用大月的势力,助你称王?” 将军令86 想要用白昭淮除掉齐俊,而後以此为功,自拥为北燕王的计划落空之後,薛荣便即想到了另一位友邻──对新赵一直觊觎的大月。 他暗中联络了从前董严旧部和当初安插的眼线,虽然想要借假令牌一事削弱齐俊势力的办法仍旧没能如愿,但却无意间让白昭淮自己送上门来。 大月与新赵的战事一直处於劣势,苦於没有办法克制用兵如神的齐俊,薛荣只要这时候将他最大最致命的弱点抓住了送给大月王,自然就能得到作为回报的支持的势力,於他称王也一样的有利。 一个白昭淮已经足够让齐俊手软,何况此刻那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血。 薛荣对於当初一时无奈的放手现在反而觉得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看著白昭淮又惊又怕的样子,好心情下就多生出些怜悯来,随手拿过条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你也不用怕,大月王对男人没兴趣,最多只是用你来吓吓齐俊,只要他肯就范,那就一切好商量。” 白昭淮一时乱得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聪明,但於阴谋算计向来势弱,前因後果一下子浮出心头就让他乱得理不出头绪,明白了薛荣的目的却还想不通细节,心里一阵发凉,隐约觉得有些事已经并非看起来那麽简单,只是他现在却还没能看透。 见他不说话,薛荣就示意手下的人端了碗东西过来,而後捏著他的嘴巴强行灌了进去。 挣扎里白昭淮呛得不停的咳起来,嘴里一阵发麻,知道那东西不简单,想要问话,却怎麽也张不动嘴,发不出声音。 “贤侄不用怕,这只是会让你没有力气的东西,免得你寻死就不好了。” 白昭淮喘著气,说不出话,心里凉得透彻。 薛荣见药起了作用,就让人松了绳子,撤走椅子,而後离开了。 空旷的房间里除了一碗清水和地上的一条被子就再也没有其他。白昭淮被丢在房间的墙角,心里一阵一阵发苦,他现在知道薛荣要用自己来要挟齐俊,却连寻死也都是不能。 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担心著齐俊的状况,想著腹中已经七月的孩儿,想著原家遭逢大变之後的种种,白昭淮渐渐的觉得恐慌。 他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想不出什麽应对的办法,他连那药会不会伤害到腹中孩儿都不能确定,更加谈不上自救,混乱里只能本能的用尽全部力气蜷缩起来,用身体护住腹部。 药物作用之下,白昭淮很快就觉得昏沈起来,渐渐的连眼皮也睁不开了。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在往他嘴里灌水,他却怎麽也清醒不过来,浑浑噩噩的反复几次,才终於在全身的麻软无力里动了动嘴唇。 努力之下竟能睁开眼睛,白昭淮立即生出希望来,仔细感觉之下,觉得原来那全然麻痹的状态好像也有些缓解,想了想便即明白。 他如今怀孕,生理上的循环要远远快於一般常人,於是就连药物在他身体里的代谢也加快了速度,但这些薛荣却并不知道,药的剂量应该还是与常人无异。 这短暂的恢复体力的时间,也许就是他唯一的逃生的机会。 白昭淮奋力挪动了下身子,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虽然依旧用不上力气,但却并不是完全的不能动了。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试一试。 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任由薛荣用自己来要挟齐俊,更不能让腹中的孩子有事。 然而,他刚刚动动身子,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後便是门口开锁的声音。 情急之下,只能闭眼假装还自昏迷,假装药效依旧如故。 ================ 木有唠叨 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87 “这个人,能让齐俊放弃进攻?你这麽肯定?” 薛荣笑道:“只这一个,大王若是觉得不够,再添一个就一定没有问题了。” 卓兰苏力皱眉看了看地上蜷缩著的白昭淮,有些怀疑的问薛荣:“还有一个?是谁?” 薛荣不答话,让人将白昭淮的身子翻转过来,露出圆滚的腹部道:“就是这个小人儿,齐俊未出世的骨肉。” “他怀孕了?他是……羌禾人?” “正是,大王觉得这个人质如何?” “……这……” 卓兰苏力看著白昭淮的肚子,却有些犹豫起来。 羌禾男子能成孕的事他并不陌生,对於生育能力相对要低的大月人来说,羌禾族人是受到亲神眷顾才能有如此特异体质,自来就一直对羌禾族人崇敬有加。 虽然羌禾人生活在新赵腹地,大月国内鲜少能见,但这崇拜却一直都有流传,如今亲眼见到怀了孕的羌禾族人自然就不忍下手。 但那犹豫也只是一瞬。 相比起对羌禾人的崇拜,新赵广博的资源的吸引力显然要更大得多。 “你不是说他和齐俊是世仇?又曾经出卖过齐俊,齐俊真的还会为他妥协吗?” “世仇?”薛荣哈哈笑道:“大王多虑了,那不过是在下一时利用的计策,齐俊宝贝他宝贝得不得了呢,舍不得他受半点伤的,大王只管放心。” “计策?” “不错……” 当年的原府血案在北燕震惊一时,但事实真相却并不是坊间流传的齐家为自保而灭口的版本。 那时候齐清受了重伤,原仲白为救齐清利用了所有关系和门路,好不容易才找到办法能将齐清安全送回新赵大营,却不想齐贺亭爱子心切早一步找到了原府。 然而那时原府已经是在北燕兵的监视之下,齐贺亭再怎麽小心谨慎也还是引起了北燕的注意。 原仲白想救齐清已经不易,如今要保齐家父子两人就更是难上加难。 但无论他想要用什麽办法救人,他都不愿意白昭淮和白礼谦被牵连在内,事出当晚便谎称让白昭淮去寻救援而支开了他和白礼谦。 那之後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救人的办法也不是什麽巧夺天工的计策,甚至算不上高明。 齐贺亭和齐清一队人打扮成原家商队的模样,半夜里从密室的另一个出口逃出了北燕的包围圈。 送他们安全出去之後,原仲白就带著人将那密室出口毁掉了。 即使北燕兵找到了密室,找到了出口,一时之间也没办法确定齐贺亭和齐清是向著哪个方向而去的,这便是又为齐家父子争取了时间。 只是,无论密道如何隐秘,终究是有人知道这事情的所有真相。 只要北燕兵捉住了原府里的下人,严刑逼供之下,终是会有泄露的时候。 最好最安全的办法只有一个。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消息。 谁也没有想到,一生仁慈温和的原仲白,这一次却没有半点手软。 四十五剑结束了四十五条人命,最後那一剑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北燕兵撞开原府大门的时候,那里已经一片血海。 “……你是说,根本不是齐家人做的?是那原老头自己?” 薛荣哼了一声:“我那时也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齐贺亭做到这种地步,不过……正好给我利用……” 原家血案的真相,白昭淮不是没有怀疑过。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容易相信,他那时对突然出现的薛荣也有过一瞬的怀疑,但那满目凄惨的状况让他根本不能冷静的思考,那打击太过巨大,他实在需要一个可以倚寄所有仇恨和悲伤的人,需要为那无处可发的痛苦找个出口。 於是,这一切的罪责在薛荣的形容和暗示里,都被加诸在齐家人的头上。齐俊的亲口承认更是让他再也没有了可怀疑的余地。 他根本没想过向来仁慈的父亲,会为了齐贺亭亲手制造了这满门的血案。 从头到尾,这灭门的仇恨都不曾存在过,他竟是错得这样离谱。 他竟为了这莫须有的仇恨,折磨了齐俊那麽久。 他竟为了这莫须有的仇恨,害了常玉一辈子。 白昭淮一阵眩晕,心痛得连呼吸都似是千刀万剐,惊骇之下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艰难道:“薛…荣…我,不会,让,你……得逞!” =============== 最近一直保持著受虐滴心态…… 食欲不振啊…… 果然,儿子们受苦,当娘的也不好受口牙 将军令88 白昭淮一阵眩晕,心痛得连呼吸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是千刀万剐,惊骇之下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艰难道:“薛…荣…我,不会,让,你……得逞!” 薛荣等人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这麽快就能清醒和说话,一时都被他话里决绝的语气惊得一愣。 而後便见白昭淮艰难撑起身子,一头撞向了墙上,登时头破血流。 他刚刚为了腹中孩儿生出的那一点点的求生的力气在这真相里被抹得干干净净。 他此刻只一心求死,再也顾不得其他。 他已经错得太多,不能再连累齐俊。 然而那药的效用到底还没有消得彻底,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後也只是昏迷了短暂的时间。 在他的利用价值还没有得到实现之前,薛荣便是要他不能求死。 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重新被灌进的药物只能让他意识模糊,那伤口上一阵一阵的跳痛清晰得让他连昏迷也做不到,闭著眼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挣扎煎熬,渐渐的在绝望里只剩胡思乱想的本能。 他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来不及去想,不明白父亲的是在什麽样的心情之下才有那样骇人的举动,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好像懂得了那决绝里的无奈和爱。 就像他愿意为了齐俊送上两条性命一样。 也许父亲也用一样的心情爱著那个人,为了保全齐家父子最後选择了这最绝望的路。 他只是怪自己那时太傻,太盲目。 如果他能冷静下来,便能看得出蹊跷。 四十几人倒在血泊里的场景虽然凄惨,但神态上却连半点挣扎也没有,人只有在完全信任的状态下才会被杀害而毫不反抗,而那些人最信任和不防备的自然便是父亲。 就连父亲手上那柄满是血迹的剑也能给他蛛丝马迹。 那时他却完全都看不到。 如果他能认真的去想著齐俊的心情,他就能明白齐俊完全承认的只是齐家连累了原家,只是内疚当年原仲白为救齐家父子所付出的代价,只是疼惜他被连累得痛失亲人。 那个人向来不是会推诿逃脱的人,自然觉得就算白昭淮认定了齐家便是仇人也是应该的,但那并不等於他们就是杀人的凶手。 如果他不那麽坚持那仇恨,在爱上那个人的最初就愿意听从真心,那他和齐俊至少就没有了互相折磨。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仇恨蒙蔽,他一开始就没有去接近齐俊,那麽也许常玉就不会被纠缠进这恩怨之中,就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结局。 但这些如果都没有发生。 人生错到这里,他连哭的力气也都没有。 “……将军……” 齐俊摆摆手,止住了马严举的话,深呼吸著等了一会儿才示意他接著说下去。 “派出去的三个小队死伤惨重,那边防得太严,重兵把守,地势复杂,至今还摸不到藏人的具体地点……不过,有消息说公子现在安好……只不过……” 马严举抬头看看满眼血丝的齐俊犹豫道:“只不过……听说有过轻生的念头……” 齐俊呼吸一窒,隔了一会儿才终於能哑著声音道:“你先下去吧……” “将军……要不要再……” “……不用了……”齐俊闭上眼,仰起头,声音艰难苦涩:“不用再派人了……” “………是……” 军帐的帘子一落下来,齐俊就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心如刀割。 那日回营路上一中了埋伏,齐俊就知道情况不对,但等他冲出包围回头去找白昭淮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 院子里留守护卫的人都中了暗器,白昭淮已经不知所踪。 ================ 小齐将军他也是有他的不得已…… 大家表打…… 物价这麽贵,粮食、蔬菜不能拿来丢………………o(n)o 将军令89 (虐……慎入!) 那日回营路上一中了埋伏,齐俊就知道情况不对,但等他冲出包围回头去找白昭淮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 院子里留守护卫的人都中了暗器,白昭淮已经不知所踪。 而原本已经难以支撑的大月却突然这时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来势汹汹,大有决一死战的意思。 齐俊那一刻便明白,大月一定是有了能击败他或者能威胁他的自信,他连去探消息都不必,就知道那自信来源於白昭淮。 大月正是要以白昭淮为人质来胁迫他就范。 三天的交战下来,双方将士都损失惨重,他派出去营救的人仍旧无从下手,大月暗中送来的白昭淮的一小片衣角就放在他的案头,提醒著他,然而他却毫无办法。 不是他不想救,不是他无情。 但他肩负的不单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死爱恨,更有百姓的安危与和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了白昭淮一个人将这万千百姓的性命置於不顾。 他是新赵大将军,他有数万将士拼死战在前线,他有护国护民的责任,他可以死却不能叛。 他不能再耗损兵力,更不能拿士兵的命去牺牲。 但那要他选择割舍的却是比他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部分,那是他未出世的孩儿还有他全部的爱。 他攥著那一小块布料,闻著上面那几乎已经察觉不到的那个人的味道,心里撕扯著一阵又一阵的让他几乎要呕出血来的痛。 他知道他的放弃等於宣布了白昭淮的死亡,等於是要亲手杀死他那未出世的骨肉,他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他是大将军…… 因为,这是战场…… 齐俊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悲怆,颤抖著手从墙上摘下佩剑,一步一步走到慕庭烨的营帐之前,哑著声音对那传令的侍卫道:“齐俊求见皇上……” “……听说营救没能成功……”慕庭烨静静看著眼前站得笔直的齐俊,知他心里苦处,忍不住放缓了语气:“朕还可以准你一日的机会……” 齐俊僵硬的摇了摇头:“……请,皇上下令……进攻……” “……你……” “能有这三天的时间,已是皇上对臣的仁慈……臣代昭淮谢过皇上……”齐俊停了停,喉咙努力咽了几下才继续道:“……生死有命……我军苦守三日,伤亡者巨,战机已经实不能再延误……请皇上,下令进攻……” 转身出了营帐,战争的现实就在眼前,能让他独自悲伤痛苦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传我令下……整军布阵!……” 他骑在如风背上,看著攒动的火把,看著这黎明前最黑暗里的一点点火光,第一次觉得害怕了。 怕这噩梦不能醒过来,怕这噩梦变成真实。 他能承受任何伤痛,却不能承受没有了白昭淮的未来。 他更加害怕,天亮的那一刻,看见白昭淮出现在敌军阵前。 然而,这噩梦终究由不得他。 他在那熹微的晨光里,在相隔了三日四夜之後,第一次看见了白昭淮。 距离太远,他只看得见他被绑著的身影。 隔著层层排阵的将士,隔著密密麻麻的张满的弓箭,大月阵前是孤零零的被架在火光之上的白昭淮。 这样的场景,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只要他的号令一下,即使白昭淮不死在大月的火光里,也会死在新赵那不计其数的箭下。 “将军……” 齐俊呆呆看著那风里飘零著的身影,拿著令牌的手怎麽也举不起来。 ================ 嗷嗷嗷…… 月初鸟,俺要票票……俺要留言………… 不然俺就真的让小白他………………(你们懂的……哼!) 将军令90 (虐……慎入!) “将军……” 齐俊呆呆看著那风里飘零著的身影,拿著令牌的手怎麽也举不起来。 预备的鼓声已经响过三巡。 耳边立刻响起了几万将士震天的喝声:“杀!杀!杀!” 那每次听来都异常斗志激昂的声音,此刻响彻天地,却震得他整个人都颤抖了,心在那震天动地的声音里被撕裂得彻彻底底。 耳边的呼声渐渐模糊起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连节奏也没有了的呼吸,那从心口蔓延出来的硬生生的疼痛一点一点的占领了他所有的意识,看著远远的白昭淮的身影,连指尖也痛得钻心。 他曾经以为被白昭淮憎恨一辈子、甚至死在他的手上便是最痛苦的事,却原来并不是。 “将军……” 齐俊动了动指尖,令牌已经被他攥得滚烫,喉咙里梗著那“进攻”的两个字,却怎麽也发不出声音来。 关於他和白昭淮,他也曾有过很多种糟糕的想象,他那时觉得就算最坏的情况,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然而他却没能想到,那最糟糕的状况不是白昭淮将他如何,而是在没有了仇恨之後,在以为终於可以真心相爱的时候,自己要亲手杀了他,杀了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儿。 那块白昭淮历尽危险艰辛送到他手中的将军令,现在却成了那人自己的催命符。 而他只能眼睁睁看著,连可以犹豫和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进……攻……” 命令下达的那一瞬,齐俊看见远处绑著白昭淮的木杆倒了下去。 那下面是一片火海。 黑压压的箭影里,他再也寻不到那人的身影。 他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 齐俊勒紧了缰绳,拼命挥动手上的宝剑,随著飞腾而起的硝烟冲杀了出去。 他心里有一团火,烧得他几乎崩溃。 那疼痛里爆发出来的嗜血的杀念让他瞬间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 “啊啊啊啊啊!!!” 如风飞驰出去的一刻,耳边响起的凛冽的呼啸声震得他脑子里都嗡嗡作响,冲口而出的吼声撕心裂肺得几乎要扯破了喉咙。 宝剑穿入肉体的手感,和著眼前一张张扭曲的脸孔终於让他完全的癫狂,刺目的红色里他狰狞得如发狂的野兽一般,猩红的血液几乎染湿了他的盔甲,握著剑的手麻木却牢固,温热腥咸的气味刺激著他所有的知觉。 然而,即使是在这血腥的屠戮里,齐俊仍旧得不到半点的释放和宣泄,手里的剑早就已经没有了章法,在那如同寻死一样的横冲直撞里只剩最原始的厮杀。 他经历过的所有的战场都不曾这样的疯狂过、惨烈过。 即使几乎看不清前方,即使只剩“赫赫”的嘶吼,即使只有挥动手臂的本能,即使脑子里空白一片,也还是觉得胸膛里憋闷得要炸开一样的难受,怎麽也无法停止。 他只剩下向著白昭淮最後的方向杀过去的执念。 不是为了拯救,而是想尽量的靠近。 他曾跟他说:“等著我”,他曾跟他承诺了一辈子,他就一定要做到,活著的时候不能兑现的,死了也要成全。 他舍不得欺骗白昭淮,舍不得他孤零零的死在那里。 “齐俊……” 有人唤著他的名字。 “齐俊……” 那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 “齐俊……” 猛的张开眼,下意识的在那一瞬间抓住了靠近过来的手。 “将军……” 齐俊看著眼前端著伤药和白布的军医,听他又再叫了一声,才知道自己是烧得糊涂了,错把将军听成了齐俊…… 松了手,齐俊转动了下眼珠,看著营帐的尖顶一动不动。 他在战场上直杀了一天一夜。 被人从死人堆里找回来时,身上几乎一块好的地方也没有,发著热烧了四天,此时才终於从鬼门关里被救回来。 只是他的人虽然活著,心却已经死得干净彻底。 =============== 俺要票票,俺要人气,俺需要乃们滴爱……(星星眼 ……装可怜……) ~(_)~ 将军令91 (虐……慎入!) “将军……按著您的布置,我军势如破竹,两日之内就将大月逼退回了三绝山,大月王昨日刚派使臣送来了降书……将军,我们大获全胜……” “……” “……皇上刚才来过了,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嘱咐卑职好好为您疗伤……” “……” 军医还想再说点什麽,被一边的马严举拦了下来。 此时此刻的任何信息都已经不能让齐俊有丝毫反应,他们知道只有那个人的消息才是齐俊想要的。 可惟独那个人,没有任何消息。 烧成一片灰烬的废墟里,甚至连尸骨也都找不到了。 “将军……”马严举跪在地上,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咚咚的声响直让军医胆颤:“将军,是属下无能,中了奸计,才会连累公子,那时大敌当前,属下不能先死谢罪,现在……属下断指为誓,等为公子抱了仇,就来给公子偿命……” 齐俊听得耳边刺啦一声,是马严举抽剑出鞘的声音:“……严举……” 在马严举要落下剑去的那一刹那,齐俊奋力从床上翻下身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命就如此……” “将军……” 他是真的没有怪马严举的意思。 那时候的情景,即使马严举不中计,也会和留下来的人一样,中了那啐了剧毒的暗器而死。 齐俊扶著马严举动了动,挣扎著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几乎全是伤,被白布包扎的地方都还渗著血,然而他却感觉不出到底都有哪里痛,只觉得整个人都空荡荡的,胸膛里甚至能听得见回音。 他在那绝望的心死里,已经麻木了。 “扶我去见……皇上吧……” 他可以悲伤的时间有限。 战场上发狂一般的冲杀已经是将王命、百姓置於脑後,已经严重的失去了作为大将军应该有的镇定和理智。 现在他清醒过来了,就必须立即粘贴起那个无坚不摧又无比强大的形象,必须变成是那将士心里神一样坚定而顽强的大将军。 刚要迈步,就听帐外有人道:“马副将,皇上来了。” 齐俊推开扶著自己的马严举,拄著剑,对进来的慕庭烨就要跪下去。 慕庭烨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齐俊道:“不必跟朕客气了,这麽重的伤怎麽还下地来了?” 吩咐了所有人出去,慕庭烨才叹气道:“…朕懂得你现在的心情……也不怪你战场上的莽撞……” 停了停,慕庭烨伸臂到齐俊眼前,张开手掌继续道:“你可认得这东西?” 齐俊在看见慕庭烨掌心里的那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的时候,就愣住了。 “这玉佩有个名字,叫做相望……” “……昭淮……我其实,想……每天一起床就能看见你。” 相望…… 那正是当初自己送给白昭淮的“相望”。 玉佩上面原本的穗子已经被烧没了,玉也从中间那一线碧绿的地方炸裂成了两半。 齐俊颤抖的手拿过东西,和在一起却发现中间碎落了很多。 当初那承诺和真心还清晰得就像是在眼前,那玉却再也拼不起完整的“相望”。 就像他和白昭淮,生死相隔,再也没有相守的时间。 “朕派去寻找的人只找到了这个……”慕庭烨看著齐俊:“朕想,你也许会想要留下来……” ======================= 最近几天的……的确是虐了点 但是大家表灰心 请相信俺会让他们幸福滴决心!! 请看俺坚定滴小眼神儿……………… ps:月初票少的好可怜……俺要求票………… 将军令92 (虐……慎入!) 山下当初白昭淮住的宅子已经空了,齐俊一个人坐在床边久久的久久的看著那个人曾经盖过的被子,枕过的软枕。 上面那个人留下的气息几乎消散得干净,齐俊却仍旧觉得摸上去还留著白昭淮的体温,就像那人刚刚还躺在上面。 留下来养伤和善後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一有时间就会坐在这里一个人对著那枕被说话。 他知道那个人再也听不到,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他”说话的想法。 他们真正好好的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他仍有太多太多的话没有和他说。 “昭淮……你也想谦儿了吧……” “谦儿应该又长高了不少……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长得很快……” “昭淮啊……”齐俊颤抖著手抚摸著那端正放著的枕头,牵著嘴角露出点弧度来,轻轻的:“我们明天就回去……昭淮……我带你回去……” 侧身躺在那叠成人形的被子旁边,攥紧了手上那碎成两半的玉佩,齐俊闭上眼微笑著柔声道:“……昭淮……我们一起回家……” “齐叔叔!” 齐俊听见那稚嫩的声音的一瞬,觉得有些恍惚。 不远处将军府的门前已经站了几个迎接的人,齐静年和白礼谦都在其中。 仿佛还是当初他下朝回来时,马车里看见的那副情景。 两个孩子自在的在雪地里玩耍,而白昭淮就站在门前台阶上微笑的看著。 齐俊下意识的抬眼看去,人影里却找不到那熟悉的面容。 被白礼谦拽住了手,齐俊才从那失神里反应过来,低头看著又长高了的男孩。 男孩只牵著他的手,眼光却在他身後不停的寻找,过了一会儿小心的抬头问他:“齐叔叔,爹爹为什麽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齐俊蹲下身,看著男孩和白昭淮神似的那张脸,一时哽住。 他直到现在,就算接受了那男人不在这世上的事实,却仍旧没办法将那“死”字说出口来。 他只能看著白礼谦,长久的,沈默的。 男孩在那静默里终究察觉出异样,一点点挣开齐俊的双手向後退了几步:“……谦儿一直都很乖……” 男孩回头看向身後的齐静年,想要他证实一般的,惶恐的道:“谦儿……谦儿没有不听话……” “爹爹……为什麽不要谦儿了……” 齐俊说不出话来,看著白礼谦脸上惊慌无措的神情,终於忍不住心里的凄悲,一把将男孩小小的发著抖的身体搂在怀里抱住。 他杀了这世上他最亲的骨肉和他最爱的爱人。 他不知道要怎麽告诉这还是孩童的人这麽残忍的事实,他不知道要怎麽解释他那时的不得已。 他开不了口。 他只在最初的那几天里丢了魂一般的茫然过,而後就恢复了他往日里强大的理智和冷静,甚至变得更加的深沈。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躯壳下面,已经空了。 支撑他的,那幻想出来的短暂分离终於在孩子惶恐的疑问里,破灭了。 那心里久久沈积下来的伤痛敲碎了他最後的一点坚强。 这是他三十年的人生里生的最重的一次病。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面的。 那破碎了满胸膛的碎片刺得他连昏迷里也觉得痛,觉得痛得窒息,觉得痛不欲生。 他在那浑浑噩噩的昏沈里喊不出放不下,烧得只剩下疼,却根本不知道到底疼在哪里。 一场大病下来,人竟是就苍老了。 ===================== 顶著锅盖来求票 将军令93 一场大病下来,人竟是就苍老了。 苍老到连白昭淮初一看见的时候几乎都不能认得。 那两军阵前的紧迫时刻里,那灼人的火焰上,谁都以为他必死无疑,白昭淮自己也早就没有了任何求生的念头。 黑压压的一片人影里,他只焦急的寻找著男人的轮廓,他知道齐俊不会因为自己而背叛新赵百姓。 他只想在最後最後的时间里将他深爱的人,将他孩子的父亲刻在骨血里。 绳子砍断的那一瞬,他闭上了眼,等待著身下那团火焰将他吞噬。 但皮肤上的灼痛只有一刹那,而後他就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醒来的地方是个农家院里,身上受了伤的地方已经敷了药,他在清醒之後立即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好在那圆滚滚的感觉还真实的存在。 他的孩子没有事。 没有什麽比这更让他觉得幸运和安慰的。 “公子?!你醒了!” 白昭淮伤痛之下不敢乱动,只转动眼珠看向门口,进来的竟是刘建山。 “……是你,救了我?”白昭淮哑著声音问道。 刘建山嘿嘿一笑道:“……公子当初不是也帮我隐瞒过?若不是公子,我早就被将军抓到大牢里去受苦了……” 白昭淮身上没有力气,闭上眼歇了一会儿才皱眉问他:“你到底是谁?……” 刘建山当初在将军府的任务怎麽说也算不上成功,薛荣绝非善类,不可能允许犯了错的人还安安稳稳甚至逍遥的活在这世上,更加不可能还让他得了空子乔装成大月兵来救人。 刘建山看看白昭淮,拧著眉头想了一阵道:“告诉公子也不妨事……” “阿荣他……待我不太一样,我师父又救过他的命,所以,他不敢把我怎麽样,这里安全得很,公子就放心养伤好了。” 白昭淮听他竟然叫薛荣为阿荣,倒是真真吃了一惊,忍不住道:“你装的,倒是真像……”,想要继续开口问话的时候肚子上却突然一阵发痛。 这阵痛来得突然且急促,并非是正常胎动,白昭淮心都跟著攥紧了,两手不自主的捧住了腹部。 刘建山放下手里的布包,捏著白昭淮的手腕听了一会儿脉,又伸手按住白昭淮的肚子检查了起来。 白昭淮本就觉得腹痛,但知道刘建山这是在为自己检查胎儿,便咬紧了牙忍住,一炷香之後已经疼得一头细汗。 直到刘建山收回了手,白昭淮才焦急问他:“……会有事吗?” “公子动了胎气,现在这样也是正常。你受了惊吓,带著伤昏迷了这好些日,情况不算太好,不过,公子也不用太忧心,我师父是天下闻名的梁神医,这些肯定不是问题。” 白昭淮点点头,却没力气再说话。 他自己虽然也懂得一些医术,但毕竟算不上精通,对於产科知道的就更加有限,此刻见刘建山手法纯熟,对他师父又自信,想来该是行家,也便安心了一些。 不一刻的功夫,外面又进来个人,一身灰衣,样貌平常,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修剪得精心,倒猜不出年纪。 “师父……” 那人摆摆手,让刘建山让出地方来,便坐在床边摊开了刘建山拿来的布包,从里面抽出根细长的银针来。 那人抬眼看看白昭淮,不说话,伸手便掀开了被子撩起白昭淮肚子上的衣服,一针下去的时候,连白昭淮自己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但等那银针一刺入腰侧,白昭淮就感觉到身上疼痛加剧,没等缓过神来,那人已经将第二针刺入了体内,手法极快,知道疼的时候那人已经收起了布包,低著头冷冷道:“今天两针,以後会多,忍著。” 白昭淮挣扎著对那人道谢:“谢谢梁神医……” 那人抬眼看看他道:“梁鹤庆。” “嘿嘿,看来我师父挺喜欢你,”那人一出去,刘建山就自在了:“我师父不爱说话,能告诉你他的名字就更不容易了。” 白昭淮腹部两侧还扎著针,正疼得难受,也顾不上说话,只点头听著。 “我师父这套护元针法天下间最多只有三个人能运用自如,简直是能起死回生,不过……”刘建山伸手替白昭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道:“就只是疼的厉害,公子千万要多忍耐些。” 白昭淮苦笑著“嗯”了一声。 他生死里走过一遭,早就什麽也不觉得害怕了,只这腹中孩儿是他唯一的牵挂,只要能保住他的孩子没事,什麽苦他也都能挨得住。 =========== 假期回来鸟,现在开始恢复正常滴日更 所以 看在俺努力更新滴份上要投票给俺呦 不然……………… 虐死乃们!!!哼哼!!这就素赤果果滴威胁! 将军令94 “对了,公子,你既然醒过来了,那我得赶快去告诉齐将军来接你了。” 他从阵前险险将白昭淮救了回来,著紧著他的伤和孩子一时之间也没有机会下山去,这时见他人也清醒了,才想起应该去通知齐俊。 然而他刚一站起身来,就被白昭淮抓住了衣角:“不……不要……” 刘建山微微一愣。 白昭淮安静了一会儿,才轻轻扯动了下嘴角道:“等等吧,等……我的伤都好了……” 刘建山歪头想了想,也觉得他现在的伤势和身体情况的确不能再折腾,等到伤和身体都大好了再去找齐俊也没什麽不可以,便点头安慰道:“那也好,公子就放心好了,有我师父在,一定好的很快!” 白昭淮点了下头,就闭上了眼睛。 等到听见刘建山出去的声音才又睁了眼,眼里却只有空荡荡的一片灰暗。 他其实宁愿自己真的死在那片火海里,至少他再也不必被悔恨的痛苦煎熬著。那些被轻描淡写了的真相对他来说,却是人生里最错和最残忍的时光,他在自己最完整和美好的时候,只记得仇恨,折磨著自己,折磨了常玉,也折磨了齐俊。 谎言和利用毁了他原本单纯真实的年华,也毁了他和齐俊所有可能美好的未来。 他根本不知道要用什麽样的心情和表情来面对那个男人。 他错得离谱,已经没有重头再来的资格。 但他还能还齐俊一个轻松的人生。 对於齐俊而言,他是爱,也是伤。只要他还留在齐俊的身边,他就永远都是齐俊的弱点,都是齐俊的死穴。 他的“死亡”现在会让齐俊痛不欲生,但那伤口总会结痂,那痛苦终究会随时间慢慢淡去,总有一天,他的名字对於那个男人来说就只代表著一段时间的符号,再也没有意义。 那时候,男人就能回归到原本的生活里,娶一房贤淑美丽的妻子,有一群可爱懂事的孩子…… 而他所要做的,只是放手,只是从此消失在齐俊的生活里。 “白大哥,你这样硬是忍著也不是办法呀!”刘建山端著药碗有点著急:“还是喝了吧,就算有什麽,师傅说他也能应付得来,你这是何必……” 白昭淮摇摇头将药碗推开:“没事,我挨得住。” 昏迷的时候肩头和右臂上的伤也觉不出疼痛来,如今清醒了,才知道那火烧火燎的疼竟是钻心,但他知道那止痛的药汤於孩子不利,醒来之後就再也不肯服用。 伤痛和行针所带来的疼痛叠加起来的确让人难以承受,最初的那几天里白昭淮几乎连水都无法下咽。 渐渐的,等到忍耐已经在这些痛苦里变成是本能的时候,白昭淮也就习惯了。 只是那护元针越是到後来就越是痛得难捱,然而,十分的疼痛和十二分的疼痛对於白昭淮来说几乎已经没有什麽差别,他只一心一意的想要护著腹中的骨肉,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外面……什麽时候了?”扶著刘建山的手,白昭淮坐起身来靠著,看著窗户外面问道。 “酉时了。” 白昭淮点点头,喘著气不再说话,两手慢慢的在腹部上抚摸。对於刘建山,白昭淮在将军府里的时候没有太多留意,现在这山上相处的一个月里竟然还是觉得他猜不透,那些身世听起来也并不可靠,但好在他这人交往起来却十分简单,对他好的便是好,对他坏的便是坏,没有了当初将军府里的伪装倒是自在随意了许多。 只是他的年纪这件事仍是让白昭淮惊讶了一把。 看他外表实实在在就该是个健壮的少年模样,却原来只比白昭淮小了三岁。 歇了一阵,身上疼痛缓了一缓,白昭淮才又问道:“我现在能出去吗?” 刘建山翻开白昭淮的衣领看看他肩头上的伤,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不能多呆,只能转一会儿。” 他自从被救回来就没能出得了屋子,除了刘建山每日里和他说话解闷,就只有些医书、药典能拿来翻看,现在听说是可以,终是露出些生动了一点的表情。 在屋子里浑浑噩噩的养著,几乎已经不知道如今何夕,出了门见到眼前视野里漫山遍野的红叶,白昭淮微微愣了一下。 他数著时日的过,窗子里看见的一点天空里除了阴晴便只有昼夜,算起来也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外面却是翻天覆地的变换,秋天已经到了。 秋风吹在肩头上,带著潮湿的凉意,白昭淮坐进竹椅里看著院子外面陌生的景色,真觉得恍如隔,恍惚里连身上的酸楚疼痛也好像减轻了一点。 只是,心里那烧灼著的悔恨的痛却仍旧清晰。 摸了摸肚子里从上午就折腾著的小家夥,白昭淮叹了口气:“都这般时候了……” 刘建山下山回来带来的消息说新赵大军早已经启程回都。 想来齐俊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齐梁 昼夜交替之间,那分离前最後缠绵的温度好像都还没有消退干净,他们却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 他心里也惦念当初被自己独自留在法源寺的白礼谦,想到那孩子得知自己死讯时会有的悲伤就一阵一阵的心痛,但他如今这般模样,即使有办法将白礼谦接来一起生活,也不过是让他跟著自己吃苦而已。 反而在齐俊府上,有那男人的保护和齐静年的陪伴,终是要好过自己现在的境况,想著这些他也能安心了。 ======================= 昨天不知道为咩就是爬不上来  濉……… 所以今天滴分量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好一些!!o(≥v≤)o~~ 端著小破碗来讨票鸟…… 将军令95 (开始生……) 天色昏黄,白昭淮发著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已是日暮,梁鹤庆从外面背著药娄回来见他坐在院子里便冷冷道:“瘴气重,进屋去。” 这些时日,白昭淮肩头背上的伤早就结了痂,并不怕风,但这院子外面种著一圈鬼树,瘴气重得很,他现在也无法吃那避瘴的药,外面呆得久了对他和孩子都是危险,所以他也一直被禁足著。 白昭淮见梁鹤庆脸色微愠,抱歉的笑笑,在刘建山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听过了脉,又再白昭淮腹部上按了一会儿,梁鹤庆抬眼道:“小心,快生了。” 白昭淮点点头,对他的话并不觉得意外。 这几日里虽然依旧如常的行针,但他腹部上却隐隐的觉得发硬,像是抱著块石头一样,肚子里头的动静也渐渐的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长,那小家夥终於是在他身体里呆得厌烦,急著要出来了。 这日护元针没有再继续,梁鹤庆拿著两个竹筒,里面烧了些药草,放在白昭淮床边熏著:“有事叫我。”而後又对刘建山道:“准备东西。”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等到那阵痛开始密集起来的时候,白昭淮仍是煞白了脸,连咬牙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没经历过生产,也不知道这疼痛什麽时候才是头,只忍耐著抓住身下褥子在床上辗转。 那边梁鹤庆倒是见惯了一样,脸色如常,仔细的整理著可能用到的东西和药物,偶尔回头看看这边的白昭淮。 他这样子不疾不徐的,让白昭淮反而心安,想来生产便就是这般,他只要专心忍著疼痛,照著所知道的调整呼吸,时候到了自然就能顺利。 只可惜他到底不是产科行家,胎儿在他自己肚子里的状况他其实并不是非常清楚。 事实上这孩子从怀孕到现在几经波折,辛苦熬到现在虽然已有九个月,但其实胎位却还没能顺利转移到正常的位置上来。 梁鹤庆几次为他摸诊,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但这程度的问题於他并不棘手,他也就没什麽慌张或担忧的神色。 又过了一刻,见白昭淮裸露的肚子上蠕动渐渐频繁了,梁鹤庆才拿著银针到了白昭淮床边。 “会疼,忍著!” 说过了话,银针就一左一右的刺入了白昭淮肋下两处穴道。 “唔……!” 这两针的刺激让白昭淮忍不住哼出声来,豆大的汗珠沿著发迹滚落下来,手下意识的捧住了疼痛突然加剧的腹部。 “按住他。”见白昭淮捧著肚子,梁鹤庆皱眉对一边的刘建山道。 刘建山听了吩咐便坐在床边,两臂锁住白昭淮的,让他无法挣扎动弹。 白昭淮被这突然的强硬吓了一跳,隐隐觉得情况可能并非他预料的那样顺利,痛苦里一阵慌张,瞪大了眼睛看著梁鹤庆没有表情的脸,却在那剧痛里连话也问不出来。 “胎位不正,别动。”梁鹤庆转动了一下银针,又伸手顺著向右的方向揉按著白昭淮的腹部。 “唔……”白昭淮这才明白梁鹤庆正在施诊为他矫正,虽然痛得发抖,还是咬牙忍耐著,竟是再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揉了一阵之後,梁鹤庆就停下手来,示意刘建山将白昭淮放平躺下。 而後拿过一条浸过药汤的布巾敷在了白昭淮的肚子上。 腹部上热腾腾的温度让白昭淮的疼痛感稍微得到了缓解,但那越来越向下的堕痛还是让他忍耐得痛苦不堪。 梁鹤庆收了银针,见他下身处虽有淡淡血色但胎液却没有流出来,抬头看著白昭淮道:“你难产。” 男子生产与女子不同,在羊水破裂之前要先有胎液流出来清理产道,胎液流尽才是正式产程的开始,然而此时的白昭淮虽然胎动、阵痛都显示著生产的征兆,身下却并未见到胎液流出,反而还有淡淡的血迹。 白昭淮痛得有些糊涂,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这话的意思时只觉得一阵晕眩。 ============ 最近有点更新不定时啊…… 下次俺再也不说日更这事鸟 不说的时候都能好好的日更 一说出来就会突然忙起来………… 简直就是魔咒_不能使用特殊hml求票……求留言…… 将军令96 (生包子……有慎入情节……) 白昭淮痛得有些糊涂,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这话的意思时只觉得一阵晕眩。 奋力撑起上身,白昭淮一把抓住梁鹤庆的手,死死的用尽全身力气:“保他……求你……保住他……” “拖下去,孩子会死,你也会。”即使他是神医也仍然无力逆天,胎液流不出来,羊水不破,胎儿就根本不能生得出来,强硬坚持只会让白昭淮继续受苦,活活疼死,最後一尸两命。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白昭淮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瞬间涌上来的绝望和悲怆让他只能死死攥住梁鹤庆,祈求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腹部涨裂一样的疼痛还在继续,他抓著梁鹤庆不肯松开。他不是大夫,他无计可施,但他仍旧希望眼前被称为绝世神医的人能有办法救救他的孩子。 他失去了亲人,失去了齐俊,连健康和完好也都毁了,只剩下腹中这唯一的血脉是他至亲,是他活著的力量,他忍耐著这麽久的时间,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未出世的孩儿身上,那是他今後生活的唯一的支撑,如果没有了他,那他连活下去的理由都再也找不到。 “求求你,救……我的……孩子……”白昭淮忍耐著哭泣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低低的回荡著,悲切而凄凉。 然而他等来的答复却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梁鹤庆看著白昭淮,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声音漠然:“救你,没有他!救他,你活不成!” 要救白昭淮的唯一的途径只有剖腹取子,但那用来麻醉和止血的药对於他腹中胎儿来说却是致命的。 要救那孩子的办法,仍旧只有剖腹取子,只不过不能用一点的麻醉和止血药,过程残酷,伤口过大,流血过多,白昭淮只有听天由命。 现实只能让他二选一。 白昭淮安静了一会儿,收回抓著梁鹤庆的手,努力挪动了下身体,找了个比较牢靠的姿势躺了下来,而後闭上了眼。 “麻药,止血汤。”梁鹤庆垂下眼拿开了白昭淮肚子上敷著的药布。 刘建山答应著起身便要准备,却突然被牢牢攥住了手。 “救!他!” 梁鹤庆手上动作停顿了一刻,看向床上安静躺著的人,而後又再听见那人的声音,虽然轻却坚定且坚决:“救!他!救我的……孩子……” 其实这本来就不是什麽难以选择的事。 他的人生错得太多,辜负了太多,一路到了现在拥有过的也都丢得干净,未来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每天在悔恨和思念里煎熬。 而他的孩子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新生命。 那是齐俊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明。 他还能经历快乐,体会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书写他自己的人生。这些,白昭淮却已经全都不再需要了。 他所有的希望就只是想他的孩子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阿山……”白昭淮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下腹痛看向立在床边的刘建山,颤抖著断断续续道:“帮我,把孩子交给齐俊……告诉他……告诉他……前尘如梦,恩怨……恩怨已消…………” 前尘如梦,恩怨已消。 今生再不相见,不是不想见而是他不在这世上了。 他不想齐俊愧疚,不愿意他为了自己的死而负担,留下绝情的一句话,让他埋怨,让他恨也好过让他伤心半世。 梁鹤庆等他说完,从怀里拿出的一个小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出来,捏碎封蜡放进白昭淮的嘴里,而後迅速的摸按著检查了胎位。 烧酒、刀子、白布、银针、细线,依次在床边的桌子上摆开来。 剖腹取子最难的就是要快和准,时间越短,白昭淮流的血就越少,生的机会就越大。 “忍住!不能动!” 见白昭淮点了头,梁鹤庆竖起两指在他腹下两侧点穴止血,又用银针刺在麻穴上为他减轻疼痛,而後在他嘴吧里塞了一块白布便立即吩咐刘建山递工具。 整个过程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白昭淮却觉得有一辈子那麽长。 尽管梁鹤庆针著麻穴,但起到的效果其实很微弱,刀子生生割在皮肉上的痛还是让他几乎昏厥,而那刀子上面浸过的烧酒在迅速绽开的伤口上更加像是烈火在烧。 白昭淮颤抖著,战栗著。 拼尽全力控制著,但仍旧抖动得如风中的落叶。 那疼痛的漩涡剐著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却连挣扎也不敢。抓著身下床单的手指煞白如纸,虎口上几乎都要裂出口子来。 夹杂在撕裂一样的阵痛里的,割在他身上的每一刀都让他冷汗直流,伤口处那清晰的动作里他甚至能察觉得到温热的血液沿著皮肤滚落的感觉。 好在这折磨在他崩溃之前迅速结束了。 腹腔里一瞬间空了出来,那挣扎著想要钻出来的小生命刚一露出头就响响亮亮的大哭出来。 白昭淮在听见孩子哭声的一刹那终於松开了攥紧了的手,努力转头看过去,小孩那红彤彤的小身子已经在温水里洗的干净,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脸皱在一起啼哭著。 那是多麽鲜活而充满希望的生命啊! 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和齐俊的骨血。 无论曾经做错过多少,终究还是保住了这小生命,那些受过的所有的痛苦也在这巨大的感动里变成了幸福。 他听见了孩子的声音,他看见了孩子的脸,他知道他是健康的。 即使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在这一刻,白昭淮也已经觉得满足了,非常非常的满足。 ======================= 前面的虐心已经很多鸟 所以现在滴剖腹生子……俺就木有那麽虐小白了 俺,俺也不忍心了o。。。。 但是貌似细想想的话……还是有点血腥………… 所以俺标了慎入…… 那啥…………俺先顶锅盖逃走了…… 还能厚脸皮滴求票咩………… 将军令97 (微虐心……) “啪!” 齐俊骑在马上刚从一条小巷边经过,就突然被一个雪团打在了小腿上。 转头看过去,原来是几个半大的小鬼正团著雪丢向一个灰衣蒙面的男人,嘴里喊著骂人的顺口溜:“……丑八怪,臭乞丐……一瘸一拐把画卖……”。 那人一身粗布肥大的衣衫,散落的头发和一块蒙著口鼻的灰布几乎遮住了全部的脸,挡在脸侧的,露出来的手背上是狰狞的红色的伤疤。 “……丑八怪,臭乞丐……一瘸一拐把画卖……” “嘿!”齐俊掉转了方向,向著巷子过去几步喝道:“你们几个!干什麽呢?” 听见齐俊的声音,几个小孩才丢了手上的雪球放过了那人,叫骂著四散著跑开了。 男人的身形顿了顿,颤巍巍的转身鞠躬谢过了齐俊的解围,而後便安静的低著头坡著脚慢慢离开了。 那人不再认得自己也是应该的。 就像他第一眼远远看见马背上的男人时也几乎不能认得一样。 男人样貌依旧,肩头上残留了一层清雪,眉毛上都挂著白霜,映著斑白的两鬓,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竟像是有十年那麽久,生生剥落了他的生气,只留下齐俊两鬓上霜白的发。 三十出头的人已经满面沧桑。 记忆里的英朗模样竟再也找不到痕迹,神情里只剩死气沈沈的一片木然。 白昭淮无数次的勾画过齐俊现在的样子,深沈的、哀伤的、无所谓的,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眼前这样,看见他的那一刻,心疼得像要窒息。 他在那震撼里一时忘记了躲闪,直到看著齐俊走近了,才匆匆回身想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却没想到遇见了那几个调皮的孩子。 他尽管已经尽量遮蔽了,但手上和脖颈上的疤痕还是在一次风起的时候露了出来,吓跑了身边几个路人,也让他成了小孩子嘲谑的对象。 但这些他早就已经不再介怀。 他从火堆里被救了回来,还平平安安的生下了孩子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好的怜悯。 只是突然要这样面对齐俊,他却仍旧没有准备,他仍然害怕看见齐俊厌恶的眼神。 情急之下只能伸手挡住了头,却更是露出了手臂上大片的狰狞的伤疤。 吓走了小孩,齐俊却没有再多说话,只牵著马让出了路。 那一刻,白昭淮才突然意识到,齐俊根本就已经认不出来他了。 齐俊心里记得的那个白昭淮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在男人的眼里只是个丑陋而可怜的穷人而已。 这没什麽不好,他也不觉得伤心。 那场火已经毁了他的容貌,艰辛的生活毁了他的健康,里里外外,他连一点原来的美好也不剩。 这副样子若还奢望什麽,那就太无耻了。 他带著女儿一路寻回齐梁也并不是要和齐俊相认,他只想像他们还未偶遇之前那样,静静的看著那个人。 只要能偶尔看见齐俊,只要还生活在有齐俊的地方,他就觉得很知足。 他想看著齐俊有一天能幸福,却并不想他的生活里还有自己。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白昭淮还是心里猛的一跳。 那些曾经短暂的亲密时光终於在这擦身里,烟消云散了。 他们终究从此陌路,再也不相识。 紧了紧斗篷,齐俊踩著积雪一个人出了将军府,酒後的热气还没有散尽,冷风一吹人倒是终於精神了一些。 冬天的傍晚总是特别的短,刚才还灰蒙蒙的天,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黑了下来,还好祥瑞大街上的店铺向来繁荣,离关门的时候还尚远,他还能消磨大段的时间。 墨林苑的灯刚掌上,门里就走出个急匆匆的身影,一瘸一瘸的消失在夜色的转角。 齐俊愣了一下,想起几天前那个灰衣蒙面的男人,看来他还真的是以卖画讨生活的。 “将军里边坐!”掌柜见齐俊进来连忙出来相让。 “高掌柜只管忙,我随便看看。” “是是,这两日刚有几幅新货,将军里面慢慢看。”高掌柜边说著边引著齐俊去了里间,半途里将手上的画交给装裱的夥计。 墨林苑经营的是字画,齐俊这一年来真算的上是这里的常客。 倒不是他突然有了舞文弄墨的雅兴,他只是想在这满屋子的墨香里怀念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而已。 那人也有一手好字,善画山水。 那人曾经执著笔在街口的树下卖字。 只不过,这里的百来幅字画里却没有一幅是和那人的字迹相似的。 齐俊在看见墙上挂著的一副山水画时终是有了些表情,指了指:“这个,我要了。” 掌柜连忙拿了挑竿将画收了下来:“将军好眼力,这可是名家之作,难得的珍品。” 齐俊只漠然的点了点头,看著掌柜将画小心的卷起来,心里一阵难以自抑的悲伤。 一年多来,他只有在收集这些画作的时候才稍稍觉得安慰,好像还能在这笔迹里瞧见那人挥毫泼墨的身影一样。 只有这样能让他敛起一腔的痛,支撑著他坚持著以往的模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他只靠著这幻想出来的情形麻痹著自己思念煎熬的心。 “师父,这画连个印都没有,您怎麽也收啊……”小徒弟皱著眉头端著手上一幅不大的画在灯下看了又看,嘴里小声念叨著。 齐俊接过画卷,听见声音也跟著回头去看。 ================ 仍然是两天滴份…… 汗…… 如题……虐……顶锅盖……求票…… 将军令98 (重逢滴路终於开始鸟……) 齐俊接过画卷,听见声音也跟著回头去看。 画纸只是最普通的货色,想来作画的人并不宽裕,一色泼墨的山水,连画眼上那小小的一朵野花的颜色,用的也是最便宜的朱砂。 题字留名的地方只简单写了两句与画境相符合的诗,甚至连名号印章也没有。 齐俊看著那画愣愣的出神。 掌柜见他神情陪笑道:“那人怪是可怜的,这画虽然普通,但笔触却是清新难得……” “这是……从哪里来的?” “刚从人手里收来的,价钱便宜,将军若看得入眼,就让小徒裱好了,送到府上去。” “…………那……那个人呢?……人呢?” “……这……将军进来之前就离开了……” 齐俊伸过去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灯影下的画便像是块巨石一般,掉进他的心里,激起一阵一阵的波澜。 那只有一小幅的画上没有任何的标记,但那画风却的确是和那个人太过相似了,连字迹都如出一辙。 齐俊小心翼翼的摩挲著纸边,缓了好一阵才终於能稳住了呼吸。 那太过相似的字迹让他一瞬间胸口一窒,无数次只在梦里才敢幻想的可能猛的跳出了脑海,晃得他几乎不能自制。 “那个人……是什麽样子?” 齐俊突然间的脸色大变让掌柜一时也惊慌了起来:“他,他……蒙著脸,看……看不清楚……是,是个瘸的……” “那他姓什麽?叫什麽?住哪里?” “不……不知道,将军感兴趣,下次他再来卖画的时候,在,在下帮您打听著……” “……” “将军……” “……他……”齐俊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再问些什麽。 他早几天就见过那个人了,还曾经为那男人解过围。 但那人并未抬头看他,虽然鞠躬感谢了,却没有说话。 他只记得那人手背上难看的伤疤和瘸了的左脚。 宽大衣衫下的消瘦身体也微微驮著背,怎麽想也不像是他的昭淮。 齐俊苦笑了一下,拿著那画道:“对不住,这笔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原来如此……那等他再若是来,在下定留住了他……不过那人穷苦又难看,依我看,不会是将军要找的那位故人……” 书房里挂著的那副画,齐俊早就看过了千万遍,题字的一角都被他摸得起了毛边。 那人死了这麽久,他还是缓不过来,半夜里惊醒了就再难以入眠,只有看著那画上的字才能稍微觉得安心。 当初跟那人讨来的时候只道是普通的山水,现在看得久了才想起,这画上其实就是石栏山,当年白昭淮曾生活过的地方。 旁边刚刚挂起来的画无论是手法还是画风都和这一幅十二分的相似,齐俊仰头喝光了手里剩下的最後一点酒,呆呆看著,觉得连呼吸都要跟著那呼之欲出的期望燃烧起来。 然而,一天一夜了,齐俊带著人整整在齐梁城里不眠不休的找了一天一夜,也只得到那人卖过几次字画,买过几次米菜的消息。 那人的画上没有落款,出手价钱低廉,几家收了画的墨斋也都没有太过留意这个人。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又迅速消失了一样。 齐俊并不觉得那男人真的就是白昭淮。那样的奇迹出现的可能实在太过渺茫了,他无数次的在梦里惊醒过来,又在那巨大的失望里痛苦不堪,他已经不敢幻想了。 但就算那男人只不过是和白昭淮有著相似的画功,齐俊也想见见他。 想看看他画画的样子。 “将军!将军!” 齐俊听见外面杨云峰的呼声,心里蓦然一动,猛的起身冲到了门口。 “将军!有消息了!……” “什麽?” “城南刘家铺,有人晚上见到他去抓药!” 刘家铺,刘家铺,刘家铺…… 齐俊俯身在马背之上,在小雪里向著城南飞奔而去,寒风迎面仍是觉得心里火热,脑子里除了那男人坡脚的背影竟是再也没有其它。 夜里寂静,刘家铺前一行脚印已经被雪又再覆盖,周围商铺早已经关了门,只有这家药铺里还灯火通明,掌柜和夥计莫名的被几个官兵围在药堂当中。 齐俊顾不得许多,下了马径直冲到掌柜的门前:“是你见到的?” “……是,是小的看见的……他这也是头一次来,要不是相貌特别,救了小女,小的也,也不会记得……” “……特别?” “他脖子上和手背上都是伤疤,看著怪是吓人的……”掌柜看了看齐俊小心继续道:“其实还要怪小女莽撞,小女本来自己在门前玩的,不知是谁家马夫急著赶路,眼见要给马车刮倒,是这客官及时将小女抱了起来,才免了这场大灾……只不过……” “……什麽?” “……只不过那人手臂也给马车刮到,幸好是冬天,衣服又厚,只是扯破了袖子……露,露出了整条手臂上的伤疤……” “……你……知道那是什麽伤造成的吗?” “那麽一大片的……只能是烧伤……” “……”齐俊静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那人……抓的是什麽药?” “回军爷,是治咳喘的……” 齐俊安静了一阵,後退了几步突然笑了起来,压抑的笑声在这空荡荡的夜里伤悲又苦涩。 他摸著胸口的地方,大口的喘著气,胸膛里却仍旧憋闷的难受,心口上撕裂一样的疼痛。 他肯定那男人就是白昭淮,他还活著。 他们甚至还曾经擦身而过。 他很高兴。 只是,那男人已经不愿意和他相认。 烧伤、跛脚、病痛……每一样,都是他亲手为那男人刻上去的…… 他那麽爱他,却又伤他如此,根本无法弥补。 那人要怎麽恨他,或是像从前那样设计报复他,他都很高兴的愿意接受,甚至享受,唯独这陌路一般的境况是他无法承担的。 那人如果对他连恨也没有,他们之间就真的什麽也没有了。 =============== 重逢滴路总是艰难险阻呦………… 将军令99 (终於见面鸟……) 直到天发白,齐俊仍旧牵著马远远的站在旧院外。 他找遍了齐梁,却原来白昭淮竟是住在这城外废弃的院子里。 木门开了,走出个灰色的身影,弯腰在墙角处收拾了些干枝柴火抱进屋子。 过了一阵,那身影又再出来,手上端著个木盆,将里面的几件东西晾在栅栏上。 而後坐在院子外面的石头上弯著腰揉著脚踝。 齐俊松了牵著马的手,向那人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男人没有再蒙著面,头发松松的拢在脑後,露出右侧脖颈上大片的暗红色的伤疤,顺著下巴一直延伸到耳际,垂下来的碎发根本遮挡不住。 直到齐俊走近了,白昭淮才惊觉过来,抬头看向已经到了眼前的人,眼里闪过一瞬惊慌。 安静里,齐俊蹲下身,两手握住白昭淮发肿的脚踝静静的按摩,而後脱了男人的鞋子,将那冰凉的脚掌揣进自己怀里捂著。 “……活著……就好……” “……” “……为什麽……不来找我?” “……” “我连……被你憎恨和报复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 “……说句话吧,不然,我……我真害怕……这又是个梦……”齐俊艰难的露出点苦涩的笑来,空出一只手握住了白昭淮的手掌。 “……” “……你在我梦里的时候……总是……舍不得和我说上一句话……总是不肯……” “……” 有来无往的对话里,掌心中的手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渐渐的是男人几近挣扎的抽回了手脚。 连鞋子也顾不得穿,白昭淮跛著脚回身逃开的动作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齐俊一时愣住,心在白昭淮那明显的躲避里狠狠的痛起来。 “昭淮……” 白昭淮毕竟脚上有伤,刚走出两步就被齐俊从背後死死抱住。 “昭淮……” “啊啊啊啊………………” 白昭淮挣脱不开,终究控制不住,一声低吼撕心裂肺,回荡在清晨里,竟是有著绝望的意味。 他其实死心了。 他没想过还能和齐俊面对面相认。 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白昭淮。 他毁了容,右耳也在剖腹取子之後的高烧里几乎失聪,受过伤的左脚连走路都不利索,人也在一年多的伤痛和艰辛里形销骨立,只剩下个干瘪的躯壳。 他已经破败到了如此地步,连半点原来美好的样子也找不到了。 连他自己看著河水里的倒影都要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别人。 再深刻的情爱也总有看清他面目的那一天,再真心的承诺也遮不住他的丑陋和残破。 他不想他在齐俊心里最後留下的会是这样不堪的样子。 一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就该从此消失,只做他无名的丑八怪。 然而齐俊贴著自己後背的胸膛,和那清晰传过来的体温却昭示著他小心翼翼想要躲避的人最後还是到了要面对的时候。 “昭淮……对不起……对不起……”齐俊在男人拼了命的挣扎里几乎都要抱不住他:“是我对不起你……昭淮……” 无论当时状况怎麽样,那几乎等於亲手杀了白昭淮的命令终是他的选择,感情和责任他那时候选择了後者,所以不管白昭淮多恨他都是应该的。 他只怕他连恨都不恨。 僵持了一阵,白昭淮终於敌不过齐俊的力气,渐渐安静下来,终是放弃了,只有手还尽力的捂著脸,喉咙里低低的有“赫赫”的痛苦声响。 “昭淮……”齐俊抓紧了男人的手臂转到他的面前,将人整个抱紧在自己的怀里,摸著他的後脑,哽咽著说不出话来。 他有理由为自己辩解,却没有能力弥补男人受到的这些伤害。 ======================== 虚弱无力滴来求票 话说,为毛大家都说要生儿子涅 女儿多好啊 小白虽然毁了容 但是有女儿来继承他滴倾城美貌………… 众:怒!!那有屁用啊!! 俺:咦?不能……补偿咩………… 将军令100 (有美女出场……) 这一年多来男人究竟是怎麽样支撑过来的,他连想都不敢去想。他尚且有家人、朋友,白昭淮却只有自己。 抱了一会儿,感觉怀里的人已经不再那麽激动,齐俊才松了怀抱,拉开白昭淮挡在脸前的手。 男人双眼紧紧的闭著,薄薄的眼皮不住的抖动,眉头微微皱起来,整个人消瘦得厉害,齐俊捧著他脸颊都要小心翼翼,原本右眼尾下的那颗红痣如今已经被伤疤覆盖了,他只轻轻碰了碰,白昭淮就像被烫到了一般,猛的睁开眼看著他,连肩膀都瑟缩起来。 那种绝望得木然的表情疼得齐俊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相视无语,最开始的惊恐过去了白昭淮才渐渐安稳了,整个人都在这漫长的沈默里黯淡下来。 最後只放弃的苦笑了一下,後退一步和齐俊拉开些距离,不再躲藏,任他这样盯著自己残破的样子看。 还有什麽能比看清他现在的面目更能让齐俊死心的呢? 安静了好一阵,白昭淮长叹了一声,而後艰难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思忆吧……” “……思忆?……” 白昭淮低头转身迈了一步,在齐俊的惊讶里道:“……齐思忆……” 齐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想过在白昭淮奇迹般活下来的时候,还能有这样更让他想不到的好消息。 他在看见白昭淮的时候甚至不敢提一句关於那未出世的孩子,生怕会触到男人的痛处,却原来,这孩子竟是好好的活著。 他如今竟然已为人父。 小女孩看见白昭淮进来就连手带脚的爬到了床边,笑起来两个脸蛋都是红扑扑的,小手抓著白昭淮的衣角就想要爬进男人怀里。 “……思忆……” “贴贴……贴贴……” 白昭淮将女孩抱在怀里,脸贴著脸,声音仍旧有些发抖:“小笨蛋……是爹爹!” “贴贴……贴贴……”小女孩只高兴的玩著白昭淮衣领,对男人的纠正丝毫不在意,见到跟在白昭淮身後的陌生人便歪著头嘟囔著:“贴贴?贴贴?” 虽然只有一岁半,但女孩的样貌已经依稀有了白昭淮的影子,齐俊在看见白昭淮抱著小女孩的刹那,心里软成一片,从前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煎熬都一瞬间涌上了心头,涨得胸口生痛,但这痛如今对他来说却是幸福的,他知道这一切终於不再是梦。 他们不会再突然消失,也不会永远都触碰不到,他在男人转身之前就将那父女两个人紧紧的紧紧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头深埋在白昭淮的肩膀上,弄湿了男人肩头衣襟。 他从那男人“死去”之後一直压抑著心情,甚至连落泪都没有过,太长久的积压这时候就没办法控制。 三十多岁的人竟是哭得像个孩子。 等到男人从那悸哭里回过神来,双眼已经通红,摸著白昭淮後颈的手都有些颤抖:“昭淮……我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家去……” 白昭淮惨然笑笑著摇了摇头:“……回不去了,齐俊,我,……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人……” “……” “我从前错怪了你……以後……不想再连累你……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有个更好的人……来和你在一起……” “昭淮……你是在恨我吗?……”齐俊听他断断续续的说著,心里痛得恨不得要揉碎了一样,抓著白昭淮手臂的手松了松,又再攥紧了问他:“那……谦儿你不想要了吗?……” “……” “女儿呢……如果我要带走思忆……你,也不要了吗?” “……” ================= 有美女出镜 所以…… 大家不要吝啬滴为鸟小美女投票吧!!留言吧!!! 众:你把小白小齐虐的死去活来……竟然还敢在这招摇?? 俺:………………==|| 将军令101 让齐俊见思忆的那时候,白昭淮就想到齐俊会要带走女儿了。 女儿是他这世上最後留在身边的亲人,那是他冒死保住的骨肉,他爱她胜过一切。 但女儿终究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不能因为爱她就强硬的将她留在身边,而让她舍弃更好更优渥的生活。 他能给女儿的只有三餐温饱而已。 如果齐俊要带走她,他是真的不知道有什麽理由来留住她。 尽管早就想到了这一刻要面对的,白昭淮还是在这割舍里几乎要难过得要呕出血来。 他是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女儿也舍不得齐俊。 没有了女儿,舍弃了齐俊,他都不知道今後的时日要如何挨过。 “……女儿你也不要了吗?……”齐俊又再问他。 白昭淮动了动嘴唇,最後仍是颤抖著将怀里依依呀呀的小女孩交给齐俊,眼睛只盯著地面:“……你,带她……走吧……” “……昭淮……” “…………” “你不要她了?……我们……你都不要了?……” “……” 说不要,那是假话。 但挽留的话,他也一样说不出口。 他只能咬紧了牙,闭著眼将齐俊推出门去。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人几乎脱力,要扶著墙才能站得住。 门外女孩啊啊的哭声渐渐小了,他的心也跟著空了。 他其实从来就没有恨过齐俊。 换做是他,那种时候也会和齐俊是一样的选择,这没有什麽错。 如果他没有在上山的时候摔伤了脚,如果他没有在高烧里聋了一只耳朵,如果他没有在那大火里毁了容,如果不是知道了那些真相…… 他们也许会拥有著劫後余生的幸福。 只是可惜,命运对他终究没有能够仁慈到这种地步,那些发生了的每一件事都只让他离齐俊越来越远。 到最後,连女儿也没办法留下。 这是上天在惩罚他,惩罚他从前辜负了的,惩罚他过去愧对了的。 “……思忆……”白昭淮捂住胸口,想著他经历了那番折磨才能保住的女儿,就觉得像是被生生剜走了心尖的那块肉,疼得要碎掉。 门外任何声音也都没有了,齐俊是真的带著女儿走了。 屋子里简陋得只有床和桌子,但每个角落却都留著思忆的影子,她的衣服,她的摇鼓,她拿小手拍在墙上的墨迹…… 白昭淮痛苦里想起他刚刚甚至没有来得及再看她一眼,没有再亲她一下。 他还没有和他的女儿告别。 “思忆……思忆……”拽开门,冲到门外,茫茫清雪里却已经没有了齐俊父女的身影。 白昭淮呆了呆,随後发疯一样追出院子:“思忆……” 然而他跛著脚速度终究快不起来,跑出几步去就一下踩空了。 幸好身後一只手掌牢牢的攥住了他的手臂,拉住了他险些甩出去的身子。 “……昭淮……” “……齐俊……” 齐俊一手抱著小声呜咽的思忆,一手在白昭淮的後背安抚的摩挲,看著他惊慌恐惧的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长叹口气,柔声道:“……明明这麽舍不得……何必非要强撑著呢?……” “……” “……思忆……思忆,你思的是谁?忆的又是谁呢?” “……” “我们像以前那样生活在一起不好吗?”齐俊闭上眼,揽著怀里的人,额头顶著额头:“…能不能,试著原谅我?……就算不能原谅也没关系,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怎麽报复我都可以……只要留在我身边……” “齐俊……” “嗯?” “……齐俊……” “……” “你看清楚我……” “……” “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脸毁了……一只耳朵聋了……腿脚也……连个正常的人……都算不上了……” “……” “……你还……想要吗?……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 “……你总有一天会厌烦我……” “……你是在担心这些?……” “……” “你这个傻瓜……” 齐俊长长舒了一口气,将男人搂在怀里,亲了额头又亲了鼻尖,最後吻住了男人颤抖的嘴唇。 他一直以为白昭淮是在恨他,心里忐忑又不敢强硬的靠近。却没想到,原来白昭淮竟是计较著这些。 小心翼翼吻过了一阵,白昭淮仍是不肯抬头露出脸来,但被齐俊摸著後颈的爱抚已经不那麽的抗拒,混乱的呼吸明显的显示著他的挣扎和动摇。 他不是没幻想过,也许齐俊会爱他到不介意他现在的样貌,但那幻想最後在从凉江到齐梁的路上被消磨得干净了,还有什麽能比倒映在水里的他的真是面容更能残忍的掐断他的期待的呢?而一路上的嘲讽和捉弄更是让他认清了人心,也变得心灰意冷不再抱任何的希望。 “…是不相信我吗?” 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的患得患失过。 “……给我一点时间,我能证明给你看,你可以相信我……” 他不是不相信他,他是不相信时间。 他和齐俊分离的时候,他是死去了,那时他是齐俊心里的伤痛和愧疚,是齐俊心心念念的想要挽回和弥补的错失,所以他的一切都还保持了原来的美好。 即使现在这样的突然重逢。 只是等到那份激动和安慰的心情过去了,他的丑陋就会都慢慢清晰起来。 到了那时候才觉得他是个累赘,觉得他面目可憎、神情可恶的话,他怕自己真的承受不起。 白昭淮摇了摇头,呆立著却不知道应该说什麽或是做什麽。 齐俊直到他在挣扎,也不再迫他,将怀里的思忆交给白昭淮,蹲下身子为他穿好鞋,而後站起来将一只手伸到白昭淮腰後扶住了,吹了声响哨将如风唤了过来,就又把女儿抱在怀里:“不急的,你可以以後慢慢想,我们现在先去看看谦儿吧,他现在长高了更懂事了……” 齐俊低头看著怀里的男人:“……他很想你,一直不肯离开你原来住的房间,你从前用的东西每一样都小心的收得好好的……” 白昭淮听著齐俊的话,认输似的将头扭向一边。 ============== 两天滴份o。。。 最近更新都米办法定时……但是分量上俺尽量保证 所以…………俺还是想求票求留言…… ps君:收到礼物俺好开心,谢谢各位大人滴喜欢 俺会让小白和小齐幸福滴,请相信俺!! 将军令102 白昭淮听著齐俊的话,认输似的将头扭向一边。 他当初不得已才将白礼谦独自留在了法源寺,虽然齐俊又将他接回将军府里照顾,但终是自己舍下了他,他心里也一直愧疚和惦念著。 更何况白礼谦和齐思忆不一样,不是齐俊亲子,他也没有理由还将白礼谦留在那里,到底他才是那孩子的养父。 一路默默无语,白昭淮心里几番挣扎。 他想他之後的时间,虽然失去了亲生的女儿,但好在还有白礼谦能和他相依为命,终究不至於孤身一人。 但齐俊的承诺实在吸引人,他对他的温柔根本没有抗拒的能力,努力想要忘记的一年多的时间其实半点效用也没有,他竟是在这短暂的重逢里就又对齐俊抱著了希望。 连他自己也觉得可耻。 他和齐俊究竟要该怎麽办,直到到了将军府他也还是乱糟糟的一团,想不出所以然来。 正像是齐俊说的,他原来在将军府里住著的房间里,一切都保持著他离开之前的样子。 在白礼谦哭著扑进自己怀里的那一瞬,白昭淮有些恍惚了。 仿佛时间还是当初的时候,他是教书的夫子,他是这房间的主人,他还纠缠在那些爱恨里不能自已。 然而,他却知道,从这里离开的两年时间终究不是虚度,他们之间已经沧海桑田,那些恨没有了,但那爱却也再不敢说出口。 这样的重逢对他来说实在措手不及,他想不出接下来该怎麽办,也说不清楚那心底里莫名的感觉是怎麽样的情绪。 只叹著气哄著眼前哭成泪人的男孩。 齐俊将他照顾得很好,他长高了也结实了,但那毕竟代替不了亲人的疼爱,变成孤儿的时间里他迅速的成长了,这其中无法言表的痛白昭淮稍微想想就觉得心疼,好在今後他还有漫长的时间来弥补男孩那一年多里缺失了的亲情,他会连带的把应该属於思忆的那一份也都全部给他。 白礼谦生怕他再离开似的,拽住他衣服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无论白昭淮如何的安抚都只是摇头。 直到哭得累了,白礼谦才肯挨著白昭淮坐在床边说话,看著床里爬来爬去的小女孩抽涕著问白昭淮:“爹爹……他……他是弟弟吗?” 白昭淮伸手揉著男孩的头:“是小妹妹,齐思忆……” 男孩点点头,红肿著眼睛看著白昭淮又再回头看著一边一直沈默坐著的齐俊小心问道:“爹爹……你,你还会不要谦儿吗?” 白昭淮被问得一阵心酸难过,将男孩搂在怀里:“不会了……是爹爹不好……” 男孩在白昭淮怀里抬起头来,默默看著他,隔了好一阵才伸出小手摸著他脸颊边上的伤疤轻声问:“……爹爹……你还疼吗?……谦儿以後一定会做个出息的人……找最好的大夫,治好爹爹的伤……” 白昭淮笑笑,摸著他的头淡淡道:“好。” 男孩还和从前一样,喜欢将小脸埋在他的怀里,虽然哭红双眼的样子仍是孩子气,但那张脸上已经多了许多超出年龄的成熟,俨然便是个小白昭淮。 说著话的时候,就已经日近晌午。 午饭就在这屋里开了,刘元瑶不想打扰几人团聚只吩咐厨房多准备了酒菜,人并没有来,连齐静年也叫回了自己院子去。 被齐俊盯著看了一上午,白昭淮也渐渐坦然,不再刻意隐藏脸颊边和脖颈上的伤。 他总是要面对的,只有让齐俊看得清楚了,才好弄明白他对自己到底能容忍到什麽程度。 对於脸上、身上的这些伤,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白昭淮已经适应和接受了,这没什麽难的,但要让别人也都接受却很困难,所以他出门都是蒙著脸的。 但那重听和跛脚的毛病却是掩藏不住的。 大概就是觉得说了他也会听不清,齐俊回到将军府里之後异常的沈默。 一顿饭下来酒喝了不少,话却一点没多,除了看著他就还是看著他。 这围坐一桌一起用饭的情景难免让白昭淮觉得似曾相识,只不过和当初心境大不同了忍不住微微的难过,但很快就释然了,只一心一意照顾著白礼谦和齐思忆吃饭。 吃过饭齐俊只说有急事要办,让白昭淮留下等他回来便急匆匆出了将军府。 对著午睡的齐思忆,白礼谦觉得新奇又喜欢,既要看著小妹妹又舍不得放开拉著白昭淮的手,两边来来回回看著的样子让白昭淮一阵心软,忍不住摸著男孩的头问:“谦儿愿意和爹爹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愿意!”白礼谦回头看著白昭淮,小心观察著男人的神情:“爹爹……你,你是又要离开吗?” “……爹爹不能留在将军府……” “那……思忆妹妹呢?她会和我们一起走吗?” “……她会留在这里……” “可是……我会想思忆妹妹……齐叔叔也会想你……” “……” “爹爹……你是……和齐叔叔吵架了吗?……他其实很後悔的……每天都会睡不著觉……一个人喝闷酒……爹爹你不想原谅他吗?” 白昭淮安静了一会儿才道:“……爹爹没有怪你齐叔叔……只是……不想耽误他……”停了停,白昭淮微笑道:“听说谦儿学问大有进步,给爹爹说说都学了什麽吧……” 白礼谦毕竟只是个孩子,喜恶都是孩子气的单纯而直接,那些纠缠在白昭淮和齐俊之间的种种并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大人的世界里没有那麽纯粹的爱恨,并不是爱了就一定能相守在一起,也并不是分开就表示怨恨。 齐俊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一个时辰之後,一起回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这人正是秦尚。 除了秦尚,齐俊想不出来还有什麽人能更好的医治白昭淮。 “听说公子自己有医治咳喘的方子,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看?”检查过白昭淮的伤,秦尚问他。 白昭淮看看他,拿笔写了药方出来递给秦尚。 看过方子,秦尚皱眉道:“公子在我师弟梁鹤庆那里就医过?” 白昭淮愣了愣,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梁鹤庆的师兄。 ================ 真的是快结局了…… 将军令103 (h的预备式……) 白昭淮愣了愣,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梁鹤庆的师兄。 他那时身无分文,在山上一直依赖梁鹤庆医治和照顾,自是於心难安,等到自己伤口大好思忆也出了满月便说要回齐梁来寻人离开了。 那药方便是他离开三绝山时梁鹤庆写给他的。 秦尚见他点头,苦笑著摇了摇头:“公子遇见我师弟是你的造化,若不是他,你这样重的伤根本不能活下来,更不用说坚持到安全生产,不过……也是你的劫数,我那师弟不通世故,当初若强留了你医治,你的烧伤和右耳就算不能完全恢复,也不至於现在这样……” 白昭淮笑笑,淡然道:“梁神医肯救我父女两个,已经是大恩难报了!这些病也没什麽要紧的……” 秦尚看看他:“公子能看得开自然最好,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挽回,只是需要时间。” “都能治好吗?他脚上还有伤,肿得厉害……”齐俊怕秦尚看得不够仔细出声提醒著他。 秦尚笑道:“将军别急,脚上的伤最好办,那是当初摔伤没能及时医治留下的,只要每晚按时用药热敷,一个月就能痊愈……” 然而他的右耳和烧伤却并不好办。 他已经错过了医治的最佳时机,现在的重新治疗最多也只能是稍微好转,想要完全康复已经是不可能。 而他身体在受伤和生产之後亏空得太厉害,原本就有的咳喘的毛病也在这状况里恶化了,虽然有梁鹤庆的方子来止咳平喘,但以後仍是要长期的小心保养才能渐渐好转。 送走了秦尚,齐俊心里一阵刀绞般的痛。 即使是秦尚也不能还他一个完好的白昭淮了。 想著他以後都要被这些伤痛折磨连累,齐俊便恨不得生剐了自己。 他自己其实并不介意那些伤痕是不是能完全消失掉,就算一直都是现在的样子他也觉得他的白昭淮是最好看的,也觉得只要看著他淡然的表情就会心动,但他希望白昭淮能健康快乐的和他在一起,他不想他因为这些伤疤卑贱了自己,更不想他今後都病痛缠身。 好在只要他以後都能悉心调养,身体就总有强健的时候,这多少让齐俊觉得宽心了。 千般万般,都没有还白昭淮一个健康平安更重要的。 小心捧起白昭淮脸,仔细看著掌心里那日夜思念的失而复得的人,恨不得从此之後都将这男人揣在心尖上,这样心疼著让齐俊连手都有些抖:“……昭淮……” 白昭淮看看男人复杂的神情垂下眼,淡淡道:“这些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揽在自己身上……也没那麽严重,我都习惯了。” “……” “我这个样子……你还留恋我什麽呢?……” “……” “……齐俊……让我和谦儿……” 齐俊安静听著,但在白昭淮那句“离开”说出口之前,就吻住了他的嘴。 男人脸上淡淡的忧伤的表情也让他心动得不能自已,就算是那些看起来狰狞的伤疤也好像变成这男人魅力的一部分,他仍旧是喜欢得心脏都要涨开了一样。 虽然只是短暂而轻浅的吻,还是吓了白昭淮一跳,按捺著的心也一瞬间乱成了一团。 “你现在的样子,我也喜欢……一直都喜欢……” 白昭淮看著他,勉强苦涩笑笑:“你还没看见我身上的疤……很恶心……” “……” 在这男人的面前承认自己又丑又聋让他微微觉得窘迫,但这些都是事实,他没办法不记得,也不能不提醒齐俊。 沈默里,齐俊的呼吸声慢慢清晰起来,他听见齐俊说:“那就……让我看清楚……” =============== 最近病魔缠身啊 不知道在这样滴情况下写出来的h会不会都有点病怏怏的…… 看在俺带病写h的份上……多给点票票和留言吧…… 顺说,这真的是结局前最後的h了……o 希望能安慰到一直被俺虐著的各位! 将军令104 (h君来了……) 沈默里,齐俊的呼吸声慢慢清晰起来,他听见齐俊说:“那就……让我看清楚……” 而後便是身下一空,一阵失重的眩晕之後,人已经被齐俊横抱在怀里。 他只来得及在下意识里抓住男人胸前的衣襟。 他都没想过齐俊看了他这麽久之後竟然还会想要碰他。 直到被齐俊安安稳稳的放在他房间的床上,白昭淮才回过神想起要挣扎,死命抓住了衣服的领口和裤子不肯让齐俊来脱。 想象和现实永远都是有差距的。 就算齐俊能接受他脸和脖子上露出来的痕迹,也不代表他就能真的不介意他手臂和後背上大片的伤疤,更何况还有他肚子上那长长的一条刀疤。 他的残破其实齐俊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而那最真实的躯体连他自己都不敢直视。 他就算敢奢望齐俊还能喜欢他,也不敢奢望齐俊对著他那样丑陋的身体还会有欲望。 想象著齐俊看见那些可能会有的厌恶表情,白昭淮就慌张得发抖:“不行……齐俊,你让我走吧……” 齐俊慢慢靠近了男人,而後握住他紧抓著衣领的手柔声安慰他:“没事的……昭淮……” “不……不……齐俊……” 白昭淮从未曾有过的慌乱和软弱让齐俊一阵心痛,但是这一次他不打算要心软。 若他不尽快的捅破搁在他们之间的这层纸,白昭淮就永远都没办法相信他,伤口里的脓一定要先割破了表面结的痂才能清除干净。 虽然这过程必定痛苦,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放手。 齐俊不顾白昭淮的挣扎,双臂用力紧紧将他锁在怀抱里,而後轻轻吻著他的额头、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受伤的脸颊,最後是他颤抖的嘴唇。 这一次的吻长久而激烈,唇舌交缠的瞬间甚至听见轻微的牙齿相碰的声音。 等到白昭淮在这让他窒息的亲吻里渐渐放松下来,齐俊才放开他的嘴唇,握著他的手试探的按在自己早就已经挺立的下身上。 那硬邦邦的触感让白昭淮明显的僵硬了一下,他自然知道那坚硬的程度代表的意义,但他仍旧不敢继续下去。经历了这麽多,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承受被厌弃的情景,他真的不敢尝试。 “昭淮……”齐俊看著他,腰上挺了挺,裆部在他手心里摩擦著,声音低沈沙哑:“我想你……我想要你……” 安静里白昭淮将脸侧向一边,眉眼低垂,眼角微红,挺直了脖子却不敢有任何的反应,只微微喘息著任齐俊将一只手沿著衣摆摸进衣服里面。 受过伤的後背被齐俊滚烫的掌心触碰那一瞬间,白昭淮猛的打了个哆嗦,脸色都苍白了。 但背上男人摩挲爱抚的动作丝毫没有犹豫和停顿,力气反而越来越大,从抚摸变成揉按,嘴巴也不停的在他脖子上舔吻。 这样有些急切的情欲气息弄的白昭淮也忍不住喘著粗气,在齐俊的带动之下不由的闭上了眼。 他知道齐俊箭在弦上,现在再去拒绝也没有用了,只能放横了心,等著身体曝露在男人眼前的那一刻。 屋子里虽然生著火,但齐俊每脱下他一层衣服,白昭淮就觉得寒冷加深了一层,等到完全赤裸的时候人都在这温度里颤抖了。 男人的吻停在小腹上时,白昭淮绝望的睁了眼,看著床顶上象征和顺美好的彩绘淡淡道:“……不能……接受吧……” 没有听见回答的声音,但裸露著的腹部上却突然有了水滴落在上面的感觉,还带著滚烫的温度。 白昭淮愣了愣,微微撑起上身看见齐俊低著头正盯著自己腹部上那长长的一条刀疤看,水迹沿著那道伤疤蜿蜒而下:“齐俊……你……” =============== 马上要结局鸟…… 看在俺病著也来更新滴份上,多赏点票票和留言吧 看见大家滴礼物 俺,俺感激得无以复加 鞠躬感谢! 顺便,没有看够滴童鞋…………有坏银滴番外稍後送上! 将军令105 (还是肉……) 没有听见回答的声音,但裸露著的腹部上却突然有了水滴落在上面的感觉,还带著滚烫的温度。 白昭淮愣了愣,微微撑起上身看见齐俊低著头正盯著自己腹部上那长长的一条刀疤看,水迹沿著那道伤疤蜿蜒而下:“齐俊……你……” “这是……什麽时候落下的?……” 白昭淮张了张嘴,在齐俊这样悲凄而伤痛的语气里如实道:“……是……生思忆的时候……” 男人隔了还一会儿才又有了声音:“……那时候,很疼吧……” “……齐俊”白昭淮坐起身,颤抖著将手伸到齐俊低垂著的头下,轻轻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竟是湿的。 这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经历了无数次残酷的战场厮杀,亲人、朋友都曾经送走过,就是这样一个铮铮汉子居然在一天之内落了两次泪。 连白昭淮都觉得震撼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待到齐俊再抬起头来,眼里已全部都是心疼的神情,亲吻著将白昭淮翻过身去压在身下,露出背上大片的暗红色的伤疤。 因为烧伤而发皱的地方虽然已经完全的愈合了,但当齐俊湿热的舌尖舔在上面的时候,白昭淮还是窜起一阵模糊的灼烧感,那时钻心的痛苦仿佛又回到身上,混著齐俊滚烫的体温直击在心头,疼痛里竟然有了一丝快感。 这让白昭淮一时羞愧难当,只得将脸埋在手臂里,抿紧了嘴巴不肯出声。 齐俊的亲吻和爱抚还是让他克制不住的情动了,他想著自己身上不堪入目的伤疤就觉得这样的情欲显得可耻又卑贱,但却丝毫没有办法。 这一刻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曾经幻想过的,那时候他还没有完全的失去信心,觉得也许齐俊真的不会在意身上的伤疤,但当他一路回到齐梁,这想法就再也没有想起过了。 除了不知事的女儿,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当他是丑八怪,就算他穿得干干净净还蒙了脸也一样避之犹恐不及,他没有理由还能抱著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现在这梦境一样的场景居然真实的出现了,白昭淮眼里发热,心口上长久封闭的门也在齐俊温柔而怜惜的爱抚里松了一条缝。 齐俊动了动腰,坚硬的性器直接抵在了白昭淮臀间。 胸膛贴上白昭淮的後背,齐俊扶著他的腰,将手伸到两人交叠的身体之间揉按著男人的臀部。 等到白昭淮没那麽紧张了,齐俊才一边含著白昭淮的耳唇含糊道:“我要……进去了……”,一边扶著自己的性器一点一点的循著那柔软而紧致的入口挺了进去。 直到齐俊将整根硬挺都埋在白昭淮的体内,两人才都松了口气,维持著相连的姿势喘息著。 齐俊担心白昭淮身体不堪折腾,不敢贸然抽动,只慢慢的进出著等待白昭淮的适应,感觉到抽插的动作不那麽艰涩了才渐渐加快了律动。 但这过程里齐俊仍旧是控制著忍耐著的。 并非是他没有更强烈的欲望,他只是害怕他急切的动作会伤了白昭淮,他舍不得他再受半点伤害。 白昭淮太久没有过性爱的身体在齐俊温柔深入的动作里也渐渐难耐起来,身下摩擦著床单的器官已经在这境况里变得坚硬,湿漉漉的前端在床单上留下了一小块的痕迹。 耳边齐俊粗重而有节奏的呼吸让他一阵一阵的战栗著,身後接纳的地方在男人性器的进出里麻木了,但身上的酥软却随著男人抽插的动作清晰了起来,直觉得浑身瘫软,脑子里空白一片,那些纠缠的思绪完全都想不起来了。 “嗯……”白昭淮忍耐著的小猫一样的声音,齐俊听著就觉得一阵火热,即使已经深埋在那人身体里,即使两个人已经这样的交缠相连著。 最终的几次撞击齐俊还是有点失控,体液喷薄而出的时候他终於叫出了那日思夜念的名字“昭淮……”,空荡荡的心里,这麽久以来第一次觉得充实而有温度,在那短暂的发泄後的失神里甚至觉得像是梦一场。 伸出手抚摸著白昭淮细瘦得不堪盈握的腰,再向上,那些不再平滑的背部都证实著这一刻的幸福不是虚假的梦幻。 覆在白昭淮汗湿的背上亲了又亲,齐俊才抽出分身握著白昭淮的肩膀小心将他翻转过来:“我弄疼你了?” 白昭淮下意识的将受了伤的脸偏转过去,胸膛起伏著。 =================================================== 明天结局 大家记得来看哈 顺便继续为番外做广告 大家可以猜猜是神马番外哩 票票。。。。。。留言。。。。。。。 将军令106 (完结) 白昭淮下意识的将受了伤的脸偏转过去,胸膛起伏著。 那神情虽然勉强支撑著平淡的样子,但其实整个人都已经在这番久别之後的情爱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连眼角都是绯红的一片。 齐俊这样看著就觉得心口又是一阵火热,低下头衔住他微微张著的嘴唇舔吻了一会儿,又沿著下巴吻到锁骨上。 男人本来就瘦,现在更是没有半两肉,齐俊两手一路摸上来,几乎连他几根肋骨都能摸得出来,忍不住心里一阵心疼:“我得把你养胖点……摸起来才舒服……” 白昭淮不说话,扭著头不肯看他,两手挣脱了齐俊的桎梏抱在腹部上,在齐俊撑起身子的时候缩起双腿侧躺过去。 “看都看得清楚了,还怕什麽?……”齐俊摩挲著男人的背想将他翻过来,却发现他竟是蜷缩得更厉害了,心里一惊,怕是自己刚才莽撞触碰到他的伤处,连忙从後面轻轻抱住白昭淮,边轻吻著安慰他,边拿手试探著去摸他的胸前和腹部。 “!”手碰到白昭淮夹在两腿间的性器的时候,齐俊突然愣住了神。 这场欢爱里,他一直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和疯狂,小心动作的时候也都有照顾到白昭淮,在他泄出来之前,白昭淮的身下就已经湿了一片。 然而现在那人的性器居然是硬挺著滚烫的。 自己事後的安慰的吻,也让那人有了反应。 齐俊猛的坐起来,扳过白昭淮的身子看著他。 再没有比这更让他惊喜和兴奋的了。 白昭淮向来慢热,即使是两人最亲密的时候,齐俊也要花些时间才能让他兴奋起来,他对性事也寡淡,泄过之後就不容易立即再挺起来,现在却竟是这样精神的光景,直让齐俊高兴的想要喊出声来。 他就怕白昭淮恨他、怨他,对他无所谓,但现在他已经全都不用担心了,他的昭淮比他还要欲求不满! 齐俊几乎是毫不思索的就埋头在了白昭淮两腿之间。 “不要……别……俊……” 男人湿热的口腔和灵活游走在性器头部的舌尖都让白昭淮战栗,还未平息的胸膛在这刺激里起伏得更厉害,所有声音都被喘息和轻吟代替,头脑里只剩滚滚而来的热浪和快感。 这一刻,幸福满溢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冬天夜早,晚饭的时候外面已经暗了下来,齐俊小心收了收手臂,胸口那热乎乎的感觉让他总也忍不住的想要亲一口再亲一口。 白昭淮体力不比他,这时候已经在他怀里安静的睡了好一会儿。 睡梦里的男人才最没有防备,灯火低下微微跳动的睫毛忽闪著惹人心动。 齐俊轻轻撩起男人脸颊边的碎发,在他耳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起来吧,得吃晚饭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将军令 作者:一步风晴 。” 怀里的人动了动,而後睁开眼睛,安静的坐起身子,下意识里将两边头发向下理顺了几下,才尽量侧著身拿起床边的衣服去穿。 齐俊从後面抱住白昭淮,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手伸到前面帮著白昭淮一颗一颗的系好扣子柔声道:“不著急,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考验我……” 白昭淮手上顿了顿,眼睛在男人的温柔里酸热得难受。 地上的雪踩著“吱吱”直响,一路从齐俊的院子出来都没见到人,快要到正堂大厅的时候才看见几个忙碌著的下人,脸上都带著喜气的笑意,见了白昭淮还同从前一般的招呼他“白先生”,对他的容貌和残疾都视而不见。 厅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刘元瑶抱著齐思忆逗弄著,白礼谦见到白昭淮就小跑过来扑进他怀里,齐静年两年不见强健了不少,眉目间隐约都透露出小男子汉的味道,见了白昭淮也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先生。” “先生可来了,思忆不见了你哭了好一阵,我这才刚哄好了一点。”刘元瑶笑著说道,将怀里的齐思忆交到白昭淮手里:“快坐了吃饭吧,我让厨房准备了思忆能吃的米糊,可惜这孩子我喂她却怎麽也不肯吃呢……” 一切都自然而然,仿佛全都不曾变化。 他没有离开过,他没有毁容过,没有跛脚过,没有失聪过。 饭桌上也没有谁问起他困苦不堪的那一年半的岁月,都只和从前一样的说著家常,间或还会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而那未来的画面里,有他的女儿也有他。 没有人因为他的变化而惊讶和嫌弃,好像他们从来都是一家人,一直这样生活著,和乐而安宁。 白昭淮知道这些都是齐俊为他小心安排过的,这样细小而体贴的关照让他心口都是暖暖的。 吃过饭刘元瑶就让齐静年和白礼谦先回了自己房间去,又将睡在白昭淮怀里的齐思忆带回了自己院子,只留下他们两个人独处。 待到齐俊喝尽了最後一小盅的酒出了门,外面已经掌灯,大红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曳著,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年的年关了。 齐俊敞开了斗篷将白昭淮整个围在自己怀里,贴著那人的脸颊一起仰头看天上繁星伴月的景色,看两人呼出来的白气纠缠著混合在一起,最後消散。 安静里白昭淮微微歪歪头看著身边的齐俊,男人霜白的两鬓在这灯影里更是显得苍凉,而他自己也已经面目全非。 两年的时间,恍如隔世。 好在他们还年轻,还有半生的时光,还能为那错失了的过去弥补。 而若是还有什麽能让他生出这样的勇气和力量,想要不顾一切的去尝试挽回的话,那就只有身後这温暖坚实的胸膛。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丢下女儿,更舍不得再离开齐俊。 无论是多奢侈的愿望,他都想试一试。 白昭淮闭上眼,微笑里将身子靠在了男人肩膀上,而後伸手扣住男人交握在自己胸前的手。 ──end── ======================== 不知道这样滴结局是不是大家期待的 好吧 俺自己倒是被这结局搞到内牛…… 俺滴泪点从来都木有正常过…… 话说,这一次俺真的写了番外……虽然很……崩坏…… 不怕雷的就明天见哈! 票票。。。。留言。。。。。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