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分卷阅读1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关于一个强攻重生后,发现自己养父暗恋自己的故事。 他爸爸在攻小的时候呢,曾经摸过攻君的菊花…… 换一句更简短的概括…… 这是一个‘强攻的屁股摸不得’ 的故事 冷淡渣攻x书生受 父子年下,双洁 he 强攻保证,此文只是狗血产物,我对钢琴和音乐一窍不通 大bug欢迎挑错,小bug就无视好了…… 抽风文,但是我没打算虐攻,换句话说,好像只有虐受。 攻视角为主 有时间会保证 日更 内容标签:年下 虐恋情深 不伦之恋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辜慎,辜自明 ┃ 配角: ┃ 其它:父子年下,重生,强攻养成 辜慎死的时候,刚刚二十岁。 达到了事业巅峰的他居然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没人知道为什么。 其实,他一点都不满意自己的现状。什么狗屁的工作,如果不是自己父亲强求自己选择这个职位,他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是辜慎并不恨他,相反,他感激那个养育了他十二年的养父。 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直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重生到了二十年前的婴儿的身上。大脑和思想都是二十岁的范围,只是身体,是刚出生时候的自己。 于是,故事开始了。 辜自明第一次见到辜慎的时候,辜慎还不叫‘辜慎’。d08,这是一个代号。孤儿在孤儿院内被划分为abcd四个不同的等级。而辜慎就是那些孩子中最低的一等。那时候他刚八岁,所以编号是‘08’。眼睛有点问题,听力也不好,不爱说话。辜自明来到孤儿院的时候,正好是辜慎被送进这里的第三个月。这三个多月以来,孩子消瘦的能看见骨头,低头揉自己的眼睛,眼睛通红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辜自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决定收养他了。 像是那一百多个孩子之中,辜慎动一动,其他人就如电影中止一般,让辜自明只能看见他一个人;辜慎呼吸,辜自明的呼吸频率也就和他想通了。 辜自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都由不得他。 他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他。 辜自明走到辜慎面前,在相隔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看着辜慎低头揉着眼睛,若不是因为消瘦能看见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腔,他就像是死了一样。 “你,愿意和我回家吗?”辜自明这么说,声音很小,语速很慢,语气也很温柔。 “他听不见的。”旁边围过来的院长急忙说,“他也看不大清楚,脏兮兮的。您可以去看一看其他的孩子。” 辜自明执拗的不动,过了一会儿,突然半弯下腰,张开双手,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那时的辜自明,事业有成品行良好,为了宣传公益才决定收养一个孤儿。 那时的辜慎,地位低下没有吸引力,先天的疾病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垂死的豆芽。 辜自明本来可以挑选一个优秀一点的孩子,却固执的选择了他。 那孤儿,是他这一生的劫数,躲不开,避不了。 辜慎停止揉眼睛的动作,放下手,努力睁开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对方长得是什么样子。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巧有风吹过,立刻被吹得满眼血丝,泪水弥漫的几乎是他睁不开眼睛。 辜慎的胸腔起伏的剧烈起来,他走向前,慢慢的,朝着辜自明的方向走进。 辜慎突然抬起手来,把手搂到辜自明的脖颈后侧,让他借力把自己抱起来。等辜自明直起腰,他就把两条腿环在辜自明的腰后,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身上。 辜自明暗自惊讶孩子这种抱法――信任的程度太大了,几乎是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掏心掏肺的贴在辜自明身上,而且是紧紧地、绝不可能出现在陌生人之间的拥抱。 男孩儿瘦得像是一根枯木,但隔着一层皮肤下的心脏却剧烈的跳动着,通体滚烫,像是发高烧一样,呼吸急促。 辜自明紧紧地抱着他,不管他脏兮兮的衣服蹭脏了自己的西服,也不管对方满脸的泪水都撒在自己的脖颈处。 炙热的,带着生命力的脉动。 “――你……终于来了。” 那孩子嗓音尖锐却沙哑的叫嚷着,在辜自明的耳侧,一遍一遍的重复。 他不认识他,他也从来没见过他。 却不知为什么,辜慎想哭,而且哭得撕心裂肺。 有什么东西,早就将他们牢牢地系在一起,比血缘更坚固。 从那天起,男孩儿的名字就改成了‘辜慎’。 君子慎独,谨慎不苟。 第一章 辜慎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上的那个男人。 “辜自明先生,请问您为什么要辞去文化局局长的职位?”那男人身边盈满了各大报社的记者,镁光灯发出的光从他眼底反射出来,却显出冷清的模样,‘咔咔’的拍照声不绝于耳。 那男人甚为平静的说:“因为我不希望,得到了全世界的时候,却丢了我的儿子。” 言语间显得期待而又坚定,周围的记者不失时机,乌拉乌拉的说些陈词滥调,大抵是一些惋惜的话。 “各位记者请让开一下,我要给我的儿子打个电话……” 听到辜自明这句话,辜慎‘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冲上前将电视关掉,不悻不恼,只是怏怏的。 过了五分钟,客厅的电话骤然响起,惊了辜慎。他慢慢挪到电话旁,提起话筒,放在耳边,却也不说话。 “辜慎。”听筒那边的声音冷清而且冷静,第一句话便,“――我是你父亲。” “……” 所谓父子,并不都是相互牵挂。 辜慎皱眉,那是他发怒的前兆,却努力忍耐着什么,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论心理年龄,自己都能当他的父亲了。 “我是。”辜自明冷静的叙述这一事实,“法律上是。” “……”又拿出可笑的法律来说事。 “明天我回国,你来机场接我。” “不。” “你没理由拒绝。” 电话那头,辜慎笑了笑,认认真真的看着前方,语气也淡的疏离:“辜自明,用你法律上的儿子来炒作,真是太垃圾了。” 说完也不听那人回了写什么,挂断了电话。 被自己的儿子直呼名讳,就算是辜自明,也会非常生气吧。 他是垃圾,但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辜慎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沉默良久。 过了一天,那男人果然回国了。就在辜慎接到电话的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被家里的保姆叫醒,让他做好迎接辜自明的准备。 辜慎沉默着坐在床上,不穿衣,半|裸着上身,良久,冷笑一声,光着脚下了床去。 男人的飞机在下午两点钟降落,正是人流稀少之时。辜慎赶到机场的时候,刚刚十点钟。辜慎还没有吃饭,想了想,还是和保姆走进了附近的餐厅。 即使他没有食欲。 家里的保姆四十多岁,是辜自明远方家的亲戚,过来给他打工,顺便帮忙照顾辜慎。因此保姆和辜自感情很好,今天更是早早来到机场等候。 自打辜自明走后,已经过了两年了。再过几个星期,辜慎就成为了一名高中生,基本等于成年了。辜自明也收养了他六年,是时候脱离他的掌控,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辜慎并没有动眼前的食物,只是托着下巴,静静地看天空上飞翔的那些鸟,以及花丛中飞过来的蝴蝶。 感激、深爱、执念、失望……到现在,就只有仇恨了。 辜慎觉得很奇怪,他明明看到保姆在说话,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哦,是了,因为这是西餐厅,保姆现在说话的声音很小――而且,她坐在自己的右侧。 “阿姨。”辜慎叹了口气,“您坐在我的左边吧,您难道忘记了吗?我听不见的……” 辜慎的右耳,听不到一点声响。 医生说自己的右耳应该能听得到一些声音,因为他的耳道和耳腔都没有毁灭性的损伤。然而他真的听不见,就像是他一直对自己说:恨辜自明。时间久了,便也就真得恨了。 保姆闻言做到了他的左边,凑近他的左耳:“我说,你现在多吃点东西吧。” “嗯。” “自明说,下午要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你肯定又不吃东西……” 辜慎皱眉:“我不会去的。” “自明说你一定会去的。” “……” 他好像忘了些什么。无论什么时候,那个男人都会做对他自己有利的事情。一直都是。 辜慎点点头,要了一杯热牛奶。压抑着上下翻腾的悸动,一口一口地喝着。他不想出丑,也不想招摇,即使反胃到想吐,他也要吃点东西。 早期在孤儿院被饿出来的胃病,时不时还会犯上两回。他来自甘肃,中国最为贫穷的地方之一。然而他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培养了一等的素质,弹得一手好琴。可以这么说,除了疾病,他什么都没带来。 辜慎安静的靠在阳台上,阳光洒在他的侧脸,投出轻鸢剪掠的碎影,眼眸反射出淡色的光。 谁会知道,这双眼睛几近失明;谁会知道,他的右耳完全失聪? 辜慎伸出手指,碰了碰落在窗户上的那只蝴蝶―― “呼”的一声,它飞走了。 辜慎勾了勾嘴角,闭上了眼睛。 两点钟,飞机准时降落。两点十五,在保姆的欢呼和哭泣声中,辜慎见到了那个男人。 ――为什么不干脆永远都不回来? 辜慎很想问,但是忍得脸色苍白,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辜慎把手揣倒兜口里,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了墨镜,戴了上去,这才抬头打量起辜自明。 那男人没什么变化,仍旧是文人墨客的样子,西装革履,骨节分明。 辜慎的右耳突然一麻,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流出来,让他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那男人也看见了辜慎,微微一笑,慢慢走近了他,然后缓慢地伸出了手。 ――如果他要拥抱我,我就揍他。辜慎这么想。 然而辜自明只是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要握手的姿势,说:“好久不见。辜慎。” 辜慎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秒,过了一会儿,回握:“是的,好久不见。” 只是辜自明的手掌,并不像他本人看起来那么冷静。 是冰凉而颤抖的。 辜慎的变化太大了,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两年前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治好,裹着一圈绷带,整张脸只能看见他的鼻子和嘴。那嘴角的弧度显示他会哭会笑,四肢也没有长开。而现在,少年的面容和身材都已经佼佼长开,拆开绷带后的眼睛里有灼人的光芒,四体修长,带着日渐成熟和冷漠的气息,和辜自明说‘好久不见’。 第二章。 两秒钟后,自然而然的放手。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还没等和辜慎说上一句话,便被簇拥上来的亲朋打断了,无奈之下,刚想和辜慎抓紧时间说上两句,就看辜慎淡淡的反看了他一眼,摆出不愿意交谈的模样。 盖在他全部眼睛上的那副墨镜,衬托的他面如凝脂,棱角分明,拒人于千里之外。 辜自明便也说不出什么了。 手中的行李箱被人提了过去,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辜自明和一行人走出飞机场,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两年,好像什么都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辜自明右边站着自家的保姆,回头看看,却已经看不到辜慎的身影了。 他弯下|身子,小声的对保姆说:“……他的眼睛怎么样了?听力……” “眼睛没什么问题了,眼药也一直在用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辜慎他……进来不怎么爱说话,人也瘦得厉害……” “只是近来这样吗?” “是的,也不去上课,饭也不好好吃……” “胃病还常犯吗?” “最近几天又疼起来了……” “……”辜自明沉着脸坐到车上,回头看,辜慎坐在他后面的一辆车上,戴着耳机――左耳戴着耳机,闭上眼睛,斜靠在车窗上,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打。 于是世界都像是充满了旋律。 辜自明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就在他刚想转回身的一刹那,辜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一刻四目相撞,首先感觉到的,竟然是尴尬。 如果六年前,自己知道他的眼睛治好后会有如此的光芒,那自己还会收养他吗? 辜自明笑了一下,转回身,不再多想。 回国后的欢迎会是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里,酒楼的十二楼整个被包下来,从这里往下看,只能看见小小的人影和车辆。 辜慎靠在前边的落地窗上,意兴阑珊。 好容易辜自明才逃开了人群的困扰,抽出身来,走到辜慎的身边。 辜慎却没有看辜自明,兀自看向窗外的风景,一时间静默无言。 辜自明首先开口,说道:“开学你就要升高中了吗?“ “……” 尽管对方没有回答,辜自明还是好脾气的继续问:“是哪所高中呢?” “……”辜慎这才转过身来,盯着辜自明,良久,客气的说,“是‘潞淮’高中。” 辜自明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你都这么大了……” 仿佛一闭眼,还能看见这孩子怯生生的拉着自己的手,然而一转眼,他就几乎和自己一般高了。 辜自明:“听你阿姨说,你学习成绩很好,今后要学哪个专业?” 辜慎:“我不会一直上学的。也许都不会上大学。因为我想选择钢琴。” 是了,无论学业成绩如何,辜慎选择的永远都是自己虚幻的,不会因为自己擅长所以更改自己的意志。 听了他这话,辜自明皱眉道:“无论如何也应该上完大学。” “我想早一点,把全部精力都放到音乐上。” “这怎么行。”辜自明径直说道,“再怎么喜欢也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请你允许我再提醒你一次,辜自明先生。”辜慎淡淡道,“早在两年前,你就没有资格再管我了。” “……”辜自明的呼吸一滞,又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辜慎吵起来,只得苦笑一下:“……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语气间已有示弱的成分,可惜辜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也并不领情,平静的说:“如果做得足够好,为什么要留退路?” “……” “我不是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只要做下去,便不会放弃。” “……” 说完这句话,辜慎向前走了两步,轻轻碰了碰辜自明:“――请让开。” 一个‘请’字,多少客套和不屑。 辜自明苦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开了路。 这是他的儿子,却不是亲生的儿子,没有血缘相连,只有一张收养证明书证明他们的关系。 曾经他们的关系比亲人还要亲近,却在时光的消磨中渐渐淡去,加上种种是非,最终成为这种客套而让人无力的关系。 辜自明的无能为力。 旁边身着一袭长裙的女士,端着半满的红酒,向辜慎走了过来。 辜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对不起,我还未成年。” “只一点。” 女士的胸前戴着很长一串水晶项链,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辜慎看来,就像是箭刺在自己的眼睛上,只得避开目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 却也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眼睛的问题。 辜慎停顿了一会儿:“一会儿,我要去台上弹琴,喝酒会让我心跳加速,影响发挥。” 目光不看女士的眼睛已经非常失礼了。那女士也颇为不悦,点点头,径直走了。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保姆还说,如果辜慎能在宴会上弹奏一曲,那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当时自己断然拒绝了保姆的提议,很不屑这种行为。现在看来,好像是必要之举,否则会给辜慎的身上烙下一个没有礼貌的印记。 辜慎无所谓,然而在他这种面子大于一切的家庭中来说,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辜慎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头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关节,看看酒宴司仪台上的那架三角钢琴,被人擦得一尘不染。 辜慎坐在座位上,调整座子,握住自己的手指,上下弯曲,深吸一口气,却无法说服自己打开钢琴的盖子。 他只是,不愿意为辜自明演奏,一点也不愿意。闭上眼,能想起很多事情。比如固执的辜自明决不允许自己放弃学业――尽管自己已经几近达到了顶峰。前世如此,也持续到了今生。那个男人,固执到了扭曲的地步。 辜慎睁开眼睛,心想,辜自明想听的绝不是自己的音乐,既然如此,又何必让辜慎到舞台上自娱自乐呢。本来已经将钢琴盖子打开了一般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那光滑的盖子便立刻猛的一下摔了回去,‘轰隆’,发出将辜慎的左脸都震麻了一样的声响。酒宴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像是自己在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样。而且成功的让很多人将实现转移到舞台上面。要是不弄出点什么,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僵着脸把盖子再次打开――右耳明明听不到声音,却像是针扎一样的疼痛。上方的大灯并不柔和,却不能不懂礼貌的将墨镜戴上。 想必,恨那个男人――都是因为他。 辜慎调整了一下呼吸,双手放在琴键上。台下观众颇多,却仍然能感受到辜自明的目光。辜慎的脸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手指移动的快而且轻,一副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原本让自己心动的音符变的狰狞。音量像是被放大到振聋发聩的程度。耳膜汩汩作响。 甚至,甚至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喟叹一声,手指,手指僵硬的无法动弹。薄细的血管嵌在皮肤里,皮肤贴在琴键,琴键冰冷而且坚硬。 辜慎像个初学者一样,甚至感觉到恐惧。莫扎特的《钢琴幻想曲》,并不算太困难的一首曲子,却整曲整曲的错音和误碰。到最后,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弹奏下去――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旋律了。 “铿”的一声。 辜慎沉默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掸了掸一副,扣紧了西服袖口上的纽扣,走下台。 酒宴上瞬间安静了,所有的来宾都刻意不去看辜慎,让这个骄傲的少年保留一点骄傲。 辜慎的脊背挺得笔直,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径直穿过辜自明的身边,轻轻地垂下了眼帘。 “――我先回去了。”少年这么说,声音小的只有两人能听见。 辜自明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酒宴,无疾而终。 第三章。 那天酒宴之后,辜慎便没见过辜自明了。想来也是,事业如此繁重的男人,就算是出国之前也不经常回家的。 这正合了辜慎的意。酒宴上的丑态是他完全想忘记的。但只要看见辜自明,就一定会回想起那场糟糕透了的演奏。 不,根本称不上是演奏,辜慎也不清楚该怎么解释那时候自己的所作所为。 辜慎的生活很是悠闲,早上从床上起来便打开音响,他只花一秒钟决定自己穿些什么衣服,却会花费十五分钟选择自己喜欢的音乐。之后是礼仪课以及家庭辅导。辅导老师都是辜自明的朋友,所以辜慎会尽量不闹事,好避免被辜自明抓到把柄。到了下午是完全自由的身体训练时间,成人对手实战演练。一天安排的很自由,却没有留给他练琴的时间。 辜慎会将自己的怒气加到实战上――这双手绝不是用来沾染暴力、或是强身健体的。他应该或安静或奔放的放在钢琴的琴键上。练习、谱曲,一直到手指发热,指腹都生出茧子。但是辜慎的愤怒表现出来的很淡,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十五岁之前的他学会掩饰,保持沉默,十五岁之后,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怒气――慢慢的有点向忍不住的方向发展。 毕竟,已经忍了这么久了。 十五年? 不,几十年了。 今天的辜慎有点反常,因为那场酒宴上失败的演奏给他带来的影响太大了。虽然外表和眼神看上去都很淡然,像往常一样。但实际上,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小频率的加速,呼吸也比往常要浓重一些。 他恨那个男人,更恨在他面前出丑的自己。 实战的对手是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男孩。男孩儿的父亲是辜自明的同事。从十几岁开始和辜慎一起上课,却没有辜慎那么稳重,实战的时候喜欢攻击人的面部,不知是不是有意的。 当那个孩子第二次试图扇辜慎一个耳光的时候,辜慎轻轻向后退了一步,沉着脸,将他打翻在地――手骨踩在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男孩儿的惨叫声几乎将辜慎弄得晕过去,右耳针扎一般的疼痛。皱眉,轻轻跳开。 辜慎的腿很有力量,几乎和他的身材不成比例,这他早就知道了。 也不管还在地上躺着的男孩儿,辜慎将道服换下来,走向了浴室,打算冲个澡。门口,突然就响起了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说:“辜慎,你在里面吗?” 是辜自明。 辜慎将花洒关上,也不回答,擦了擦身子,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听浴室的门被人推开,怔了怔,然后猛地又被关上。 辜慎甚至从头到尾目光都没转动一下,低头继续穿衣服。裤子,上衣,领带,又擦了擦头发,很是凌乱的从浴室走了出来。 从里面带来了大量的水汽和热气。辜慎一转头,就看见辜自明坐在道馆的长凳上,以及,颜色不正常的耳朵和后颈。 辜慎心底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道服送给别人去干洗,然后走到辜自明面前,也不说话。辜自明轻轻站了起来,将目光垂下来看着辜慎,露出长辈特有的表情,厉声道:“辜慎,你今天干了些什么?把别人家的孩子手臂都踩断了,是吗?” 踩断了?应该是吧。辜慎想了想,还是点头。 “为什么?”男人不敢置信的追问,然而他才懒得解释那么多,再看到辜自明的那一刻,有什么情绪无法抑制的向外滋生。愤恨、不解,还有什么其他的。 辜慎揉了揉头发,转身想从辜自明身边戳过去,又被辜自明抓住了小臂,听他说:“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辜慎!” 辜慎随手将他的手挣脱开,冷淡的说:“是,又怎么样?” 不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国内自生自灭吗?不是将他和辜自明隔离的像是他有病菌一样吗?既然如此,辜自明你还有什么资格关心我?有什么资格让他像以前一样听话? 凭什么? 但是甩开那人手的下一刻,辜自明整个人都拦在他前面,露出让人费解的复杂表情,对辜慎说:“你必须向人家道歉。” “对不起。”随口就说。 “当面和人家道歉。” “不。”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拒绝。 “你有什么不满的,”辜自明说,“全都冲到我身上,辜慎,你这样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终于是刺激到了辜慎,辜慎猛的将他推到墙上,面与面的距离很小,鼻子几乎都贴上,将手撑在他的脸边,眯着眼,冷声说:“怎么冲到你身上?你这几天都跑到哪里去了?出事儿了知道过来骂骂我,辜自明,你算什么好东西?” “……” 辜自明的脸气的苍白,却不知为何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刚刚被推倒墙上的时候应该磕到了脊柱了,眉毛紧皱着。 “不要想再干涉我。”辜慎从他身上站起来,一字一顿的说,“你,谁都不是。” 前世对辜自明的感谢,到了今生也想继续延续下去,却不曾想,无论什么时候,辜自明都是打碎自己梦想的那个人。 辜慎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从道馆走了出去。 他向来不是一个高调的人,连座位也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平时更是不善于表达感情,无论悲喜。 但是一切来说,辜自明都是一个特例。辜自明见过他恸哭的时候,见过他真情的流露,不像现在,没有一丝情感,和世界脱轨一般,一个人,离他越来越远。 没有血缘关联的两个人,即使有发露上的关系,从心里上看,仍旧只是陌生人。 曾经听别人说,抚养一个孩子就像是在打一场边界战争,一旦入侵他们的边界,就会引发争执。辜自明没办法接近辜慎的边界,甚至是不敢的。虽然他不是不能强迫辜慎,但是,强迫来的感情,不是他想要的。 回想着辜慎那不成规矩的言行举止,辜自明恨不得能狠狠的揍他,把他的三观板正回来,侵进他的世界,像是小时候那样,手把手的教导他。可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可能。 辜自明不愿意和他针尖对麦芒,辜慎是一个完全自由的生命体。况且,先说不管他,并且出国离开的是自己。 像是任何一位被青春期孩子顶撞了的父亲一样,辜自明沉着脸,面色很是阴沉的离开了道馆。 第四章。 两年前,辜慎才刚刚上初中,辜自明就察觉出他早慧的天赋――比起同龄的孩子来说聪明也成熟的太多。于是便请了私人教师来辅导他,以最严格的方式要求他。绘画、音乐、空手道没有一项拿不出手。那时两人的关系虽然谈不上极为亲近,却也是和谐的。直到有一天,辜自明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辜慎的日记本放在没有锁的抽屉里,有时辜自明会拿出来看一看,想看看辜慎的作文水平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因为自己本身就是文学研究工作,对辜慎的文字非常感兴趣,和他说明了想看他的日记之后,辜慎也不反对,当成辜自明没看一样的记着日记,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私人问题的讨论。 虽然这样光明正大的看人家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记有些不尊重辜慎的地方,但是辜自明实在是好奇――二十五岁的自己至今无妻,父母远在他乡,只有这么一个没有血缘的亲人,说实话,辜自明很想走进他的世界。那时的辜自明不仅仅想走进去,更想融进去。像是一个自己亲手雕刻的工艺品,每分每毫都应该属于自己。 可是辜慎的日记鲜少提及过他,直到初二下半学期才提到了这么一笔。 【无论什么时候,辜自明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强迫的姿态,非要逼得我跪下来才好――往事多荒唐。外人眼中温尔儒雅的文人墨客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强迫狂,他甚至打过我的脸,弄聋了我的耳朵,切断我的梦想,让我变成一辈子的残废。】 辜自明一愣。 愤怒、怀疑、不安……种种情绪纷至杳来。 辜自明几乎断了呼吸。 原来辜慎一直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他,恨他? 这多荒唐?辜自明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脸侧,心里乱成一团。 努力顺清自己的思路,辜自明几乎被打击的无法言语。 自己一直把辜慎当成最亲近的人,尽管要求严格,却从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父母打孩子,是不对,辜自明虽然不能否认自己没打过辜慎,却能肯定,自己从来没有下过恨手,只是教育孩子的一种必要手段。辜自明的家里家教非常严格,自己也是在母亲的小木梳打手下度过的,要说唯一一次真的气急了,就是打了他一个耳光―― 之后,在那之后,辜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处处躲着辜自明。 并且从那时候开始频频的见家庭医生。 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辜慎的右耳是被自己弄出毛病的吗? 辜慎从小身体并不是很好,眼睛和耳朵更是几近达不到正常人的水平。辜自明本是处处在意他的伤处,但是好像在不经意间,让辜慎怨恨上了。 辜自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后悔的无以复加。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辜慎。 辜自明犹豫了很久,总觉得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亲人感情不好很尴尬,在痛苦了将近一个月之后,决定出国深造一段时间。 将这个想法告诉辜慎的时候,那孩子正在吃饭,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将旁边的碗都敲响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辜慎掩饰性的将手指敲在额头上,随意问道:“不走不行吗?” 辜自明看他那副勉强的样子自己都为他难受,叹了一口气,说:“不行。” “要去多久?” “不一定。” 辜慎顿了顿,说:“能带上我吗?” 辜自明一瞬间又不明白他的心思了,不是恨自己吗?不是躲着他躲得远远的吗?这会儿又是什么意思呢。 辜自明搞不懂他的心思,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等你再大一点,可以自己去,不用跟着我。” “铿”的一声,辜慎将筷子摔倒了桌子上,喊了句:“我吃饱了。”然后起身就走。 看着他随手放在桌子上凌乱的筷子和推开的椅子,辜自明只觉得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捏着筷子有些食不下咽。 五天之后,辜自明来到了德国,感受着这里严谨的教学理念和学术研究,很快便静下心学习起来,克制着想要回国的念想,一心一意的开始学习。 辜自明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在国内颇有名气了,加上家里在全国范围内的势力,在这里生活并不困难。只是偶尔有种想要回去的想法,然后硬生生被自己掐断。连着两年没和辜慎打过电话见过面,任何消息都是听保姆说来的。 辜自明有点在躲着辜慎,加上对方也躲着自己,很自然的就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只有到了春节的时候辜慎才会不情愿的给自己发个祝福短信。 【节日快乐。】 【谢谢。】 这样短小的问候。 辜自明心想,这怎么够呢。 可能因为自己的职业问题,辜自明比较喜欢说教人,他的心里有那么多话想对辜慎说,只有这么六个字的问候,根本是什么都算不上。 一个人远在他乡情感往往会更加的强烈。除了学习之外,辜自明开始回想自己从收养辜慎开始时候的事情。想的多了,就有一种想写下来的冲动。 而且,他也确实写下来了。 他的文章多半涉及到政治,这次却是关于父母情感的。 编辑并没有反对,反而还很是赞同。 辜自明以自己和辜慎为主角写了一本书,从收养他开始写起,一点一滴全都涌到了脑海里。那些原本以为会被遗忘的事情一个一个冒了出来,那本书的名字是《慎思自明》,包括了两个人的字,写了从小到大的一切事情。让人不意外的是,这本书买的非常火,几次打破了辜自明的销售记录。当然,后来这本书被辜慎知道了。 那是辜自明刚刚出国一年半,有一天,意外的接到了辜慎的电话。这是这一年半来辜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真卑鄙。”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把辜自明整个都弄呆了,“拿你的儿子炒作,真是太卑鄙了。”辜慎又重复了一遍,仔细一听,辜慎的声音也是不稳的。 辜自明反驳,说:“这不是炒作,辜慎,我只是这几个月突然想起了我们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辜慎冷笑一声,说:“所以你就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我的私人生活写出来出版?” “……”尽管觉得辜慎这么说不对,却仍然找不出反驳的依据。辜自明没有说话。 “……”辜慎深吸一口气,语气恶狠狠的,说,“我,绝对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 【哎,没人】 第五章。 自那之后,辜慎再称呼辜自明,都不是‘父亲’而是直呼名讳了。 很小的时候辜慎就不愿意叫自己‘爸爸’,而是很生疏的‘父亲’。有些尊重在里面,但是更多的是疏远。后来直呼他的名字,就完全没有一点尊重在里面了。 辜自明只能自我安慰,孩子长大了都是这样的。 尽管辜慎今年还没有成年。 被这样的冒犯,绝对是中国的父母最无法忍受的事情。但是辜自明今年还年轻,也不是辜慎的亲生父亲,所以还可以忍受。 辜自明今年二十五岁,却仍然没有娶过妻子。 对待外人的询问,他只能说想等辜慎成年之后再考虑婚事。但是实际上,他是不能娶妻生子的。 他对待女人没有一点的感觉,换句话说,他应该是一个同性恋。尽管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对象,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误差。 辜自明不敢把这种事情告诉辜慎,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等到辜慎成年之后,如果有喜欢的女人就娶过来,如果是男人…… 那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方面,辜慎才真的是失去了所有的耐性。 从他上小学开始,就一直被人询问‘你是不是被辜自明收养的小孩儿?’,被询问的原因是他的养父是一个名人,收养自己的时候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实际上辜慎根本就不愿意别人询问自己的私人问题,然而又不能不回答:瞪他们一眼就是没有家教,吼着说‘我不想告诉你’更是有辱斯文。时间久了,辜慎身上的棱角就全都被磨掉了,人们就都知道了,哦,辜自明收养了一个很乖的小孩儿,那个小孩子原本来自贫民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再加一句,辜自明真是个伟大的人。 这每句话,对于辜慎的自尊心来说,都是深深的折磨。好不容易等这阵风波快要平息,那个男人居然写了一本书,向全天下所有人宣布,辜慎是我收养的孩子。 就算棱角再怎么被磨平,辜慎也是个有血性的人,他的自尊心超乎平常的孩子,根本就无法忍受这样的评论。 可是无论怎么样的无法忍受,那本书已经出版了,并且,等他知道的时候,这本书已经销量过了好几百万了。 怎么能不恨他呢。 辜慎手抖着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无法遏制的暴怒,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砸碎,平复了好久,这才动手给辜自明打了一个电话。 “我,绝对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 辜慎这么对电话里的男人说,然后猛地挂断了电话。 他的手都气的发抖,狠狠的攥了攥,才勉强停止了颤动。 半年后,辜自明回国。 像是前面发生的故事,两个人的相遇,一个人的出丑,另一个人的沉默。 这还哪里像是父子的模样,简直像是仇人。 辜自明回来后的第二天晚上,辜慎一晚都没有回家。 然而辜自明也不知道,是第三天早上才被保姆通知知道的。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辜慎一晚上都呆在了道馆里,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见到了辜自明的辜慎显得非常的不冷静,以至于他完全不想回家,难得一见的露出了焦躁的表情,勉强着压抑着自己心中类似野兽的情感。 忍耐。 经常和自己练习对打的那个孩子被他踩断了手骨,今天和自己对打的只能是自己的老师。 辜慎的空手道之所以如此的优秀,并不是光靠后天的培养,因为前世的理论指导和动作训练都很到位,到了今生就显得异常简单了。 明明只是一场练习,辜慎却一场的激动,几次将老师绊倒在地,最后的一次实在是收不住了,坚硬的肘骨击在了老师的脸上,流出了鼻血。 像是这样低等的教导大可不必了。辜慎拽了拽松散了一点的道服,喘着粗气,转身走出道场,心想,以后绝对不再来这里了。 虽然现在应该是青春期的年龄,但是辜慎本身的心理年龄已经早就超过了二十岁,按理说应该开始慢慢变得淡然处世,不应该像他这样,这么容易激动。辜慎想,其实自己足够冷静,只是一遇到关于辜自明的事情就很容易失去冷静。 压抑着低吼了一声,狠狠地将道服摔倒地上,又踩了几脚,直到脚都开始发麻才勉强找回了理智。 那本名叫《慎思自明》的书他买了回来,但是只看了第一页就扔开了。心里对这本书恨到了极致,却没什么阻止它出版的理由,只能眼不见心不烦,随便让辜自明怎么说自己了。现在想想,辜自明写的应该都是八岁之后十几岁之前的自己,那能写些什么呢? 眼睛有毛病,听力也不好,不爱和人说话更不会撒娇,这样的辜慎应该怎么写呢?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总觉得没有什么好的记忆。因为过于早慧,辜自明对他的要求极为严格,明明只有八岁的小孩儿,除去到医院治疗的时间剩下全都要呆在书房里,辜慎那时候就迷上了音乐,但是辜自明的心里总觉得音乐只是修身养性的一种工具,根本无法靠它生活,于是,从根本上断绝辜慎的音乐道路。 辜慎前世拥有一双能找到‘绝对音准’的耳朵,他自己为这种听力而骄傲。这种‘绝对音准’和高超的记忆力使得他像是一个‘录音机’。无论什么样的曲子,只要听过一遍就能演奏下来,不会跑音。 但是到了这辈子,这双万里挑一的耳朵也没有了。 他为什么不恨他呢?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好不容易做好了要进行音乐研究的决定,半途又被打断了,这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要经历两次,呵呵。 上辈子的自杀绝不是偶然,只是那时的自己并不恨辜自明,现在想想,那个人不就是一个隐身的杀手吗?断送一个人的梦想,比亲手杀了辜慎还让他觉得痛苦。 辜慎的心思神游到了辜自明身上,心想,自己击败了自己的老师,并且伤了他,不知道辜自明会怎么想。 联想了一下辜自明气愤的模样,辜慎眯了眯眼睛,一副无所谓了的模样。 你还能怎么样呢?辜自明? 这辈子,你休想再干涉我一步。 第六章. 中考后漫长的暑假过去后,就到了难熬的返校和军训。 辜慎的成绩很好,比录取分数线高出了三十多分,却不想到实验班去,因为那里的老师管得太严,辜慎懒得军训,但是更讨厌和辜自明呆在一起,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军训去。 结果答应下来的第二天,才知道,――辜自明这几天又要出国了。 “……”辜慎没说什么,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况且就算去军训了,也肯定是能逃就逃的。 军训的前一天起晚了,没赶上学校的大部队,是家里的司机开着车子送他到的学生基地的。刚到了基地就看到一群穿着军装的小孩儿围着演练场地在跑步,各个跟冲刺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 随后就有一个教官递给自己一套军装让他也穿上。 还没拿到手上就问道了一点奇怪的味道,看起来就是用过很多次然后随便洗洗就让他们继续穿的啊。那裤子粗略一看肥的几乎能装两个辜慎,怎么让人穿? 辜慎皱眉,轻轻推了推那递给自己的衣服,说:“不用,我穿我自己的衣服。” 因为以前在私立学校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所以这次上的是公立学校,这种学校大多讲究团体性,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独立独行。 果不其然,那个递给自己衣服的教官斜着眼睛看了他一样,声音很是嘹亮的说:“凭什么?学校又不是你家开的。” 辜慎沉下了脸,说:“你说话之前先用脑子想想行吗?这么大的裤子和衣服你让我怎么穿?” 粗略一看就知道并不合身,那教官上下打量了一下辜慎,恶狠狠的说:“等一会儿去找别的教官给你换,现在你去跟着其他的学员一起跑圈去。” 天气很热,太阳火辣辣的,辜慎转头看了看那群在跑步的小孩儿,又看了看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衬衫,厌恶的皱着眉毛。 “我不会去跑的。” “什么?”教官撂高了音,问。 “不想重复第二遍。”辜慎淡淡说,“你没有命令我的权利。” 那教官正是年轻气躁的年龄,当场就火了,站起来指着辜慎的鼻子,说:“我没有权利你他妈有啊?” 既然对方都开始爆粗口,那自己也就没有义务顺着他了吧。 一边皱眉一边说:“反正和你讲道理也讲不通,这样吧,我们可以打一架一决胜负,谁赢了就听谁的,怎么样?”。 那教官却没有这样的打算,愣了一下,说:“我没有和你比赛的义务,你站在这里就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兵,必须听我的!” 辜慎动都没动一下,劝着他说:“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你比我弱你就要听我的。”。 那教官一下子被激怒了:“谁说我比你弱啊!” “那就比一比吧,不然怎么知道?” “好!你说怎么比?”。 “打架,打架你会吗?”辜慎说道,“军人不都应该很擅长这种东西的吗?” “我怕你说我以大欺小。” “结果未定。”看到教官有比试的倾向,辜慎松开了手腕处和脖颈处的扣子,“总不能和你进行笔试测试吧?” 辜慎嘲讽的一笑,这样年轻的教官能有多强?和他的空手道老师相比,能算的了什么。 看着辜慎轻蔑的一勾嘴角,那教官完全被激怒了,说:“既然是你同意的,也有其他同学见证,我就不客气了,放心,我会手下留情。”。 “请别留情。”辜慎轻轻抖了抖手,像是测试灵活度一般,单脚退后一步,“开始吧。” 跑出的第一步,辜慎听到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甚至有了谱曲的念想,不愿意理会这个粗鲁的男人,想坐到钢琴旁边,整日整夜的演奏。 心情越发的舒畅,刘海都被轻轻地吹起来。 于此同时,一个人的身影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整个人将他挡住,做出了一个阻止那教官继续向前的姿势。 辜慎一愣,慢慢停下了脚步。 那少年说:“……别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教官,那边那位同学,校长明确说明了在军训期间不得打架斗殴,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得了?”说完又正盯着教官,说道:“教官,我们尊重您听从您的前提是您要遵守军规,否则我有权利告诉我的班主任。” 辜慎这边正好能看到那教官抽动的脸颊,过了两秒钟,那教官才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说道:“全体队友,集合!” 然后那少年就乖乖走到了队伍里。 辜慎眯起眼睛,盯着少年的后背。 这孩子,难道是在担心人吗? 看那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辜慎,辜慎也淡淡的回看了一眼。 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总感觉―― 这个少年,长得异常的顺眼。 自从和教官顶嘴之后,就没有什么人敢管辜慎了,辜慎也乐得清闲,坐在树荫底下看着那群学员被狠训到下午四五点钟。 那个刚才帮了自己的少年很是沮丧的躺在地上,看着他水壶里滚烫的热水,仰天把手搭在额头上,一副渴得快要冒烟了的模样。 辜慎从家里带来了一个水杯,不是保温的,这会儿水还是冰凉的温度,看了看还剩下一大半水的水壶,站起身,走到那个少年身边,拿水壶碰了碰他的手臂,说:“喝吧。” 少年也不客气,仰起头喝了一大半,过了一会儿,说:“谢谢。” 那种莫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辜慎走到了那少年的身边,也不嫌地上脏,席地坐了下来。 少年支起身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辜慎。”辜慎淡淡说,“君子慎独的慎。” 那少年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笑着说:“同为君子同为君子,伏慎。” 伏慎,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没过一会儿,伏慎说:“军营里本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言,和教官顶撞没好下场,如果你足够聪明,应该懂的服从。” 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伏慎,辜慎说:“这个世界上唯一公平的就是实力,如果你不出来拦着,他现在就只能听我的了。”。 “你以为他们都是吃素的啊?一个二十多岁的军人,怎么可能打不过你。”伏慎说,“如果我不出来拦着,你现在已经是缺胳膊断腿的样子了。”继续连贯的说:“像你这样的脾气,到了学校可怎么办?不穿校服,打架闹事,那可是非常让人讨厌的。” 辜慎笑笑,心想,如果是重生前的自己很有可能和这个教官打成平手,但是重生之后的输赢根本就是一分钟就能做出结论的。这个伏慎说话,居然和辜自明有一点点的相似。 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却越发的默契,伏慎摸摸自己的水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很大方的从里面倒出来一半分给辜慎,说道:“多喝点水,估计还要训上一会儿,到时候渴了也没办法喝了。”。 辜慎还在想刚才的对话,这会儿淡淡又说了句:“我不会输的。” 少年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好吧,暂且不提你会不会输,这么顶撞长辈就是不对的吧?” 第七章. 越说越像是辜自明了。辜慎想,不由还口道:“怎么会,之所以要尊敬长辈不就是他们比我见识多比我强大吗,如果我比他们强,为什么要尊敬他们?”。 伏慎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是非不分?这种扭曲的世界观……”。 辜慎随口推到别人的身上,熟练的陷害,说:“我的教练就是这么说的。” “什么教练?“ “跆拳道。”辜慎随口瞎掰了一个,“但是前几年我打败他了,他也就不是我的教练了。” 有半句话是真的,剩下半句就是骗人的了。辜慎不愿意告诉伏慎自己的全部情况。 伏慎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我是你的父亲,我绝对不会给你找这样没素质的教练。” “……”指的是辜自明吗? 伏慎解释说:“最重要的不是实力吧?要做一个让人尊重的人,首先应该有素质,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试探着问了问:“你父亲这么教你的?” “不是,我是一个孤儿,现在的监护人大概能称得上是我的老师。” 辜慎心里半点了然,怪不得看着伏慎觉得那么顺眼了。 那种是孤儿,经历过被抛弃的痛苦才会有的眼神。 辜慎随口问:“你老师人好吗?” “好不好啊……”伏慎想了想,说,“人好,能教给我很多东西,只是,他有点奇怪。” “……”辜慎本来没想听他说那么多的,看伏慎一股脑全都说出来反而觉得有点不想听。 “他啊。”伏慎凑近辜慎说,“他对我,图谋不轨。” 听到这话,辜慎的手猛地一抖,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 他被吓得够呛。 图谋不轨? 他的养父是个男人,伏慎也是个男人,男人还能对男人图谋不轨? 那辜自明呢? 他的脑海里迅速回想了很多画面。 比如上辈子的辜自明到了四十多岁仍旧没有结婚,比如自己到了结婚的年龄后,告诉他自己想交女朋友,辜自明大发雷霆,再比如,上辈子出国了之后的辜自明会每天都给自己发eail,如果自己不回复就一定要打个电话过来。 怪不得,怪不得。 辜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最后深深的看了伏慎一眼,转身就跑。 他想,辜自明,难道是个同性恋? 这一跑跑得可就快了,然而正是军训时间,哪里有教官放得过你,自己跑出去的那一秒,就有三个教官一边喊着‘站住’一边跟了上来。 考虑了一下自己的优势劣势,放慢了脚下的速度,猛的转身,冲着那三个教官吼道:“你们谁敢再往前走一步?!” 就像是野兽被逼到绝境一样。 这一吼完全是靠气势喊出来的,几乎是嗓子都劈了的力度,居然真的把那三个教官定住了。辜慎尽量放平稳心跳,很快走到教官面前,就那么看着他们,一句话都不说。 那几个教官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辜慎这么乖的走过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辜慎上去一脚踢中间教官的肚子,这样受伤的可能性小,而且能让人暂时疼的失去攻击力。辜慎只想快点从这里逃出去,然而逃出去之后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旁边两个教官看见中间的被一脚踹到,都是开始生气,吼了一声,不抓住辜慎誓不罢休的样子。 辜慎哪里还有时间和他们耗着,在他们愣住的时候又向前跑了五十米。 只是在看到基地外高高的铁门之后,辜慎整个人都快要抖了起来,回头红着眼睛看着那两个教官。 对教官不礼貌,应该就会被记过吧。 那如果殴打教官呢?情节严重是不是直接被送回家里? 辜慎深吸一口气。 辜自明,你…… 伸手握住其中一个教官的右手,用力向后一折,听到肩关节错位的声音,用膝盖把那个教官压倒在地上,喊:“不许叫!“随后辜慎冷声对另外一个教官说:“不想让他的手废了,现在去把我的班主任请过来。”说完还用力的顶了一下|身|下的教官。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呢? 辜慎后知后觉的开始思考,回去之后,该怎么对辜自明询问呢? 静观其变,仔细观察一下辜自明吧。 班主任很快给辜自明打了电话,可是那时候的辜自明已经在国外了,要明天才能赶过来。 晚上凑活在军营里睡了一晚,可是那被子和床单都有味儿了,根本是连眼睛都闭不上。辜慎觉得眼睛疼得厉害,估计是要发炎了。 这么凑活的躺了一晚上,上铺睡着的人正是伏慎,早上起来之后,弯下|身看着辜慎,笑笑问:“爸爸能来就这么高兴?一晚上没睡?” 辜慎的脸一下子就冷了,回答:“怎么可能。” 说不在意不可能,但是说是高兴,那就更不可能了。 眼睛好疼,看见一点阳光就像是要流泪一样,鼻子也开始酸痛。 辜慎的眼睛见不得太强烈的光,平常都会戴一副墨镜,这会儿从书包里拿出矫正用的墨镜,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等候辜自明的到来。 真正的喜欢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会躲着你,千方百计的不让你知道。 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这句话,这时候一遍一遍的萦绕在他的耳边,声势浩大,让辜慎想无视都不行。 真是太恶心了,辜自明。 辜慎坐在伏慎身边,看他被晒到脱皮的后颈,一阵反胃,还没说些什么,辜慎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一抬头,脸色又是一变。 辜慎的脸沉了下来,抬头看,辜自明风尘仆仆的走过来,一脸的疲惫,还带着责备的表情。 辜慎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的辜自明。 一句话都没说。 辜自明皱眉盯着辜慎看,过了一会儿:“辜慎,你又惹了什么祸?” “……” “你知不知道,我演讲到一半就坐飞机赶回来了,这次会赔偿给别人多少钱?” “……” “……” “……”沉默。 辜自明揉了揉太阳穴,压低声音:“……你还是和我回家吧 。” 第八章. 辜慎跟着辜自明回家,一路上辜自明没有说一句话,显而易见的,他非常的生气,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血管都能清晰看见。辜慎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难堪的静寂。 像是‘辜自明,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同性恋?如果是的话,你喜欢的是谁?’这种话,怎么可能轻易说出口。 辜慎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斜着看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辜自明,才后知后觉的嘲笑起自己:他喜欢谁关你什么事情? 那,假如他喜欢上的人是自己呢? 辜慎不知道。 辜慎的眼睛痛得很,即使戴上了遮阳的墨镜,眼角膜也被摩擦的通红。身上没带着要用的眼药水,这会儿不小心被风吹了一下,就已经开始流眼泪了。 正觉得痛的忍不住而闭上眼睛的时候,辜自明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也不说话,转头盯着辜慎看,看了大概有五分钟,才开口,说:“辜慎……” 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辜自明继续说:“你让我很失望。” “……”辜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闭着眼睛扭过头不看他,担心因为被风吹而流泪不止的样子会被对方看到,淡淡的顶了回去,:“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辜自明摇摇头,说,“顶撞长辈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动手打人……我让你去学空手道不是为了让你打人的。” “……” “……你真是坏透了。”辜自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你怎么成了这幅德行?……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辜慎不敢用手揉眼睛,普通的纸巾又不卫生,正觉得眼睛烧起来一般的疼,哪里还有闲工夫和他吵,顿了顿,开口道:“――辜自明……我的眼睛……” 然后摘下那副矫正用的墨镜。 两行眼泪就顺着苍白的脸流了下来。 从医院回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辜自明没再和辜慎提起军训的事情,到家之后说了句‘晚饭不用叫我了’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从军营回来道现在,辜慎都没有找到适当机会询问辜自明,后看他躲着自己的架势,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男人的工作很忙,今天本来也应该到北欧那边进行演讲,据说是演讲到一半被叫回来的,也真是够倒霉。 自从两年前,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肢体接触了,顶多像是朋友一样的握握手。其实如果能更进一步,比如拥抱时观察、聆听辜自明的脸色、心跳的变化,不需要多问,就能知道他的性向究竟是什么样的了。虽然是这么想,辜慎却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对这种和辜自明身体接触的事情深恶痛疾。 ――上辈子不是这样。 辜慎的眼疾被称为‘神经麻痹性角膜炎’,是因为小的时候眼角膜发炎没有得到解决引起的,就医时,配戴了软性角膜接触镜,之后回家摘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局部涂抹了大量的眼膏。只觉得粘腻的看东西都不是正常的颜色。一天之后恢复正常。 之后的三四天,除了吃饭的时候能看见辜自明,其余的时间那人总是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没有半点声息。与此同时,高中的同班同学仍在痛苦的军训中,辜慎则可以抽出难得的时间,将自己投入到音乐中。 如果能更深一步的去了解,你会发现,辜慎的冷淡,不是因为心高气傲。 恰恰相反,他只是觉得自卑。 那精致的钢琴流淌过的声音,不知能否穿过层层的门,进入辜自明的耳朵里。 两天后,军训完毕。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辜慎准备了自己明日要用的书籍,冲澡回来之后手机响了起来,接听,原来是自己以前的初中同学,也是军训完毕,想约辜慎出来玩一玩。 辜慎:“……” 所谓的初中同学,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大概是能聊的上几句话那种,那个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孩子,刚多大就已经学会去酒吧了,时不时还会叫上辜慎去。辜慎觉得自己一个成年人的心理去的话完全是正常的,有时候会答应以便打发时间,顺便还能看看那里落魄的卖艺人。其实对初中的印象很不好,到现在几乎就是可以忘记了。 本来想拒绝,那个孩子却突然说:“今天有好多女孩子哦,你快点出来啊。” 不去的话干什么呢?睡觉?现在刚七点钟。 辜慎想了想,点头,说:“我去。” 去敲了敲辜自明的门,想,现在的自己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如果晚上七点钟出去应该和辜自明说一声。 “进来。”里面的人很快说道。 辜自明的房间正中央有一面很大的镜子,等身,人一走进来就能立刻看到自己的模样,按照辜自明的理论来说,自律修身,见贤思齐,要时时刻刻提醒然后时时刻刻想起。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被镜子反射出来的光异常强烈,看着镜子里的少年。瘦高,而且肤色苍白,就气质来看,确实很像是文人的模样,长得很像辜自明,但也仅限于气质像而已。被灯光刺痛了眼,辜慎微微皱眉,随后,书房里的大灯就被关上,换成了柔和的小台灯。 “什么事?”辜自明问。 辜慎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辜自明摆在书桌上的书,但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辜自明挡住了。 “……”辜慎顿了顿,说,“我想出去一下。” 辜自明习惯性的反问:“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还不知道。” “什么?” “被同学约出去的。”辜慎解释说,“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辜慎很清楚的看到辜自明的眉毛皱了起来,然后张口说:“那你几点回来?” 想了想,以前去哪里也就是唱会儿歌,大不了半途回来,便说:“八点多吧,可也能九点。” 破天荒的,辜自明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同意了。 这真是太神奇了。 辜自明在收养辜慎之前受到的都是中国传统思想教育,很想将辜慎培养成一个中国儒士。之后接受了外国自由的民主的思想,于是现在的他处于一个很尴尬的阶段上――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放开辜慎的手。 现在看来,可能,稍微有一点,放开了。 第九章. 看他答应的那么干脆,辜慎反而觉得百无聊赖。 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衣去肯定是不行了。他没想过去酒吧还要穿正装,从衣柜里翻出很久都没穿过但是熨得很整齐的t恤,看起来青春散发的浅色牛仔裤。 因为下|身很久没穿过这么不透气的衣料,觉得有一瞬间的难受,幸好辜慎的腿细,不会太难过。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出来喝水的辜自明,那人看到辜慎这样的打扮也是稍微吃惊了一下。 即使有三四个月没见过那位初中同学(辜慎已经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那位同学也还是依旧的不认生,很能说话。数了数一共来了五个女生和四个男生,尽管辜慎因为听力极差,听不大清楚,却仍然觉得整个酒吧的包间吵得快要翻了天了,无奈之下从书包里抽出耳塞来躲避这些高音贝。 那帮学生刚从初中毕业升到高中,有种初生牛犊的样子,以往来这里也就是唱两首歌,但是来酒吧的怎么能不喝酒呢,没过多久,这帮国际学校的富家子弟喝了一杯的啤酒觉得没意思,犹豫着要不要尝一尝鸡尾酒。 辜慎前世的时候很喜欢喝酒,并不狂饮,只是为了调节心情。这世因为辜自明的监管,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酒了。听到他们的建议之后,也不犹豫,点了一杯罗伯罗伊,度数不高,只想稍微放松一下。那帮小孩儿纷纷效仿,有的居然点了几杯高烈度的white &h,必然不是为了喝的,大概也就是玩一玩。 昏暗的灯光让辜慎的眼睛稍微好受了点,这里并没有人吸烟,却有一种淡淡的烟的味道。酒吧里的调酒师不愿意给他们这群未成年的孩子调酒,在他们的哀求下勉强同意调试罗伯罗伊。 淡黄色的鸡尾酒在酒红色的灯光照耀下散发着好看的颜色,辜慎浅浅喝了一口,皱眉。 这种辛辣的味道,好像有点过头了。 罗伯罗伊本来就不是什么温和的酒,但是相反的,会让人的心情很好。这会儿喝下去却觉得有一种喉咙都快被烧起来的感觉,再喝一口,只觉得太阳穴处的血管都开始受到压迫,脑部附近的肌肉疼得厉害。 辜慎放下那杯酒,皱眉,看着旁边很是好奇的同学,说:“……这,好像有点问题,不要再喝了。” 看辜慎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那帮孩子自讨没趣,散开各自玩去了。 辜慎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越来越难受,眼前甚至有些模糊。 单间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五分钟之后,辜慎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汗水。思考的速度变慢,耳边的声音都变得嗡嗡响。 辜慎皱眉,这酒里,肯定有药。 不知道是不是毒品,但是看目前的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幸好那些人都还没蠢到发现不了辜慎的异状的地步,看他浑身发软的躺在沙发里,连忙问辜慎怎么了。 “――带我、带我回家……快……” 在意识模糊之前,辜慎这样说道。 像是家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安心一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那脚步声却越来越小,只能听见自己越发明显的心跳声。 像是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一样的声音。 强烈的痛,却不知道那痛来自于哪里,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开始抽搐一样。痛过一阵后,开始发热,发麻。像是有很多小蚂蚁在身上爬一样。辜慎难受的牙齿都开始打颤,拼命忍着咬紧牙关才能防止呻吟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辜慎感觉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模糊中听到了一个焦急的男声,问:“他怎么了?” 声音很大,一点都没有记忆中那人的感觉。印象中,那人的声音永远都是干净而且温柔的,就算是生气,也像是钢琴的低音键,保持着风度和优雅。 所以,应该是错觉。 辜慎皱眉,勉强睁开眼睛,下一秒钟,自己就被一个人揽了过去。 耳朵贴近某个人的心脏,两个人的心跳声像是融汇到了一起一样。 “辜慎。”那人将自己的同学‘请回去’之后,又把他扶到屋子里,说,“我是辜自明,你能听得见吗?” 辜自明? 不,不可能是他。 辜慎摇了摇头。 那人抬起身子,给辜慎喝了一口水,说:“刚才打电话给医生告诉了你的现状,他说你那杯酒喝得少,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你要是难受,我们可以去医院。” 辜慎的身上流了很多汗,心跳的声音实在是太明显了,根本无法分辨那人到底说了什么。 自己应该是躺在床上的,而且还被盖上了被子,――真是太该死的热死他了! 辜慎想抬起手掀开被子,却发现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甚至无法完成抬举的动作。 那人将辜慎的上半身抬起来,还很顺手的帮他把被子盖得严密了一点。辜慎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炸掉了,不由自主的,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抬起了手臂,勾住了身上那人的脖颈,把他往床上拖了拖,很是不耐烦的,只想跟从自己的潜意识,然后粗鲁的将脸贴了上去。 迷失的野兽一般。 炙热的嘴唇碰到了什么温和而且颤抖的东西,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燥热不安的悸动终于平复了一些。 辜慎反手放开那人的脖颈,拾起一些力气,将那被子掀开,一看,自己的那件t恤全都湿透了。辜慎平躺在床上,将手搭在额头上,支起右腿,扯着t恤的领子,喃喃地说:“……热……” 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转过头看了看床边的那个人。 随即一脸错愕的愣在当场,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的嘴唇的。这人不是辜自明,难道是鬼吗? 辜慎暗骂一声,喘了两口气,除了全身无力外恢复了全部的思维能力,抬头向下看看,自己的下|半|身果不其然处于半bo起的状态。 如果不是辜自明还在场,辜慎几乎就要跳起来大吼两声来表达自己的后悔之情了,让你随随便便喝酒吧的来路不明酒。他曾经听说过,有一种毒品,只要一小点放在酒精里,喝一小口就能充当药的作用,只是没想到,这么倒霉的,居然被自己遇到了。 第十章. 想想刚才自己干的蠢事就觉得想吐,只是现在还没有恢复全部的体力,想自己一个人解决下|半|身的问题然后洗澡估计是不可能的了。辜慎咳嗽了一声,对辜自明说:“辜自明,你把我扶到浴室行吗?” 也不觉得羞耻,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十六岁的正常青少年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了,而且反正自己更尴尬、更窘迫的样子都被他看过,现在觉得羞耻,未免有点可笑。 说完,微微支起上半身,喘了口气,等着辜自明来扶他。 只是,辜自明没有动,一脸复杂的看着辜慎。想想刚才自己在意识模糊的时候不小心亲了他一下,也觉得有点尴尬了,尝试了一下,挪了一下身子,打算自己去洗澡。 谁想刚才一动不动的那个男人突然动了动,正好挡在了辜慎的面前。 “……”辜慎只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几乎站不稳了,本着速战速决的态度,轻轻地推了推辜自明,说,“让我过去。” 那男人却并没有让开,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辜自明的手指居然是颤抖的。 辜慎虽然原本脑子有点不清楚,现在却已经全都恢复了清明,看辜自明这种犹犹豫豫的样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手上的力道稍微加大,说:“让开。” 这话就已经有点警告的意味了,不知道辜自明听不听得出来。 结果好像是没听出来。 非但没有向后退,反而向前一步,离得辜慎非常的近,几乎也就半个拳头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辜自明心脏的跳动,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辜慎皱眉,伸手想推开他,与此同时,辜自明居然伸手,摸了摸自己那炙热的快要烧起来的地方。 “……” “……嘶。”辜慎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模糊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情况,应该是躲开的吧? 然而现实生活中不可能躲避的如此迅速,就在他愣愣的惊愕的时候,辜自明沉默着,顺着他那部位,慢慢的动了起来。 辜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还能如此淡定,甚至带着欣赏者的姿态看辜自明咬紧牙关的模样,以及他过分尴尬到有点扭曲的表情。 果然不只是臆想――辜慎心想,辜自明他,本身就是一个同性恋的吧? 不然,辜自明的心跳为什么如此的剧烈?不然,为什么辜慎的心脏像是死掉了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辜慎向下握住辜自明的手,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淡淡的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冲冷水澡。” 辜自明执拗地没有走开,只是,从这半边看来,辜自明的耳朵红成了一片。 下|半|身很难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但是即使这么难受,他也不想让辜自明碰自己。尤其是这么致命的地方。辜慎有一点轻微的洁癖,不结婚前绝不进行xg行为,想来辜自明也应该是这样的,因为这洁癖就是辜自明培养出来的。 所以说,那个男人果然是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吗。 辜慎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觉,恶心?肯定是有的,却好像还有点什么其他的东西,比如冷静,比如不解。 男人抖着手要摸辜慎,辜慎就不耐其烦地打掉,再摸上去,再打掉。辜慎只觉得自己一切的绅士礼仪啊、尊重啊全都被眼前这个人消磨殆尽,最终只剩下些愤怒的产物,压低声音,说:“辜自明,你想干什么?” “……”男人深吸一口气,涨红着脸,说,“我帮帮你。” “不用了。”辜慎说,“我自己会解决。” “……” 这下辜自明没有话说,却还是没有让开,过了一会儿,倾身向辜慎方向贴的更近,低声说了句什么。 辜慎慌忙之间只想躲着辜自明的身体,一个不小心向后退,便倒在了床上。看着撑手支在自己身上的辜自明,暗骂一声,说:“你说什么?” “……就这一次。”辜自明重复了一遍。 辜慎只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全身的力量没有恢复,却足以能推开辜自明。只是拉不下脸真的用力,只能睥睨这辜自明,希望他自己好自为之。 可是那人却并没有抬头看辜慎的表情,俯身向下,拉开了辜慎的牛仔裤拉链,隔着一层布料轻轻地摸起来。 辜慎:“……” 被下药的时间太久,长时间不能释放已经让辜慎很痛苦了,这会儿被摸的瞬间就觉得有点忍不住的感觉了。 这不是辜慎第一次手x,之前自己曾经尝试用这种方式来调节心情,效果不大,加上并不热衷这种事情,久而久之几乎就忘记了这种生理现象。可是自己的手和别人的手必定是不一样的,加上那该死的药,不到十分钟,辜慎就弄脏了他一手。明明是辜慎释放了一次,辜自明却喘的比他还厉害,仔细看的话,发现他的右手和腰居然都轻轻地颤动了起来。 辜慎皱眉,将辜自明从自己身上推下来,径直走向浴室。 刚才出的那些汗反而都已经被风干了,把那些暧昧的痕迹都冲走,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觉。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养父子(名义上),突然变成了暗恋与被暗恋的人,真是荒唐的关系。上辈子二十年都没经历过的关系。 辜慎擦了擦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出来一看,辜自明居然还没有走,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副愣愣的样子。 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右手,已经被擦干净了。辜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辜自明,只能开口说:“我要睡觉了。” 刚刚九点,怎么可能睡得着。 辜自明又是复杂的看了辜慎一眼,说:“……辜慎――” 辜慎打断了他的话,说:“今天你太累了,下次我再也不会去酒吧了,你放心吧。” 看辜自明颇为尴尬的表情,辜慎继续说:“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忘记的。” 这种话,根本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甚至是辜自明都说不出来的。 第十一章。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低着头从辜慎的房间走了出去。 辜慎脱去上身的衣服,坐在床边,扶着额头,半晌没有说话。 开学之后的第一天是开学典礼,坐在学校的第一报告厅里,空调开得很足,甚至会有冷的感觉。看到了学校的校长和年级主任,之后就是千篇一律的演讲,中午十点半放学。 上辈子辜慎也是这所学校的,自然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开始三个月学习高中全部的理科知识,随后开始大量的做题,讲题,不断地复习。 实话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在做题中发现自己会的是什么,不会的是什么,比起听老师讲课听得明白要有用得多。学校异常的抓紧时间,开学典礼的下午分班,不等第二天就开始讲课了。 辜慎前世学过的那些东西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能是因为做题多了,而且是上辈子见过的类型,总觉得学起来无比轻松,甚至就在课上发呆。 军训时候遇到的那个名叫‘伏慎’的孩子坐在自己右后方两桌,很是沉默寡言的模样,上数学课的时候眯起眼睛看着黑板,总感觉有一点监察老师讲课质量的感觉。露出不知道是不屑还是怀念的表情。其余所有的课程都是低着头,不知道演算些什么东西。 因为晚上会有辜自明请来的老师再给他讲课,辜慎觉得课堂上基础的知识很无聊,偶尔就在老师眼皮底下开始写写画画。 上辈子,辜自明在辜慎八岁的时候教他写毛笔字,到了这辈子也是。照他来说,书法使人戒骄戒躁,从小学习书法更是一种培养正直人格的好方法。有一段时间没写过了,连着写了几十个字都觉得手涩,正准备撕掉重写的时候,讲台上的老师轻轻咳嗽了一声。 “所以我说,老师其实有时候也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并不年轻的语文老师用手撑了一下桌子,倾身向下,冲着辜慎说,“辜慎同学,你觉得呢?” 正在讲的是契诃夫的短篇小说,辜慎知道那篇小说的大概思路,却不明白那语文老师究竟是什么意思,拿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讪讪的放到桌子底下去。 好像是有点太过分了。 等到辜慎不动声色的把毛笔放到桌斗里的时候,那老师笑了笑,说:“我讲课如此无聊,都让咱们的学生开始自己练字了。说起来,让我想起以前听说的,钱钟书先生在上小学(非小学)课时也会自己练字。”调侃了一番,回归正轨,说道:“辜慎同学,接下来要认真听讲啊。” 辜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辜慎本身来说更适合学理,学语文比较吃力,幸好这所高中的理科比文科强,进程很紧张的学了三个月之后,便进行了期中考试。 题目偏难,尤其是数学,很多题都超过了高考要求的范围了。大概是为了培养一下学生的思维能力,亦或是给一个‘下马威’。 辜慎的综合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名,大部分是倚靠了重生过一次这种优惠的条件。但是,数学满分一百五十分,他只得了一百一十分出头,后面的两道大题几乎都没做。 让他很惊讶的是,全年级有一个数学的了满分的人,正是整个班级他唯一一个记住名字的人,那个军训的时候和他说‘我的监护人对我图谋不轨’的伏慎。 即使重生过一次,那种难度的数学题也是辜慎完全做不出来的,只能说,伏慎非常的有天赋,甚至可以说是天才了。 周一返校之后的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姓范,教地理,手里拿着一大摞的卷子,让同学们分开发了下去,等到上课铃响起来,便开始讲解试卷。 辜慎就读的高中偏向于理科,地理和政治的题出的的较为简单,还剩五分钟下课的时候讲完了卷子,班主任面带微笑的开始说一些班级的事情。 “我教书这么多年,看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学生,今年也见到了几个,但是都只是性格奇怪。”班主任巡视了一下班级,继续说,“在咱们班我见到了两个非常奇怪的人,这奇怪的却不是性格,就拿最近的这次考试来说,实在是太奇怪了。” 班级寂静无声。 班主任继续说:“比如咱们班的伏慎同学,他几乎每一科都成绩平平,偏偏数学考了咱们学校唯一的一个满分,我就觉得挺奇怪的,因为听数学老师说数学这次是所有学科中出的最难的一个科目,而且基本都是原创题,这就排除了作弊的可能了。” 辜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班主任话锋一转,“咱们班的辜慎同学更是让我吃惊,军训之后,教官就和我说了他很多坏话,弄得我对他根本没有一点好感,看他平常也不怎么听讲,不怎么上学,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孩子,然而这次考试的结果却让我出乎意料啊,他不仅考了咱们班的第一名,也考了年级第一名,不简单,真的挺厉害的。” 果然现在看学生的好坏还是在看成绩。 辜慎对成绩并不在意,也知道自己比他们考得好是因为重生过一次,记忆力稍微好了一点罢了,也没有露出太过兴奋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班主任继续调侃:“难不成你们两个是兄弟?名字好像。” 兄弟?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顶多是身世,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非常的相似。 辜慎转过头看伏慎,那么冷静的盯着他,眼睛里没有半点的情绪。 伏慎,你的监护人是怎么对待你的呢?他会和你告白还是说选择沉默呢? 其实,他更想知道,辜自明接下来会怎么面对他。 这三个月都一直在辅导老师家里上课,晚上回到家就已经十二点多了。那时辜自明已经入睡,到了周末就学习空手道或者躲到外面去,因此这三个月见到辜自明的次数寥寥可数,大部分还都是点点头就路过了的情况。 但是辅导老师最近有些事情不能给辜慎代课,大概能持续一个星期,这么说的话,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要和辜自明共处一室了。 他为什么不现在有事情出国呢。 辜慎淡淡的想。 无关痛痒。  第十二章。 因为进行了一场小考,下午五点多钟就放学了。辜慎看着等在校门口的司机,忽然有一种不想回家的想法。 这么躲着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 辜慎心想,无论自己平时表现的如何像一个成年人,体总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辜自明能把自己怎么样?想来辜自明也不会对他做些什么。最惨就是被他告白什么的,想想就觉得非常的尴尬。 辜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辜自明了。 上辈子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喜欢强迫别人’,强迫自己听从他的指示,因为感谢他的培养,即使从事了自己不喜欢的金融工作,放弃了音乐,也没有憎恶他。却一点都没往他喜欢自己这方面考虑过。只有他不让自己交女朋友,不让自己一个人出国的时候,稍微有一点点的疑惑。 那为什么这辈子就知道辜自明暗恋自己了呢? 辜慎慢慢的皱起眉毛。 ――因为伏慎。 ――因为上辈子,辜慎根本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尽管辜慎对人脸的识别能力很低,几乎记不清谁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但是能肯定的是,上辈子他绝对没见过伏慎,毋庸置疑。 这么想想,突然觉得心惊肉跳。 伏慎是谁?怎么会在自己重生之后突然冒出来? 莫非―― 辜慎不敢多想。 从学校到家里不过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辜慎犹豫着不想走进去,直到家里的保姆阿姨来开门,才万不得已的走了进去。 正好是六点钟,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放着两副碗筷,辜自明不在客厅。 “快去洗洗手。”保姆很高兴的说,“先生今天有时间,要和你一起吃饭。” 辜慎:“……” 保姆在匈牙利住过一段时间,很喜欢给他们炖匈牙利牛肉,平时做饭也偏中式,辜自明很喜欢,无论工作多忙,不吃晚饭工作的情况很少。辜慎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辜自明坐在沙发上,见到他洗手出来,说:“吃饭吧。” 值得庆幸的是,辜自明的用餐礼仪很规范,吃饭的时候不会说话,也算是避免了和他交流的尴尬情况。辜慎匆匆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和辜自明相处的时候觉得很压抑。 自己低头吃饭的时候,总能感觉来自辜自明的那种审视打量的目光,让辜慎坐立不安。 不应该是这样的,辜慎想。 辜自明咽下吞在口里的饭,惊讶的说:“你怎么吃得这么少?” “……”那当然是因为你一直在看着我的原因。 “……” 两人之间奇怪的静默了一会儿,辜自明放下手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筷子,对保姆说道:“给他做点米粥,辜慎,你先回房间吧,一会儿我去你房间里找你。” 辜慎张了张口,本来想拒绝的,看到辜自明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是选择了沉默,默认。 总是这么躲着叫什么事儿啊。 辜慎想,先看看辜自明会怎么办吧。 辜慎在房间里等着的时候,抽空洗了一个澡。 在浴室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上辈子自己自杀之后,辜自明会是个怎么样的状态呢。自杀之前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因为很长一段时间辜慎都觉得自己就是辜自明的一个赚钱的工具,因为感谢辜自明的培养所以也不会反抗。天知道他有多讨厌那些经济方面的工作。到后来慢慢走到了工作的巅峰,保守的来说,能达到年薪五百万以上。在外人看来,自己应该是个成功人士,成功人士辜慎,没有找到可以牵手的爱人,选择了自杀。 也许是因为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会变得稍微阴沉一点的原因吧,除了在重生后八岁再次见到辜自明的时候哭了出来之外,他没有再哭过,仔细算来,笑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怪不得上辈子辜自明一直都没有娶妻子。 辜慎关上花洒,看了看衣架,居然忘了带浴衣。公立学校有统一穿校服的习惯,上半身的校服已经穿了一整天了,因为是夏天所以辜慎并不想套上去,想了想,用浴巾缠着下半身,半裸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已经十六岁的少年,虽然瘦弱,身体却很结实,蕴含着力量,身体肌肉的轮廓干净利落,比起前世要更加健康。 大量的水汽从浴室里冒出来,辜慎四处看看,辜自明已经走了进来,在见到辜慎的那一刻,竟然猛地的就低下了头。 “……”辜慎抬头擦了擦头发,也不想在辜自明面前穿衣服,便又拿了一件睡衣,随便裹了一下,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男人的体会脸红,那可真是…… 辜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恶心,却没有一点好感。 辜自明坐在了自己书桌台的凳子上,说:“我是来道歉的。” “……?” “两年前,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出版了那本《慎思自明》的书。”辜自明解释,说,“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 辜慎确实对这件事情深恶痛疾,并且和辜自明吵翻了,见他现在愿意道歉,不由得有点放松了语气,说:“嗯,没事。” “但是。”辜自明话锋一转,“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拒绝承认我是你的父亲,辜慎,从你八岁那年我把你带回家那天,我就觉得你是我的亲人,我――” “呵,”辜慎放下擦头发的手巾,打断了他的话,“那我这个亲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呢?为你赢来‘大善人’的称号,给你一个良好的口碑?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也差不多都是在这么做的了,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辜自明否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收养你是因为……”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觉得异常的熟悉。 辜慎兀自说:“你想怎么样?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 “……” “好,”辜慎说,“如果你能把那本书绝版,我就继续叫你‘父亲’。” 一个称呼而已,根本就无关痛痒。 辜慎,心不可乱。  第十三章。 系上睡衣的腰带,从腿上将那浴巾抻下来,辜慎又下了逐客令,说:“如果你现在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房间正中央的那架黑色三角架钢琴烨烨生辉,散发着冰冷而高贵的光泽。 辜慎料他也不能说些什么别的东西了。想要恢复以往的关系,或者是更进一步。前者很简单,不过是多增加一个称呼,后者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毕竟,辜自明是绝对不敢和自己告白的。 上辈子辜自明等了那么久,就只是默默地干涉他,却一点爱意都不敢表露出来。他的耐性很好,所以辜慎不必担心辜自明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等到辜自明走出房间之后,辜慎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犹豫了一会儿,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布满尘土的书。 之前只翻过一次的,那本让辜慎十分痛恨的《慎思自明》。色彩过于单调,天空样的淡蓝色,一张辜自明低头看书的照片,宣传语写着,‘两代不同年代父子的生活,当年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如今已经慢慢长大,变成了一个有独立人格的真正的人。’。 辜慎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拿起一张纸巾将上面的灰尘擦掉,想了想,打开了第一页。 和辜自明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众多的片段都糅合在一起,辜慎甚至想不起他们最近一次拥抱是什么时候,看《慎思自明》这本书也超过了二十万字,不知道辜自明都写了些什么。 第一页是辜自明自己写的小序,看得出来是回国之后才写的。 男人这样说。 【回国之后急匆匆的从飞机上下来,条件反射的四处寻找我的孩子,环顾四方有无数的亲属和朋友,却没有找到他,这让我有了一种错觉,似乎我现在仍然还在德国,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国家。浓重的失落感。后来走到外面才知道辜慎并没有吃早饭,刚才只是和保姆去了一家餐厅。】 【第一眼见到辜慎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气。当初那个眼睛上佩戴者矫正器,裹满了纱布的小孩子印象还深深地埋在我的脑海里,但是仅仅过了两年,他就变了,变得几乎让我不认识。那个当初只道我胸口高度的孩子此刻已经和我一般高,迈着两只瘦长的腿向我走来,眼睛清澈见底,五官长得接近一个成年人,又有属于少年青年的英气。】 【假如当初的我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有这么一双冷淡的眼睛,我是否还会收养他呢?】 【从他对我的言谈举止中,我清楚地明白,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见到我的时候痛哭流涕的小孩子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 【不是我的儿子,仅仅,是一个人。】 【是为序。】然后是辜自明隽秀的钢笔字签名以及日期。 翻开第一页,果不其然,辜自明写的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 那段让辜慎非常尴尬的记忆。 重生之后,虽然有自己成年人的意识,却没有能力逃脱孤儿院。那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喝水以及吃饭都是问题。辜慎肠胃很不好,多半是早年被饿出来的。因为喝水的水源很不干净,辜慎的眼睛有了炎症。村里的医生给了一小滴的眼药水就让院长将他带回去了。也许是过期的药水也说不定,再过了一个月,辜慎就没办法睁开眼睛了,一被风吹就立刻泪流满面,眼泪流的多了,时间一长自然流不出来了,睁开眼睛就是针扎一样的疼。一个眼睛有毛病的孩子没有什么被收养的可能性了,院长冲着他叹气,也算是很有善心没把他扔出去,一天两顿饭的喂着辜慎。 在重生之前,辜慎早就忘记了自己小的时候遭受过这样的经历,后来重生后就记得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摔破的膝盖,身上覆盖着苍蝇,满身乱爬的模样。 那时他以为辜自明不会来了,几乎已经绝望了。 所以在见到辜自明的时候才会哭,这八年的经历让他觉得恐惧,日日夜夜的想着,辜自明什么时候能来找自己。也曾经想过,坐车到辜自明的城市,自己来找他。但是甘肃的铁路线太少,也没有直接到辜自明城市的公交车,每次都觉得自己会死,在快死的时候总会想想辜自明,然后就有了一点熬下来的动力。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当然让辜慎长不高,甚至在来到辜自明的家里都没有办法吃下什么东西――因为胃被饿成小小的一团,前几天不可能有扩张的可能。 在刚被辜自明收养的前一个月,辜自明都是陪在辜慎的病床旁的。 在那本书写道。 【他还那么小,整只手臂悬在床边上,安安静静的输液,眼睛不能闭上,那么乖得盯着天花板,一句话都不说。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针孔,青紫一片。】。 【那时的我在想,如果能早几年遇到这个孩子就好了,并且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生命。】 【辜慎的眼睛治了大半年,仍需要佩戴软性角膜接触镜,有一种喷雾型的眼喷刺激性很大,会让人疼得厉害,但是从始至终辜慎从没有抗拒过治疗,这么乖的小孩儿,为什么会被父母抛弃呢。】 是的,辜慎是被抛弃的。 还没等他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亲生父母,那对儿夫妇就将自己放到了孤儿院的门口。 这本书勾起了辜慎很多不好的回忆,因为辜自明的文笔原因,看起来还是很平淡的,没有让辜慎当场撕了那本书,辜慎揉了揉眉间,夹上了书签,站起身来,想要以后再继续看。 将宣纸平铺在桌子上,蘸上浓墨,还没写两个字就显得干涩,加上水之后又殷湿了宣纸。 紧紧握着毛笔的那只手都在颤抖。 耳边突然响起那人说的:‘正而不拘,庄而不险,从容法度之中。博采众美,合而为字,辜慎,心不可乱。’ 可是辜自明,如果我就是因为你而乱心的呢?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被书法弄得要死的作者―― (也让他来写两笔吧 告白。  第十四章。 那个害得自己被人下了药了的初中同学后来给辜慎打了电话,说自己也没想到那家酒吧会弄出这种事情,还说为了道歉,愿意给辜慎介绍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儿,辜慎听着他战战兢兢的语气,也觉得有点好笑。心想,十六岁谈恋爱应该不算是早恋了吧,自己又没想过要和辜自明继续暧昧下去,现在背以后还要着辜自明谈个女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了,如果遇到合适的人直接结婚,省的遭受辜自明的反对。 放学后骗辜自明说老师留自己上晚自习,按照那个初中同学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家西式餐厅。 说实话,见到那个女孩儿的第一眼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女孩儿是那种一说话就会脸红的类型,谈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辜慎的眼睛。加上前生,辜慎的心理年龄已经有三十六岁了,早就过了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儿的年龄了。现在想想,辜慎到底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生呢? 脑子里瞬间出现了辜自明的脸孔。 辜慎吓得手一抖,长脚杯的咖啡几乎洒了出来。 是多虑了吧。 顺着女孩儿说话的频率聊了两个多小时,辜慎看看此时已经九点多钟了,觉得那个女孩子差不多要回家了,见有人送她回家,辜慎这才坐上了回家的车子。 那个女孩儿叫‘王夜什么的’。辜慎记不大清楚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只觉得才过了两分钟,自己就几乎记不起她的长相了。 上辈子辜慎也不擅长记人脸,却也没有这世这么不擅长。 那个女孩子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这么想着,辜慎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到家中,已经将近十一点,辜自明应该睡了才对。然而刚刚打开家门,就听到一声颇为气愤的声音,说:“辜慎,你跑到哪里去了?” 略微一愣,辜自明和保姆都站在门口看着他,像是一直等着他一样。 辜慎换上了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保姆忧心忡忡的看了辜自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了她的房间。 辜自明等到保姆关上门,这才抬高了声音说:“我给你的班主任打电话,她说根本就没有留你在学校自习。”见辜慎不回答,又说:“就算你在学校自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 “……” “你难道忘记了上次――” “我没有出去喝酒。”辜慎淡淡的说道,“我出去约会了。” 辜自明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我的女朋友。”辜慎看着他惊愕的表情,突然有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感,也不管那女的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信手拈来。 “你……” “嗯。”辜慎点点头,“我觉得十六岁已经不算是早恋了,你说呢?”停顿了一下,辜慎走到辜自明的面前,眯着眼睛欣赏对方的表情:“――父亲。” 辜慎轻轻向后退了一步,躲开辜自明,从他身边走过。 从辜自明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手腕被人握住了。 冰冷而且干燥的手,让他瞬间知道了辜自明在这里等了自己多久。 辜慎低头向下看。那双长时间握笔而显得苍白的手,此刻居然是颤抖的。 甩了两下,没甩开,辜慎淡淡的说:“放开。” “……”辜自明皱眉,一点都没有放开的打算。 叹了一口气,辜慎努力甩辜自明的手,心里觉得被握住的那一块儿皮都快要烂掉了,可是无论如何都放不开脸真的做出些什么粗暴的动作来,只好耐心的说:“您要是觉得我是早恋,那我明天就和我的女朋友说,到了大学我们再谈恋爱,保证绝对不耽误学习,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辜慎觉得这样说,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如果辜自明再依依不饶,就不是自己无理取闹的事情了。 辜自明一直看着辜慎的眼睛,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看的辜慎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辜慎。”那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我,我有些话,不得不和你说……” 辜慎低头看看辜自明的表情,甚至看到他通红的耳朵,瞬间不好的预感又涌了上来:“不,我不想听。” “都说了很想和你说。”辜自明顿了顿,“我怕,我没有机会了。” 如果是上辈子的辜慎肯定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可是辜慎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辜自明这种状况,十有□是想和自己告白啊。 本来想半途抓个女的,警告辜自明离自己远点,没想到反而让他觉得有了危机感,现在就想和自己告白了。凭借辜慎对辜自明的了解,那绝不是一个能轻易告白的人,尤其是那对象还是自己的养子,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示意让辜自明说下去。 男人的眼神错开,不敢直视着辜慎,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缓缓说:“――辜慎,我,咳咳。” “……” “我觉得,我可能有一点毛病。”男人痛苦的皱起了眉毛。 “……” “我、”辜自明顿了顿,“我觉得,两年前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这里一样……” “……”辜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辜自明的表情。 “在国外看了很多关于……其他方面的书。” “――嗯。” “我觉得,我可能是一个。”继续顿了顿,“同性恋。” 像是一阵惊雷从辜慎的耳边滚过,脑子里嗡嗡作响。 果然,没猜错。 “我喜欢的人、我……” 辜慎哪里愿意继续听他说下去,用了五分的力量将辜自明的手甩了开来,说:“我不想听。”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逼我? 你这样和我说,和我告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上辈子用我来赚钱,我忍了,这辈子,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真是太自私了。 辜慎的喉咙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呻吟声,飞快的从客厅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猛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自己摔倒了柔软的床上,用枕头捂着头低声的吼了一声。 插入书签 互不相干。  第十六章。 莫约过了五分钟,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辜慎站起身来,只觉得脑袋里面像是被放了一个鼓,一直来回的在敲打着,片刻不得安宁。 辜慎从床头拿起外套,想着出去一会儿,吹吹风,清醒清醒。然而刚打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一张令人讨厌的脸。辜慎狠狠地皱眉,冷清的说:“让开。” 辜自明一脸很无奈的表情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辜慎,放轻语气,好声的说道:“对不起,辜慎,你就当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吧,我――”我并不是想让你有这么大的压力,恶心,或者什么其他的,更不需要你来回应我。 “呵,”辜慎反而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咬牙说,“好,我当我什么都没听见。” 被半途打断了话的辜自明很是无奈的点点头,讪讪的把不由自主抬起来的手放下去,转身的瞬间,像是无故苍老了好几岁。 他今年二十岁有余,却至今未娶。前世的辜自明也是一样,站在辜慎的身后,为他一点一点的规划人生,只可惜辜慎光辉的人生轨迹中,从未有过辜自明的影子。 辜慎深吸一口气,一把将辜自明向前走出两步的身子拉了回来,一直拽到屋子里,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眯起眼睛,问:“――辜自明,既然你是一个同性恋,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做过?” “做……”辜自明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胸腔剧烈地起伏,像是很受侮辱一样,“怎么可能。” “那你告诉我,你刚才想说的,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辜自明挣脱开辜慎握在自己手腕的手,低下头,因为血液不流通整张脸都显得通红,仔细一听,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喜欢的人,是,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千方百计的躲着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害怕你离我越来越远。 因为喜欢你,所以不能容忍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 辜慎,你懂吗? 辜慎揉了揉头发,很是不耐烦的表情,说:“但是,我不喜欢你。” “……”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辜慎说,“让我忘记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你喜欢的人是我,难道你就不能随便编一个人让我稍微安慰一点吗?” “……”像是非常生气,辜自明的眉毛紧紧地皱起来,脖颈处的青筋都能看见,说道,“……算我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吗?” “嗯。” “那我想请一天假。”辜慎眯起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说道“我已经算是成年人了,就算是谈恋爱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可以。”辜自明否认,“十八岁之前,绝对不可以。” 如果他一直不放手的话,无论怎么样的情况,全都没有意义。 辜慎极怒反笑,点点头,心想,也对,固执如辜自明,怎么可能说放开就放开。 你想要什么? 辜慎焦躁的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不耐烦的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到了胸前第三个才停止。鼻腔发出类似奔跑过后野兽发出的喘息声,突然转过身,恶狠狠地走到辜自明面前,拽了他一个趔趄,不由自主的往床边走去。辜自明慌了一下,问:“你干什么?辜慎?” 辜慎的力量太大了。辜自明想,那完全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该拥有的力量,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的力量堪比成年人,但是实际上这五根手指全都纤细异常,与他的骨骼构架完全不符合。 辜自明慌张的挣扎着,但是没有一点效果,很快的,他的头发感受到了辜慎床单的滑度。很快的,辜慎也俯身靠近了过来,瞬间让辜自明失去了呼吸。 连睁眼闭眼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这样凑近着看辜慎还是第一次。辜自明愣愣的看着辜慎流畅的眼线和琥珀色的眼眸,一惊,连忙挣扎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辜自明喊道,“给我下来。” “你不是就想这样吗?”辜慎将他的手束缚在头顶上,用腿顶住他想要挣扎的膝盖,可是这距离实在是太近,很快,辜慎就感觉到辜自明下|身那快要烧起来的热度,嗤笑一声,“拥抱,接吻,和我做|爱,这就是你想要的,嗯?辜自明你告诉我,是不是?” 辜自明的脸红白交加,脖子用力向后仰,躲着辜慎的打量,咬牙说:“你下来!” 辜慎眯眼看辜自明窘迫之极的模样,一副了然的模样,说:“你想要的原来是这些,只可惜以前的我太傻,根本看不出来。如果你和我做过,是不是多少就够了呢?” “你瞎说什么。”辜自明一副要的了心脏病的模样,“我觉得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了的地方,你先――” 辜慎打断他的话,眸子的颜色变得暗淡,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突然说道:“男人和男人怎么做呢?你来教教我。” “……” “――辜自明。” 【如果真的让你抓住过我,曾经紧紧地,抓住过我,你是不是多少能放手呢。】 辜自明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啊――”压抑的,有细小的声音从喉咙口呻吟出来,随后被人自行的压了下去。 里面有让人面红的泽泽水声,两个人影紧密的交|缠,就像是一个人一样。里面不时传出细小的呻吟声,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而且先前的润滑并不完整,辜自明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样,求上求下皆不得。勉强放松自己,苦笑,等到明天再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估计会当场难堪道死过去。 辜慎厌恶的将他摆成跪着的模样,尽量减少身体触碰的姿势,看辜自明双手紧紧地握着床单,骨骼清晰可见,腰部绷紧的颤抖。也不觉得到底有什么好受的,下|身被紧紧地裹着,倒是觉出了几分热意,却没有任何觉得食髓知味的感觉。 辜慎的定力强到可怕,一边缓缓的控制着自己动频率,一边还能低头打量辜自明。 那人的脊背都在颤抖,脖颈处都被汗水遍布,像是疼的厉害。 既然如此痛苦,辜自明,你为何还要这么束缚着我。 越发越觉得意兴阑珊,辜慎毫不客气的从他里面拔了出来,感觉身|下那人还猛的颤抖了一下,知道他保存着清明的意识,便说道:“辜自明,我不欠你别的了。” “――从此,我们两个、互不相干。”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每一条留言都耐心的看了。 说实话,我觉得每一条都有道理,解释的话能用一长串实例来肯定,也能用一长串的实例来否定。比如有的亲爱地说‘辜自明对的辜慎不伟大’,这怎么可能,一位父亲辛辛苦苦培养自己的孩子,只是出于不小心打了他一个耳光,这就是不爱他了吗?爱的就不伟大了吗?我相信绝大多数的家长都曾经或轻或重的体罚过孩子,毕竟爱之深责之切。同样的,‘辜自明对于辜慎的爱太伟大了’。确实伟大,出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任他做些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我们完全可以说他‘太伟大了’。但是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辜自明对辜慎真的只是父爱吗?这样的爱是不是有些杂质和不好的想法?以爱之名强加于人,那还算是伟大的吗? 主要原因,我想,还是因为我这篇文写的――【【【【够烂】】】】= =||| 盯着电脑一整天只写了两千多字,回头看我的文觉得惨不忍睹,人物性格塑造的过于偏激扭曲。 这几天会努力想办法改,可能看到更新就是在改文。 因为要尽量修改,下周只有三更,请原谅,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想想。 说实话这篇文真的一点都不好写,脱离我原本的写作风格,总觉得异常别扭。相反这篇文也是我构思很久的产物,所以虽然速度会放慢一点,但是保证绝对不坑,以后会恢复正常速度。毕竟,看文看的是质量不是数量对不? 鬼丑。 重逢。  第十七章。 足够的条件,足够的代价。 像是辜慎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只可能和一个人做|爱,这次的行为他会负责,此生之后绝不会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不是身体洁癖,是精神洁癖。 某种意义上,辜自明得到了他的身体,输了对他的掌控。 很公平,辜慎想。 辜慎第二天当天就从家里出来了,带了几件贴身衣物,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宾馆住下,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辜自明却再没有寻找自己的迹象。连续在宾馆住了两天,住了两天也过了两天日夜颠倒的日子,没有去学校,哪里也没有去。 辜慎朦朦胧胧的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宾馆里的唯一一个电话突然响起了来,将他从梦中惊醒,犹豫了一会儿,接听。 “喂?”询问的口气。 “尊敬的辜慎先生。”属于一位温柔的女性的声音,笃定的叫着他的名字,“辜自明先生让我转告您,今天是他的生日,请您做好回家的准备,晚上要参加公众性的酒宴,希望您不要迟到,再见。” 辜慎本来还是模模糊糊的,听到这句话瞬间惊醒,从床上跳了下来。 辜自明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兴许是第一天,或者,自己踏上这宾馆的第一秒。 辜慎垂下了眼睑,遮挡住了一切的情感。 那天晚上的酒宴并不算是盛大,甚至不属于自助型晚宴,一群属于国内文化界泰斗的老人都聚集在这里,等着看辜自明――这位年轻有为的文学匠人,到底何德何能,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上来。 辜慎来到酒宴上的时候,清楚典礼已经开始,便不敢声张,随便找了个小位置坐了下来。 酒宴上非常安静,除了偶尔听见人们小声的交谈,便只有瓷盘被碰撞的声音了。辜慎对这些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不感兴趣,低头快速的用手机发短信,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所有人都用餐完毕后,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一秒钟,然后再度亮起来。 辜慎暗骂了一声。 这是为了吸引观众注意力的古典招数,看着架势,并不是吃晚饭就可以回去的,想必那些文艺界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老前辈要说些什么,想回去肯定要等到十点以后,那时候辜自明就能打着‘时间太晚了’的幌子,将自己弄回家。 正觉得百般无聊的时候,辜自明突然从餐桌边站了起来,带着耳麦型的扬声器,微微笑了一下,说:“首先很感谢各位的到来,招待不周之处多多包涵。” 掌声雷动。 辜慎:“……” 此刻突然爆发出来的掌声声音太大,像是一块儿尖锐的玻璃喇着他的耳膜,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向后坐了坐。 “可惜今天我的身体稍有抱恙,”辜自明轻轻叹了口气,“在场的各位,如果,你有什么话想和鄙人说,可以趁着这次机会一并说出来,我就不私下一个一个的拜访了,谢谢理解。” 说完,辜自明的眼睛,轻轻地扫了一眼辜慎那个方向。 意味不明。 因为这次有相熟的记者来到酒店里,哪里会放过这次机会,走到酒宴上垒砌的一个小舞台上,询问:“辜自明先生身体不适,原因何在?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 辜自明礼貌的点点头,也不说明。 “可是您自从出版了《慎思自明》这本书之后,再没有大规模的出版其他书籍,方便问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在其他报刊有专栏任务,如果您很想看的话欢迎购买。” “这么说来,”那位并不年轻的女记者问,“您的儿子今天跟着您来了吗?” 辜自明的手不著痕迹的抖了一下,瞬间恢复微笑,说:“我不知道。孩子长大了,难道要家长一直看管着吗?” 辜慎嗤笑一声,并不做其他举动。 陆陆续续关于辜自明的一些问题都提了出来,眼看快要十点钟了,辜慎心急如焚,正想着怎么才能从正抵着辜自明的大门处走出去的时候,不知道那些记者又提了什么问题,只听辜自明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 “……我并不觉得我的儿子有什么值得可怜的。”辜自明轻淡的说,“出生时候的身世是我们所不能决定,能决定的只有自己的后天。辜慎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早慧而且懂事,学习以及武艺方面都有着惊人的成就,相信没有我,他也会有自己完美的人生。” 辜慎微微一愣。 这像是辜自明说出来的话吗? 当然不。 上辈子他们一起住了十多年,却从来没听过辜自明夸奖过他,换一句话来说,辜自明的教育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中国传统‘不打不成才’的理论,一方面又是欧洲开放独立的理论,可以说在辜自明的教育里都有很明显的体现。但是这矛盾的教育也是一种不伦不类的教育。辜慎记得辜自明的放手,却更记得他不放手的时候‘辜慎记得辜自明对自己的包容,但是,也会永远记得辜自明的那一耳光。 打碎自己梦想的耳光。 正在发愣的时候,辜自明缓缓地向这边看了看,见他欲走,很是无奈的低了低头,很快调整好情绪,说:“辜慎,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隔得那么远,灯光也不明亮,但是辜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就马上看见那人失落的眼神。 很疲惫,像是怎么都掩盖不起一样。到底积累了多少天,多少年的无奈,在这一刻突然奔腾的涌了出来? 辜慎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理。 很复杂。 腿脚突然不受控制的向前迈了几步,等到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酒宴的正中央。 是了,辜自明,我有话和你说。 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辜慎迷茫的盯着酒宴上的大灯,视网膜瞬间被印上了类似于黑点的东西,再看其他的地方只觉得一片晕眩,眯着眼睛觉得很是疼痛,带着燃烧一般的痛感,视网膜都像是要被灼伤了一般。不知道有没有眼泪流出来。 太阳的温度。  第十八章。 “辜自明,父亲。”辜慎眯着眼睛,勉强开口,避开大灯直照,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继续说,“我非常感谢你给我的条件,让我成为了一个外人眼里非常优秀的人。” “但是。”辜慎继续说道,“外人眼里的我可能算是一个幸福的人,但是你呢?辜自明,你什么时候,你有没有过一秒钟,觉得我是一个成功而且成熟的人?” 酒宴上只听见空调高频率的转动声,以及辜慎吸气的声音。 “如果有,我那继续说。” 辜慎:“辜自明,你想没想过,我从来没觉得我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 因为觉得自己没用,所以上辈子才会自杀。 像是偌大的社会里找不到自己真正的意义何在,飘荡在薪水和工作之间,没有乐趣没有梦想―― 什么都没有。 那种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什么的感觉,真的非常可怕。 可怕的连死亡都不会恐惧。 “你喜欢写自己的文字,是因为你觉得文章小说里的人物的命运和性格都可以由你决定,你喜欢这种感觉,紧紧地束缚着,像是这样才有一点的安全感。我不知道你害怕的是什么,但是,我不是你笔下的人物。” 辜慎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我是一个人。” 很早以前,辜自明已经说过,他意识到了辜慎并不是一个虚拟的产物,而是一个具有独立人格有追求的人,但是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显然,辜自明意识到了辜慎渴望独立的想法,现实做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手。 辜慎拼命压抑着剧烈的喘息声,说道:“现在,以前。我觉得我没有任何用处,这辈子我可能只能平凡的过下去,没有你的成就。但是我不想这样,我想学习音乐,我想找到自己的乐趣。”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想想你所拥有的,能不能,拜托你放开我?” 辜慎盯着辜自明那个方向,仔细想看辜自明脸上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求你了。” 辜慎的骄傲只允许他说道这种地步,说完像是受辱一般,紧紧地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我是你的养子,不是你的棋子’辜慎想说的,不过如此。 整个酒宴静悄悄的,像是都被这个少年的举动吓呆了一般。 辜慎低头看辜自明。 没有想象中的表现。并没有突然潸然泪下,或者突然冲上前给辜慎一个耳光。让人心惊的是,辜自明的表情很平静,眼睛里面毫无波澜,甚至连呼吸的起伏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不知道为什么,辜慎觉得心惊胆张,却想,也许这次,也许他会放手。 辜自明的表情很平淡,半晌都没有任何动静,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像是自言自语,声音非常小,莫名其妙的,辜慎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都这么说了。”声音像是苍老了二十岁,“我还能怎么办呢。” 辜慎紧紧地握住了拳。 晚宴过后,自然而然的,辜慎乘上了辜自明的车,默认和他一起回家。一路上辜自明都显得非常平静,将头后仰靠在座子上,寂静无声。 虽然是和辜慎坐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两个人却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辜慎暗自觉得庆幸。这种情况,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一边回想刚才在酒宴上男人说的话,他的意识是,同意自己专门学习音乐的吗? 辜自明在酒宴上喝了很多的葡萄酒,此刻闭着眼睛,脸上却有淡淡的红色,不正常的病态的红色。想起辜自明说自己身体抱恙,便有些好奇,担心这个男人究竟怎么样了。 辜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就从家里搬出来。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那人半倚在车上,一点都没有动。 辜慎皱眉,说道:“辜自明?” “随你便。”男人很是疲惫的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你。” “……”辜慎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 谢谢。 辜自明皱眉,僵直的手指动了动,像是很难受的样子,说:“――好。” 回到家之后,因为喝了很多酒,辜自明腿脚不稳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很是生气的关上了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辜慎看着他摇晃的背影慢慢消失,顿了顿,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想搬出去住,因为不想自己练琴的时候打扰他,或者是因为练习的时间太长被辜自明叨扰。又或许是,单纯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自己真是一个糟糕的儿子,辜慎想。 办完所有事情之后,时针不偏不倚的指向十二点,辜慎却仍旧没有一丝困意。 像是第二天就能得到自由的野兽。 闲得无聊,辜慎拿起了上次看了四分之一的那本《慎思自明》的书。 往事一幕幕的回忆起来。 辜慎刚从医院回来的那几天,开始每天都要涂抹眼药膏,后来渐渐好了起来,却不能见到太刺激的强光,所以辜自明就把家里的窗帘都换成了黑色隔光的,整间屋子打扮的像是一个鬼屋。辜慎经常看见辜自明一个人搬着凳子到外面去晒太阳,或者睡觉或者写文章。这才知道,辜自明到底是有多么喜欢阳光,却为了辜慎的眼睛放弃了享受太阳的大部分权利。 【我还记得,辜慎来之前,这所房子一半以上的地方都被阳光覆盖,夏天非常的热,却又有猛烈地风刮起窗帘。】 【我还记得,那时的阳光,透彻的照在人的身上,能清楚地看到血液流动的轨迹。】 【我还记得,从房间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偶尔有飞机画着长长地线飞过。邻居家的小孩子笑嘻嘻的含着冰棒,卷着舌头说话。】。 【只是,自从辜慎来了之后,看到他迎向阳光就流泪的模样,心底竟然有些痛恨这些光芒。】 【没有阳光,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 【后来才发现,痛恨的不是阳光,而是伤害辜慎的东西。】。 尴尬至极。  第十九章。 辜慎的手指在书页上稍微停顿了一下,弄出了一些细小的褶皱,连忙放手,揉了揉眉间,抬起头。 现在是凌晨两点钟,那本《慎思自明》的书只看了四五页,在这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很长时间辜慎都是在回想。 像是小时候,上辈子小时候的事情都一幕幕的在眼前上演。 和辜自明写的一点都不一样。 在辜自明的书中,‘辜慎’是一个异常乖巧内敛的孩子,不愿意和别人说话,却又很懂礼貌,有问必答。治疗的时候不哭不闹,让人看着就觉得疼痛的那些治疗手段放到辜慎身上就像是没事一样,从手术台上走下来眼睛三四天都不能睁开,辜慎就淡然的躺在病床上,也不焦躁,更不会问辜自明‘什么时候才能拆开绷带’这样的话。有一段时间,辜自明甚至以为他是的了自闭症。 辜慎微微勾了勾嘴角,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 那时的自己,当然不是因为自闭症。辜慎叹了口气,闭上了眼,慢慢的回想。 来自孤儿院的孩子大多肠胃不好,到了辜慎那里就表现的更明显了。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辜慎甚至没办法吃很多固体食物,慢慢等到可以自己吃一碗饭的时候,出现了更明显的病症,让人难以启齿的病症。 辜慎来到医院两个星期,体重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变得更加消瘦。辜自明很担心的看着辜慎依旧苍白的脸色,详细的询问了医生体重不增加的原因,并且很快就弄懂了。 当时医生是这样对辜自明说的。 “大概还是肠胃病。”医生的表情依旧是冷淡的,说道,“至于体重无法增加的原因,还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辜自明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过有一点很需要注意。”医生补充道,“这样的孩子大多都会出现便秘的情况,辜慎很有可能也会这样,我看他也不小了,我们也不方便给他直接治疗。出现这种情况,只是因为肠胃一开始无法自主吸收,很快就会好的。我给他开一些药,下个星期如果他不再继续瘦下去的话,就应该没问题了。” 辜自明点点头,说:“您把药给我就行了。” “外敷。”医生仍旧冷着脸,“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帮忙,会好得多。” 没什么好奇怪的,正常的生理疾病而已,况且只是个小孩儿,估计还没到完全记住事情的年龄呢。辜自明心想,自己帮帮他应该也没什么的。然后就发生了让辜慎觉得像是噩梦一样的事情。 辜自明很快就发现,有时候辜慎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走路的姿势都是不对的,很快的联想起医生说的那个病,心中了然,也不管辜慎是否是个‘有自尊心的人’,就是直接把辜慎扛了起来,抱到厕所就扒了裤子。 辜自明当然不会知道,辜慎早就不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儿了,记忆力也超乎常人,以至于每次回想起之后的事情,全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那时辜慎瘦的可以,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经常是走两步都喘,背朝着辜自明没什么杀伤力的,吼:“你干什么?” 辜自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蹲下身把辜慎摁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手肘压着辜慎的后背,从书包里拿出消毒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好声说道:“听话。” 辜慎只觉得自己下|半|身凉飕飕的,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挣扎着想从辜自明的腿上爬起来,说:“你放开我。” 还没等辜慎怎么挣扎,辜自明的手指就已经伸到后面去了。 上辈子二十年和这辈子八年加起来辜慎都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一瞬间的惊讶之后,整个脑袋像是充血一般,拼命的开始挣扎。太阳穴的血管发出‘突突’的声响,心脏好像都要跳出来一样。 像是被侵犯了领土的野兽。 辜慎眼角泛红:“放手!” 这是最后的警告。 辜自明看身下的小孩儿脖颈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只得软下声安慰道:“这没有什么的,医生说因为肠胃病,突然恢复正常的饮食,你可能会出现一些病状,抹了这些药就不会了。” 辜慎感觉那人坚硬的手指都有探进去的可能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调:“我没病。”深吸一口气,“你让我先起来。”辜自明坚硬的膝盖顶的辜慎喘不过气,气急之后,只觉得胸口阵阵发疼。 见辜自明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辜慎压低声音,喊了一声:“――父亲。” 因为是名义上的父子,所以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辜自明将他扶起来,看辜慎提起裤子一脸愤怒的表情,觉得莫名其妙。 思路回归到现实。 那些让人窘迫的不行的往事像是卡在喉咙的一根鱼刺,吞也不得,咽也不得。 辜慎猛然想起了什么,拿起那本书,继续看下去。 辜自明果然提到了这件事。 【辜慎的早慧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送他到医院的时候,他表现出了惊人的冷静,除此之外,还有属于成年人的羞耻感。那时他八岁,我以为他患了一些私人疾病,听从医生的指示想帮他抹一些药。因为是比较隐蔽的地方,当我碰到他的时候,说的奇怪点,我甚至感受到了莫名的恨意,像是我只要把他放开,他就会立刻把我撕成碎片。】 【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手上的动作还是放慢了。心想,原来像是这样小的孩子就有自尊心这种东西了。】 【也可能辜慎是特别的。就我所知,想他这样的岁数,有无数孩子可以赤身裸体行动如常的,更有当着别人面随便大小便的。】 【我很庆幸辜慎的早慧。他让我首先意识到了‘一个幼小生命的自尊’,那时的我对‘平等’的概念很模糊,然而看着年仅八岁的辜慎,我却自然而然的萌发出了想和他站在同一个等高线的想法。】 【辜慎,从很小的时候就呈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姿态。】。 【养他育他的过程,异常困难。】 辜慎双手用力,‘啪’的一声,将书本合了起来。 一夜无眠。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好尴尬(哈哈 不能拒绝。  第二十章。 第二天辜慎早早的起床。尽管一夜无眠,因为心情很好,辜慎的精神还是不错的。将行李从卧室拉出来,闻声的保姆从厨房走出来,忧心忡忡。 保姆说:“……你这就要走了吗?先生还没起床,不和他告别了吗?” “不了。”辜慎看看手表,刚刚六点钟,不是辜自明起床的时间。 保姆犹豫,吞吞吐吐的问:“……那你以后什么时候回家来看看?辜慎?” 回家吗?辜慎不露声色的皱了皱眉,说:“到时候再说吧。” 拉着行李箱向外走。他已经想好了,手上有些钱,可以租一间房子,听音乐,谱曲,然后,练琴、练琴、练琴。 虽然心情很好,但屋外却并不像他的心情一样明朗,恰恰相反,屋外乌云密布,阴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辜慎不得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返回房间,从抽屉里取出雨伞。想了想,将书包里的课本都腾出来,装上辜自明的那本《慎思自明》,然后背着书包,走了出去。 刚一踏入客厅,辜慎的脚步一滞,半秒,继续向前走。 辜自明坐在客厅的正中央的沙发上,宽松的睡衣几乎遮不住他的大腿,单手撑着下巴,抬起头好像是在看天花板,但是余光却又是追随着辜慎的。 辜慎低着头快速走,小声说:“您起了。” 陈述一个事实的口吻,似乎说完了这句话就会从家门口狂奔出去。 甚至用了‘您’这个敬称,足以看出辜慎的心情有多好。 然而辜自明却并没有顺着台阶让他出门,反而淡淡的说了句:“站住。” 辜慎的脚步渐渐放缓,快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停住,充分显出了不耐烦的气场,这才转过身,飞快的说:“怎么了?” 辜自明套上拖鞋,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去哪里?” “……”辜慎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我先找到住的地方,然后去找工作。” 上辈子他虽然没有从事音乐方面的事业,却也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凭借以前的信息网络,他有自信能在第一天内找到工作。 辜自明点点头,沉默。 就在辜慎以为自己可以走的时候,男人突然低声说了句:“吃完早饭,再走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辜慎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辜自明说话的声音太低,像是不想让他听见一样。 莫名的,这样并不强势的男人,他却拒绝不了。 辜慎阴鸷的坐在餐桌上,看着保姆跑来跑去的端菜,面色非常不好。 像是角色颠倒一样,刚才还显得非常颓废的男人瞬间恢复了原有的气质,仔细看,竟然能发现辜自明的嘴角都微微的向上仰起了一点。 “辜慎。”男人叫了一声,说,“你今天从这个家里出去,我就不会在做干涉你的事情。无论你去哪里住,去哪里工作,我都不会打听,我不会给你任何援助。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你就该自己负责。” “嗯。”辜慎点头,这当然不用他说。 “但是,”辜自明话锋一转,补充说,“我必须确保你是安全的。如果你不愿意我调查你,无论你有多忙,每天晚上你都必须给我打一通电话,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一天一次?两天一次吧。” “不,这很重要。” “……”辜慎举起牛奶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辜自明,良久,点头,“好。” 很明显的男人的肩膀突然就放松了,叹了一口气,说:“你什么时候打电话都没关系的。” “如果是凌晨三点呢?”辜慎说,“年轻人熬夜生活很正常。”顿了顿,补充,“就是因为要熬夜,所以才想从家里搬出来的。” 辜自明的口张开,过了一会儿又闭上,像是想要说教却又无法对着这个‘追求独立’的男孩儿说教些什么。欲言又止,突然笑笑,说:“我很怀疑,辜慎,你到底是不是我教育出来的孩子。” “……” 这又从何说起。从上辈子开始就一直是他培育的自己,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辜慎不动声色的将问题推了回去,说:“此话怎么讲。” “我第一次去欧洲的时候,”辜自明说,“看到那里的孩子,觉得莫名其妙,总想着独立自由,很像现在的你,辜慎。” “……”辜慎皱眉,“这只是一种权利的追求,并不是教育的问题。” 辜自明淡淡的笑,说:“我以为我能把你培养成中国典型性的‘乖孩子’,像你八岁的时候一样。” “之前的事情不要提了。”又想起了以前种种尴尬的往事,辜慎咬紧牙关,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将牛奶一饮而尽,“我走了。” “恩。”辜自明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嘴上让他走,可是却半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辜慎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你回去吧。” “嗯。”男人四处看了几眼,很是慌张的样子,半晌,才从宽大的袖口里抽出一张薄薄的信封,递给辜慎,眼神很复杂的盯着辜慎看了两眼,说,“一路小心。” 辜慎疑惑的拿着那张信封,看到上面工整的‘辜慎’两个字,犹豫了一下,将那封信握紧,拉着行李箱,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门外,有他向往的世界。 那个上辈子不可能接触到的,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的世界。 辜慎走出门的时候,停顿了有半秒钟,还是没有回头去看看辜自明一眼。 走出来的不是‘家庭’,辜慎想,而是牢笼。这样比喻非常的没有教养和道德,但是辜慎想到的,就只是这个词而已。辜自明给他的确实很多,这些恩情倾尽一生都无法还清。可是这种报恩不应该是自己后半生的报恩。上辈子的辜慎,就是因为没有这种反抗的勇气,所以才走进了‘自杀’这个死胡同。 这辈子,不会是这样的了。 前世的辜慎属于辜自明,那么这世的辜慎,就只属于辜慎自己。 因为没有阳光,前方一切都显得昏暗无光。 辜慎听到远处的雷声,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良久,方才抬起脚继续向前走。 插入书签 携手与共的恋人。  第二十一章。 从家门口走了五百米,拐弯坐上一辆公交车,直接向市里面走过去,乘车空闲的时候将辜自明给自己的那个信封打开,向里面一看,果然有一封薄薄的信。 辜慎随手打开,看了一个开头。 纯白色的信封上跳跃着辜自明工整的字迹,让人莫名的就心安了。 【给我亲爱的儿子。】 ――虽然,第一句话就很让人不舒服吧。 辜慎皱眉,被公交车颠的有点头晕,强忍着继续看下去。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与自己的儿子心隔天涯吧。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求我说,让我放手的时候,我觉得心如刀割,想的第一句话是,你和我之间的代沟到底有多大。】 【爸爸十八岁那年考到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当时你的祖父并不愿意让我去那么远的大城市,爸爸第一次和他顶嘴,和他争执,就是在那个时候。】。 【后来,我去了大学,并且还到了更远的国外读研。那次战争,是我胜利了,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心想就算所有的事情再重演一次,我也绝对会坚持原本的选择。】 【但是,那时的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辜慎,而你,你才多大?】。 【说实话,我很担心你的未来。按照你的说法,现在你高中,你要退学专心研究音乐,那么,我问你,万一,你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呢?】 【我很担心,如果未来能重新选择一次的你,会后悔这次做的决定。】。 【爸爸狼狈的看你义正言绝的表情,觉得无法接受,觉得太早了。你今年高一,我很怀疑你能否拥有你所说的‘能力’去面对这个社会。】 【你还没成年,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法则都不懂,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 那封信粗略的一看大概有一千多字,辜慎只看了开头的部分就有些头疼,有些受不了辜自明这样站在高处强迫自己的姿态。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告诉辜自明,其实自己的心理年龄比辜自明还要成熟的多,他在社会上摸爬打滚的时间也不短了。加上那些刻意渲染上的文学气息,更是让辜慎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类似深情的东西。 很可怕。 辜慎揉了揉眉中间皱起的部位,将那封信对折又对折,放进书包里,不再多看。斜靠在车座子上,戴上耳机,手指无意识的敲着公交车的玻璃。 再向前走,就走出了远郊区,向市里面走了,在这之前要先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然后想办法租房子。就算开始没有钱也没关系,现在手里还有点钱,实在不行还可以凭借上辈子的工作赚一些养活自己的钱。 既然是自己决定的独立,就要先给自己想好退路。让辜慎觉得难堪的是,从家里带来的钱还都是辜自明的。 等他赚钱的时候,一定会慢慢的还给辜自明的。 坐车坐到校门口附近的地方,拿着一些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必要的手续,从公交车上跳了下来,顿了顿,向着教导处的方向走去。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整个校园寂静无声。从里面横穿而过,本以为不能见到什么人,但是出人意外的是,居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上辈子和辜慎很熟的一个人。 前世的辜慎非常正常,顺利而且平凡的读研读博,按照辜自明的想法进入了一家一流的公司。要说他前世遇到过什么不正常的,那么,就是他认识一个特殊的男人。 男人的名字,叫何陵。 辜慎第一次接触何陵的时候是为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因为何家是公司的一个大股东,为了一些利益问题不得不让辜慎出面会见这位年纪轻轻的继承人。辜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个二世祖,那样精致细腻的长相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强硬的男人拥有的,听说何家的这个小少爷学的是美术,后来竟然去一个小报刊公司画插画。除了一点点的鄙夷之外,他还觉得有点熟悉。仔细想想,这个人,不是自己学校那个人气非常高的美术老师吗? 至此他都没觉得何陵有什么特别的,唯一有些特殊的,就是何陵他有一个同性的男朋友。 辜慎从书包里抽出墨镜,遮挡住了自己的脸,匆匆瞟了何陵一眼,微微愣住。 站在校园角落里的男人,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前世辜慎听说何陵的恋人是和辜慎同一个学校的,现在想想,难道现在何陵身边的人就是他的恋人? 辜慎并没有想要偷看的意思,因为他一点都不感兴趣,要说前世可能还对同性恋有点好奇,今生就一点都不会好奇了。毕竟自己身边就一直有那么一位。 从何陵身边径直走过去,算算时间,现在的何陵还不认识自己,所以也没有打招呼的必要。辜慎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何陵的恋人,吓了一大跳。 第一眼看那个少年的时候,觉得那个少年像是在瞪自己一样,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只是少年的眼睛实在是太大了,看起来像是在用力瞪人一样。明明是那么一双眼睛,可是少年的脸却不大,整个五官看起来非常的别扭,勉强能算是个正常人,完全不能称得上是美丽。不由得仔细看了两眼。 旁边的何陵也看了辜慎一眼,一边伸手把少年护住,一边小声说:“……颜烛。”一副外人连看都不能看的架势。 不仅人长得奇怪,那个名字也真是奇怪。被称为‘颜烛’的少年沉默的贴近了一点,警备的看着辜慎,说:“有人,咱们到别的地方去。”被人看到也不惊慌,淡定的拉起何陵的手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今天不想去上课了,高三都是自习好无聊。” “好,我带你去自习室。” “那我先睡一会儿,你给我看着时间。” “好。” “不想趴着睡,腰疼,你让我躺在你的腿上行吗?” “嗯。” “腿麻了就叫我起来。” “好。” “……” “……” 辜慎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渐渐走远的背影,一瞬间不知道是羡慕还是什么其他的。 想何陵也算是个谈笑风云的人物,到了恋人面前,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让辜慎好奇的是,那么一个长得不好看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把何陵变成一个甘心做普通人的人。 能和携手与共的恋人相恋,在他的世界观中,都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何陵颜烛的故事详情请看同作者的作品《从何说起》 = =++++ 复活的野兽。  第二十二章,复活的野兽。 办理了退学手续之后,下午就看好了市中心的一套房子,处理了一些基础的事情,辜慎深吸一口气,向附近的一间隐蔽的屋子里走去。 那小屋处于背阳处,大门紧锁着,大概也就二十平方米左右大小。 辜慎之所以选择将住所安置在这附近,就是因为这间小屋。 这个房间保持恒温恒湿,完全隔音的状态,里面还有以前辜自明去德国的时候给自己买的一架贝西斯坦钢琴,和成套的曲谱。 这里是自己练琴的固定场所,以前因为离辜自明的家里远一个星期只能来一次。对于一个弹钢琴的人来说,长时间握笔不进行训练,他的手骨关节很快的就软了起来,弹奏出来的音符非常的模糊。 强迫才是手指跑动的支点和起点,现在他的重音和轻音都有不同程度的误差和含糊,必须加紧时间完成过渡向手指施加压力。辜慎还想着能在第一天就回复跳动速度,然而这种基础活动显然不能是一天练成的。为了恢复原本的灵活度,集中性联系巴赫的《十二平均律》,速度和修饰音都糟糕透顶。坐在钢琴旁边不到四个小时,立刻觉得手臂酸痛,手指麻木的有肿胀的感觉。 辜慎满头大汗的从钢琴边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从心底涌出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像是重生了这么久,终于有一天是真正的‘活着’。 回到住所,先冲了一个澡,一边擦头发的时候一边给辜自明打了个电话。 “那个……”电话那头的辜自明显得有些心神不定,问,“那封信,你看了吗?” “恩。”辜慎不耐烦的说,“但是没看完,有什么话你当着我的面对我说吧,最近我会很忙,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辜自明略显尴尬的说,“那你挂了吧。” 如果,整个人,一心一意的沉浸在音乐里,会怎么样?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辜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仔细回想,每天怎么吃饭怎么睡觉,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每日每日的爽快的感觉,全身上下的枷锁都被解除一样。 辜自明没有一语成谶,辜慎在音乐上的天分很快就显现了出来,他在迈出辜自明的家门的第二个星期,就和一家音乐公司签约,在下一场公司的大型庆祝宴会上,他要充当花瓶一般的角色,去宴会上演奏。辜慎同意了,然而这当然是为了他今后的音乐之路。他有信心能在这次庆祝晚会上脱颖而出,在高层人员面前显露头角,总也不是什么坏事。 上台之前,辜慎从兜口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从里面倒出一些液体,覆盖在手背上,用两只手背相互摩擦。 旁边站着的一个女人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 “涂一些东西。”辜慎耐心的解释说,“会让我的手在灯光下像是透明的一样。” “那为什么只涂在手背呢?” “涂在手心的话,手指会打滑,”辜慎没有温度的微笑,“请让开一下,女士。” 他向往的,从来都不是舞台,更不是会尖叫的粉丝。 而是音乐。 当初站在辜自明的酒宴上,辜慎演奏如此的混乱,因为当时自己并没有弄清楚自己演奏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看来,辜慎不讨厌辜自明,讨厌的是辜自明强人所难的那种态度,让辜慎完全无法接受。 辜慎深吸一口气,手指交叉的活动一下,端坐,静了两秒钟。 整个会场寂静无声。 辜慎选择的曲目是偏向于流行风向的《出埃及记》,手指刚碰到琴键的时候,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象牙色的琴键和特殊处理过的手指交相辉映,竟像是要融在一起一般。那种即粘着又颇为流畅的感觉,辜慎从来没有过。莫名的,像是有飞奔而过的马匹,高扬起前蹄,嘶吼一声,鬓发飞扬。 千钧一发扣人心弦,精彩。 手指运转的频率渐渐变慢,最后一个音落下来,整首曲子演奏的非常完美。 辜慎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惊愕的发现刚才弹奏的声音自己似乎听得异常的清楚,右耳的血管像是春天刚刚融化的小溪,汩汩地流淌着血液,微微有些烫意。 四周静默了一会儿,瞬间爆发出了雷动的掌声。刚刚还觉得有些惊喜的辜慎瞬间像是被扇了一个耳光一样。那掌声实在是太大了,传到他的耳朵里就好比安了一个鼓在耳道里狂拍,大脑瞬间的晕眩,连忙站起身,匆匆的走到了后台。 刚想拿一杯水喝,然而手指刚刚碰到杯子,那杯子就‘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辜慎惊愕的收回手,仔细看。并没有伤痕和疼痛,但是那几只用的最多的手指全都在细细的颤抖着,连拿起茶杯的力气都没有了。 辜慎听人家说过,长时间弹钢琴对手指的负荷非常大,大部分钢琴家的职业病都是在手指上,稍微施压过重就会引起手指关节发炎。辜慎已经在平时训练的时候非常在意了,并且训练完毕都会仔细揉搓手骨关节,来舒缓关节的压力,这次手指的无力感,应该是前几天训练的太过了留下的短时间后遗症吧。 辜慎有些后悔这几天过分的训练了。压力应该是慢慢施加的,一次性施加的太过分,很可能造成终身不能修复的伤痕,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这会儿手指慢慢恢复了痛感,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披上外套,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便从宴会上半途走掉了。 晚上九点钟,街上就几乎看不见什么人了。现在是深秋季节,前几天下了一场雨,气温骤然下降,最近几天气温变化的非常剧烈。辜慎的下|身只穿了一件西装裤,万幸的是,出门就叫到了出租车。 因为和辜自明暂时扯清了关系,辜慎出门的次数也少,自然就不能接受辜自明想要派司机来接自己的好意。 仔细回想的话,已经大概有一个月没有见过辜自明了。 。 没有依靠,没有攀附,更没有想念。 要说的话,只有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那种逍遥之感。 是在辜自明面前,根本没有的。 独奏。  第二十三章。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可以安静一会儿,辜慎回到家里先是洗了个澡,然后用热水泡了泡手指,只觉得针扎一般的疼痛。想着应该适当地放松一下,便决定明天回家去看看辜自明,顺便休息两天。 想到要见辜自明,就莫名的焦躁,内心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抗拒着。 辜慎瞥了一眼床头的电话,不想给辜自明打电话,又想起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辜自明给自己写的那封信,正好闲得无聊,便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台灯下,辜慎皱眉忍着手指的疼痛,耐下心来,一字一字的看辜自明写的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手写的的原因,他竟然有一种辜自明就站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信得全文是这样写的: 踽踽独行,踽踽独行。送给我亲爱的儿子。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与自己的儿子心隔天涯吧。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求我说,让我放手的时候,我觉得心如刀割,想的第一句话是,你和我之间的代沟到底有多大。 爸爸十八岁那年考到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当时你的祖父并不愿意让我去那么远的大城市,爸爸第一次和他顶嘴,和他争执,就是在那个时候。 后来,我去了大学,并且还到了更远的国外读研。那次战争,是我胜利了,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心想就算所有的事情再重演一次,我也绝对会坚持原本的选择。 但是,那时的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辜慎,而你,你才多大? 说实话,我很担心你的未来。按照你的说法,现在你高中,你要退学专心研究音乐,那么,我问你,万一,你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呢? 我很担心,如果未来能重新选择一次的你,会后悔这次做的决定。 爸爸狼狈的看你义正言绝的表情,觉得无法接受,觉得太早了。你今年高一,我很怀疑你能否拥有你所说的‘能力’去面对这个社会。 你还没成年,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法则都不懂,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可是,我放手了,辜慎。辜慎,你,你知道吗? 这有多难。 我觉得切肤一般的疼痛,不是你说的‘失去了对你的控制’,而是因为深爱。是因为过早的失去了了解你,解除你的能力,所以才会觉得痛。我想那一刻我的表现一定非常冷静,因为我联想到了一个词,不是“独立与自由”,而是“刚愎自用”你有你追求的事物,然后嘲笑我的价值观,片面的说我写文章只是为了“控制”这太可笑了,辜慎,我有无数例子来反驳你,但我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总想保持你的骄傲和尊贵,却又害怕你过早接触这个社会,想要独立的你无法获得骄傲的资本。我被你该死的早熟和自信气得发抖,而且我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你和谁学的如此叛逆?你有什么资本和我切断关系,斩钉截铁? 早先的时候,我之所以不同意你出国读书,就是担心你变成一个随便轻率的人。我同意你出去一个人住,是牺牲与奉献必要的权衡中,选择了一个最为释怀的决定。你说如果你喜欢音乐,就像为此倾尽全力。那么我告诉你,音乐和学业,本身并不矛盾,你之所以如此偏激,并不是你得不到自由。 你和我,辜慎。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能感受到。对所有事都能冷静的加以分析的你,遇到关于我的事情,就显得冷漠,暴躁。舍去你的风度,像是什么不知名的野物,一定要把我逼退得远远的,用你的利爪和你的獠牙。你成功了,这次的战争。 在你成长的路上,我只是个路人,八岁的时候走进去,不过几年就被你赶了出来,这太失败了。我以为,我会陪伴你一生,然而最终你离开了,而我一个人在你过往的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 如果你有耐心看到这里,那么,我庆幸我的儿子还没有对我如此不耐烦。 我告诉你,辜慎,你都不能想象。我有多爱你。 是爱,所以告诉你,你选择的路艰险非凡,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我等着你后悔的那天。倘若有一天你后悔了,请一定回来找我。 夜,辜自明。 辜慎面无表情的看完这封信。 双手在信笺上轻轻用力,像是轻微触电了一般的颤抖着,上下错位着移动。 那封信慢慢的被撕成两半。 辜慎将那两半的纸重叠,然后又好整以暇的慢慢撕扯,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辜自明的信写的隐晦,却无不在暗示辜慎,他辜自明根本就瞧不上辜慎选择的道路,并且确信辜慎一定不能坚持下来。 辜慎轻轻地笑了笑,眉间阴云遍布。 像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指挥着自己的人,才是辜自明,不是吗? 很大程度上,逼得辜慎这么早就放弃学业选择音乐之路的人,其实就是辜自明本人。 因为想要证明自己,想把的自己的成功告诉他,让辜自明不得不正视自己,承认辜慎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才是辜慎如此焦躁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上发生过关系的原因,辜慎虽然仍然是拒绝辜自明侵入自己的生活,却也无法再说‘非常讨厌他’这样的话了。之所以将那封信撕掉,是因为那封信后面的话有些太过需要遮挡。换句话说,就算外人不会起疑心,辜慎看到那露骨的表达爱意的句子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如履薄冰,生怕被别人发现些什么东西。 辜慎将那封的残骸夹在《慎思自明》里,不由自主的皱眉。 像是辜自明这样的文人,写出的文章太有魅惑人心的成分。辜慎是多么痛恨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但是自从看了《慎思自明》之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继续翻看下去。 那本书,写了很多辜自明的心理,让辜慎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辜自明。 强大的让人觉得可怕的心理催眠,或许可以说,是文学的力量。 插入书签 回来了。  二十四章。 不愿意和辜自明一起吃饭,便准备在正好错过早饭的时间去,待两三个小时然后回家,这样就又恰好避开了午饭的时间。这几天下了场雨,又是秋末的季节,一场秋雨一场寒,昼夜温差大,很快就要到了冬天的感觉。 到了早上却是被疼醒的,手指疼的不能自已,顿顿的发胀,没有肿起来,只是一做弯曲动作就疼得厉害。咬着牙将手指放到冰水里浸泡,直到没有知觉才抽出来,涂上药膏,缓了缓,双手交叉套上外衣,从家里出门。这里是他在市中心租的一所房子,要想到辜自明家里必须来回倒两次车,非常的麻烦,然而辜慎本身就极其讨厌事事都依靠辜自明的感觉,就算辜自明说要为他配一辆车也没有答应。说他家里有钱,是,辜自明的工资确实不低,加上稿费,多少也比得上前世的辜慎了,但那也是辜自明的,不是凭借辜慎双手打拼出来的,不是辜慎喜欢的事业,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在路上耗费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八点整到达目的地。辜慎低着头向辜自明家里走去,路过车库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里停着一辆艳红色的跑车,车主当然不可能是辜自明。来了客人吗? 想着这个时间段辜自明应该在看书,辜慎从兜口里拿出钥匙,自行打开了房门。本应该是寂静无声的家里,却处处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辜慎皱眉,掩了一下鼻,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了餐厅,一位女子的声音。 “养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啊,”陌生的女子说,“辜慎现在多长时间回一趟家?” “……说不准。”这人是辜自明,口气中略带尴尬,“他――有一个多月都没回来了。” “一个人住着吗?” “是,”辜自明说,“他都那么大了,我也不好管着。” “大?”女音夸张的笑了笑,“十五岁还是十六岁?他有什么经济来源?不――” 哪里来的人,张口闭口处处谈论辜慎。 再不想听别人谈论起自己,辜慎走到餐厅门口,轻轻地敲了敲墙壁,示意自己在这里,转而看着辜自明,说道:“我回来了。” 平常时刻,八点多钟辜自明早就吃完了早点,可是现在的他左手却举着面包,一脸惊愕的看着辜慎,像是下一秒就会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样。 辜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那个陌生的女人,低声说了句:“您好。” 女人穿着到膝盖长的长绒衫,睫毛用睫毛膏刷的非常长,一眨一眨的看着辜慎,也点点头,笑着说:“你好。” 同样的冷淡,而且僵硬。 辜自明放下手里的东西,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询问:“你吃过早点了吗?” 没有回答,却是点了点头。 辜自明冲着女人说了句:“抱歉我先出去,你慢慢吃。”随后就走到辜慎身边,看着辜慎良久,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客厅。 不知道为什么,辜慎敏锐的感觉到,辜自明的心情非常的好。 从辜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下巴的弧度,以及上下滑动的喉结。 辜自明在竭力忍耐着想要微笑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辜慎就是这么想的。他尾随在那人的身后,一言不发。 辜自明坐在沙发上,漱了漱口,放轻了声音对辜慎说:“你回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辜慎没打算回答,直接询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辜自明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皱眉说,“我不认为你能称呼她为‘女人’,几天不见,你怎么越发的粗鲁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辜慎轻轻皱眉。 男人叹了口气,显然也没办法,顿了顿,说:“……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今年要回国发展,她的家人都在国外,没有找到住所,暂时借住在这里,你可以叫她阿姨。“。 辜慎不置可否,问:“她要在这里住多久?” “不一定。”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辜慎继续问:“那她现在是住在客房里?” “……”辜自明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不自然,也不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移话题,“你突然回来,要在家里住吗?――保姆不知道你要回来,没有做你的饭。” 没有做就不能出去买吗――一副不想让他在家里住着的模样,辜慎心里疑惑,说:“我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走。” 可是说了这话之后,男人脸上的表情更为尴尬,更像是‘想留不敢留’。辜慎也懒得看他表演脸上的表情了,手指被冻得僵直,看上去有点坏事。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还没走两步,辜自明突然走到他的面前,一脸的无措,挡着辜慎前进的方向。喉结上下滑动,有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 辜慎迟疑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问:“怎么了?” “我……”辜自明难得一见的结巴了一下,“我――……” 辜慎犹豫着又向前一步,很快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打开门,眼睛疑惑的看着辜自明,说:“怎么了?” 辜自明突然拉住他的手,向后一拽,将房门关上,深吸一口气,说:“我有话对你说。” 这一个月,两人虽然见面的次数很少,可是交流的并不少,每天晚上打电话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远远超过了他们平常的交流时间。怎么都不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情况啊。 辜慎皱眉,却顺和着辜自明,点了点头,“你说吧。” “……”男人艰难的说,“阿姨她刚回国,咱们家正好有多余的房子,她在这里又没有亲人,爸爸想了想,就让她住在咱们家了。” 那‘爸爸’说的好生刺耳,辜慎略微不耐的问:“恩,我知道了。” “你有一个多月都没回家了,辜慎。” “……” “家里的客房的被子很久都没用过了,这几天阳光又一直都不好,我想着你暂时不会回来――” “――所以 ?” “所以,我就让阿姨暂时住在你的房间里了。”辜自明顿了顿,说,“没想到你今天突然回来了。” 听到有人在自己房间里‘借住’的时候,辜慎的大脑像是戏剧一般的空白了一下,喉咙处涌来一种奇异的呕吐感,吞咽不能。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三千多字然后没保存上去太倒霉了!!返回来再写一遍完全没有当时的感觉!!!!我哭了!! 不甘心。  第二十五章。 辜慎从小就有点洁癖,不仅仅在身体上,更是在精神上。像是八岁以前那种集体生活让他觉得厌恶,长大之后极其的独立,向往自由。自从十岁以后,辜自明就没怎么能进去辜慎的房间,因为那里白天永远是关着大门的,保姆都鲜少被允许进入。这样隐蔽的私密的房间,要是被别人居住,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呢? 辜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直直的看着辜自明,看的他都开始想要后退的时候,辜慎突然说了一声:“让开。” “……”辜自明沉默着,没有动弹,过了一会儿又说,“辜慎,你要理解,这个房间现在属于一个未婚女性,你不能随便进去。” 在餐厅吃饭的那个辜自明的大学同学,还没有发现两人之间出现了分歧,辜慎回头看了一眼餐厅,‘啧’了一声。 像是被侵占了领域的野兽,彷徨的不知所措。 辜慎的手轻轻握住门把,慢慢用力,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被辜自明一把关上,就听他喊了一声:“辜慎!” 声音绝对称不上温柔,辜慎知道,这个时候的辜自明已经快要生气了。 “辜自明。”辜慎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是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明白吗?” 看着辜慎淡然却怒火中烧的表情,辜自明怔怔的回想起,自己写给辜慎的那几句话。 【我能感受到。对所有事都能冷静的加以分析的你,遇到关于我的事情,就显得冷漠,暴躁。舍去你的风度,像是什么不知名的野物,一定要把我逼退得远远的,用你的利爪和你的獠牙。】 为什么,辜慎? 辜慎最后几句话说的声音不小,餐厅里的女士已经用餐完毕,高跟鞋踩踏着瓷砖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疑惑的发觉出父子两个剑拔弩张的气氛,转头问辜自明,说:“自明?你们怎么了?” 像是这种不称呼姓氏,直接叫名字的叫法,辜慎还是第一次听见。只感觉自己腮帮处的牙龈都被咬的生疼,强忍着要爆发出的怒火,淡淡的对那个女人说:“抱歉,我这次回家是来拿一些东西的,请问我方便――到‘你’的房间里看一看吗?” 那句话中的‘你’字刻意压重了,辜自明听得有些胆颤,也不知道辜慎为什么如此生气,心想难道看到辜慎成熟的时候都是表面?在他的内心深处,仍旧有小孩子一样的独占欲? 辜自明咳嗽了一声,很是尴尬的冲着那个女人说:“悦言,那个,放不方便让他进去拿一下东西?” 女人夸张的摇了摇头,惊讶的说:“不……我的衣服都――” “好,”辜慎点点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垂下眼眸,从兜口里掏出一串钥匙,随手扔到地上,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一边说,“随便你怎么样吧――辜自明,我要和你断绝一切的关系。” 走的时候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但是说话的声音提的非常高,好似是让辜自明听清楚每一个字。 是你欠我的。 那钥匙与瓷砖摩擦发出的声音非常的刺耳,辜慎扔的也用力,碰到了许多的家具,那个被称为‘悦言’的女人看辜自明瞬间惨白的脸色,说:“辜慎,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成年人,当然不可能陪着孩子继续闹下去,辜自明小跑上前,拽住辜慎的袖口,看着他的眼睛,说,:“辜慎,别闹。”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谁和你闹了!”辜慎忍不住狠狠地把男人的手甩开,看着好像站在一个战线的一男一女,说了狠话,“你凭什么管我?――”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你他妈的算是我的什么啊!” 忍不住爆了粗口。 前世加上今生,前前后后第一次的粗口,在这么一个场合,完全没有风度可言。 辜慎的手指剧痛,也后悔自己做出如此没有素质的举动,趁着辜自明完全愣住的时候,转过身去,飞也一般的跑了出去。 为什么如此生气? 因为房间被别人住进去了?当然不至于,辜慎虽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也不必为了这种小事真的生气。 让人觉得生气的是,自己不过是出去住了一个月,‘家’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何必再在里面留念,干脆断了一切的好。 辜慎向来就是一个狠角色,像他上辈子那样能谋取巨利的工作,手段不硬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倒是重生之后收敛了点。然而,那种自天而成的骨气,被人折了不行,――碰了,更不行。 前世之所以没有和辜自明闹的如此僵,很大原因是因为上辈子的他忙于工作上的事情,被杂务堆得满满的,哪里会有时间谈情论爱,更何谈对辜自明不满呢?前世的他非常的感谢辜自明,为他创造了如此优越的条件。可是这些感谢的筹码,放到一个已经死去过一次的灵魂面前,根本是轻如鸿毛。 辜慎回头看辜自明已经追了出来,听男人百年难得一见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喊:“辜慎,你回来,家里以后,以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住在你的房间里了。” 他还是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房间吗? ――当然不是。 辜慎深深地看了一眼辜自明,像是最后的告白,没有一丝温度的对他说:“辜自明,我想要的,从来也不是一个房间或者一个家的钥匙。你两年前放我一个人在国内,就应该有再也管不住我的觉悟。”辜慎深吸一口气,也不管什么素质和风度了,站在大街上就喊着,说:“你,这辈子别想再干预我了。” 只是想过一次自己的人生,来弥补前世的遗憾。 ‘辜自明,你说你喜欢我,但是却不能完全属于我,这样的感情,我不要。’ 像是两年前你能为了学术研究出国两年,后来发现渐渐地无法控制我了,就急急忙忙回国,美其名曰‘不想得到了全世界却失去了我的儿子’,可是,其中又有多少的控制感包含在里面,有多少意味不纯粹的爱在里面。 他辜慎活了这么多年,来来回回算上去三十多岁,真正为自己活的,就只有一个月。 不甘心,辜自明,我,一点都不甘心。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在医院做了手术,非常抱歉这周没办法更新了,等我好了马上回来。 等我。 再入牢笼  第二十六章。 凌晨两点。 辜慎坐在台灯前,低头看着最近几天的报纸,只觉得就算是翻页手指都像是被人敲了一下一样,正仔细揉手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辜慎抬头一看,是辜自明家里的座机号码。平时辜慎十二点还没有给辜自明打电话的时候,那人就会主动给他打电话,顺便催促他早点睡觉。现在,既然他已经想好了与辜自明老死不相往来,那么就没有义务接听他的电话了。 那手机不屈不挠的震动了两分钟,顿了一会儿,又打了过来。辜慎被烦的无可奈何,拿起手机就往窗外摔去,听到手机壳摔碎的声音,刚觉得有点欣慰,床头上的座机又响起来了。 辜慎:“……” 不耐烦的拿起听筒,正打算冷言讽刺几句的时候,电话里传出的却并不是辜自明的声音。 家里的保姆慌慌张张的说:“――辜慎!先生现在还没回家,他在你那里吗?” “……”辜慎一愣,连忙回答,“没有啊。”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现在还没回家,那去了哪里? 保姆非常手足无措的说:“哎呀这么晚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可去哪里找他去啊……”语气间都有要哭出来的感觉。 辜慎对辜自明表现的绝情,却不能对所有人都置若罔闻,一听到保姆焦急成这个样子,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等会儿我,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坐车到了辜自明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钟,此刻辜自明却仍然没有回家。辜慎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看着站在门口等着辜慎的保姆,问:“他人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保姆一把抓着辜慎的袖口,也开始胡言乱语,“先生,先生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不知道。“辜慎轻轻喘了口气,四处张望,舔了舔嘴唇,说,”我出去找他,您留在这里。“ 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辜慎缓缓地奔跑起来,没想过要乘车去哪里,因为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哪里。跑出大概两百米,辜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辜自明的手机,打不通。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能性的,辜慎就向着市中心自己住所处跑去,直觉来讲,他觉得辜自明最有可能在那里。 这回学乖了,两边的距离实在是太长,这么跑过去实在是浪费体力,跑回去对着保姆说:“让司机送我回家。”看着保姆的表情,补充了一句:“我在附近找找辜自明。” 车子开得异常缓慢,沿着回家的路,一寸一寸的寻找。过于用力的眼部肌肉都开始酸痛,到了家里却仍旧没有一丝踪影。辜慎和司机道别,自己一个人下车再次寻找。半夜三更,这个城市却显得并不安静,辜慎沿着最繁华的那个街道,一个店铺一个店铺的找。虽说想和辜自明断绝关系,心里却还是挂念着的。 路过一个昏暗的街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几声压低的喘息声,有人还在骂着:“――你、你住手……” 一听这个声音,辜慎的耳边像是响起了一声惊雷,大冷天的出了一身的汗,转过身去,仔细辨认。 因为光线很是昏暗,辜慎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却本能的走进那个街角,看到两个纠缠着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辜自明,被人半抱着不知所措。 突然地,生气的想杀了这个男人。 辜慎说了一句‘放手’,也没管那个陌生的男人是谁,上去用力踢了一脚,又用手别了一下男子搂着辜自明的那只手,将他踹飞到对面的墙上,把辜自明从一边扯过来,连忙放开,冷静的走到那个陌生的男子面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压着男子的手,险些将它折断的力道,淡淡的问了句:“你对他做了些什么?” 男子疼的像是连喊都没有了力气,看起来刚才那下子踢到了胃上,冷汗直流,气短的说:“没、没什么――他喝醉了……” 辜慎打断他,冷淡的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不许你再碰他,你懂?” 看着男子断断续续的点头,辜慎回头狠狠地瞪了扶着墙喘气的辜自明一眼,扯着辜自明的领带,毫不客气的说:“走。” 辜自明被扯得一个趔趄,半睁开眼睛,见到光亮,像是真的喝醉了一样,双眼通红,扯着辜慎的手,说:“慢、慢点……” “慢什么啊!”辜慎将他的手甩开,“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多大的人了还能喝成这个样子?还麻烦我来找你――你,你怎么不干脆――”不干脆死了算了。 辜慎的脸上的温度骤降,却终究没有办法说出那么没有素质的话,也不管辜自明会不会跟着自己,径直向前走。不拽着那个人,辜自明反而自己走的稍微快了点,像是怕被抛弃一样,紧紧地跟在辜慎的身后。 辜慎走的速度极快,两只腿飞快的迈动,身后那人终究还是说了句:“辜慎,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知道回报的东西……” 一定是喝多了,不然,男人的语音间为什么有隐隐的哽咽声。 辜慎转过头,那人的鼻子差点撞到自己的脸上,辜慎淡淡的说:“你想让我回报你什么呢?钱?不是吧,名声?我觉得你已经够了,”辜慎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还是,和我做/爱呢?辜自明,你想要的回报向来就不是君子之为,我又凭什么要回报你。” “不是。”男人抱着头摇头,“不要……我要你回来。” “说到底,”辜慎冷笑一声,“你想要的,还是掌控着我,让你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但是我是个人,不是人偶,所以不可能。” “我不会再管你了,”男人急急忙忙的解释说,“我们恢复正常的父子关系好不好?那个阿姨已经走了,辜慎,你回来吧。” “何必呢,辜自明。”辜慎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现在,自己回家,不要再来找我。听懂了没?” “不……” “……”辜慎气的‘啧’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喝了酒之后厚脸皮的男人。 “我……”辜自明喘的更厉害了,脸上通红一片,吐出浓浓的酒气,“我喜欢你――” 所以,不能忍受你的冷淡。 辜慎。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又来啪啪啪―― 话说作者俺的伤口真心是疼得要死,可能卡肉也说不定 各位大人多多包涵一下,等我伤好了马上恢复更新速度 难堪的夜。  第二十七章。 偌大的房间,亮如白昼,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床上人的动作。 辜慎手上的力道并不轻,一下一下的顺着辜自明的锁骨向下摸,一边问道:“刚才那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 “呃……”辜自明痒的微微躲了一下,回答说,“他说要给我催吐――我好像是喝多了。” 身下的男人目光迷离,空气中弥漫着酒的醇香,果然有七分喝醉的模样。 辜慎的手又向上移动了一下:“他用手摸你的嘴?” “嗯……”很乖的样子。 “以后不允许让任何人碰你,你听到了吗?”辜慎的眼睛眯了眯,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是这句。 “嗯……”辜自明点点头,默默的让辜慎把他的衣服脱掉,然后带到浴室里。 “今天你先在我这里待着,明天自己回家。”辜慎把花洒打开,决心帮他洗完澡,这样说道。 男人难得迷茫的四处看,说:“一……一起回家。” “不,”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我不回去。” “你……” 辜自明全身都被水淋湿了,辜慎打算就这么随便给他冲凉下就行了,谁想到男人突然伸出湿漉漉的手,一把将他拉住,小声说:“――回家。” 辜慎低头看自己湿了的上半身,皱眉,也不再害怕弄湿了,关上花洒,像是对待宠物一样将人从浴室里抱出来,摁住双手放在床上,恶狠狠的威胁:“快点给我睡觉,别闹。” 看了看自己唯一的床被霸占,也不好多说,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没过半分钟,卧室的床便有了oo的声音,黑暗中辜自明腿脚并不利落的下床,几乎被绊倒,吓得辜慎连忙打开大灯,问:“怎么了?” 那将将能够遮挡住半个身子的浴巾此刻全部滑下,露出辜自明鲜少见到阳光的皮肤,那个人还很不以为耻的继续向他这个方向走来,不客气的蜷缩在沙发上,伸手拉了辜慎一把,说:“一起。” “……” 像是喝完酒就精神分裂一样。 辜慎暗暗诅咒一声,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站起身来,准备到床上去睡。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小腿居然又被人拉住,然后有炙热的体温凑过来,问:“你去哪里?” 辜慎没打算和没有意识的人说话,轻轻甩了甩腿,心里烦透了辜自明这种纠缠不清的举动,却也没有任何实际性的做法。口头上说的再狠,却终究放不下脸真的和辜自明动手。 大灯明晃晃的照下来,衬的辜自明皮肤苍白。辜慎转过脸,也不打算关灯了,僵直着身体侧躺在辜自明的身边。 “辜慎。”那人的声音异常模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孩子呢。” 辜慎不甚在意的催促:“快睡吧。” “――人家小孩儿,七八岁的时候都知道粘人,可是你怎么从来就没有想搭理我的样子呢?” 辜慎心里有点烦辜自明酒后如此多话,便没有接下,只是心里想,自己真正七八岁的时候也很愿意亲近辜自明,只可惜重生之后七八岁的辜慎就变成二十七八岁的辜慎了,怎么会有像孩子一样的举动呢。 这样稍微想了想,自己的手指突然被握住了,辜慎抖了一下,:“你又怎么了?” 辜慎的手指胀痛,最近消肿了很多,但是刚才教训那个陌生的男子时又有点发红,根本是外人碰不得的,但是辜慎怕辜自明握的紧,也不敢贸然将手指抽出来,幸而那人握的并不紧,只是有些发抖的,向着辜自明的身上探去,说:“你、你摸摸我。” 辜慎:“……” 说到底,不过是,情、欲两字,谈什么无所念,都只是笑话罢了。 辜慎在辜自明的后方,看着前面那人跪趴着,下|半|身高高翘起的模样,问了句:“辜自明,你一直说并不是想要控制我,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做、爱。”顿了顿,仿佛是故意羞辱一般,凑近了说:“你说的,永远和你做的不一样。” 口是心非,着实可恶。 身下那人全身抖了一下,却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稍微移动了身子,说:“你先、帮我弄弄。” 说完便像是羞愧至极,将头埋在沙发垫。辜慎将润滑剂放在辜自明的手上,说:“你自己来。”除去必要的触碰,辜慎向来都不愿意碰辜自明的任何一个部位,不是觉得恶心,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罢了。那人露出很是无奈的表情,伸出两只手指自己碰了碰,然后伸了进去。 辜慎语气不见一丝高低变化:“以前小的时候,你这般对我,我恨不得能杀了你。长大之后你自己弄你自己的后方,倒还显得有些欢喜。” 辜自明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却仍旧继续手下的动作,没有过多言语。 “你可真是――”辜慎讽刺道,“天赋异凛。” 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想告诉对方他对这种事情极其恶言,辜自明的举动不仅无法加强两人之间的联系,反而会使得关系更加恶化。 那人手下的动作果然一顿,长吸一口气,向后贴了一点,说:“你又何必这么挖苦我。” “让你能稍微清醒一点。” “辜慎。”那人的口齿像是又伶俐了一点,说,“其实我一直都没喝醉。” “……” 他没醉,那醉的又是谁呢。 辜慎下、身用力,固定住那人的腰,缓慢而有力的进入,一边调侃道:“你总想和我恢复正常的关系,估计法律上名义上的父子关系,可是辜自明,正常的父子会做这样的事情吗?”像是要证明一样,用的力道并不轻,辜自明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握住沙发上的单子,断断续续的说:“你还是、不愿意承认我罢了。” “何止不愿意承认。”辜慎淡淡的说,“而且羞于向别人透露一点一滴的信息。” “……”辜自明低着头一言不发。 “或者,你愿意告诉别人你现在的状态?”辜慎看着他皮肤显露出的那种薄红色,“也对,我忘了,你本身就非常愿意和我扯上关系。” 辜慎的动作没轻没重,弄得辜自明小幅度的一直在颤抖,终于是小声哀求道:“辜、辜慎,你轻点……” “但是,”像是没听到一样,辜慎自顾自的说,“你还能束缚着我多久?” “啊……” “辜自明,”逞一时口舌之快,“你让我恶心透了。”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亲爱的各位我看起来这个星期还是不能恢复更新速度…… 难堪的夜()  第二十八章。 因为不可能做出实际性的报复,便只能口头上稍微占占便宜。辜慎能感觉到辜自明瞬间手指就僵硬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很多酒的缘故,辜自明的身体里面非常的热,那样紧紧地裹着辜慎的感觉。冷静如辜慎,额头上也不由的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辜慎的语气稍微狠戾了一些,说:“你也稍微动一动啊,辜自明,这么咬着我,两个人都快要痛死了。”像是在抱怨,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冷清的声音,说:“我看你也不好受。――难道,要我‘进去’你,让你完完全全的掌控着,你才觉得舒服?” “别――别说话了……” 辜慎越想越觉得,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被男人压着上?当然不可能了,只有一个可以解释的,那就是,辜自明不喜欢和自己做|爱,却喜欢辜慎进入他身体,被他完完全全控制的感觉。 辜慎的手犹豫着向下移动了一点,摸到了辜自明炙热的下|体,轻轻地捏了两下,身下的那人猛的抖了一下,说:“――辜慎!放开……” “为什么?”辜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用力了一点,“你不想我这样吗?辜自明?” 同样都是男人的身体,恶心的要命――这辜慎当然知道。 辜自明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父亲,却也属于外界公认的正人君子。如果不是辜慎一再逼近,表现的过于冷淡,想必辜自明这辈子都不会让辜慎知道自己喜欢他。上辈子辜慎虽然也不是什么热情的人,对待辜自明却也是客气礼貌的,无论大小任何事情都让辜自明做主。那是因为前世的他有自知之明――辜自明完全不欠自己的,作为一个收养的孩子,一个‘客人’,有什么资格反抗? 这辈子完全不一样了。辜慎已经知道了,辜自明为自己付出的一切,都不是单纯的为了‘名义道德’,而是为了‘个己私|欲’。 很卑劣。只不过辜慎也没好到哪去。 辜自明被辜慎摸得一直在颤抖,偏偏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弯着腰喘的像是要背过气来。辜慎暗自觉得有趣,从辜自明的身体里抽出来,将那人翻了个身,自上而下的看着辜自明面色通红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感――还有什么其他的。 也许是满足。 见到光的辜自明慌张的把手挡在脸上,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你――啊……” 没容他将话讲完,辜慎的下|体微微用力,顶在他的股间。然而这样平躺着的姿势毕竟不如背后式,尝试了两下都滑了出来。辜慎皱眉,下去拿了一瓶沐浴液。因为手指很痛所以不想探到辜自明的体内,便隔空倒了下去。这一倒,数量上有些无法控制,半瓶的沐浴液都倒了下去,弄得沙发上到处都是。辜慎皱眉,拍了一下辜自明的手臂,说:“喂,你自己弄弄。” 辜自明被凉的一个激灵,看着辜慎事不关己的模样有些莫名的感觉,心脏处涌来阵阵的疼痛,慢慢的延伸到指尖。辜自明一只手挡住眼睛,一只手颤抖的向下摸去。刚刚才被进入的口无法完全合拢,胀痛难忍。这种完全自己给自己开拓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顶,而辜慎完全不想不愿意碰触自己的样子,又让辜自明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哪里还有颜面做这种事情。辜自明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辜慎……你要是――我、我……” “闭嘴。”辜慎淡淡的说,“快点弄。” 辜自明的手指完全僵住,被粘稠的沐浴液层层包裹,面色变得青白,说道:“你下去吧,我不和你做了。” 辜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问:“你说什么?” “你下去吧。”辜自明讪讪的把手收回来,却无法掩盖的颤抖,不管刚刚才碰过那里,也不管手上全都是沐浴液,便将手盖到脸上,似乎想把自己整个蜷缩起来,声音都有了点哭腔,“我、我不和你做了……” 他辜自明确实是喜欢辜慎,却也时时刻刻记得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每当想起来自己恬不知耻的沉溺于与辜慎的这种关系的时候,辜自明内心的良知都会让自己产生沉重的压力,这种压力无法和任何人诉说,甚至是辜慎都无法了解到的。如果是相爱也罢,偏偏辜慎还如此讨厌自己,那种被所有人都排挤在外的感觉,常常会让辜自明有一种自我厌恶的想要放弃的想法。 辜自明沈吸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要痉挛一样的颤抖着,声音都变了腔调,不知所云的说:“你、你走……”一边竭力想从辜慎的身下逃走,一边紧紧地盖住自己的脸,像是哭了一样。 辜慎一只手扣住那人的腰,不让他继续向前逃走,用膝盖压着辜自明的大腿,不让他动弹;一只手将辜自明的手交叉放在一起,摁在头顶上,做出投降的姿势,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果不其然看到辜自明眼眶湿润,偏着头躲避辜慎的目光,一滴眼泪就顺着耳朵一直滑到沙发上。 前世今生,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辜自明,这样强势强硬的男人的眼泪。 辜慎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像是欣赏着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观,辜慎偏着头,一点都不想错过的――看着辜自明湿润的睫毛,通红的眼眶,以及颤抖的身体。 “你放开!”辜自明侧着头,不敢看辜慎的说,“别再戏弄我了!” “不。”辜慎摁在辜自明手上的力量加大,“自从你两年前出国的时候,自那刻起,你就没有任何约束我的权利了,辜自明。” 听到这话的辜自明也不知道怎么样反驳,只觉得心脏那块儿像是要死掉一样的疼痛,剧烈的跳动,像是要得心脏病一般,被束缚住的手想要挣扎,但是却怎么也无法移动丝毫,稍微一动眼睛里的泪水就像是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辜自明恶心死自己这幅软弱的模样了,便根本不敢动弹,生怕被辜慎继续看笑话。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好尴尬好尴尬 有没有人觉得受哭很雷? 很雷的话我就改一改、 难堪的夜()  第二十九章。 辜慎看辜自明哆嗦的快要到了极限,便用膝盖把辜自明的腿顶了一下,一只手继续束缚着辜自明,一只手将他的腿放到自己的腰侧,说:“辜自明,我今晚不仅要和你做――”辜慎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而且还要,做一个晚上。” 现在的天空已经有一点发亮的趋势,也不知道辜慎的‘一个晚上’是什么意思。辜自明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不……” “你没有资格拒绝。”辜慎俯身靠近辜自明的脸,犹豫了一会儿,看辜自明上下滑动的喉结,轻轻舔了一下,整个含住。 辜自明僵了一下,随后大力的挣扎起来,说:“别――别碰!辜慎……” 辜自明一说话,喉结就移动一下,加上辜自明挣扎的时候还转头想要远离辜慎,很快就挣脱了出来,辜慎不甚在意,漫无目的地随意舔了两下,像是吸血一般,咬住辜自明的脖颈。 激烈跳动的动脉――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要了这人的性命。 辜自明剧烈的喘息着,知道凭自己的力气无法挣脱开,也不再费力,安静的让辜慎掌握自己的生死大权。明明是这样窘迫的状况,因为是辜慎的触碰,辜自明的下身却还是涨的无法忍耐。辜慎的呼吸完全吐在自己的耳边,只觉得酥麻的无法忍受。辜自明试图用语言说服辜慎:“辜慎――你不是不愿意和我做吗?”眼眶又有点湿润,“你不是嫌我恶心吗?我不强迫你了……” “这次不强迫,”辜慎张开口,向下移动了一点,“以后就都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吗?”看了一眼辜自明的下|体,嘲笑的说:“你这个样子出去,还不吓死人?” “我自己解决。”辜自明的手指有些颤抖,“以后――以后,也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被羞辱的过分了,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辜自明根本不敢看辜慎的眼睛,怕看到里面的轻蔑,可能会让自己瞬间失态。尽管如此,他仍然像是流尽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眼泪,甚至连‘以后不会再强迫你做这种事’的话都说出来了,只想让辜慎放过自己,最起码给他留下一点自尊。 因为喝酒喝多了,不小心不知天高地厚的爬上辜慎的床,被这样狠狠地羞辱,也是辜自明没有想过的。 辜慎似乎有些惊讶辜自明说的这些话,漫不经心的说:“骗人。” “――真,真的……”辜自明感觉到辜慎炙热的下|体顶住了自己湿润的洞口,有些疼痛有些害怕,“我不会再来……啊!” 辜自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打断了,辜慎有力的挺腰,将自己完全送了进去。这样的姿势过于勉强,辜自明面色苍白的忍受着,再也无法多说,连大腿都开始颤抖,一副疼痛难耐的模样。可能是换了一个姿势的原因,辜自明的下面紧紧地收缩着,勒的辜慎有些疼痛,但是能正面看着辜自明的表情,便又有了一些莫名的类似于快|感的感觉。辜慎上半身的衣服完好无缺,此刻也觉得有些闷热,将领带解开,随意的绑在辜自明的手上,然后抬起身|下那人的腿,有力的继续深入。 等到完全进去的时候,辜自明才闷哼一声,冷汗大滴大滴的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因为刚才的沐浴液,两人连接在一起的地方发出泽泽的水声,粘腻的不像样子。 满室香醇。 辜慎看着辜自明苍白的脸庞和半软下去的地方,居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再等等辜自明自己润滑好,想了想,还是等了一会儿。自己一动,辜自明就屏住了呼吸,半颗眼泪挂在脸上,有些害怕的模样,像是非常疼痛的样子。 没有不舍,所以――这不是爱情。 即便身体上再怎么亲近,也不会有任何的进步,那些辜自明想要的关系反而还在近一步的恶化。 辜慎俯下|身,像是一只嗜血的野兽,力道不重,却很具有威胁意味的咬着辜自明的脖颈。 冷清的声音不甚在意的说:“怎么可能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敢招惹我一次,就要做好这辈子都别想逃走的觉悟。”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辜自明被舔的受不了,后方被弄得疼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少让辜慎看到一些自己的丑态。 两个人最为窘迫的样子,都被对方看到过,了解的一清二楚。 没有一个是能走出去的。 辜慎果然来回来去的折腾了辜自明好几个小时――各种不堪的姿势,却不敢再说些侮辱性的话语。只怕辜自明被真的刺激到,做些什么过激的行为。等到天完全大亮之时,辜慎将辜自明被绑了很久的手放下来,只觉得那手指凉的像是冰块,暂时无法动弹。 不动声色的将床单扯过来,盖到辜自明的身上,发现身下那人全身皆是一抖,半晌,声音沙哑的说:“……辜慎。” “……” “你为什么,”辜自明顿了顿,说,“为什么如此针对我?” 除去出国前与他的那次争吵外,辜自明自己觉得做的都是正常父子之间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辜慎如此厌恶自己。 辜慎用湿了的手巾擦辜自明的腿,说:“你是想让我和你聊天,还是继续?” 看了看辜自明难堪的不想见他的模样,辜慎也不多做犹豫,给辜自明盖好后,转身走向浴室。 为什么如此针对辜自明呢? 辜慎也不知道。 辜自明做的只是一个正常的父亲应该做的事情,这一点辜慎非常清楚。之所以憎恨辜自明是因为辜慎小的时候和父亲有一些争执,让辜自明气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实际上,那一巴掌的力道并不大,只是角度很奇妙,从此右耳便听不大清楚了。之后的一天,他曾经看到辜自明万年难得一见的斥责保姆,说:“我打孩子的时候你就不能来劝我一下吗?” 这是辜自明式的自责,就是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而他自己却是干干净净的。 嘴头上说起来,确实很痛快,但辜慎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不是恨他,只是逃避面对他。 这样一个全心全意想让自己拥有美好未来,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男人。 只是,爱的过于残忍。辜自明不尊重不理解别人的梦想,只想把自己的理念强加在别人身上。 这非常不公平。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有雷的妹子可以留言,我尽量改== 陌生人。  第三十章。 从浴室里走出来,想了想,辜慎将辜自明也抱到浴室,希望能再给他洗一次澡。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上剑拔弩张,这个人却也终究是培养自己长大的人,没有理由对他完全绝情。 辜慎觉得辜自明的身体异常的冰凉,和昨晚喝过酒后的体温相比有天壤之别。辜慎知道有些人喝完酒后会头疼,不知道辜自明是不会疼,还是疼了,却咬牙忍着。 辜慎将那人清洗完毕,就给保姆打了电话,对保姆说辜自明在自己这里,不用担心。 保姆追问了一句,先生什么时候回家。 辜慎看了一眼辜自明,说:“如果方便的话,让家里的司机来一趟把他送回去吧――他,”辜慎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他昨晚喝了酒,一个人回去不大方便。” 保姆回答说:“那司机什么时候过去?今天晚上方闻下先生还准备和先生一起吃饭。” 辜慎条件反射的说:“取消了。” “可是――” “没有可是。”辜慎心底里讨厌辜自明出去应酬别人,想了想,推脱道,“他身体有点不舒服,取消了。” 保姆沉默了一会儿,说:“再问问先生的意思吧。” 保姆是辜慎的长辈,所以他从来不把她当成仆人看待,平时对保姆也是极为尊敬的。这会儿听到她希望辜自明一定要和那个叫方闻下的人吃饭,辜慎觉得有些气愤,但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当场把电话给挂了。 辜慎仰头活动了一下脖颈,随后转头看辜自明。那人背对着他侧躺在沙发上,只盖了一层薄被,身下还有没擦干净的沐浴液,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忍受的。 辜慎从衣柜里拿出新的内衣,走到客厅递给辜自明,看他并没有睡着,问道:“你能站起来吗?” 辜自明没有说话,沉默的将衣服接过来,动作缓慢地穿了上去。 辜自明的身高和辜慎相似,所以辜慎的衣服他大体也能穿得上去,随后又自己穿上了衬衫,手指僵硬的系上纽扣。这并不算是麻烦的衣服居然花了十分钟左右,可见辜自明的动作有多慢。辜慎也不着急,坐在沙发上等着辜自明穿上上衣。可是辜自明系完扣子之后居然静止不动有一分钟之久,随后很是尴尬的说:“……我可能有点,站不起来了……” 辜慎皱眉,说道:“怎么了?” “……”辜自明沉默的没有说话。 辜慎将手放在辜自明的腋下,试着用力,说:“我帮帮你的话,站得起来吗?” 辜自明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尴尬到了极点,不愿意多说。 将那人整个拖起来之后,辜慎才发现,辜自明的腿一直在细细的抖着,像是完全脱力的模样。 辜慎试着让辜自明站住,发现他面色苍白,病态的模样。 帮助辜自明穿上了衣服,辜慎对他说:“我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我这里,一会儿你和司机一块儿回家,”顿了顿,“晚上有一个叫方闻下的人要和你吃饭,你推掉吧。” 辜自明摇摇头,说:“不能推。” “……”辜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强忍着不耐烦将辜自明放到沙发上,听到鸣笛声,望向窗外,看到家里的司机已经到了,说,“那你走吧。” 辜慎的房间在九层,虽然有电梯,但是电梯在楼层的对面,走过去还有一段路程。看辜自明站起来都费劲的样,估计是没办法一个人走出去了。 辜自明无奈的说:“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不指望辜慎能把自己背下去,但是能被搀扶一下也是好的,被司机看到自己腿脚不利落的样子,问到原因,就百口莫辩了。 辜慎淡淡的说:“你都能去参加晚上的宴会,这点路程走不出去吗?” “……” “请你马上从这里出去。”辜慎看了一眼辜自明,“而且,再也不要来了。” 为什么这么生气? 辜慎也不知道。 辜自明的呼吸一窒,苦笑一声,说:“――放心,辜慎。” “……” “我以后,不会来找你了。”辜自明低下了头,“像是你说的,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是你选择你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应该干涉,况且我们……什么都不是。” “……”像是角色颠倒了一样,从辜自明口中听说‘我们什么都不是’,很稀奇。 “你是自由的,辜慎。” 辜慎眯起眼睛看辜自明,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破绽,然而那脸上全都是破绽,那种故意装作轻松的表情,实在是不适合辜自明。辜慎说道:“所以,我就应该把你送下去,是吗?” “……”辜自明不自在的挪了一下,“――帮一下我。”看辜慎一副懒得管的样子,辜自明就像是掉到了凉水里,支撑着身体的手都开始颤抖,“算是――算是帮一个你不认识的陌生人……辜慎……”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辜慎以为,辜自明会一直缠着自己,那种想要依附在自己身边的感情,应该是不死不休,而不是这样,说一两句狠话,就放弃的感情。 只是辜慎不明白,永远不会明白的是,辜自明怕的不是辜慎的冷言冷语,而是那种事不关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正眼看自己一下的态度。 永远不会是爱情,这才是辜自明最害怕的。 辜慎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耍了一样。什么狗屁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辜慎不明白自己从心底涌上来的愤怒叫什么,只是理所应当的觉得辜自明的感情太过于浅薄,心里想,既然如此薄情,当初又何必要和他告白,又何必非要爬到他的床上让辜慎和他发生了身体关系呢? 未免太过难看了。 辜慎皱眉,说:“我不想再碰你了,你把司机叫来。” “……”辜自明的手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两秒钟后,开始翻自己的西服兜口,掏出手机。 辜慎背对着辜自明,看着窗外的马路川流不息,内心乱的像是麻绳。 “我……”辜自明突然张口,声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司机的手机号码。” “……” “辜慎――” “……”不想和他说话。 辜自明轻轻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还是给你添麻烦了。”顿了顿,“很感谢你昨晚的照顾。”话刚说完,辜慎的身后传来oo的响声,辜自明用力的撑起身子,试图自己站起身来。 插入书签 宁静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只是腿有点脱力罢了,也不是站不起来。刚刚让辜慎帮忙是因为害怕穿裤子的时候摔倒,不想到时候那么难堪。辜自明尽量让自己走路的姿势正常一点,快一点,早点回家。 然而站起来的瞬间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腿脚无力还算是好说,他的头隐隐作痛,猛的站起来,居然眼前发黑,完全无法辨别方向,过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恢复了清明。 辜自明看了一眼辜慎不为所动的背影,想到这很有可能是辜慎最后一次愿意和自己见面了,心中不知涌出了什么样的情绪,总之不是好受的。想反悔――或者和辜慎再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话题。辜自明张了张口,只是深深的看了看辜慎的背影,随后缓缓地向前走去。 听到轻微的关门声。辜慎无法察觉的皱了皱眉,双手僵硬的垂放在身体两侧。 当天下午,辜慎收拾好衣物,暂时远离了这片繁华的土地。 因为年龄和级别,他现在只能去参加全国性的青少年钢琴比赛,在比赛中崭露头角,这才是在没有背景情况下取得胜利的关键,因为一些内幕原因,辜慎也许无法取得第一名,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公司留下一个印象,方便日后在参加公平的全国性比赛中获得成功。 辜慎想要的并不是一举成名天下知,相反的,他更喜欢这种慢慢追逐的过程。 这次的比赛会持续一个星期,最起码这一个星期内不会见到辜自明的脸,这样就很好了。 辜慎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登上火车前的午后阳光。 然而火车开起来的时候就不觉得舒服了。公司对待新人非常小气,乘坐的火车不仅空间狭小,而且鸣笛声大的像是要撕裂辜慎的耳膜。不知道为什么,辜慎却觉得非常的安静,像是他的耳朵有些特殊的地方――想听到的声音就能听到,哪怕是虫飞,不想听到的声音可以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哪怕是惊雷。 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那就是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的背景,他也不会输。 很奇妙,像是手指放在琴键上的感觉,平滑而安稳。 隔空的,辜慎侧转了一下头,倚靠在车窗上,手指轻轻地打了几个拍子,画出圆润的弧度,闭上眼睛。 他觉得宁静,很静。 那种感觉,很久以前曾经有过一次。 那是重生之前,前世的自己第一次遇见辜自明时候的感觉。那时候觉得宁静是因为终于遇到了那个男人,现在却是因为可以逃离他的掌控,觉得逍遥。对那时候的辜自明的印象非常模糊,只记得男人弯下腰,似乎想把自己抱到怀里。 对一个第一次见到的,脏的要命的小孩儿,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举动。 辜慎一直都很奇怪,前世奇怪他为何如此照顾自己,重生之后发现了原因,却更加的不解。他辜慎除了音乐,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他自己觉得。 难道是长相? 辜慎慢慢的睁开眼睛,掠过远处的风景,看到慢慢下落的太阳,想起辜自明晚上要和别的人出去吃饭,用他那双站都站不稳的腿,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刚才的片刻安宁瞬间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辜慎将耳机摘下来,只觉得火车轰隆轰隆的车轮运转声瞬间淹没了他的脑海。 站在偌大而空旷的舞台上,辜慎突然产生了迷惑的情绪。 他适合舞台吗? 应该是不适合的,他讨厌这样的灯光和被人注视的感觉,他只适合音乐。 辜慎背着手摩擦着有些僵硬的手指,调整呼吸,想着自己在火车上那种平静的感觉,想着第一次遇到那个人的感觉,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闭上了眼睛。 耳边那种声音,类似于‘安静’的声音,不是手指触碰钢琴的声音,不是灯光照耀发光发热的声音――甚至不是发丝划过衣领的声音。 辜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在水里,手指的触感完全消失,身体微微后仰,像是沉葬在几千米以下的水底,连气泡的声音都听不到,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血液无法流淌,睫毛无法颤抖。 他的右耳,听得到声音。 辜慎蓦地张开眼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耳,震惊之余站起身来,随后又被声如惊雷的鼓掌声吓了一跳。 他的右耳,像是游泳之后进水,被人拍了出来,滚烫的液体充斥着耳道,真切的听着这个世界的声音。 怎么会是这样? 辜慎长大眼睛,匆匆忙忙的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他单手捂着自己的右耳,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听到声音,突然想到,以前医生观察自己的耳道后说,他的耳内全部器官都没有受到过毁灭性打击,很有可能是压力太大造成的心理性失聪。当时的辜慎过于责怪辜自明,担忧自己的未来,根本没听进去,现在想想,该死的,他居然真的听得见。 和辜自明相处时发生的种种事件,自己那么幼稚的报复,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辜慎完全不考虑自己那场演出造成的巨大轰动,自顾自的回到了宾馆里,将自己整个包裹在被子下,紧紧贴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有什么资格―― 包括前生,有生以来,第一次思考。 他有什么资格享受着优越的一切,有什么资格对辜自明趾高气昂,有什么资格像个平凡人一样的想要自己打拼生活。 哈。 辜慎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手指紧紧地握着床单的一角,僵硬成苍白色。 正觉得心乱如麻的时候,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辜慎抬起头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辜自明。 不是说了再也不会干扰他了吗? ‘如果不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一个人,就不要轻易来招惹我,辜自明。’ 辜慎将手机握在手里,感受它机械化的震动,没有想要接听的打算。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给我留言的妹子们都会语出惊人,让作者惊一下‘哎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读者和作者之间需要这样的沟通,当然,还有一些不必说出来就能知道的话。 喜欢【阿莫】桑对辜慎的评价,是我想写,而没有写出来的感觉。 有一种人,他需求纯粹,对于他真正想要的,他都固执脱离现实的要求纯粹,别的都可以不是,他要的那个一定要纯粹,不能给他的他都不原谅,是的,不原谅。他恨被玷污、恨被控制、恨被侵犯、恨被抛弃,那种感觉只能激起他得作呕感和暴起撕碎。 【他不是不成长,而是绝不迁就,绝不瓦全。绝不要说他幼稚,再过一万年他也是这样。】【像野兽一样不通世故、不被驯服。】他把他要的紧紧的按在爪下,叼在口里。【爱对他来说首先不是温情脉脉的东西,】而是一种侵入,他侵入别人,别人侵入他,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疼痛过后要长在一起才能得到宁静】。 很神奇的是,阿莫虽然没有看过我下面的存稿,但是我在后文中,也就是这一章,确实写到了【疼痛之后的宁静】 这是读者和作者不需要言语的一种默契吧。 有时候看到有的读者留言觉得辜慎幼稚,我不能理解,却也不能反驳,但是最起码有些读者是懂的,他不是幼稚啊,【再过一万年也是这样的。】[正因为是他珍稀的爱,]所以不能忍受辜自明的冷淡。 这不是幼稚,只是珍稀的爱情。 感慨颇多的一条长评,发上来给大家看看,很多分析都是我想写出来的,希望我的文日后也会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鬼丑。 他珍惜的爱 选择这样一个晚上也许不够合适,大雨疏忽而至,很快又停了,但是我却静不下来,感到焦躁。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这篇文的两个主人公都很不讨喜,尤其是辜慎,应该更是一个不讨喜的人物,别扭、幼稚、粗暴、自以为是、不懂感恩,你说他什么都可以。但是我对这个人非常有共鸣。某种程度上,同样自以为是的说, 我觉得我懂他。 有一种人,他需求纯粹,对于他真正想要的,他都固执脱离现实的要求纯粹,别的都可以不是,他要的那个一定要纯粹,不能给他的他都不原谅,是的,不原谅。他恨被玷污、恨被控制、恨被侵犯、恨被抛弃,那种感觉只能激起他得作呕感和暴起撕碎。 他不是不成长,而是绝不迁就,绝不瓦全。绝不要说他幼稚,再过一万年他也是这样。他的质地坚脆而暴烈,是蛛纹遍布不肯碎的花瓶,是不近人的乱石嶙峋的戈壁滩。冷漠之下是汹涌。他像野兽一样不通世故、不被驯服。他把他要的紧紧的按在爪下,叼在口里。爱对他来说首先不是温情脉脉的东西,而是一种侵入,他侵入别人,别人侵入他,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疼痛过后要长在一起才能得到宁静。 得到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因为他会逼迫自己偿还。上辈子,他认为他得到的是纯粹的亲情,有人像“父亲一样无私地”爱他,他只能用无止境的让步来偿还。那其实根本不是一种正常的关系,“正常的”儿子会对父亲惟命是从乃至到事业婚姻人生吗?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多。他为了他“得到”的被迫收敛自己。与其说是辜自命逼迫他,不如说他自己逼迫他自己,直至玉碎。 然而这是假的。你为之而死甚至死的时候仍然心怀感激的感情是“假”的,这怎么能不是一种背叛??那“爱”原来不是“无私的”,而是别有“所图”,“所图”的那个人甚至没胆子说出来,这么一个懦弱的人卑鄙的玷污了他最珍惜的,他唯一觉得自己拥有的。怎么能不怨恨?可是又不能,还是这个人,还是这个人救他于水火。所以这种怨恨和不信埋下了。 命运再次戏弄他,辜自明抛下他一走了之,在他想要自己咽下这苦果的时候。他被抛弃了。他看清了这个人的懦弱、卑鄙、虚伪,而这个人还要打着“无私”的旗号来对他提要求,他不相信他,不理解他,不宽容他,和“外人”一样指责他,竟然还要为不敢说出口的窥视要控制他。如果说有养育之恩,他报偿了,上辈子,这辈子,不止生命,他走而不能,正是他确实对辜自明投入了最真挚最纯洁的感情,不管这是不是后来正是让他深深厌恶的,辜自明才能以此为挟一步步侵入他,纠缠他。如果说之前辜自明已经被看清了懦弱、卑鄙、虚伪的话,占房间的一件事的标志性意义是让辜慎又看到了辜自明所给的“爱”的“不干净”,或者说“不可信”他才走了几天??这个口口声声对他付出至多爱的最多的人就把他得房间让别人占领了,他连进自己的房间都不能了,几天之间他连“家”都没了,只是一个房间是吗?你什么都不懂是吗?那么,你给的“爱”,实在也不过如此。这“爱”太轻薄,掺杂了太多的杂质了。辜慎恨被玷污、被控制、被侵犯、被抛弃。辜自明样样都做了。如果你相信人都有底线的话,一个人怎么能样样逼进人的底线?要怎么样才够?去死够不够?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肮脏的爱。 他珍惜的爱。 留:写不下去了,辜慎的部分有失语感,语无伦次,辞不达意,错漏,暂发,待改。辜自明的部分甚至还没开始,待补。// 凌晨 颓废。  第三十二章。 因为是新人,所以不可能分到单人的房间,和辜慎同住的是一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开始曾经想要和辜慎说话,后来看辜慎并没有想要理他的想法,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看时候也不早了,就自己睡了起来。 等到屋子里安静了,那仍旧在震动的手机声就显得异常清晰,震得辜慎虎口发麻。 以前辜慎曾经不小心从床上滚落下来,半米高的冲击力加上自身的体重全都撑在了自己的右手上,那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甚至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然而这小小的手机却居然让他有了一种握不住的感觉,实在是奇怪。辜慎在黑暗的被子里睁大了眼睛,盯着屏幕上闪现的‘辜自明’三个字,眼也不眨。 大概过了十分钟之久,和辜慎同一个房间的男孩儿终于忍受不了,翻身坐起来,喊了一声:“喂,那边那个,把你的手机关了行不行?” 辜慎的注意力都在那只手机上,压根就没想要搭理那个男孩儿,自然是没有理会。 十五六岁,正是目中无人的年龄。即使辜慎的心理比较成熟,到了这个年龄段,也会自然而然的心烦气躁,总觉得看谁都不顺眼。 又过了一分钟,那个男孩儿终究还是忍不了了,打开灯,将辜慎的被子掀起来,说:“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 突然见到光亮,辜慎那不能见强光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轻轻地动了一下,没有说任何话。 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像是攻击敌人的野兽,在之前总要等待几秒钟,找寻突破口。 找寻能够让自己动怒的引火索―― 只需要一点。 那人显然没想到辜慎满身是汗的蜷缩在被子里,没有睡觉,而是怔怔的看着那一直发出噪音的手机,只觉得这个怪人不可理喻,冲上前,大声说:“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关上手机快点睡觉!你不想休息别影响别人行不行啊?” “……”辜慎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男孩儿颇为恼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啊?”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火气那么大,一脚踹到了辜慎的小腿上。 辜慎的腿上肉少,骨头也不软,反正自己是没觉得疼,反而让那孩子倒退一步,露出了难耐的表情。 别再招惹我了。 辜慎用余光看了看那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也不想和他多计较。 谁想那小孩儿因为疼痛反而更加生气,冲上前拉住辜慎的右手,看样子是想把那手机从辜慎的手上抢回来。 辜慎的力气和他的体重不成正比,所以很轻易的就被那个男孩儿提拢了起来,单只手被拽起来,用腿部支撑着全身的力量。 那男孩儿一边讥讽一边想把辜慎手里的手机抢回来,嘴里说道:“你不就是长得像个娘们一点吗?弹得也没好到哪里去啊,凭什么你他妈得了一等奖?我看你――” 辜慎的手几乎是皮肤紧贴着骨头上,稍微用力就像是一个笼子盖在那手机上,任凭男孩儿怎么掰扯都无法动摇分毫。 反正他也没办法把自己怎么样。辜慎任凭男孩儿拽着他的手,像是拉着一个猴子一样的把他悬挂在半空,也不用力气,只是细细的感受着手机片刻没有安宁的震动着。 却异常的宁静,像是带动着全身的血液在流淌。 男孩儿下手没轻没重,几乎在辜慎的手背上扣下一块儿肉下来,辜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说了一句。 “放手。” 警告意味十足。 男孩儿被气得反而笑了起来,说:“也行啊,你把手机给我,或者自己把它关了,我就放手。” 被热的过分了,额头上一滴汗留到了辜慎的脸侧。辜慎斜看着那个方向,重复道:“我再说一遍,放手。” 辜慎的下半个身体瘫软无力的蜷缩在床上,整个人的支撑点像是全都放在被男孩儿拽起来的右臂上,看起来像一个软弱无骨的病人,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只是这句话说得极其狠戾,男孩儿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男孩儿的手仍旧想要争夺辜慎右手上的手机,固执的模样。 正在这时,手中的手机突然停止了震动,像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人终于是累了,想放弃了。 辜慎看了看表,午夜两点零八分,那个人给自己打了六十多个电话。 辜慎的眼瞳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点,抬头看着拽着自己的男孩儿。 那眼神凶狠的模样――让人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第二遍。 辜慎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重心移到下半个身体,运用关节术一般的把自己的手灵巧的从男孩儿的手里抽出来,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一边挡着男孩儿想要拿过手机的身体,一边用手抵着他的腹部,顶着他上方的肺部,轻轻一推,就让他倒退三步,倒在了宾馆的沙发上。 如果男孩儿足够聪明,就不应该再招惹辜慎。 辜慎知道自己此刻干的事情很没有素质,但是却沉溺在那种凭实力说话的感觉之中,懒得和男孩儿解释,这种身体力行的半威胁性质的活动最为简单。 只可惜这个男孩儿不仅不够聪明,而且蠢得要命。 退后了三步之后,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辜慎,似乎以为这只是侥幸,随后整个人铺了上来,似乎想要和辜慎扭打在一起。辜慎恶心死他的企图,趁他碰到自己身体的前一刻,一撑手,将他从床上撑了起来。 “别招惹我。”辜慎叹了口气,“我不想打伤你,你就忍我这么一个晚上,我明天就走。” 如果像是刚才那个孩子说的,自己已经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得到了第一名,那么接下来的比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凭什么!”男孩儿喊了一声,脖颈处的青筋都能看到了。 果然是容易血热的年龄,只是因为一个晚上就不能忍耐。虽然拥有让人赞叹的精力,也不愿意浪费一分一毫。 辜慎心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里想的是把这个热血的男孩儿狠狠地揍一顿,然后五花大绑绑到门外,用袜子塞在他的嘴上,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让他冻一个晚上。但是却也真没办法这么做,一是因为太过麻烦,浪费体力,二是因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一直受到辜自明这种传统的儒家教育,时间久了,那丝于世相争的戾气就被磨平了棱角。 对人如此,理观爱情观也是如此。 所以,才会在潜移默化的情况下,有了那么严重的精神洁癖。 不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 那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一记手刀敲到了男孩儿的后脑上。 原来,自己怨恨的,从来就不是辜自明对自己的束缚。 而是,既然口口声声的说喜欢自己,那为什么不能被辜慎束缚着。 偏执的,那种类似野兽的独占欲。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从来不写男炮灰放心r(st)q 接下来可能会稍微轻松……也许非常轻松……哈哈 录音。  第三十三章。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孩儿,把被子随便盖到他的身上。辜慎以前学过如何正确的让人瞬间陷入昏迷,所以男孩儿没有生命危险。 看着男孩儿因为疼痛而皱起来的眉毛,辜慎心想,敌人的实力和自己的实力如此悬殊,不多做考虑就冲上来,真是愚蠢的让人羡慕。 正发愣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轻轻地,又开始震动起来。 辜慎想了想,当初答应过辜自明每天都给他打电话的,也不能因为彻底分裂的事情就背弃诺言。于是摁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的人显得异常的惊慌,劈头盖脸的就说:“辜慎?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 “……”辜慎顿了顿,说,“刚才一直在忙,没有听见。”又补充了一句,“我在哪里?你不知道吗?”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不甚清晰的‘滴’的声音,辜慎一愣,问:“刚才那个是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辜自明顿了顿,说,“刚才我给你打了很久的电话,你都不在,我很担心你。” “以后要是很忙的话就不给你打电话了,”辜慎说,“我觉得我现在――” “不行。” “为什么?”辜慎问,有些冷淡的,“你说过你不会再管我。” “别忘了,辜慎,”辜自明吸了口气,“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依旧是你的监护人,有义务监督你的安全。” 辜慎心里骂了一声,正想讽刺两句,就听辜自明那边传来了奇怪的电流声。 很是细微,以前似乎也听到过,可是没有现在听的那么清楚。 辜慎的警惕性一下子高了起来,问:“辜自明,你身边现在有其他的人吗?” 那人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说:“没有了。” “你现在在干什么?” “给你打电话?” “只是这样吗?” “恩。”辜自明说。 “……” 辜慎沉默的不想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听力似乎精准到了可怕的地步。 辜慎:“你要是没事的话,我挂了。” “等等。”辜自明顿了顿。 辜慎百无聊赖的用脚踹了床下的那个男孩儿,听着辜自明话题一会儿变换一会儿又扯回来,只觉得辜自明实在是太能说了,然而谈的大部分都是批评,很快让辜慎没了兴趣,说:“你别说了,这么晚了我想睡觉。” “……”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你去吧。” 辜慎正打算挂断电话,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滴’的一声,随后电流声就结束了。 那是什么东西? 辜慎突然说了一声:“别挂断,辜自明,我有话要问你。” 那边本来也没有挂断,像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说:“嗯,你问。” “你旁边有什么东西?” “……没有。” “带电的,可以打开的。”辜慎想了想,突然有点明白,放慢了语气,“没有吗?” “没有。”那人的语气有点慌乱,吸了一口气,“你快点睡吧,明天――” “辜自明,你又干了些什么?”辜慎放慢语气,“你身边放着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和我打电话那个东西就打开?为什么我不说话了你就把它关上了?” “你在说什么?”辜自明的语音有点不稳,“我挂了……” “等等。”辜慎眯起眼睛,只觉得有些什么奇怪的想法突然冒上脑海,“你――你……” “……” “你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把我和你的谈话录下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手忙脚乱的声音,“没有。” “辜自明,”辜慎眯起眼睛,声音放得很轻,“你骗我不要紧,只是,在骗人之前,想一想,你是否还有资格管别人?” “……”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电话里只有细小的呼吸声。辜慎能感觉到辜自明的呼吸变得急促,似乎在考虑如何解决面前的难题。辜慎闲得无聊也不想睡觉,便难得的耐心的想听辜自明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辜自明艰难的开口。 正在这时,刚才被辜慎一记手刀劈晕的那个男孩儿突然呻吟一声,疑惑的坐起来,问:“这是哪里?”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辜自明听到了。辜自明的话被打断,原本的慌乱立刻变成冷静,问:“这是谁?” 辜慎将手指比划在嘴唇上,示意那个男孩儿闭嘴,谁想那男孩儿本来疑惑的看着辜慎,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认出来一样,猛的站起来,吼:“你这个混蛋啊!你他妈居然敢――啊!” 辜慎踹了一下男孩儿的膝盖后方,让他跪倒在地上,然后冷声说:“闭嘴!” 见男孩儿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反而张嘴还是骂骂咧咧的样子,辜慎本想再让他晕过去一会儿,又想再打估计人就傻了,犹豫了一下,套上拖鞋,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对辜自明说:“我给你三分钟让你解释为什么要给我录音,你要是有一句话是骗我的我就一年都躲着你不见,两句话是骗我的被我发现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好了,你解释吧。” “辜慎……” 辜自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辜慎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咆哮声:“你敢踹我?我跟你拼了!” 辜慎皱眉转过头看,那个和自己一个房间的男孩儿没穿鞋就跑了出来,刚才辜慎那脚踹的不轻,所以跑得跌跌撞撞的,红着眼睛向自己的这个方向跑过来,果真有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只可惜速度太慢了,碰到辜慎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辜慎下意识的捂住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辜自明听到那个男孩儿的声音。 电话里辜自明一直在询问:“辜慎,你没事吧?” 辜慎想了想,不愿意和那个气头上的男孩儿硬碰硬,找了一个足够长的走廊,用稍微快于男孩儿、又不至于很累的速度跑了起来。反正自己穿着鞋,那个男孩儿很快就会放弃吧。 这么想着,也就可以无视身后声音巨大的咒骂声了。 插入书签 因为想你,辜慎。  第三十四章。 辜慎沉声说:“快点解释,我一会儿还有事。” “……”辜自明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不快,“刚才那个人是谁?” “是我在问你问题。” “你先告诉我。” “一个杂种。”辜慎回头看仍旧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男孩儿,有些生气,说话就有点重了,“你别管了。”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辜自明显得有些生气,“这些下|流的词汇你从哪里听来的?” “……”辜慎顿了顿,算了一下自己和男孩儿之间的距离,干脆跑到楼下,心想男孩儿总不能光着脚跑到大街上吧,况且男孩儿这样慢的速度到了大街很快就能甩开了,于是慢慢加快速度,一边大气不喘的对辜自明说,“好了轮到你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你尽量简短的解释,不然我挂了。” “……” “你听清楚,”辜慎习惯性的威胁辜自明,“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之前,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 “……” “……”辜慎转头看着身后跑得和坦克一样慢的男孩儿,只觉得被逼的怒了起来,又很烦辜自明半天不说话,却也没什么办法。 “因为,”辜自明开口,说,“我、我……” 辜慎语气不好,想着挂断了电话之后回去一定要给那个破孩子点教训,说:“你快点啊。” “还能因为什么?”辜自明的声音有点苍凉,“你不在这里,难道还不能让我留点声音吗?” 辜自明难得说话爽快一回,反倒让辜慎有些无法消化,一时间无话可说。 辜自明继续说道:“因为想你,想得厉害了,听听你的声音而已。这是我的解释,我――” ‘啪’ 辜慎极其想知道辜自明接下来到底说些什么,但是稍微没注意,电光火石之间身后那个原本和自己离得有四五百米远的孩子看到自己跑的速度变慢了,就突然冲了上来,以巨大的速度冲向辜慎,趁着辜慎不注意,伸手猛的推了辜慎的后背一把,猝不及防的辜慎被猛的推了出去,即便辜慎超常的反射神经已经控制住了脚下的步伐,不让自己摔倒,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无法同时兼顾,手机脱离了手心,摔到了旁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 屏幕一黑,手机没坏,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了。 辜慎转过头看着那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洋洋得意的男孩儿,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面部表情是怎么样的。 偏偏那孩子还不知死活的喘着气大声说:“哈哈,弄死你!叫你……哈他妈的累死我了……让你老意聊隳歉鍪只,让你打我!” “……”辜慎微微偏头看着那个男孩儿,眯起了眼睛。 “哈哈!” “……” “啊啊――!”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男孩儿惨叫两声,被辜慎掀翻在地,喊道,“你干什么?还想打老子怎么样?” “你嘴怎么那么脏?”辜慎反剪住男孩儿的手,让他胸直接触碰大地,同时膝盖抵到他的背部,尽可能的施加压力,听到了高压下的‘吱嘎’声和男孩儿的惨叫声,这才稍微放松,恶狠狠的说,“你再敢跟我说脏话,信不信我废了你?” “不信!”男孩儿一边被压得惨叫一边顶嘴,“你还能杀了我怎么样啊?我告诉你现在这是法治社会你要给我赔命!” “赔命?”辜慎被气得反而无话可说,冷笑道,“我先把你这张嘴给撕裂了。” 嘴上这么说,但是看到男孩儿被自己摁在泥土里的脏兮兮的脸又觉得恶心,完全懒得碰,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指,抵到男孩儿右边胸侧的肋骨上,用使力但是不至于把他肋骨折断的力量摁了一下,听到男孩儿无法遏制的惨叫声才觉得心情平复了一下,狠戾的说:“你怎么这么傻……”默默地把那句骂人的话给咽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的说:“别以为我不弄死你你就能嚣张。我告诉你,以后看见比你厉害的人最好躲着点,像你这种不要命的苍蝇,想死自己找一把刀,别在我面前瞎晃听见没有?” “你才是苍蝇呢!”男孩儿的脸憋得通红,拼命在辜慎的底下挣扎,“你敢和我动手?你死定了知道不?” “知道个屁。”忍不住爆了粗口,辜慎将自己的重心转到男孩儿的后背上,又听了他一声惨叫,这才拍拍手站起身来。 辜慎不想浪费时间,将手机捡了回来,一看,通话果然是结束了。他其实特别想听辜自明把话说完了,但是也不好现在打电话回去对他说‘哎刚才有个傻子把我电话打飞了你能不能再说一次’这样的话吧。 辜慎皱眉,‘嘶’的吸了一口气,回去又给了那躺在地上的男孩儿一脚,这才转身走回宾馆。 遇到的什么烂人,真是杂种。 辜慎回想着刚才那小孩儿说的那些脏话,还以为自己到了市井流氓聚集之地,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跟个地痞似的,亏那小孩儿还学过钢琴。 像是那种一辈子不会骂人,只会对辜慎动怒的,全世界估计也就只有辜自明一个了。 辜慎回到宾馆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个破地儿,回去之后不管怎么办一定要参加全球性的比赛。 打定了主意,辜慎就有了时间和准备去完成他的计划。 从房间里面反锁住,看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三点,想着再睡三个小时,然后明天一早就自己买机票从这里离开。 然而躺倒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想着辜自明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到底是什么。 ‘因为想你’,这样的话如果出自于别人的口中一定会让辜慎像是掉在了冰窟窿里一样鸡皮疙瘩一身,但是辜自明说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对方是出于无奈,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借口来,才不得已说出的实情。 辜慎觉得恶心的是谎言,却不是辜自明本人。 他把自己的声音录了下来,思念的不行的时候就翻出来听听? 听声音就行了吗? 还真是…… 辜慎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插入书签 嚣张。  第三十五章。 还没让他回想十分钟,门口突然传出了如同雷鸣的敲门声,伴随着清澈的喊叫:“里面的那个畜生你给我滚出来!有本事和我真刀真枪的干一架?看我打不死你的!” 辜慎:“……” 明明刚才从背后偷袭辜慎的人是站在门口的那个孩子,他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辜慎闭上眼睛懒得搭理他,但是门外的人反而越发的嚣张,辜慎不怕强大的对手,却讨厌猪一样的敌人。没法弄死,因为很麻烦,但是怎么甩都甩不掉。 辜慎被吵得受不了,看了看手表,沉着脸把行李搬了出来,打开门。 还没走出来一步,‘哗啦’一声,一盆水倾盆而下。 辜慎沉默的擦了擦脸上像是冰一样的水,转头看着那个更为得意的男孩儿,手指轻轻地收缩了一下。 辜慎相貌长得好,却过于冷清,很多人见到他沉着脸的时候多半不敢多说,但是眼前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异凛,明明知道和辜慎作对是找死,却还是不依不饶的紧逼着辜慎,――然后挨打。 辜慎放下行李箱,脚下用力,三下两下把转身想跑的男孩儿抓住,一把摁在地上,随手扇了一个耳光,立刻把孩子的脸扇肿了,眼泪都流出来了,没等他喊出来,辜慎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条围巾一只袜子,把袜子狠狠地塞在他的嘴里,然后顺着腰和腿把整个人都绑了起来。 辜慎的动作快的惊人,几乎是在两三秒钟完成的,让人不禁怀疑他以前做过多少次类似的事情。孩子反应没那么快,这会儿被人绑的和个粽子似的,才想起来要反抗,扭来扭去想要挣脱开。 辜慎眯起眼睛,说:“你要是敢给我挣扎,我就扇你十个耳光,你要是挣脱开了,我就扇你一百个耳光。” 孩子拿舌头把那个袜子从嘴里顶出来,破口大骂:“我擦!你怎么还平方平方的涨啊!” 似乎意识到了放在他嘴里的是辜慎的袜子,那男孩儿的眼睛都红了:“你――你你你你敢拿袜子塞到我嘴里?” “闭嘴!”辜慎狠狠地说,“我的袜子都比你的嘴干净一百倍。” 那小孩儿可不干了,当下狠命的挣扎。可是辜慎的围巾非常坚固,暂时是无法脱身了。 辜慎心里早就对这个孩子恨之入骨,心想要不是你我就能听见辜自明说的那下半句话是什么了。辜慎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辜自明说的话?自己难道是特别喜欢听辜自明说这种类似于情话的事情? 那可真是太恶心了。 辜慎捏着男孩儿的下巴,不留余力的扇了三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宾馆的走廊里,只觉得自己的手都有点发麻。又不想再用自己的手碰别人,在那个孩子反应过来之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了切水果用的水果刀。 辜慎本是想用这个刀把地板给掀起来,用那种木制的材料扇他的脸,既能让人觉得疼又不会毁容。然而那孩子虽然刚才被打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却也不是没有意识了,一看辜慎把刀拿出来,立刻撕心裂肺的喊:“救――命――啊――!” 半夜三点钟,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和一个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喊‘救命’的少年,被人发现了的话,怎么解释才好? 辜慎连踢带拽的把那个孩子扔到房间的地上,关上门,与外界完全隔音。 小孩儿被吓得脸色骤变。 辜慎暗地觉得好玩,又想,男孩儿的声音太过嘹亮,喊得他耳朵疼,也懒得打他,就拿着水果刀顶着小孩儿的喉咙,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种钝而且短的刀,不切中要害,一百刀都死不了人。 小孩儿的眼神都绝望了。 “想不想让我放了你?” 小孩儿像是啄米一样的点头。 “告诉你,”辜慎眯起眼睛,“你再敢缠着我,――我就杀了你。” 小孩儿的眼神瞬间又绝望了。 “……” 辜慎看他被吓得受不了,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起身换了件衣服,看着自己那条绷到极至的、像根跳绳一样的围巾和掉在地上灰扑扑的袜子,没有了想要拿回来的想法,心想反正就扇他三个耳光,就这么让他被绑到明天早上吧。 辜慎用毛巾擦着自己没干的头发,提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他想回到北京,找点参加比赛的机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再也不想参加这种小规模的比赛了。 辜慎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对于它突然变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却也觉得高兴。只觉得,这是自己音乐事业中的重要转折点。 辜慎的耳朵像是天生下来就是学习音乐用的。有一种被称为‘绝对音准’的功效,听过的音符绝不会吴婷,总之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辜慎快步向前走着,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却也再没有能让他犹豫的事情了。 也许,除了辜自明。 这会儿思路稍微清醒了,才想起辜自明给自己录音的真正目的。 虽然这样想有点阴暗,但是除了他说的‘思念’之外,肯定还有些别的什么。以前和辜自明打电话的时候都是敷衍了事,被套出话了也说不定,到时候要是发生些什么事情,这些录音估计能作为威胁辜慎的东西。就算没有他想的那么阴暗,自己无意识下说出的话被人来回来去的听,想想也觉得难受。这次回来可以去辜自明的家里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带回来。 辜慎的头发被冻得像是冰一样,也没时间弄干,直接走向这里最大的国际机场。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辜慎其实还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嘛,哎 想见你。  第三十六章 眼睛不能受到强光的刺激,不喜欢闪光灯。但是辜慎非常的喜欢阳光。像是很久以前,曾经说过喜欢阳光的辜自明 辜慎手中拿着那本《慎思自明》的书,从很久以前就一直随身携带,只是没什么时间把它看完。 其实他很想抽出几个小时看完,只可惜那本书对于外人来说是消遣,对于辜慎来说,是命运。 能通过这本书一点一点的看到辜自明的内心,看到辜自明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看待自己的。很多刻在辜慎脑海中的那些过程被辜自明淡淡的写下来,在他看来,完全可以角色代入的一本小说,看着看着会突然暴怒,或者不知所措。。 辜慎风尘仆仆赶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迎着西风,黑色的风衣被吹得微起波澜。辜慎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只觉得上面还有淡淡的水渍,冰冷的像是永远都不会融化。 这个时候,辜自明兴许已经起床写作了,此时非常不适合去取回自己的东西,很有可能当场和辜自明吵起来,辜慎准备找个地方先打发一下时间,到了晚上,等一段时间再回去。 辜慎找到了旁边一家非常安静的咖啡厅里。 那家咖啡厅没有服务生,店主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咖啡厅的座椅模仿树桩的模样,看起来脏兮兮的,却只不过是涂上了复古的涂料。因为价格不菲,所以顾客很少,辜慎前世经常来这家咖啡厅,也是坐很长时间,但是店主从来也没说过什么,是一个消磨时光的好地方。。 闭着眼睛靠在窗户上睡觉,醒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钟。听到辜慎起身的声音,那店主也刚好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样,好像这里多出一个人也不奇怪似的,任由辜慎也盯着他。 辜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到店主的身边,问:“我可以点些喝的东西吗?” “嗯……”声音里有刚睡醒的鼻音,“你要等一下。” “……” “沏茶的人没来。”好像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恩对,没有人给你做,你喝什么?”随手指了指一个地方:“像你刚才那样坐着――只是坐着就好了。” 刚才睡的太久,现在眼睛反而有些发涩。 前世辜慎曾经在这里喝过店主泡的咖啡,特殊的味道,让人能够记住一辈子的感觉,所以并不是没有‘沏茶’的人,只是店主不愿意泡。。 但是前世究竟是怎么喝到咖啡的呢? 之前说过,前世的辜慎并没有从事音乐专业,然而音乐这种东西,非常容易让人发狂,渴望能有一天让别人听见自己的旋律。所以辜慎曾经来到这里弹钢琴,当然,咖啡不是免费的。 但是今生的辜慎低调多了,自然也不想为了一杯咖啡而用这家咖啡厅古老而且跑音的钢琴。 辜慎从书包里拿出那本《慎思自明》的书,背着太阳,一点一点的看。 这本书的内容总共也就是十万字左右,加上序言和别人的评论大概能有二十万字,辜慎只看辜自明写的内容,看了这么久很快就到了结尾部分。越来越接近辜自明出国的那段时间,辜慎看起来反而觉得没有什么身临其境的感觉。 辜自明这样写道 【十岁的辜慎,说话时候声音还带着奶气,我以为他是在故作老成。十一岁的辜慎,眼睛里就不会再流露出真切而且直白的表情了,那时候我以为他的眼病又复发了。等他长到了十二岁,十二岁的辜慎,就完全――我这样说也许不合适,但是,他确实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有些事情没办法说的很清楚,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常常看到辜慎一个人非常沉默的坐在长长地接地窗边,沉默,沉默,面色苍白,眼里尽是复杂而淡然的情感。】 【十二岁的孩子,有这样的耐性吗?十二岁的孩子,可能露出像是成年人一样,思索的表情吗?也许是出生环境决定性格,反正对于我来说,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我非常疑惑而且不能理解的事情。】。 【他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四体修长而有力,带着不属于十二岁的孩子的英气和冷漠。】 【我很想抱住他看起来很瘦弱的后背,很想。但是,我没敢。】 【这个孩子给我的感觉,非常奇怪。很熟悉,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融入进去。】 【那时的我心想,这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你只能像对待一个外人一样对待他。】 【让人觉得可笑的是,除了初次见面的那个拥抱,这个孩子对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至极。】 【八岁之前的辜慎不属于我。】 【然后,就更不应该属于我了。】 辜慎翻书的手指微微用力,书页就被折出了细小的皱纹27 【故事到这里就快结束了,现在的我正在德国慕尼黑的家里写下最后的这些字,我来到了美国,请了心理医生,询问到底应该怎么样解决这些事情,遗憾的是,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为了解决工作上的一些问题,我又去了德国。】 【但是现在,我决定回国。】 【想见我的儿子。】 阳光照射的弧线慢慢转移,反射到了手中拿着的这本书上,却没有刺眼的感觉。辜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轻轻地摸了摸书上最后的这一行字,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辜自明是个好父亲呢? 原因就在这里了 心里想的,笔下写出来的东西多么完美,无论是柔肠百结的抒情文还是横眉冷对的评论文,辜自明都像是一个能扮演任何角色的演员,能让写下来的东西打动人心,让人折服。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辜慎愿意吗? 就是因为辜慎对他‘冷漠’了一点,他就觉得‘辜慎不属于自己’,然后就留下一个孩子然后自己出国寻找解决的方法。 和他当面谈一谈,有时候比他这么一走了之,会更容易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辜慎知道自己的心理可能有点问题:冷淡,针对性狠戾,没有任何集体观念,只想自己一个人、只能自己一个人活着 但是,你要怎么样要求一个孤儿呢?前世今生,两次的人生前八岁,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何谈对别人的信任,融入集体呢?他甚至都不明白,父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不看也罢。作者其实很想说,换个角度思考,假设辜慎真的是没有人性,造成这样情况,很糟糕,但是他并不是,所以这样的状况,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如果在你的人生中,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用你炒作,把你逼死了,你重生之后,他收养你,也还是为了炒作(辜慎觉得),并没有给你任何爱或关心,只是物质上的帮助,你会把他当成亲生父亲一样对待吗? ================ ps:作者真的每一条留言都有好好看好好回复qaq,俺只是回复的慢一点,求体谅。 跳舞机。  第三十七章 辜慎怔怔的看着远方的风景,直到天空完全变得漆黑。 他有些理解辜自明对自己的看法。像是这种一坐就坐六七个小时的耐力,确实不应该属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到了晚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那店主反而来了精神,站起身来,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拿干净的细纱布擦高脚杯。见辜慎看着他的这个方向,笑了笑,搭讪道:“哎,你是不是非常无聊?” 辜慎本不想回答,想了想,却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 店主非常天真的挠了挠头:“很纠结的一件事情――简单来说,我的一个朋友需要一个模特――因为有一个模特的腰扭伤了,短时间内没办法拍照。我的那个朋友人更纠结啊,没几个钱请不起专业模特还特别挑剔,这几天还让我帮忙看看人。”店主的眼线轻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辜慎,说:“我看你很不错啊,就当是玩玩,怎么样?” “不了。”辜慎一口回绝 “很好玩的。” “不行。”辜慎解释说,“我没想过要走模特或者演绎这方面的事业。” “谁说让你把这当成事业了?”店主干脆放下酒杯,“玩玩,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不是事业。只不过是小的杂质插图,你能成名的话自然是好,但是成名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你就当时打发时间――万一成名了,你也有更多的可能,选择自己到底要从事哪些行业不是?” 辜慎不动声色的将那本《慎思自明》放到背包里,拉起旅行箱,说:“要打发时间也不一定要这么多人一起,我走了。 推开门的时候,冷风迎面袭来,吹动了门边的一个古老而且快要碎掉的风铃,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与其一个人冥想着萧条的幻想。”店主突然说道,“还不如浪费浪费生命,因为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辜慎。 “……”辜慎向前迈着的脚一下子停住了,“你说什么?” “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 “后面一句。”辜慎转过头,淡淡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不重要。”店主敷衍的说,“当然,如果你和我去玩玩的话,我也许会告诉你。” 一个名字而已,根本无关紧要,被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只是太无聊了吧 辜慎低头想了想,说:“我去。” 店主锁上了那家咖啡厅,把他带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一个游戏厅的入口,尽管偏僻,但是声音巨大,十米之外都能听见里面的喧闹声。辜慎皱眉不想进去,但是店主已经抢先从口袋里掏出两枚软塞样的东西,对他说:“你的耳朵听不得这么大的声音吧?带上这个会好一点。” 这个店主很显然不可能重生过一次,但是连他的耳朵的毛病都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辜慎沉默的将那两枚软塞接过来,塞住,果然清净了很多。 整个游戏厅被紫色的灯光覆盖,光线昏暗,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大冬天的居然感觉到了热气,根本数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人。辜慎很烦这种人多的场合,所以脸色应该很不好,至少店主看见了之后,做了一个‘稍等一下’的手势,来安抚一下已经躁动不安的辜慎。 辜慎很快看见店主停下来,停在一个人的面前,那个人显然就是店主所说的那个朋友了,睡眼惺忪的看着店主,听店主说了几句话,很是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辜慎。。 “完全不行。” 看他的嘴型,应该是这样的意思 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谁想,听到了这话的店主反而非常的高兴,转过头对辜慎大声的喊着什么。 辜慎皱眉,示意听不见。 店主靠近他的耳边,这才终于听见了 店主说:“太好了,他说‘上跳舞机’。” 辜慎:“…… 原来不是完全不行。看来没学过唇语的话就猜意思真的是天方夜谭。 辜慎很是疑惑的问:“跳舞机?什么东西? 顺手摘掉自己左耳的耳塞,试了试,没有问题,又问了一句:“用那个干什么?” “就是跳舞啊。”店主用吼的音量和他说话,“屏幕左上角会出现不同颜色的箭头,指向左右,粉色代表前面的蓝色代表后面的,跟着箭头踩地上的地板,懂了吗? “………………” 这是什么烂解释,说了和没说一样啊。 没有给辜慎消化的时间,旁边那个睡眼惺忪的男人站起身,将他带到一个稍微人少的地方,见到一个像是台阶的机器,侧了侧头,示意辜慎站上去 跳舞机?游戏机? 辜慎站在那台跳舞机的下一秒,旁边就围上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辜慎不知道为什么这台跳舞机如此受到欢迎,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更懒得拒绝。。 那个陌生的男人张口对他说:“没玩过?算了,那个男孩儿,你抬起你的右手,像是扇人耳光一样的向右挥动三下手。” 辜慎照做,发现台阶一样的机器面前果然有一个屏幕,并且按照辜慎挥手的频率向右翻转着什么东西。。 “上下方向轻轻地点一下。”男人又下达了指令,仔细一看,男人居然还带着麦克风,一副游戏厅管理人员的架势 游戏很快开始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那些箭头,条件反射的,辜慎就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粉左是前左,粉右是前右,蓝左是后左,蓝右是后右?。 那就是简单的小的fsh游戏啊,不加上手臂运动,怎么能叫跳舞机?还是说因为这台跳舞机非常的基础,只用动动你的腿? 第一个出现的箭头是粉左 辜慎犹豫的向左前方伸出了脚,在触碰到那块儿发亮的砖的时候,屏幕上的箭头一下子就消失了 果真是这样 开始的时候,箭头出来的速度非常慢,大概是一秒钟到两秒钟出现一个,随着箭头一个一个破碎,速度也越来越快,没等辜慎皱眉,那速度就骤然涨了上去。原先是大概两秒一个,后来就变成了两秒五个,很快就是十个。整个屏幕花花绿绿的全是色彩,辜慎紧盯着屏幕最上面快要消失的箭头,也不由得挤出了一滴冷汗,大脑快速的运转着,将原本因为着急而向前倾斜的上半身向后转移,慢慢到达中立状态,将重心定在腰间,只靠腿部肌肉带动整条腿的运作。也不再将那块儿发亮的地板踩实,前脚掌和后脚跟轻轻一碰,用足够的力量着落,然后立刻走开。 辜慎没有时间思考到底应该是哪条腿,向哪个方向移动,只是凭直觉――箭头没碎掉那就是错了,只是错的时候少之又少。 从跳舞机上走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辜慎全身都是汗,而且下|半|身麻木了,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以前高中的时候有男子的一千米体能测试,跑完全程,辜慎也没有这种感觉。 我爱你。  第三十八章 从喧闹的游戏厅里面走出来,被外面的凉风一吹也不觉得冷,像是热过头了,反而需要冷静一下。 “非常抱歉。”店主说,“我那个朋友觉得,你的反射能力很强,但是……怎么说呢,就是身体的表露能力很差劲啊,我那个朋友想看的是你的身材啊,可是你跳的那么快那么保守,除了看到两条腿,其他想看到的都――”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都听见辜慎兜口里震动的手机的声音。辜慎愣了一下,看看表,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十一点多了呢。 原来不知不觉跳了这么久,怪不得腰像是要脱离出身体之外一样。。 辜慎摆了摆手,对店主说:“没关系,反正我从来也没想怎么样。时间也不早了,我走了。” “辜慎。”店主突然叫住他,“你很适合弹钢琴,别浪费了你的天赋,否则就算是再让你活一辈子,你也不会成功。” 辜慎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几乎是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你说什么?” 那店主显然也没想到辜慎的反应那么大,愣了愣,低头看着辜慎装了手机的那个口袋,说:“你去吧。” “等等。”辜慎反而转过身,正对着店主,一副不想走的模样,“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在你睡觉的时候查的。”店主说,“现在的信息技术这么发达,我总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我的店里待那么长时间吧?”。 辜慎仔细看店主的脸,觉得没有什么破绽,又想刚才他说的‘就算是再让你活一辈子’应该只不过是一句玩笑,大脑完全处于空白状态,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握住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拉起旅行箱,一边向前走,一边接听了手机。 果然是辜自明 辜慎的心很乱,想着一会儿就去辜自明那里,哪里还有时间和他在这里废话? “辜慎,”辜自明的声音有些尴尬,像是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接听了电话,“我还以为你换了一个手机号……” “你有事吗?”辜慎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辜自明顿了顿,“昨天,我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没有骗你,所以你不能不接我的电话――” “……”辜慎走到了喧闹的大街上,准备拦一辆出租车,语气很乱的说,“我知道了。” 那人显然没想到辜慎如此爽快的回答,尴尬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辜慎看到一辆空的出租车,算了算自己到辜自明家里的时间,很快对辜自明说:“你要是没事的话,我挂了。” 说完也不听辜自明到底说了些什么,就兀自挂断了电话 辜慎重生过一次的事情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大概也就只有辜自明发现自己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按照辜自明的解释,辜慎这属于‘早慧’,在很多孩子身上都发生过,所以就算是辜自明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辜慎曾经重生过一次,毕竟这种玄幻的事情只发生在小说里。 那个店主,只是随口一说吗? 不行,回去要查一下那家店 辜慎心乱如麻的坐在出租车上,很快,到了辜自明的家门口 那座偌大的像是牢笼一样的别墅,黑漆漆的大门关得紧紧的。从外面打开门的时候,辜慎尽量没有发出声音。他这趟来的目的是悄无声息的来,然后悄无声息的走,不是让人发现他的存在的。家里的灯全都熄灭了,辜慎控制着手上的力道,让门非常小声的被打开。 站在偌大空旷的客厅里,辜慎突然发现,这个自己住了七年的屋子,人的气息,实在是太少了。 怔怔的站在门口很久,直到冷风吹了进来,他才反应过来,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 辜慎握在自己房间的门把手上,顿了顿,向下用力,门就被打开了。 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尘土,像是每天都被人细心打扫,即使关着门,里面仍然是和客厅保持同样的温度。 辜慎打开灯,眯起眼睛 为他专门设计的昏暗的灯光,只能勉强看到大体的轮廓,和自己走之前一模一样。 辜慎走到窗边,垂下眼帘看这片风景。 也不想拿自己的衣服,因为这些东西不仅占空间,而且以后都能买,辜慎来这里,只是想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走。没有电脑非常麻烦,再买一个的话以前的东西就全都没有了。 看看手表,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四处极为安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辜慎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上,犹豫了一下,竟然条件反射的向辜自明的房间走去。 以后见面的机会怎么也不会是频繁的,他很想看看辜自明现在到底怎么样。 想着辜自明应该已经睡着了,本想打开房门,却猛然想起辜自明说的,他最近非常容易失眠,握在门把上的手又有了些迟疑。 迟疑中,辜慎将右耳贴到了门上,想听听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还醒着。。 自从右耳恢复了听力之后,辜慎就发现,这只耳朵能听见非常细小的声音。就像是上次电话里传出的电流声,绝对是正常人不能发掘到的,这只耳朵敏感的超出一般人。。 只是弯下腰,还没将脸完全贴上,辜慎就愣住了。 他听到,辜自明在说话 “辜慎……” 辜自明这么说。 辜慎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辜自明发现了自己,慌乱之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僵硬在门前,很快听见了辜自明接下来的话。 “辜慎,我爱你……我爱你……” 这当然不是能当面对辜慎说的话。 辜慎刚才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很快恢复平稳,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自己被辜自明录音的那段声频就被播放了出来。。 “我知道了。”声音冷冷清清,这是辜慎的声音,却不是辜慎说的话 辜慎回想了一下,这是刚刚自己才对他说的话 这么偷听也很没有素质,辜慎正准备直起身,就听见辜自明的嗓音沙哑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一遍一遍的说。 “我爱你……辜慎……” 辜慎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卡了一根鱼刺,吞咽不得。。 插入书签 拒绝。  第三十九章 辜慎弯着的身子怎么都直不起来,耳朵像是被粘在了房间里,里面一丁点声音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4 浴袍摩擦床单的声音,手指摁着录音机的声音,鼻翼颤抖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声音。 还有,那人来来回回重复的那句‘我爱你’ 这还是辜自明吗? 63 其实辜慎更想问,这是辜自明能说出来的话吗 当然不可能了,如果他知道辜自明会在半夜自己一个人说这种话,杀了辜慎辜慎也不会来偷听他说的话的。但是已经听到了,还能怎么办呢。。 说完这句话后,辜自明良久没有出音,过了大约一分钟,辜慎直起腰,抿着嘴,沉默的从房门前面走出去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认识辜自明98 前世的辜慎和辜自明感情不好,但是也算是关系正常,那时候辜自明给他的感觉就是冷静,非常的冷静,无论是面对多大的困难都能咬牙挺过去。应该是家庭教育的原因,辜自明也不常说出示弱的话,至少在辜慎面前。 他第一次听见辜自明如此不加掩饰的说出这种话37 辜慎一个人走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心里在想 上辈子的辜自明,又一个人在夜里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呢? 辜慎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前世知道自己自杀后的辜自明会有怎么样的举动。 到了家里,电话疯狂的响着,接听,原来是自己公司的一个负责人 “你怎么能半途走了?马上就要进行复赛了!”一个女负责人,说起话来声势浩大,“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马上回来?” “我不回来了。”说完这句话,辜慎挂断了电话。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浅睡眠,走了大概三十多公里,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即使是辜慎,也觉得筋疲力尽,躺在床上,用胳膊搭在额头上,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是睡着了,但是朦胧间,想起了很多前世的事情。 原本那个迷糊的辜自明的形象像是变得越发清晰 前世的辜慎二十二岁的时候从大学毕业,一边读研一边找工作,很快找到了一份,让辜自明满意的工作。 辜慎的不合群在前世就表现的淋漓尽致,尽管长得好,工作也顺利,却仍然没有什么女孩儿敢向他告白 就在他二十四岁那年,有一个同事将他约出来,一个非常矮小的女孩儿,一边和辜慎告白一边哭。 ‘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不敢和你告白’,女孩儿好像是这么说的 当时辜慎确实对那个女孩儿没有感觉,但也不想再继续等下去,想着不可能一个人生活一辈子,就和辜自明说了这件事,表达了自己想要结婚的意愿,那时辜自明却百般不同意,甚至还和辜慎发火了,像个没有家教的野蛮人,不知所云的让他拒绝 前世辜慎和辜自明的关系并没有现在这么僵持,尽管辜慎觉得不能理解,却还是按照辜自明的意思,将那个女孩儿拒绝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辜自明的孩子,还是辜自明的玩偶? 一个完美的,能按照他的意愿生活的玩偶 只可惜辜慎是一个人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种,辜慎睡的全身都是汗,睁开眼睛喘气,只觉得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睫毛摩擦睫毛的声音,喉咙干渴的像是被强酸灼伤了,痛的不敢呼吸,按理说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应该会觉得饥饿,但是他的只有想吐的感觉 辜慎知道自己感冒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因为在外地的那个小孩儿给自己泼的那盆冷水。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再揍他一顿,辜慎这么想。 从床上起来的瞬间觉得头晕眼花,阵阵晕眩。连忙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些药,买了一个汉堡,强忍着吃完了之后拿出药,混着凉水咽了下去。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很快让辜慎又觉得困倦。高烧之下非常消耗体力,辜慎流了很多汗,甚至有一点脱水的现象。 辜慎朦朦胧胧的睡着,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好像是半途惊醒,却又没办法完全醒过来,然后又睡着了。 辜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十一点钟,或者十二点的,辜自明非常准时的电话。 那药非常的管用,辜慎醒来的时候觉得好受多了,再没有那种被炙烤着的错觉,出了一身的汗,粘腻的感觉并不好。 四周黑暗一片,辜慎胡乱摸到手机,放到耳边,坐起身来,脱掉完全潮湿的上衣,赤o着上半身,沙哑着声音说:“喂?” “辜慎。”果然是辜自明,“你昨天回家了吗?” “嗯……”辜慎在黑暗中摸到了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去了。 “……你……”那人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没有必要。” “……” 辜慎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现在是半夜,总让他有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我回家的时候,是晚上十二点左右。”辜慎的声音沙哑,“那时候你已经睡了吧?” 明显感觉到辜自明一愣,然后讪讪地说:“也许。” “我以为你睡了。” “恩。” “但是在路过你房间的时候,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了。 “…… 辜慎叹了口气,说:“你把那个录音机关上吧。我听得很――很恶心。” 真的恶心吗? 也不全是,只是觉得如鲠在喉,吞咽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对辜自明。 但是条件反射的,他想告诉辜自明,我听到了,我听到你一遍一遍的叫我的名字,一遍一遍的说,你爱我。 “你不用觉得怎么样,辜自明。”辜慎冷静的开口,“你以前也像我告白过,所以我不会觉得怎么样。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如果你能放手,我就能忍受你对我的臆想。” 辜自明那边在听到辜慎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保持沉默,连呼吸都静止了一般。 冗长的对话。  第四十章 辜慎揉了揉汗湿的头发,站起身来,从衣柜里翻出浴衣,准备洗澡,对辜自明说:“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我能推开门,进去告诉你‘我回来了’吗? 辜慎轻笑了一声,说:“所以别再提那件事了,辜自明。” 辜自明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说:“辜慎,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正准备洗澡。” “能不能稍等一下?”辜自明的声音很小,却让辜慎不知道怎么拒绝。 从床上站起来,身上的汗立刻就干了。辜慎赤、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盘膝坐着,点头,说:“好,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是说刚才那件事情的……”辜自明顿了顿,继续说,“今天,我参加了一个访谈会,有一个我的读者突然这么问我‘你怎么看待家庭关系问题?怎么样才能和孩子好好相处呢?’” 辜慎:“……” “然后,我楞在上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辜自明的声音有些暗淡,也不管辜慎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说,“这个读者我认识,很久以前一场车祸夺去了她的生育能力,与我同年收养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比你小,今年读初中。” “……” “辜慎。”辜自明突然叫了他一声,“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不。”辜慎从床头拿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我从来都搞不明白,你和我说这些话究竟有什么意思。” 辜自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对我不可能有我对你一样的情感,甚至可以说你讨厌我,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讨厌的事情?就像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做这些事,一样的,辜慎。” “……”辜慎顿了顿,“你很能说。” 辜自明不置可否,想了想,像是回忆一样,说:“我想起一些事情,比如,你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被查出先天性肝炎,被切去了三分之一的肝脏。你不知道学生时候的我饥一顿饱一顿而得的胃病,你不知道我只要吃饭快一点,为就硬的像个铁块。” 辜慎:“……” “但是,不是医生的我却能清楚地知道几乎每一种眼药的名字和功效。”辜自明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回忆什么,“我背的下来软性矫正器的使用注意事项。”顿了顿,“我也知道你很多个小动作的用意――比如,格斗的时候很少使用手臂,再比如,用餐的时候刻意训练左手。” “好了,你别说了。” 夜晚这样不穿上衣有些发凉,但是辜慎更不愿意听辜自明一副自以为很了解自己的样子来解剖自己,就像是被绑在实验室的青蛙,破开肚皮还要被指指点点。 辜自明顿了顿,转移了话题:“我只是很想了解你,参与你的世界。但是害怕你的世界我不懂,所以才想把我理想的未来强加到你的身上。” “……” “这是我错了,辜慎。” 辜慎愣愣的看向远方漆黑的夜,沙哑的鼻音‘嗯’了一声 “你讨厌我――所以无法理解我,我的痛苦。”辜自明说,“我曾经看到别的同事,他们的孩子,黏在父母的身边,拉着他们的手,相互拥抱。而我只能通过录音听到你的声音――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 辜自明说话说得慢,但是一字一字说得铿锵有力,像是经过几万年的深思熟虑,说出来让人觉得震耳发聩 辜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从沙发上扯下来一个薄单,盖到上半身上。 辜自明叹了口气,像是挣扎了很久,沉默了两秒,继续说:“如果然你觉得恶心,很抱歉,辜慎,我觉得我发疯了一样的,渴望你。渴望你的一切,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想一点点的看着你的成长。很失败的是,我这样的爱你,只是你的负担。我没想过,没奢想过能和你有身体上的接触……” “……” 像是有点尴尬,辜自明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沉思,然后才说:“但是我也没想过,你用如此决绝的态度会觉得。我理解你,一个……一个比自己打了那么多的、同性的男人。”辜自明一字一字的说,“确实很恶心。恶心到你听说我把你的声音录下来是因为‘我想你’的时候,你就把手机给摔出去了。”【作者:……】 辜慎张口想解释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辜自明:“这几天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我很想和你打电话,通宵达旦,也知道不可能,所以幻想着和你通话,把录音翻出来,一句一句的听,连呼吸声也不想放过,就这么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辜自明的声音顺着手机传到辜慎的耳朵里,只觉得有陌生的感觉,但是连他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辜自明:“我想动用我一切的力量强迫你,一遍一遍的幻想事件重演,让你完全成为我的。” 辜慎:“……” 辜自明苦笑一声:“真是疯了。你走了之后,思念就成了我一天里唯一的事情,但是有时候,大多数回想你的言语,我都觉得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尖。 辜慎从刚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听得认真,听得清楚8 “我羡慕上面问我问题的那个读者,她还在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有可能解决问题。”辜自明说,“但是我呢?我的儿子这么讨厌我,连个陌生人的关系都不愿意维持,辜慎,我又能怎么样呢?” 这次的对话时间太过于冗长,夹杂了许多辜慎无法回答的问题。辜慎清了清嗓子:“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我怎么没试过?”辜自明反驳,“我在德国的时候,每天都在想,一遍一遍的想,下次见到你我不能再用那种态度和你说话了,与你交谈的时候应该考虑你的感受,不做让你觉得无法忍受的是,把你当成一个‘别人’。”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不会这么讨厌你。”辜慎直截了当的说 辜自明笑笑:“只是,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辜慎,你什么时候愿意见我呢?” 插入书签 出柜。  第四十一章。 辜慎抿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觉得今天辜自明异常的奇怪,不仅说话态度,说话方式也变了很多 “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恶心的话,非常抱歉,辜慎。”辜自明咽了咽口水,“你觉得恶心也罢,我觉得我已经装不下去了,我演不下去了。对不起,辜慎。” 说完,辜自明头一次,挂断了辜慎的电话 辜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刚才出的汗早就干透了,只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该做什么,足足愣了两分钟才想起将手机放下,拿起浴衣,用几乎可以烫掉一层皮的水温洗澡,只觉得全身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辜慎参加完第一次全球大赛并且获得胜利之后,辜自明都再也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了 辜慎沉默的看着电视上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像是不久前、看着刚要从国外回来的辜自明时候一样。陌生而且疏远的距离。隔着一层屏幕,然而也足以咫尺天涯 “我确实是一个同性恋,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伴侣。”电视上的辜自明这样说着,辜慎反而一句话都听不懂,“我知道有很多读者无法接受,向外宣布这种事情也让我承受到了很大的压力。”那人顿了顿,“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隐瞒。” 台下有一个记者站起来问道:“您不是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养子吗?如果您在外面的形象是这样的,他该怎么办呢? 辜自明的表情非常严肃,说:“我不觉得我就能代表我的儿子,我的性取向或者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我的儿子无关。希望那些无聊的人不要因此纠缠我的儿子,他是一个完全正常而且无辜的人。” 辜自明身后的大屏幕,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播放的正是辜慎在几天前钢琴比赛获奖时的录像。画面里辜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一袭礼服,手指纤细面容白皙,唯一的装饰只有袖口一粒小如碎钻的纽扣,显得干净。他的手指轻巧的跳跃在琴键上,仿佛一个与世俗脱轨的存在75 辜自明说,他――确实是个同性恋 这是为什么? 辜慎睁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95 其实辜慎已经做到了上辈子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在几天前,他参加了一个大型的全球比赛,因为上次由公司组织的比赛他没有完成,所以参赛资格那里浪费了很多功夫。比赛那几天,他的心情非常好。说是全球比赛,也只是全球华人比赛,其中不乏有比他还小上几岁的孩子。辜慎赢得艰难,却也是成功了 他不在乎名次,只是想让人听到自己的音乐 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天,辜慎听说,辜自明出柜了,向外界表明‘自己还没有伴侣’。听到这个消息的辜慎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太出乎意料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辜慎看了辜自明出柜那天的回放,看到结尾处辜自明说的‘我想出国待一段时间,放松放松心情,也许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辜慎这才明白,辜自明最后给自己打电话的那句‘已经演不下去了’是什么意思。 床边的电话像是要被打爆了一样,但是辜慎丝毫不为之所动,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电视上的那个人,直到屏幕全黑,仍旧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又逃走了 可恶 自从出柜之后,外界的舆论声就没有停止过。辜自明虽然不在乎别人的评论,但是也多少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辜自明无法按捺住想要见辜慎的yu望,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逃离。 经人介绍,他知道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心理医生,现在住在美国,于是辜自明准备去见一见那位心理医生。 既然辜慎都说了,也许两人之间有解决问题的可能性,那他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辜自明坐在飞机上,打开头上的照明灯,看着不久前刚被寄过来的辜慎拿奖时的照片,眼神复杂。 第一张照片上,辜慎淡淡的勾着嘴角,没有显出非常高兴的模样,甚至显得有些冷淡;第二张是辜慎的一张侧脸,眼睑微微下垂,有些温顺的模样;第三张是他弹奏钢琴的一张照片,表情淡然,显得安安静静。 辜自明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完美的男孩儿,强忍着想要回去见他的念想。 辜慎,我在改,你看到了吗? 1 辜自明来到经朋友介绍后的那家诊所,很快有一位白色,医护装的一声走过来,显然是辜自明找的那位心理医生 那位心理医生不算年轻,是一位中年的女性,很漂亮,足以想象她年轻时的容颜,看到辜自明也不惊讶,大大方方的走过来,握手:“你好,辜先生。”。 辜自明反而显得有些仓促,犹豫着伸出手,说:“您好。 女子走到他身后关上门,拿出一张病历,对辜自明说:“这里现在处于完全隔音状态,你想说些什么都可以,当然我会将内容录下来,方便今后的治疗――你可以叫我‘蝴蝶’,这是我的中文名字,辜先生。”。 见辜自明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模样,医生踩着高跟鞋,坐到辜自明面前。 “二十一岁从大学毕业,直接成为某保密领导人的智囊团成员之一,后因看不惯内部成员相互斗争,辞退。发表自己第一篇文章,轰动文学界,收养一个孩子,出国学习,成为文化局局长,后又辞退。”那医生笑了笑,“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我……”辜自明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是不是要告诉她,之后还是说道,“是我和我儿子的事情。” “养子。 “嗯……” “他怎么了?”颇为奇怪的是,其他的心理医生大多数会给辜自明很长一段思考的时间让他来想怎么解决,而且往往是越慢越好,这个心理医生的说话频率很快,更像是在催促辜自明一样。 辜自明不知不觉的说话的速度也稍微提高了一点,说:“我喜欢他。 “……” 治疗。 第四十二章 那医生抬起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亦或是说职业道德让她不能显得惊讶,问:“然后?” “……”辜自明撑起自己的身子,尽量坐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找到解决方法的办法,但是那个孩子不愿意和我沟通,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非常抱歉,辜先生,在你来到这家诊所的时候,你的对外公开信息我都尽量了解过了,所以也知道你说的那个养子到底是谁。” “嗯,就是他。”辜自明说,“我对外公开说我是同性恋,但是不想牵扯到这个孩子。所以希望您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我尽量。”医生以谈话的姿态靠近辜自明,“据我所知的,你的孩子非常聪明,很优秀,恭喜你收养了一个这么完美的养子。” “谢谢。” “同时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医生说,“我并不想开导你,――我听说你在之前美国待过两年,一直接受其他医生的开导,但是没有用,是吗? “…… “我一向也不是擅长开导的类型。想必你也听说了,行动,才是我帮助你们的原因。” “行动?” “――解决你和你养子之间隔阂的问题,”那医生说,“从各个资料方面和人际关系上来看,我觉得你是一个人格完全健全的人,甚至可以达到完美。我想问你,在你继续暗恋你养子的这段时间,你确定你不会改变性向吗?” “嗯。” “那我可以告诉你,需要开导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养子。”医生说道,“请你尽量告诉我一些他的信息,我很疑惑,向你这样正常而且健全的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需要看心理医生?辜先生。” 辜自明想了想:“那孩子很正常……只是――有些早慧的过头?让我觉得他非常的、独立,”苦笑一声,自己又回想了一下,继续说:“很排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想让我进入他的时间,对待其他人都可以温润有礼,但是只要是遇到我……”辜自明闭上眼睛,“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很像是在护卫自己领地的野兽,我只要一靠近,他就立刻暴怒起来。” “怎么样的暴怒呢?” “很……”辜自明举例说,“我讨厌他没有礼教,他就直呼我的名讳。我讨厌他半途而废,而他非要休学去研究音乐。他不愿意靠近我,但是我非常想靠近他。” “你觉得你的养子在学业上怎么样?” “很好。” “音乐呢?” “也很适合。”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呢?”那医生笑的很灿烂,“是他驱赶你,还是你招惹他? 辜自明的脸一下子黯淡,:“你的意思是让我远离他? “听你说的话应该是这样。” “我也这样做过……”辜自明说,“向他承诺我绝不会干涉他,让他一个人搬出去住,一天只和他打一个电话―― “然后呢,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显得有没有正常一点 “不,完全没有。”辜自明苦笑,“自从他搬出去以后,他就显得更不能融入社会,甚至连和外人交谈的想法都没有了。他的一日三餐非常不规律,向是想把自己变成一株植物,一个人活下去。” 医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弯腰写了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恕我冒昧,我可以问一下,你们两个人,到了什么地步了吗?” “――?” “告白?”医生说,“我觉得应该有吧,不然你的孩子不会反应如此激烈,其他的呢?” 辜自明的脸一沉,露出客气而疏远的表情:“没有别的了。” 女人抬起眼,推了推眼镜,露出无辜的表情。然而这表情实在不适合这个严肃的场合,医生手上的病例被翻得哗哗作响,说:“那么你的儿子只是讨厌同性恋,所以无法忍受你才从家里办出来的吗?” 辜自明矢口否认:“我的孩子非常有素质,不会歧视任何特殊群体。 “哦? “……” 辜自明用手扶住额头,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开口道:“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那个孩子和我――都是我不正常……” 辜自明说的断断续续,而且极其没有逻辑,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位并不年轻的心理医生讲述这件事情 女人看着辜自明的样子心里就多少明白了点,安慰道:“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你自己的选择,也没有办法不是吗?”连忙转移话题,“你的儿子今年还没有成年,怎么就能一个人出去住呢?放心得下吗?”。 “我也不想――但是他自己有分寸。”辜自明说,“尽管他对我有很多看法,但是每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也不会很不耐烦……反而比以前更愿意和我说话。“ 女人听到这句话觉得很是吃惊,“怎么个愿意和你说话呢?” “以前我和他说话他都会回避,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天下来最多说上一句话就不错了……”辜自明顿了顿,“但是现在每次都能说上五分钟左右的话,虽然大部分是我说,他也会听得很认真。” “说的他离开你之后反而更高兴了。” “嗯。我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对我说,‘如果你能放开我,我就能容忍你对我的臆想’……” “臆想?” “这没什么好说的。”辜自明尴尬的转过头去,继续说“像是这次来您这里治疗,也是他建议我来的 “怎么建议?” “他说想让我找到,解决两个人如此矛盾的关系的方法。 “所以你就离开他来找心理医生吗?” “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改变。” “那你告诉我,”医生沉下脸,“你想怎么改变?和你的儿子恢复正常的父子关系?让你不再爱他吗?” “……” “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是不负责任的举动。”女人飞快的整理好病例,站起身来,说,“我不建议你离他这么远。――――请尽快办理回国的手续,带上我,我要亲眼看一看你的养子。”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头,等一下,下一章他们就见面了(最近写的很无聊吗?都没人看了……t t 人。  第四十三章 辜慎不知道这是多少天――辜自明走后的第多少天。白天的时候坐在钢琴旁边,有时候发呆,有时候触碰琴键,然后开始弹琴。然而这并没有带给他平静。他觉得烦躁,无法安静下来,整夜整夜的失眠,站在窗边,一站就是一夜,这样不规律的作息时间没有带给他疲倦的感觉,心里仿佛生了杂草,困倦,很累,但是睡不着。 难受得让人想死5 现在是下午四点钟,辜慎闭上眼睛,莫名的觉得生气,气愤,却也不知道气什么,于是握拳,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颤抖,然后指甲就刺入皮肤,留下淡淡的血痕。这样莫名的不能控制的情绪在辜自明走后就频频发生,整个人像是被情绪控制着,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他的耳朵越发的灵敏。似乎是因为先前听不见任何声音,再次恢复听力后就比正常人好用。本身就对声音敏感,这样下来,他时常觉得自己的耳朵是脱离他的身体长出来的,透过所有的墙壁,能听见所有细微的声音。 比如现在。 他听到两个人站在他的门前,小声地说话。 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那个女人是自己公司的负责人,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并不是非常熟悉 女人:“待会儿你进去的时候尽量小声点啊……他的脾气不大好,耳朵有点毛病,听不得太大的声音。” “啊?”男孩儿,“我这么闹的人……他岂不是不会同意然我住在这里?” “废话,都和你说了可能性不大。”负责人的口气不好,却处处显出了宠溺的味道,“你去求求那孩子,不过他不大喜欢和人相处,你好自为之。” “不不不不,他是辜老师的儿子,自然能和我相处的很好。”男孩儿的语气充满了敬仰。 辜慎听得一清二楚,很快搞清了来龙去脉,一个辜自明的粉丝,和自己一个公司,想住在这里的一个男孩儿,和带着男孩儿来求情的女负责人。。 如果那男孩儿知道自己和辜自明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还会这么兴高采烈的吗? 辜慎冷笑一声,听到房门被敲响,动都没动。 就听女负责人喊道:“辜慎,我知道你在家里,你开一下门。” 辜慎沉默着,看着远处,仍旧没有起身 “我给你看看你的合作人,以后你们两个就要组成一个团体了。”女人的声音减小,“最起码看一眼?” “辜慎! 正在辜慎准备继续沉默的时候,那个跟着过来的男孩儿突然喊了他一声,声音之大,几乎吓到了辜慎。 那男孩儿的声音很清脆,很有穿透力,继续说:“我是辜自明老师的书迷!相信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哎呦你把门开开吧,又不是小姑娘。 辜慎:“……” 他真想看看,外面到底是哪个白痴,能白痴成这个样子。在外面如此大声的说话,又不是别墅,被邻居赶出去怎么办1 但是辜慎实在是懒得去开门了,隔着门就如此大声闹腾,到了屋里该有多讨人厌? 辜慎这几天休息的时间极少,哪里有力气听他多说 他想着自己过几分钟不出声,他们是不是就该走了? 但是男孩儿的白痴超出了他的想象,并且很快打破了辜慎的梦想。 那个男孩儿竟然开始捶门,声音之大,宛若雷霆。 ‘砰砰砰’! “里面没人?咱们找人把门给拆下来吧?” “这么做不好吧?” “没关系,等到辜慎回来的时候不会怪我们的。” 就在门外的男孩儿正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那红枣色的漆木门突然打开了。 露出辜慎极少见阳光的,透明到――阴狠的脸 两个人都愣住了 男孩儿整个人都石化 辜慎很快恢复了表情 还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白痴的人呢,但是一见到男孩儿的脸,辜慎瞬间就了解了。 就是上次参加那个全国比赛的第二名,和自己一个房间,被辜慎狠狠揍了一顿的那个小孩儿。 那孩子还在僵硬中,女负责人絮絮叨叨的像是背台词一样的说:“辜慎好久不见,这位是袁宇歌,名字的意思是回响在宇宙的一首歌,就像他的名字,他不仅弹琴好而且唱歌也不错,今后就是你的搭档了他在北京没有住所希望以后你们相处的愉快―― 辜慎才懒得知道这到底是谁,心里还在记恨上次被那个上次把自己弄得很惨的小孩儿,当场低声笑了笑:“――袁宇歌?我看他根本就不敢进来吧?” 他还记得上次把那把小刀放在男孩子脖子上的时候,那孩子的表情。 觉得害怕的话,赶紧滚吧。 辜慎握着门把的手用力,想把其他人挡在外面。 袁宇歌一下子火了,从刚才僵化的状态恢复回来,喊道:“谁不敢进去了?你给我滚开!” 这个房子是辜慎的,却被外人说‘滚开’。辜慎心想,真是不知好歹。 一次能忍不代表他次次都能忍,上次急急忙忙的放过那小孩儿一马他就应该感恩不尽了,现在居然越发嚣张 辜慎‘啧’了一声:“我滚?还是你滚?” “……” 毕竟是自己家里,辜慎也不想闹得太大,转过头去对着那个面熟的负责人说:“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不可能成搭档,再见。” “――等等!”女人快要哭了的表情,“这――…… 女人一把拍在袁宇歌的背上,将他往门里推,一边说:“你自己和辜慎说――我走了。” 辜慎伸手挡着袁宇歌进来的身体,却又恶心碰到他,这么一个犹豫就让那个瘦瘦的小孩儿进来了,而且毫不客气的往客厅走。。 女负责人体贴的吧他的房门关上,留下一句‘你们慢慢聊’之后就走了。 辜慎一直被外人认为家教良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除了对待辜自明以外,无论是多么讨厌的人,辜慎都会耐心对待。就像是这个袁宇歌,人渣,但是进来了就不好意思赶他走了。 辜慎看见男孩儿毫不客气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表情不可见的冷了下来。 “所以,”辜慎单刀直入的切入话题,“你来这里干什么?” 征婚? 第四十四章。 还没等袁宇歌说话,辜慎抢先说:“要是想住在这里就算了,我不会同意的。” 站起来给他倒了杯牛奶,一闻,已经变质了,就换成白开水,端到袁宇歌的面前:“喝完水就走。” 男孩儿的脸被气得通红,但是在别人家里又不好意思发作,咬着牙,尽量小声:“你是辜慎?你真的是辜慎?” “当然。” “你真的是辜老师的儿子?” “…… “太不像了!”袁宇歌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那么一位好父亲为什么会教育出你这么一个怪物?我看辜老师在书里描述的你――” 辜慎淡淡的打断,说:“那都是他瞎说的。 男孩儿突然被打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又觉得确实是不知道辜慎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叹了口气:“那可怎么办啊,――以后我就要和你组队了可怎么办啊? “谁说要和你组队了?” “但是公司就是这样说的啊!”男孩儿解释,“今年只能出一张专辑,但是组成组合的话能选两个人,你不会唱歌吧?第一名第二名,除了我还能是谁? 辜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那你一个人去吧,我让给你。” “不行。” “……” “好像是你施舍给我的似的,恶心。” “……” 辜慎揉揉一直很痛的头,“我的音乐不要别人,除了不能成为我的搭档,你自己想办法,你可以走了 “辜慎。”男孩儿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我不能走。” “为什么?”辜慎皱眉问 “我在北京没有认识的人,而且也没有身份证,不能住在宾馆。 “……” “我也改变心意了。”袁宇歌的表情更为严肃,“作为我崇拜的作者的儿子,我一定要和你组一个组合。” 辜慎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做梦。” 那男孩儿看起来讨人厌,却不是什么深城府的人,也不提上次被辜慎揍的直哭的迨拢说:“你一个人生活很困难吧?我可以给你做饭,保证你喜欢,而且我住在这里你就不用去公司了,咱们两个人就能训练了,不是很方便吗?” “……” 这样便利的条件也不是不诱人的。平常辜慎虽然不去公司,但是多少会被负责人抱怨,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清闲很多?有人帮忙做饭,是不是就不用去楼底下的超市了? 辜慎淡淡说:“隔壁有一个空房,你可以租着住 男孩儿瞪大眼睛,看着辜慎双居室的房间,问:“你这里有空房为什么还要白花钱啊?” 辜慎也不好说出来‘你太吵’这样的话,“我帮你交房租,你去住。” “那怎么行?”袁宇歌白净的脸变得通红,“你哪里有那么多钱?花辜老师的钱?我绝对不会要的,你这简直他妈的是二世祖!败家子!” “你要是再敢在这里给我骂人――,”辜慎眯起眼睛,“就给我从这里走开,听见没?” 不知道为什么,男孩儿居然又有点底气软,喃喃的说:“老、老师不让你骂人,所以你也听不得别人骂人吗?不愧是老师……” “老师?哈。”辜慎冷笑一声,但是碍于情面也不好随便多说,“你到底住还是不住?” “――住…… 能住在偶像的旁边――就算是偶像的儿子,也觉得非常开心。、 袁宇歌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自从搬出来之后,辜慎的饮食极其不规律,有时候半夜两点钟被饿醒了,起来要走半个城才能找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有一个帮忙做饭的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袁宇歌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这些钱并不是辜自明给的,因为前世从事金融行业,今生也多少凭借这个优势赚了些小钱,外人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和他前世谋取的巨利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袁宇歌果然没有说谎话――明明是个孩子,端菜的模样像是一位专业的服务生,兴冲冲地告诉辜慎‘这是我从通用老师的家政课里学到的。’ 辜慎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刚送到嘴里就觉得疼的受不了,转过头全都吐了出来。 男孩儿睁大眼睛:“怎么?难吃吗?” “……不是。”辜慎捂着嘴解释,“我好像有点口腔溃疡。 “来来来,让我看看。” “…… 辜慎微微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袁宇歌夸张的喊:“天,你这个还是嘴吗?” 辜慎:“……” 辜慎转过身到洗漱间的镜子前,看,果然,口腔溃疡到了有点严重的地步,辜慎的忍痛能力很强,所以没发现还好,现在觉得,白色的伤口碰到牙齿就觉得非常疼。这几天心情不好,而且还有些上火,没想到变成这个样子。 辜慎曾经也有过口腔溃疡,现在想想的话也就是辜慎第一次出国的时候,那时候可比现在严重多了,舌头上都是伤口,饭都没法吃,整天整天含着药膏,半个月才恢复 辜慎从药箱里拿出治疗用的药膏,挤得满嘴都是,回到餐桌上,说:“还好,不算严重。” 很疼,但是可以忍受 袁宇歌的眼睛睁得很大:“那怎么办?你能吃什么东西?”。 “没关系。”辜慎把一筷子菜送到嘴里,一边嚼一边皱眉,咽下去之后说,“刚才只是稍微有点没准备,等一会儿我就把地上收拾干净。” “我已经收拾好了啊……” 辜慎很长时间都没吃过米饭了,大部分都是速冻食品,这会儿吃到了新鲜的饭菜,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连那个袁宇歌都看着顺眼了点 体谅辜慎嘴疼吃饭慢,袁宇歌坐在沙发上用电脑上网,等着辜慎吃完了再刷碗。 “辜慎,辜老师出柜的事情你怎么看?” 辜慎的手一窒,没有回答。 “有没有人骚扰你啊?” 辜慎摇了摇头 “哎……”看着辜慎难得的愿意听自己说话,袁宇歌心不在焉的继续说,“老师一直是我崇拜的人……以前高中老师还给我们大规模的复印他的文章来讲授,我觉得老师完全说出了我的心声……后来我就一本一本的买他的书看,看到《慎思自明》那本书就迷恋的不行,感觉老师也是一个正常人啊……” “……”辜慎想到辜自明那种销售过百万的人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个属于辜自明的拥趸,辗转反侧来到辜慎这里说如何崇拜辜自明,这可真是有意思。 “哎……要是我成年了就好了。”袁宇歌随口说了一句,“我也是个男人啊……那样辜老师会不会,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成年了,辜老师会不会喜欢上我呢?” “你胡说什么。”辜慎淡淡的说。“――不可能。 “真的真的,”袁宇歌急忙解释,“辜老师出柜后很多朋友都在帮他找合适的伴侣,在辜老师的微博上也有说……” “……” 辜慎腿抖的站了起来,回过头,尽量平静的,:“是吗?” “当然了,不信你看看。”袁宇歌把笔记本电脑冲向辜慎的方向,“只是要求很严格啦,还要从朋友做起,现在没有人和辜老师见过面呢。” 辜慎并没有看电脑屏幕,他觉得男孩儿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他只是 无法抑制的颤抖 辜慎将筷子放在桌子上,只是力道稍微有点控制不住,以至于拿筷子齐齐裂成两半,撕口部位突出的木刺将辜慎的手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既然不能全都属于我,为什么要爱上我。 辜慎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将桌子上的盘子都推到地上,瞬间瓷片破碎的声音和饭菜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钢化加硬的玻璃被他的手撞的一直在抖动,像是下一秒就会碎裂。 他发出像是野兽一般的喘息声,片刻,抱紧头,蹲了下去 一种下一秒就会崩溃的姿势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哎………… 其实我很想剧透 但是还是算了 只说一句 一定是洁的 无论精神或者身体。 联系。  第四十五章。 袁宇歌被他吓得呆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他不能理解,那个原本还安安静静吃饭的男孩儿为什么会突然如此生气,这样易怒的情绪,简直是变幻无常。 他看到少年原本在钢琴上跳跃的手指沾满了菜汁,抖得厉害,放在头顶上,弄得衣服都脏了,喘息声大的像是哭泣一样,仔细看又觉得男孩儿的表情冷静的可以,哪里有半点失控的样子。 莫约过了一分钟,辜慎从地上站起来,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像是刚才都是错觉一样,冷静的对袁宇歌道歉,说:“非常抱歉,有时候――不能控制了……” 辜慎说的有些勉强 这种易怒的情绪在最近――越发的明显,根本不是有时候不能控制,甚至可以说只要是关于辜自明的事情,他就根本控制不了。 辜慎冲进浴室,也不脱衣服,打开花洒,劈头盖脸的浇了自己一身。 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辜慎已经完全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过大的浴衣松松的包裹在他的身上,露出苍白的皮肤,看着已经被收拾干净的餐桌,顿顿的,对袁宇歌说:“谢谢。” “没事没事,”小孩儿很乖的摇摇头,犹豫着,说,“那个――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 “你的手……” 辜慎抬起手一看,果然有点状况,顺着左手指尖一点一点的向下滴血,那是刚才手部过于用力击打餐桌桌面造成的裂伤,洗澡的时候没有用到左手,现在后知后觉的发现左手的手指根本无法动弹。 他有些后怕,要是伤到骨头可就不好了,连忙活动了一下,知道如果骨头断了应该会疼的忍受不了,这会儿他的左手却只有顿顿的疼,应该只是皮肉伤,活动起来没有问题。 刚才暴躁的时候没轻没重的,指甲都裂开了,要完全长好可能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辜慎混着云南白药和不知名的药水一起往伤口上倒,熟练地包扎裹绷带,以前练习空手道的时候也是经常被激的没轻没重,可比这要严重多了,辜慎早就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进行紧急处理了。 辜慎弯曲手指,试了试松紧度 “喂,”辜慎淡淡的开口对袁宇歌说,“――你刚才说的,那个辜自明给自己找男朋友的事,要怎么才能参加?” “不是辜老师找男朋友啊,是他的同事帮忙的。”男孩儿连忙解释,“很简单,在网上联系一下那个人就行了,老师的同事先审核,审核成功了就可以得到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的联系方式。”袁宇歌的眼睛发光:“如果老师同意,那就能在现实生活中和老师见面了……” 袁宇歌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让辜慎联想到那些狂热的追星族。 辜慎说:“那你去报名,联系那个人,要是成功了不就能和辜自明见面了吗?” “不行啊,要求必须是成年人。” 辜慎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该怎么描述,但是绝对不是舒服的,故意做出轻松的模样,说:“骗人啊,网上谁还知道你是一只狗?” “你才是狗呢。 “……” “不过……”男孩儿的声音有点犹豫,“被发现了怎么办?见面的时候他肯定知道我是未成年啊。” 辜慎这才抬眼仔细看了看袁宇歌的长相,典型娃娃脸,看起来也就是十六岁。 辜慎低下头,强硬的口气,说:“你去报名,如果真的合格了,我就陪你去见辜自明,和他说报名的其实是我。” 听到这个提议袁宇歌也很是兴奋,对方是辜老师的儿子的话就不会被说成是‘骗人’了吧? 袁宇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你怎么直呼老师的名讳呢……你不叫他爸爸吗?” 辜慎避开那个话题,直接提起袁宇歌的领子,像是对待一只宠物狗一样的把他推出门,递给他一把钥匙,说:“隔壁903,你可以住在那里,很晚了你走吧。” 袁宇歌一直在挣扎,但是却无论如何不能让辜慎放手,只好被拽到门口,还不死心的问:“为什么你对你的爸爸都这么不尊敬?不对啊,我看你的教养……都是辜老师的儿子才能做出来的。”一提到辜自明,袁宇歌的表情就显出了无限的敬仰。 辜慎冷笑一声,最后说了句:“我和辜自明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说完‘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辜慎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夜无眠 他不清楚辜自明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多少明白了一点,‘我再也装不下去了’,所以想放弃了,找一个更能融入他世界的恋人,放弃辜慎,这样吗? 辜慎觉得自己的头脑发热,整个人像是一只无法抑制嗜血yu望的野兽,难过的瑟瑟发抖。 他不爱辜自明,却希望辜自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辜慎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右耳,半晌 “怎么能放过你……”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辜慎轻声道,偌大的房间只能听到这一声悠悠的话,竟然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之感 就这么睁着眼睛,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男孩儿无不兴奋的猛地敲打辜慎的房门,还没等进到房间里就大喊大叫:“辜慎!那个辜老师的同事说,辜老师同意了,以后可能会单独联系我!哈哈哈!!” 辜慎正在洗手间里刷牙,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吊着牙刷去给袁宇歌开门,满嘴泡沫的也不好说话,嘟囔了一下,匆匆回去把满嘴的泡沫都漱口漱掉,擦了擦,说:“怎么那么快就同意了?”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和辜自明联系?” “不知道……辜老师很忙,我把手机号留下了,但是老师也不一定会给我打电话……”小孩儿的表情有点暗淡,“老师的手机号码那么机密,不可能轻易告诉我的,没办法,只能等老师给我打电话……不过你觉得可能吗?”bd 辜慎暗暗觉得好笑:“你要是想给他打电话,我就有他的手机号啊。” 袁宇歌的眼睛睁得大的像个玻璃球,像是很惊讶很敬仰的说:“对哦,你是老师的儿子,自然有他的手机号――我怎么忘了呢……” 辜慎的脸僵了一下,反驳:“不是儿子,是养子。” “你何必拘泥于一个称呼啊。”男孩儿不以为然,“老师在所有的场合,称呼你都是‘儿子’,如果不是《慎思自明》那本书,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名字。” 辜慎弯腰洗脸,也不反驳。 小孩儿怯怯的:“你愿意把老师的手机号给我吗?――我不会骚扰他的,我最多也就给他发条短信……” “不愿意。”辜慎想也不想的拒绝,看到小孩儿一脸颓废的表情,心情蓦地有些变好。 辜慎很想告诉他,无论你做什么辜自明都不会把你当成特别的――他爱的人是我,不会是任何别的人 嫉妒的野兽。  第四十六章。 小孩儿给辜慎做了很精致的早餐。辜慎早上刷牙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口腔溃疡好的差不多了,胃口也好多了,很给面子的把袁宇歌的早餐吃了大半,自觉地去厨房刷碗。 袁宇歌很不客气的趴在沙发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快速的打字,一边向辜慎解释道:“我之所以那么快就成功了,是因为我在一个网站有很高的经验值,算是半个负责人吧,各个巷道的人际关系还算熟络――我只和那个人说我是从事音乐行业的,原本一直死死咬着我年龄的那个人突然就松口了,并且告诉我辜老师会单独联系我,这是为什么?” “谁知道。”辜慎懒得解释,却也多少知道了什么。 “会不会因为你喜欢音乐,所以辜老师也想多了解一下呢?”男孩儿提出的假设正是辜慎所想的 但是辜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矢口否认:“不会。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静默,辜慎的手机常年静音,所以不可能是他的。就看袁宇歌整个人明显的一僵,冲上去拿起手机,颇为激动的对辜慎说:“辜慎!你看这个,是不是老师的手机号?” “我不知道,”辜慎看了一眼,随口说,“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号,只是存在手机里了。” 男孩儿激动地口齿不清:“那那那、我他妈的怎么办啊?” “打开扩音器。”辜慎淡淡的说,“还有,别骂人,不然他当场就给你挂断了。” 辜慎有些好笑的看着袁宇歌一抽一抽,明显非常激动的脸51 袁宇歌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的,接听,摁了扩听键 接听的瞬间,辜慎听到了那个和自己对话的时候异常温柔的男音,温柔的对待另一个人,说:“喂,您好,――我是辜自明。” 确实是辜自明 辜慎的眼瞳收紧,手指也不由的握成拳。 袁宇歌连忙回应:“您、您好,我是――我是一个叫袁宇歌的人,我是你的粉丝――我、我想和您相亲……哎不对也不是相亲我只是想和您当个朋友要是您……我、我……” 听到这话,辜慎一愣,站起身来,从桌子旁边抽出一张纸,写道‘冷静点’。 袁宇歌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辜自明那边显然也没想到袁宇歌会说出这种话,觉得有趣的笑了两声:“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不是相亲啊,在微博上也写明了是‘交友’……我暂时没有想要和别人交往的想法。” “是是是。”小孩儿点头,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我太激动了――我一直,一直一直很喜欢很喜欢您。” 袁宇歌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话,显然紧张到了极点 辜慎听他说‘喜欢辜自明’,虽然知道这无关性别,只是一个粉丝的崇拜之感,但是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低头飞快的写道:别犯傻! 难得一见的用了感叹号,袁宇歌瞪了辜慎一眼,继续说:“您的每一本书我都有看,您突然给我打电话我觉得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高兴地快要死掉了。” 小孩儿的声音有些嘶哑,竟像是激动的要哭出来。辜慎别过头去,要不是还在和辜自明对话,他几乎要冲上去摇醒那个小孩儿说‘你到底是什么白痴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辜自明低声安慰道:“这……我也非常感谢您的喜欢。如果现在还没做好准备的话,那,冒昧的问一下,您下午有时间吗?” “嗯?”袁宇歌看了一眼辜慎,看到辜慎点头,也说,“嗯,有的。” “下午我就要回国了。”辜自明的语气有些轻松,“如果不在意的话,能不能和我一起吃晚餐呢?” “……”袁宇歌一哽,几乎被噎死 “如果不愿意就算了。”辜自明安慰道,“对不起,我的朋友私自调查了一下你,你还没成年呢吧?和我这么一个特殊的人在一起的话确实是有些麻烦。” 辜慎刚在纸上写上‘拒绝’两个字,袁宇歌突然整个人激动了起来,‘碰’的站到沙发上:“怎么会不愿意!辜老师辜老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去!!我一定要去啊啊啊啊――” 辜慎:“……” 辜慎看着面前面色通红的小孩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稍微有一点生气。 像是那种‘辜自明是我的父亲为什么要和你吃饭’的想法也一闪而过。 辜自明轻轻笑了两声,告诉袁宇歌约定的地点,最后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也对学习音乐的孩子很感兴趣……7 “真的吗?” “嗯,”辜自明应声道,“因为我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多少也就关注一点。” 袁宇歌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辜慎,不自觉的又说道:“我也对您很感兴趣啊。” 这样的话如果从一个成年人口中说出来会觉得非常不礼貌,但是袁宇歌说出来就只有搞笑的感觉了。辜慎知道,袁宇歌这句话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在里面,却仍然觉得瞬间火冒三丈,几乎要把他的手机抢过来砸碎了 辜自明微微一愣,礼貌而客气的问:“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您是同性恋吗?” “不是啊。”袁宇歌飞快的回答,“但是我喜欢您――” 辜自明连忙说道:“你还这么小――决不能因为我改变你的性向。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袁宇歌的表情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过了一会儿,小声说:“那,那我不喜欢你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袁宇歌还想说什么,耳边突然一凉,刚才紧贴在耳边的手机竟然被人抽离开来,袁宇歌有些惊讶,看到辜慎两只手指提起手机,优雅的动作竟然让他一下子忘记了把手机抢回来。 辜慎一言不发,提着手机,打开窗户,看着距离地面九层的高度,玩味的一笑,毫不客气地松手 不一会儿,灵敏的耳朵就听到了手机壳破裂的声音。 辜慎回头,看着想要发火的袁宇歌,提前说:“抱歉――我不可能看着有一个变态对我的父亲图谋不轨。”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如标题 概括的太精辟了啊哈哈哈【抽飞…… 报复。 第四十七章 袁宇歌一愣,随即低下头,很是羞涩的:“我没对老师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你才是变态呢,草。”。 辜慎随手抄起一条没有杀伤力的毛巾扔了过去:“你要是再骂人,我就拿袜子塞到你的嘴里。” “……” 袁宇歌愤愤的站起来,走向厨房:“你还和我一起去见辜老师吗? “嗯。” “为什么啊?”袁宇歌哀嚎,“他都知道我未成年了,好不容易能和辜老师一起吃饭,为什么还要加上你这个电灯泡?”。 “去你的。” “……” 因为辜慎手上有伤,所以暂时没办法训练,两个人静默无声的无聊了几个小时,很快就到了和辜自明约定的那个时间。。 辜慎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正装,递给袁宇歌,解释说:“辜自明喜欢看别人穿得整齐一点。” 袁宇歌和辜慎身高相仿,可能辜慎更瘦一点,但是那正装也不是贴着辜慎的肉做出来的,袁宇歌穿起来也显得正经起来,倒有了几分成年人的英气来,袁宇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不是个同性恋。”袁宇歌低声对辜慎说道 “嗯。” “刚才和辜老师说的时候也是一时冲动。”男孩儿闭上眼睛,“我喜欢的只是他的文字,与爱情无关,刚才太冲动了,不知道老师会怎么看我。” 辜慎淡淡的说:“他肯定觉得你是个人渣。 “……” “辜自明啊,”辜慎眯起眼睛,“他那个人,最讨厌随随便便的说‘喜欢’啊,‘爱’啊的人了。” “……” “但是他本人最喜欢说那些话了。” “……什、什么?” 辜慎紧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你都不知道他对我说过多少次‘爱’了。” 这倒是真话 小孩儿的表情非常惊恐。 辜慎哂笑,等到小孩儿吃惊的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辜慎才解释:“――当然了,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所以才会这样对我说的。” 袁宇歌长舒一口气,感叹道:“真是一位好父亲。 辜慎嘲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多说 辜自明订的房间是一家酒店的高层包间,远远地在房间门口辜慎就看见了辜自明,有多少天没见到这个男人了?五天?十天? 辜自明却像是一点都没有变的样子,身着便衣――显然是考虑到了袁宇歌的身份,眼角有淡淡的温和,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 袁宇歌在门口徘徊了两圈,这才鼓起勇气,对辜慎说:“你先进去,我随后。” 辜慎心想,我要是先进去辜自明估计就一眼都不会看你了,当下客气,说:“你先,我跟在你后面。”然后又加了一句:“毕竟他今天邀请的是你。 这句话对于袁宇歌来说非常受用,心说原来辜慎也有有点人性的时候啊,吸了口气,敲了敲半开的房门,走了进去 从辜慎这个角度来看,正好能看见辜自明微微勾起的嘴角 等到袁宇歌坐下来,辜慎放轻脚步,缓缓地跟在袁宇歌的身后,低下头,不看辜自明的表情,却明显听到了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辜慎并排坐在袁宇歌的身边,坐稳了之后,方才抬起头,目光笃定,看着辜自明瞬间苍白的脸。灯光太亮,辜慎眯起眼睛,觉得还是难受,戴上了随身携带的墨镜,这才正视辜自明,看着辜自明盯着自己像是傻了的模样,手伸到桌子底下戳了一下袁宇歌,小声说:“打招呼。” 等到辜自明和袁宇歌客气了一阵之后,辜慎伸出手,淡淡的说:“好久不见,辜自明。” 还没等辜自明和辜慎握手,袁宇歌‘啪’的一声打掉了辜慎的手。 辜慎一愣,就听袁宇歌大声的说:“你怎么能当面直呼老师的名讳?给我叫爸爸!” 辜自明连忙打圆场:“没关系的……” 辜自明偏头看着辜自明尴尬的表情,突然听话而且乖巧的,喊道:“爸爸。” 辜慎叫过辜自明‘父亲’,也称他过‘监护人’,却从没叫过他‘爸爸’,这样亲昵的称呼,一次都没有过 乖巧的像是一只动物 乖巧而危险的野兽。 辜自明的手无措的放在桌子上,手背上的手骨突出,甚至不敢正视辜慎,低下了头。 辜慎苍白的脸上带着的墨镜遮住了他将近一半的脸,那黑色的镜片像是骷髅的眼眶内的空间,显得有些危险,严肃的让人觉得恐怖。。 袁宇歌心底哀嚎一声,他不知道辜慎是有眼疾才戴上的墨镜,只觉得他是在装酷,于是凑到辜慎的耳边,尽量小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屋里也戴眼镜啊 辜慎懒得搭理他,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以示警告,推了推眼镜,也不出声,只听辜自明和袁宇歌聊天。。 两人聊天的内容很多辜慎都是知道的。当时辜自明发表的政治评论文章在文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那文章包括了很多不能明说出来的问题,能被袁宇歌找到也确实是不容易的事情。 辜自明显然也很惊讶袁宇歌看过自己的文章,摇摇头,笑道:“年轻时候的随便写的――那时候太不懂事了。” “怎么会呢。”小孩儿很激动,“您不能怀疑我的审美观点。” “……”白痴。辜慎心里想。 那两人谈得投入,辜慎默不作声。然而辜慎却能在漆黑的环境中,敏锐的感觉到,辜自明在注意自己。从始至终,辜自明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 辜慎眯起眼睛端起水杯,缓慢而有规律的饮下去 果不其然,明明在餐厅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辜自明像是很自然的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了:“我觉得很少有孩子能和辜慎相处的像你一样好……你们两个是同学吗?”。 93 辜慎微笑的看着辜自明有些尴尬的表情,知道他是对两人的关系极其感兴趣,也不解释。 袁宇歌的表情明显的扭曲了一下,说:“他?我跟您说我和他的关系――唔!” 辜慎侧过身用一只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一只手制止住他接下来的反抗动作,也不看着辜自明,直截了当的说:“这是我今后的工作伙伴――”顿了顿,辜慎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一字一字的说:“我觉得,他人还挺不错的。”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睚眦必报啊……叹气 闭嘴。  第四十八章 说完这句话辜慎自己都快吐出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孩儿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辜慎,过了一会儿配合的凑到辜慎耳边:“你这是想让你爸爸知道你交上了好朋友,让他放心一下?” 辜慎:“…… 怎么可能啊。 小孩儿却一脸明白的模样,点点头,拍拍辜慎的后背,让他坐下,对辜自明说:“是啊是啊,辜慎也是个好孩子,一看就是辜老师才能培养出来的人才。” 辜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恶心自己,只是直觉觉得如果自己这么说了,辜自明一定觉得不好受。 所以他就说了 辜慎看到辜自明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端起水杯,沾湿了嘴唇,然后放下,从钱包里掏出钱,放到桌子上,说:“这顿饭我请了,辜自明,我――和他先回去了。” 因为来过这家餐厅,价钱也知道的差不多,给的钱应该是足够的 “等等。”辜自明急急忙忙的说,哪里还有刚才谈话的坦然模样,“辜慎,我,我明天能去看你吗? 不顾袁宇歌不情愿的表情,辜慎不露声色的把那个袁宇歌推了出去,随手把门也关上了,对辜自明说:“为什么?” “……” “你来干什么?” “……” 辜慎逼近辜自明:“你不是又走了吗?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为什么想去我的家里?你想去我家里看什么?” “我……”辜自明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没想到,”辜慎冷笑一声,“你居然会在网上――你居然会想结交那些人。辜自明,如果真让你遇到一个不三不四的混账东西,你怎么办?” 辜自明的脸微红,很明显不能接受自己儿子的斥责,却也不好说什么,只道:“那个是别人帮我弄的……我今天刚回国,没见过别人……” “随你便吧。”辜慎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我的房间现在住着两个人,一个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袁――”却根本就没记住那孩子的名字,只好随便说了一个,“袁君,我现在不是唯一的户主了,你要来的话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辜慎转过头,刚想走掉,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辜自明的表情很慌张,急急忙忙的说:“明天不行,今天也可以啊,现在时间还早,辜慎,你能不能再待一会儿?” 辜慎反手甩开辜自明:“你不是说不打扰我了吗?你不是躲到国外去了吗?这么两天就回来了你是在逗狗玩呢?”辜慎的话说的粗俗,仔细听的话就知道不是故意让辜自明难堪,其实只是气到极点失态了的举动,但是辜自明没听出来,甚至就让辜慎给甩开了 辜慎觉得,自己这几天无名的怒气瞬间就没了。 该死的,为什么啊 “你和那孩子,是同居了吗?辜慎,你喜欢他吗?”辜自明没有追上去,只是在原地这么说道。 辜慎的脚步一停,这话说得,恶心透了。 “我又不是你。”辜慎这么说。 辜慎还没走出去两步,又被辜自明抓住了,这回抓的不是手臂,直接拉住了辜慎的左手。昨天自作孽把手划伤了,今天被绷带层层包裹住,也不觉得疼,只是感觉到辜自明的手上的温度有点失神,听辜自明问:“这是怎么回事。” 有多久,两个人没有过这样的动作了? 辜慎很想告诉他,你在网上发的那些信息我很生气,觉得你背叛了我。 但是辜慎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辜自明,看他皱起来的眉毛 然后粗鲁的拽起辜自明的手,拉着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一脸错愕的袁宇歌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辜自明被辜慎拽的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奇怪的是一句话都没说,被拽到大街上的时候,才微微的挣扎了一下:“辜、辜慎,你要去哪里 辜慎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辜慎把辜自明的手放开,说:“不知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沉默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辜慎沉默的,焦躁,甚至无意识的低头咬手指,一不小心含到了裂开的伤口,疼痛之余,放下手,将辜自明拉到光线昏暗的地方,低头看着辜自明无措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笑了一声。。 “你对待别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辜自明。”辜慎说,“为什么一遇到我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辜自明慌忙抬起头――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这个儿子,居然长得比他这个父亲还要高了。 辜自明皱眉,说:“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别人’来看待――像是我的同事,我用尊重的态度对待你,怎么会是看不起你。” 辜慎:“你刚才对待那个孩子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 “哪样?” “……”不是这种像是一个贝壳一样,冷漠而且疏离的感觉。 但是辜慎说不出口,无法表达,就显得极为暴躁 他觉得,不好,有些无法控制了。 辜慎半跪在冰冷的地上,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状,呼吸短促而剧烈,头脑发昏,什么都解释不清楚,只是在听到辜自明走进的脚步声的时候,回过头,恶狠狠地说了句:“滚开!” 他怕自己会对辜自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说揍他一顿。因为辜慎觉得自己现在非常生气,但是为什么生气,他自己也不知道,本能的,他不愿意辜自明靠近,用言语攻击辜自明。 辜自明显然没有害怕,甚至也半蹲下来,握住辜慎的手,着急的说:“你怎么了?辜慎,你的手怎么了?” 刚才天太黑了,辜自明没有看见他手上层层的绷带,现在看到了只觉得心急如焚,再加上辜慎突然莫名其妙的跪了下去,显然一副疼痛至极的模样,怎么可能说‘滚开’就滚开。 辜慎想从辜自明的手中抽离,然而却浑身发抖,根本没有办法,辜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衰老的容器,长时间的不规律饮食和发怒让他的体力透支到了一个极点,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辜慎的眼眶发红:“如果你再不走开,我就不客气了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请你随意,但是,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辜慎伸出一只手,捏住辜自明的后颈,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做出攻击的动作。 他只是,轻轻地,吻了上去。 插入书签 49、过火。 第四十九章。 辜自明的身体瞬间僵硬,像是没做好准备,条件反射的想推开辜慎,却并没有真的用力,过了一会儿,反而用手勾住了辜慎的脖颈。 这是两人第一次没有在饮酒后的情况下接吻。没有酒精的味道,却显得更加迷惑人心。 唇齿相互碰撞的感觉那样强烈,大脑都开始嗡嗡作响,慢慢的有些不可忍受的yu望苏醒过来。辜慎迷茫的不断贴近辜自明,用自己的下、身磨蹭着底下的人,感觉到辜自明不知所措的退后,便喘息着抱住辜自明的后背,硬是把人整个拖到了怀里。 像是正要进食的野兽,非要把食物揽在身边才肯动手。 辜自明闷哼一声,因为姿势的原因,两条腿不得不环住辜慎的后腰。――这姿势,和辜慎第一次见到辜自明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时间和被抱着的人都改变了。当初那个不足半百斤的小孩儿此刻长得比他还高,充满侵略性的在他的口腔活动,弄得辜自明尴尬不已。 辜自明的下、身无法掩饰的紧紧贴在辜慎的小腹上,那热度完全无法掩饰,胸腔的起伏也剧烈了起来,终究忍不住,好不容易从辜慎的嘴边逃离出来,呼吸碎乱的无法言语。 辜慎眯起眼睛看辜自明泛起薄红的脸,低头,嘴唇覆盖在辜自明的喉结上。 辜自明整个人一滞,搂在辜慎脖后的手不自觉用力,想发出声音又没办法发出声音,喉结紧张的上下滑动,于是辜慎伸出舌头,仔细舔、吻,跟着那上下滑动的部位,像是要吸血一样的吮吸着。 辜自明发出濒死的喘息声。还没过一会儿,便挣扎起来:“辜慎,这是在大街上……” 尽管是个隐蔽的小角落,但是周围还是零星有人可能路过,意识到这一点的辜自明身体瞬间僵硬,慌忙用手推辜慎的头,也不敢使劲,只说:“辜慎……” 辜慎的声音有些嘶哑,低着头狠狠地在辜自明的颈部旁蹭了两下,吸了一口气,说:“车钥匙在你那里吗?” “嗯。” “给我。” 辜自明压着声音说:“我刚才喝了点酒,没办法开车了。” “所以说给我。” “啊?你会开车吗?” “没事!”辜慎的手都开始抖起来了,“……我想抱你。” 做、爱这件事本身并不让人沉溺,只是那种紧紧连接在一起的感觉太好了,像是拥有了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事物,所以也不难解释辜慎为何如此激动。 前世的他学过开车,那种事情只要学会就终生不会忘记。 辜慎将车开到了辜自明的家门口,也不停到车库里,沉着脸匆匆忙忙向房间里走去。辜自明比他走的稍微慢一点,手指抖的找不到钥匙,开不了房门。 看看时间,辜慎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敲门,希望保姆赶快过来。一边低头看辜自明尴尬的表情,一边仿佛听到耳边‘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一般。 辜慎一手揽住辜自明的后腰,一手摁在辜自明的后脑,整个人像是蛇类一样的紧贴在辜自明身上,张开口接吻。辜自明伸手阻拦,仍然知道这里是家门口,随时可能被人发现。 半推不推的时候,白色的漆木门突然被打开,正洗完澡裹着头发的保姆从里面探出头:“先生您回来啦?――辜慎?”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事实上,辜慎几乎将辜自明整个抱起,拉扯着走到了家里,像是往年无数次的那样,走到自己久久不曾居住的房间。 保姆锲而不舍的跟在后面询问:“先生怎么了?您怎么突然回来了?辜慎你――” 话还没说完,辜慎就将房间的门猛然关上。 保姆:“……” 先生这是怎么了,刚从欧洲回来就学会了外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的打招呼方式,不过,为什么两个男人打招呼要接吻?舌头都看见了……辜慎一向都不愿意先生到他的房间的,怎么突然就把先生拽进去了呢?这―― 不愧是先生,这么有适应能力。 辜自明贴着辜慎全身发烫,被推倒房间里的时候没有任何方向感,好不容易后背贴到床上,唯一的一抹光亮又被门挡住。紧接着,辜慎激动到发抖的身体就凑了过来,犹豫着一下一下的和自己接吻。 刚才的动作过于激烈,辜自明衬衫的下摆已经翻了出来,辜慎的手指很容易就能探进来,时轻时重的摸着辜自明的肋骨,很快就到了心脏的上方,感觉那人如此激烈的心跳声,也有些焦躁的想把这层衬衫脱掉。 辜慎没有耐性一颗一颗的解扣子,很想直接把衬衫撕开,但是一只手用不上力气,辜自明的衬衫的扣子质量也很好,根本是不能撼动一分。 辜慎跪在辜自明的两腿中间,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捡回了一点零星的理智,心想,完了,怎么突然激动地控制不了了呢? 面前的还是让自己讨厌的男人,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辜慎喘了一口气,用没受伤的手扣在手心被划伤的那道伤口处,尖锐的疼痛反而让他平复下来。 辜慎对着辜自明说:“你把上衣脱了。” 床单被弄的凌乱,辜自明的脸色很不好,有一种强忍着的表情,盯着辜慎看,过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自己伸手把那一串的纽扣都解开了。 只有一点点的光亮,辜慎却能清楚的看到辜自明白皙的皮肤,和往后逃离的小腿。 辜慎伸手拉住那只想要逃跑的腿,欺身向前,嘴唇停在心脏正上方,顿了顿,说:“你这里,跳的好厉害啊。” 说话时候的热气全都吐在暴露在外的乳首上。 辜自明的脖颈蓦地向后仰起,腰部也反弓起来,像是难以忍受的挣扎,呼吸断断续续,嘶哑的呻吟。 见他那样,辜慎也甚是惊奇,犹豫着放开了他的小腿,左手禁锢住辜自明的两只手,让他做出双手交叠,投降一样的姿势,右手迟疑的放到他的腰带上,低声问:“我能解开这里吗?” 辜自明的手开始挣扎,几乎控制不住,似乎不愿意让辜慎碰这里。 辜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心底了然,只拉开了拉锁,向里面摸一摸,果然已经湿掉了。 辜自明的声音发颤,说:“别弄了……帮、帮我拿一张纸……” “没关系,”辜慎好整以暇的直起身,看着辜自明瞬间蜷缩起来的模样,笑了笑,“――反正,反正一会儿也会弄脏的。” 50、伏慎的思念。 闻言,辜自明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辜慎捏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舔、吻。 是不是身体上有过接触,就会更加亲密? 辜慎不知道,他只想,如果现在辜自明问自己‘你会不会再离开?’ 他的回答一定是‘不会’。 真是糟糕透了。 辜慎欺身贴近,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变化。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命名。 清晨,辜慎刚回到家――自己的家里,用钥匙开门,还没打开的时候,觉得有些异样,皱眉向后退了两步,没过一会儿,隔壁的门突然打开了,一颗毛茸茸的头露了出来,冲着辜慎龇牙咧嘴。 “辜慎!你也太不是东西了昨天晚上居然一个人把老师约出去!你们是父子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好不好为什么非要和我抢啊!!”很不客气的把手里的抱枕样的东西拽到了辜慎的头上。 辜慎一侧身躲了过去,随口说了句:“别来做饭了,我在家里吃过了,很困,你中午也不要过来了。” 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袁宇歌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愤愤的在辜慎的身后说道:“名义上你是个音乐人,实际上你他妈什么都不干啊?” “不关你事。”听惯了袁宇歌骂人,辜慎也懒得纠正了。 连着多少天没有闭过眼睛了?两天?三天? 辜慎自己都说不清楚了,但是更说不清楚此刻汹涌而来的疲倦感是为什么。 辜慎闭上眼睛,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昏睡过去。 这一睡简直是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发黑了,肩膀被压得隐隐作痛,连脖颈都有吱嘎的干涩之感。辜慎起身活动了一下,觉得有点饿,不甚在意的听了听,隔壁如此安静,小孩儿估计是不在家的。 辜慎穿上外衣,准备出去找点东西吃,走出房间的时候,一张纸条飘飘然落了下来,陌生而凌乱的笔迹。 上面写道。 辜慎: 我出去练歌去了,晚饭你自己搞定。 傻x你冰箱里的牛奶都发毛了我给你都扔了。 袁宇歌。 辜慎将那张纸条揉成一团,然后扔到垃圾桶里,拿起钱包,准备找一家餐厅。 走出公寓,扑面而来的一股冷空气,冻的辜慎都倒吸一口气,将脸紧紧地贴在围巾上,向前走了半米,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同样低着头的男孩儿撞了一下,互相说了句‘对不起’,辜慎也没在意,继续向前走,过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向后倒退了两步。 辜慎惊讶的皱起眉毛。 “――伏慎?”有些犹豫的喊出这个名字。 那个原本目光迷离的男孩儿听到这声呼喊之后,也是惊愕的了一下,回过头一看,竟像是不敢置信一般。 两百米外,室内温暖如春的咖啡厅。 辜慎端起一杯咖啡,问:“你要喝些什么?没吃晚饭的话就在这里吃吧。” “要杯牛奶吧,最近肠胃不大好,吃过晚饭不能再吃其他东西了。”伏慎摘下帽子,露出了那张辜慎看起来很顺眼的眼睛,说道。 “肠胃不好?”辜慎眯起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辜慎记得,他家那个监护人最在乎的就是伏慎的胃,经常九点多上第二节课的时候给辜慎送些小的糕点,美其名曰是为了大脑的发育,其实是最为养胃的少食多餐,害怕学生时代的伏慎得了胃病。 “不是进餐的问题。”牛奶端了上来,伏慎低声道谢,说,“压力太大,有时候就会得胃病,前几天疼得受不了了,这才连着休息了好久。” 辜慎有些意外:“压力大?我觉得那所学校还是很轻松的。”想了想,又问:“你的监护人呢?” 伏慎原本还维持着的笑容突然僵住,讪讪的喝了一口牛奶,说道:“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他了……”看辜慎略微有些吃惊的表情,又补充的说了句:“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很久没有去学校上课了。” 辜慎也不在意。 他认为,无论伏慎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便随口说了句:“工作就不能见面了?这是什么逻辑。” 像是恰好戳中了伏慎的软肋,对方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说:“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哦?” “我……”仿佛自嘲的笑笑,伏慎尽量平静的说,“比如,我想和他在一起,偏偏又不能。这种事情,我不能决定。” “为什么?”辜慎看伏慎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和他吵架了?” “我不想说。” “……” 辜慎觉得很奇怪。 虽然没和伏慎相处过多长时间,但是记忆里,这个男孩子都是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按照他计算过的发生,像是眼前这样百般无奈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在想,这是不是也正是辜自明的状态呢。 外人面前多么嚣张跋扈,在内心里却小心翼翼的害怕辜慎的不理解;外人面前事事顺利视财如土,最为贫瘠的还是家人的感情。 只可惜那种东西,在辜慎身上,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辜慎轻轻地‘啧’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半年――一百多天。” 离开辜慎的辜自明每天都要给自己打电话,甚至这都不够,还要录下音来,每天每天的听。 “那你想他吗?伏慎,你的监护人?” 刚刚一直在发呆的伏慎突然抬起头,然后缓缓地摇摇头,说:“你不懂。” 他也确实不懂。 伏慎说:“怎么不想呢?……想得快死了。”闭上眼睛,“忙着的时候还好,像是现在,一闲下来,满脑子就全都是他了,总是这样,迟早有一天会把我自己给弄死的。” “他喜欢你?”指的是伏慎的监护人,“还是你喜欢他?” 伏慎的表情显得并不轻松,一字一顿的说:“是,我喜欢他。” “……”面对伏慎的直白,辜慎反而不能说些什么了,只能安慰道,“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伏慎并不在意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甚至可以说,自从进了这家咖啡厅之后,他就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没有和辜慎进行任何交流,辜慎看的明白,也不点明,就坐着陪着他。 大约过了五分钟。 面前这个削瘦的男孩儿突然蜷缩起来,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趴在桌子上,断断续续的说:“我快死了……我想他……我想见他……” 51、期待相见。 第五十一章。 辜慎吓了一跳,又不敢伸手扶他,仔细一看,男孩儿的脸上蔓延了一条泪水的痕迹,咬着牙狠命忍着不哭出声音来的模样,几乎是犹豫着皱眉,冷声说:“至于吗?” 确实是他不懂的。 辜慎从来没有过什么过激的情绪,自从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流泪就是今生第一次见到辜自明,当时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哭,可能觉得见到自己眼泪的辜自明会立刻收养自己吧。说到底也就是为自己的未来担心,或者加上点其他什么辜慎说不清楚的感情。 伏慎也是这样的吗?所谓的想念,难道是一种担忧? 辜慎不明白。 他只是轻轻地说了句:“放心吧,你们迟早有一天会见面的。” “不一样的,”伏慎的脸埋在桌子上,声音沙哑,“少见一秒钟,还是想他,你不明白的。” 辜慎觉得有些生气,他确实是不明白,但是也不需要处处被人提醒,于是反驳道:“想他有什么用?不能见面之前你这就是作践。” “……”伏慎被噎了一句之后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将满脸的眼泪擦干净,立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似乎是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太多了,已经能熟练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辜慎突然开口说:“伏慎,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声音有些沙哑,“你说吧,如果我能帮得上忙肯定会帮忙。”刚才那个痛哭流涕的人完全不见了,只留下一脸严肃的伏慎。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辜慎眯起眼睛:“我有一个搭档,过几天要开一场演唱会。只是个小新人,完全不可能有人来看。” “所以?” “我想邀请你来。” 伏慎矢口拒绝:“我估计没有时间的……” “你可以再带一些其他的人,”辜慎淡淡的说,“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是邀请,但是一副完全不让人拒绝的架势,伏慎摇摇头:“我的工作,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可能想请假就请假?那种严格的时间控制和人际控制――我连我的监护人都见不上一面,哪里有时间听你的演唱会?”语气间略有无奈。 “来的话,”辜慎淡淡的说,“我可以帮你们见上一面。” 伏慎的手顿时一僵,眼睛已经睁大。 “也许你的工作对于你来说很重要,”辜慎继续说,“但是远远地看你的监护人一眼,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这对于伏慎来说,确实是最为诱惑的交换条件了。 一百多天的不联系,他的身心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辜慎随意的看了眼伏慎,从钱包里抽出现金,只留下一句:“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下午三点,露天体育馆,我在那里等你。” 哪里有什么演唱会?哪里有什么搭档? 他只是给伏慎找一个借口。 如果没有一个借口,伏慎这样的人,就算是不明不白的死掉也不会撑着去看他的监护人一眼的,这种对工作近似疯狂的执着,辜慎也有――对音乐。 后知后觉的开始头疼。 能找到的人选,也就是住在隔壁的那个小孩儿了吧? 叫什么来着? 袁――袁宇歌? 好像是这个名字。 辜慎努力回想那天负责人给他介绍袁宇歌时候说的话。‘响彻宇宙的一首歌’…… 真是俗死了。 辜慎厌恶的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在露天体育馆弹琴太过于丢脸,想,实在不行就让那个袁宇歌来唱一首吧,自己当那个陪衬的绿叶,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他对伏慎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但是心底异常的想帮助这个男孩儿。 几乎相似到让人难以置信的身世,和自己一样的、属于一个孤儿的眼神,光是这一个眼神,就让辜慎忍不住的想帮他。 “谢谢你。”伏慎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空灵的仿若无声,“请一定让我看一眼他。” 不然,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辜慎心里了然,点了点头,抬起手背对着伏慎挥了挥,拉近衣领,走出了咖啡厅。 回到家也不过是八点钟,辜慎洗了个澡,听听隔壁的动静,知道小孩儿还没睡觉,于是敲了敲他的房门,等着小孩儿开门。 就听袁宇歌咳嗽两声,匆匆跑过来开门。 辜慎原本没来过隔壁的这个房子,算起来辜慎这个租客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小孩儿也很惊讶,慌忙让他进来,然后又咳嗽了两声。 辜慎皱眉:“嗓子是怎么了?” 袁宇歌又是咳嗽一声,断断续续的说:“刚才和、和同学出去唱歌,劈了。” 辜慎:“……” 那可怎么办?真的让辜慎自己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丢脸去吗? 辜慎很是烦闷的说:“三天,好的了吗?”指的是嗓子。 “什么?”袁宇歌愣的反映了一会儿,然后说,“够呛吧。说话没问题。” “三天之后,”辜慎叹了口气,“露天体育馆,我想让你去那儿唱几首歌,应该会有不少人来。” 虽然说他们两个都是半吊子的新人,但是那种人多的地方,有一点动静都能吸引不少人过来,正好能给伏慎躲避的空间,考虑到伏慎的监护人是个老师,而三天后又恰好是双休日,自己找时间约到伏慎的监护人,那就没有问题了。 袁宇歌瞪圆了眼睛:“这、这难道是――演唱会?” “没那么夸张。”辜慎顿了顿,“费用我来出。” “……”像是已经习惯了辜慎的这种承担费用的‘自觉’,袁宇歌叹了口气,“……老师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在外人看来,辜慎是个非常完美的养子。因为在辜自明的笔下,辜慎完全充当一个花瓶的成分,事事都是外人眼中的准则,加上辜慎的寡言,对待别人的客气和疏远,没什么人对辜慎抱怨着说‘辜自明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辜慎也不在意,只淡淡地说:“不是儿子,是养子。” 有没有血缘关系,其实很重要。 “随便怎么说啦。” 辜慎活动了一下前天受伤的手指,觉得没什么大碍,又重复了一遍:“三天后的演唱很重要,我想提前和你排练一下。” 袁宇歌清了清嗓子:“三天后唱的话――我从今天起就不说话了,好得快一点。” 辜慎眯起眼睛,很不信任的问道:“你不会是不敢了吧?” 第五十二章。 袁宇歌也不反驳,自顾自清了清嗓子,躺倒沙发上,打开电视,一副赶辜慎走的模样。 辜慎无奈的说:“就算你不能说话,那也告诉我,你要唱哪首歌?我可以帮你伴奏。” 小孩儿看了辜慎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辜慎心知袁宇歌自己也可以弹钢琴伴奏,但又想,只让小孩儿自己上去估计是不行的,刚想开口和袁宇歌解释,心里突然一惊。 很是糟糕。 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从辜自明家里出来的时候,答应好了那人,今天晚上要陪辜自明去见一个人,虽然辜慎并不知道到底要去见哪位,但是毕竟是答应了的,看看手表,自己已经足足迟到了一个钟头。 刚才一见到伏慎竟然弄得什么都忘记了。 辜慎也没办法说些什么了,匆匆忙忙走了出去,沿街拦了一辆出租车,拿出手机想给辜自明打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一通未接来电都没有。 什么时候开始,辜自明不再敢给他打电话了呢。 辜慎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闭上眼睛,将手机放回原处,不再触碰。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辜慎来到了辜自明家里――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看着因为没有开灯而暗了一大半的房子,有些怯步,复而想想,又觉得搞笑:明明是辜自明邀请我来的,在这里躲躲闪闪的是干什么? 上次一生气,从辜自明家里走的时候把钥匙顺手就给扔了,表明自己要和辜自明扯清关系,所以现在要进去的话就不能尽可能的低调了。 辜慎轻声敲了两下,等着,应该是敲门的声音太小了,居然没有人开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摁响了门铃。 保姆一脸微笑的走出来,见到辜慎反而一愣:“咦?辜慎你怎么又回来了?” “……” 那一个‘又’字可能不是故意说出来的,但是辜慎听起来只觉得有点刺耳,客气的点点头,说道:“打扰了。” 这才几个月,连阿姨对自己都生疏了。 到底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能反悔,辜慎心里想着。 已经听说了辜自明要给自己介绍一个人认识,现在正是晚饭时间,辜慎走进房里,径直走到餐厅。 见到餐厅里的人,居然一愣。 辜自明身边的要给自己介绍认识的,竟是一个女人。 女人落落大方的打量着辜慎,突然笑了笑:“你好呀,小朋友。”说话的时候显得非常僵硬,想来长得虽然像是个中国人,但是也并不是一直在中国生活的。 女人并没有伸出手想和辜慎握手,辜慎也就不主动充当绅士,点了点头,略显冷淡的坐到了辜自明的身边,不多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偏了偏身,伸手扯住了辜自明拿着筷子的右手的衣袖。 辜自明愣了一下,看着辜慎有些莫名其妙。 辜慎也有些不知所然,手指僵硬了一下,放手,转回身,低头看着桌面,一副思考而漠不关心的模样。 女人声音不小的笑了笑:“doctor,为什么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呢?” 虽然辜自明在德国读过博士学位,但是女人从来没如此称呼过辜自明,这会儿可能也就是别出心裁,一下子让辜自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儿子,他叫辜慎,君子慎独的慎。” 女士笑的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说:“早有耳闻――我的中文名字叫蝴蝶,小朋友,你随便怎么称呼我吧。” 撇去心理年龄不说,身体上,辜慎怎么说也有十五六岁了,仍然被称为小朋友,总也觉得不高兴,冷声说了一句:“不是中国人就不要起中国名字,随便来两个字这算什么?” 辜慎本是觉得随便找个词连姓都没有的起名很没有水准,而且‘蝴蝶’这两个字确实也没什么水准可言,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么句狠话,当下自己都觉得尴尬,因为不懂规矩、莽撞而后悔。 幸好辜自明只是奇怪的看了看辜慎,自称为‘蝴蝶’的女人也是笑笑,一副‘我不和小孩子计较’的模样。 辜自明从不愿在饭桌上多说,辜慎也就不搭话,只有女人时不时找几句话说,辜自明又不好意思不理,于是一顿饭吃的非常郁闷,等到保姆把餐桌收拾干净,辜慎才低声说道:“没我什么事情的话,我走了。” 辜慎的脸有些阴霾,实际上是辜自明一直和那女人说话而不关注自己而觉得不舒服,而每当辜慎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多半表示的意思就是‘你绝对拦不住我了。’ 辜自明自然也是知道的,脸上的表情明暗不定,想留又不敢留,像是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竟然求救一般的看了看那位女士。 辜慎心里就像是放了一块儿石头,闷得喘不过气来,脸当时就沉了下来,一副下定决心要走的模样。 女人正兴致勃勃的盯着辜自明家里的丹凤文鱼,眯起眼睛笑眯眯的对辜慎说:“那就再见啦,小朋友。” 辜自明微微咳嗽了一声,看辜慎不耐烦的模样,也不好多说,讪讪的叮嘱道:“慢点走……路上小心点。” 辜慎被气的哭笑不得,脸上没什么表情,狠狠地瞪了女人的背影,转身走了。 这个难堪啊,到自己家里居然被一个客人请了出来。 辜慎愣了愣,又嗤笑一声:哪里还是你的家?别做梦了,等到辜自明迫于压力结婚生子,估计连你是谁都忘了! 生气的人一般都是没有理智的,辜慎也是如此,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却没想过,辜自明他已经公开出柜了,哪里会有娶妻生子这种事情? 辜自明的心里也不好受,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把辜慎给邀请过来了,吃完饭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这位专业的心理医生给‘请’了出去,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说话让辜慎多留一会儿,喃喃的说:“……你……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言语间多有几分不满的情绪,并不是辜自明不懂礼数责怪一个女子,而是失望至极,不由得脱口而出。 女人也不在意,用食指透明的指甲敲着窗台上的鱼缸,笑眯眯的:“因为我已经观察够了。” “……”辜自明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我觉得我找到了一个很适合的比喻。”女人不在意辜自明的失望,自顾自的说,“你看,你们家里的这只金鱼,是不是很像辜慎?” 辜自明闻声不由的笑了笑,摇头。辜慎怎么可能像这只软软胖胖的金鱼呢。 何况也不是金鱼。 女人看辜自明摇头,严肃的说:“很像啊。” “……” “你看。”女人用手指敲了敲鱼缸的玻璃,“碰到玻璃的时候,它是不会动的。” “嗯。”辜自明并不在意。 “但是,”女人的手伸到了鱼缸里,轻轻的碰了碰水面,“只要是轻轻地碰一下这里――你看一看。” 辜自明不由得被吸引住了眼球,果真,那大尾的丹凤文鱼立刻扭动着大尾巴游动起来,半个鱼缸几乎都被他的尾鳍覆盖,显得透明而且美丽,辜自明:“这――” 女人笑笑的眯起眼睛:“就是这个意思,doctor,我觉得,你好像,已经碰到了他心里最不愿意让人触碰的地方了。” 53、和缓。 第五十三章。 辜自明皱起眉毛,说:“那您的意思果然是,我做了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让辜慎讨厌我了是吗?” “不是这样的。”女人僵硬着舌头,似乎在考虑怎么用中文表达自己的感觉,最终还是放弃了,用英语对辜自明说,“我的意思是,你碰到了他的内心。你做了他希望你做的事情,但是可能你没有做好,所以他很失望,用那种冷淡的态度对你也是情有可原。” 辜自明很惊讶的模样,说:“什么?” 女人的表情很失望:“你还不懂吗?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啦。” “不是……”辜自明愣愣的说,“我、听懂了,只是不大明白――我觉得我的观点和您的不大一样,他只是因为讨厌我……” “中国有一句老话,我忘了原句是怎么样的了,大概就是说当事人看不清楚真实的情况。就是因为如此,您才来找心理专家的,不是吗?” “……”辜自明被反驳的无话可说,却仍然不信,“辜慎他,是真的讨厌我。” 女人无奈的‘啧’了一声:“我可以举无数个例子来反驳你,但是这种事情只要注重细节就能发现了吧?你的儿子,为什么在刚进来的时候,拉住你的袖口?” “……” “那是因为,他在看到我,或者看到一个女人的时候,觉得有危机感。”女人很认同这个观点,“你曾经做过什么事情,让你的儿子对接近你的女人如此――心惊胆战?” 辜自明顿了顿,张口说:“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女人仔细打量辜自明后悔的动作,笑道:“你有没有假想过,你的儿子,其实像你爱他一样,也是爱你到了极至?” 辜自明摇摇头:“――他向来是个正常的孩子,如果不是我,怎么会喜欢男人?当然,就算是喜欢我也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doctor可不是一个自卑的男人,怎么到了儿子这里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女士笑笑,“这种样子,就算那个小朋友是喜欢你的,时间久了,恐怕也会觉得烦了。” 想辜自明年纪轻轻,曾经担任过某知名人物的智囊团成员,后来专修文学,成为文化局局长,即使辞职,能爬到这种高度,想来也不是什么软角色。 只是到了辜慎这里,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辜自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所以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了。” “那你是怎么对他的呢?” “我觉得我太娇惯他了。”辜自明皱起眉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对我提出的要求,如果我不满足的话……”辜自明深吸一口气:“我怕他会死掉。” 那心理医生仿若觉得有趣一般,点了点头,说:“你既然不相信我,可以追出去问问你那个儿子,看看他到底对你是怎么样的想法。” “……别开玩笑了。”辜自明虽然有点心动,却终究还是不敢去问的,只是淡淡的说,“我连和他正常说话都做不到,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我帮你啊。” “……” “不然你以为,”女人走到书房,抽出一根笔和一张纸,“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辜自明接过蝴蝶递过来的纸条,被告知‘绝对不能看’之后,犹豫但是又有些期待的,开车准备去追辜慎。辜自明自然想到了那个和辜慎住在一起,名叫袁宇歌的孩子。 他相信辜慎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想‘自己和辜慎隔着半个小时车程的距离,而那孩子和辜慎住在一起’就觉得不那么好受。 不过一会儿就开车到了辜慎住的公寓门口,辜慎住在九楼,此刻家里的灯还开着,没有睡觉的样子。辜自明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就加速了,勉强镇定一下,到了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开门,辜自明觉得奇怪,又敲了敲,门这才被打开了。 辜慎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穿着睡袍,光着脚就走过来,抬手擦着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语气很凶的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没事的话就不要进来了。” 辜自明哪里想过他会这么不客气,自嘲的想:辜慎性子虽然冷淡,但是也不是冷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自己这么恶言相对,肯定是非常讨厌自己的。 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了,辜自明闭上眼睛,复而睁开,声音已经不再平静:“辜慎,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生气?” 辜慎冷静的上下看着辜自明,过了一会儿,缓缓的说:“不敢。” 口上说着不敢,实际上却还是不怕的。 辜自明心里了然,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心如死灰,转过头就真的要走。 “……”辜慎连忙伸手拉,向自己这个方向拽了一把,把辜自明一下子拽到了屋子里,关上了门,看着辜自明一脸气愤的模样,却又不知道说些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么了。 辜自明将手挣脱了开,放到辜慎的腹部上,说道:“辜慎,我真的想知道,你这里是不是没有心脏没有感情可言?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你对我有丝毫尊重可言吗?” 辜慎自己也觉得理亏,皱眉,只是讪讪的把擦头发的手巾扔到一边,好久才说:“对不起。” 辜自明愣了愣,自然而然的想看辜慎的眼睛,看着辜慎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叹了口气。 辜慎把辜自明的手拉下来。 以前和辜自明吵架的时候,因为太生气了,从来没想过辜自明的心理,现在稍微和缓一点,倒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些不合情理。 他只是一下子气急了,气刚才走的时候辜自明不拦着自己,反倒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同一战线。 辜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沉沉的说:“你原谅我吧。” 话说得霸道,只是握着辜自明的手却从始至终没敢放下来。 辜慎他,到底还是怕的。 54、改变。 第五十四章。 听到辜慎说那句话,辜自明也不好再生气了,只是将头垂下去,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看辜自明这幅模样,辜慎误以为他并没有原谅自己,更是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将辜自明的手向上拉,一直到胸口处才停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辜自明。 ‘辜自明,你懂吗?我再也受不起你的强迫,但是,这里所有的――血液都是为你而流动的。’ 刚开始辜自明有些惊慌,手指僵硬的不知道放在哪里,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着把手贴到了辜慎的胸前。 辜慎身材偏瘦,即使隔着浴衣也能摸到肋骨,不知道是不是刚洗过澡的原因,身上冰冷的吓人,心脏跳动的缓慢而有力,带着刚沐浴后的清香,格外的引人迷醉。 辜自明莫名其妙的觉得脸上发热,匆匆将手抽了回来,想了想,引了一个话题,说:“辜慎,你的手好点了吗?” 辜慎也不说话,沉默的将左手递给辜自明,让他自己看。 辜慎的手指修长洁白,摊开手心,只看一道浅浅的红色伤痕几乎跨过整只手掌,格外让人心惊,幸好那条伤口并不深,已经结痂,显得整只手像是透明了一样,都能看到皮肤下面的血管。 辜自明吸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在意他自己的手指,甚至以前格斗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免和对手进行手上的攻击,辜自明知道很多小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切水果或者玩耍的时候将手指割伤,但是他几乎就没见过辜慎将自己的手弄伤过,他也知道,辜慎这样只是因为喜欢钢琴,想要保护好自己的手指罢了。如今居然被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辜自明看了都觉得难受。 辜自明用食指轻轻摸了摸辜慎的那道伤痕,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像是怕痒一样,辜慎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瞳孔也缩小了,露出茫然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不小心。” 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辜自明不由的想起了蝴蝶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心想,难不成辜慎真的不是讨厌自己,而是在慢慢适应着融入自己? 辜自明从兜口里拿出蝴蝶给自己的那张纸条,递给辜慎,说:“这个给你。” 他自己给辜慎写过太多封信,所以辜慎也不在意,一边拆开一边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吗?” 辜自明本人也好奇那张纸上的内容,但是又不好私自看,只得说:“这不是我写的,是刚才给你介绍的那个阿姨让我给你的。” 辜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像是接下来就要发火,低声问:“她让你送信你才过来这里找我的?是她让你来的?” “……”辜自明本想点头,但是又觉得不大合适,只得放缓了声音说,“不是的,辜慎,我只是怕你生气,所以才来找你,顺手帮那个阿姨带过来这封信的。” 辜慎的脸色这才好了点,低头看了看那封信的内容,皱起眉毛,眯着眼睛,一副要把辜自明生吞活剥的表情,说:“就只有这些?” 辜自明不明白辜慎的表情怎么可以变化的如此迅速,又琢磨不透这个孩子的心理,只得实话实说:“就这些了。” 辜慎脸上的皮肤白的几乎要透明,这样咬牙的动作都清晰可见,辜自明看的奇怪,又不好多说,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辜慎。 做父亲做到他这份上,可真是好笑。 辜自明的家庭和工作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的,哪里像这样的哄过人?见辜慎心情不好,自己也觉得不好受,又不知道到底哪里招惹了辜慎,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抒发不出来,闷闷的憋着。 辜慎来回来去将那封信看了两遍,也不过是用了几秒钟,信的内容不长,却让辜慎咬牙切齿。 辜慎咬牙切齿的盯着辜自明,问:“你给我看这封信什么意思?” “啊?”辜自明犹豫的说,“没什么意思……” 辜慎捏住辜自明的下巴,不让辜自明把目光转移开,细细地看辜自明的表情,慢吞吞的问:“辜自明,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辜自明很讨厌辜慎这种居高临下的打量的感觉,将他的手打开,:“你还问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辜自明吸了口气:“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辜慎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所以呢?说出来。” “……自然是喜欢的。” 说完这话,辜自明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忍无可忍的瞪了辜慎一眼,说:“那我回家了。” 辜慎笑了笑:“这么远来一趟,只是为了给我这么一张纸条吗?”说着将那纸条揉成团状,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扔了算了。”说完还真的随手一扔,扔到了地上。 辜自明不知道蝴蝶到底在里面写了些什么,看辜慎随手扔掉也知道辜慎并不重视,只说:“你觉得无聊就算了,反正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觉得不重要吧?” 和以前写的那些信一样,熬夜写了出来的东西,给了辜慎,兴许看都没被看过,也就是这样被随手扔掉了吧? 辜慎摇摇头,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想说,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 然而自己只是想想这句话就觉得恶寒,自然是不能和辜自明说出来的。 那便不说了。 辜慎压着声音,凑到辜自明的耳边,小声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什么?”辜自明反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住在这里吗?” 辜慎这孩子的心里非常难猜测,上一秒可能还是温润的优雅少年,下一秒可能就狂风暴雨了。辜自明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尽可能的小心。 辜慎点了点头,像是很久以前,辜慎很小的时候那样,轻轻地牵住了辜自明的手指。 他觉得今天的辜慎非常不一样,对自己异常的亲近,像是回到了刚刚收养辜慎的那段时间。 难道是蝴蝶的那封信起的作用吗? 还没来得及多想,辜慎就把辜自明牵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也不开灯,径直关上了门,把辜自明抱到床上,然后小心的凑近,用脸贴在辜自明的后背上,以一种拥抱的姿势搂住辜自明。 辜自明的心突然一跳,那频率就再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落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纸条,清晰的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 ‘如果你不要的话,那么全部都是我的了。’ 55、温柔倒v结束 第五十五章。 辜慎慢慢的将双手收紧,轻轻地叹了口气,发出类似野兽般温柔的呻吟声。 ――辜自明,你可知道,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 ――辜自明,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啊。 辜慎将头埋在辜自明的后背里。 像是前世今生这几十年的一切都只是过往云烟,现在才是他应该存在的姿势。 辜慎不知道为什么,眼圈一周弥漫着奇妙的温度,熏得他几乎想要流泪。 “辜自明……”辜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话没有,只是觉得喉咙哽咽,明明没有流泪,却发出了类似哭泣的声音,“你别,别成为其他人的东西。” 辜自明惊愕的想要转过头看辜慎的表情,但是腰部却被辜慎紧紧地束缚着。 辜慎的脸烫的不行,贴在辜自明的后背上就像是哭了一样。 ‘原来他也只是个孩子’。辜自明这样想。 像是蝴蝶说的那样,说不定,辜慎对自己如此冷漠,只是在寻找一种可以接纳的方式。 让他想起了一个可笑的比喻,那就是‘正在进食的野兽’,来回来去的寻找可以放心的地方,否则坚决不敢迈出第一步。而自己,怕是很早以前就被辜慎划分到‘危险’的领域里了。 并不是自私,也不是冷漠,只是恐惧。 感觉到身后辜慎的热度,辜自明的心被纠成了一团,只想: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让辜慎如此害怕你? 只是,他不敢说。 就这样僵硬着身体,一夜未动。 第二天清晨,辜慎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辜慎的眼神一冷,支起身子,愣了很久,直到上半身已经冻的汗毛竖起,这才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声太过苍白,哪里有半分喜悦的成分在里面。 辜慎很早来到了伏慎以前住着的家里,这种情报查起来并不麻烦,况且伏慎以前的一切信息基本都是公开的,找到伏慎的监护人的住所更是轻而易举。 那是一个名叫‘沈昭和’的男人,职业是大学里面的数学教授,一般是上午九点左右出去工作。 九点钟,辜慎站在沈昭和家门口,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清瘦的男子,一缕头发擦过眼侧,复而露出清澈而冷清的眼睛,带着疑惑的语气问:“……你是?” 辜慎伸手表示友好:“我叫辜慎,我是伏慎的朋友。” 听到‘伏慎’两个字,沈昭和整个人都僵住,不敢置信的盯着辜慎上下打量,然后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明明看起来那么冷清的男子,此刻却突然激动了起来,说:“伏慎?你知道伏慎在哪里吗?他怎么样了?他――他现在还好吗?” “还活着,暂时死不了。”辜慎淡淡的说道。 沈昭和明显的松了口气,连声说:“幸好。” “幸好?”辜慎轻轻叹了一声,“好吗?我听他说,他快要死了。” 沈昭和的眼睛睁大:“你这人――刚刚还说他没事,怎么这会儿又说快要死了呢?” 辜慎犹豫了一下:“他说,他要是再不见上你一面,他就会死。” 沈昭和的脸上青青白白,颜色变化的甚是精彩。 辜慎见他整个人沉浸在回忆里,也不打扰,只是低声说了句:“明天下午三点钟,到露天体育馆一趟,伏慎可以看到你。” “……” “只是很抱歉。”辜慎说,“你可能见不到伏慎。” 沈昭和着急的说:“为什么?他不愿意见我吗?” “不是。”辜慎摇头,“我不知道。” 辜慎自己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要举办这场根本没有用的演唱会呢?没有人气,属于刚出道的小孩儿,资金全都由自己负责,音乐和金钱挂钩,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只是单纯的想帮伏慎吗? 当然不可能了。 看看时间,应该先去那里准备准备,便和沈昭和告辞,说:“请一定要尽量让我看到你,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说完转身就要走,身后那人小声的说了句:“等等。”见辜慎并没有停留,也没有了声音。 辜慎花了一分钟思考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这才觉得自己忙的不行,袁宇歌那边,连他要唱什么歌都不知道,谱子更是一眼都没见到。 辜慎叹了口气,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 到了家里才发现袁宇歌没在家,仔细想想,那小孩儿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 小孩儿的岁数放到国外都算是成年了,辜慎也不担心,只是着急,怕他演出那天也不过来。 偏偏辜慎连小孩儿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这可真是糟糕透了。 这样忙了两天之后,就到了和伏慎约定的那一天。到星期六的早上,辜慎都没有见到袁宇歌,这几天他也是忙晕了头了,没想过这么多天袁宇歌都不回来,转眼到了中午的时候那孩子都没有回来的趋势。 辜慎‘啧’了一声,莫名的开始惊慌。 这回不会真被自己给搞砸了吧? 都怪那个死小孩儿,这么多天一个音讯都没有,要唱什么辜慎要怎么伴奏还都不知道呢,他辜慎又不是鬼才真能看一眼谱子一个音都不会弹错,这会儿演出的时间越发的逼近,辜慎的脸上都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真的是急了,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只害怕不能给伏慎找一个好的借口让他出来。 辜慎一个人来到露天体育馆,因为是冬天,只有几个小孩儿和家长在里面滑旱冰,看这里人本来就少,心里稍微放松了点。为了尽量的低调,所谓的演唱会几乎是搭上了一个台子就来了,也不指望能吸引多少人,不被公司发现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辜慎觉得好笑的笑了笑。 前世他再怎么不愿意,最起码拥有了让很多人羡慕的身价,就算是不让辜自明发现偶尔偷偷弹钢琴,也没有来过如此简陋的地方。正是冬天,风一吹手指头都快要冻僵了,弹个屁。 只不过,除了那个喜欢迟到的小孩儿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56、顺服。 第五十六章 见到袁宇歌的时候,辜慎已经气都气不起来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袁宇歌一眼,问:“嗓子怎么样?你想好了要唱什么了吗?” “没问题没问题。”袁宇歌的表情非常骄傲,“保证让你满意。”说完从身后的书包里抽出一沓子的曲谱,说:“就是这几首歌,我都挑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辜慎伸手将那一沓的曲谱抽过来,随意翻了两页,说:“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又唱歌又伴奏,这点没得商量。” “什、什么?”小孩儿的眼睛睁大,哀嚎,“我不要和你成为搭档啊!” “……”辜慎揉了揉太阳穴,很是无奈的说,“拜托,我也不想的好不好?” 如果不是为了那什么沈昭和,自己何必在这里丢人。 不能让小孩儿一个人上去,不然袁宇歌肯定不能找机会让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沈昭和身上,因为来的人太少,所以伏慎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来,不让沈昭和站在台上,伏慎也就不能知道沈昭和在哪里了。 辜慎对着气鼓鼓的小孩儿说:“就只有我一个人给你伴奏,基本就相当于独唱了,――我单手给你伴奏,行吗?” 袁宇歌一愣。 单手伴奏,那基本就等于辜慎先给一个基准音然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袁宇歌身上,当辜慎这个人不存在了。 袁宇歌小声嘟囔着:“那你还来个什么劲儿啊?” “闭嘴。”辜慎向外看看,发现沈昭和已经来了,站在台子正对面,犹豫不决的看着辜慎,一脸怀疑的模样,“好了,你把你要唱的顺序给我,我来伴奏,对了,你要唱几首?” “十首。”小孩儿兴高采烈的回答。 “……”辜慎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唱那么多首干什么啊?真以为我伴奏不花钱吗?” 袁宇歌瞪了辜慎一眼:“你跟我说的是‘演唱会’,人家演唱会都十七八首的唱啊,谁知道你找了这么个破烂地儿。” 辜慎被气得笑了起来,说:“你还这么多抱怨的话,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多钱吗?” “你伴奏花钱,那我自己来不就行了吗?”小孩儿又瞪了辜慎一眼,却最终沉默了下来,“算了算了,谁让你是辜慎呢,好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听你的。” 辜慎伸手拉住袁宇歌的胳膊,说:“过五分钟后你去台上拿着麦克风开始唱,不要多说一句话。一会儿无论我干了什么,你都别管,自己在那里唱,声音越大越好,听到没?” 袁宇歌一下子急了:“凭什么啊?辜慎你这是要干什么?” “别管我。”辜慎垂下眼帘,仔细记伴奏的调性与音阶,小孩儿的抗议声都充耳不闻,因为只是简单的给音伴奏,只用弹一下序曲,副旋律都不用考虑,那就一点都不困难了。 辜慎只看了两分钟,就对袁宇歌说:“好了,你去吧。” “你先去给我在钢琴前面坐好了啊!”袁宇歌很凶的说,“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多尴尬啊。” 辜慎眼神明了的看了袁宇歌一眼,顿了顿,说:“这么一个破地的烂演唱会,你还紧张了?” “紧张个屁啊!”小孩儿揉了揉手,“这么冷,看一会儿冻不死你的,要不要戴上手套?” 辜慎摇摇头,说:“我自己带了。”果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看起来很想保鲜膜胶状的瓶子,打开后在手上细细的涂抹了一层,风一吹立刻就干了,整只手看起来和寻常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袁宇歌睁大眼:“这样就行了?” “不行啊,所以你只能唱五首。”辜慎毫不客气的将数量砍了一半,见袁宇歌垂头丧气,又说,“你也不想公司发现咱们两个在这里瞎玩吧?” “……”袁宇歌眯起眼睛,“怎么你说什么都有理呢?” 辜慎一把拍到了袁宇歌背后,说:“走吧。” 辜慎把手指放到琴键上,瞬间就觉得冷了,还抹了专门防止打滑的膏体,仍然觉得手指都没有着力点,一丝一丝的冷感顺着手到了身体上。辜慎心道不好,这么冷弹一首估计手就动弹不了了,搓了搓手,仔细活动关节,赶紧冲着袁宇歌点了点头,示意他赶快开始。 辜慎的伴奏开始的时候,广场上的人就三三两两的聚集过来了。余光看了一眼沈昭和,这男人静静地站在正中央,也不跻身向前,只是淡淡的看着辜慎,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辜慎当然知道他等的是什么。 手上的动作流畅了一些。 只是半个小时的事,坚持一下就好了。 辜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放下一只手,停止了前奏,给了袁宇歌一个音,让袁宇歌自己发挥去了。 他对这个搭档,还真的没什么信心。 一个小孩儿,有没什么突出的地方,也难怪辜慎一直挖苦他。 只是小孩儿唱出第一个音的时候,辜慎猛的睁开了眼睛,几乎惊的要站起来。 那声音太奇怪了,自我的个性明显的突出,属于没有几个人能模仿出来的那种声音。 当然如果单纯是声音奇特,辜慎不会那么吃惊,让人吃惊的是,袁宇歌的声音,他觉得非常的耳熟。 袁宇歌之前没给他唱过歌,所以排除今生听见的可能,那么就是前世曾经听过袁宇歌唱歌的声音了。前世辜慎并不关注圈内的一些事情,听过的歌曲,尤其是前世近期流行的歌曲少之又少,整天工作都忙的吃不上饭了,哪里有闲工夫听歌呢? 可是袁宇歌的声音,那么耳熟。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袁宇歌之后的事业顺利,大红大紫,随处可以听到他的歌曲,那辜慎随便一听倒真有可能记住这个特别的声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袁宇歌堕落到只能去酒吧和饭店卖唱,辜慎出去应酬的时候偶然听了一耳朵。 辜慎倒更希望是第一种可能。 小孩儿的声音太有特点了,属于那种一听就绝对忘不掉的那种。不用伴奏也能唱准每一个千回百转的音。因为声音太过特别,辜慎完全不知道用什么以前听过的声音来形容这时的歌声,无形无色,却能把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一起去。 那是一首英文的老歌,模糊不清的咬音和暧昧的歌词让辜慎几乎忘记了手指都快要僵硬的冰凉。 倒真像是一个有潜力的歌手。 辜慎张开眼睛,不动声色的想观察一下伏慎来了没有。 让他觉得惊奇的是,伏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低调。 小孩儿的歌唱得好,站在辜慎这个角度也觉得非常好,只是因为人太少了,整个广场围过来听歌的只有四五个(还包括沈昭和),滑旱冰的仍然在滑旱冰,只有几个过来遛弯的饶有兴趣的路过听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打哆嗦一边嬉笑谈论。 没过一分钟,一首歌还没过一半的时候,广场突然开进来了十多辆黑色的轿车,排成一列径直向着辜慎这边开过来,离舞台二十米左右的时候,车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了二十多个黑色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大多数戴着眼镜,表情严肃,一看这架势首先觉得是婚庆队,第二感觉就是黑社|会。 这一帮正装打扮的男人慢慢的走到辜慎舞台的下面,站得笔直,似乎是想要一直站着欣赏音乐,只是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到让人觉得汗颜。 辜慎:“……” 他突然想起来了,为了避免尴尬,他让伏慎给自己找几十个人来作作秀,没想到伏慎找的人各个长得都――都这样。 伏慎,你到底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辜慎弹琴的手速度减慢,眼睛离开琴键,只想找一下伏慎到底在哪里,有没有找到沈昭和? 然而那二十多个人中没有一个是伏慎。 沈昭和也被着架势惊呆了,犹豫着似乎想走,辜慎一着急,想造出点乱局,却又有点不忍心。 袁宇歌的音乐那么的投入,他有什么理由打乱小孩儿的计划呢。 辜慎的心里像是被一把火烧着,偏偏手上的动作还不能放慢,几乎一口血要吐出来,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鸣笛。 只有一下,在偌大的广场内算不上清晰,是刚才那十几辆开过来的车中的一辆,只不过,那辆车上没有人下来。 辜慎突然就想到了,哦,伏慎在那辆车上。 他看到沈昭和了。 你见过冬天的阳光吗? 今天的太阳被层层云覆盖住,光线暗的辜慎都可以眯起眼睛看,到达地面的阳光那么稀少,让人觉得连鼻黏膜都冻坏的寒冷的冬天啊,为什么阳光剔透的像是某人的哀愁。 铜钱大小的阴影落到辜慎的身上。 辜慎闭上眼睛。 那些我没能的到经历过的爱情,送给你;祝福你,伏慎。 不远处一辆从外界完全看不到驾驶舱和乘坐舱的车上,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微笑的看了看舞台上演唱的小孩儿和辜慎,对伏慎说:“很不错的孩子,可以考虑为组织服务。” “算了吧。”伏慎单手拖着下巴,紧紧皱眉,目光一寸不离开沈昭和,“你们还能干些什么好事?不让人家回家?早晚多一个被你们逼疯的人。” 男人笑笑,悄悄打量了一眼伏慎一直盯着的沈昭和,打趣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眼睛抠出来放到那个男人身上?” 伏慎懒得搭理他,低声威胁:“你以为我不敢吗?现在别和我说话,请安静,谢谢。” 男人一脸不和他计较的表情,优雅的微笑,等了一会儿,提醒:“你要是再继续待下去,我看台上那个弹钢琴的男孩儿手就要废了,快回去吧。” 伏慎深深地看了沈昭和一眼,只觉得眼眶湿润,几乎就要落下泪来,手指紧紧扣在车窗上,反应过来,慌忙调整心理,低声对车上的男人说:“那我们走吧。” 刚才走下来的那二十几个人听到伏慎的鸣笛声,都回到了车上。 辜慎深深叹一口气,僵持着把最后一个音弹好,连忙把手缩回来,轻轻摩搓,实在是冻的够呛,要不是刚才抹得软膏,估计现在手就动不了了。辜慎将手插在兜口里,站起来跳了跳,对袁宇歌说:“好了,咱们回去吧。” “嗯。”袁宇歌笑了起来,“我厉害吧?” “……”辜慎哼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说,“下次冬天再也不出来了,手都要冻坏了。” 小孩儿看辜慎脸冻的惨白,凑过去搓了搓辜慎的后背:“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辜慎看袁宇歌穿衣服多,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抽出手放到小孩儿脖子里,冻的袁宇歌一个哆嗦,心里才好受了点,板着脸说:“谁和你吃饭啊。” 有些恶劣的调侃:“我要去找辜自明了。” “啊。”袁宇歌的眼神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下来,喃喃的说,“真好啊……” 辜慎其实并不打算去辜自明那边,现在改口又觉得尴尬,随口问:“你来吗?” “不啦。”小孩儿垂头丧气的,“有点事情耽搁了――谢谢你今天给我伴奏啊,不愧是我的搭档,恩,我先走了。” 小孩儿最近几天都显得格外忙碌,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 辜慎摇摇头,抽出手,双手相握,捏着酸痛不已的关节,有些无可奈何。 从一人多高的舞台跳了下来,广场上的人看他的表情都有些好奇,辜慎笑了笑,低下头,正准备从这边撤离的时候,抬起眼,看到一个似乎站了很久的男人,安安静静地看着辜慎,眼神里有亘古不变的温柔。 辜慎蜷缩在兜口里的手指突然一动,过了一会儿才弯腰打招呼:“你来了。” 眼前站着的男人是辜自明,见到辜慎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辜慎的眼睛看,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一样。辜慎也看着辜自明,一时之间没有一句话要说,但是也没有什么话是必要的。 辜自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辜慎。” “嗯。” “其实,我并不喜欢强迫你。” 终于说出来了,辜自明目不转移的看着辜慎,轻轻的说:“我只是想让你活的更好。” 辜慎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将手抽出来,握住辜自明的手臂,轻轻用力,感受到层层衣物下那人淡淡的体温,轻声道:“――谢谢。” 怎么样都不重要。 你说不是强迫便不是强迫。 辜自明,我不讨厌你。 感谢前世今生,让我一点一滴改变的人,是你。 时间向前推两个小时。 辜自明家里。 蝴蝶坐在辜自明办公桌的椅子上,戴着眼镜,随意的翻着辜自明的《慎思自明》,不时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辜自明,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翻书的速度飞快。 蝴蝶今天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毛衣,衬的面若凝脂,偏偏脸上细细的皱纹让人感叹时光如梭。 辜自明看着蝴蝶手上的书,一句话也不说,闭上眼睛,似乎也在回忆当时写书的种种情景。那时的他和辜慎的关系僵硬到了极点,甚至有一种想将这个孩子转交给其他人抚养的想法――如此优秀的孩子在自己手里,就像是一颗充满潜力的种子放到了一片贫瘠的土壤里,让辜自明不安,却偏偏放不开手,宁愿这颗种子烂在土里,也不想别人碰一下。 蝴蝶将手上的书放下,微微带着笑音的说:“嗯,我看完了。” 辜自明连忙睁开眼睛。 “在doctor的眼中,辜慎就是这样的吗?” 辜自明一愣,却听明白了,反问:“您的意思是,我在书中写的感受,就是对辜慎的看法吗?” “嗯。”蝴蝶并不在意。 “我想是的。”辜自明回答,“现在的看法多少有些改变,但是总体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蝴蝶穿上拖鞋站了起来,看了辜自明一眼,示意辜自明跟着他走,慢声细语的说:“那么我多少知道辜慎和你吵架的原因了。” “……” 女人眯起眼睛,“在你的叙述中,总是把辜慎当成一件‘物品’来描述,这太可怕了,doctor,你把他当成一件高贵的艺术品,而不是一个人。” 辜自明紧紧皱起两眉,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一语不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女人的手指一直在不停的摸着辜自明家里的物什,脚下的步伐缓慢,却没曾停下过,慢声说:“你总是在不停的赞扬他――他的早慧、早知、早感,却没向任何人解释到底是为什么。” “……” “你这样称赞你的儿子,在外人面前,却从不在他面前提及,这又是为什么?” “……”辜自明错开蝴蝶如昼的目光,“总是称赞孩子,非常不好,自尊心极度膨胀会导致个己私、欲的泛滥。” 蝴蝶颇为有趣的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只问,你夸赞过你的儿子吗?” “……很少。” “有多少?” 辜自明一副陷入回想的表情,很久,才不情愿的说:“……几乎没有过。”说完之后连忙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孩子并不需要我的鼓励――他太独立了,根本不需要这些。” 蝴蝶没有像是其他的心理医生那样,迫不及待的打断辜自明说‘不不不,鼓励孩子非常重要’,她只是仔细的听着辜自明说话,然后仔细的观察辜自明的表情,听辜自明说完之后又仔细的思考。 蝴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你觉得不需要吗?――那暂且不提这件事吧。”蝴蝶弯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问:“非常冒昧,我想问一下你和辜慎两个人之间私密的事情,当然你不想回答可以拒绝回答。” “嗯。” “辜慎和你做、爱的时候,”蝴蝶笑了起来,“是不是非常喜欢亲吻你的脖子?” 辜自明的吓得倒退一步,似乎没想到蝴蝶会问这样的问题。尴尬的用手不自觉的拽着衣角,过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够合体才放下手,掩饰的揉了揉鼻翼两侧,咳嗽了一声,做思考的模样。 半晌,声小若蚊蚋:“呃……好像是。” 见辜自明愿意回答,蝴蝶笑了起来,继续问:“是不是不愿意用手指碰你,偏偏非常喜欢贴在你的心脏那里,用牙咬你的脖颈,或者舔你的喉结?是不是喜欢把你紧紧的抱在怀里,寸步不离,他,是不是非常喜欢占有你?” 听蝴蝶说的越发直白,辜自明的耳朵不自然的开始发热,一只脚向后退一步,似乎想要逃离,但是最后一丝理智让他还是坚持了下来,几乎是要了他半条性命,缓缓地点了点头。 蝴蝶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辜自明的后背:“虽然我不赞同你成为一个同性恋,但是既然没办法改了,我会尊重你,帮助你,不要客气。”笑眯眯的用僵硬的中文说了两个字:“自明。” 辜自明叹了口气,似乎是尴尬到了极点,都不愿意和蝴蝶多说。 蝴蝶也不在意,继续说:“这样的话就好办了。只是你昨天晚上在他家,今天早上就不应该回来。” “……” “其实你不用再请心理医生了。”蝴蝶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说,“过几天我就回国了――你和辜慎,没问题的,没关系的,他正在慢慢接纳你。” 辜自明点了点头,他确实也感觉有些不同,那种感觉非常细微,但是是真切存在的,他问:“那我怎么做才能让他不排斥我呢?” “顺着他。”蝴蝶斩钉截铁的说,“他――他吻你的时候,千万不要反抗,无论他吻你哪里,保持安静,适当地做出回应。这点非常重要。” 蝴蝶笑眯眯的看辜自明的脸通红一片,怕他尴尬的逃跑,这才解释说:“一个孤儿的安全感非常低,你要尽可能的让他安心。我觉得像辜慎这样的孩子,想要的确实不是你的夸赞,不是华而不实的誓言,他要的只是你,他正在慢慢地等待,等待你完全属于他的那一天,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接纳你了,那么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放开你了。” 像是一个安静的野兽,在捕食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挑准时机后就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猎物完全属于自己,所有致命的弱点都暴露在野兽的獠牙下的时候。 那么,就爱上了。 57、驯养 第五十六章。 蝴蝶拍了拍辜自明的肩膀,喝了口茶,说:“你去找辜慎吧,不要提你今天早上没和他告别就走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要管它,很快就消失了,没有解释的必要。” 辜自明想了想,拿起了车钥匙,就要走。 蝴蝶站起身,笑眯眯的看这位英俊的男子,说:“别忘了告诉他,你并不是喜欢强迫他,你只是喜欢他,想让他过上最好的生活。doctor,这些才是你需要坦白的事情,不要本末倒置啊。” 辜自明并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然后匆匆从家里走了出去。 他在心里叫着:辜慎。 辜慎。 他本想开车到辜慎的家里,但是路过市中心的露天体育馆的时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出来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不在这里停下来就会终身遗憾一样。 辜自明从车上下来,突然一愣。 他听到有人在这里唱歌,那声音他不想做出太多评价――他只是又听到了,那细细得钢琴的声音。 有一个清澈的男音哑着声音唱些歌词暧昧的歌曲,不时传出几个钢琴的单音,声音不大,似乎只是给男音找一个基准音。 明明是很普通的地方,很普通的钢琴声,他却突然一步都不能动弹。 辜自明不自然的回想起之前和辜慎生活的那短短的几个月。 那一年的冬天,工作了一整天的辜自明打开书房的门,想出来喝一口水,就看到辜慎房间的门微微打开着。因为好奇,辜自明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看了看。还没见到辜慎,就听到了房间里‘流淌’出来的钢琴声。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懂音乐,也听不懂辜慎弹得究竟是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流畅,而且顺耳,兴许是隔着一层门板的原因,他听的并不清楚,却觉得那声音显得格外高贵,柔美的像是天鹅绒一样让人折服的音乐,辜自明微笑的站在门前许久许久。 过了一会儿,辜慎弹累了吧,钢琴不再继续发出声音,辜自明刚想回去继续工作,却听到辜慎单手弹起来,一个音一个音的弹。 辜自明凑近门缝,向里面看了看。 辜慎单手搭在钢琴的上方,整个人趴在了钢琴上,宽松的上衣遮不住他的锁骨。那孩子左手撑在钢琴上,右手伸出一只手指,百无聊赖地随手敲着琴键,两条细腿随着音符的跳动轻轻晃动的,别样的少年模样。 阳光柔和的洒在这孩子的头发上,显得辜慎的头发都像是金黄色一样柔软。 辜自明远远地站在露天体育馆的门口,清晰的看到,辜慎笔直的坐在钢琴前,微微扬起头,像是在看天,仔细一看,辜慎的眼睛却又分明是闭上的,一副悠闲的表情。 很安静。 辜慎的手指安静的放在琴键上,修长而有力,几乎看不出停顿,明明是在弹琴,确有几分抚摸流水、流水片刻不停的从指尖滑过的意味。等弹完了前序,便开始单音单音的蹦了出来,仍旧是一只手指,似辜自明近前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来的,幼年的辜慎,也是这样坐在钢琴旁边,伸出一只手指,百无聊赖的浅弹。 那样温柔的洒下来的阳光啊,照在辜慎的头上,金黄色的柔软。恍惚间,竟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 站在前面的那个叫袁宇歌的少年,迎合着辜慎的音符,低声唱着一首英文情歌,吐音不清晰,却显得格外深情。 这样的组合,确实是惊为天人的相合,都不那么在意――平淡,但是深刻。 辜自明定定的站在原地,等到耳边听到的音乐声完全停止,便看到辜慎单手撑在台子的地上,然后从一米多高的台子上跳下来,把手放到兜口里。黑色的风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柔软的围巾紧紧地缠在纤细的脖颈上,衬的辜慎面如凝脂。 黑与白的对比如此强烈。 辜自明的喉咙一哽,等到可以说话的时候,张开口,像是蝴蝶教的那样,叹了口气,道:“辜慎,我其实并不喜欢强迫你。” 辜慎的表情一窒,定定的看着辜自明,目不转睛。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仅此而已。 辜慎低头看着辜自明,良久,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抽出手拉住辜自明的手腕,淡淡的说:“谢谢。” 像是那温润的如同花生油一样的阳光也瞬间失去了光彩。 只是那轻轻地一笑,便连死都不怕了。 辜自明暗自嘲笑,色令智昏。连忙把头低下来,却还是不舍得辜慎离自己太远,便任由辜慎拉着。 辜慎压低声音问:“你陪陪我吧?” “嗯。”辜自明点点头,记住了蝴蝶的话,‘不要提今天早上的不辞而别’,只说,“我就是来找你的。” 辜慎并没有说话,只是握住辜自明手腕的那只手略微用力,几乎颤抖了起来。 如果爱上了我,请别再抛弃。 辜自明。 辜慎用一只手紧紧地箍着辜自明的后腰,重重的向自己这个方向施加压力,让辜自明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胸前,完全占有的模样。 辜自明比辜慎矮上几分,自觉这个姿势有伤大雅,面红耳赤地想要挣脱开来,却引来辜慎更加强硬的态度。 这里是辜慎的家。 昨晚辜自明一夜未眠的地方。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脑子混沌的想蝴蝶对自己说的话,心想,说起来容易,但是让一个人任意的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反抗? 辜自明会。 他伸手抵在辜慎的肩膀上,一边向后躲一边说:“辜慎……现在是白天……”话还没说完,辜慎就将脸埋在辜自明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磨蹭两下,转到辜自明的耳朵边,犹豫着,一口含住。 辜自明:“……” 辜自明觉得被含住的那部分像是被融化了一样,不一会儿,辜慎竟然用牙齿轻轻地磨着耳垂,张口发出y靡的声音。从耳朵这里开始打颤,敏感到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推了推辜慎的肩膀,却害怕辜慎咬的太狠反而自己受罪,从腰部开始发麻,不自然的向前挺了挺,又觉得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一样,连忙勾住辜慎的脖子后方,让自己不掉下来。 辜慎像是一只给自己的领地打下标记的野兽一样,一下一下的轻轻咬着辜自明的脖颈,留下细小的印痕,然后在他自己留下的牙印上自习舔、吻,过了一会儿,重重的在喉结上咬了起来。 辜自明觉得非常难受,不是很疼,但是痒的让人难以忍受,心里知道这时候应该听蝴蝶的,不要乱动,但是那种像是被人抚摸眼球一样的感觉让辜自明忍不住想要挣扎。辜自明不自觉的扭过头避开辜慎的口,下巴却被捏住,然后直接被扣住后脑,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有什么东西,真的是在慢慢的改变。 还是应该问一问。 辜自明好不容易捡回来了凌乱的呼吸,想了想,干脆也不反抗了,搂住辜慎的后颈,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辜慎,声音不大不小,用恰好辜慎能听见、只能辜慎听见的音量,喃喃的说:“……辜慎……有时候,我觉得我只是一个人在单恋……” 辜慎粗重的喘息着,抿了抿嘴,眯起眼睛盯着辜自明看,良久,伸出舌头舔了舔辜自明的嘴唇,低声说:“――我想吻你。” “……”辜自明被辜慎的直白弄得面色中烧,只觉得从腰部开始细细的颤抖,低下头想躲避,下一秒对方柔软的部位就已经探入口腔了。 那个人细细的舔、吻辜自明的内部,从牙齿到舌头,没有放过一寸领地,发出泽泽的水声,让辜自明尴尬不已。直弄得辜自明缺氧的像是要晕眩一般的时候,才放开像是粘连在一起的唇,却并不放过辜自明,一下一下轻轻地吻他的额头、眉毛、鼻梁。辜自明的手指紧紧地攥住辜慎风衣的领口,几乎都快要拽碎了。 辜慎的眼神深沉的可怕,将手由辜自明的毛衣底下向内深入,隔着一层保暖内衣,摄取着辜自明的体温。 辜慎的手指太凉了,弄得辜自明一个哆嗦,但是很快的又觉得热,只想那手直接放到皮肤上才好。正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下一秒,辜慎已经把辜自明连拖带抱的弄到床上了。 辜自明的眼睛睁得很大,看辜慎跪坐在自己两腿中间,眼神中有不可忽视的yu望,也觉得些许心悸,握住辜慎的手,说:“你……你要做吗?” 辜慎眼睛黑亮的看着辜自明,没有说话,但是肯定的意味很明显。辜自明的心猛然一跳,觉得辜慎的眼神很可怕,却也很可爱,像是一种他没见过的野兽,正想给自己的东西留下标记;也像是家里驯养了的宠物,柔顺乖张。 辜慎的脸紧贴在辜自明的脖颈上,一眨眼,纤细修长的睫毛就滑过辜自明的皮肤,引的身、下这人战栗不已。刚才想反抗的举动,再看到辜慎漆黑的近似深谙的眼眸之时,又消失殆尽了。 真是色令智昏。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胸腔上下起伏,想了想,也反手搂住辜慎,听到辜慎难耐的喘息;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时,回应一样的抱紧了辜慎,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后颈,果然带来了短暂的安静。 现在不说,更待何时。 “……”辜自明抬眼盯着辜慎的眸子看,轻声说,“辜慎……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 辜慎眯起颜色很深的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我的意思是……”辜自明喘了一口气,继续说,“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理解……你其实是,讨厌我的吧?” 辜慎没有回答,而是微微起身,俯视的盯着辜自明看。刚才彼此交、缠时炙热的体温一下子冷了,辜自明只觉得一碰冷水泼了下来,几乎冷的一哆嗦,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甚至想找个缝儿钻下去。 然而哪里有缝隙让他躲藏,他只能怔怔的看着辜慎,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终还是辜自明移开了眼,双手四处向周围摸索,想找些什么东西遮盖一下自己。 手指没有碰到什么其他的东西,反而被辜慎抓了去。 那手指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而手指的主人却拥有让人像是要燃烧一般的温度。 辜慎的声音很低,低声说着让人意味不明的话:“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顿了顿,捏着辜自明的手指更加用力,“但是,我不讨厌你。” “……” “可能,我希望。”辜慎清了清嗓子,“你不能是任何人的――既然喜欢我,就不能把我一个人扔下来。” 明明还是辜慎的声音,却让辜自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像是自己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等的都只是辜慎的这么一句话。 刚才在台子上低声唱情歌的袁宇歌,一只手指弹奏的辜慎。 给人一种仿若梦境的感觉。 辜自明喃喃地说:“不讨厌就好……真是再好不过了。” 朦胧中他竟想起蝴蝶说的那些话,‘不是讨厌你,他只是在慢慢的适应你。’ 不讨厌,而是在慢慢适应,那就还有希望。 辜慎跪坐在辜自明的两腿中间,肆意的揉捏着辜自明早已坚硬的下、体,逼的那人上方的小孔像是流泪了一样,一滴一滴的向下流着透明的液体,那人都忍不住发出求饶的声音,自己也忍的生疼,却仍然不舍得放手。 这样几近扭曲的执念和占有yu,是辜慎从未拥有过的,前世的他连见到辜自明一面都很难,更别提占有yu了,而这种仿佛从骨子里长出来的固执,又像是继承了前前后后几十年辜慎的感情,片刻不留。 辜慎有些凶狠的吻着辜自明的身体,从脖颈到锁骨,到腹部,连最为隐蔽的大腿内部,甚至是脚趾都不放过,像是要用口每寸每寸的丈量辜自明一般,那漫长的舔、吻几乎要去辜自明的半条性命:从未和任何人如此亲密过,这样充满占有yu的吻让他从骨髓里开始发痒,不停的挺起腰想要逃脱辜慎灵活的舌头,却又被大力的按压下,随后是更加羞耻的、让他几乎想要开口求饶的吻。 虽然之前被蝴蝶警告过,无论辜慎碰自己哪里都不能反抗,但是他从未想过辜慎会如此‘细致’的触碰,耐力再好的人也忍不住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随心所欲,辜自明颤抖着双手推着辜慎的肩头,声音像是要哭出来般的啜泣:“辜慎……别、别碰我……” 闻声,辜慎果然乖乖松开了口,舔了舔发麻的嘴唇,问:“你讨厌吗?” “……”与其说是讨厌,尴尬更能形容此刻的心情。辜自明深吸一口气,凌乱的理智才找回来一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嘴唇上又有柔软的触感。辜慎细细的用舌尖描着辜自明的嘴唇,不着急入、侵,却让辜自明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等到真的进去,那种仿佛触碰到灵魂一样的深度,更让辜自明节节向后退,只是腰被人紧紧地扣住,一分一毫都挪动不了。 唇齿之间y靡的水声大的惊人,似乎只听声音就能想象两人之间亲密的状态。辜自明的裤子早就被脱了下来,毛衣却还在身上套着,辜慎的手从底下伸进去,好整以暇的放平,像是冬天里蹭着主人的猫,眯起眼睛显得异常温顺。 辜慎的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得意:“辜自明,你喜欢我,你喜欢我这样碰你。” 说完双手用力,将毛衣从辜自明身上褪下来。冬日静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格外的让人沉醉。 辜慎摸了摸辜自明飞起来的头发,喃喃地说:“辜自明,我也喜欢这样――只有我一个人的痕迹,你不躲着我,我能碰到你。” 辜慎想,这是爱情吗? 他不知道。 辜自明安静的让辜慎把他的衣服脱下,听到辜慎这句话猛的一抖,双腿哆嗦的缠在辜慎的腰上。 辜自明模模糊糊的想,‘就算不能喜欢上我,只是有这样温暖的瞬间,也是那样让人心满意足。’ ‘你喜欢就好。’ 便咬牙忍着那种让人心悸的麻痒,只是睁眼看到自己身上红色的吻痕,才后知后觉的担忧自己明天该怎么见人。 辜慎隔着一层内裤揉搓辜自明的下、体,顿了顿,略微弯曲着手指,向他后方探去,一边用手扶住辜自明的大腿,一边吩咐道:“把腿张开一点。” 现在后悔早就晚了,听了辜慎说‘喜欢’的辜自明整个人思路都不明晰,凭着本能的想顺着这个孩子,暗暗想,要听蝴蝶的话,无论那人做什么都不能反抗,听着那孩子说把腿张开果真就放开辜慎的腰,向两侧挪了挪。 正是白天,辜自明鲜少见阳光的腿一寸不落的映在辜慎的眼眸里,只觉得这腿白的几乎透明,细细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辜自明虽然觉得尴尬,但是也没什么反悔的可能,干脆眼不见为净,偏着头,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谁想,那孩子一直只肯放在琴键上的手指突然一弯,顺着股间的弧度,慢慢的向下移了半寸。 辜自明的呼吸都停止了。 等到辜慎真的碰到那里的时候,尽管隔着一层内裤,那里却更加敏感,明明辜慎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几乎就弄得辜自明抛戈卸甲,抖如筛糠。不一会儿,内裤也被人脱了下来,辜自明身上已经空无一物,不得已伸手揽住辜慎的后颈,将脸埋在辜慎的脖颈里,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辜慎却不理他这套,一根手指不知轻重的就向里面开疆扩土。只是后方曾经被辜慎弄得疼的受不了,此刻紧张的连一根手指都不肯放行,辜自明的身体也僵硬了。 辜慎握住辜自明在自己身后的小臂,淡淡的说:“放手。” 然后不等辜自明做出反应,便托着那人的后背,放到床上,命令的语气道:“趴过去。” 辜自明的表情一僵,无奈的看着辜慎,却并没有抱怨,任命的趴了下来。等辜自明趴好,辜慎伸手扶着他的腰,轻轻一提,在辜自明的呻吟声中把那隐蔽的后方暴露在自己的眼前。犹豫了一下,像是刚才给自己的领地盖上透明的印记一样,吻了上去。 辜自明吓得几乎是立刻就想逃走,无奈腰被人紧紧地握着,片分不得移动,只得呻吟一声,商量的口气说:“辜慎……多脏啊,我自己弄弄就行了……” 辜慎一脸不嫌弃你的表情,顶着后方的褶皱,细细抚平,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沾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润滑剂,往自己身上涂了一点,随后一点也不客气的在辜自明身上用了一半多。 辜自明能感觉到那只粘腻的手指在股间活动的痕迹,从腰间开始颤抖,恳求的说:“我自己来吧……” 之前辜慎不愿意碰自己那处的时候觉得非常沮丧,甚至有一种丢脸到不愿意做的想法,现在那人愿意碰了,他反倒别别扭扭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了,直想那人赶快进来,结束这场尴尬到想去上吊的前戏。 那人终于将炙热的部分靠近后方的时候,辜自明的喉咙都哽住,几乎发不出声音,然而辜慎真的进来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呻吟出来。那种炙热的几乎能让人崩溃的胀痛,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却也不是很好受的。辜自明的脸上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一边让辜慎慢一点,一边回过头,看辜慎冷淡――却又夹杂着些许情意的表情,便觉得就算是痛死也是值得的了。 辜自明低着头,咬牙忍过那种痛感,渐渐地觉得麻木了,便转头对辜慎说:“你动吧。” 辜慎显然也不好受,只是表面上没有丝毫表现,只是凑近辜自明,细声问:“等一会儿――你疼吗?” 你疼吗? 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注重他的感受了呢?辜自明觉得有些心酸。 明明是耐心而且异常温柔的孩子,怎么被你逼成这么一副‘外人不可靠近’的模样? 当初他易怒暴躁的时候,为什么要躲到国外去?为什么将辜慎最脆弱的那段时光给别人分享? ――好不容易,他才开始慢慢接受这一切的一切。 辜自明,这是你欠他的。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58、甜蜜。 辜自明起的比辜慎早,一部分是因为早起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另一部分当然是―― 尽管清洗的很彻底,但是他的身体酸痛不已,像是和人打过一架之后的感觉。当然,作为他这种文人,实际上是没有和人打过架的,自然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准确。明明是冬天,早上起来却觉得异常的温暖,背后更是有让人不可忽视的体温。辜自明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闭上眼睛睡觉的辜慎。 听了蝴蝶的话,这回可不敢自己一个人先回家了,身上酸痛的睡不着,便支起身子,凑近辜慎一点。 辜慎的睡相很好,表情和醒过来一样冷淡,只是睫毛更长,纤细而柔软的束在脸上,投下细微的阴影,这样柔和的画面,倒显得辜慎好像是在微笑一般,但仔细看,就知道辜慎只是睡着了而已。 那样温和如玉的长相,偏偏长在了这个性格冷淡的人身上,倒不是说不好看,只是那人不笑的时候,多少就有些可惜了。 想到这里,辜自明又自己笑话自己。 这孩子哪里有不好看的时候?无论谁人在辜自明面前说起辜慎,头一句话一定是‘英俊潇洒’,半点不带夸张,而辜自明往往又想多听别人夸夸辜慎――一句‘英俊潇洒’怎么足够描写辜慎呢? 倒不是辜自明多在意长相,他向来不以面貌取人,无论辜慎长成什么样子,都是他喜欢的,偏偏辜慎他只是长得美,美到不夸赞都是罪过的程度。 辜自明不好吵醒辜慎,也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是一个家长带着欣赏自己孩子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这个‘破折号’用的太纠结了,倒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辜自明自己把自己心里的那些可笑的地方都捡了出来,正想笑出来的时候,辜慎突然睁开眼睛,冷声问:“你在干什么?” 那双眼睛太淡然了,看的辜自明不自然,几乎吓得跳了起来,却又不得不保持原本的表情,故作冷静的说:“……看看你。”张口才开始惊慌,怎么声音哑成这样了? 辜慎心底了然,也不道明,拿了一套睡衣,披到身上,随手一系,站起来,说:“也不早了,起来吧。” 辜慎一看辜自明犹豫的表情就知道那人身体不是非常舒服了,拿过来一个新的内裤,一手握住辜自明的小腿,一手给他套了进去,顺手握着那人的腰将人握起,亲手给他穿上,问:“你后面还疼吗?” 辜慎的声音很轻,竟然一下子让辜自明回想起昨天,那人进来的时候,也是那样,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问:‘你疼吗?’ 又觉得这么想的自己实在是太猥琐了,辜自明连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辜慎摸了摸辜自明飞起来的鬓发,将它按压平整,像是要和辜自明聊天一样的语气说:“可是你那儿肿了。” “……” “刚才我看到了。”辜慎补充了自己的话,“给你穿裤子的时候。” “……”辜自明尴尬的咳了两声,碎发下的耳朵微微发热,连忙转移话题,“我工作上还有点事,马上要回去了。辜慎。” 辜慎点点头,突然说:“你走路不方便,我和你一块儿回去。” 说完拾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衣物,手把手的给辜自明穿好了。 辜自明暗自觉得窘迫,本想接过来自己穿,那孩子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只得作罢,最后连袜子都是他一只一只的套上去的,弄得辜自明小腿像是抽筋一样颤抖。 这孩子,什么时候占有yu如此强烈呢? 像是以前都不认识他一样。 辜自明笑了笑,心想,兴许之前的他对你表现的‘敌意’,正是蝴蝶所说的‘不满’。不满辜自明在孤儿院表现的客套;不满辜自明对小时候他的不管不顾;不满在他最需要辜自明的时候辜自明的不辞而别;最为不满的,却是辜自明将他最为窘迫的那段时光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所以他才会愤怒――所以,他才想报复。 辜自明愣愣的想了想,还没容的他多想,突然听辜慎叫了他一声。 “辜自明。”辜慎回头看着他,“我们走吗?” 不是‘你走’也不是‘我走’,那孩子说的确实是‘我们’。 辜自明闭上了眼睛。 从辜慎的口里,他听过无数的冷言冷语,要求他滚出他的世界,留下辜自明踽踽独行。然而现在的辜慎却在慢慢的接受他,真的是在融入他的世界。辜慎愿意和辜自明一起分享他世界的阳光,和他一起出行。 这就够了,辜自明,知足。 辜慎疑惑的看着辜自明苍白的脸,问:“站不起来吗?”于此同时弯下腰,捏着辜自明的手,继续说:“那就让我背着你吧。” 辜自明睁开眼睛看着辜慎,只觉得这孩子陌生的像是自己从不认识一般。 那细的像是一碰就会折断的脊椎啊,却比任何人都更加坚硬,像是逆鳞,触之必怒,是他倾尽全力保护的尊严。 然而这坚硬的脊柱,任何情况都不肯弯曲一分一毫的骨气,此时坦然的面对着自己。 那二百零六块儿骨头,寸寸写满了‘信任’。 辜自明并没有难受到这种地步,昨晚的辜慎表现的比往常要温柔的太多了,于是自己慢慢站了起来,说:“没关系。” 说完尝试着走了两步,除了后方难以启齿的肿胀感,与往日并无多大差别,又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异样,小声对辜慎说:“你背着我的话,这太奇怪了,走吧。” 辜慎看他腿没有像上次那样的打颤,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只是步伐稍微放慢了一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意等着辜自明的样子。 刚打开家里的门,还没走出来,却看到隔壁的袁宇歌抬起手张大嘴站在门口,一副‘我刚想敲门你怎么就打开门了’的表情,见到辜自明立刻装出很有礼貌的小羊模样,乖乖的说了声:“老师好。” 辜自明没有从事过教育行业,也不知道为什么袁宇歌要如此称呼,倒有些莫名其妙。 可能是因为答应了要和袁宇歌组成一个组合,看小孩儿也比往常要顺眼多了,见他有话想对自己是,转过头看了看辜自明,又确认了一遍:“你能自己下去吗?车钥匙给你,你先在车上等我。” 辜自明点点头,没有过多干涉,只是深深的看了辜慎一眼,转身走向电梯。 辜慎眼看那电梯门关好,目光才从辜自明身上移开,问袁宇歌:“你要干什么?” 小孩儿哈哈仰天一笑,突然恢复正常,定定的看着辜慎,阴森道:“辜慎,你火了。” 辜慎:“……”他有些怀疑袁宇歌的智商,或者他的神经出了什么毛病。 袁宇歌得意的咧开嘴,笑道:“我也火了,哈哈。” 辜慎多少猜到了些什么,看着袁宇歌得意的模样,觉得搞笑,也不多说,淡然的表情搭配着惊讶的语气,反问:“为什么啊?” 袁宇歌一脸鄙夷的说:“火了什么意思你不知道?红了呢?懂了吗?” 辜慎眯起眼睛,忍着笑,摇摇头。 小孩儿有点着急,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一边开机一边说:“昨天我们的那个小演出,没多少人看,但是被传到网上去了,我昨天粗略一看点击已经好几十万啦……” 辜慎并不在意,随口一问:“几十万就红了?你是傻子吗,好了好了我有事情要出去,有事你再来找我,我在辜――”想了想,改口说:“我在我父亲家里。” 袁宇歌慌忙解释:“几十万不算什么吗?好吧就算不算什么但是……等等!辜慎你再听说说几句……tt别走啊。” 辜慎好笑的看着袁宇歌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那你快点,不然我可走了。” “那几十万点击里面,包括咱们的负责人啊辜慎。” “所以呢?” “他让咱们准备准备,下周开始准备录音,出专辑。” “……”辜慎想了想,一只手指指向自己,“我?还有你?” “嗯。” “……” “但是还有别人,咱们两个基本属于半附属情况……”袁宇歌安慰道,“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啊,没关系,我们会慢慢厉害起来的。” 他不是没想过会出专辑,但总觉得这是自己个人的事情,而且没想过会这么快。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口碑很好的经济公司,每年唱片出的不少,但是想他这样的新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们出专辑。 重生过一次不代表他前世的记忆全都消失了,昨晚只是略微想了想,他就记起来了,小孩儿前世确实不那么简单,但是属于独立歌手,从来都是自己给自己伴奏,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搭档。 那种奇妙的命运轨线正在慢慢地改变,改变的无与伦比、神秘而且美丽。 辜慎皱起眉毛,总觉得多少有些担忧,开口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告诉你,你没有我这个搭档,也能达到音乐事业的巅峰,那么你愿意自己一个人还是加上我?” 看着小孩儿迷惑的表情,辜慎近一步解释道:“你自己给自己用钢琴伴奏,不带上我,自己打拼,你觉得这样好吗?” 袁宇歌摇摇头:“不啊,一个人全都搞定很累。” “……” “昨天在那个小台子上唱歌的时候我就觉得啊。”袁宇歌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以前我表演觉得很紧张,弹琴和唱歌不能兼顾,一场比赛下来往往气都喘不过来,从昨天开始就在考虑让你一直帮我伴奏啦。” “……” 袁宇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说:“果然唱歌和钢琴相比的话,还是放弃钢琴吧。”随后抬起头看辜慎,道:“找搭档一定是找比自己厉害的嘛,辜慎,以后多多指教啦。” 辜慎哼了一声,说:“做梦。” 这时向下的电梯已经来了,辜慎踏进电梯里,却冲着袁宇歌比划了一下,说:“既然你愿意,那么,我会陪着你。” 门慢慢的关上。 辜慎想,这孩子也许是自己今生音乐道路的贵人? 这么傻而且单纯的贵人。 来到辜自明家里的时候,保姆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辜自明回来,急急忙忙的迎过来,凑到辜自明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辜慎看辜自明的脸色明显的一变,有些奇怪,随后那人就冲着辜慎说:“车子停在路边就好了。”顿了顿,解释,“家里有客人来了,辜慎。” 是什么样的‘客人’让辜自明脸色如此不好? 辜慎很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让车子进去还是不让我进去?――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虽然那天喝了酒了的辜自明让辜慎开过车,但是现在终究还是不敢让这个外表上未成年的孩子碰车钥匙的,辜自明把车停在路边不干扰邻居走路的地方。 辜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我还用下去吗?” 辜自明很吃惊的问:“你不回家要去哪里?辜慎?” “……”辜慎顿了顿,回答,“你家里有――客人,我回去,合适吗?” 辜自明的客人,大多数都知道辜慎作为养子的身份,这会儿辜自明出柜之后,两人的关系更是成为外界想要了解的焦点,无论辜慎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暴露在外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辜慎正觉得自己应该打辆出租自己回家的时候,辜自明突然说:“有什么不合适的?” “……” 辜自明定定的看着辜慎的眼睛,道:“不管里面有谁,――我们,一起回去。” 那人不经意的在‘我们’后停顿了一下,着重了这两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也许和清晨的辜慎意思一致。 辜慎的脸侧的弧度都柔和了许多,仔细看,竟然有些许的笑意,别样的美感,让辜自明几乎侧不开眼。辜慎探身缓缓接近辜自明,慢慢的靠近,鼻尖都快要触碰到一起了。 辜自明以为辜慎要吻他,又觉得这里太不隐蔽,随便都能被路过的路人看见,连忙握住辜慎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旁的车门突然发出打开了的声音。 不是要吻他,只是帮他打开门而已。 辜自明慌忙从车上走下来,牵扯到后方那隐蔽的伤口,脸上的表情一僵,讪讪的对辜慎说:“快回去吧,这儿太冷了――呃……” 辜慎伸手扯着自己的围巾,遮住自己和辜自明的脸,凑过去,迅速的用唇碰了碰辜自明的唇,不像昨晚那样充满占有yu的侵占,只是简单的触碰,留下点点对方的温度,却莫名其妙的更让人觉得情、动。 只是因为,吻着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才会觉得如此吧,甚至连呼吸都紊乱了。 周围都是辜慎围巾上浓郁而且温暖的香气。 辜慎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人,才将围巾放下,看着已经愣住了的辜自明,轻轻地笑了笑。 是辜自明一直想看的。 辜慎握住辜自明的手臂内侧,以一种不太引人注意的亲密姿势拉了拉他,说:“嗯,回家吧。” 刚才已经先一步进门的保姆看到辜慎和辜自明后,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在疑惑他们为什么这么慢。辜慎四处看了看,目光锁定在了家里的沙发上――那是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健康,见到辜自明之后,那陌生的男子欣喜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辜自明方向走过来。 说是走过来――但是实际上,那男子的腿脚有些不大方便,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很是奇怪,明明不大方便,走的速度却不慢,只一眨眼,几乎就走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辜慎顺应自己的本能,突然挡在了辜自明面前,不让男子继续靠近。 男子原本大喜的表情突然僵住,疑惑的看了看辜慎,而后突然又惊喜,道:“你就是辜慎吧?” 男子看起来身体不好,但是说话声音却异常的洪亮,震得辜慎那只敏感的耳朵嗡嗡作响,连忙低下头,又觉得自己太不懂规矩,抬起头,点了点。 男子不客气的用力拍了拍辜慎的肩膀:“长得可真像个小姑娘啊。” 辜慎:“……” 辜自明:“……” 辜慎犹豫的回头看了看辜自明,那人也明显愣住了,被辜慎看了一眼才清醒过来,随后连忙走到两人中间,介绍道:“辜慎,这是我的哥哥,你应该叫他大伯。” 辜慎咬着牙,一语不发。 男子非常尴尬的站在原地,辜自明也不敢强迫,转过头请那个男子坐下,解释道:“那孩子不爱说话……” “没事没事。”男子的长相和辜自明一点都不像,但是性格居然差不多,对辜慎的一举一动都有超出常人的包容,“这是认生呢,我懂。” 辜自明难以发觉的叹了口气,问:“您这回来是?” 男子刚开始见到辜自明高兴的表情再也没有了,只是尴尬的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了句:“自明,哥哥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59、转折起伏 辜自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犹豫了一下,面色难看的说:“这……” 男子像是早就明白辜自明会犹豫一样,也并不在意,眼睛向辜慎这个方向瞟了过来,说:“马上就快要春节了。家里人都还没看过辜慎呢……”压低声音,像是不想让辜慎听见,低声对辜自明说:“爸爸也是……嘴上说不要这个孙子,实际上还是喜欢得很。在广播里听到辜慎领奖的消息的时候,悄悄地笑,还不想让我们发现……” 辜自明连忙将电视打开,调整到了适当的声量,掩盖两人的谈话内容。 男子不知道辜慎的耳朵异常灵敏,将他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辜慎也不多说,装成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低头坐得笔直,沉默的像一座雕像。 两人的谈话全都进了他的耳朵。 辜自明难为的说:“不是我不带辜慎回家,可是当初他一定要和我断绝关系……现在我向外界说明性向,他还不得气疯了?” “哎。”辜自明的大哥叹了口气,“爸爸那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按我说啊,你回去给父亲道个歉就什么都行了,他老人家那么疼你。要不是他想你想的不行了,我也不会来这里打扰你的啊。” 像是戳中了辜自明的痛点,辜自明的声音微微提高,却仍是极其小声的:“疼我?那就让我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吗?这简直是践踏人性……” “好了好了,你不也没娶她吗?”大哥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情先不提,我就问,你还认不认你这个爹?” 辜自明沉默的没有说话。 大哥顺着这个台阶下,摆出长辈的威严:“不是我说你,爸爸当初也就是气急了才说要和你断绝关系,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懂人事呢?还真十几年都不回去,我说,自明你真的够了,赌气也不能这样啊。” 辜自明说:“这不是赌气的问题……他现在看见我一定把我从家里轰出来,我何必给自己丢脸。” “还怕丢脸……你说你自己干过多少丢脸的事……”见辜自明脸色一白,大哥连忙转移话题,“你看你养子都这么大了,多少也应该明白爸爸的苦心了吧?别怄气了,找个时间回趟家,这马上要过年了,再怎么生气爸爸都不会赶你走的,放心吧。” 辜慎听得一清二楚,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辜自明的大哥口口声声说让辜自明回去,但称呼辜慎非常的疏离,不愿意承认辜慎是辜自明的孩子,只说‘你的养子’,对待辜慎包容,也多少有些客套的成分。 辜慎大概听懂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辜自明不愿意听从父亲的要求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反而领养了辜慎,所以和家里的人断绝关系。这么想的话,就能明白为什么那个大伯对辜慎如此冷淡了。他被认为是抢走辜自明的罪魁祸首――这多可笑。 辜慎没笑出来,他只是低头倒了杯水,缓缓的喝了下去。 辜自明见辜慎没有什么表现,低下声音对大哥说:“我现在是一个做父亲的,所以更是无法理解我的父亲。我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不让我读大学,现在看来,这件事就是他做错了;我更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为我包办婚姻,这件事显然他也不站在完全正确的一方。” 大哥叹了口气说:“你何必这么硬骨头……” 辜自明顿了顿,说:“我现在回家,只会被他赶回来;好一点也要被他说教,我和他的观点太多隔阂,到时候吵起来,他会更生气,何必要回去。” 辜自明向来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但是说话有理有据,很快让大哥没有话可说,只是叹了口气:“你这么恨爸爸吗?” “不是恨。”辜自明淡淡的说,“只是不能理解。我也想回去,但是不想让父亲更生气,仅此而已。” 大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们家里人,可是指不上你这个飞出鸡窝的凤凰咯。现在谁都不敢靠着你,你好过了?” 这句话说得声音不大,倒像是故意让辜慎听到一样。显然,辜慎不是‘他们家里人’,可现在谈吐修养却能和辜自明相提并论,想必是‘事事都依靠’着辜自明了,难怪被人这么说。 辜慎连话里面的话都明了,却仍然端正的坐着,一语不发。 辜自明显然没想到那位大哥突然说话如此大声,看了一眼辜慎,见他没有生气,这才尴尬的说了声:“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有什么忙,我肯定倾尽全力,只是回去这件事……我以后和辜慎商量商量再说,行吗?” 大哥瞪了辜自明一眼,说:“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宠着这个孩子了吧?”看了一眼辜慎,“你这个当爹的像个孙子似的……” 就在这时,辜慎突然似笑非笑的看了辜自明的哥哥一眼,愣是让大哥把接下来的话都咽回到了肚子里,犹豫了一会儿,说:“自明,不是我这个哥哥不体谅你,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难处。” 辜自明正奇怪自己这个从小就蛮不讲理的大哥怎么突然讲了‘体谅’二字,果不其然听到男子继续说道:“哥哥这次找你,确实是有点儿其他的事情的……” 辜慎心里冷笑:刚还在抱怨谁都不能靠着辜自明,这会儿不是又要巴巴的求他吗。 辜自明哪里有辜慎这样的心思,面上轻松了一点,迎合到:“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帮忙的,肯定是会帮的。” 男人的脸上露出笑容:“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 “其实,我家里的那个闺女,今年考学也考到首都来了……”男子颇为尴尬的说,“干活不大好使,学习倒还争气,我想着丫头一个人来这里上学挺辛苦的,就劝她别来别来,谁想她那孩子和你半斤八两,还说什么不让她上学――还、还寻死寻活的,哎,真是丢脸。” 辜自明皱眉:“这是好事情啊,有什么丢脸的。” “家里哪里有那么多钱供她上学。” “钱的话没关系的,”辜自明说,“我都可以帮忙付。” 这句话说得有些像暴发户,实际上辜自明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想来和这个大哥有些渊源,――辜自明的心里一定不愿意被家里人看不起,即使这么多年不回去,想要让家里人了解自己的独立成长。 外表上看着淡然恬静,内心深处仍然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家乡的一片净土,即使金钱算不上什么,也仍然多少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活得很好。 男子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不用,那多不好意思啊,丫头的学费我都出了,只是住宿的钱一下没凑齐,等到在想办宿的时候就很麻烦了,这里周边的租房钱太贵了……” “……”辜自明仔细听着,没有出声。 “我在想,这里认识的就只有你一个人,”男子随手指了一下,“你家房子这么大,空着的一间让我家丫头住着,行吗?” “……” 钱都不是问题,而让外人住进来,尤其是一个女人进来,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辜自明当然没忘记自己和辜慎吵得最凶的那次,他让自己的一个大学的同学住了进来,还住在了辜慎的房间里,辜慎当时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了。 那种心如死灰,沉如静水的眼神。 辜自明犹豫的说:“我一个大男人――要不我出钱,给她租一间房子住可以吗?” “外面哪儿有家里自在?”男人以为辜自明害怕吵闹,连忙说,“我家那个姑娘平常特别不爱说话,住着跟个盆栽似的,还能帮你干活,可听话了。” “不是这个原因……”辜慎想了想,不留痕迹的转了转身,凑近辜慎,问,“辜慎,你觉得呢?” 辜慎从刚才男子说的那句话就觉得非常不高兴,但是这会儿辜自明竟然主动凑了进来,也不好摆脸色,抬头看了看辜自明不知所措的模样,知道这人从心里是真的在意自己的感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软软的推了自己一下。 辜慎淡淡的说:“不要让她住在我的房间――有时间我可能回家来住,不能让那个女的房间离你的房间太近。其他的,你随便。” 这样强烈的占有yu,外人看来只觉得可怕,比如辜自明的哥哥,但是到了辜自明这里可就是家常便饭了,很是高兴的对大哥说道:“嗯,没问题的,我这就安排。只是怕侄女没见过我,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大哥疑惑的看辜自明对辜慎的百依百顺,强忍着没说些什么,挤出一抹笑:“哪里哪里,家里养出来的土孩子,在什么地方都能活。” “她叫什么名字?” 男子爽快的回答:“辜仁。” “辜仁?”辜自明一愣,“这名字……”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最终没有多说,看看男人一直扶在右腿上的手,问道:“哥哥也是累了,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正合男人的意,也不推辞,只说:“真是麻烦你了,自明。” 辜自明摇摇头,怕这漫长的谈话让辜慎厌烦,连忙对辜慎说:“既然如此,辜慎,你陪我到书房吧――我……” 虽然想和辜慎独处,但是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辜慎点点头,轻轻地瞥了男子一眼,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辜自明的房间。 他以前非常抵触到辜自明的房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都不一样了。 辜自明慢慢的跟了上去,给大哥一个抱歉的眼神,心里喃喃的念着应该是自己侄女的名字。 辜仁。单看那个‘仁’字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 辜自明叹了口气,‘辜人誓言,辜恩背义,辜恩不报。’ 哪里是什么好名字? 只求那孩子仁爱笃厚、洵美且仁,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60、外人 ‘啪’的一声,辜慎关上了辜自明书房的房门。 辜自明的书房不大,三分之一的空间都陈列着厚厚的书,有一个两米左右大的书桌,是辜自明平时工作的地方。 辜慎没怎么来过这个房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又觉得整个空间里都给人一种‘辜自明’的感觉,很快便适应了,随口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很显然,是你的大伯。”辜自明不甚满意辜慎的态度,语气也硬了一些――这人一向都非常注重辜慎的礼仪教养,“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我可以……”辜自明顿了顿,不自然的低下头,说:“我可以陪你到你的房子里住着。” 仔细想想,这也是蝴蝶当初教给自己的。 蝴蝶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如果你待在辜慎租的那栋楼房里,他会非常有安全感,因为即使是租的房子,也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领地。当然前提是,如果他让你进去,我觉得这点有点困难――像是要一个野兽同意你进入他的地盘,你不能再继续表现出攻击性,doctor。 蝴蝶一说,他就信了。 辜慎显然对辜自明的回答非常满意,走上前十指交叉的握住辜自明的手指,然后把头深深地埋在辜自明的脖颈里,像是靠着树枝磨蹭的小豹,留下自己的标记。 辜自明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唯一的可怜的暗恋就送给他这个孩子了,根本不知道恋爱中的人应该怎么表达亲近,只是辜慎也不嫌弃辜自明的木讷,自己靠近辜自明的时候也不在乎辜自明有没有回应,像是一个人就高兴的不得了了。幸亏辜自明也听过一点蝴蝶的建议,虽然不能做出多么亲密的举动,但是最起码不会反抗,这点就够了。 辜慎的手指纤长,而且骨节分明,辜自明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只觉得像是握着一块儿白玉雕成的玉器品,冰凉却温润,丝毫不敢用力。然而手指的主人却不那么在意,反而有越握越紧的趋势,干燥而冰凉的相互交缠,耳边尽是对方的喘息声,连加快的心跳声都一清二楚,似乎对方的体温都开始升高了。辜自明正尴尬与这种情况――虽然他很喜欢辜慎的亲近,但是太过头就不好了,他的后面现在还隐隐作痛,再玩火可受不得。 正犹豫该怎么拒绝,实际上辜自明可能根本不能拒绝的时候。幸好辜慎本人自制力非常强,到了这种情况下,突然狠狠的用唇蹭了一下辜自明的,深吸一口气,就将辜自明的手放开了。 竟然忍住了。 辜慎头还埋在他的肩膀处,若有若无的在辜自明的耳边喘气。他比辜自明要高上一点,这么一个姿势显得脊椎浅浅的弯了下去,正好能让辜自明看到。 辜自明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辜慎突出来的脊骨,想,辜慎这是在为你曲眉折腰。心里满满的都是欣慰与感激。 辜自明缓缓地给辜慎解释:“在外面坐着的那个确实是我的哥哥……只是感情没有一般家庭的兄弟感情好。因为小儿麻痹,他的腿有点不灵活,小的时候我家里确实没有什么钱,加上大哥也不愿意上学,读到初一就辍学了。我一直被供到高中。”辜自明顿了顿,注意自己的措辞,慢慢的说:“本来家里都不愿意让我读高中……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执着,可能心里就觉得读书才是我唯一的出路。后来,我考上了这里的学校,我的父亲不愿意让我来这么远的地方……但是我还是去了。” 辜自明轻轻皱起了眉,似乎是在考虑怎么给辜慎讲,辜慎自然是知道的,接了下句:“你和你的父亲吵架了,这点我知道。”想了想,补充说:“你以前给我写信的时候,我有看到。” “嗯,”辜自明的表情有些遗憾,“我和我的大哥说不到一块儿去……小的时候见面也少,他比我大了十多岁,我懂事之后他都开始帮家里干活了。”辜自明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我觉得我就是家里的一个另类,谁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举动,每一种举动都和他们为我设计的未来不一样。” “……” “有些事情我能接受,但是有些,不能就是不能。”辜自明道,“等我事业顺利,功成名就之后,我以为他们就不会干涉我了,那时候和家里的联系也算密切。后来,我的父亲居然一手帮我包办婚姻,让我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 辜自明的手抖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辜慎补充了一句:“所以你收养了我,来抗议你父亲的举动?” 辜自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看辜慎有没有生气,见那孩子并没有过激的情绪波动,继续说:“然后他和我断绝关系了。现在我出柜的事他肯定也知道了,回家,在短时间内是没希望了。” “嗯。”辜慎淡淡道,“我本来也没想让你回去。” “……”那人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那个孩子――我哥哥的孩子,你介意吗?” 辜慎很是满意这人对自己态度的在意,那种漫天乱盖的醋意突然像是被戳了一下的气球,全都无影无踪。 前世今生欠缺的感情全都在此刻被填得满满的。 原来自己一直在找的,能与自己携手与共的爱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辜慎突的眼眶有点湿润,连忙搂住辜自明不让他看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才说:“不介意。有时间的话,你要来我的公寓住着。” “一定。”辜自明说的一顿一挫,甚是笃定。 辜慎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更加用力,几乎是要把他揉在自己身体里一样。 这句话甚得辜慎之意,简直是直直的戳在了他的心里。 辜自明也知道辜慎非常高兴,一边用手安慰似的摸着辜慎的后背,一边想,自己到底是积了几辈子的德,遇到蝴蝶这样好的心理专家。 他自己一个人,一定看不懂辜慎这张迷宫图。 辜慎后知后觉的说:“你把你哥哥一个人留在客厅,是不是很不礼貌?” “嗯。”辜自明点点头,“可是……见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不懂礼貌,也好过那么不尴不尬的喝水聊天。” 辜慎坐在辜自明旁边,看着那人低头仔细的工作、几乎要把头扎进文件里的样子,愣愣的出神,回过神来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辜慎腹诽自己现在越来越迟钝了――像是这样长时间无意识的发呆,他越来越适应,这样几个小时过去竟然没有任何直觉。 不妙。 辜自明的大哥和辜自明感情虽然一般,也到底是他的亲哥哥,晚饭还是一起吃的。尽管那种不同观点带来的隔阂大到无法弥补,辜自明也没有表现出非常的不乐意。那男子在吃饭的时候喜欢拿起筷子高谈阔论,而辜自明却完全相反,显然不赞同男人这样大的声音,却仍然非常耐心的听男人说话。自家保姆看不过去了,筷子一放,说道:“还让不让先生吃饭?” 保姆在辜自明家里帮忙料理家事,实际上是辜自明的表亲,也不怕他哥哥,倾尽全力维护辜自明的利益。 辜自明看那男人微微一愣,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只是这之间的隔阂任谁都看得出来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莫名的,辜慎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明明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性格完全不同呢? 四个人心思不同的坐在桌子前,除了辜慎,每个人多少都有了些尴尬,只觉得这顿饭吃得食不下咽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保姆放下筷子,闷声说:“我去开门。” 男人突然转过头对辜自明说:“可能是我家姑娘,我也去看看吧。” 辜自明奇怪道:“现在?这么快?不是应该开学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奇怪,要是着孩子没有住宿的地方,为什么还没到开学的时候就来辜自明的家里求情?偏偏等到这快过节的大冬天、还没返校的时候? 辜自明心里怀疑,却没有表现出来,碗里的饭还没下去一半,就放下筷子,吩咐辜慎:“你慢慢吃,我先去看看那个孩子。” 辜慎便跟着站了起来,漱了漱口,淡淡的说:“我也去。” 倒不是有多么的排外,非要所有人过去给那个名叫辜仁的孩子一个下马威。辜慎只是想看看那个孩子是什么样的人,说的不好听一点,想看看那辜仁是不是个伶牙利嘴的、能欺负到辜自明头上的人。 要是敢欺负这人,无论如何都要撵出去。 辜自明怎么会看不出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觉得好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压低声音主动对辜慎说:“我估计这孩子是住宿到一半付不起住宿费了,才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为难一个女孩儿了,行吗?” 辜慎点点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果真一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到了客厅,看见一个身上背着大大小小的背包,怯怯的向他们这个方向看的女孩儿。 女孩儿应该就是辜仁了。 她看起来不大高,最多也就是一米六五,脸上没有同龄女孩子的胭脂俗粉,反而有一种清秀宁静的感觉。 辜慎也不大注意,只见她看起来老实,就低头凑近辜自明的耳边,小声说了句‘欢迎她’,转身走回到卧室拿了自己的外衣,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要回家了,――你和我一块回去吧。”见辜自明有些犹豫,冷清着声音又叫了声:“父亲。” “……”辜自明的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样把人单独晾在家里是不是太过分了,就听保姆说道:“先生好不容易见辜慎一面,您这么忙,怠慢了客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都会理解的,您快点走吧。” 保姆虽然平时是个和善的女人,但是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排外护短的人,谁占辜自明的便宜都不行,辜自明看着也觉得这个年近半百的阿姨好笑,看着辜慎穿上衣服就向外走,低低的对自己的大哥说了句:“有所怠慢,实在是抱歉。”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叫辜仁的女孩儿,轻轻笑了笑,道:“明天我再回来正式欢迎辜仁入住,今天先让阿姨代劳吧。” 走出房门的时候略微看了一眼那个叫辜仁的女孩儿,觉得孩子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样,只是脸上长着淡色的雀斑,怎么也称不上是美丽,看辜自明打量自己,害羞的别过脸去。 也不管那么多,辜自明急急忙忙走到外面,不一会儿看到辜慎瘦瘦高高的背影,走在不远处的前面,知道那孩子是放慢了脚步等了一会儿他的,就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感涌上心头。 难道恋爱中的辜慎竟然是这样,一分一秒,一丝一毫都不愿意辜自明离开。 辜自明一点都不觉得可怕,反而走上前,并肩和辜慎前行。 辜慎在等辜自明说话,而辜自明也在等辜慎,走出家门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眼底都有了笑意。 那时候的辜慎,定然是没想到两人在不久之后,又恢复到了原本剑拔弩张的关系。 那时的辜慎,只是觉得温暖――从心脏到指尖,片寸都觉得温暖,伸出手将辜自明揽到怀里,感觉怀里的人原本有些僵硬,复而又慢慢放松,那种从胸口流淌出来的暖意更加明显。 他想把辜自明整个人缩成一小团揉在身体里,不让任何人发现,只是这个想法无法实现,也就只能拼命的驱赶辜自明身边的人,让所有人都不能被辜自明睁眼看一下。 辜自明越是喜欢他,离不开他,辜慎越是觉得安全。 那人是他领域里的一部分,和他的生命紧紧连接在一起,别人碰一下都不可以。 61、敌意。 辜自明陪着辜慎回家,走进家门打开灯,听到隔壁袁宇歌大声放音乐的声音。 辜自明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忧,昨天他和辜慎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要是被人听见,自己没什么的,坏了辜慎的名声,那可就太糟糕了。 然而辜慎却没有他想的那么多,直接用膝盖‘敲了敲’相通的墙壁,示意那孩子安静一点,果然,那边的音量很快就降了下去,还听到袁宇歌嘹亮的嗓音:“你回来啦?吃饭了吗?” 辜慎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管小孩儿听没听见,递给辜自明换洗的衣物,说:“你先去洗澡。” 辜自明点点头,想到了什么,问:“你不是和隔壁的孩子住在一起的吗?怎么……” “他太吵。”辜慎轻描淡写的说,也不打算多解释什么,将男人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不可抗拒的推到了浴室里。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了,辜慎显然没有辜自明那么拘谨,大冬天擦着头发,赤o着上身就走了出来,还没擦干,看见辜自明,就像看见自己的所有物,毫不客气的黏了上去,嗅了嗅那人颈部沐浴后的香味,忍不住张开口,轻轻地舔、吻。 蝴蝶说,这是辜慎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要时时刻刻把握着辜自明的命门,才觉得有保证。 辜自明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犹犹豫豫不好挣扎,辜慎却已经停了下来,把辜自明放在一伸手就能搂住的地方,盖上了羽绒被,无声的闭上了眼睛。 安稳而且温暖的一夜。 第二天辜慎和辜自明一起回家。本来辜慎还有些事情要和袁宇歌解决,但是考虑到刚刚有别的陌生人入住到辜自明的家里,辜慎就执意要跟来。还没到家,就听到保姆大呼小叫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快放开!” 辜自明和辜慎相视一看,连忙三步并成两步的走进家门,到了客厅门口一边换鞋一边问:“怎么了?” 保姆拿着一个断掉了的像是把手一样的东西,满脸愤怒的说:“您的哥哥大清早上起来说要自己做饭,结果把煤气罐栓子上的这个给拽断了!” 辜自明大惊失色:“不会漏气吧?” “那倒不会。”保姆沉着脸说,“我这就叫人来修,只是早饭估计做不成了。” 辜自明点了点头:“出去吃也可以,我正好带着他们两个出去认认路,顺路给您带点早点回来吧。” 保姆一向不喜欢外面做的食物,总觉得不干净,这会儿趁着辜自明的哥哥不注意,轻轻地瞪了两眼,小声说:“不会用就别用,给别人添麻烦……” 辜自明也压低声音,多少带着点训斥的意味,说:“怎么说也是家里人,您别这么说,我大哥也是一片好意,别摆脸色给人家看,人家来一趟这里也不容易。” 辜自明看起来温润如玉,实际上脾气却也有倔强的成分,找到错误、纠正错误甚至是训斥别人,都是一丝不得辩解,当初和辜慎这个更倔强的孩子硬碰硬,连手都动过,引得这孩子记恨许久,也是总是硬气的不道歉。保姆自然知道辜自明的脾气,这才不再多说。 辜自明走到厨房,果真看到一脸惊恐的大哥,安慰道:“小事而已,您别在意,我们可以出去吃早点,没关系的。” 辜自明带着他们几个人来到了附近的一个粥铺,那里交上几块钱就能免费喝粥,也算干净,只是主食需要另外付钱。大哥没怎么来过这种半自助的餐厅,到了柜台居然问那个收银员:“一个包子原本卖多少钱?” “一块钱。”收银员回答。 “这么贵?”大哥睁大眼睛,看着旁边人都开始看过来,这才点点头,眼睛很仔细的盯着菜单,说,“那给我来五个包子、两根油条、一个甜烧饼一个咸烧饼、两个鸡蛋、四个油糕和四个麻团,谢谢。” 服务员和辜自明都愣了,看见大哥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辜自明问:“您――吃得了吗?” “没事。”男人点点头,“把中午的都吃出来了。” 收银员奇怪的看了看男人,说:“一共是九块五。” 辜自明刚要付账,就听男人问:“啊?这不是不花钱吗?怎么还要收钱?” 收银员不耐烦的解释:“粥都是不收钱的,可是这些主食当然收钱啊。” 男子夸张的摆摆手:“那我不要了,你都退了吧。” 辜自明:“……” 其实这几块钱的小钱他并不在意,只是男人的声音太大,引得旁边的客人都开始侧目,也有些觉得尴尬,咳嗽两声连忙付钱,说:“没关系,我们都要了。” 辜慎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辜自明尴尬的表情,也不说什么,只是单只手半遮挡着自己的口,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那只手洁白修长,在阳光下居然有一种快要透明的错觉,不知道在外人眼里、在辜仁眼里是怎么样的。 辜慎只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儿,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一直在近似贪婪的盯着他的手指看。 看的辜慎都忍不住眯起眼睛,抽回手放到桌子底下,仔细看那个脸上有淡淡雀斑的女孩儿,想,她在干什么? 辜自明的大哥知道刚才出了丑,在餐桌上便不再说话。只是点的太多,辜慎又不能在早上吃那些太油腻的东西,一桌子上只看父女两人动筷。辜慎刚才被那个女孩儿盯的发毛,这会儿睚眦必报的一直盯着那个叫辜仁的女孩儿看,只觉得,虽然她长相不大招人喜欢,但是多少能看出和辜自明有血缘关系――那种似乎是天生遗传的白皮肤,可悲的是让她脸上的雀斑更加明显。 辜慎一向不在意别人长得是什么样子,见女孩儿耳朵都被自己看红了,也觉得没趣,干脆将手放到桌底下,冰凉而且干燥的附在辜自明的手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辜自明的表情依旧,只是刚才还在喝粥的那只手停住了,半晌又放了下来,低声说了句我吃饱了,然后将辜慎的手掰开。 并不是不欢喜,但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稍微收敛一点的好。 辜慎也明白,转头看向餐厅落地窗的外面,心情很好,一语不发。 从辜自明家里离开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下一次见面一定非常困难,不仅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辜慎来处理。 走的时候,因为家里的外人太多,辜慎不好表现得太过留恋,不算亲密也不算疏远的给了辜自明一个拥抱,然后凑近耳朵说了句‘我走了’。 抬起眼扫视了一下家里,确保这里一直是属于自己的领地,才叹了口气,穿上鞋,走了出去。 辜慎慢慢的忙了起来。 一张唱片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来录制、发布,像他和袁宇歌这样年轻而且没有人气的、勉强只能算是半个实力派的组合,先前积累人气的步骤是不能少的。大大小小的比赛演出纷至杳来。 一时间,辜慎和袁宇歌都开始准备的焦头烂额,经常是整夜整夜的待在公司里,接受专业的训练,他们的指导老师是一位三四十岁的青年男子,背挺得笔直,穿着束腰的燕尾服显得腰细的像是被刀硬生生的切了一块儿下去。长得眉清目秀,训练起来却异常的狠戾,辜慎在练习的时候经常手指红肿,颤抖的再也无法按准琴键时才罢休。 除去每天晚上辜自明准时的电话,两人几乎是没办法相互沟通,似乎是疏离了,但是不用担心――只要是辜慎认准了的,抓紧了的,就怎么都不会放手。 “你想我了吗?辜自明。”深夜十二点钟,接听了辜自明电话的辜慎已经累得全身发软,瘫倒在公司休息室的沙发上,用肩膀和脸夹住手机,有气无力的说,“我可是……累得快要死掉了。” “……”辜自明听他这么说,自然也不好受,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辜慎没回答,郑重的又问:“你想我了吗?” “……嗯。” 辜慎低声轻轻笑了笑,这才继续说:“不一定,要是真的忙的厉害了,还需要一个月吧。” 那笑声仿佛穿过了一根电话线的距离,亲自来到了辜自明的耳边,好似那人亲口在他的耳边笑了一样,绒毛处隐隐发麻的感觉异常真实,弄得辜自明都忍不住想象现在正在浅笑的辜慎到底是什么模样。这样的辜慎非常陌生,倒像是个小孩子,奇怪的执拗,有些像是在对长辈撒娇的感觉。辜自明有些无法适应,却遵循本性的开始一边教导一边安慰:“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事业,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不然的话当初放弃学业真的是一点都不值得的粗鲁行为了。” 这种话以前辜慎听到了肯定会不耐烦,现在到不是完全接受,有一种话从耳边过,只听到辜自明的声音,听不到内容,忙碌了一整天、一整天都处于既兴奋又疲惫状态的大脑蓦地放松了许多,一直隐隐作痛的那根神经才不在叫嚣,不反驳也不肯定,轻轻地转移话题:“我也想你……” “……”辜慎没头没尾的这句话当然没有让辜自明恼怒,反而沉默恼羞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足足两秒钟,“明天中午我去你公司看你。” 辜慎惊喜的睁开眼睛,说:“几点?我去门口等你。” “你几点能吃饭我就几点去,和你去附近的餐厅吃饭吧。”辜自明问,“你的胃病最近还犯吗?” “不了。”尽管以前胃病严重的可以,经过这近十年来辜自明的精心护养,也好的差不多了。辜慎随口问了句,“你的那个侄女,最近怎么样了?” 倒不是他对那个女的感兴趣,只是怕她做出什么顶撞辜自明的事情,自己不在家,保姆肯定会向着辜自明,那时候也算是闹得不愉快,辜慎还能冲当个中间人。 “那孩子很乖。”辜自明解释说,“每天放学回家就埋头学习,到了吃饭的时间才出来,也不像我哥哥一样爱说话,确实是个好孩子。” “……”辜慎沉默了一下,语气冷了一下,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是吗。”他不由得想起走的那天,女孩儿那样炙热的盯着自己的目光,除了贪婪,辜慎将那目光理解为‘嫉妒’也许不准确,但是大概也就是那个意思了。 辜慎轻描淡写的说:“她讨厌我,所以日后可能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你可千万不要信。” 他不在乎辜仁对自己的看法,实际上,这个世界上他只在乎辜自明对自己的看法。 辜自明笑了笑,声音近似宠溺的说:“怎么会讨厌你呢,这孩子异常的乖巧,根本不会干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情的。” “……”辜慎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别人身上,“你明天能陪我多久?” 辜自明想了想,道:“你能出来多久,我就尽量陪你多久。” 辜慎考虑了一下明天那像是魔鬼训练一样的日程表,咬咬牙,说:“四个小时,你能陪吗?” “嗯。”辜自明不假思索,同意。 听到这话,近些天来辜慎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才沉静了下来,似乎是回到了刚遇到辜自明的那一天,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唯独能听到这人,压低声音,弯下腰,一遍一遍的说。 ――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过来,辜慎。 辜慎闭上眼睛,手指紧紧地握在手机上。那些亲密的对话完全无法阻止双方的思念,思念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一分一秒都不能等待,想见他,想见辜自明。 辜慎的嗓音有些沙哑,张了张口,又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原本一直紧握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放松,放松成一个美丽的弧度。 辜慎叹了口气。 “我想吻你,辜自明。”隔着电话,那孩子这样说道。 62、恋人。 “我想吻你。”辜慎的喉咙咕哝了一声,发出了类似吃饱后休憩的野兽发出的声音,“辜自明。” 那人显然也听出了辜慎口气中柔软的一部分,笑了一声,尽管辜慎看不见,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辜慎的眼睛睁开,眼瞳微微放大,有些怪异的温柔,如同那些沉浸在爱情中的普通情侣一般,隔着电话,耳厮鬓摩,沙哑着声音说:“你是我的。” 辜慎的早慧显露在学习和经商上,在谈恋爱这个地方却没有任何的经验,自然是不知道用怎么样的姿态和辜自明相处,只能凭自己的喜好,想说些什么就说些什么,不考虑任何后果,偏偏那些浓郁的情意夹杂着像小孩子一样的独占欲,拼接成了一种名叫‘辜慎’的恋爱方式。 这正是辜自明需要的爱情。 辜自明四处看了看,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些欲盖弥彰的掩住自己的手机,不愿意让别人听见。 “嗯。”从喉咙里发出这样的声音,表示自己最真挚的肯定,辜自明有些犹豫,继续说,“我以前从未想过能这样和你在一起,尽管幻想过,也不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 辜慎从沙发上转了一个身,整个人趴着看窗外的风景,慵懒的慢慢道:“之前没说过这种话,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谈恋爱的所作所为是这样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肯定是连想都想不出来的。” “……” “好困。”辜慎拍了拍脸,“只能睡两个小时,还都给你打电话了。一会儿我们还要集合训练。” 辜自明一听有点紧张:“你一天只能睡两个小时?那我赶紧挂了,你快去睡觉。” 辜慎无声的摇了摇头:“和你打电话比较重要。” “不行。”辜自明慌慌张张的说,“我挂了我挂了,最近不给你打电话了。” “挂了我也睡不着。”辜慎慢慢的说,“和你说话的时候还觉得困――听不到你声音的时候,即使闭上眼睛脑袋也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根本睡不着……” “……”辜自明这边听得也难受,“这样下去可不行,明天我要把你接回家。” 辜慎想想最近的流程,明天晚上正好有十几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便答应了,没拿着手机的右手五根手指依次的在沙发上敲打,颇为悠闲的样子,渐渐眯起了眼睛:“我好困……辜自明。” 那人便不再说话,模模糊糊中辜慎真的闭上眼睛昏睡了一会儿,只不过梦中突然觉得身体一沉,竟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顿时醒了过来,慌慌张张的喊:“辜自明?” “我在。”电话那边的人连忙回答,“怎么了?” 辜慎只觉得心跳声大入擂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冬天的竟然起了薄薄的一层汗,看看时间,睡过去了半个小时,那人就拿着手机,无声无息的陪了半个小时。 虽然被惊醒了,但是精神还是好了很多,辜慎深吸一口气:“你挂了吧,我一会儿要去训练了,辜自明。” “……”那人默默的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说,“辜慎,你现在是不是还有对我不满意的地方?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辜慎觉得奇怪,揉了揉钝痛的额头:“你很好,怎么了?” “那为什么……”辜自明的声音有些迟疑,“为什么你再也不愿意叫我‘父亲’了呢?” “……” 辜自明连忙说:“私底下的时候你当然可以不叫,但是在外人面前……我总觉得你很让我下不来台。”听辜慎不说话,也有些忐忑,干脆全都说了出来:“为什么你只有在那个叫袁宇歌的孩子面前才肯叫我‘爸爸’呢,难道只要是他的话你全都听从吗?你和他――”话还没说完,辜自明自己就闭上了嘴,似乎有些后悔说的话不经大脑。 辜慎被辜自明的话问倒了,睁大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是以前的辜自明问这种话,他肯定早就不耐烦了,直接回答一句‘你不合适让我叫你父亲’就行了,但是现在听到辜自明话语间隐隐的伤感,想,这些话辜自明肯定想问很久,却一直没敢问罢了。 又觉得有些不忍。 辜慎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男人,就听辜自明急急忙忙的说:“你不想的话就算了,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男人的话说的颠三倒四丝毫没有逻辑,显然心情也是很复杂的,辜慎将他的心思听得一清二楚,又仔细思量到底应该说什么,才缓缓地开口:“在我心里,从未将你当成我的父亲。” “……” “父亲和恋人,自然是不一样的。”辜慎解释地说,“如果我一开始就把你当成我的父亲,尊你、敬你、事事顺从你,那么你永远也别想让我将你当成我的恋人。” 和前世一样的道理,就算被辜自明逼上了绝路,选择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也不会丝毫在意辜自明的情感,更不会顶撞辜自明,只是事事顺从,事事妥协,打碎了牙也要一丝不剩的全都吞咽下去。 今生的辜慎虽然在和辜自明相处的过程中将两人都伤的伤痕累累,但是只要结局是好的,一切都可以暂且不提。 前世的父亲,这世的情人。 完全不一样,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愿意称呼那人为‘父亲’。 现在想想,可能从今生的第一次见到辜自明,他辜慎的心里面就有些喜欢上辜自明了吧。 也许。 第二天因为终于可以见到辜自明了,辜慎难得的心情非常好,只是天气并不顺应他的心情,天上阴沉沉的云层几乎要压到人的脑袋上,一副马上就要下雪的模样。 辜慎抓紧时间从公司里面遛了出来,看到不远处倚在车上冲着他挥手的辜自明,心情大好,面目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是眉眼微微弯了起来,衬的面若细画。 刚一坐稳,辜慎便将手覆盖住辜自明的手上,若有所思的按压了一下,淡淡的说:“我想吻你。” 明知道在大街上不可能,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只因为能当面看见这人的表情,实在是太好了。 “你吃饭了吗?”那人问,“――我们回家。” 不管辜慎吃亦或是没吃,接下来的话肯定是那句若有所指的‘我们回家’。 辜自明想用自己的言语安抚辜慎。 也确实起了一点作用。 辜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卧在车上,鼻腔里闻着属于这个人的味道,总算是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从公司到家里明明只要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定是辜自明看辜慎睡得沉,不肯轻易叫醒他吧。 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 辜慎觉得眼球干涩,又不敢用手揉,生怕以前的眼疾复发,只揉了揉鼻翼两侧,打开车门跟着辜自明回到了家里。 因为是午休时间,保姆仍然在睡午觉,整个大厅安静的吓人。 辜自明的呼吸不可察觉的加重了一点,道:“你想吃什么?”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已经被舔了一下。 辜自明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尽管不是第一次和这孩子接吻,却仍然觉得羞愧难当,手背不自觉的在唇上擦了擦,耳朵顿时通红了起来。 辜慎眯着眼睛将那人的手拿开,分开按到墙上,另一只手握住辜自明的腰,抬起下巴尖,第一下吻到了辜自明的额头,然后慢慢向下,眉毛,鼻梁,复而转到通红的发热的耳垂上,见那人不反抗,也觉得平静了一点。皮肤和唇相碰的声音异常明显,大到辜自明有些害怕,连忙说道:“去我的房间里……或者你的。” 辜慎随手打开身后的房间,正是自己住了好几年的那间卧室,将辜自明推到床上,不言语,直接把那人的鞋脱掉,再一会儿,质地良好的西服裤也被脱了下来。 这种情况下忍耐力如辜自明也不可能没有任何举动了,只是辜慎的动作极快,还未来得及反应,两只小腿便都被人握住,轻轻用力,拉开了一个暧昧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辜自明身下的一切光景。 辜自明倒吸一口气,道:“我不是来和你――嘶……” 话还没说完,洁白的小腿便被柔软的物体碰到。辜慎细细的吻着,留下一个一个红色的小印子。辜自明的小腿以前曾经受过伤,是非常敏感的一处地方,这点辜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只轻轻地吻,就能让那人闭上嘴细细的颤抖。见那里布满了自己的吻痕,眼神也温柔了些,耐下心一颗一颗的解开辜自明上身的纽扣,见那人挣扎不休,便说:“我不进去――我只是想吻你。” 像是给自己的所有物打上标签的野物,如果不这么做就觉得非常难受。 可能是辜慎的眼神太过于执着,连辜自明都没有可以辩解的余地了,僵硬着任由自己的孩子将他的衣扣解开,眼睁睁的看着辜慎将头低了下来,贴近他的胸口,颇为凶狠的舔了一口,弄得辜自明几乎喘不过气,等到辜慎抬起头,辜自明右侧的乳/尖就硬的像颗小石子,泛着y靡的水光。 辜慎很满意的看了看,又吻身、下这人的胸骨地带,因为皮肤白,只是轻轻吻一下都会留下红痕,也许是辜自明的体温上升,他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奇异的淡粉色,脱离了辜慎的压制后,整个人像只虾米的蜷缩起来,脊背不停的颤抖,喘的不行。 朦胧间看到外面天气蓦地变化,辜自明的脸也随着变了,说:“辜慎,你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辜慎随眼一看,一边又要掰开辜自明的腿,随口说道:“好像是。” “别,别弄了……”辜自明无奈的说,“马上辜仁就要下课了,下雪她一个人没办法回家,我去接她。” “辜仁?”辜慎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借住在他的家里,“让司机去。” “今天司机休假啊,那孩子本来想自己走回来的,我看今天天气太不好了,还是去一趟吧。” 被推开的辜慎自然不是很情愿,死死握着辜自明的手腕不放,似乎在等待那人松口同意的那一刻。只是对外人永远比对辜自明自己好的他自然不肯让一个女孩子冒雪走回家,一边是舍不得的恋人,一边是大哥家的姑娘,怎么都觉得为难,想了想,伸手抱住辜慎的项颈,道:“你和我一起接她回家,晚上我陪你到你的公寓去住。” 辜慎想了想,道:“我公寓好久没回去了,很脏,今晚我就住在这里,但是你要来我的房间里。” 这项交易才算成功。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车,只是车子里温暖的像是春天一样,不一会儿就到了辜仁的学校。 学校才刚刚下课,辜自明一下子看到了辜仁,便拿了一把伞,对辜慎说:“你下车把辜仁带过来行吗?” 下雪天本身不用打伞,但是今天的雪出奇的大,只怕到了车子里会将衣服都弄湿,辜慎想了想,同意了。 辜自明看着辜慎下车,不由自主的盯着那瘦瘦高高、一只手撑起伞的背影。 只要辜慎愿意,不仅能撑起一把伞。 普通的长柄黑色雨伞到了辜慎的手上竟然显得异样的优美,乍眼看仿佛民国时期撑伞的英国绅士,颇有几分气度在里面。 倒不是辜自明太过于护短,只要是他们家的都是好的,只是像辜慎这样的孩子,无论放到哪里,都一定是抢人眼球的。辜自明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看到的辜慎领取全国的钢琴奖的那个视频,仍旧是淡然,只不过是眉眼里多了一丝笑意,整个人就显得生动了起来。 为了那一丝的笑意,便是连死了也甘愿了。 辜自明一愣,那种不经大脑的话想出来都觉得难堪,直道两声:色令智昏。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辜慎和辜仁都已经走到了车子旁边。 辜慎手中的雨伞大幅度的偏向了辜仁那边,自己的半个肩膀和头顶都覆满了白雪。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辜仁的脸通红的像是发起了高烧一般。 辜自明微微皱起了眉头。 63、食色性也。 两人走进来带来了扑面的冷气,冻得人不禁微微缩了缩。 辜慎揉了揉拿伞而冻得僵硬的手指,随口说:“真冷。” 车子里的温度和外面完全不同,那人沾了雪的肩膀很快就湿了,头发上也不能幸免。辜自明抽出一张面巾纸,也不说什么,将车开回了家。 辜仁是那种在外人面前绝对不多说一句话的孩子,以前单独和辜自明相处的时候还能偶尔说上一两句话,有了辜慎这个‘外人’后,便一个人坐在车子后座上,听着辜慎和辜自明说话,自己则一言不发。 辜慎本来就是将这个女孩儿当成了空气,说话毫无遮拦,辜自明听得心惊胆战,以前想多听辜慎说说话,现在却恨不得将他的嘴巴封起来。 到了家里,没等辜自明吃饭,就被辜慎拉住手,若有所指的轻轻地亲了一下。 辜仁咬着象牙白的筷子头,面无表情的听着辜慎房间里隐隐传出来的声音。 ‘辜自明,你那么想让我叫你父亲吗?’ ‘没有……我只是在不满你刚才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安静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一会儿,‘不分场合胡言乱语,小人行径。’ ‘哪一句是胡言乱语?’ ‘……’ ‘――爸爸。’辜仁听到那个干净的宛若天籁的声音低声说了句,‘你还敢说你不想听我叫你。这样,你不是很高兴吗?’ ‘……你别亲的那么往上……遮不住了。’ 因为保姆和佣人都休假了,他们觉得家里只有辜仁一个,就算被听见了也没关系,所以才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吧。辜仁这么想着,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关得严严的房门,不经意的低头,见那纯色的石筷都被自己咬出了一个浅浅的印记,只想把那支筷子扔了,又想这幅筷子是一对儿,扔了一个恐怕会让人起疑心,干脆一双全都扔了。 那个英俊的少年,居然和父亲做如此苟合的事情,几乎是当着她的面调、情。如果,如果自己再有权利一点,此刻一定要推开他们的房门,大声呵斥。 只是不是现在,现在这种寄人篱下的情况,不合适。 也可能让辜慎永远讨厌自己,太不划算。 辜仁淡淡的垂下了睫毛,乖巧的将碗筷刷干净,回房,无声无息的开始学习。 第二天,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辜自明不自然的缠上了一条围巾,见辜仁不自觉的审视那人的脖颈处时,连忙错开眼神,将房门关上。 尽管辜自明的动作很快,辜仁却仍然在那条门的细缝中略微的看见了床、上那个英俊的男孩儿的睡颜。 男孩儿头发的颜色稍浅,在阳光的照射下有淡淡的金黄色,安静的闭上眼睛,睫毛长而且柔顺的在脸上投下轻鸢剪掠的暗影,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另一只手放在枕头上,如果不是上下起伏的胸腔,她几乎以为那是一块儿白玉雕出来的塑像。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猛的加快了,却硬生生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现在不是时候,一定要忍,辜仁。 感觉到有人仿佛在看他,辜慎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是错觉吧。辜慎眨了眨眼,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毛衣,闭上眼睛套上,却觉得眼睛酸涩无比,害怕眼疾再次复发,连忙点上了常用的眼药,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眯起眼睛看外面大亮的天,又看了看自己刚才躺着的那个一定会被阳光照到的地方,想,兴许是太长时间面对着阳光,所以眼睛才如此的不好受吧。 辜慎看了看时间,急急忙忙的从床上跑下来,被辜自明送到了公司门口。 辜慎微笑的看着辜自明的车渐渐走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蓦地,神色一变,转过身去,竟然是猛的咳嗽了起来。 辜慎弯着腰靠近一个隐蔽的墙角,只觉得喉咙干燥,咳嗽的声音非常大,难受的不行,顿时弯着身子吐了起来, 吐得全身发抖。辜慎一手撑在墙上,一手还不住的往喉咙里面抠,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这才直起身,低下头啐了一口,不管身上的衣服脏成了什么模样,不管大街上有多少人看着自己,开始先是微笑,复而转成小声的笑,最后竟然是出声大笑了起来,笑的腹腔一直在颤抖,只是那笑声里一点点的情感都没有。 辜慎的额头上青筋都突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扣在墙上。 他用额头抵在墙上,喃喃地自言自语。 来回来去的只有三个字。 辜自明,辜自明。 他觉得恶心。 不是恶心辜自明,而是恶心自己。从昨天见到辜自明开始,说话行动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脑袋一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顾及外人的感受,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来稍微能控制一点,才没做出完全出格的事情来,尽管如此,仍然有一种深深的自我厌恶感。 他说的那些话,让自己恶心透了,估计辜自明也是这么想的。 辜慎闭上眼睛,将全身的重心撑在墙上,只觉得腿脚发软,昨天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胃里面烧心的疼。手不自觉的紧紧覆盖在胃部。如果只是因为说了那些不经脑子的话,他不回如此恶嫌自己,最为关键的是辜自明的反应,那种顾及所有人,拼命抵抗的态度。 其实辜自明没有说的那么喜欢自己。 辜慎靠在墙上,无声的笑了笑,辜自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相比起来,一直想把他占为己有的自己,才真的是变态吧。他对辜自明说的那些话很多是可以控制的,比如说晚上时候对他说的‘爸爸’,然后那人回复自己的‘小人行径’。 辜慎的眼神渐渐狠戾起来。小人也罢,他确实算不上是君子,在他辜自明的心里,就算是暗恋已久的人,也只配‘小人’这两个字。 辜慎将弄脏了的外套扔到垃圾桶,慢慢的支起身子,跑到洗手间,几乎是要给手指搓掉一层皮一样的洗手,等到神态恢复正常,才慢慢的走向公司。 如果辜自明知道辜慎因为他的几句冷落的话而生气的话,估计要后悔死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到现在仍然沉浸在和辜慎相见而喜悦的心情中。 辜慎来到公司,立刻被站在门口的负责人拦住,听女负责人用吼的音量对他说:“你去哪里了?就你一个人迟到!今天还有现场直播的比赛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女人一长串的抱怨,辜慎也不反驳,只淡淡的咳嗽一声:“对不起。” “……”女人无奈的看了辜慎一眼,叹了口气,道,“快点吧,我自己开车送你去现场。” 见辜慎没穿外套,只有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冻得脸色苍白,到了车里闭上眼睛,睫毛都在不停的颤抖,那些责备的话语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辜慎和袁宇歌的比赛被安排到第八位,到了比赛现场,第五位已经上去比赛了了,袁宇歌正踮起脚尖不停的张望,见到辜慎欣喜若狂,奔过来连声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辜慎恶心回答这个问题,连忙摆摆手,不作回答。 时间问题,袁宇歌上台只能唱一首,伴奏辜慎早就练过无数次,也不紧张,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上去,闭着眼睛。 袁宇歌看辜慎一副疲惫的样子,竟然没心没肺的跑上前去,大大咧咧的说:“喂,你别闭眼睛啊,我知道你睡不着。” 闻言,辜慎果然睁开眼睛,眼睑下一双神采奕奕而又漆黑见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袁宇歌,问:“你怎么知道的?” “训练那么苦那么累也没看你随便找个地方闭眼啊,”袁宇歌说,“你这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训练自己,看看能不能随便找个地方睡觉,是不?” 辜慎心底腹诽,却不多说。 确实,他是在‘训练’。在辜自明旁边自己瞬间就能入睡,而到了外面,自从搬到公寓后,就再也没踏实的睡上过一次,往往两三天睡不着,大脑时刻处于崩溃状态,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很可怕。 像是有什么疾病正在侵入脊髓,害怕的极度战栗。 辜慎直起身子,对袁宇歌说:“怎么办,我觉得我是个变态。” “你终于承认啦。”袁宇歌一副骄傲的表情,“你是变态,那么变态的搭档岂不也是变态?彼此彼此啦,这世界上有几个不是变态的。” “……”辜慎满腔的痛苦和害怕就被这人轻易的说过去,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是也多少有点安慰,比如有一种疾病就你一个人得了,你会非常害怕;如果全世界全是这种病,多少也有一种得了安慰奖的感觉。 辜慎从刚才就一直颤抖的手终于恢复了平静,想,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他害怕辜自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自己,会讨厌自己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过分的亲密。 辜慎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呢,他不喜欢自己,还不允许自己喜欢他吗?讨厌自己对他亲密那就不要亲密,都不是什么大事。 怕什么? ――怕什么。 辜慎用食指关节抵在额头上,胃部上下翻腾的几乎要吐出来,刚才隐隐作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连忙跑到厕所。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见第七位选手已经上台,深呼吸,从口袋里掏出透明的膏状物体,均匀的涂在手背上,整理了一下毛衣和裤子,这才走到后台。 他知道自己的脸色苍白的像是鬼一样,刚才在洗手间的镜子里一看就觉得不妙,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踏上了舞台。 小孩儿和他一起对着评委鞠了一躬,然后辜慎坐到钢琴前,停顿两秒,给了第一个基准音,然后是前奏。 袁宇歌选择的歌曲是degalbraith的anangle,恰巧前世的辜慎听过原唱,只觉得再适合不过,和de一样,都是十几岁唱得这首歌曲,声音和情感能达到吻合的地步,只是这首歌对于辜慎的要求太过高了,原唱本不是用钢琴伴奏,为了突出唱音的特色,不仅不能体现辜慎的存在,还要尽量贴合袁宇歌的嗓音。 辜慎本身更偏向于古典音乐的演奏,只不过这种轻音乐也不在话下罢了。 小孩儿不自觉的向后看了一眼辜慎,见那人目无一切,只专心弹奏的表情,也多少安心了一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张口。 这首歌曲清淡却不平淡,小孩儿的基本功又扎实,刚一开口就博得了阵阵叫好声,全场激动的站起来,而后又默契的保持安静,等袁宇歌唱完。 袁宇歌闭上了眼睛。 ――直到黎明的光芒照亮我的眼睛 ――我触摸到了那神奇的天空 ――那天空中的危险啊 小孩儿的高音极其剽悍,给他伴奏的辜慎听到他的高音,即使曾经听过很多次,仍旧是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同于他上次长的情歌,给人一种更贴近现实的感觉,弹下最后一个音的时候,辜慎都有些恍惚,整场演出可圈可点,完美的几乎让人嫉妒。 袁宇歌刚走到后台,就激动的拥住辜慎,不停的上下跳,大声喊:“辜慎!辜慎!” 辜慎知道他心中有多高兴,因为自己也是这样的,只是成败看的太多,欣喜也就表达的不太明显了,刚想说些什么,脸色骤然一变,忙推开袁宇歌,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 因为长时间没吃过东西,辜慎趴在洗手池边不停的干呕,又用手抠自己的食管,一阵天旋地转,恨不得把心脏都呕出来一样。 袁宇歌吓得不停尖叫,想来这样的小孩儿害怕才是对的,见辜慎呕的难以呼吸,就用手狠狠地顺着辜慎的后背,生怕辜慎就这么在他面前抽过去。 辜慎的胃一阵绞痛,趁着平静的一瞬间对袁宇歌说:“叫救护车……” 64、四年后。 辜慎睁开眼睛,看着头上的天花板,觉得头晕的天花板都在转动,好不容易强忍过去那阵晕眩,就听见隐隐的水滴声,感觉到右手手背上有冰凉的液体滑过。辜慎抬起头,向右看了看,一根透明的细管儿cha在他的手背上,这里是医院,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输液。 “……”辜慎伸出没事的左手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遮挡一下刺眼的大灯,这才听到柜子上放着的自己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兴许就是这个声音把自己弄醒了。 辜慎看了一眼在自己床前睡得死死的袁宇歌,叹了口气,挣扎着爬起来够到手机,心想,这液里面一定有不少的止痛剂,不然刚才宛若刀割的疼痛怎么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辜自明。 恰好袁宇歌被自己的动静吵醒了,沙哑着声音问:“辜慎?你醒啦?” “……”这不是废话吗。辜慎将电话掐掉,默默地想,不能太过于亲密。 不能亲密。 辜慎转过头看了一眼袁宇歌,张口问:“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了。”袁宇歌看了看手表,“本来想回公司练习的,你这一下子弄得我也没办法练了,还要陪你一晚上,倒霉。” 辜慎不理会袁宇歌的抱怨,活动一下右手,问:“比赛怎么样?” “晋级了。” “还要继续比?” “嗯。” “什么时候?” “――你可别急。”小孩儿小心翼翼地说,“就在明天。” “……”辜慎暗想我急个什么劲儿啊,看看又开始转起来的天花板,慢慢说,“我的胃怎么了?” “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可能是神经性疼痛。”袁宇歌道,“压力太大了吧。” 辜慎点点头,很像是之前一直闹毛病的右耳,怎么都听不见声音,过几年就好了,除了让人奇怪之外,就不会有‘要多多在意’这种想法了。 握在手中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起来,辜慎拿起来,对袁宇歌说:“告诉他我最近很忙,手机没时间充电,以后暂时不和他联系了。” 小孩儿一看打来电话的是辜自明,微微愣了一下,反问:“为什么?没时间充电――这种搞笑的理由谁会信啊?” “他会信。”辜慎淡淡道。 手里的手机震动的厉害,颇有拿不住的架势,连忙扔给袁宇歌,小孩儿乖乖的接稳,说谎话说的像他唱歌一样好。 辜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几乎和白色的枕头一模一样。 输的液里面有安眠的药物,很快又昏昏欲睡,他有点低烧,额头上细细的一层汗。 袁宇歌小声问:“要不要告诉老师你住院了?” “不用。”说完这句话,彻底闭上了眼睛。 这样昏睡的模样,到没有半点剑拔弩张的气势。 辜自明愣愣的挂断了电话,有些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又生气了,但是想想他走的时候还在淡淡的微笑,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即使心里有点担心,却还是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辜慎拖着吊瓶含着药片来到比赛的场地上,只觉得头昏脑胀,却还能忍受,等到小孩儿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回荡在场地上,辜慎想,和他组成组合简直就是罪过。 不是小孩儿唱得不好听,只是太有穿透力,身体健康的时候觉得是享受,现在就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往脑袋里钻,好不容易等小孩儿唱完了,就看小孩儿激动地跑回来,拉住辜慎的手冲到舞台正中央,抱住麦克风大声的喊‘谢谢谢谢’。 谢什么啊? 辜慎眯起眼睛一看,原来他们这一组打的是全场最高分。 辜慎轻轻咳嗽一声,只觉得小孩儿的举动太过幼稚。 朦胧间听到小孩儿低声说‘阿九,你看到了吗?’ 是啊。 ‘――辜自明,你看到了吗?’ 你可曾知道? 我想让你看到我的成功。 时间飞快,转眼间,四年后。 时间――四年后。 地点――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 竞赛――乔治埃奈斯库国际音乐比赛 辜慎静静的坐在钢琴旁,等待余音落下,手指凌空放在琴键上,半晌,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辜慎看了看屏幕上打出来的成绩,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此时的辜慎刚满十九岁。他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大文豪,他的合作伙伴是以对高音和尾音控制游刃有余而闻名的情歌歌手,他自己,则是钢琴界的最受瞩目的一位后起钢琴新秀。 从比赛现场走出来后,门口挤满了记者和歌迷,辜慎淡淡的戴上眼镜遮挡那些刺眼的光,他伸手阻止他们给自己拍照,好不容易坐到车上,仍然有人不停的敲打着车门,跟着开起来的车跑了起来。辜慎低头看了眼手机,刚刚比完赛,袁宇歌的短信就已经到了。 【怎么样?】 【很好。】 只用这么说就可以了。能让辜慎说出‘很好’的比赛,那么一定非同凡响。 他的手机几乎快要被来电和简讯弄爆炸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从哪种渠道得到他的手机号,虽然不算是骚扰他,却也实实在在的干扰了他的正常生活。 辜慎看到众人中辜自明的短信,是在比赛前发的,只写了一个字,【祺】 ――祺,吉也。 辜慎斜靠在车座子上,对司机和旁边的经纪人说:“送我到机场,尽快回国。” “回国后立刻有一场记者招待会,袁宇歌也会尽快赶回来。”经纪人提醒道,“在飞机上休息一会儿吧。” 辜慎也不多问,沉默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经纪人知道他的脾气,转过身一句也不多说。 四年后,像是什么也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固执的少年,学会了迁就,只是更加执拗,宁可做一百件多余的事情也不做一件讨厌的事情。而袁宇歌,则从刚开始那个鲁莽的小孩儿,蜕变成了一个外人面前深沉忧郁的情歌歌手。 至于辜自明。 他什么都没变。 辜慎闭上眼睛,回想前几天两人的争执。辜自明的脾气并不是一直都很好,和辜慎交往后,不知道是外界的压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变得越来越敏感,有时候辜慎只是轻轻地碰一下他都会让辜自明不自在,但是只要辜慎稍微的冷落那人就一定比他更气恼,不停的吵架、争吵。 辜自明一直都讨厌他从事音乐行业,不管他在这个领域做出了多大的成就,这点成为两人争执的焦点。 辜慎叹了口气。 四年前的担忧和害怕一直都没有掩去,他仍然害怕辜自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自己。 辜慎珍稀这份爱情,甚至希望将这份爱情深放在自己的掌管领域里,像只野兽,叼在嘴里,不让任何人触碰。而每一次和他吵架,那种不能掌控、不安和恐惧的裂缝就更大,两人都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害怕的想放弃,让辜自明好好冷静一下。 可恶。 因为时间计算错误,回国的时间比原计划晚了一个小时。辜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到了那个预定好了的记者招待会。刚一进去,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和明亮的闪光灯,袁宇歌早就在主座上坐好了,见到辜慎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辜慎坐下,拿起麦克风:“对不起,飞机误时,来晚了。” 记者不在意辜慎为什么来晚,而在意辜慎这个人,刚一见到辜慎问题就一个一个接踵而来。 记者a:【昨晚辜慎获奖的消息已经传到国内了,作为第二个获得乔治埃奈斯库国际音乐比赛一等奖的华人,你现在的感受是怎么样的?】 辜慎推了推墨镜,淡淡道:“很荣幸。” 辜慎回答的简略,却不影响其他记者的提问。 【辜慎为什么突然想参加这个比赛呢?】 “前几天看到一个评论,”辜慎还没来得及说话,袁宇歌就发现辜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接下来这个问题,说,“我和辜慎出道后出了三张专辑,每张销售量都过百万了,但是几乎所有的主打全是我。有的媒体觉得辜慎就是一个‘花瓶’……哈哈。” 袁宇歌笑笑,继续说:“虽然辜慎的长相确实算是花瓶了,在专辑里弹奏的伴奏也不能显示出他的水平,但是他绝不仅是一个花瓶这么简单。” 【所以辜慎才这么慌忙的参加了这次比赛?】 袁宇歌说:“是啊,他害怕你们说他没用呢,哈哈。” 辜慎:“……” 他当然没有那么无聊,外界的看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是想找找自己在国际上的位置,大概估计一下,而且这场比赛也并不突然,策划了不少时间了。 林林总总记者会总共开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只可以休息一个晚上,明天的行程又安排的满满的。 辜慎和袁宇歌在车上等待经纪人领取时间表,就见袁宇歌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辜慎,还不错还不错,挺有实力的,明天演唱会别忘了继续发挥啊。” 辜慎抬了抬下巴,表示同意。近朱者赤,和袁宇歌在一起待着的时间长了,多少沾染上了自负的恶习。各自告别之后,辜慎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一年前,在他成年的那一天,彻底的和辜自明吵了一架,然后从辜自明的家里搬了出来,自己在远郊区买了一套别墅,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居住,后来和好后也再也没有搬回去。 那份无声的出现了裂痕的爱情,让辜慎非常头疼。 辜慎将车停到了车库里,看到家里早就有了一个人。 有他家钥匙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出国前刚和自己吵完架的辜自明。 辜慎叹了口气,打开门,就看见那个低头装作看报纸的人,换了件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 辜慎说:“……别装了,你那份报纸拿倒了。” 辜自明慌慌张张的把报纸放下,目光不直视辜慎,过了一会儿才咳了一声,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单音:“……嗯。” “……”辜慎径直走到沙发前,斜躺了上去,问,“你来干什么?” 辜自明皱眉,转移话题:“你还在生气?” 辜慎不肯定也不否定,轻描淡写的把问题抛了回去,淡淡的说:“如果是你你会不生气?” “……” “我不会原谅你的,”辜慎随手把电视打开,也不看内容,只听声音,看着辜自明,道,“您,请回吧。” 出国前那一天,辜自明拿着外界一家颇有影响力的一份报纸,摔到了辜慎面前,上面恰好写着一篇关于辜慎的文章,写辜慎出道到如今没有任何奖项,只是凭借袁宇歌的光环混到今天这个地位。 明显是没有任何论据的舆论罢了,估计信的也就只有辜自明这个傻子了。 偏偏辜自明还真的以为辜慎是在混事,气冲冲的用吼的音量,说‘你快点吧那个组合给我解散了回家安安稳稳的找个工作,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一个好职位了’ 辜慎一看,居然还真是前世的那个职位,看来无论重生与否,他辜自明的价值观念从来就没改变过,一直觉得辜慎没有他就活不下去。 顿时戳到了他心里最碰不得的那一点,有一种‘重生不重生都是一样的’的挫败感,甚至有一种辜自明就是前世的辜自明的错觉,觉得他面目可憎,一点都不想靠近。 只是,这世的辜自明显然是改变了的。 他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转身果然要走。 前世的辜自明估计会大声呵斥辜慎的不懂规矩吧。 辜慎叹了口气,在那人快走出去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你敢走出去一步,这辈子就别想再进来。” 这种威胁屡试不爽。 辜自明果然停止了脚步,疑惑的回头看辜慎。 辜慎讨厌的,只不过是小看了自己的辜自明。前世、这世,好像自己没了就他活不下去一样,无论是工作还是学业都要按照他制定的方向发展。 自己就像一个大型的玩偶傀儡,不是孩子,更不是恋人。 辜自明他,太薄情。 辜慎一边腹诽‘可恶’,一边走到他的背后,紧紧地抱住那人的腰。 65、疼痛。 第六十三章。 辜慎不自觉的搂住辜自明的腰,一个多星期不见面,他情不自禁的想咬这人白皙的可以看见血管的脖颈。然而辜慎用力的握拳,指甲都已经扣进肉里了,这才压抑住,轻轻地把辜自明放开。 辜慎回过头整理衣襟,恰好错过了辜自明一瞬而过的疑惑与失望的表情。辜慎开了一瓶红酒,小口喝了一口,平复自己的心情,说:“所以,你来只是为了和我道歉的吗?” “……不是。”辜自明淡淡的说,有些疑惑的看着辜慎,“你还记得,那个叫‘辜仁’的小女孩儿吗?” “小女孩儿?”辜慎否认,“她早就大学毕业了,没比你小几岁。” “……” “她怎么了?” “她前年大学毕业,今年工作一定时间了,自己觉得受了咱们家的照顾,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是你照顾她,不是我。”辜慎打断说,“而且显然我现在,没有时间。”开玩笑,刚刚从经纪人那边听了今晚休息。 辜自明对他的口是心非早就有了抵抗力,游刃有余的说:“除非你希望我和一个女人今晚单独在一起吃饭,辜慎。” 辜慎平静的把整杯红酒倒在地板上,恶狠狠地说:“我去。” 辜自明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觉得这个孩子对他的独占欲是非常幼稚的,不是爱情,只是小孩子的占有欲,不至于毛骨悚然,但是相当的不舒服。 辜自明讨厌这种不是爱情的,类似于兽类盘划领地的野兽情感,让他恨不得掰开辜慎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点人类的情感?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点爱情呢? 就像是只有自己一厢情愿,稍微想帮帮辜慎就被毫不客气的拒绝,上次给辜慎找的那份工作,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而辜慎只是看了一眼,就对他冷言冷语‘别干涉我’,潜台词就是‘你是我什么人?’ 辜慎现在的职业让他非常不安,那是一种只要群众不喜欢就非常脆弱的职业,一点点舆论都会造成致命的打击。辜自明出柜的时候受到的压力几乎不可言喻,到了辜慎这里,可能就一点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也是他想让辜慎转业的原因,可是辜慎偏不,觉得自己是在害他;觉得他这个父亲、这个爱人会害他――荒谬至极! 辜慎从未想过万一这段恋情被别人发现会怎么样,他也从未考虑过,是否要公布他们的恋情。 这不是爱情。 辜自明疲惫的想。 辜慎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晚饭,甚至只穿上了日常的便衣,但是显然辜仁不是这么想的,从进餐的地点到装扮,都显示出了这次晚宴的不同寻常。 辜慎几乎认不出辜仁。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人一直都是淡妆素颜,简单的运动服,平凡的大学生模样。然而此刻在他面前的女人却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她身着透明玫瑰印的白色礼服,长发高高盘起,只留下一缕垂到肩膀,像极了辜慎以前见到的那些贵妇人。 女孩儿脸上的雀斑全都被遮盖住,浅淡的灯光下她的脸甚至白的反光。 回头看辜慎和辜自明到了之后,脸上惊喜的表情也很奇怪――在辜自明家里的时候,这个女人只会露出淡然的表情。 辜慎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可怕,带着浓重的恨意,只是这恨意在慢慢的消减,甚至变成了现在的‘惊喜’。 辜慎觉得,这个女人估计是讨厌自己和辜自明在一起。 随便吧,辜慎这么想。 一顿饭吃的极其无味,女人一边和辜自明叙旧,一边似乎想拉住自己加入话题。辜慎从头到尾就只喝了点酒,听辜自明和辜仁越聊越开心,只觉得有口闷气出不来,‘铿’的一声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说:“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说完这句话就隐晦的拉了一下辜自明的手臂,示意他也跟过来。 辜慎一边走向洗手间一边说:“我觉得你不应该和一个女人聊得这么投入,辜自明,你觉得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辜自明强忍着怒气,尽量放低音量:“辜慎,你说的‘一个女人’是我的侄女,我已经一年没见到她了。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要和你解释的必要。” “这要建立在你的侄女是个正常人的基础上。”辜慎的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你没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吗?” “她怎么不是个正常人?”辜自明很无奈的说,“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辜慎,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我有奇怪的感情,拜托你不要随便胡思乱想好吗?” “不好!”辜慎一把将辜自明拉到洗手间里,顺手锁上了门,低头对他说,“现在,我‘请’你立刻从这里离开然后和我回家。”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似乎强忍着怒气,淡淡的说:“不。” “我命令你。” “……不。”辜自明勾着辜慎的肩膀,“你想要的人权,我也可以拥有,但是现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慎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辜自明顿了顿说,“我就像是你叼在嘴里的食物、猎物,我也是一个人。” 辜慎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如果我用你的爱人的身份要求你,不要轻易和一个能让爱人嫉妒的人说话,可以吗?” 辜自明皱眉:“这只是我的侄女,辜慎,你能不能不要无故发疯?” 辜慎嘲讽的笑笑,一字一顿的说:“好、好。”说完打开门锁,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 辜自明只觉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孩子简直是不可理喻。但是长久以来的忍耐心理还是让他追了上去,说:“好吧,我去和她告别,我们回家。” 这种纵容,一次可以,两次可以,四年可以,那么以后呢? 辜自明能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辜慎越发的不可捉摸,像是有什么未知的爆炸点,而自己正该死的一步步向前迈进――辜慎一句话都不提醒,只有自己靠近的时候才不知所云的发脾气。 吵架吵架!该死的! 辜自明忍不住暴躁了一会儿,从走廊里走到包间,客气的对辜仁告别,找了点理由,推辞说‘辜慎的胃不舒服想赶紧回家’。 谁想辜仁竟然没有放人,而是一脸担忧的说:“我看辜慎晚上一直喝酒就肯定胃疼,要送他回家先吃点东西再走吧,这样好受点。” 辜自明腹诽这孩子哪里是胃疼,连忙出于礼仪委婉推辞,而辜仁却显得异常固执,非要留下辜慎在这里吃上点主食。辜自明难于脱身多说了几句,这边辜慎就不愿意了,冲上前来一边拉住辜自明的手臂,几乎要将他拖起来,一边气冲冲的尖声说:“别这么磨磨蹭蹭好不好?我都快受不了你了辜自明!” 辜自明艰难的挣脱开辜慎的禁锢,正了正自己被拉扯到变形的衬衫:“辜慎你够了――这么几分钟的事情你也等不了吗?” 辜自明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那孩子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灯光下能明显看到辜慎脖颈处隐隐浮出的血管。 辜自明听到他愤怒的吼了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大部分划到地上,一边说:“你总让我等!让我等!你这是在逼死我啊――”声音太大,后面都隐隐有些劈音的感觉,辜自明也是一下子气昏了头脑,心想,自己惯得这个孩子无法无天了,公共场所竟然还敢这么大声喧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用了上来。 辜自明转头看了看辜仁被吓坏了的表情,又看了看似乎平静下来的辜慎,走上前去。 别人都怕你,可是我绝不会害怕你,辜慎。 辜自明想起蝴蝶说的话,觉得这个孩子心理上可能真的有些问题――不然,那种让人战栗的控制欲是从何说起? 辜自明走上前,附到辜慎的耳边,轻轻说:“如果你觉得是我在逼你,那么我可以暂时放手。辜慎,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那样步步为营的虚假的爱情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辜慎的脸色一变,沉默了两秒,勉强露出一点笑容,说:“你在开玩笑。” “没有,辜慎,我想了很久了。”辜自明说,“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太不公平了,辜慎。” 辜慎咬牙切齿的动作清晰可见,说出了不明不白的话:“那你快要把我逼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不公平呢?!” “谁也没想把你逼死,行吗?”辜自明面前把声音放低,“我不想和你吵架,辜慎,我们先走。” “你自己走吧,辜自明。”辜慎深吸两口气,“我早就应该知道――你永远也不可能改变。” 辜自明脑子里也没想,只觉得辜慎开始胡言乱语了,看了看一旁惊呆的辜仁,尴尬的笑了笑,果真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听到辜慎近似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你又扔下我,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辜自明正在气头上,顶了句:“你自己不愿意过来的。辜慎,别无理取闹,过几天我们都平静了我再来找你。” 辜慎看着慢慢关上的门,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抽走了,缓过神来竟然跪趴在地上,指甲深深的抠在肉里,亢奋的全身都在战栗。 那慢慢关上的门,简直是在他心里盖上了一个烙印,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辜自明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爱你,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放手。 辜慎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有一种疼痛欲呕的错觉。他还以为自己会哭出来,所以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睛,但是那里干涩的什么都没有,似乎一切的情感都留给了疼痛,再也没有其他宣泄的可能了。 刚才那个默不作声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力气不小的把辜慎拽了起来,见辜慎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松了口气,低声问:“你的胃还疼吗?” 辜慎此时最疼的当然不是胃,恶狠狠地说:“你走开。” 女人淡淡的问:“为什么?” 辜慎冷笑一声,说:“你不是想要辜自明吗?”声量不知不觉的放大,几乎用吼的对他说:“――都给你!哈,他也不要我了……” 那种内心深处的自卑此刻显露无疑。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就不被任何人看好,谁说孤儿院不能分等级呢?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各种行业都会分出不同的等级,分有形和无形,自己在孤儿院被划分到最低等一级。他害怕别人看不起他,所以拼命的用冷漠的姿态对待别人,用客气和礼貌武装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自己低人一等的出身――穷困不可怕,成为孤儿,却让他觉得屈辱。 他尽力在自己工作的领域做出成绩――可是辜自明一直都看不起他! 辜慎不是幼稚,只是试图掩盖自己的缺点,无论重生过几次,只要他曾经是孤儿,心底的不安感就不会消失。 辜自明不是暂时和自己隔绝,而是彻彻底底的抛弃了这个人。 辜慎越想越觉得大脑像是要炸了一样的疼痛,胃部开始痉挛,想要吐出点什么东西来。这样剧烈的疼痛下,辜仁的脸在视线中也显得有些扭曲,辜慎哪里还管那些狗屁礼仪,伸手推了她一把,却怎么也没推开。 女人反手握住他的手,淡淡的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走。”辜慎重复说。 “我怎么会喜欢辜自明。” 辜慎用力挣脱开女人的手,站了起来,大步想走出这个包间。 女人不依不饶的走了过来:“你听我说,辜慎。” “我不想听。”辜慎已经打开了门,却被女人一把关上了。 “我一定要说!”女人尖声道,“我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站在了这个高度,我终于有资格说了,我凭什么不说!” “……” “辜慎。”女人细细的琢磨这两个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 “你肯定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女人陷入了回忆,但是说话的速度极快,像是在脑海里演示了无数次一样,“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以为我看见了奇迹。辜慎,你肯定不知道你有多美。” 辜慎只觉得被恶心的受不了,匆匆打开门向外走去,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辜慎,我喜欢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声明一下:【【其实我真的是想虐受】】――但是不能不明不白的啊,那样太猎奇啦,这只是为后来做铺垫,摸摸躁动不安的妹子=3= 当然这章可能有点言情的意味……但是相信我这只是个女炮灰推动情节发展而已qaq 66 女人 第六十四章。 女人不依不饶的从包间里走了出来,高跟鞋踏在大理石的地上发出冰冷的声音,尖声重复:“我喜欢你,辜慎。” 辜慎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反驳道:“喜欢什么?我的脸?”喃喃的自言自语:“怪不得……怪不得――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怪不得会厌倦……啊……” 女人穿着高跟鞋跑得不快,趔趔趄趄地好不容易跟到辜慎的旁边,一把拉住辜慎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保持目视的姿势低下头,凑近辜慎的手指,轻轻地亲了一下,说:“――不只是脸,辜慎,我和他不同,我不会厌倦的。” 辜慎的手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竭尽全力忍受这个奇怪的女人的深情,过了一会儿狠狠甩开:“最后说一次,走开,别跟着我。” 礼貌礼仪什么的他全都抛开了――管什么用?到头来还是被辜自明轻视。 辜慎狠狠的把被女人碰到的那根手指放到湿纸巾上擦,几乎要蹭下来一层皮。 辜自明的反抗他一直都看在眼里,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想让辜自明满意。辜自明不愿意辜慎在公共场所中与他发出肢体触碰,辜慎就不碰;辜自明不愿意公开两个人的关系,辜慎就不公开;辜自明不愿意自己从事音乐行业――他妈的怎么可能?! 他重生过来可不是来和辜自明谈恋爱的,就算是为了谈恋爱,也不可能容忍辜自明对待外人的态度。 辜慎面无表情的走到停车场,开车,向最近的高速公路上跑去。 缴费口的减速带碰到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 辜慎慢慢的开始加速。 一百迈。 一百二十、一百六十、一百八十。 二百迈。 夜深人静,高速公路没有什么车,辜慎觉得自己仿佛穿梭在一条没有止境的隧道。 但是不能停,高速公路上没有标示的停车,就等于贴上一个‘我想死’的标签。 辜慎沉着脸飞速行驶在黑夜中,四周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只是机械的噪音大的惊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心情,已经几个小时出头,从北京跑出去三百多公里,暂时是回不去了。 附近没有什么太好的旅馆。辜慎躺在返潮味儿的床上,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抓着一样,怎么都喘不过起来。 倒不是有多在意辜自明的举动,他只是太失望了,他觉得辜自明的爱情很廉价,一丁点的委屈都受不得。自己都已经妥协了这么多,辜自明还嚷嚷着‘让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辜慎的生命就像是从上天那里借过来的,能活多久都不确定,他辜自明凭什么敢和自己分开? 辜慎只觉得一阵阵的晕眩,几乎喘不过气,弯腰跪在床上,胸腔内的器官没有一个是不疼的,忍不住发出类似野兽一般的呻吟声。 像是哭了一样。 ――辜自明,你不要后悔。 正觉得自己身上脏的要命,却懒得用那个看起来更脏的浴缸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当然不可能是送报纸的人站在门口等着说一句‘早安’。 辜慎像个死人一样的侧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歪着头支起身子,百般无聊的问:“谁?” “是我。”一个颇为冷清的女音,“辜仁。” “我说过。”辜慎顿了顿,想着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女人发生口角冲突,“让你离我远点,你要是再不离开,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大晚上的,这个女孩儿定然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估计是从出了餐厅就一直跟着的了。辜慎丝毫没有觉得感动――那种步步逼近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危险。 “辜慎,你开开门好吗?” “我刚才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辜慎的声音稍微提高一点,无奈的躺下去,又站起来,给辜仁打开了门。 辜慎的身体挡在门上,一副不让辜仁进来的模样,说:“有什么事情快说,以后不允许你以任何借口来接近我,你懂?” 辜仁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而是皱眉将辜慎的手从门上拉了下来,低声说:“这么脏你也靠?辜慎,跟我回去。” 辜慎早就烦她的触碰了,一下子挣脱开,道:“脏吗?――你知道我小时候吃过多少比这还脏的东西吗?我凭什么要和你回去。”辜慎说话的态度很淡,丝毫没有尖锐的表现,倒像是累到了极点,说:“还谈什么恋爱,我都快被他给弄死了。” 辜慎说话说的颠三倒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和辜自明的恋情不能被外人发现,当场改口:“你不能喜欢我。” “辜慎。”女人装作没听见,“离开辜自明,你会不会好受点?” “谁知道。”辜慎疲惫的从门口转移到屋内,“就算我离开他,也不可能和你交往,你死心吧。” 女人的表情非常冷静,甚至跟在辜慎的身后,一步一步紧逼:“我没有说让你和我交往。” “……” “只是离开辜自明,辜慎。”女人的表情冷静到可怕,“我不需要你喜欢上我。” 女人的话说的非常笃定,倒有些信心满满的味道,辜慎疑惑的看着她,心想,这个女人―― 算了。 辜慎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几乎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没有任何思想。 原本一直嫌弃这个旅馆脏的女人,居然席地而坐,不管她那白色的丝绸群被弄脏成什么地步。 辜慎闭眼,到了清晨六点多钟,转头一看坐在地上冻得全身哆嗦的女人,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大冬天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比他床上的床单还少,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 辜慎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通红的双眼,淡淡的说:“我跟你走。” 在寒冷的北极有两种动物,海豹和北极熊,成年海豹将小海豹藏在冰层底下,能阻止寒风对它们的伤害,但是如果不在父母身边,他们就会被北极熊逮到,――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明明知道只要一放手就很难再抓住,但是,怎么才能不放手呢? 这种残酷的条件下,这才是生命。 这就是生命。 67、断绝。 第六十五章。 这边的辜自明其实多少也是担心了起来的,当时突然气过头了,竟然说出来了要和辜慎‘分开一段时间’这样的话。事后虽然有些后悔,但是仔细想想,这也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这四年来,他能明显感觉到,辜慎对他越来越冷淡,――非常疏离。只有自己和别人相处的时候,辜慎才会表露出和以前相似的占有欲。随着辜慎事业越发崛起,这孩子也越来越忙,有时候一年也就只能见到几个月,剩下的时间都在世界各地忙碌。不能沟通是两人之间诟病产生的原因,辜慎觉得辜自明无理取闹,辜自明觉得辜慎冷淡而且霸道。 昨晚辜慎一直没有回家,辜自明本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想想,辜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自己也接近三十,再多管只会招人烦。 尽管无奈,尽管担心,辜自明还是胆战心惊的等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辜自明刚刚起床,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就听见保姆惊喜的说:“你回来啦,辜慎。” 辜自明微微的松了口气,却仍然不肯放下高举的姿态,正准备询问辜慎昨晚到哪里去了的时候,突然就愣了。 辜慎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着昨晚和他一起吃饭的辜仁,风尘仆仆的走进屋子。 辜慎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苍白的吓人,辜仁那边也并不好看,连身的裙子蹭的脏兮兮的,腿上□的地方都有冻伤的痕迹。 责备的话就怎么都无法说出来了。 辜自明皱眉说:“你们先去洗个澡……辜慎?” 辜慎脸上的表情布满阴霾,轻轻地对旁边那个女人说:“你先去洗澡,我有话要对他说。”潜台词就是想和辜自明单独聊聊。 辜自明一愣,随即也心知肚明的让保姆下去了,只留下两个人单独相处。 辜慎定定的盯着辜自明,过了一会儿缓缓向前走来,一瞬间辜自明觉得有些尴尬。这个原本比他矮了那么多的孩子,如今却比他高了半头有余,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辜自明推着辜慎的肩膀,阻止他近一步靠近,以此来避免身高差距的尴尬。 辜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两步,露出明了的表情,缓缓说:“这就是你说的要和我分开一段时间,是吗,辜自明?” 辜自明听出了他语气中暗暗的锐气,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想和你吵架……辜慎,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很累。” 辜慎僵硬地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冷静的说:“我只问你,‘分开一段时间’,你真的想这样吗?” “是,”辜自明连忙说,“我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现在的距离已经很大了,我只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来看清楚,辜慎,你知道我们这样的恋情总是不简单的……我需要点时间。” “辜自明,你知道吗?”辜慎淡淡的说,“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给你一点时间’,我只知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你真的要分手吗?――我只问最后一遍。”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辜自明微微一愣。这种像是只有普通恋人之间才会出现的词被辜慎用,让他觉得辜慎非常的不明智,说出这种话的辜慎也幼稚的失去了理智。辜自明非常无奈的说:“就算是分手也应该有复合的可能啊,你这是什么话。” 辜慎点点头,轻声说:“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和你分手,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辜自明皱眉,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和你有复合的可能――这么说你听得懂吗?”辜慎轻轻看了他一眼,像是受伤后独自跑到静处黯然神伤的兽,“我怀疑你的恋情,辜自明,你的爱情实在是太短暂了,无论我怎么迁就你都觉得不满意,那好,我走。” 辜自明走到辜慎面前,问:“不可能复合……你看你说的话多么的――幼稚……到底是谁迁就谁?辜慎,我站在这个位置有你不知道的压力,你能不能稍微理解一下我――” “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你,看、不、起我。”辜慎淡淡的打断了辜自明的话,“我是理解不了你,身份悬殊,是我高攀了。” 辜自明气的反而笑了起来,几乎要丢了风度咆哮起来:“谁能瞧不起谁?辜慎,别露出一副我负了你的表情,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用‘高攀’这个词,我怎么能看不起你?” “你没有吗?” “当然没有。”辜自明当机立断的回答,想了想,狠狠的说“你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 辜慎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辜自明,像是不认识这个男人一样,顿了顿,转过身顿时向门外走去。 辜自明看辜慎最后的那个眼神,暗道不好,追了两步,败下阵来,说:“辜慎,过一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了,我再来找你。” 太晚了。辜慎大步向前走,心里来来回回的想着这三个字,脸上的表情瞬时变得狠戾,有一种野性的凶残。 ――别离开我。这曾经是辜慎答应和辜自明交往的唯一一个条件,而现在辜自明却对他说‘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分开一分钟、一秒钟,都让辜慎觉得彻骨的寒冷。这让人恶心的爱情。 辜自明愣愣的看着辜慎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而后又想:他不会做的像他说的一样狠。掩耳盗铃似的转过脸不再看辜慎的背影。 日后,那高高瘦瘦的、离开的毅然决然的背影,就成为辜自明唯一想念辜慎的凭据。 他早就该想到,辜慎的狠戾,不可能因为几年的驯养就消失殆尽。 那种野性的孩子。 谁知道辜慎真的做的狠,狠得快刀斩乱麻,让辜自明一点措手的余地都没有。 他竟然对外宣传,自己要和辜自明断绝养父子关系。 顿时,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激起片片涟漪。 辜慎安静的坐在采访席位接受采访,各个媒体的问题纷至杳来。 【您为什么想和辜自明先生‘断绝’养父子关系?】 【这件事情和辜自明先生的性向有没有关系?】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吗?】 …… 辜慎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继续提问,咳了一声,眼神笃定,缓缓地给所有人一个解释。 “辜自明本人并没有任何错误,也不是家庭矛盾导致的这场闹剧,只是我想从他家里脱离出来。”辜慎淡淡的说,“我被辜自明收养的时候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是现在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也想找到我亲生的父母,并不是说他不好,辜自明给我带来的影响很大,也是他塑造了我这个人,我只是单纯的想脱离出来,仅此而已。” 有记者不依不饶的追问:【你想脱离出来,是否和辜自明的性向有关系?】 辜慎皱眉,客气的回答:“不,没有一点关系,辜自明本人很好。” 记者:【很好的标准是什么呢?】 “……”辜慎好脾气的没有发飙,只是淡淡的说,“这里不方便谈论我和辜自明的私人感情,我只觉得他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一切。” 记者:【你和他脱离关系,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自由。”辜慎淡淡的说,“我可以给他钱,或者其他对他有价值的东西,我只是不想大家之后想到我,就想到‘辜自明的儿子’。”辜慎叹了口气:“这很不公平。” 目光转向辜自明这边。 辜慎离开后不久,自己的电话就几乎被人打爆,有人委婉而客气的问:“请问您知道辜慎要和你断绝养父子关系吗?” 辜自明一愣,只觉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眼前空白一片,还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辜自明看了一会儿采访,随后他的脸上青青白白,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沉着脸回到书房,像是突然年老了十几岁。 辜慎的这个举动他自己当然是想都没想到,并且几乎是看到采访才知道这件事情。 记者呶呶不休的问话辜自明是一句都没听见。 他的耳边只回响着辜慎的那句‘很不公平’。 辜自明将书桌上的书笔全都划到地上,呼吸不稳的站在窗边,一脸阴霾。他今年三十岁,正是而立之年,气盛急于建功,对待辜慎也比以往要急躁,往往会做出让他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但是他完全没想过,就是昨晚一个玩笑之举,将两人的关系带到了万丈深渊。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这才想起要给辜慎打电话。电话那头一直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让辜自明心急如焚。 他想起辜慎走出家门时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一遍的给辜慎打电话,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接听,辜自明就开车打算到辜慎的家里等人。 谁知辜慎买的那栋别墅不仅没有人,而且还听到了‘辜慎已经将这栋别墅卖出去了’的消息。即使是辜自明也开始觉得有些生气,心想,这孩子闹起别扭简直和七、八岁的小孩儿差不多。 只可惜辜慎比七八岁的小孩儿有能耐的多,他可以做出一切让辜自明心惊胆战的事情。 辜自明恼怒的最后给辜慎打了个电话,谁想,竟然打通了。 突然打通了的辜自明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辜慎也不说话,只能听见那人淡淡的呼吸声。 “辜慎。”辜自明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压重了声音,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显然。” “……”辜自明甚至能听到辜慎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不是要和我分开吗?那为什么不分开的彻底一点呢。”辜慎一字一顿的说,“你太让我失望了,辜自明,我再也不会原谅你。我不信你,这样还拉拉扯扯的太无聊了,彻底一点,两个人都好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不,我不好受。辜自明本来想这么说,听着那边电话的忙音,垂下眼帘,睫毛剧烈的颤抖,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想,这四年两人也偶尔有过争执,但是和这次相比简直是小儿科。辜自明从未想过会和辜慎闹到这份田地。 辜自明烦躁的走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安慰自己的想:又不是自己的错,说不定这孩子过几天就消了气了呢。 只是自己心里也明白,这种可能性,很小。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 暂时不会过去qaq 68 第六十六章。 凌晨两点钟,一件与外界完全隔音的小房子,保持着常年不变的温度,流淌仿佛让人窒息的音乐声。 坐在钢琴前的人,微微弯着腰,似是仔细盯着琴键,实际上却是闭上了眼睛。那人额头上的一滴汗流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仿佛吓到了他一般,连忙睁开眼睛。 这里是辜慎专门的工作室,只有他一个人被允许进入,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辜慎将手臂撑在钢琴上,只觉得手指发烫,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到了极点。 十九岁,正是一个人事业巅峰的开始,而辜慎却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像是他灵魂的年龄加到了他的身体上。辜慎清楚的知道,这些不适感很大程度上,就像是辜自明说的:是自己自找的麻烦。 辜慎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指。其实说起来,辜慎也并不想非要和辜自明断绝父子关系,这样两个人在外的身份都非常的尴尬,尤其是辜自明,当初对外宣布了自己的性向后,本身就成了一个反面的焦点,自己这样的举动肯定多少会给辜自明的声誉造成影响。 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他只是不能忍受辜自明的态度,自己像是一个附属品,即使是在和辜慎交往,只要不向外宣布,那么辜自明与任何人相亲都是合理的。尽管辜自明对外拒绝过很多次,但是前来介绍的人还是不少,辜自明又不好真的撕破脸皮,弄得辜慎非常担心,有一天辜自明会去和别的男人‘相亲’,想想都觉得无法忍受。 辜慎不止一次和辜自明提出过要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却被辜自明一次又一次的、用不同的借口拒绝。 辜慎淡淡的笑了笑。无论辜自明持着什么样的理由,比如说不想让辜慎的工作受到影响,这都是借口。真正的爱情应该无论痛苦还是快乐都要两个人一同承受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绝对不应该像是辜自明这样,故作伟大。 呵,辜慎轻轻笑了笑,走出工作室,抬头看无边无界的天空。他只觉得无尽的黑夜中―― 随后的话默默的被他咽到了肚子里,不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弱点,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就想仅仅是稍微软弱一点的想法,都不能想。 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被告知明天有重要的演出,今天的状态就是这样了,接下来就只能放松手指,多少调整一下心情。 经纪人听出辜慎的语气不好,多少也知道是为什么,委婉的安慰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辜慎闭上眼睛,想安静下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沉静,暴躁的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顿了顿,开车向袁宇歌家里驶去。 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辜慎反而觉得可笑――自己不满些什么呢?这些就是他想要的啊,和辜自明断绝名义上的关系,打击辜自明,让辜自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他宰割想抛弃就抛弃的小孩儿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辜自明现在和他已经完全是没有任何关系,无论如何都无法跟社他自己了。 ――可是,辜慎心底不止的苍凉之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辜慎他害怕辜自明,――他害怕辜自明,这总行了吧?辜慎沉默的再次将车速飚到了二百迈以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苍白,头痛的几乎要被逼出眼泪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辜慎拿出袁宇歌家门的钥匙,径直打开门,也不考虑对方的隐私问题,一声没吭的走了进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袁宇歌这几天倒时差也有点问题,现在还没睡觉,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都不抬眼看来的人是谁,就明了的说:“辜慎,快给我倒杯水,我刚吃完饭快渴死了。” 辜慎没打算回应他,只说了句:“我很累,今晚我住你这儿了,明天还有演唱会,你早点睡。” 袁宇歌这才抬眼看了看辜慎像是死人一样的脸色,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今天那个记者发布会……真的是你本人吗?” 袁宇歌指的是辜慎对外宣称‘和辜自明恩断义绝’的那场发布会。恰好是辜慎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辜慎摆摆手示意不想说,在下一秒就被拽住领子狠狠撞到了墙上。 袁宇歌看了他两秒,定定的,随后用吼的音量对他说:“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说你和老师?!我他妈觉得老师就是养了一条白眼狼,这么多年石头的心都该热了,你怎么还在这种时候反咬老师一口?” 辜慎狠狠地把他的手甩开,一天的暴躁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辜慎的声音也有些激动,说:“为什么都觉得我不对?他辜自明对我真的像是我对他一样真心真意的吗?他当初阻止我逼得我快死了的时候,有没有人问过我,我愿不愿意?――我愿不愿意?!” 辜慎第一次对外露出这种真正的自己的感受,连袁宇歌都吓呆了,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手也从辜慎的领带上慢慢滑了下来。 辜慎喘着粗气,自己来到了袁宇歌家里的客房,‘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都说辜自明给了辜慎一个美好的未来,像是恩赐一般,让那个原本穷困潦倒的孩子奇迹一样的成为有修养的绅士。只是,穷人有穷人的难处,富贵人家也有富贵人家的难处。辜慎敢说,自己从未在辜自明身上得到任何‘爱意’。不仅局限于父爱,连爱情都没有,辜自明爱的是他的――说得直白点,辜慎觉得辜自明爱的是自己的皮囊,爱的是他的长相,这点认知让辜慎害怕到了极至。甚至辜自明不愿意自己碰他,他就真的不碰他,连最基本的yu望都克制的一干二净。 可是辜自明还是不满意。 辜自明的举动让辜慎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焦躁,辜慎的不安和冷淡,用一句话可以解释,那就是他不信任辜自明。 富贵人家情比纸薄,这句话真是说对了。 辜慎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受伤了的野兽,不停的颤抖。 尽管今天辜慎和袁宇歌的心情都不好,但是第二天的演唱会空前的成功。他们之间磨练的时间太长了,根本是得心应手,像是天生就切合的一个圆,即使出现一些缺口,也总会有另一个人将它补全。 从演唱会现场出来,袁宇歌早就已经忘了两人昨晚针锋相对的模样,尖叫着和辜慎热烈庆祝。 这个孩子对音乐的热情永远让辜慎觉得惊讶。这样大大小小的演唱会他们开过很多次,无论多么盛大或者是默默无闻,只要是成功的,袁宇歌都是充满了热情与兴奋――对待所有的演唱。 辜慎将袁宇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扯下来,不冷不热的说:“你非要让听众和你一起合唱,累死我了知道不?” 这是一场袁宇歌个人的演唱会,他一个人连唱十七八首,到了后来辜慎都开始担心他的嗓子了。结果这孩子想了一个很巧妙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让观众与他一起合唱。虽然效果很好,但是辜慎这边就非常费劲了,要找准众人合唱时的频率,难度效果加倍。 袁宇歌知道他的个性,嘻嘻一笑不再多说。 成功的演唱会后是公司的一场大型庆功会,举办在每年的年底,春节左右,是公司上层人士的一次狂欢。辜慎以及袁宇歌凭借新人良好的销售量成功被邀请,并且,不得不来。 辜慎和袁宇歌刚刚从演唱会现场走出来,就被经纪人叫上车,直接奔向庆功会的酒店。 “辜慎,我要给你一个惊喜。”经纪人转过头,兴高采烈的对辜慎说。 辜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闭上眼,靠在车座上,一言不发。这种性格如此冷淡的人,如果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理应被公司冷藏。只是辜慎的后台够硬,而且还有一个轰到烫手的实力派搭档,怎么冷淡不爱搭理人都不算过分了。 这样快马加鞭的飞驰,辜慎和袁宇歌到场的时候还是迟到了,推开门的瞬间带来了外面的冷气,原本照在舞台上小提琴手身上的灯光瞬间聚集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灯光关上了一秒钟,然后马上打开,这样全场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台上的主持人不慌不忙的介绍:“迟到的这两位,辜慎、袁宇歌;是公司新派人物领先代表,目前最为活跃的音乐人,刚刚从演唱会赶回来。” 随后两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才被服务生带引着走到了宴会中央。主持人正巧介绍完所有来宾,放下麦克风让大家自己随便交谈。辜慎的经纪人拉着辜慎来到一个小角落,小声的说:“辜慎,最近几天你的状态都非常不好啊。” “……” “我也听说了你和你父亲的事情了,看了几天的报纸,”经纪人慢慢的说,“你不能再继续消极下去了。” 辜慎觉得奇怪,自己心情不好是一定的,但是从来没有耽误过工作,现在一下子被经纪人批评,就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了。突然想起,最近几天,辜自明对外宣称,辜慎做出这样举动的原因――都在辜自明自己的过错,过分强迫辜慎,造成辜慎的叛逆,表露出希望和好的意思。这样经纪人很容易联想到自己消极的情绪。 辜慎客气的说:“我会自己努力调整的,谢谢。” 经纪人突然神秘一笑:手指随便指向一个方向,道:“你看那边。” 辜慎乖乖的看了看,这里面的光线很暗,人又多,什么都看不清,眯起眼睛仔细看,在看清楚的一瞬间,辜慎脸色骤变。 经纪人拍了拍辜慎的肩膀,道:“给你找一个和好的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忘了,不要再继续消极啦。”说完就把辜慎向那个方向推。 经纪人指的那个人,正是辜自明。 辜慎不知道辜自明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辜慎犹豫了一下,走向辜自明。他不再想和辜自明恢复以前的相处模式,但是毕竟是在一起那么久的‘恋人’,几天不见,心里就像是以前一样,控制不住的思念,好像火炭烧在心里,怎么都浇不灭。他讨厌让自己变成这样的辜自明,所以更愿意和他冷言冷语几句,让辜自明也尝试一下自己的痛苦。 辜自明也看见了辜慎,他的身体显而易见的僵了一下,然后客套的对正在谈话的对象道歉,转身也向辜慎走去。 辜慎多少能确定是自己的经纪人将辜自明带过来的了,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辜自明还是能和别人谈的天花乱坠,辜慎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辜慎觉得失望极了,所以他淡淡的看了辜自明一样,径直向别的方向走去,打算无视这个男人。辜慎能清楚地听到男人焦急的吸了口气,然后狼狈的喊:“辜慎,你等等。”手指僵直在半空,一副想拉着他,又不敢拉着的模样。 辜慎礼貌的转过身,一副完全陌生的态度,点了点头。 辜自明看着辜慎那种完全不理不睬的态度,心里‘咯噔’一声,本来以为过去这么几天,辜慎能稍微清醒一点,没想到他反而更加过分,只觉得一下子凉了。却仍然不想放开辜慎,压低声音说:“辜慎,我已经对外面说了你……和我断绝关系都是我自己的原因,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的。” 辜慎气极反笑,最后哭笑不得的对他说:“你觉得我会在意这点事情吗?我要是在意的话,当初就不会对外宣称和你‘断绝关系了’。辜自明,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总是不能懂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辜自明长这么大,头一次被自己辈分小的人这么说,只觉得恼怒,却又想,这孩子能和你说几句话就算不错的了,等辜慎说完了再反驳也来得及。 辜慎道:“我在意我的名誉受影响吗?当然不,我在意我的事业受到影响吗?也不可能。我当初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东西早就抛之脑后了,辜自明,你太看不起我,也太不相信你自己了。”辜慎想了想,却突然笑了一声,说:“我再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了,反正你永远也不会改,我也再也不会喜欢上你。你这个懦夫。” 辜自明被他说得脸上表情精彩的很,一副要发怒的模样,只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颓败的看着辜慎离去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起小标题好困难qaq 想好了再改回来吧……orz 69、坦白。 第六十六章。 辜慎和辜自明的谈话声音不小,袁宇歌本来在一旁和人家聊天,见到辜慎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急急忙忙结束了对话,跑过来,打算劝一下。谁想到袁宇歌前脚刚跑过来,辜慎下一秒就转身走了,压根没看见袁宇歌跑到这里。 袁宇歌看辜慎还算冷静,就转过头安慰辜自明,说:“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您放心,回去我帮您说说他。”袁宇歌向来是个护短的人,尤其是个护着自己喜欢的人的人,辜慎算他的兄弟,辜自明就完全是他的长辈了,袁宇歌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爱戴,如果两个人吵架,袁宇歌义不容辞的站在辜自明这边,鼎力相助训斥辜慎。 当然,因为动手的话绝对打不过就是了。 辜自明尴尬的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只开口祝贺袁宇歌:“你是个好孩子,辜慎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摆明了一副监护人的架势。辜慎和辜自明的事情,袁宇歌多少知道一点,刚知道的时候简直是晴天霹雳,不过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他也不好管,现在反而接受的坦然。只是平时看辜自明说话的时候,觉得很奇怪――他的表现、表情、言语完全像是一个监护人,而不像是恋人,这样辜慎不会觉得难受吗? 显然是会的。 只是袁宇歌不好意思多说,点点头,浅饮一点酒精饮料,就从辜自明身边走开了。 尽管辜慎早已经离开了大厅,但是辜自明的眼睛仍旧看着那个方向,袁宇歌知道,辜自明的眼里只有辜慎,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不是辜慎说的。 辜慎并没有提前离开,他来到了洗手间,不停的用水拍打自己的脸,刚才和辜自明趾高气昂说话时候满脸的热气不能消去,辜慎甚至将洗手池里放满水,然后将脸沉到里面。 和辜自明谈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蹦出来,连接心脏的左手手指疼到痉挛,刚说了几句连身体都开始颤抖,只好草草结束谈话,狼狈地离开。 水池太小,听到换气时的气泡声大得惊人,屏住呼吸,却又能听到水管流水的声音,怎么都是不得片刻安宁。 辜慎抬起头,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滑下,然后狼狈的贴在他的脸上。 辜慎深吸一口气,半晌,总算平复了下来。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听到‘铿铿’的两下敲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洗手间就有人进来了,只是辜慎没有发觉,现在被吓了一跳,一看,居然是袁宇歌。 辜慎僵硬的身体略微放松,抽出面巾纸擦了擦,哑着声音:“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把脸放到水池子里的时候。”袁宇歌抱着胳膊看辜慎,冷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把自己淹死。” “我不会。”辜慎吸了口气,“不可能。” 袁宇歌看了看辜慎因为洗完脸而通红的眼角,有些犹豫的说:“你这――是因为老师吗?” “……”辜慎默不作声,并不回答。 “我还以为你和老师断绝关系,只是因为你不想与老师扯上关系……”袁宇歌顿了顿,“其实不是的吧?你是想换一种关系和老师相处?” 辜慎将手指擦得干干净净,蹭着袁宇歌的肩膀走了出去,轻声说了句:“你想多了。”随后离开了洗手间。 辜慎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平静下来后,他自己能冷静的思考一下,才发现,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辜自明的承认。只是得不到,甚至感觉辜自明带着有色眼镜来看他,这种畸形的看法,让辜慎觉得窒息,忍不住的想要逃离。 扭曲到,想看见辜自明落魄,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想让辜自明――再也不能离开他。 扭曲的、偏执的执念。 辜慎回到大厅,拿起外套,和自家经纪人说了想要提前回去的想法,随后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辜自明此次来这里的,确实是收到了辜慎经纪人的邀请,希望他们两个可以缓和一下僵硬的关系,平复辜慎的情绪。谁想到这次没有缓解关系,反而越发的针锋相对。 辜自明看见辜慎回来的时候前额的碎发有些湿漉漉的,竟像是拿水浇过的,不觉有些担心,后来又看辜慎拿起外套要走了,反射性的想要起身追上去。 但是他看见辜慎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就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迟疑着不敢追出去,想了想,还是留在原地。 他觉得自己快被这个无理的儿子弄疯了――无理由的和他吵架,还摆出一副怎么都不可能复合的姿态来,简直是有理不饶人。辜自明这几天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比如他不能在公众场合那么和辜慎大声说话。但是辜慎不与他和好――这简直是戳中了辜自明的软肋并且施加压力,弄得辜自明不自觉的天天想着怎么软下来才能让辜慎同意和他和好。 确实不能就这么等着辜慎来找他。 辜自明暗自鼓励了一下,拿起外套,走出门追了上去。 辜慎低头向停车场那里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沿路接吻的恋人,仔细一想才知道,今天竟然是今年的最后一天,马上就到了新的一年了。 辜慎走到车子旁边,打开车门进去,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辜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看电话,来电显示是辜自明。 瞬间没有了接听的兴趣。 辜慎将车开到了大门那边,就看见手里拿着手机,顿顿的放在耳边的辜自明。 辜慎暗骂一声,打算避开这个人径直开走,没想到那人却一把站在车前,一副不让他走的模样。 辜慎:“……”正觉得男人缠人的很的时候,辜自明居然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自己的副驾驶舱,冷清着声音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像是辜慎不接电话这种事情,在四年前非常常见,这孩子总能用不同的理由拒绝他的关心。他接听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愿意。’ 而现在。 辜慎将右边车门的车锁打开,淡声道:“因为我不愿意。你可以下车了。” 辜自明反手将车锁又关上,说:“我不会走的,你去哪里就把我送到哪里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辜慎哼了一声,露出调侃戏谑的模样,对他说:“我要去找我的女朋友了,这样你也要去吗?” “……”辜自明愣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哑着声音问,“你在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辜慎将眼神错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辜自明,当你敢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就要想到,我现在也有权利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不经过你的同意。” “你闹够了没有?”辜自明急的脸都红了,“是,如果你非要觉得那件事是我错了的话,我就承认我是错的,我道歉,这总行了吧?拜托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辜自明深呼吸平定情绪:“你跟我回家。” 辜慎似笑非笑的看着辜自明焦急的模样,支起上身,慢慢的斜靠近辜自明,像是以往无数次在车上和他接吻的模样。只是这次没有,他凑近辜自明的脸,眯起眼睛,一只手固定住辜自明的后脑,另一只手却亲自将车锁再次打开。 辜慎说:“你真的以为我没有你不可以吗?――你完全可以觉得你不是错的,这和我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 辜慎一边说一边将车门打开。 年底的冷风瞬间灌进车内,气温都快要降到零点。 辜慎调侃的轻轻靠近辜自明的耳边,然后重重的咬了一下他的耳朵,看到那人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又安慰似的舔了舔,弄得辜自明忍不住的抖了起来。 辜慎这种亲昵的动作,很久以前就停止不做了。如今突然这样,倒好像是将以往的yu望发泄一下,带着折磨似的报复。 见辜自明无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辜慎也觉得百无聊赖了。 实在是太无聊了。 “觉得恶心的话,快滚吧。”辜慎冷下脸回到自己的原本坐姿,想了想,自己也笑了,“我原本以为你和我交往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现在才知道,只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你根本是不想让我碰你。” 辜自明眼睛睁大,连忙说:“不――” 话还没说完,辜慎突然打断,说道:“你知道吗,辜自明,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现在不可能,将来更不可能。” 辜慎自嘲的想,仅仅是独占欲,这不是爱情。 辜自明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到这话,瞬间心如死灰,深吸两口气,无可奈何的从车上走了下去。 无论现在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辜慎已经不信任他了。 辜自明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让辜慎觉得自己不愿意让他触碰。真的不愿意吗?当然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潜意识下做了什么举动――非常小的举动,连自己都无法发现的举动,使得辜慎强烈的不安,甚至觉得自己‘瞧不起他’。 辜自明暗自梳理了一下情绪,不免后悔自责,又觉得心脏那里抽搐一般的疼痛,连带着手指都紧紧缩在一起。 就算辜慎的心理向自己坦白了,又怎么样? 他从来没喜欢过自己。 所以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70 婚姻 第六十七章。 辜慎并不是在和辜自明开玩笑,他确实是要去见一个‘女的’朋友。说朋友有些夸张,辜仁,那个曾经在他家借住,后来又莫名其妙的说喜欢自己的女人。说真的,辜慎一点都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喜欢他的脸?这种话换给谁听都不会让人信服的。辜慎对自己和别人的长相没有什么敏感的区分度,他觉得是人长得都差不多,所以对他说‘喜欢他的长相’,意味不明。 辜仁刚才给他打的电话,约好了在辜慎家里见面。辜慎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而女人不可能有他家里的钥匙。辜慎到了家门口,果真看见女人在门口徘徊,一副冻得不轻的模样。 女人的脸冻得发白,见到辜慎的那一刻却还是勉强笑了出来:“你回来了。”一点都没有抱怨。 辜慎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感觉,所以不会心疼,也不会感动。因为没有一点感觉,所以日后也不会有一点感觉。 辜慎顺着女人的肩膀擦肩而过,淡淡的说:“我没有让你等。” “我愿意。”女人一点也不在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笑眯眯的等着辜慎开门。 房间里一点都不温暖,和外面的温度基本持平,开了空调好一会儿才敢脱下去外衣。 辜慎从厨房里拿出一杯热饮,递给女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所以,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不为了什么。”女人低头喝了一口,然后用手抱着杯子,‘啧’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会对我温柔,像是这杯牛奶。不是吗?” 辜慎被女人突如其来的话吓住了,连声否认:“举手之劳。就算是一只狗我也会这么做。” 女人显然不喜欢这个回答,脸色一变,过了一会儿才肯定的说:“是。就算是狗你也会这么做的。” 辜慎很满意女人认清楚了现实,正打算让女人没事回家的时候,女人突然说:“我就是喜欢你的温柔,辜慎。” 辜慎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女人不甚在意,“为什么我不能?你对的粉丝也是这么说的吗?” “……” “那么。”女人诡异的笑了笑,“我可以认为,我是特殊的吗?” “不可以。” “……” 辜慎站起来,对她说:“如果没事,你可以走了。” “辜慎。”女人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吗,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我希望这一天我能和你一起度过。” 辜慎摆了摆手:“事实上,我今天的一大半时间都花在演唱会上了。” “这无所谓。”女人说着,慢慢靠近辜慎,很近很近的时候,“我希望你明年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辜慎其实很想问,为什么。但是他想,无论她说什么理由,自己都不可能理解。当初和辜自明交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浪漫的时候,辜慎会上网查询怎么才是‘合格的恋人’,也会按照那些指示做一些,比如在辜自明的签售会突然冒出来,递给一大把的玫瑰花,恩,大概有九十多支玫瑰花吧;再比如在辜自明的生日做饭,准备烛光晚餐,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爱你’。 这些似乎对别人很管用。但是却不适用于辜自明。辜慎给辜自明送花的时候,辜自明显得非常冷静、冷清,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回家后对辜慎说以后禁止这种行为,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这种行为;辜慎给辜自明过生日的时候,他也显得非常淡定,到最后的重头戏居然说‘辜慎你是开玩笑呢吗?’ 那时候的他也很疑惑,为什么辜自明不会觉得开心呢?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是出自于真心的呢?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确实是不‘爱’辜自明,没有爱意的表白确实很苍白。 辜慎理解辜仁那种故作浪漫的举动,理解,却不明白。 辜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愿意待到凌晨,那你就随便坐坐,走廊左边是客房,你随意。” 说完起身来到浴室。当他洗完澡回到客厅的时候,女人已经不仅仅是坐在沙发上了。她打开了家里的电视,没开灯,认真的看着电视。 辜慎只看了一眼,就走过去,将电视关上,说:“你可以去洗澡了,没有女人的衣服,你凑活穿着你这身吧。” 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的,是自己刻下来的光盘,里面记录着自己从出道到现在的所有的演唱会。 辜慎不想让别人看到。 女人说道:“你刚才的那张碟我很久以前就看过了。” “是吗?”辜慎无所谓的说,“那么,你是怎么买到这张限量版的碟的呢?” “不是我买的,辜慎。” “……” “那张碟我没有,但是辜自明有。”女人毫不客气的直呼辜自明名讳,“以前我曾经在他的家里看过很多你的光盘,我们坐在沙发上,和你家保姆一起看。” 辜慎的手慢慢的握紧。 辜慎当然记得当初给辜自明这张珍藏版的碟到底是为什么。是,有些炫耀的意味,但是辜慎本不是那种想要炫耀的人,所以当初给辜自明的时候就说过‘不允许给别人看’。当时辜自明笑着答应了,显然,他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 真糟糕。 辜慎那张碟其实不是出售的,而是自己刻制的,全世界只有两张,一个放在自己这里,一个在辜自明那里。 他还以为这张碟会成为两个人的秘密。 可笑。 女人慢慢的站了起来,跟在辜慎身后,说:“辜慎,你不喜欢我,但是你喜欢辜自明?” “……” “看起来你们像是一对儿情侣――但是呢,我觉得,辜自明并不把你当成他的恋人。”女人温柔的笑,“他只把你当成他的儿子,对吗?” “你闭嘴。”辜慎加快了步伐,很快到了自己的房间,转身关上了门。 女人也不恼怒,站在门外,贴在门缝儿上说话:“我上大学的时候住在辜自明的家里。辜慎,你一定不知道辜自明怎么像外人介绍你的,他把你当成他炫耀的工具,他写书,写你小时候的书,写他怎么养活你的书,写他怎么怎么伟大,在他心里,你只不过是他名声的一块儿跳板。” “你闭嘴!”辜慎用吼的声音喊,然后狠狠地用手捶墙面,发出很大的声音。 女人却不动容,继续说:“他在书里写你小时候在孤儿院里被人排挤,写你趴在地上喝雨水、混着泥浆;写你在田野里玩泥巴,像个野孩子;写你应该像是感谢上帝一样感谢他――” 辜慎忍不住的全身都抖了起来,腿软的站不起来,手指哆嗦的像是坏掉了,声音也无法发出来,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别说了。 这世的辜慎从来没有‘喝雨水、玩泥巴’,所以辜自明不可能写过,一切都是女人的臆造。但是这世没有过,不代表前世没有过,那么前世的辜自明就有过这样的印象,也许、也许会留到今生。 其实辜慎的内心深处,非常排斥外人说起他的童年。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对‘感情’都是非常的执着,想要的就付出一切想要得到,不想要的,也要争取。他想要辜自明的感情,所以前世对他百依百顺。但是后来他发现这并不能将辜自明占为己有,所以他开始想当他的恋人,辜慎讨好他,做他想让他做的。 但是仍然不能。 辜慎很累,像是辜自明一样。 辜慎已经把自己的全部感情都用在这个人身上了。 全部。 可是那人却只说‘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好,那就不要在和我在一起了。 辜慎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他恨辜自明,因为自己在他身上花费了所有的感情,但是那人还是贪心不足,弄得自己颓废成这样;他恨辜自明不把自己的诺言当一回事,当初说不离开辜慎,没做到;说不能讲光碟给别人看没做到;相信他没做到的,还有很多。 辜慎觉得自己太阳穴旁边的血管‘突突’作响,心跳声大如擂鼓,右耳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多,唯独门外女人的尖叫声听不清楚。 他想要报复他。 辜慎,想要报复辜自明。 无论前世,无论今生,他想让他付出代价。 辜慎觉得自己脸上一热,随手摸了一下,低头看,居然是一手的血。连忙仰头止住鼻血,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才看到女人仍然站在原地,愣愣的模样,像是失去了灵魂,直到看到辜慎,才明显的高兴了一下,惊讶的问:“辜慎,你的脸?” 刚才洗的不干净,现在可能还有一点干了的血迹。辜慎随意蹭了蹭,没有回答。 女人失落的说:“对不起……刚才都是我瞎说的。我、我可能有点激动了,非常抱歉。” “没关系。”辜慎的声音有些沙哑,顿了顿,说,“我可能不会喜欢你,或者说,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 “……”女人叹了口气,任命道,“我知道。” “但是,如果你想和我交往。”辜慎说,“就算你只是喜欢我的长相。” “……” “我要和你结婚。”辜慎这样说。 辜仁彻底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辜慎这个小混蛋啊,太不负责任了qaq 71、争执 第六十八章。 “只是表面上的婚姻,我不可能喜欢上你,请你理解这一点。”辜慎淡漠的说,“就像你只喜欢我的脸,或者说我的长相,而我不可能喜欢上你,我不喜欢你任何地方。如果你愿意这样和我交往,请务必要和我结婚。” 说得简单点,没有爱情的婚姻,比逼婚还不如。 女人刚开始愣愣的没有反应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后来突然捧腹大笑,甚至弯下腰,撕心裂肺的笑起来。 随后,走近辜慎,抬起右手,猛的给了辜慎一个耳光。 那一巴掌的力道不清,足够让辜慎偏开脸,无法直视女人的表情。 她在生气吗? 为什么。 女人的右手发麻,不得不握成拳,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声问:“谁说我只喜欢你的脸?辜慎,就算要侮辱人,也不要这样难听。” “……”辜慎觉得左脸发麻,不由庆幸女人没有像辜自明一样甩到他的耳朵上,正在想要不要把手放到脸上的时候,就听女人说:“我只是说,我喜欢你的长相,没有说只喜欢你的长相……” 女人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突然说:“你想和我结婚?干什么?” 辜慎默不作声的看着辜仁没有表情的模样,仍旧选择了沉默。 女人却好像一开始就懂了一样,冷冷的说:“还是为了辜自明,对不对?” 辜慎的沉默好想成为了肯定,女人哈哈笑了两声,又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让你作践你自己,辜慎,我和你交往,我也可以和你结婚,只是你要记住,我不仅仅喜欢你的脸。” “为什么?”辜慎露出迷茫的表情,“我只是想利用你,和你喜不喜欢我有关系吗?” 被告知的如此直白女人也不生气,只说:“你这个混蛋。” 说完拿起背包,从辜慎家里走了。 辜慎知道自己的举动非常的幼稚,不负责任,被骂成‘混蛋’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辜慎只是在想,自己究竟有什么行为,能够撼动辜自明的呢? 辜自明的事业、名声,都是辜慎没有办法触动到根部的,唯一能让辜自明觉得‘疼痛’的,就只有自己。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辜慎不会再像前世一样选择自杀,因为没有用,最痛的可能会是自己,也不可能自残,所以就只能选了这么个混乱而且不负责任的方式。 粗鄙,但是立见成效。 所以当辜自明的哥哥大老远的跑到辜自明家里,告诉辜自明,他的女儿要和辜慎订婚。辜自明的脑袋都快爆炸了。 谁?辜慎?辜仁? 辜自明的表情非常严肃,对哥哥说:“您,是在开玩笑的吗?” “当然不是啊。”哥哥笑呵呵的,“我开始还在想辜慎和你‘断绝关系’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想想,不就是怕和我家闺女有这种亲属关系不好嘛。” “……”辜自明很想说不,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张口却成了:“哥,您先喝口茶。” 他的脑子里很乱,却仍旧知道,辜慎这种举动属于报复,而不是属于真心。辜自明难得的心里慌乱,摇头:“不对啊,不可能是他们两个……” 大哥的表情很不好看,却耐下心来,说:“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可是两个孩子都要求订婚了,我们长辈总不能不同意是不是?” 辜自明愣愣的:“不……” 大哥终于不耐烦了,说道:“自明啊,我知道辜慎从小就和你生活在一块儿,你不舍得也是应该的。但是这孩子现在都和你撇清楚关系了,你也应该看清楚,这孩子要的是我闺女,没要你,你又何苦这么缠着这个孩子呢。” 大哥说话说得尖锐,然而辜自明却一句都没听进去,过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什么?抱歉,我没听见。” “……”大哥深深地叹了口气,略微有些嫌弃的说,“自明,我说你那个――你那个性向啊,你是不是对辜慎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才逼得那孩子和你断绝关系的?” 辜自明脸色一白,矢口否认:“不,绝对不是这样的。” “既然不是这样的,”大哥有些激动的说,“那你怎么就不放过这个孩子啊?我家辜仁现在也不是配不上你家辜慎,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样的报复,让辜自明的胸腔闷闷的疼痛,却怎么都喊不出声来。他当初愿意和辜慎分手,可不是想让他给自己带过来一个女人的啊。 左边‘突’的抽了一下。 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辜自明缓缓的说:“我没有,不同意……” 他只是不愿意。 大哥终于笑了,拍了拍辜自明的肩膀,又说了什么时候聚在一起吃个饭,这才从辜自明家里离开。辜自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其实爱上辜慎的第一天,他就预想过有这样的结局。不知道为什么,远没有预想的那样难受。像是潜意识里,曾经遭遇过更可怕的事情。 他很害怕。 辜慎要和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女人订婚的事情,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 之前也有不少人怀疑辜慎和辜自明断绝关系是因为辜自明的性向,但是这种观点很快就不攻自破,因为辜慎是个正常人,而辜自明对这件事情也持有祝贺的心理。 真的是祝贺吗? 没有人提出质疑,这是媒体赋予的看法,不是辜自明的看法。 所以辜慎在晚上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一点都不奇怪。 辜自明的身影。 辜慎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路过,但是辜自明却走向他边,一副‘我们需要谈谈’的表情。 辜慎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重物放了下来,没容许辜自明说话,就用淡漠的语气说:“我要结婚了,不祝福我吗?” 辜自明暗自压下去心底涌上来的怒气,尽量平静的说:“为什么?你喜欢她吗?” “喜欢又怎么样?”辜慎玩味的看着辜自明,“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辜慎气的脸色发白:“不喜欢的话,不要耽误人家女孩儿,辜慎,你这么做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不喜欢就不能结婚吗?谁说的。”辜慎冷笑一声,抬脚就走,“你当初还说喜欢我呢,还不是说放手就放手。”回头淡淡的看了辜自明一眼:“再说了,你现在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教训我的呢?我负不负责任又管你什么事呢?” 辜自明条件反射的抓住辜慎的手,被甩开后愣了愣,说:“算我是你的养父……曾经的。” 辜慎哼了一声,总算停住步伐,看辜自明到底能说些什么。 辜自明硬着头皮说:“你想结婚……我也是要去的,大概。我想说……”辜自明闭上眼睛,说:“我真的喜欢你,辜慎,我不会让你和别的女人结婚的。当初我要和你分手,只是想彼此冷静一下,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 越说越觉得卑劣,到后来说话的本人都已经无话可说了。 辜慎淡淡的说:“其实就算你不说分开,迟早有一天也会分开的。” “……” “你不是不愿意让我碰你吗?”辜慎说,“既然这么勉强,我和谁结婚,你管得着吗?” 辜自明很是惊讶的:“谁说我不愿意让你碰我。” 辜慎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走到家里,却怎么都不好意思让辜自明在外面,不得已请人进来喝茶,一声不吭。 辜自明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当初和辜慎交往的时候,拒绝的意味太过于明显。他的本意并不是拒绝,他喜欢辜慎,所以喜欢辜慎的触碰,他之所以拒绝,拒绝的都是公共场所的亲昵。要知道,他们两个都算得上是公众人物,在大街上亲吻、拉手,被别人看到会有多大的影响。可是辜慎毫不顾忌这些,甚至还给自己戴上‘不愿意被他触碰’的帽子,也实在是可笑之极了。 辜自明已经是忍让再三了,无论是多么难堪的话或者动作,只要是没有人的时候,他都会默许辜慎,可是辜慎还是不满意。怪不得最近几个月辜慎一直躲着自己呢。 辜自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在厨房找到了辜慎,沉默了一会儿,用成年人和成年人谈话的姿势对辜慎说:“辜慎,你听着,我喜欢你,我更喜欢你的触碰,只是有些事情不必要公开于众,如果你听懂了,和辜仁赶快撇清关系,我们复合,好不好?” 辜慎看着辜自明,像是不认识这个男人,良久:“不好。” “……” 辜慎干笑一声,过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笑得比哭的难听,这才停下来:“我就是喜欢公开于众,和你在一起没办法,那换成女人不就行了吗?辜自明,我承认刚开始我只是想报复你,但是后来想想,我确实需要这种恋爱。而不是你。” 辜慎一段话说的冷静,条理清晰,丝毫不像是气话,听得辜自明脸色发白,断断续续的说:“可是,你喜欢的人,是我。” “呵,”辜慎耸耸肩,不在意的模样,“谁说的呢?难道是我――” 话还没说完,辜自明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抱住辜慎的项颈,像是之前无数次亲密的接吻,狠狠地吻了上去。 那吻没有温存,很像是之前辜慎在辜自明身上留下标记时候的动作,只是单纯的表达‘这里属于我’。 辜自明的动作突然,而且有力,辜慎几乎推不开。 唇齿相依的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两个人彼此相依、相存、相爱的时候。 辜慎不反抗,也不回应。就算是辜自明的舌头都探入了口腔,也是一语不发,手指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睫毛颤抖,却连心跳都没有加速。 辜自明拼命的用舌尖逗、弄辜慎,像是以前那人做的,舔、吻上膛,贝齿,舌尖,甚至因为不甚熟练而牙齿碰到了牙齿,脊背上都感觉到了寒冷。那人却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辜自明失望的离开,擦了擦嘴唇,不安的喊:“辜慎……” 男孩儿,不,男人却一声不吭,起身离开了餐厅。 明明是那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此刻却需要用‘男人’来称呼。他那么的成熟,风度翩翩,却好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原本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辜慎,也要被弄丢了吗? 辜自明手紧紧地握成拳,几乎抖得站不直,随后果真弯下了腰。 却仍然不甘心:“辜慎,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我累了,辜自明。”那人淡淡的说。 ‘我累了’,这句话在自己想和辜慎分开一段时间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但是用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伤人。 辜自明看着辜慎的背影,伤心的想。 这个人,可能要离开了。 可能,不会属于我了。 72、医院 第六十九章。 演唱会结束后,就是连续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说是休息,但是休息的大部分时间都被袁宇歌拉住训练。这里说的训练不是公司里的任务,而是完全凭借袁宇歌的爱好,随便玩玩的演奏罢了。 袁宇歌以前高中的时候迷恋过一段时间的网游,后来逐渐有上瘾的趋势,被他的母亲强制性戒掉了,随后就开始了网配界的生涯。他本身就是个职业歌手,刚开始走进去的时候就风生水起,混到现在多少开始有被‘扒皮’的趋势,不得已收敛了些。 毕竟袁宇歌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他和辜慎不一样,他的心智比起一般人还要幼稚的多,现在都快成年了,还天天泡在网上迷恋的不能自拔。 这不,前几天看到日本有一款虚拟女性歌手软件,有一首据说超出人类发音速度极限的歌曲被人成功翻唱了过来。袁宇歌对‘极限’非常感兴趣,而他本人不懂日语,光是背歌词就背了一个星期,后来勉勉强强唱了出来,又觉得无趣,干脆拉住辜慎来用钢琴弹出来这首‘极限’的歌曲。 本来只是寻常的三手连弹,谁想袁宇歌长时间没弹过钢琴,愣是拉着辜慎练了一整天,可烦死辜慎了。 到后来辜慎忍不住抱怨:“你练它干什么?难道下次你想唱这首歌吗?” “不是。”袁宇歌瞪着眼睛,浑身僵硬的继续演奏,“我还就不信我弹不下来了,哼,辜慎,要是真的弹不下来你今天晚上就别睡觉了。” “……”辜慎揉了揉手指,“别闹了行不?你知道,我马上就要订婚的人了,给我点私人时间。” 袁宇歌不依不饶的说:“哼,订婚?你糊弄别人可糊弄不了我,给你点私人时间你就跑去自杀去了。” 辜慎一边心不在焉的给他连弹,一边说:“自杀?怎么可能――我总也要结婚的。” 袁宇歌今天一直非常亢奋,听到辜慎说道要结婚,‘铿’的一声双手狠狠地敲在钢琴上,站起身来,说:“去你妈的!你结婚了辜老师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辜慎也站起来,俯视着袁宇歌,“你别忘了,当初我和他断绝关系的时候搞的人尽皆知,现在我结不结婚都是我自己个人的事情。” “我就问你,你结婚了,老师怎么办?也结婚吗?” “随意。”辜慎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所以我无所谓。” 明明不是袁宇歌能干预的,但是此刻袁宇歌却露出了受伤害的表情:“怪不得人家都说……同性恋的圈子里很乱……连你都……算了。” “这不是乱不乱的关系,”辜慎低着头,摸了摸琴键,将上面的指纹拂去,道,“有时候……即使没有压力,没有舆论,也是会分开的。”想了想,违心说:“我和辜自明不合适,就这样。” 袁宇歌讽刺的上下看了看辜慎:“那你这幅死人样给谁看呢?我今天不拉着你你是不是找个河就跳下去了?” 辜慎皱眉:“我不作践我的生命。”即使前世是这样的,但是这世不会再这样了。绝对不会。 袁宇歌一整天都坐在钢琴旁边,这会儿站了起来,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杯啤酒,哈哈一笑,说:“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是老师这么好的男人谁不喜欢,你不要,难道我就不能给他介绍一个吗?开始我害怕你不同意,现在你都说老师和你没关系了,我还怕什么呢?” 辜慎愣了愣,又不好出尔反尔,只能说:“这是他的自由。” 只是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难受,想呵斥袁宇歌,对他大声说‘别觊觎辜自明’,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干脆闭口不说。 袁宇歌没想到辜慎这么冷静,握了握拳,说:“明天让我见见你的未婚妻吧,总也要见一面不是?――要不干脆来场联谊晚会算了,我也正想找个伴儿呢,说不定物色个好男人介绍给老师。” 袁宇歌不时的提起辜自明,一是为了为他抱不平,二是想好好刺刺辜慎,最起码让他清醒一下。 谁想辜慎只是淡淡说:“明天带她来见你,晚会还是算了,就算你想找男人,也被给我找直男。” 这话说的,完全没有一点气愤和恼怒,彻彻底底让袁宇歌吓了一跳。 这个和他在一起四年的好兄弟、好搭档,几乎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情绪,辜慎说的这些话,倒有些真的放弃辜自明的意味。要不是袁宇歌知道他们两个在吵架,几乎以为他们就是一对儿陌生人。 辜慎对别人、对自己都够狠,该不掩饰就不掩饰,该掩饰也绝对不含糊,刚和辜自明分开,立刻就显出了冷漠的气势,完全把辜自明当成陌生人。 除却胸口疼的几乎像是要窒息一样,一切都那么正常。 自从和辜仁确定了交往关系之后,虽然白天工作忙没时间见面,但是那女人每天晚上必定过来做饭,不得不说女人做饭水平一流,比起袁宇歌那是要高明出太多了。只是女人特别喜欢那些小零食,每天吃饭完后,蛋挞、双皮奶、柿霜软糖、酥炸腰果,越是复杂越喜欢弄,而且总是放好多的油。辜慎本身胃不好,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没几天就犯了胃病,女人这才收敛了点。 辜慎本身不愿意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家里,女人却口口声声的说:“你总也要给我机会让你爱上我啊,不是说管住男人的胃就管住了男人吗?” 说的辜慎哑口无言。 他其实很想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但是又觉得太过分,也不好真的赶女孩子出家门,一个星期,时间久了,多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了偶尔想起辜自明之外,辜慎觉得,那人好像真的脱离开了自己的生活。 报纸、新闻都看不到他。 辜慎的生活围绕着袁宇歌、工作、吃饭、排斥辜仁这些事情,似乎再也没有放进辜自明的位置。 然而一个电话,就告诉辜慎:你错了。 你的世界里都是他。 辜自明住院了。 辜慎听保姆絮絮叨叨的说辜自明的病,只是简单地阑尾炎,但是拖得时间太久了,盲肠完全溃烂,有很严重的并发症,要不是保姆一定要带辜自明来医院,说不定人就不行了。 很严重的并发症,能有多严重? 辜慎不信。 辜慎当天乘飞机从上海赶回来,马不停蹄,甚至连最后一场签售会都没出席,却仍没赶到,只是在手术室外呆呆的看着上面的红灯。 保姆一边流泪一边说:“先生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应酬,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回家,那么晚了不应该吃不容易消化的啊,都那么晚了!先生的胃可怎么受得了啊……呜呜……” 辜慎蹙眉看着保姆,问:“他喝酒?明知道他胃不好为什么让他喝?” “我哪里管得了?”保姆推开辜慎的手,“先生这些天都心情不好,我一个下人怎么说他?” “……”辜慎心想,您哪里是下人?怎么会说不了他呢。 “还不是怪你。”保姆慌不择言,“如果不是你非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非要结婚,闹得那么大,先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压力?怎么会每天晚上出去喝酒?” 辜慎不置可否。引发阑尾炎的因素有很多,不一定只是饮食不规律,压力大确实是很大的原因。辜慎皱眉:“刚开始疼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早点送到医院来?” “疼了一个晚上了,本来我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你手机一直关机。” “给我打什么电话啊?!”辜慎忍不住吼了起来,“我那时候在外地呢我开什么机啊,有事不会去医院吗?这么拖着好玩吗?” 辜慎第一次冲着保姆发脾气,保姆都呆了,后来也没敢说话,低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辜慎知道这和保姆没关系,只是心里特别忐忑,连这种小手术都害怕了起来。直到后面的护士提示这里不能大声说话,他才噤声。辜慎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这只是一场小手术,无关紧要,不会有问题的’,但是心里这么想,手上却出了一层的汗。 自从上次和他吵架,已经有三个月没见过这个男人了。辜慎工作忙,交往的时候这么长时间不见面都是正常的,也没听人说辜自明的事情,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淡出了自己的世界,但是现在却宁可把什么都抛弃了,只想换回来男人的健康。 这场手术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辜自明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呼吸管,紧紧地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如纸。 戴着口罩的医生淡然的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辜慎走了上去,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抱怨道:“怎么现在才送到医院来?”用手提着一个透明的密封袋:“看看,这段阑尾都发白了,差一点就溃烂扩散到体腔内部了。” 辜慎连忙问:“那他还有事吗?会有后遗症吗?” “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笑笑,“小手术,不用担心。” 辜慎这才松了口气。 手术室里面冰凉彻骨,从里面推出来的辜自明手脚冰凉,微微张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辜慎……” 辜慎不敢碰他,寸步不离的跟在辜自明的身边,张口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辜自明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一会儿又陷入了昏迷。 因为是微创手术,创口很小,几乎看不出什么,从手术室到单人病房,需要静躺六个小时。因为刚才的麻药还没有完全消散,开始几乎都是睡过去的。 辜自明这三个月瘦的厉害极了,输液的左手几乎都没有肉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能让这个原本就不胖的人瘦这么多。 辜慎愣愣的在病床旁边看了很久,刚出手术室十分钟,这人突然开始剧烈的痉挛颤抖了起来。 那颤抖不是平常的觉得冷而打个哆嗦,而是几乎要缩在一起,又因为伤口不敢合拢的模样。 辜慎一边握着辜自明冰的像个冰块儿的手,尽量压住他,掰着辜自明的口不让他咬到舌头,一边不顾形象,几乎吼起来:“医生――!” 73、炙热的牢笼。 第七十章。 辜自明微微的睁开眼睛,因为触动到了伤口而皱紧眉头,模糊的说冷。 正是三月,还没有完全回暖,手术室里面也确实是冷得要命,因为内部发炎,推入手术室的辜自明还在发烧,在这里被足足冻了两个小时。刚才还觉得冰凉的手这会儿突然烧了起来,却不出汗,只是热度吓人,还在一直战栗。 辜自明的主治医生刚刚做完手术,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休息,听到辜慎那声叫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看辜自明只说‘冷’,安慰道:“体腔内部有炎症,发烧属于正常现象。病患的白血球指数也是偏高的,一会儿给他打一针退烧针就好了。” 辜慎见辜自明慢慢的恢复平静,便走到床尾,握住辜自明仍旧冰凉的脚,看辜自明日渐尖锐起来的下巴,沉默不语。 这三个月以来,自己除了工作忙,没有任何的结症感,甚至觉得可以让辜自明就这么淡出自己的生活,但是在看到辜自明面如白纸的躺在病床上时,他又后悔了。辜慎恨不得摇醒辜自明,呵斥他,谴责他,问他为什么这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但是仔细想,为什么他夜夜出去酗酒?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 辜慎发誓,如果之前知道和辜自明断绝关系,和别的女人订婚会打乱辜自明的生活规律,导致这种急性疾病,他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伤害自己,伤害辜自明的感情。 辜慎坐在辜自明的病床前两个小时,都没见人醒过来,干脆走出医院抽一根烟。辜慎对香烟并不上瘾,咖啡对他的吸引力更大,只有在精神极度紧绷的时候才会吸点烟。 辜慎自己嘲笑自己,明明只是这样的小手术,怎么还担心的快要崩溃了呢? 以前辜慎练习空手道的时候,有一次摔得肋骨都骨折了,足足住了半个月的院,也没见他担心过什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走出医院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他一听到辜自明住院的消息就赶了回来,妆还没卸,头发用发胶古怪的固定住,衣服上还有粉彩,手上、脸上的彩绘更是固执的粘在脸上,用水根本就洗不掉。 像他这样的伴奏,本身就不能和主唱抢镜头,偏偏辜慎长了一张好脸,很难被人忽视,为了突出这个组合的重要部分,化妆师想了一个好办法,就是在辜慎的脸上和手上画人体彩绘。出场的时候看脸,演奏的时候看手。这次辜慎的手上画的是梅花,虬枝蔓延在白皙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花遍布所有皮肤,最为出奇的还是辜慎的手背,被一朵偌大的梅花覆盖,出彩,但是单独来看,还是很吓人的。 辜慎不得已回家,拿出卸妆液来洗手洗脸,真不知道刚才辜自明和保姆看到这样的自己有什么想法。 等到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手术过后四个小时的辜自明终于醒了过来,面上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发烧发的嘴唇干裂,没有力气的抬起眼睛,定定的盯着辜慎。 辜慎伸手将阻碍辜自明说话的呼吸管摘了下来,找了个凳子坐在辜自明身边,也盯着辜自明,一动不动。 辜自明的左手输了很多的液,暴露在被子外面,有病态的青白色,偶尔动一动,显得可怜极了。辜慎垂下眼帘,忍不住还是握住了辜自明的左手,希望温暖一下它。 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否会被温暖。 被牵住手的下一秒,辜自明执着的用眼睛追逐着辜慎的身影,艰难的眨眼。 果不其然,外面的那只手臂凉的吓人。辜慎心里一惊,连忙摸摸辜自明的额头,简直是和他的手臂行程鲜明的对比,那种热度简直烫手。 虽然医生说发烧是正常现象,辜慎还是心惊肉跳,起身就要去找医生。 “辜慎……” 安静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听到辜自明淡淡的声音,沙哑的,只说了两个字就开始喘息,剧烈的像是溺死的人。 辜慎知道他在手术时用的全麻,插了呼吸机,现在呼吸还是很困难,说话更是要人命,连忙弯下腰,想听男人到底说些什么。 “――别走。” 辜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瞬间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不自觉的摸着辜自明的额头,一下一下的,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复而睁开:“……好。” 辜自明虚弱的眼皮都睁不开,困难的眨眼,却絮絮叨叨的对辜慎说:“喉咙好干……咳……想咳嗽……但是、咳嗽的话,伤口很疼。” 微创比开刀更疼,创口一圈都是青紫的,辜慎不自觉的将辜自明的手放到被子底下,掖了掖被角,把呼吸管又cha了上去,拿起棉签往辜自明的口鼻上均匀的涂了点水,也不敢喂他喝水,低声安慰:“你输的液里面加了镇痛剂,没关系,很快就不痛了。” 辜自明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终于肯见我了……” “……”辜慎眉头一皱,小声说,“我从未说过不见你,只是你从来没叫过我。” 男人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手术刚结束后的几个小时是最难受的时候,让他睡过去是最好的状况,辜慎也不敢吵醒他,过了足足五分钟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叫了医生。 那医生一看到辜慎,抢先说道:“发烧了?我正要去给他打针呢。”说完带着身边的护士拖着一个托盘就去辜自明的病房。 辜慎本来想说辜自明现在正在睡觉,能不能等一会儿再打,后来又想起辜自明额头吓人的温度,不由得有些后怕,还是让医生去了。进入病房量体温,竟然烧到了四十度,医生话也没说,冷静的给辜自明打了一针。要说那镇痛剂真的非常管用,打完针之后都没有惊醒辜自明。不一会儿,辜自明身上就开始出汗,梦中痛苦的皱眉。 辜慎让保姆回家给辜自明带来了洗漱用具和日用品,顺便将保姆赶回家,自己打算看辜自明的第一夜。看辜自明流汗,便用温水沾湿毛巾,一遍一遍的给辜自明擦身子、脸、手和脚。辜自明在凌晨的时候醒过来一次,迷迷糊糊的和辜慎说了几句话,没有丝毫逻辑性,所以辜慎也没记住,只是听到辜自明一遍一遍的说‘我很想你’,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这三个月,自己一直刻意回避辜自明,同时刻制自己想辜自明,所以还以为辜自明和自己一样,不会想起自己来。辜慎知道,这样模糊的状态反而是辜自明说出真心话的时刻,就凭他一句‘我很想你’,辜慎就再也狠不下心来了。 狠不下心来,却也无法想象怎么面对清醒的时候的辜自明,默默庆幸辜自明现在还在半昏迷状态,说几句话就要休息好久。 本来这种小手术不至于如此,但是听说辜自明对麻药敏感度不高,从脊柱那里打了半麻之后没什么效果,半途换得全麻。躺着腰疼坐着伤口疼,这样辜自明受的罪自然比一般人要多得多,输的液里面含有钾,肩膀也是酸痛难忍。辜慎不能亲身感受辜自明的痛苦,只是看到那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好受。 半夜扶起来辜自明上了趟厕所,摸着那人全是骨头的身体,辜慎只紧紧地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男人的体温太高,光是从床上爬起来就流了不少汗,额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甚至有汗顺着脸一直滴落到地上。辜自明几乎将全身的支撑点都放到了辜慎身上,孱弱的几乎像是重症患者。辜慎却丝毫不觉得麻烦,甚至想打横将男人抱起来,只是顾虑男人的伤口,不敢罢了。 辜自明一副站都站不起来的模样,也顾不上尴尬,顺从的让辜慎将自己的病服脱下来,手把手的帮他上厕所,半拉半抱的又把人弄到了床上去。 昏睡了一整天的男人这会儿才有了点精神,乖乖的又让辜慎给他擦身体,被从头到尾的擦了个遍,才哑着声音说话:“几点了?” 辜慎低头想看手表,这才发现演出的时候扔到了后台,一块儿价值过万的手表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仔细一想,手机、银行卡、钱包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辜慎叹了口气,说:“你等等,我去走廊里面看看。”走廊里有一只大钟,非常显眼,辜慎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刚准备起身,衣袖就被抓住了。辜慎愣了一下,看了看辜自明被针扎的青青白白的手背和侧手腕,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 辜自明也很是尴尬,却又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颠三倒四的说:“算了,随便几点吧……你,陪我说说话。” 辜自明和辜慎都属于那种不善言辞的人,找个话题难如上青天,病房里沉默了好久,辜慎咳嗽一声:“你饿了吗?”手术完八个小时就可以进食了,医生嘱咐辜慎多让辜自明吃些东西,防止肠道粘连。 辜自明摇摇头。 辜慎这才想起了些什么,沉着脸,问:“你最后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阑尾炎前期不是阑尾部疼,而是胃疼,辜慎知道辜自明胃疼的时候会持续很久不吃东西,也不知道这个毛病改了没有。果然辜自明不可见的转了转头:“昨天……前天?” 这么算算,辜自明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全靠输液维持生命,怪不得瘦的如此病态。 见辜慎表情不好,辜自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死寂的病房。 辜自明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不能言善辩了。 辜慎淡淡的看了辜自明一眼,继续问:“我听保姆说,你最近一直和别人出去喝酒……你到底在想什么?” 果然像是戳中了辜自明的弱点,后来干脆闭上了眼睛假寐,遮遮掩掩不想回答。 辜慎没有任何情感的说:“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不管我什么事,――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是吗?” 辜自明睁开眼睛,复杂的看了看辜慎,叹了口气,声音仍旧嘶哑:“你何必这么提醒我……我还没忘。” 两人间那种几乎称得上完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病房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辜慎再接话头:“既然这样当然最好不过。” 辜慎心里难受的很,他到现在还是很讨厌别的人接近辜自明,虽然不说出口,但是辜自明遮遮掩掩的态度也让辜慎非常生气。 辜慎沉着脸对辜自明说:“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叫保姆过来代替我好了。”却不起身,只想看辜自明的表情。 男人果真表情精彩,见辜慎只不过说说看,闭了闭眼睛,问:“你最近……还好吗?” “虽然忙――但是显而易见,比你好的太多了。”辜慎说着这样的话,上下看了看辜自明,捏住他的下巴,以一种轻蔑的姿势对他说:“你也不用结婚,为什么要像个女人一样的控制体重?” 一句话像箭一样的刺入了辜自明的心脏,辜自明脸色骤变,狠狠地将辜慎的手拍开,眉头紧皱,面色苍白如纸:“你在忙你的婚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被打到手也不急,辜慎淡淡的说:“只不过是订婚……你参不参加无所谓吧。” 当然有所谓,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辜慎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其实内心汹涌,自从辜自明不肯配合说到底和谁出去喝酒后,他的话语就越来越尖锐。明明知道辜自明是个病号不能刺激,却仍然说些不知轻重的话膈应他。 辜自明的眼圈有点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后遗症,喉咙也有些哽咽:“……我很困,你帮我关一下灯……” 躺在病床上,除了眼圈周围有些淡淡的红色,整个人几乎没有一点活着的感觉,面白如鬼。辜慎闻言关上了灯,看了看辜自明液的高度,默默地坐在黑暗中,听男人呼吸的频率。 本来以为男人是装睡,但是后来听他的呼吸声缓慢却不平稳,连忙将手伸到了辜自明的额头上。 心里咯噔一声。 辜自明居然又发烧了。 74、单独相处 第七十一章。 辜慎给辜自明量了体温,三十八度四,他暗暗想,超过了三十九度就要再去叫医生,也不叫醒辜自明,沾湿了手巾继续给他擦身体。辜慎的动作并不轻,但是辜自明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头上流了很多汗,就像是被水浸过了一样,睡梦中也不安稳,输液的手时不时痉挛一下,很难受的模样。 辜慎来回给他擦了两次,看到那人额头上的薄汗就没有消退过,再次量一下,体温居然又升到了四十度。 刚刚降温不到半个小时,这会儿又烧的厉害。 辜慎叫了医生,那医生摸了摸辜自明的头,又摸了摸他的脖子,说:“摸起来体温也不高啊,怎么突然又烧起来了?” 辜慎早就讨厌那医生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冷冷的回了句:“你问我?” 主治医生又给辜自明量了一□温,这会儿已经烧到了四十一度,整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呼吸不稳。那医生说了句:“你去护士那儿拿一下药,不能再打针了,没用。”说完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病人退烧之后给他尽量多吃一些东西,休息半个小时要多下床走动,小心肠粘连,万一粘连起来可就不是住院一个月的事情了。” 辜慎默默地记住,问:“能吃些什么东西呢?” “面条、粥,什么好消化就吃什么,酸奶果汁,这些都是有助于退烧的。”医生低头写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递给辜慎,道,“你去拿药。” 夜深人静,走廊里没有一点声音,辜慎怕辜自明这时候醒来,本着快战快决的态度,找到护士站,将药条递过去。 他对这些药品并不熟悉,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看见护士拿着一个透明手套和一根条状的药品,愣愣的问:“这是……口服?” “噗。”护士不客气的笑了笑,“这是退热栓,副作用很小,不刺激肠胃,使用方法是塞到□里面,你拿着手套帮病患上药,体温降下来的时候叫我们一声。” 辜慎一听,稍微有些尴尬,手都抖了起来,握了握那像是锡纸包装的药物,转身走到了辜自明的病房。 辜慎带上手套,将药物的包装撕开,愣愣的拿着药,看昏睡中的辜自明,不知道该怎么办。谁想那药熔点很低,只是用手拿住就几乎要化了。辜慎手忙脚乱的握住辜自明的腿,没费力的抬起来,慌慌张张的弄了进去。 辜自明哼了一声,微微睁开眼,并没有说什么,看起来烧的厉害,神智都有些模糊,腿微微动一下,宽松的病服就退了下来,整个人的大腿都暴露在外面,不正常的、病态的苍白。 以前情意涌上来的时候也不是没看过那里,甚至还在这条腿上留下点点红痕,只是现在完全消退,白的晶莹剔透,再也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辜慎心里叹了口气,沉默着将辜自明的衣服履平,坐在辜自明的病床旁,也涌来了阵阵困意。 他的精神一整天都处在紧绷状态,这会儿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盯着辜自明的睡颜,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一点都不踏实,辜自明只要微微动一动他就睁开眼睛,警惕的像是遇到危险的野兽,有个风吹草动就抬起眼皮看一看,这么来回四五次也有了精神,直起身看辜自明。 刚才那个退烧栓用了之后,立刻起了效果,很快体温下降到了三十八度,脸色也恢复了原本的白色。 辜慎摸他的手,温暖而不烫手,拿起体温计又测了测体温,不由咋舌这药的效果,体温竟然下降到了三十五度左右,看来药量太大,几乎要低体温了。 天色微微变凉,最难熬的一晚总算过去了。辜慎这几天忙着演唱会的事情,早就是体力透支,又被辜自明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了,趴在病床上打算睡一会儿。 这一睡就是一个小时,再次抬起头来,保姆已经从家里赶过来,打算接辜慎的班。辜慎不想现在回去,但看了看安睡的辜自明,实在不能想象辜自明醒了的时候该怎么和他相处,只好仔细叮嘱了保姆,告诉她刚才医生说的话,出去买了两大瓶的鲜果汁和酸奶,又表明自己下午再过来,这才回到了家里。 时隔一天,原本在上海的袁宇歌团队也已经赶了回来,为下次的签售会整装待发。 这将是袁宇歌和辜慎的第四张专辑,代表他们两人事业即将达到巅峰水平,前期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只等后面的录制过程。 忙了这么久的辜慎只觉得筋疲力竭,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了,回到家昏天暗地的睡了好久,直到下午四点钟才醒过来,又觉得饿的受不了,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个汉堡,这才恢复了精神。 辜慎的生活节奏很快,但是很多都是自己刻意加快的步伐,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似乎就能忘记很多不想记起来的事情。 辜慎起身冲澡,算了算时间,打算去医院看辜自明,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看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袁宇歌,一个是辜仁。 袁宇歌手里拿着自己的钱包,里面有辜慎的手机和手表。辜慎只看了一眼,暗暗庆幸不用再买一遍,随后将两个人都放了进来。 辜慎这个家里的钥匙没有给任何人――以前辜自明曾经有过钥匙,但是后来因为小的争执而被辜慎没收了回来,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让他得到。 两人都听说了辜自明住院的事情,见辜慎要赶去医院,提出要一起去。 辜慎看了他们一眼,觉得带着辜仁去简直就是给辜自明添堵,见辜仁一副无辜的模样,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辜慎喜欢用这个女人刺激辜自明,却不愿意让这个女人刺激辜自明,这种纠结不堪的心情,让他本人也很矛盾。 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伤害你;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觉得我扭曲,唯有你不可以――这种矛盾的情感。 辜慎擦了擦头发,开车带两个人来到了医院。 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来到辜自明的病房,首先看到了满房间的礼物,看来辜自明住院这件事情一点都不低调,许多人都来看望,留下了满房间的慰问品,辜慎四处看了看,保姆还在,却唯独没有看见辜自明。 辜慎走到保姆面前,问:“辜自明呢?” “先生在外面。”保姆指了指,“医生让他多走动,他不愿意让我扶着他,现在正在走廊那里一个人走呢。” 辜慎的心脏一瞬间狂跳了起来。他一个人会不会突然伤口疼?走廊来回来去那么多人,撞到他怎么办?辜慎慌慌张张的让袁宇歌和辜仁留在这里,然后一个人跑出去去找辜自明。 辜仁看见辜慎跑出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对袁宇歌说:“你觉得他能放得开吗?哼。” 袁宇歌显得有些尴尬,却又不好明说‘我就希望他放不开’,讪讪的安慰两句,等待两个人回来。 走廊并不长,辜自明因为手术过的原因,走的也不远,辜慎几乎是一出门就看见辜自明摇摇晃晃的背影,长舒一口气,缓缓走近辜自明,在他身后五米左右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跟着辜自明。 辜自明走的很慢,却显得异常轻松,像是年仅百岁的老人出来遛弯一样,时不时和病人打一声招呼,温和的看跑来跑去的护士和医生。 那么柔和、温暖的人。 辜慎跟在他的身后,只觉得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等到辜自明转了个弯回来,看到辜慎,表情才瞬间慌乱起来。 辜自明的左手还输着液,右手拿着吊瓶,看见辜慎,低声说了句:“你来啦。” 辜慎快走两步,将吊瓶拿到手里,高高举起,也不说,慢慢地陪着辜自明走路。 辜自明原本走的很慢,后来就像是打乱了步伐,紧张的脚步不稳,只一会儿就粗喘了起来,停下来说‘喘不过气来’。 辜慎沉默的走到辜自明身后,想起医生说这人肩膀一定很痛,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左肩膀,果然那人抖了一下,并不排斥,反而说:“不知道为什么,肩膀好疼……”抬起眼睛尴尬的看着辜慎:“昨晚真是麻烦你了。”。 辜慎也不说话,又给男人顺了顺后背,短短两百米的距离,男人走了十多分钟,额头上又起了薄薄的一层汗。 正是还没回暖的时候,男人无缘无故流了这么多汗,怕是体温又要上来了。 辜慎不敢再让他多走,半扶半抱的将他弄回了病房。 袁宇歌和辜仁早就等的不耐烦,一看辜自明回来,都站起身来,一副尴尬的模样,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看到辜慎将辜自明抱到床上,两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袁宇歌眉端紧皱,看着辜自明瘦削的模样,问:“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呢?” 辜自明顿了顿,吸了口气,这才开口说话:“开始只是觉得胃疼,老胃病也治不好,还吃了不少胃药,哪想到会得这种急性病呢?”说完看了看辜仁,眼神凝重的很。 辜慎不理会三人的寒暄,从柜子里翻出保温盒,问保姆:“辜自明今天吃了什么?” 这一问,保姆和辜自明两人的表情都复杂了起来。 保姆看了一眼辜自明,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话。 辜慎不轻不重的瞪了她一眼,说:“怎么?说话。” “没……没吃什么东西。”一到这种时候,保姆就显得非常的软弱,根本是没办法骗辜慎。 辜自明张口反驳:“我喝了很多果汁……” 算上手术前的那些天,辜自明整整四天没有吃任何食物了。 病房的气氛陡然变冷,像是气温也下降了一般,袁宇歌看着辜慎冷静的表情,心知这人内心一定不平静,连忙拉起辜仁,说:“不吃东西是因为饭菜不好吃吧?我们出去给老师买一点回来,话说回来你们也没吃饭呢吧?顺手都买回来好了。” 袁宇歌的想法很简单,带着辜仁出去,让辜自明和辜慎单独相处。 辜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去吧。” 辜仁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辜自明,一言不发,果真走了。 其实辜慎手里有保鲜盒,那里面装着温热的面条,是保姆刚做好给辜自明吃的。辜慎打开盒盖,说:“吃。” 辜自明的嘴唇苍白,有一种长期没喝水而干裂的模样。那人摇头拒绝,辜慎也不能勉强,便端起水杯让他喝水。 辜慎知道辜自明好几天不吃饭,肠胃都多少有些萎缩,这样怎么都吃不下去,不如让他多喝些水,起码不至于高烧脱水。谁想辜自明一点都不配合,只将水碰了碰嘴唇就放下来,一副‘我有话要和你说’的模样。 辜慎擦了擦手,对保姆说:“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您先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保姆依言走了出去。 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单独相处。 第七十二章。 辜慎在辜自明身后放了一个枕头,让他靠着更舒服一点,那男人却微微抬起腿,对他说:“扶我一下……我要站起来。” 辜慎想了想,摸了摸男人的手。正是大冬天,没穿什么厚衣服,只觉得那人的手干燥而且冰凉,就捏着辜自明的脚,帮他穿袜子,穿鞋,才扶着他,慢慢让他站了起来。 辜自明的表情很复杂,咬着牙站起来,忍过扯着伤口的一痛,突地抓住辜慎的手腕,怔怔的看着辜慎。 辜慎一愣,以为他是站不稳了,顺从的让他拉,谁想过了一会儿,辜自明不但没有放手,反而紧紧地禁锢着,缓缓地步步紧逼,逼到了墙上,将辜慎囚禁在自己的圈里。 辜慎当然不是不能挣扎,只是看到辜自明扎着针管的手不好意思挣脱,抬起膝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皱眉不动,看辜自明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辜自明显然也没想到辜慎这么顺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辜慎,竟像是有些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口。 辜慎忍不住动了动,问:“――辜自明?” 这一喊好像是叫醒了辜自明,那人动了动,却并没有放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抬手凑近辜慎的脸,像是要摸一摸这孩子的脸庞。 辜慎一顿,微微侧了侧脸,躲过了辜自明的手。 辜自明的手僵在半空中,执拗的不肯放下。 病房里安静的吓人,甚至都能听到辜自明左手点滴液体低落,流到血管里的声音。 辜慎的呼吸变得炙热,屏住呼吸不想让辜自明听到自己被打乱的频率,偏着头躲开辜自明的凝视。 辜自明微微张开嘴,肌肤分开的声音都显得异常明显。他突然凑近,用干燥而冰冷的嘴唇触碰到辜慎的脖颈,小心翼翼的吻着。辜自明很久没有喝过水,嘴唇有些干裂,那些裂痕蹭到辜慎的脖颈上,像是锋利的刀尖抵在上面,蓦地让辜慎心跳加速,向后退一步,紧紧地贴在墙上,躲避辜自明的触碰。 辜自明停顿了一下,身体前倾,更加靠近,伸出柔软的舌头,一下一下,像是安慰受伤的小兽,温和的舔舐,右手紧紧地握着辜慎的手腕,不让他退开分毫。 辜自明没有辜慎高,就算想和他接吻也没什么办法,过了一会儿就用脸蹭辜慎的脖颈,感受到辜慎逐渐加快的心跳,轻轻地叹了口气。 “辜慎。”辜自明喊了他一声,见他没有反应,喃喃地说,“你低下头来……” 辜慎并没有低头,只是俯视着辜自明,抗拒的表情不言而喻,动了动被辜自明握着的手腕,说:“你放开。” “不。”辜自明轻轻地说了句,“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听到这话,辜慎皱紧眉端,手腕转动,很快挣脱开来,却又被握住。辜慎冷声道,“你别骗人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想放开就放开,想不放开就不放开。 辜慎的声音冷淡,却充满着不信任。 是谁说的,距离并不会影响感情,怀疑才会。 辜自明的眼神有些痛苦,低声说:“我没有骗你,从来都没有。” 辜慎的手腕挣脱不开,不是因为不能,只是不好意思扯开脸挣扎罢了,这会儿干脆不再挣扎,让他握着,说:“我也不小了,你说这些话……算了。”辜慎一瞬间语塞,擦了擦自己被辜自明吻过的脖颈,道:“我不想再和你虚耗光阴,我既然决定了结婚,就定然不会再和你有瓜葛,你放手吧。” 辜自明怔怔的看着辜慎,似乎想看这人到底是不是说的真心话,闭上眼:“我不会放手的……辜慎,那次我之所以要说和你分开一段时间,根本就是意气用事。就像是我不愿意让你去国外读书,我只是想找一个更好的相处方式,当然,我的做法确实不妥,我也知道我做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辜自明的语气有些激动,甚至喘了起来:“你根本就不喜欢辜仁!――你,你不过是想气气我,这样根本就没有意义……你是在作践我还是在作践你自己?” 辜慎向后仰头,正好靠在了墙上,避开了辜自明的目光:“我喜不喜欢辜仁不关你的事,我只知道我要和她结婚,只要我和她结婚,那么忠贞肯定是首要的要求,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复原,这不是作践的事情……而且。”辜慎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觉得,这很有意义。” 辜自明的呼吸一窒,喉结上下滚动,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后来固执的凑上前,像是刚才那样的想要亲吻辜慎,却被辜慎躲了开来。辜自明哑声说:“不是……只要不结婚就可以吗?” 辜慎拼命压制着自己想要反吻辜自明的yu望,转着头,刻意不听辜自明的呼吸,和快要哭出来一样的声音,闭上眼,脑子里闪现的全是自己亲吻那人时的影像。辜自明的喉结、脖颈、锁骨,每一处都被他仔细亲吻过。因为突然瘦下来,辜自明的病服就松松的挂在身上,一眼就能看到手术后被贴上绷带的创口,辜慎深吸一口气:“不结婚也不行。辜自明,我绝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这话的可信度几乎为零,脱口而出一点都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听到辜自明耳里就不只是说说而已了,只觉得辜慎这下是铁了心要和自己断绝一切关系,隐隐的心脏抽痛,想维护自己最后的那一点尊严,又想干脆不管不顾死乞白赖和这个孩子道歉,挣扎纠结之后,刚开口,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原来辜慎和辜自明谈话的内容少,但是沉默的时间长,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门外站着的正是袁宇歌和辜仁,两手空空的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 辜自明讪讪的放手,面容一滞,抿着嘴,一言不发。 袁宇歌先是一愣,看辜自明苍白的脸和微微发红的眼眶;辜慎一脸阴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尴尬的笑笑,打破冷场:“我和辜仁刚才想去买点吃的的,谁想这医院附近连家饭店都没有。只是门口有人现做现卖鸡蛋羹,听说很适合刚做完手术的人。”袁宇歌一边说一边推了一把辜仁,对她说:“你帮老师盛到碗里啊。” 辜仁深深的看着辜自明,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被袁宇歌推了一把,也不生气,脱下厚重的外套,提起袖子就帮辜自明拿筷子,端碗。 辜自明缓缓地坐到床上,再也没有看辜慎。 医院里面的鸡蛋羹没有什么腥气,但是看起来也并不好看,只是好消化罢了。 辜仁将勺子递了过去,眯起眼睛,竟有些危险的意味。 她一点都不傻,怎么能看不出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从进门看着辜慎被辜自明拉着手腕,就感觉自家的男人被调戏了一样,再也没有把辜自明当成什么好人,只想将他完全驱除出境才好。 辜仁向来不爱说话,只是一说话就颇为惊人。 辜仁走到辜慎身边,毫不客气的挽住辜慎的手,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站在一起。 袁宇歌和辜慎都是一愣,只有辜自明淡淡的看了一眼,右手颤抖的拿着勺子去挖那固体状的鸡蛋羹。 辜仁用手稳住了想要挣脱的辜慎,悦声道:“话说回来,我有一件事情觉得不妥。” 病房里一片死寂,竟没有人想要接她的话。 辜仁转而面向辜自明,自顾自地说:“按理说,辜慎叫您父亲,我叫您舅舅,只是不知道,我嫁给辜慎之后,应该叫您什么?” 辜自明的手狠狠一抖,几乎要将碗打翻,好不容易稳住,低声说:“……自然是随你喜好。” “我当然是更想叫您爸爸……”辜仁的声音很是悦耳,但是到了辜自明那里就显得刺耳极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肯定是要随着辜慎这边的。” “……随意吧。”辜自明掩饰着吃了一口鸡蛋羹,随后面色一变,竟像是要吐出来一样。 辜慎一看辜自明的表情,反射性的瞪了一眼辜仁,不让女人继续说下去,谁想女人根本没看辜慎,飞快的说道:“可是辜慎已经和您断绝了父子关系了,那可怎么办呢?” 女人说话速度很快,倒像是想过了无数次,辜慎还来不及阻止,女人就已经说完了。 辜自明手里拿着的勺子铿然落地,就看那人伸手捂住嘴巴,紧紧皱眉,一脸的难过。 辜慎连忙拿起呕吐袋,冲上前去,看着辜自明止不住颤抖的后背,理所应当的帮他顺气。 辜自明用手按住嘴,拼命的咽了下去,随后就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是干呕,眼泪都流了出来,想咳嗽又不敢咳嗽。 辜慎眼看辜自明的创口流出了不知道是血还是药的液 第七十三章。 辜仁显然也没想到会把辜自明气成这个样子,心里一惊,看辜慎百年难得一见的焦急表情,也明白了些什么,眼神黯淡了一下,转身走出了病房。 医生跑过来将辜自明创口处的医用带撕开,涂上了药,消毒,然后重新贴上医用棉、胶布,叮嘱道:“你要多吃些东西啊,就是因为太长时间不吃东西才会引起呕吐感的,在这样下去迟早有问题。” 辜慎见辜自明偏着头不愿意看自己,也不想说什么了,恰巧袁宇歌开口,附耳到辜慎耳边,小声的说:“咱们晚上还有签售会……你是在这里陪着老师还是和我回去?” 辜慎看了看站在医院外的辜仁,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保姆,沉声道:“我和你回去。” 辜自明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一言不发。 辜慎对保姆说:“他晚上如果发烧了,体温超过三十八度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了,才和袁宇歌一起离开了病房。 从楼上坐电梯下来,辜仁仍旧站在医院的门口,不肯走,很是生气的模样。听袁宇歌劝了两句,更是火上浇油,冲上前,对辜慎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搞父子恋爱?” 辜慎眯起眼睛:“没有。” 女人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儿,但是我告诉你,现在你是要和我结婚,别让我再找到你们两个的流言蜚语。” “我也完全可以现在就和你解除婚姻关系。”辜慎淡淡的说,非常清淡,像是随口说了句玩笑,“别试图控制我,也别想伤害辜自明,我只警告你一次。” 女人被辜慎打击的面色苍白,更是生气,站在门口就不走了。 辜慎和袁宇歌都是公众人物,并不想引起多大的轰动,连忙走的远了点,只留袁宇歌好声好气的劝着辜仁。 辜慎带上墨镜,遮挡了自己的身份后,也不顾形象了,找了个角落,蹲在地上,点上了一根香烟。 他讨厌这种烟的味道,非常讨厌,每次闻到就会想吐,所以只有他的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才会吸烟,这时候就吸的没有节制,十几根都有可能,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像是慢性自杀一样的摧毁自己的肺部。 辜慎只将那根香烟点上,没有吸,那烟雾就一层一层的开始蔓延,呛得辜慎眼圈红通通的,一片狠戾的模样。 医院里有本来有些乞讨的人,因为不好直接将他们赶出去,医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有一个看起来腿脚不便的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土色了,见辜慎落魄的蹲在这里,小心翼翼的靠近,开口就是:“行行好……” 怎么行好呢?那孩子却不说,只是睁大了无神的眼睛,看着辜慎。 辜慎也抬头看了一眼那孩子,抿嘴吸了一口烟,在肺部打了一个圈,又轻轻吐了出去,哑着声音:“你过来。” 小孩儿吓了一跳,犹豫着没有很靠近,只是在不远处站住,然后也蹲了下去,他的视线和辜慎的视线达到了同一个水平线。 辜慎一言不发的从身后抽出了自己的钱包,也不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径直递给了小孩儿:“都给你了。” 小孩儿面容纠结,似乎在考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半晌才接过来,赶紧跑远,想了想,从里面将现金抽出来,然后又把钱包还给了辜慎,嚅嗫的说:“谢谢。” 辜慎将钱包放回口袋里,摆摆手,说:“你走吧。” 看到小孩儿走了,辜慎蹲在地上,低着头,眼眶充血,猛然站起来,只觉得头脑发晕,几乎无法呼吸。 袁宇歌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开到辜慎身边,等到辜慎坐上来后开玩笑:“你被人打劫了吗?” 辜慎不说话,也不看后座的辜仁,闭上眼睛斜躺在座位上。 辜自明,我该怎么对待你才好? 他欠辜自明的,早已经在上辈子就还清了:做一个称职的好儿子,从未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争吵,到后来压力大的选择了自杀,也没有和辜自明抱怨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辜自明。 像是刚才他给那个孩子钱,就让孩子觉得感谢,到了辜自明这里却是完全行不通的。 辜自明不缺钱,甚至可以说,普通人需要的,他都不缺。 就是因为辜自明什么都不缺,所以辜慎才觉得苦恼。 苦恼,怎么才能让辜自明满意。 普通人家的小孩儿只要是事业有成,家长大多都会满意。只是到了辜自明这里恰恰相反。前世的辜慎金融界玩转,这世转行音乐照旧风生水起,却没有让辜自明觉得半点骄傲。普通人家的小孩儿多陪陪父母,父母会觉得高兴。到了辜自明这里就会想尽办法的让你走远,距离只能适中,不能远不能近,辜慎是怎么都看不透这个男人的。 辜慎之所以将自己身上的现金都给了那个小孩儿,是因为,他想多少了解一点,辜自明的心理。 辜自明收养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没比那个乞讨的小孩儿好到哪里去,都是身世落魄,一身疾病。辜自明看到这样的辜慎,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想法。 辜慎给那个小孩儿自己的钱包的时候,没有任何想法。 不痛不痒,像是在镜头前作秀,没有帮助别人而觉得高兴,也没有少了钱而难过。 只是很淡然,事不关己。 辜自明,也是这样的吗? 闭上眼睛的辜慎蹙紧眉端,心底一片冰凉。 一个星期后,辜自明出院。出院那天辜慎也来了,只看辜自明整个人被亲属围得严严实实,连一眼都没看见辜慎,就讪讪的站在圈外,等到辜自明上车之后,回到了公司。 一个月的沉静,辜慎自从出院后就再也没见过辜自明,袁宇歌那边忙的很,像是怕辜慎闲着一样,拼命给他找工作。本来就不清闲,被他这么一弄,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了。 辜慎再也没收到辜自明的消息,很平静,那人就像是从世间消失了一样。 就在辜慎以为那人再度淡出自己的世界的时候,保姆的一则电话打破了平静。 凌晨十二点,辜慎赶到辜自明的家里,看着醉倒在床上的男人,一脸复杂。 保姆絮絮叨叨的说:“先生可是不能再喝酒了……但是我说他他都不听,只念着要找你。你说你也是,先生回来这么多天,你就不能抽空过来看他一眼?” 辜慎摸了摸男人的额头,不热,就问保姆:“他为什么又喝酒了?”说完掀起辜自明的上衣,看他手术后的创口,已经长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保姆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你,以后有时间要多过来几次。”眼神躲躲闪闪:“别把辜仁带过来了……上次先生在电视上看到你们两个,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辜慎点点头:“您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辜慎第一次看到手术后愈合了的辜自明的伤口。 微创手术创口在肚脐,手术过后就恢复不到原本的模样了。只是辜自明那里洁白晶莹,愈合后也没有什么怪样子,反而实在是有些可爱。 辜自明在辜慎来之前先是吐了一次,这会儿又说胃疼。辜慎给他找来胃药,喂他喝了温水,然后像是在医院里的那样,细细的给他擦身体。近来回温很快,已经不用穿棉服了。为了保险起见,辜慎还是把空调开开,调到了适应的温度,然后把辜自明的衣服脱掉,只剩下一条底裤,用毛巾将辜自明的脚擦得通红,只让那人眯起眼睛躲闪。 辜自明睁开眼睛盯着辜慎,倒是没有丝毫的困意,声音沙哑:“你来了?” 辜慎也不回答,将辜自明身上的被子盖好,说道:“以后你不许再喝酒了。对身体太不好了。” 辜自明竟然笑了笑,只是越笑声音越像是在哭泣,惊悚的吓人:“对身体不好……但是对心脏好。”辜自明喃喃的说:“我的心好疼啊……但是不记得你的时候,又觉得好受了点。” 辜慎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放心就这么把辜自明一个人留下,刚想出去搬一个凳子整夜陪着辜自明的时候,那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死命拉着辜慎的手腕,就是不放手。 辜慎看他脚步不稳,也不好推开他,半拉半就的任他拉着,然后像是在医院里一样的亲吻辜慎的脖颈。热烈却没有章法的留下糟糕的红痕。 辜慎被他亲的血气贲张,和辜自明一起呼吸都乱了。 多久没有碰过这个人?多久没有被这个人碰过了。 随便算算都超过了半年。 这半年两人都没有找过其他的人,辜慎工作忙,连自己解决的想法都没有,早就是一忍再忍,只觉得再被他碰一下就忍不住了,连忙推开了辜自明,喘息,呵斥:“如果你再随便碰我,我就永远不会单独见你。” 辜自明好像听见了,因为他的动作停了停;又好像没听见,因为他拉着辜慎的手握在辜自明的腰上,轻佻的踮起脚尖,凑到辜慎耳边:“把我抱到书房――我要在那里和你做……” 辜慎眼神一黯,摁在辜自明腰上的手狠狠缩紧,然后被烫了一样赶紧放手:“说什么胡话。我是你儿子。” 辜自明好像真的喝醉了,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说:“又不是没做过……辜慎,我只和你一个人做。”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就算你要结婚……偶尔想起我来,也可以回来找我。” 辜慎冷冷的说:“你就这么点志气?和别人的老公偷情?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话说的凌厉,手上却被辜自明禁锢住,放到了辜自明的臀部上,不知轻重的揉捏起来。 辜自明被摸的呻吟,呼吸间,口中是香醇的酒味儿。被辜慎刚才的训斥打击了一番,反而没有刚开始那样大胆,缩手缩脚的让辜慎摸,转过头,黑暗完好的掩饰了他满是液体的眼眶。 辜自明虽然喝了酒,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被辜慎说了两句,神智也回来了。他不害怕辜慎说自己,骂自己。他害怕辜慎拒绝。 所以在辜慎的手稍微要放开的时候,辜自明整个人就贴了上去,死活不放开。 辜慎卡住辜自明的腰,想了想,凑过去,恶狠狠的亲吻辜自明的嘴唇。 探入口腔中,舌尖的纠缠,怎么都不放开。黑暗中能听到两人的呼吸都浓重了起来,肢体交缠,辜自明按住辜慎的头,死活都不让他抬起来。 辜慎从后面将辜自明的手抽开,拒绝再和辜自明接吻,那人才满脸通红的对辜慎说:“辜慎,和我和好吧?行吗?辜慎,我们再重新交往吧,别结婚……” 辜慎低头啃咬他的喉结,阻止他发声,其实内心也是不明不白的。他只觉得,要是辜自明再说两句,他肯定就同意了。 辜自明模模糊糊的任由辜慎摆弄,不知不觉的张开腿,下半身磨蹭着辜慎的那处,唯一的底裤都湿了。 辜慎的喘息浓重起来。 以前觉得辜自明对这种事情并不热衷,只要自己碰碰他,他就露出惊愕的表情,害怕辜自明生气,在分手的前几个月都没有碰过他,仔细算算两个人做这事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只是辜慎能忍罢了,不然谁能几个月做一次?憋都憋死了。这次是辜自明自己惹祸上身,就算酒醒了也不会怪自己这么对待他吧。 顾及着辜自明的伤口,辜慎让辜自明站着,贴在墙上,然后走到他的身后,手禁锢在辜自明的腰上,胸膛贴着他的脊柱,吸血一样的咬住他的脖颈,手指沾着润滑剂来到那人的后方。 久违了的热情让辜自明几乎抖得丢盔弃甲,努力自己放松,等到辜慎真的进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鼻翼颤抖,忍不住的大口呼吸。 这孩子从小就对自己的非常冷漠,即使是交往的时候,也不长和他有肢体触碰。辜自明自然是希望辜慎多和他亲密的,只是辜慎对他的亲密多是表现在对外的妒意,两人半年以上不做这种事也是常有的。 辜自明理所应当的觉得辜慎本来是喜欢女人,而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对于年轻的辜慎来说,辜自明自然是没什么吸引力。 当辜慎告诉辜自明,他要结婚的时候,辜自明只觉得心底冰凉一片。 他还以为,再也不能和这个孩子亲密到如此地步。 辜自明闭上眼睛,很想抱住辜慎,但是因为姿势的原因,只能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防止自己发出过分的声音。 就算在这孩子面前没什么尊严可说,辜自明仍然不想再被辜慎看不起了。 77、痴狂 第七十四章 辜自明有很长――也许很短的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再次恢复记忆的时候,就觉得身后热的吓人,炙热的东西在□磨蹭着,随后缓慢而有力的顶了进来。身后那人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带着猎食的野兽般的狠意,大力的挺进,抽出,相连的部分艰难的吞吐着,腰也被人紧紧地攥住,耳边听到的都是粘腻的水声。 辜自明觉得疼了,太长时间没有做过,身体和心理都需要接受的过程,只是很显然,辜慎将这个过程省略了。刚刚喝了不少的酒,头脑昏昏沉沉,痛得厉害,伤口倒是已经长好,没什么感觉。但是辜自明下意识的护住了腹部,正好被辜慎看到。 辜慎问:“疼吗?” 辜自明摇摇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辜慎就将身下那物抽了出来,坐到了床上,说:“你自己坐上来吧。” 辜慎也是一片好意。这样不仅不会碰到他的伤口,万一疼了,还可以让辜自明自己调整速度,可是辜自明不这么觉得。他以为辜慎是厌烦了自己的不配合,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半晌才声音干涩的说:“我自然是比不过你们年轻人的……” 他今年三十岁,而辜慎刚刚要踏入二十岁的这一阶段,要说三岁一个代沟,他和辜慎的代沟那可真的称得上是天堑了。辜自明不自然的遮盖了一下自认为干瘪的身体,手指紧紧地抠在辜慎的肩膀上,喘的像个破风箱,自己也觉得尴尬,将头埋到辜慎肩窝里,半晌,咬牙自己动了起来。 辜自明是怎么也料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对辜慎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沦落到要求着辜慎和自己做\爱。 这种不是两情相悦的xg事,让辜自明觉得非常的痛,那种生理上的发泄,根本就没有必要。 辜自明躺在辜慎的肩上,慢慢的动,左胸口处像是要被冻住了一样,一抽一抽的疼痛。 ――什么时候,那种心甘情愿雌伏在这孩子身下的感情,变成了讨好、羞辱、挣扎? ――什么时候,两人从养父子,到了这种不堪入目,不是恋人的关系? 辜自明咬着辜慎的肩膀,细细的抖,羞耻的自己都觉得不堪。 辜慎也略微感受到了一点男人的感觉,安慰似的向下舔\舐,吸\吮,直到喉咙、洁白的脖颈和分明的锁骨,咬住他轻轻颤动的、形状非常美丽的喉结,手也抚摸着辜自明的后背,试图让辜自明安静下来。 这注定是一场让人心痛的恋爱,从辜自明开始收养辜慎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姑且不谈两人的关系,不谈不论的事实,光是辜慎那种单薄的性格,就让辜自明吃足了苦头。 那原本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要被人抢去了吗? 辜自明只能催眠似的想:这孩子的爱意,都是我的。以前,都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不小心弄丢了。 当辜慎尝试着和他分开,帮辜自明清洗的时候,辜自明还是忍不住让辜慎走开,两只手横在脸上,想着想着,将自己蜷成一团,做出不让别人伤害的姿势。 第二天清晨,辜自明睁开眼睛,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床上凌乱的痕迹。辜自明握着那丝绸触感的床单,纤长的后背挺的太直,就像是快要折断了一样。 辜慎一大早就从辜自明家里走了出来,因为最近实在是非常忙,昨天十点钟收到保姆的电话,十二点才勉强赶回去,在辜自明身边睡了一晚上,还没来得及等辜自明醒来,就又被人约了出来。 辜慎以前年轻的时候,曾经来到过一家咖啡店,那里的主人邀请辜慎当封面模特,后来因为肢体表达能力太弱,最终没有弄成。等到现在辜慎的名气打响了,靠着那一张脸,竟然吸引了许多人想给他拍照。 辜慎并没有答应,他本身也不想靠脸吃饭,加上有些圈子里的水太混,也懒得多生事端。 只是这一次却没办法拒绝,有一个意外的老朋友找到了辜慎,让辜慎帮一个忙,正是辜慎讨厌的照相。 那个老朋友,是许久未见的,伏慎。 要说伏慎和辜慎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只要是伏慎要求的,他就意外的没办法拒绝,大概是因为高中军训那会儿欠下人情的缘故吧。辜慎虽然讨厌在强光底下被人指手画脚,也不得不答应了。 伏慎曾经试图向他解释要选择他的原因,但是那理由太过于牵强,反而有些好笑了。 什么国家一级机密,需要秘密的在杂志上进行运输,辜慎的身上在拍照的时候会携带大量信息,不能选择不能相信的人等等。 辜慎很想笑话他:请问您是什么工作的呢?国际特工?超级间谍? 但是看到伏慎一脸严肃的表情,也就寥寥作罢了。 还没来得及和辜自明告别,第二天又踏上了他国的航班上。 伏慎带着辜慎来到了瑞士的一家温泉胜地,规模不大,属于私人产业,临走的时候礼貌性的邀请了辜仁,作为辜慎的未婚妻子,她受到了应有的重视。 辜慎头疼的想拒绝,但是家里的事又不能和伏慎无所顾虑的都说出来,只好带上辜仁,想了想那天走后,辜自明昏睡后缩在自己怀里的后背,难得的笑了笑,对伏慎说:“介意再邀请一个人吗?――我想带上我的父亲。” 辜慎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一瞬而过的温柔,连伏慎都没有看到。 伏慎点点头答应,反正不是他花钱,想请几个人就请几个人吧。 又后知后觉的想问:‘你不是和你的养父断绝关系了吗?’但是理智克制他不问,想,这都是辜慎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他来操心。 搭上早上的航班,辜慎才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头等舱总共就只有四个人,辜慎,伏慎,辜仁和辜自明。 辜慎和伏慎不是很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况且伏慎也不是很想说话,转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辜慎和辜仁没有任何共同话题,两人相处的时候都是女人做饭,辜慎吃饭,一时间也没什么话可说。 辜慎倒是很想和辜自明说话,但是辜自明显然也被这沉默的气氛干扰了,只是戴上眼镜,低头静静地看书。 男人的眼镜很别致,没有边框,看起来也不厚,唯一的两条支撑框也是银色的,从侧面看来就像是一块儿水晶贴在上面,越发的显得脸的弧度流畅,连细细的下巴尖都显得如此完美。 辜慎从不在意任何人的长相,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张脸罢了,长什么样都没什么区别,甚至连自己的长相都没有任何评价。只是到了辜自明这里,就显得与众不同。 他会时刻注意辜自明的一举一动,这种固执的注意,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了。 前世辜慎刚刚被辜自明接到家里的时候,非常害怕会被再次抛弃――这是每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必然经历的一个阶段,那时的辜慎已经八岁了,懂了不少事,比如,用摸过泥的手吃饭很不卫生;比如随地吐西瓜子会招来保姆的抱怨;再比如,说话的时候蓦地大声会让客人受到惊吓。 前世的辜慎不像现在的辜慎那样,立刻学会了最为顶端的礼貌礼仪绅士准则,但是他害怕被辜自明抛弃,所以小心翼翼的模仿辜自明的言行举止,久而久之,虽然他自己不想承认,却养成了一个习惯性想法:他把辜自明的准则当成自己的准则,辜自明做的就是对的。 这个想法延伸到了今生,才被辜慎发现。 辜慎可以在混乱的人群中不吭不抗,可以在大型高端宴会中谈吐自如,再每一个场合都表现的完美。却惟独,在辜自明这里,紧张的像是个小孩儿。他害怕辜自明审视的目光,更害怕辜自明的拒绝。 辜慎不在意任何人的颜容,却在意辜自明的,并且内心扭曲的将辜自明的容貌当成自己的审美观点。 所以,尽管他并不喜欢辜仁,却仍然能和她订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辜仁长得和辜自明有一丁点的相似。 辜慎暗暗的把思路滤清,侧着脑袋,盯着辜自明,慢慢的出神。 没有留下让他们休息的时间,基本上是到了宾馆就直奔温泉,换上泳衣之后开始拍照,忙一整天,然后住宿一晚,第二天就赶回国。 这么紧张的流程,就算是辜慎也没有遇到过的,真不知道伏慎到底是在焦急着些什么东西。 那摄影师一见辜慎就大发皱眉,别扭的说辜慎的肌肉太硬、本人太瘦,根本照不出什么好效果,就那一根一根的肋骨最突出。 辜慎不冷不热的听着摄影师的点评,后来又听那摄影师喊:“你倒是笑一笑啊。”的时候,还是摆出了一副死不配合的姿势。 他辜慎这辈子,上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是闪光灯,在闪光灯下被人猛拍,还要露出笑容,可真是给他出了难题了。 摄影师没办法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儿蓝色的丝绸,勉强遮盖住辜慎骨瘦嶙峋的胸腔,又让辜慎侧躺着,抬起腿,做一个极其撩人的姿势。 辜慎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忍气吞声做了那么姿势,却被摄影师训斥道:“你这是在瞪人……能不能稍微笑一笑?” 看辜慎也没有想要配合的想法,摄影师气的放开相机,四处看了看,在看到辜仁的时候,露出思考的模样,问辜慎:“这是你的未婚妻?” 辜慎沉着脸,整个温泉池显得异常沉默。辜慎沉默着,点了点头。 摄影师叫辜仁走了过来,站在相机的后面,对辜慎说:“你看,你的爱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露出一点笑容,稍微温柔一点。” 辜慎的脸冷的更厉害了,强忍着没有‘哼’出声,再也不看镜头。 伏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叫人把辜仁叫下去吃饭,自己走到了辜慎面前:“你究竟想干什么呢?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抵抗这次摄影呢?” 辜慎将胸上的丝绸拿走,淡淡的说:“与你无关……只是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拍照。” 伏慎的观察能力极其惊人,甚至看到了辜慎脖颈上小之又小的一些红痕,眯起眼睛想了想,一副了然的模样。 伏慎转过身对辜自明说:“不介意的话,您能不能帮个忙呢?” 辜自明并没有穿泳衣,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池水旁边看书,这会儿听伏慎说话,微微一惊,已经站起身:“我能做什么呢?” 辜自明的举止礼仪,都充斥着大家之范,既不谄媚又不冷淡,到让伏慎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您站在那台照像机的后面,和辜慎说说话,可以吗?” 辜自明刚刚并没有看到辜慎和那个摄像师,自然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在干什么,惊愕的想,辜慎什么时候把衣服都脱了?又想,泡温泉确实应该脱了衣服的。 因为做过手术的原因,辜自明有点排斥泡温泉,这次过来只是想顺便去德国摆放自己的老师罢了(还有不想让辜慎和辜仁单独相处),压根不知道第二天就要回国,睁大眼睛看着辜慎只穿一件泳裤,大刺刺的敞开,随意让别人拍照。 辜自明只觉得心底有一种不甘的感觉。他只知道辜慎从事音乐行业,很多时候相片会被放到报纸上,没想到现在居然拍那种近似全\裸的照片,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辜自明蹙眉,想了想,站在照相机后,对辜慎说:“辜慎,你这是在干什么?” 辜慎的手轻轻一抖,连忙抓住那蓝色的丝绸,恰好盖住了那突兀的肋骨,想起了什么,将腿也微微抬了起来,眯起眼睛看着镜头,一言不发。 摄像师抓住机会拍了一张,看了看效果,说:“这不是很好嘛,这就行了。”说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那种看待恋人的眼神,这辈子,也就只有看辜自明的时候,才能在辜慎的眼中欣赏到这种美景。 摄像师当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却很有素质的闭口不谈。 那张照片中,辜慎的眼神非常的复杂,有一丝丝的温柔,但是更多的看起来还是‘执念’,定定的看着辜自明,就好像有许多话要和他说,也好像就那么沉默着,沉默到两个人都死了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特别喜欢的一幕出现啦 小攻小的时候像是小狗一样眼巴巴的跟在受身后,想让受喜欢自己(代入辜慎:小辜脏兮兮的拿着一块儿糖,对大辜说:dad吃糖~~~~呐,喜欢我吧=w=)←←有可能出现吗?! 然后小攻长大了之后,用饿狼的眼神看着受…………自动代入辜慎吧,什么时候都挺符合的――||| 78、相见时难 第七十五章。 辜仁很不高兴辜慎对她表现出来的冷淡,她觉得辜自明和辜慎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了,既然辜慎说要和她订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那么在完成这项仪式之前,辜慎都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谁想到辜自明竟然开始酗酒,而且把自己弄成阑尾炎住院了呢? 辜仁哼的笑了一声,装柔弱美人,谁不会呢? 辜仁虽然算不上顶有心计,但是毕竟是一点一点自己爬上来的,某些方面来说,她够狠,很像是年轻时候的辜自明,宁愿忍受家里老父亲的压力,也咬牙一定要出国去读书。辜仁在很久以前就暗恋辜慎,但是她能忍,在辜自明家里借住的时候,竟能忍着不表露出分毫,后来自己出人头地,认为她能配得上辜慎的时候,才开始表白。 辜仁觉得辜自明有毛病,那样纠缠着辜慎也很恶心,暗自想找些方法让辜慎离开辜自明,离得越远越好。 她的眼界比在乡下的时候开阔了很多,也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男人,辜自明越是举止得体,她越是嫉妒,害怕辜慎和他复合。 她和辜自明唯一不同的是,辜自明的优雅是与生俱来,而她的全是模仿,需要时刻提醒才不至于出丑,自然不像辜自明一样落落大方,自己甚至能感觉到,辜慎看到辜自明的眼神是敬仰、是依赖,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无奈。 辜仁不甘心。 等到辜慎换好衣服之后,辜仁理所应当的挽住了辜慎的手,将辜慎和辜自明隔开,勉强笑了,低声说:“你什么和辜自明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辜慎想挣脱开,又不好让女孩儿尴尬,只能皱眉:“没有啊,我只是把他当成一般人来对待。”理所应当的是谎话。不知道为什么,辜慎和女人说话的时候很不自在,谎话更是脱口而出,似乎想掩饰些什么。 这很不好。 女人眯起眼睛威胁:“你当初说要和我订婚,还让我不能离开你,如果你要是想和某某人复合,别怪我……” 辜慎脸色一冷:“怪你什么?你能做什么?” “我就把你们两人的关系公布出去。”女人说,“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辜慎是个同性恋,你的父亲收养你其实是收养了一个情人。” 辜慎一甩手将女人挽在他身上的手臂挥了出去,找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双手撑在女人的头旁边,尽量不让别人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你这是在威胁我?” 辜慎的话语冷清,到让人不寒而栗。 女人笑了一声:“不是。我只是在提醒你。”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 “你当然需要!”辜仁厉声道,“你别装成受害人的模样好不好?你为什么不替我考虑考虑?自己的男人看着他的父亲就情意绵绵;遇到自己的女人就冷言冷语,你觉得我是什么感受?辜慎,当初是你来招惹我的,别逼我弄得两败俱伤。” 像外界公布关系,这辜慎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这其实是辜慎这几年来一直争取想要做到的,只是辜自明舍不开脸面,没有公布罢了,拿这个来威胁辜慎,不得不说是一个下下之计。 辜慎其实也觉得自己愧对了女人,听她说‘自己先招惹她’,又觉得零星有一点不忍,只能淡淡的说:“虽然我不会喜欢你――我也确实是对辜自明有好感……”兴许不止止是好感,辜慎顿了顿:“但是既然我说了要和你订婚,就绝不会后悔。” 女人看了看辜慎,浅浅的笑了笑。 女人现在学会了化妆遮挡自己的小雀斑,加上本来就长得不错,这一笑,竟然颇有几分韵味,像是快要出嫁的姑娘一样,说的话也软了几分:“你如果早说不会后悔不就可以了吗……既然这样,不如趁早和我订婚算了。” “……” “订婚,又不是结婚。”女人劝道,“你拖得时间越长,我越怕辜自明把你给抢回去。” “……”辜慎想了想,点头,“可以,回国再说。”言下之意,回国订婚。 女人听到了辜慎的保证,却显得没有那么高兴,是啊,订婚,又不是结婚,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离婚。 辜仁是真的喜欢辜慎,想和他过一辈子那种,不然也不会沉默四年,怕自己配不上他;不然也不会在辜慎靠近辜自明的时候显得那么生气。 但是订婚也比没有任何关系要好的多了。 辜自明稍微抬了抬头,就看见辜慎弯着腰,视线和女孩儿平直,单手撑在女孩儿的脸侧,很是温柔的和她说着什么。 辜慎人长得高,和人说话的时候大多时候都会弯下腰,只是这样的迁就,倒显得有些宠溺的味道。 辜自明心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想法,是不甘?当然是有的。 那本来属于自己的辜慎。 辜自明本来是想笑一笑,动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脸部肌肉僵硬的很,根本是笑都笑不出来的。 回国之后第二天,辜自明收到了一封金色描边的邀请函。 那是辜慎和辜仁的订婚宴会的邀请函。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爱着的人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辜自明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像是一道惊雷晴天而过,留下他头痛欲裂,震耳发聩。 明明那一晚―― 那一晚才安慰着和他发生了关系,像是交往的时候一样,像是什么都没改变一样,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如果不是骗人的,那为什么还要和别人订婚呢…… 辜自明很想当面找到辜慎,谴责他,训斥他,告诉他自己有多痛,但是又想,辜慎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要放弃和辜仁结婚,一切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辜自明第一次见到辜慎的时候,那孩子那么小,那么脆弱,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死掉一样。被他收养后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才七八岁的孩子,别人家的小孩儿还想骑在父母头上撒娇,到了辜慎这里就是天方夜谭了,他显得冷漠、早慧、薄情,他的见识像是一个二十多岁,身经百战年轻有为的青年;他的举止优雅得体,完全不像是从小被人抛弃的孩子,倒像是富贵人家好生好养的公子。 那时候的辜自明不知道该怎么亲近他,只能把自己的希望一股脑全都放到他的身上,从小就严格要求他,让他没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甚至连弹琴的空闲时间都没有,辜自明以为辜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然而有一天他看到了辜慎的日记,才发现这个一心想要疼爱的儿子对自己颇有微词,惊愕痛苦之余,他来到了国外,并且接下了一些任务,接受了文学部的邀请,成为了文学界脍炙人口的人物。 在国外的那几年,忍不住思念的他终于受不了了,写下了让辜慎憎恶的那本《慎思自明》,把两人的关系滤清,时刻提醒自己要把辜慎当成一个成年人对待。 辜慎是第一个教会辜自明,要他学会远距离关注的人。 辜自明可以忍受辜慎的独立,只是无法忍受他的冷淡。 他不想得到了全世界,却丢掉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他从国外回来了,想来从新认识、教导这个自己心血著作的孩子。 只是,那枯燥的国外之旅,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 比如,他的儿子不愿意再亲近他;再比如,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了这个独立的生命体。 从收养辜慎开始,就不是亲情,是爱情,是想要被他注意的感情。 辜自明剧烈的呼吸,闭上眼睛,自己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纤细的背挺得笔直,看起来就像是随刻都会被折断一般。 脆弱,却绝不认输。 辜仁和辜慎的订婚典礼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进行的,对着全世界承认那个女人的存在。 只是缺少了两个重要的人。 袁宇歌,和,辜自明。 大厅里来回来去的回荡着袁宇歌成名时唱得一首歌,alwaysyouandi,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但是没有当初唱歌的那个人,只留下空荡的演奏者,显得异常冷清。 辜慎看着被人群簇拥的辜仁,微微透了口气,抽时间给保姆打电话,却显示对方已经关机,给辜自明打电话的时候,那人居然也是关机的。 僵持了很久,门外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辜自明在自己儿子订婚的前一天,举家搬走,家财变卖,对外宣称封闭一切信息,再也不涉及写作行业。似乎是要归园田居。 辜慎蓦地一惊,手指握紧,良久,眼神暗淡无光。 那个男人,就像是要把自己藏在硬壳里的贝类,只敢逃避,从来不会争取自己的爱情。 懦夫。 半晌过后,辜慎冷笑一声。 “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辜慎小声的,这么和辜仁说道。 女人的脸色骤然一变,变得苍白如灰。 辜慎不顾众人的惊慌,径直向外走去。这场订婚仪式,他不干了。 他不想拿自己的爱情当赌注,就算曾经想,现在也不想了。辜自明拿他当成笑话,自己何必演戏逗他一笑。 辜慎觉得对不起辜仁,也不希望辜仁能原谅自己,只求辜仁这辈子都不要再遇到自己这样的混蛋。 辜慎本身不是什么热情的人,经过那次的事情之后,倒显得越来越冷淡了。 辜慎以前和别人接触,接触的最多的就是袁宇歌,但是袁宇歌顶看不上辜慎一边和辜自明暧昧,一边想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自然也怀着赌气的心理不和辜慎接触,辜慎的世界里好像就只剩自己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练琴、拉上袁宇歌练琴、自己一个人练琴,好像钢琴就是他的世界,至于辜自明到底去了哪里,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一整天的高强度训练,袁宇歌累得趴在沙发上站不起来,看辜慎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不爽的开口,问:“老师到底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辜慎一只手撑在脸上,侧躺在墙上,神情很愣,“――不知道……” 声音空洞的没有一丝情感。 袁宇歌更不爽了:“哼,都是因为你。当初老师为了你辞去文化局的职位,你却不能为了老师终生不娶……”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得前后不平衡,连忙转移话题,“要是老师以后再也不会来,你能怎么办?” 辜慎揉了揉手指,摸着琴键,过了一会儿,继续弹琴。 辜慎的水平早就超过了前世,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怅然之感,想让人是什么心情就能弹奏出什么心情,只是最近几天辜慎心情也不稳定,弹出来的曲不成曲,还有漏弹错弹的低级错误。 袁宇歌看辜慎也是受罪的模样,也不好再指责,叹了口气:“真是作孽。” 辜自明离开的时候,正是一年的春天。 然后天气慢慢转热――热到一个极致之后慢慢变凉。 这是辜自明离开后的第一个秋分,天气还没有完全变凉,但是手指放在琴键上时间太长的话,也会觉得僵冷。 辜慎正在一个明亮的礼堂里面演奏,没有袁宇歌,只是为了消遣的比赛罢了。 一曲过后,习惯性的听到场下的掌声,辜慎愣愣的坐在座位上,良久都没有站起来,好久之后,才想起了什么,从后台走出来。 天果真是越来越冷了。 辜慎揉了揉麻木的手指,将手放到口袋里,一副很是怕冷的模样。 天已经全然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隐隐约约看见有听得不耐烦的观众从礼堂遛了出来,大多行色匆匆,时间金贵无比的样子。辜慎不慌不忙的走着,也不着急,反正自己越是清闲越是无聊,到了家里也没什么要事,还不如花时间在外面过会儿。 前面有一个同样不赶时间的人,不紧不慢的走着,一种全然放松后的模样,像是在刚才的演奏会得到了安慰,从背影都能看出他的餍足,都不看脚下的路,欢快的模样。一场秋雨一场寒,正是因为前几天下了雨,所以今天才会这么冷,陆地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辜慎正在猜测前面的人多长时间后会摔倒,那人脚下一个踉跄,果然快要摔到了。 辜慎蓦地觉得有趣,不由自主的脚下加快,走到那人身边,伸手扶了一把。 那人慌忙回头道谢:“谢――呃……” 前面那人抬起脸的时候,辜慎才知道到底是谁。 如果提前知道那人是谁的话,他也许在扶人的时候会犹豫一把。 都说世上分分合合都靠的是缘分,按照袁宇歌来说,孽缘也不少有。 比如现在。 眼前的人,正是辜自明。 79 蹭脸 第七十六章。 辜慎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的一下子缩回了手,瞬间眼神变换,从刚开始的惊愕,变成怀疑、震惊、喜悦、恼怒,最后恢复了淡然的表情,眼神复杂难懂。 辜自明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遇到辜慎,定了定,看到辜慎马上抽回手,像是摸到了病菌一样,也有些沮丧,无声的叹了口气,不打算说什么,转头要走。 辜自明确实是想看到辜慎,不然也不至于辜慎的每场演唱会都买票观看,但是不想让辜慎知道,如果辜慎知道了,下次来看演出的时候就不那么容易了。辜自明心底蓦地凉了一下,装作没看见辜慎,迈开了第一步。 辜慎看辜自明想走,立刻想要抓住他把他留下来,然而手臂伸出去的一刹那又停住了,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辜慎清了清嗓子:“这就要走了吗?” 辜自明停止前进,内心飞快的思考,辜慎是什么意思?想让辜自明走,还是只是想嘲笑嘲笑他? 尽管那个答案可能不是辜自明想要的,但是他还是停下来,转过头,在黑暗中,仔细辨别辜慎的脸。 辜慎这才将手放回到兜口里,咳嗽两声,只觉得肺部刚才凉的打颤,现在才有点反温的现象。 辜慎并不说话,在黑暗中也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凭感觉的靠近了一点,做出‘我想听你说话’的姿态。 辜自明了然,也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的气氛,想了想:“你……你和辜仁,最近还好吗?” 辜慎一愣,这才知道,辜自明竟然都不知道他和辜仁分开的消息,也不戳破,淡淡道:“很好。” 不是他不想让辜自明知道,只是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多少有些暧昧的成分,会让两个人都觉得难堪,不如让辜自明以后慢慢自己了解。 辜自明心里一颤,低声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辜慎甚至想叹一口气,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只能顿了顿,“……快了。” 快什么啊?两个人八字还没一撇,这会儿已经分开了,结婚?下辈子都不可能了。只希望辜自明赶快知道他和辜仁分开的消息,尽早别问那个女人的事情了。 那女人也不是什么软角色,当初和她分开的时候辜慎还吃了一点苦头,外界洋洋洒洒的批评舆论给了辜慎许多额外的压力,最后还是顶着风头不理睬,这才有逐渐平息的现象。 辜自明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辜慎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半年男人到哪里去了,信息闭塞到这种地步。 男人尴尬的跺了跺脚:“是吗……那挺好的……你现在忙吗?” “不忙。” “吃晚饭了吗?” “吃了。” “吃的是什么呢?” “……” “……” 辜自明再也想不到其他搭讪的好方法了,而辜慎也不是能和人聊得开的人,几句下来气氛就显得很是尴尬,偏偏辜自明还不想就这么和辜慎告别,只能咬牙说:“你还想再吃一点吗?夜宵什么的……我可以请客……” 话还没说完,辜自明就恨不得收回刚才说的话,请客?辜慎还在意这点钱吗,刚刚八点多钟吃夜宵,也实在是有创意。 “不用了。”辜慎果然是拒绝了。 “哦……”辜自明点了点头,站在原地,尴尬的不能自已。 辜慎低头,虽然看不见辜自明的表情,但是也能感觉到这人有些沮丧,不可察觉的笑了笑:“去喝杯茶吧,这么晚再吃东西,胃可受不了。” 辜慎的胃实在是太脆弱了,稍微吃的快了或者硬了都够他受的,如果五点钟后吃东西,那么睡觉的时候就要小心了,一定要先坐着一个小时,然后慢慢的躺下,不然很容易犯胃病,疼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那是在孤儿院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像是一块儿烙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今日辉煌的来之不易。 辜慎带着辜自明来到了那家前世很喜欢的咖啡店,他仍旧记着,那个很喜欢睡觉的老板沏得一手好茶。茶叶无可挑剔,也并不是泡泡就行了,先把茶叶炒上一炒,醒壶,置茶,温杯,高冲,前世买的茶反而比咖啡要多。 店主还是那样,一到晚上就很有精神,不轻易给外人喝茶,只是给辜慎点面子,愿意沏上一壶。 茶叶是顶好的茶叶,但是一壶极其便宜,二十元钱,白菜价,就像是白送一样。 这才是这家咖啡店最为奇特的地方,店主看着顺眼的人就送茶送水,看不顺眼的人根本连进都不让进,稍微普通的人,要的杯水都是天价,实在是有趣得很。 辜慎也不多说,和辜自明面对面的坐着,任由店主在他们中间摆弄。 店主打趣的说:“怎么,之前让你给我当模特,没被挑中,这会儿出去给别人拍了?” 辜慎一惊,就是因为伏慎上次找他帮忙拍的那个杂质印刷规模非常小,几乎是没什么人能看到的,所以辜慎才答应当成封面照的,怎么这么巧就被店主找到了呢?更凑巧的是他竟然能买得到。 辜慎没有说话,但是心底对这个店主已经起了疑心。 店主显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呵呵一笑,化解了这尴尬的气氛,天色太晚也不好泡浓茶,二十块钱一壶,还附带点心,也不知道店主是不是赔死了。 因为时间太晚了,辜慎也不吃东西,就喝了口茶,然后和辜自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话题可聊。 辜自明在桌子底下搓了搓手,好歹鼓起了勇气,张口却挑了一个烂话题:“怎么没看到辜仁呢?她最近忙吗?” 辜慎并不着急回答,定定的看着辜自明,好半天才说:“……我不想和你谈论她的事情。” 辜自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呆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辜慎说话如此直白,面色一白,错开眼神掩饰性的喝茶,似乎很受打击的模样。 辜慎的意思是,他不想和辜自明谈论辜仁的事情,他想和辜自明谈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在辜慎心里,其实是想让辜自明自己发现辜慎已经和辜仁分开了这件事情的,而不想是自己被套问出来。套问出来的,多多少少有些伤害辜慎的意味。 像是当初只是为了报复辜自明就和别的女人委曲求全;辜自明做不出反抗的时候就立刻分开了,辜慎觉得这些要是被辜自明知道,应该是被人笑话的。 辜慎最讨厌辜自明小看自己。 辜慎乐于这样不说话只看着辜自明,但是辜自明显然没有辜慎这样清闲,他被辜慎三言两语的推辞搞糊涂了,还以为辜慎这次约他只是为了嘲笑、讽刺辜自明一番。 辜自明心里自嘲,也不多说,被讽刺了又怎么样呢?毕竟辜慎已经愿意和自己说话了,总比被无视要好得多。 辜自明暗自悲凉,当初领养辜慎的时候,是肯定没想过会会有这样一天,辜慎和他说一句话都要感恩戴德,自然是觉得不好受,抿着嘴,干脆也一句话都不说。 整个咖啡店人烟稀少,只有零星几个人,光线又昏暗,两人不说话,沉默中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都能听见了。 辜自明向来不容易紧张,面对众多专家记者的时候,他也能侃侃而来,神色不变,只是到了他这个儿子面前,一切的语言功底都成了过往云烟,紧张的像是个门外人,连端茶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辜自明实在是受不了辜慎审视的目光了,只好站起身,小声说:“我要走了。” 像是害怕惊醒了辜慎一样。 辜慎一愣,整理一下衣服:“我也要走,送你一程吧。” 他还不知道辜自明这半年来到底去了哪里,住在哪里,这半年来都和谁有过接触,为什么半年多音信全无。 可是辜慎就是忍得住,不问,他等着辜自明告诉自己,也等着辜自明发现辜慎已经没有婚姻对象了。 辜自明点点头,没有拒绝。 这会儿正是开始冷的时间段,推开咖啡厅的门,只觉得迎面而来的冷风扑了上来,让人忍不住有缩起脖子的冲动。辜自明从刚才就一直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话要对辜慎说,走到看不到咖啡厅的停车场,他才严肃的停下来,盯着辜慎的眼,道:“辜慎,我们需要谈一谈。” 辜慎早就知道辜自明会沉不下气,可是没想到却这么快,顿了顿,干脆道:“好。谈什么?” 他可不想再听辜自明唠唠叨叨了,要是再提起辜仁,他就直接不做回应,让这个迟钝的男人自己冷场去吧。 谁想辜自明却并没有再说那些让人烦恼的话,反而拉住了辜慎的胳膊,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辜慎犹豫的看了看辜自明拉着自己的手掌,虽然疑惑,但是只是顿了顿,任由男人拉着。 辜自明手抖得快要碎了,哆哆嗦嗦的看起来无比紧张,竟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让辜慎不免的口干舌燥。 等了大概一分钟,男人还是一言不发,辜慎有些大脑发麻,忍不住开口:“你――” 就在这时,辜自明突然抬起头,用脸轻轻地蹭了蹭辜慎的脸。 80、蹭腿 辜慎和辜自明做过比这激烈得多的事情,然而这会儿只是被轻轻蹭了蹭,辜慎就觉得脸上‘蹭’的一热,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像是刚刚陷入恋爱圈子里的毛头小孩儿,小别胜新婚,也不是不无道理。 辜慎万年难得一见的结巴起来:“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被躲过去了的辜自明显得有些失望,却仍然不放开手,飞快的说:“你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和我、和我多相处相处……稍微靠近一点。” 辜慎一愣,随即明白了辜自明是什么意思,哭笑不得,哑声说:“对感情和婚姻的忠贞,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打破。辜自明,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 辜自明闭上眼睛:“但是你原本就是我的……我当初和你分开的时候,并没想过你会找别人。我只是想……我们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在你结婚之前,能不能陪陪我?”辜自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飞快的补充了一句:“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和别人亲密的一段时间了,辜慎。” 言下之意,辜自明只愿意和辜慎亲密,等到辜慎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能让辜自明喜欢上的人了。 莫名的让辜慎心中一动。 辜慎也不解释自己和辜仁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想让辜自明自己发现这个惊喜,所以顿了顿,思考怎么说话,面无表情的瞬间,侧脸又被辜自明蹭了一下。 辜慎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蓦地睁大眼睛。那种耳鬓厮磨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以前只有他强迫辜自明的份,辜自明从来就没有主动亲近过自己。 更何况还是这样,脸靠近着脸,像是动物交、颈一般。 然后辜小慎就怒了,你说你半年不露面上来就蹭我脸你想干什么? 辜慎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窘迫的看着辜自明,想了想:“最后一次亲密――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会再和任何人交往,我只要你的意思。”辜自明抬头看辜慎白皙的手指和脸庞,道,“如果你执意要娶那个女人……算我不懂时事放弃了你,但是我要你知道,我不会放弃你的。就算你选择的是别人,我也只会选择你一个人。” 辜慎几乎要冷笑一声,道:“那你这半年来到哪里去了?别和我说你没去找别人。”辜慎以为辜自明这半年是去找别的人相处,一边胆战心惊的寻找这个人,一边害怕,如果有一天辜自明身边站着一个别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然后辜自明说‘这是我的恋人’,那他辜慎可怎么办? 光是这么想想,就有杀了他的冲动。 “……”辜自明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怎么和辜慎解释,在辜慎的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啊,当场气急,转身来到车子的副座坐上去,闭上眼睛不看辜自明。 他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幼稚――只允许自己找个女人骗他,难道不允许辜自明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答案是,他不允许。 就算辜自明说了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辜自明这半年来很有可能没有见过其他的人,辜慎也觉得头痛。一边头痛一边困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呢? 前世的他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在商场上一块钱也要和人家狠抠,就是因为这样到后来合作伙伴都是敬仰他、害怕他,根本不敢耍些心思的。但是这小气又和辜自明身上的不一样,只是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辜自明被别人看上一分一毫,也不允许辜自明私自看任何人。 病态的、扭曲的,占有欲。 实际上辜自明怎么可能这半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光凭他连辜慎解除婚姻的事情都不知道,就可以判定,这人这半年一定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的。 并不完全是与世隔绝,他去美国找到了蝴蝶,在她那里接受了两个月的心理治疗,然后回国,隐姓埋名的通过各种手段打听辜慎的演唱会、然后买票,将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等待之中。 他想尽可能的了解辜慎的世界,辜慎的音乐世界。 这是蝴蝶给他出的主意――毕竟你要是喜欢一个人,知道喜欢的人喜欢什么,当然会更方便一些。 在美国的心理治疗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自己轻微的强迫症,把辜慎当成一件高贵的艺术品,然后不经过辜慎的同意在外人面前炫耀,这会让辜慎非常没有安全感,让他觉得,如果有一天他的光芒被掩盖,辜自明就会抛弃他。 他学会了温和,像对待外人一样的对待辜慎,适当地给予他肯定。 像是蝴蝶说的:“在某些方面,辜慎确实成熟,比如学业,事业,他都看的很透彻。但是辜慎不是神,他不可能在所有的领域都非常突出,相比较来说,他的爱情观就非常的不成熟,他强烈的占有欲也是胆怯的表现。让他知道:你没有他不行。时间久了,也许他就会慢慢的成长起来。” 不是重生过一次之后就什么都不用学习。 辜慎的爱情观,在重生的时候就只是幼儿水平,只求他能稍微学习一下,感受辜自明,学会辜自明那种爱别人的方式。 不是不成熟,就算重生一万次,没有今生挚爱的那个人,他也还是这个样子。 不要说他不成熟。 就像是刚才那个蹭脸的动作,也是蝴蝶教给他的,初期效果不错,最起码辜慎愿意和他对话,有些紧张害羞的现象也是好的。(作:真的是这样的吗……) 辜自明暗暗给自己鼓气,那两个月也不是白学过来的。 只要是相爱的人,无论其中一个做了什么,都只是半圆中多出来的棱角,两个人抱在一起的话,总有一天会将那个棱角磨平的。 只要是相爱的人。 看辜慎靠在副驾驶座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辜自明也不退后,打开副驾驶舱的门,不顾辜慎的挣扎,横跨着坐在辜慎的腿上,别别扭扭的关上门,想了想,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辜自明是豁出去了,反正辜慎还没有结婚,如果辜慎对自己还有感情,娶了别人家的孩子,不是耽误人家呢吗?自己的爱情,不自己争取,难道还要别人推着帮忙吗? 虽然自己这份爱情,有不少蝴蝶帮忙的戏份。 两个成年男子坐在这一个座位上,难免有些拥挤,辜自明的后腰都贴到前面了,连忙向前凑了凑,几乎整个人躺在了辜慎的身上,难免有些紧张,呼吸也重了,伸手将座椅向后挪到最大幅度,空间好不容易够了,却不想离开辜慎的胸前时,被那人一把握住了腰,扣着后脑开始接吻。一瞬间大脑有些供血不足,想让辜慎停下来,也舍不得,干脆随便他了。 那家咖啡店的茶的味道很浅,但是留在空中怎么都散不下去,这会儿也是,能尝到对方口中相似的气味,就好像完全融入到了一起,也让辜慎兴奋起来,搂着辜自明的手越发用力,紧紧地搂住,像是要把他弄到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也像是正要进食的野兽,非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姿势,将猎物紧紧抱在怀里才肯进食。 半年之后的那一个吻实在是太激烈了,唇齿交、缠间心跳也加速到了惊人的频率,舌头纠缠的分不出你我,竟然荒唐到唾液外流,尴尬的辜自明伸手想要挽救,手指却被辜慎握住了。 辜慎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咬了辜自明的唇一下,离开,克制自己的动作,一根一根的亲吻辜自明的手指,声音都是颤抖的:“以前我都不敢这么碰你……” “嗯?”辜自明的脑袋有些晕眩,好不容易听清辜慎到底说什么,有些惊愕。 “我们交往的时候,你好像很讨厌我碰你。”辜慎不慌不忙的在辜自明的手上留下牙印,“当我碰你的时候,你就会显得非常尴尬,一副想把我推出去,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辜慎顿了顿,似乎鼓起了勇气:“每当你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就会拼命克制自己,不让我把你弄得那么难受……” 辜自明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辜慎再说些什么,惊愕道:“你都在说些什么啊?” “……”辜慎低下头不看辜自明,狼狈的亲吻的动作都停止了。 “明明是你不愿意碰我。”辜自明看着辜慎,“你、你好几个月才和我……一次,我还以为我太老了,你不想碰我……” 辜慎狠狠道:“那为什么我碰你的时候你表现得那么不情愿?” “因为你总是在大街上亲我啊……”辜自明有些无奈的说,“那么多人在看着,你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和我如此亲密?我们的关系曝光了对你的事业有好处吗?” 原来是这样。辜自明总算弄清楚了,这孩子不是嫌弃自己岁数大了,只是害怕自己讨厌他。 当初告诉蝴蝶的时候,那优雅的心理医师也是惊愕的:“他不想碰你?不可能!――除非你做了什么,让他觉得你讨厌他碰你的事情。” 果然如此。 辜慎握着辜自明的腰,将这人稍微提起来一点,隔着衬衫亲吻辜自明的乳尖,半晌:“我不在乎我的事业。” 我只在乎你,辜自明。 81、趁人之危 第七十八章。 辜自明抖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的抱住了辜慎的头,挺起腰,将自己像是祭祀一样虔诚的送给辜慎,两条腿不自觉的夹紧,也回应似的亲吻辜慎头顶那部分,被有些硬的头发弄得心跳加速。 辜慎的手从脊椎向下滑,到了尾椎骨那里停顿了一下,不轻不重的按住,然后说:“辜自明,我的头被你抱得太紧了,没办法动了。” 辜自明连忙放开,有些尴尬的感受着辜慎的动作,即便是自己主动的,也觉得有些难堪。腰带被扯开的很慢,却很有感觉,辜慎的手慢慢的伸进来,顺着中间的小缝儿,微微用力,探入炙热的体内,不慌不忙的向外扩张。 辜自明深吸一口气,尽量配合着辜慎的动作,等到辜慎抬起头想和他接吻的时候,辜自明凑到右边,亲吻他冒着零星胡渣的脸侧,舔舐着,只觉得稍微一碰,嘴唇和舌头都要被刮伤一样,泛起别样的温度。 没有润滑剂的帮助,仅仅是伸进去一只手指都觉得困难,还没来得及更加深入,手指就被那处挤了出来。辜慎皱眉,想了想,将辜自明的裤子拉到脚踝处,转而揉起辜自明的下|体,没轻没重的捏弄让对方并不好受,强忍着将呻吟声吞下去,脖颈几乎伸成一条直线,喉结快速的滑动,一副很辛苦的样子。 辜慎贴近辜自明修长的脖颈,温柔的亲吻着对方的喉结,那处并不突兀,但是会让辜慎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一个男人,如果不是自己,定然不会屈服在别人身下的男人。 辜慎有些太激动了,手下的力道无法控制,很快就摸到那人下体阳物微微吐出透明的液体,弄得前面湿的一塌糊涂,略微逗弄,就一动一动的颤抖,表现的和他的主人一样羞赧。 辜自明沙哑着声音求饶:“辜慎……你轻一点。” 辜慎按照要求放轻,过一会儿干脆放开手,道:“你自己弄。”贴近他的胸腔,一口含住,轻声说:“我想看。” 然后果真低下头,呼吸浓重的开始观摩。 辜自明不自觉的扭了扭腰,手指僵硬的停在半空,似乎想摸上去,又觉得实在是太难堪,好半天才放弃了,重新抱着辜慎的头颅,说:“不,还是你帮我吧,我……” 辜慎扭了扭头,将辜自明的手甩开,然后把座椅拉开,背靠着的地方向后调,弄成一条直线,与辜自明换了一个方向,整个人跪在辜自明的两腿中间,一手抬起辜自明的左腿,一手摸着辜自明的重要位置,然后把内裤全都脱掉,说:“我想舔舔你,行吗?” 辜慎非常喜欢舔辜自明,似乎是某种为自己的东西打上标记的行为,但是辜自明一直觉得难堪,大多数都会拒绝;因为辜慎的动作已经超过他的底线,一直以来都让辜自明羞愧到想死,这会儿虽然想拒绝,但是抬头看看辜慎的眼睛,深沉的像是无法再忍耐,只能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蝴蝶以前对他说过,无论辜慎舔他的哪里,碰他哪里,都不能拒绝。时间久了,也许能帮辜慎找到一点小时候最为欠缺的安全感。 辜慎的头很快就低下来,将辜自明的下身整个包裹住,力道不轻的开始吞吐,像是要从这里开始把辜自明整个吞下去一样,弄得辜自明胆战心惊,甚至有些害怕。 辜慎的动作并不熟练,牙齿甚至碰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了顶端,辜自明抖的腰都软了,双手揪着辜慎的头发,想用力又不敢用力,被身上那人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被拽着头的辜慎也并不收敛,毫不客气的舔弄顶端,手上灵活的套着其他部位,连会阴部也不放过,时不时揉一揉那个一会儿要接纳自己的小口,意味深明。 辜自明断断续续的说:“有时候我会想……辜慎,我这是不是趁人之危?趁着你没结婚的时候……勾引你,我是不是太贱了……” 话说的粗俗,极力贬低自己。但是确实是辜自明心里纠结了很久的话。辜慎的冷淡也好、回应也好,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心里,时刻提醒辜自明:辜慎已经快要结婚了。 让辜自明寝食难安,几欲面临崩溃的地步。 辜慎咽下口中的唾液,擦了擦嘴角,抬起头,一把拽住辜自明的领口,沉声道:“不会。你是我的人。” 因为你是我的,所以不是趁人之危。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彼此这一回事。 辜自明陡然一颤,身下那物蹭着辜慎的衬衣,难耐的身寸了出来。 粘腻的液体全都被辜慎接住,抹在辜自明后方。 车子里面空间并不大,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两个大男人交叠在一起,难免有些气血沸腾,热的出了汗。九、十点钟,外面一片昏黑,偶尔有一点点亮光,只能勉强看到对方的脸。 辜慎扶住辜自明的腰,缓慢而有力的进入,另一只手恶劣的狠狠揉搓着辜自明的下体。面对面的刺激太过于强烈,辜自明不由自主的夹紧腿,然后又被分开,呻吟着,全无反抗能力的任由辜慎的入侵。 辜慎开始动的时候,辜自明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勉强的呼吸,后来又被搂过来接吻,破碎的呻吟声都被那人吞了下去。 这可真是糟糕了 辜自明想,就算以后辜慎要结婚,自己恐怕也是离不开他的了。 真是太糟糕了。只是想一想自己要求着辜慎和自己做这种事情,他就忍不住的疼痛起来,大脑‘嗡’的一声,难过的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孩子夺回来。 辜自明眼眶湿润的凑近辜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辜慎紧紧地抱住。虽然很搞笑,但是很像是抱着树干的树懒,一副死活都不会放手的模样 千万不要放手。 辜自明闭上眼睛,颤抖着反抱住辜慎,双腿哆嗦着夹紧辜慎的腰,乳尖被吸吮的红肿一片,面目全非,却仍然任由辜慎随意触碰。 ――我是真的离不开你,辜慎。 82 何德何能 第七十九章。 第二天清晨,辜自明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眼皮重的很,眼球干涩,几乎睁不开眼睛,挣扎的看了看四周,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已经是秋天了,家里的被子还没换,有些薄,但是辜自明却觉得异常的温暖。有人侧卧着躺在他的身边,形体优美的还在继续睡。 天外才朦朦亮。辜自明又小心翼翼的躺下,尽量不惊动辜慎,却再没有丝毫睡意,睁开眼睛仔细看辜慎的睡颜。这样睡着的辜慎,掩去了一身的戾气,倒显得有点孩子气了。纤长的像是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柔顺的摆在眼前,投下轻鸢剪掠的阴影,有时轻轻地颤动一下,空气中静的很,仔细听,就连睫毛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突然觉得,将眼前的人拥在怀里,就好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然而这个‘世界’,却不是属于你的。 辜自明的脸色一变,讪讪的转身,背对着辜慎。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和勾引别人的男朋友的局外人有什么不同? 辜自明没有考虑过,唯一的不同,就是辜慎只喜欢辜自明一个人,连结婚的闹剧都只是为了针对他,所以他的举动和第三者并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辜自明的内心受到了强烈的谴责,一想到辜仁就恨不得这辈子不要见到那个女孩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流血不畅。辜自明叹了口气,想,再怎么喜欢这个人,等到辜慎结婚,也绝对不能破坏他的婚姻。 这个孩子曾经属于你,但是只要是结婚了,那么他就属于他的妻子,和你没有半点关联。 辜自明想着想着,又觉得难受,将头深深地埋到臂膀里,还没来得及叹气,突然被身后的人拦腰揽住,手臂一用力,就把辜自明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辜自明吓了一跳,身体僵硬,等到辜慎模模糊糊的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才慢慢地开始放松。辜慎并没有清醒过来的痕迹,只是霸道的搂着他,不让辜自明动弹一丝一毫。 这里是辜慎的私人别墅,昨晚在车子里那啥之后,辜自明就被辜慎带到这里,推到浴室,一边洗澡一边延续车子里的事情,然后放到床上,度过了半年后相逢的第一夜,一个荒唐的夜晚。辜自明到现在腰间都觉得酸痛,辜慎还不客气的搂在他那里,随便一碰都觉得酸的想要呻吟,好不容易忍住了,身体的颤动却把辜慎叫醒了,连忙将手拿开,还带着睡音,问:“怎么了?” 辜自明自责把他弄醒了,摆手,道:“没事,你再睡一会儿,还早着呢。” 辜慎也不听辜自明的话,将被子掀开,果不其然看到辜自明的腰间布满了被指捏过的痕迹,青青紫紫惨不忍睹。辜慎眉端皱紧,下床一边穿裤子一边说:“等我。” 不一会儿,辜慎拿着一小支细长管的软装膏体过来,也不解释,挤出来一半,在手上搓热了,然后小心的放到辜自明的腰部开始揉起来。辜自明被辜慎手上的温度吓了一跳。腰是他非常敏感的一个地方,昨晚还稍微好一点,现在被捏着只觉得浑身痒,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挣扎着想要逃开,但是又没有一点力气。辜慎淡淡的说:“这药膏非常管用,很快就能活血化瘀,所以你别闹。” 被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孩子教训,认识辜自明也觉得窘迫,大腿抖得像是筛糠,却再也没有挣扎着想要逃走。辜慎按摩结束,又拿出药箱里的一管药膏,顺带着将辜自明后方也上了药,这才出去洗手,准备出去买早点,临走前将辜自明裹得严严实实,打量自家孩子的表情说:“我马上回来,想起来的话,厕所有新的洗漱用具,蓝色的那条毛巾是擦脸的,你的衣服还没干,先穿我的吧。”吩咐完毕,这才从房间走出去,犹豫着又返回来,将自己的家门钥匙递给辜自明,一言不发的出去买早点。 辜自明拿着辜慎家里的钥匙,有些奇怪――这孩子,怎么看起来心情那么好呢? 兴许是错觉吧。 辜慎走后不久,辜自明就起身洗漱。穿着辜慎的衣服,多少有些不合适。辜慎的腿很长,所以裤子到了辜自明这里就长了一块儿,而且辜慎的腿细的很,那条裤子就贴在自己的腿上,显得很难受。辜自明别别扭扭的洗漱完,想了想,给蝴蝶打了电话。 “是的,恩……我昨晚遇到了他。没想到会被他看见,我去看的时候很小心,是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对……我现在想回去换一身衣服……不成吗?这……好。恩,我挂了。” 辜自明叹了口气,彻底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好不容易让辜慎接受了自己,怎么能现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电话那头,蝴蝶慵懒着嗓音对辜自明说:“辜慎已经完全接受你了,至于你们两个会不会在一起,全都在于你了。不过我在想,现在的你,无论做什么,辜慎都应该不会再放开你了。这样很好。” 他辜自明是何德何能,遇到这样耐心的心理医生;又是何德何能,遇到这样终身相依的恋人。 是上天的眷顾。 辜慎在等早点做好的空闲间,偶然看到了一张报刊,上面登载了一篇父亲写给儿子的备忘录,开头很像是辜自明的风格,吸引辜慎看了下去。 文中有这么一句话,‘无论爱与不爱,下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一下子让辜慎皱紧眉端。 都不会再见吗? 可是辜慎重生了一次,并且再次与辜自明相见。 这种玄之又玄的遭遇,有谁能说得清楚呢?在没经历之前,又有谁能否定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呢? 辜慎的心跳几乎停止。 直到今天,他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幸运――能够重生一次,再次遇到辜自明,和他相爱。 这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这是多么的幸运。 一切,都是上天的眷顾。 83、吓人的发现 第八十章。 辜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辜自明一脸痛苦的弯着腰在厕所徘徊:“辜慎,你给我涂得是什么东西?怎么……这样……” 辜慎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把掀开辜自明的衣服,问:“怎么了?痛吗?” “不是痛。”辜自明顿了顿,“好辣,受不了了。” 辜慎一看,果真如此,白皙的背部都红成了一片,微微肿着,确实是有些刺激。 那是辜慎平时抹在手指上,防止手部压力太大的药膏,没有什么刺激性,对人体也没有任何副作用。辜慎想了想,看辜自明的腰晶莹的全是多余的药,随便拿着袖子蹭了两下,把多余的药膏抹掉,说:“先这样吧,一会儿洗个澡就不辣了。” 虽然很难受,但是那药膏却实管用,这会儿腰就不酸了,走路也平稳了许多。辜慎递给他筷子,将早点摆到桌子上,沉默着开始吃饭。 辜慎一口咬住一个虾饺,小幅度咀嚼的模样显得非常可爱。 辜自明想了想,硬着头皮,还是说:“辜慎,我下午要去见一个我的同学……穿这身衣服肯定是不行的。我想……先、先回一下家。” 辜慎的脸色一变,马上停下一切动作,阴测测的:“你要走?” “……”辜自明顿了顿,尽量客气的说,“不走。我在想,这半年我住在哪里你都不知道,干脆带着你去我现在的住所,也好让你认认路。” 听辜自明说完这些话,辜慎又低头吃饭,过了一会儿说道:“吃完饭再走。带上我。” 辜自明在想,这个看起来如此成熟稳健的男孩儿,在遇到自己的时候,怎么就显得如此……简单呢? 当然,无论辜慎是什么样子的,他都不会嫌弃就对了。 辜自明到家换上衣服之后,对辜慎说:“晚上六点我要出去,你……你和我一起去吗?” 去见的是辜自明的一个老同学,本来和辜慎没有什么关系,辜慎要去也有些不合适,但是想想辜慎那种惊为天人的妒意,也不得不邀请一下了。辜慎沉默的想了想,干脆的说:“我要去。” “……” 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信任肯定是最重要的。辜慎这样的表现,很明显不是完全信任辜自明的,而且非常没有安全感,似乎只有捏住辜自明的软肋,掌握辜自明的命脉,他才会舒服一点。奇怪的是这样辜自明也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这样的辜慎很可爱。毕竟造成他没有安全感的就是自己,日后一定不能再做出让辜慎排斥自己的事情了。 辜自明对辜慎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辜慎是他的儿子,他很想摆出父亲的威严来教导他,树立起正确的形象,像是别人家的儿子一样,能乖乖的听话,就算偶尔叫他一声‘爸爸’他也满足了;但是另一方面,辜慎是他的爱人,在情感方面,辜慎也处于强势地位,这样来讲,辜自明很想靠近他、依赖他,和他更加亲密、亲近。 辜自明已经向外宣告了自己的性向,然而他不想让辜慎也做到这个地步,因为他有着辜慎的监护人的身份,从心里来讲,辜自明还是希望辜慎一生顺利,不要被外界施加压力。 辜自明愣愣的想,不一会儿就看到辜慎站起身,看了看表,对他说:“我回公司了,晚上我来接你。” 现在是清晨七点钟,这么早就去工作,足以看出辜慎究竟有多么喜欢他的工作了。辜自明不需要出去工作,待在家里写作,时间到了再和编辑约稿,怎么也体会不到辜慎的辛苦。他只能尽量的缩短睡眠的时间,挤出时间来陪着辜慎。 这是辜慎小时候最需要的,然而自己没有做到的。辜自明非常后悔自己出国的那几年――正好是塑造人性格的时段,他没有留在辜慎的身边。所以辜慎这让人心惊的占有欲,很大程度上和自己有关。 辜慎说的公司,其实是袁宇歌的家。他很早以前就不用每天都去公司报道了,和袁宇歌窝在一起练练歌,到了截止期去公司录音,有时候忙的焦头烂额,有时候就悠闲的像是个自由职业者。这个月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过分的工作,他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没有去袁宇歌的家里了,今天也算是突然来访,幸好有袁宇歌家里的钥匙,还不至于怕里面没人。 辜慎站在袁宇歌家门前,拿起钥匙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有oo的声响,凑近一点听甚至还有打斗的声响。辜慎吓了一跳,也来不及多想,连忙打开房门,沉声问道:“袁宇歌,有人在里面吗?” 这一开门不要紧。 辜慎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看到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所做的事情,彻彻底底的惊呆了。 袁宇歌上半身赤裸的背对着他,怀里还有一个同样上半身赤裸的人,一听门外有声响,都回过头来看辜慎,而袁宇歌怀里的人,怎么看都不是个女人。 这是什么?捉奸在床?好像也不对。 任是辜慎怎么样的反射能力超强,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盯着袁宇歌,冻僵了一样。 客厅里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了一会儿,袁宇歌怀里那个高大的男人突然推开袁宇歌,脚下不稳的冲着辜慎走了过来。从袁宇歌的阴影下走出来的男人瞬间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不仅仅是上身赤、裸,下半身也是一衣未着,大腿间有没有干的白色液体。男人气势冲冲的走过来,恶狠狠地挥着手想要揍辜慎的脸一拳,然而被辜慎躲开了,因此就拉着门,‘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辜慎呆在原地。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辜慎的双腿有些无法控制,灵敏的耳朵自动的开始听房间里的声音。 “阿、阿九,那个就是辜慎啊,你怎么……” “别管了。”男人的声音很低沉,被情yu覆盖住的模样,“到床上,到床上干我。” 哦,老天。 听到屋里人那么不加遮掩的情话,辜慎面红耳赤的扶住额头。 袁宇歌不是说,他不是个同性恋吗? 84、袁宇歌x阿九 第八十一章。 袁宇歌今年十九岁,有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兄弟兼搭档,名叫辜慎。辜慎这个人平时看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特别不招人喜欢,但是骨子里却是特讲义气的一个人,无论袁宇歌遇到什么困难,第一个过来帮忙的肯定是辜慎。 那么,这个是个怎么样的搭档呢? 辜慎是一个在他唱歌时,安心不出风头,给他伴奏的一个搭档。辜慎的强项是钢琴,或者说除了钢琴他没碰过什么乐器;袁宇歌属于全能型乐手,小提琴架子鼓都会一点,钢琴是他最擅长的,只是这最擅长的钢琴根本没法和辜慎相比。 辜慎的钢琴,含有袁宇歌没有的执念。 自从他们第一次搭伙后,袁宇歌就没想过要和他散伙。瞧瞧人家辜慎,相貌、钢琴、气质,无一不顶级,哪一点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和这样的人搭伙,自己说不定还是赚了呢。两个人的组合很快就打出了名气来,虽然辜慎还是一副死人脸,但是袁宇歌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有一个能将后背托付出去的好兄弟,看起来就只差一个恋人了。 这个恋人,却和袁宇歌想象的不一样。 一个时而粗鲁、野蛮的;时而儒雅、多才的;在床上……热情奔放的,男人。 没错,最后两个字才是重点。 他袁宇歌的恋人,居然他妈的是个男人。 如果像是辜自明老师这样风度翩翩的男人也就算了,自己的恋人极少数时候才会儒雅,更多的时候就喜欢强迫袁宇歌,说些让袁宇歌都觉得脸红的话,哈哈大笑。 想到这些,袁宇歌深深地叹了口气。 家有悍夫,家门不幸。 正在这时,原本在浴室冲澡的男人突然走出来,浑身赤、裸的说:“袁宇歌,过来帮我搓搓背。” 搓、搓背…… 别人家的小受不都是应该羞赧的邀请攻君共享鸳鸯浴吗?为什么到了袁宇歌这里就变成了搓澡工了啊。 “阿九……”袁宇歌又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稍微、稍微……恩,最起码遮盖一下你那玩意儿再出来行不行?” 被称为阿九的男人低头看着他的‘那玩意儿’,威胁到:“你过来不?” “……”袁宇歌叹了口气,任命的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水,面色通红,看着那个洋洋得意的阿九,悲叹一声。 他和阿九相遇的时候,也不像现在一样,其实,也算是非常浪漫――也许算得上是浪漫的。(==) 那时候袁宇歌刚刚入道,什么都不懂,整天忙着工作,也没有时间谈恋爱,只天天念叨,什么时候上天赐予他一个像是辜自明一样的女人就好了。 说起辜自明,那可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袁宇歌迷恋的是辜自明的文字。在高中的时候第一次读到辜自明的文,瞬间就不能自拔。那是何等洒脱的胸襟和流畅的文笔啊,虽然他语文学的不好,但是深深地臣服在了文学的殿堂,从此无论是街头广告还是手机骚扰短信,只要是有字可读,他都会去琢磨,人家为什么这么写呢? 为什么辜自明老师写的就这么好呢? 终于有一天,让他发现了一个更厉害的人。 那是一个春天,北京的春天风大,走在大街上,迎面吹过来无数废纸,袁宇歌小心的躲避,却仍然不够灵敏,‘啪’的一声,被一张大纸迎面拍上。 袁宇歌嫌弃的打开一看,居然是一首歌词的复印版本。袁宇歌眯起眼睛读了两句,还没看清楚就习惯性的想:什么玩意儿啊。 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跑过来,红着脸说:“抱歉我手一滑,不小心吹到你的脸上了。”说完就要和他抢那个复印件的歌词。 袁宇歌一愣:“啊?你不是……” 这个短裙女,竟然是袁宇歌公司的负责人,把袁宇歌撮合给辜慎的大恩人。 短裙女也有些惊讶,一边捂着满天乱飞的头发一边说:“小歌?是你啊,今天我有点忙不和你多聊了,先走了啊。” “……”有必要这么躲着我吗?! 看袁宇歌面色不善,短裙女也有些尴尬,只得絮絮叨叨的说:“我刚才去复印这个歌词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袁宇歌对文字的爱好转移到了歌词上,低头看了看,说:“咦,还挺好的啊,这是什么?” “你看街头那家理发馆了吗?” “哦。”袁宇歌摸了摸头发,“是该理发了。” “……”短裙女叹了口气,“那家理发店有一个叫阿九的店员,除去理发水平一流不说,平时也帮人写写歌词,好多大手的歌词都是他写的,我今天就是和他拿稿的,你要是觉得有意思就去勾搭勾搭,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袁宇歌的女人缘极其少,明明他这么一个社、会主义四有青年,为什么总是被女人躲着?就连短裙女都要把自己推给别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tat? 心灰意冷的袁宇歌牛气哄哄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准备到那家理发店去理发。 如果他提前知道,去那家理发店,会遇到自己一生的煞星,不知道他是否会这么义无反顾。 一生的劫数,却也是一生的恋人。 那个叫‘阿九’的男人。 可能是地段原因,理发店里异常冷清,散发着理发店特有的清香。袁宇歌抬头看了看,这家店铺非常小,只有一个员工,正低头看着些什么书籍,听到门口有声音,连忙抬起眼睛,笑着说:“欢迎光临。” 袁宇歌一下子就有了好感。这个理发师不像是其他的理发师一样,将他们的头发弄得稀奇古怪的,非常吓人;这个理发师的头发修理的非常干净,看起来也像是正经人,给人感觉很舒服。 袁宇歌傻兮兮的问:“你就是阿九?” “对。”男人的眼睛笑得眯起来,“你是……?” “我叫袁宇歌,名字的意思是‘响彻宇宙的一首歌’,我是个歌手,今天想来你这里剪头发。” “那你想剪成什么样子呢?” “剪成你这个样子吧。”袁宇歌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太长了吧?” “没关系。”阿九将手里的东西拿下去,“我先带着你洗头。” 阿九把他带到了一间小屋子,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人洗澡,看起来这里的顾客也真是少得可怜,以后多来光顾光顾吧。袁宇歌这么想着,随后躺平,任由阿九揉捏。 说起来,阿九的手可真是软啊,摸着自己头的举止也实在是温柔,让袁宇歌不自觉的闭上眼睛,说:“啊……你洗头还真是厉害。” 阿九手一僵,随后笑笑:“因为是工作。练得多了。” “哦。”袁宇歌点头,“都不容易啊,这年头要赚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阿九被他逗笑了,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温柔,甚至开始帮他清洗耳朵。 袁宇歌吓得快要跳起来:“别、别碰耳朵啊,痒死了。” “啊?”阿九恶作剧的又摸了摸,“不洗干净的话,以后可能会发炎哦。” “什、什么?”袁宇歌又犹豫了一下,发炎什么的好像很痛,还不如现在痒痒呢。 阿九只是逗他玩玩,耳道保持干净的话根本不会发炎,看他一本正经的一副任命样,又觉得好笑,只能耐心的帮他清洗,弄得袁宇歌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不好。 袁宇歌紧急暂停。太久没被别人碰过了,这会儿突然被摸到敏感的耳朵…… 下腹竟然一热。 太糟糕了,在公共场所勃起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袁宇歌慌慌张张的起身:“别洗了!就这样吧。” 没有裹毛巾的头发留着很多水,幸好泡沫都被冲下去了,阿九奇怪袁宇歌接下来弯下腰蹲着的动作,但是好脾气的没有说什么,等袁宇歌站起身来后,带着袁宇歌坐到了座子上,裹上防止头发进来的大大披风,声音很温柔的说:“那我就剪成我这样的了啊,不适合你可不要怪我哦。” 阿九的声音非常有磁性,最后的两个音微微上翘,弄得袁宇歌面红耳赤,像是被老师训斥了的小学生一样,别别扭扭的说:“随、随便啦。” 真是奇怪,上一个让袁宇歌面红耳赤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这个奇怪的理发师,竟然拥有比辜自明老师还要高明的手段,随随便便就能让袁宇歌一个闹腾的不行的人安静下来。 袁宇歌心猿意马的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后颈一阵酥麻,惊恐万分的逃离,问:“你在干什么?” 阿九愣愣的拿着电动理发器,“你下面的碎发太多了,我帮你修理一下。” 原来如此。 袁宇歌讪讪地说:“我的脸和脖子比较敏感……呃,别人都碰不得。” 真他妈的太糟糕了。 袁宇歌换了一个坐姿,遮盖住自己不争气的下半身。 以前理发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敏感,最起码能撑到剪发完毕。这会儿小宇歌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精神得很。 袁宇歌抬头,不经意看到面如白玉的阿九正低头,非常认真的给自己剪发。不知道是不是长久没见阳光的原因,阿九的皮肤白的,非常像辜慎。好吧这个比喻本身很烂,怎么能把自己哥们按到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呢? (辜慎:我才不是你的哥们。) 这么挺着也软不下去,实在是让袁宇歌纠结,总不能那啥着走出去吧?肯定会被当成流氓的。袁宇歌咳嗽一声,对阿九说:“那个,你要剪多久?” “半个小时吧。”阿九头也不抬的说。 半个小时?那应该够了。 袁宇歌叹了口气,手在大大的披风下灵活的解开拉链。 不是他变态啊――他只是不想被人当成变态罢了。袁宇歌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凸出来一块儿很窘迫啊有没有,要是硬着走出去,丢脸都丢死人了。 袁宇歌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慌不忙的动手撸,耳边听着‘咔咔’的碎发声,耳朵不时被阿九温热的手碰一碰,瞬间半边脸都麻了,像是被电了一样,下半身就更加的硬挺,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然而越是想让小宇歌快点死翘翘它越是生机勃勃,弄得袁宇歌一边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边心急如焚。 “袁宇歌,你有没有女朋友呢?” “恩?”袁宇歌吓了一跳,连忙装作冷静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没有呢。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九的脸有点笑意:“我看你长得那么帅,觉得肯定有好多女孩子追你。” 帅、帅? 袁宇歌手狠狠地一握,几乎把小宇歌弄死,一脸痛样,又不敢叫出声。他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帅。以前也不是没有女孩子追他,但是大多数都是说他‘可爱’。 一个男人被说成‘可爱’,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袁宇歌哈哈笑了一声,客气的说:“哪里哪里,我看你长得才是帅到惊天地泣鬼神,我妈妈老嫌弃我长得不够男人。”看了看镜子,发型一变果然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多了,甚至有点‘阳光美少年’的意思。 “很男人啊。”阿九眼神几乎算得上是‘温柔’,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袁宇歌的头,将盖在他头上的斗篷掀开:“剪好了。……这。” 袁宇歌的手僵硬的成半握姿势,尴尬的几乎想把小宇歌连根剁下来。袁宇歌的耳朵‘蹭’的一下子红了起来,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把腿抬起到座子上,然后将脸埋到膝盖里,浑身颤抖。 阿九当机立断把斗篷又盖了上去,冷静地说:“没剪好,那么我们再来剪一会儿吧。” 这是看到了吧?一定是看到了吧! 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经过这么一吓,袁宇歌也冷静了,哆哆嗦嗦的提起裤子,听着阿九惊愕的声音,扔下来几张钞票就头也不抬的跑了出去,一连气跑出去两千多米还停不下来。他妈的的的的的――!怎么这么倒霉啊?! 本来在想阿九的手艺这么好,以后理发都拜托给阿九了呢,遇到这么个尴尬的事情,他袁宇歌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阿九了!! 好吧…… 好像有一点点的寂寞== 都怪你手欠! 袁宇歌低头看了看小宇歌,害怕它被吓得这辈子都举不起来了,一边叹气一边回了家。 第八十二章。 那时候袁宇歌还和辜慎住在一起,吃他的用他的,有点被圈养的意思。只是辜慎经常住在他爸爸辜自明家里,久而久之,辜慎的公寓就没有了辜慎的味道,完全像是袁宇歌一个人的天下。 比如现在,袁宇歌正在用辜慎的笔记本电脑刷着网页。辜慎的东西一向非常私密,要不是袁宇歌的电脑突然死机,他肯定不会偷偷用辜慎的。开玩笑的,辜慎要是回来看袁宇歌用他的电脑,肯定能气疯了啊。 打开拼音输入法,霹雳啪啦的在百度上输入“入暮伯牙”几个字,点击确定。 啊,这么多信息啊? 袁宇歌睁大眼睛,不信似的“靠”了一声,随便打开几个网页,然后颓败的认输了。 袁宇歌从初中开始看书就没超过一个小时,阅读量最大的时候就是在语文考试时读的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多篇阅读,长大后时间稍微长一点,看辜自明老师的书可以看两个小时。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就是:丫的那么多资料都是关于“入暮伯牙”,那得看到哪辈子啊。可是看了看手里面那张纸,不由得叹了口气。 袁宇歌虽然日常生活中表现的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但他绝不是没心没肺,偶尔从网友手里拿到了这份歌词,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的不能自已,在朋友的要求下翻唱完了这首歌之后,袁宇歌甚至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地下线,跑到垃圾桶旁边蹲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吐了,但是又不是那种可以吐出来的感觉。 后来惊讶的发现,其实袁宇歌并不是想吐,而是想哭。 那个词称不上顶好,却感人至深。毕竟是在网上写写歌词,也不是为了赚钱,也许只是个业余爱好。袁宇歌拿着那份歌词,特别仔细的把作词人的名字记下来了,就是上文提到的那个“入暮伯牙”, 袁宇歌并没有想要认识他,当然了,能认识更好,但也不能指望“入暮伯牙”就会搭理袁宇歌――这货自己基本不怎么上网,网友什么的就是扯淡。所以他就怀着“了解了解这个人就行了,啊对呀,去这个人吧”的心情,非常复杂的看到了一堆资料。 入暮伯牙,性别男,网络作词作曲红人,未婚,职业未知…… 入暮伯牙,性别男,据说在娱乐圈工作,具体未知,常出没于古风音乐制作中…… 入暮伯牙,性别女or男尚未定,网络作词属于业余工作,团队出过两张专辑…… 入暮伯牙…… 袁宇歌打开这么四个网页,看完了“入暮伯牙”这个人的资料,突然觉得压力好大,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个,啊哈,半个音乐人吧?就靠音乐这碗饭生活的人,一张专辑都没出过,而那个“入暮伯牙”的团队已经出过两张了?袁宇歌哼哼了两声,滑鼠飞快的向下扒拉了两下,然后看“入暮伯牙”的粉丝群。总数十一,五个超级群,六个高级群,有十个群都满了,就剩下最后一个是有位置了。 袁宇歌有点心虚的看了看门口,觉得辜慎现在还没有回来的可能,偷偷地登上了qq,然后加进去那个群。 没等待多久,系统显示袁宇歌成功加入了“伯牙君后援队11”群,他点击确定,打开窗口。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即使群里有三百多号人,现在也有点冷清,公屏上只有几个人冒出头来,谁都没想要长久的聊下去。袁宇歌觉得这么快就被批准进来了,那肯定管理员在线上呢,新人刚进来不打招呼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所以袁宇歌打了几个字发上去。 豆沙汤圆:【新人来讨福利了――】 ‘豆沙汤圆’就是袁宇歌的网名,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为他现在正在吃,豆沙汤圆==|||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管理员回复他。 【xxxxx(数字),yy频道号,伯牙君在里面。】 这就是新人的福利? 也挺好的。 袁宇歌兴致勃勃的上了yy,他知道入暮伯牙只是写词,不翻唱,所以肯定不是伯牙在唱歌,可能只是在里面呆着,听别人唱歌? 袁宇歌就兴奋了。他一个专业的歌手,肯定比业余的要厉害不是?他没什么大的想法,只想吸引入幕伯牙的注意力,当然,要是能和伯牙君聊聊天就更好了。 袁宇歌拿出辜慎一百年都没用过的耳麦,试了试音,兴致勃勃的奔到那个yy频道。 虽然入暮伯牙勉强算得上是个大神君,但是毕竟是清晨,还没有几个人,整个频道就一百个人沉沉浮浮。现在排队唱歌的话,再过两三个就轮到袁宇歌了。 ==…… 莫名的有些心虚。 这直接导致袁宇歌第一个音起高了,后面高音飙的几乎颤抖,尾巴几乎收不住。 袁宇歌本来就有点尴尬呢,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袁宇歌连忙将电脑关机,回过头挤出干巴巴的笑:“哈哈辜慎你回来了啊我啥都没干哦我好好的收拾屋子了。” 门口,辜慎显得心情很好,一边脱鞋一边回应:“我知道,你又玩儿我的电脑了。” 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威胁“你再动我东西我就宰了你”,袁宇歌放心的舒了口气,又打开了电脑。辜慎的电脑不是盖的,用起来就是比他的舒服,但是用这个电脑代价也不小啊,比如,首先辜慎必须要心情好。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情好呢? 辜慎从辜自明家里回来,只会有两种心情:心情略好;或者心情极差。 现在竟然是前者,幸运幸运。 袁宇歌心虚的打开yy,自己可是专业的啊!不能被嘲笑。 咦?没有被骂啊,相反还有零星几个人出来冒头给他送了几朵花。有一个人甚至邀请他到了一个其他的频道,邀请他唱歌。袁宇歌当仁不让,爽快的答应了。没有辜慎的帮助,他只能随便上网找了个背景音乐。 袁宇歌放的背景音乐,正是“入暮伯牙”作词作曲的那首,说不上名的乐器奏出来的音非常独特,他唱第一个音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是哑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身体震碎了一样。 一曲过后,袁宇歌笑了两声,掩盖自己的颤音,道:“哎,麦僵了,我可不唱了,你们该笑话了。” 刚才邀请他进来这个频道的,是一个叫做‘阿玖’的人,这会儿竟然缓缓地敲上了几个字。 【阿玖:袁宇歌?】 【豆沙汤圆:噗。】 袁宇歌的大脑一片空白:被扒皮了――这个人是谁? 袁宇歌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打网游,后来影响到了学习成绩,在母亲的强令禁止下断了网,后来工作后仍旧保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尽量不让外人知道他的网上信息,被人扒皮显得有些尴尬惊恐,连忙问。 【豆沙汤圆:你是?】 那个叫阿玖的人发了一张笑脸。 【阿玖:我是阿玖啊。】 阿玖? 阿玖…… 阿九?! 袁宇歌的手一抖,几乎要把电脑屏幕砸碎,后来一想这个是辜慎的电脑也就不敢动手了,尴尬的抱着膝盖,似乎回到了那天在理发店里面的情景,恨不得拔腿就跑。 阿九却没体谅袁宇歌的窘态,笑眯眯的搭讪。 【阿玖:那天你给的钱太多了,我还没来得急给你找钱你就跑了,哪天再来,我把钱还给你_】 【豆沙汤圆:……不用了,我还有点事,下去了啊。】 【阿玖:啊?哦……那你去吧,白白。】 说了要下的袁宇歌反而有些舍不得,阿九的表现也没有很在意,难不成那天他没看见? 那也不可能==。 袁宇歌决定,以后看见【阿玖】这个id就躲得远远的,那种窘迫的事情,他再也不要想到了! 袁宇歌来到qq群,呐喊道:“嗷!!遇到故人了,救命!!” 群里安静的很,似乎懒得搭理这个新人。 不一会儿,一个id是【入暮伯牙】的人,轻描淡写的在他的名字下留下了痕迹。 豆沙汤圆:【嗷!!遇到故人了,救命!!】 入暮伯牙:【哦?什么样的故人呢?】 不到一分钟,这个群就沸腾了。 形形□潜水的人都冒出头来,只想看看这个填词大神的模样,袁宇歌呆了,这是――走了什么桃花运?在遭遇了狗屎运之后,竟然遇到了自己这么崇拜的伯牙君。 嘿嘿。 袁宇歌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崩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打字。 豆沙汤圆:【一个……不想再见的故人==……在他面前出丑了tt】 无数的人和入暮伯牙打招呼,然而那人却好像是只看到了自己一样,径直回复道。 入暮伯牙:【只是出丑了,就不想再见面了吗?】 这……被连续回复了两句。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袁宇歌的打字速度极其彪悍,正想回复什么的时候,‘啪’的一声,电脑黑屏。 什、什么,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竟然连辜慎的电脑都坏掉了。要说辜慎那个软件硬件都极其过硬的电脑,只有在袁宇歌这个顶级背运的人手下才会被弄坏吧。 85 袁宇歌x阿九(二) 第八十三章。 那入暮伯牙也实在是招人喜欢,因为袁宇歌是新人,所以刚一说话就给予回复吗? 这也算是新人的福利? 很温柔,有点小可爱。 袁宇歌摸着下巴啧啧有声,想到辜慎的电脑也被自己弄坏了就有点心虚,连忙跑回自己的住处,没心没肺的打算耍赖。 就算自己突然消失,那个入暮伯牙也不会失落很久吧?肯定是的,自己和他又不熟,一看【豆沙汤圆】的id消失了,肯定就不会想再联络自己了吧? 胡子长出来了,扎手。 袁宇歌深深地叹了口气。 入暮伯牙。 拆开来看,入幕:天色变暗;伯牙:上大夫琴师。这个名字,其实是在描绘一幅画面? 要说伯牙也实在是可怜,明明不姓俞,偏偏被后人叫成‘俞伯牙’。袁宇歌琢磨着想,他的意思是,还没有遇到钟子期吗? 袁宇歌一抖,本来自己不是什么文艺青年,随便琢磨琢磨竟然把自己弄得恶心起来了,搓了搓硬硬的胡茬,跑到洗手间刮了刮胡子,又照了照镜子。 这帅哥,怎么就没有人追呢? 袁宇歌刚想抱怨一下,忽然想起那天在理发馆里面的迨拢瞬间面色苍白,哆嗦了一下,连忙从洗手间跑了出来,咳嗽两声,穿上运动鞋跑出了家门。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辜慎一从他爹家里回来就表明他吃过饭了,一个人的话袁宇歌懒得做饭,干脆出去买方便面吃。虽然当初用饭菜诱惑辜慎,让他和自己住在一块儿,但是袁宇歌毕竟是个男人,还是半个宅男,骨子里也不是喜欢做饭的。 大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袁宇歌很快就被晒得像根儿冰棍一样的化了,处处躲着太阳,尽管如此,仍旧是热的发晕,不自觉的把上衣撩起来,衣角放到腋下夹着,露出鲜少见阳光的白肚皮,快步走到超市,来到方便面专栏,想了想,买了一个大包,还送了一个饭盒。 袁宇歌随意的一瞥,正好看到旁边正在购物的男人,这一看不打紧:正是那天给自己理发,全场看到自己窘态的阿九。 袁宇歌猛的吸了一口气,喉咙几乎抽筋,发出类似打嗝的声音,连忙捂住了自己嘴。 阿九不慌不忙的在前面走着,推着购物车,低头仔细的看食品的生产日期,领口很松,背后纤长的脖子大大的露出来,一副安静而且淡然的模样。 看那人没有发现自己,袁宇歌连忙躲了起来,因为太在意阿九,绕了好大一圈,才到收银台付款,四处一看,早就没有阿九的人影了,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放松的将衣角撩到胸前,放松的开始哼起歌来。 超市里比外面凉快多了,刚一走出来就被热空气包围,袁宇歌忍不住骂道:“什么破天气,热死了。” 袁宇歌先天性的条件就非常优越,比如声音嘹亮,极具穿透力,这点在他唱高音的时候就能体会出来,这会儿也是,明明想低调的骂骂天,竟然引得一帮路人转头侧目围观。 袁宇歌尴尬的低着头,正准备走的时候,身后突然毛骨悚然。 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人的预感有时候很正确。 袁宇歌僵硬的转头,还没完全看到身后是什么东西,就听他的身后一个温柔低沉的男音说:“咦,这不是袁宇歌吗?” 明明刚才还热的不行,这会儿突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隐隐的冒着冷气。袁宇歌搓了搓自己刚刚挂完胡子的下巴,几乎是勉强着扯出了个笑容:“啊,是啊。” 说完,拔腿就跑。 袁宇歌跑步速度极快,可以说,如果不是这里的人太多了,他可以当成百米冲刺来逃离现场。 老天!竟然是阿九。 那个给自己温柔的洗头、温柔的摸自己的耳朵、温柔的理发、后来温柔的看着自己在椅子上b起;最后冷静的给自己盖上,说‘我们在剪一会儿吧’的阿九。 ━━┳━━a_a━━┳━━ 意料之外被人看到实在是太虐了,虐的袁宇歌想吐。 袁宇歌跑得慌乱,正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尴尬时候逃跑的速度顶的上一架飞机了,耳边轰鸣作响,模模糊糊的听到身后有人在喊着什么,内容却听不清楚,慌忙间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引起旁人一片侧目。 风声猎猎,袁宇歌的衣服被吹得鼓起来,脸上的汗出了又干,心跳声大的惊人,张开口拼命呼吸。 家里离超市并不远,三下两除二的跑到家里,回头一看,没有看到阿九的身影,这才舒了口气,关上门,靠着门缓缓地滑落,汗如雨下。 袁宇歌随手脱了上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跑到洗手间对着头猛冲凉水,抬头正要擦脸的时候,好死不死,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袁宇歌猛的一愣,别别扭扭的凑近猫眼看了看,吓,竟然是阿九,一脸焦急的摁着门铃。 怎么办?怎么办! 袁宇歌面临着严峻的问题。 袁宇歌屏住呼吸,希望阿九以为自己没在家里。随后又想,他妈的,阿九就是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的,装不在家肯定没用,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袁宇歌重重的叹了口气,咳嗽一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阿九明显一愣,因为看不到袁宇歌,阿九的表情有点暗淡,说:“我是来还你钱的,袁宇歌,你让我进来。” 袁宇歌狠狠地揉了揉头发,忐忑的不知道要不要让他进来。自己身上全是汗,还裸着上半身,肯定是不方便见人,但是转头看看,阿九也是一脸的汗,而且面色苍白,一副快要中暑的模样,无奈的叹气,随手找了个t恤套上,冷着脸打开了门。 阿九原本都已经快要放弃了,见袁宇歌又开了门,欣喜的表情一眼可见,但是看到袁宇歌的表情,又沉默不语,眼神也暗了下去,站在门口不肯进来,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袁宇歌说:“这是那天给你找的钱。” 袁宇歌看着阿九惨白的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有些不忍,对他说:“你进来吧,我请你喝茶。”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阿九忍不住说道,语气有些激动:“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看好了,我只是为了还你钱,不是要和你扯上关系。” “……”看看,又被误会了。 袁宇歌咳嗽一声,伸手把阿九拉到房间里,让他坐到沙发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恼火的揉了揉头发,弄得满脸都是水珠,转身到厨房拿出果汁,放到桌子上,喃喃地说:“我只是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就算神经线条再粗,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坦然面对看见了自己窘迫事情的人。阿九有些疑惑:“为什么尴尬?我怎么了?难道……” 袁宇歌一听他那个‘难道’,脸上明显的热了起来,表情有点抽筋,飞快的掩盖过去,说道:“所以说啊,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毕竟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见面的理由。” 话还没说完,阿九的面色更加苍白,一副摇摇晃晃要晕倒的模样:“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袁宇歌就‘濉了,为什么不能这么说?他们不就只是顾客与理发师的关系吗?袁宇歌皱眉,想了想,问:“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啊……” 阿九猛的站起来:“你不愿意见到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咦……” 袁宇歌看他恍然大悟的模样,叹了口气:“见到你我就觉得尴尬,面子上过意不去,以后也不想在给自己找麻烦啦,你就当不认识我好了。” “就因为我看见……所以你就不愿意在和我见面?” “……”袁宇歌掩饰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是,你要是想见我也可以,只是你难道不觉得别扭吗?不觉得我……咳咳,变态吗?” 阿九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好久,过了一会儿,突然弯下腰,脱了他长度及膝的白色短裤,露出白皙的腿,说道:“你就因为这事儿闹别扭?这算什么,我也让你看,你以后可不能再躲着我了。” 说罢就要脱下最后一层底裤。 袁宇歌一愣,连忙冲上去拉住阿九的手,死死地摁住,道:“你这是干什么?大白天的,外面可都能看见呢。” “你觉得这就是变态吗?”阿九抬起头反问他,“那我也给你看,我也是变态,你还觉得有什么不想和我见面的原因,都说出来,我全都改还不行吗?” 阿九的手有些颤抖,他的手很凉,但是大腿却一片冰凉,袁宇歌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按在阿九的大腿上,连忙像是被烫了一样的缩回手,嚅嗫的低声说了些什么,脸上红的像是番茄,半晌:“你这人……还真是。” 那天让阿九给自己洗头的时候,觉得他是个温柔如软的男人,但是这会儿又觉得他强硬到了极致。袁宇歌想,阿九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扯上关系呢?不得不说袁宇歌有些感动。 袁宇歌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拉上,抚了抚额头,说:“你把衣服穿上。好吧,我以后不会躲着你了,对不起。” 袁宇歌看着阿九慢吞吞的穿上短裤,调侃的吹了一声口哨:“尺寸不错嘛。” 本来只是随口开的一句玩笑,谁想阿九竟然满脸通红,咳了一声:“你也是。” 这下袁宇歌也是面露迳,慌忙解释:“那天、那天是因为你一直摸我的耳朵,实在是太痒了……” 阿九点了点头,突然冷静的问:“你以前理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怎么可能。”袁宇歌说,“我又不是真的变态……那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自己说这话,阿九竟然露出了类似欣慰的微笑。 真是奇怪。 自那之后,袁宇歌有时间就去阿九那里理发,只是时间间隔的长,大概一个月去一次。 这之间的时间,袁宇歌和一个名叫【入暮伯牙】的人,慢慢的熟悉起来,有一种类似于生死之交的感觉。 他们两个不谈现实生活中的事情,所以袁宇歌不知道伯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觉得伯牙说话温柔细腻,很像是女孩子,但是偶尔做事觉得大气而且霸道,又有男人的风范,几次想问伯牙的性别,但是都被那人模糊带过去了。 袁宇歌并不在意,他喜欢伯牙的个性,更喜欢他的才华,性别什么的,早就被网络这个虚拟的空间模糊了,就算他是个人妖,袁宇歌也能和他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 他们两个人的友情迅速升温,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一个伯牙家的管理员私下对他说,伯牙这个人很淡然,几乎不会在网上多说话,平时也就是发词,上yy,从来不多说什么,这个管理员也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和伯牙说过几句话。而现在伯牙和袁宇歌的关系好成这样,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袁宇歌摸了摸下巴,更是得意,这话说得,难道自己对于伯牙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当晚吊儿郎当非常得意的把id改成了【子期子期】,得瑟的对别人说:伯牙对我,当然和对你们不一样啦。 伯牙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弄得袁宇歌气血贲张。 这天是伯牙的生日,一群人在yy上给他唱歌庆祝,自然少不了袁宇歌。 袁宇歌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花休息时间,拉着辜慎在录音室呆了十多天,怎么都觉得不满意,辜慎不愿意接下来与工作无关的事情,烦得要命,却又不好意思明着说,忍气吞声的在一旁帮忙,千锤百炼才弄出来的作品。 袁宇歌在yy频道上放的是录音版本,因为效果过于完美,已经有人开始想扒袁宇歌的皮了,袁宇歌也不在意,匆匆将伯牙拉到一个私人群里,清了清嗓子,给伯牙一个人清唱。 忘了说,伯牙这个人果然是非常淡然,即使是面对袁宇歌的时候,话也就那么几句。从晚上到现在,一直都只说‘谢谢,谢谢’,似乎除了感激就没有别的感情了。袁宇歌虽然知道伯牙本身的性格就是那样,也难免有些责怪,扔下耳麦,气哄哄的说:“你就只会说‘谢谢’吗?太生疏了!你知道吗?我才不想要你的感谢。” 很快公屏上就出来了伯牙的话。 入暮伯牙:【对不起,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子期子期:【……】 面对这种脾气的人,怎么都没办法生气了。 袁宇歌哼哼两句,突然想到,伯牙的声音自己都没听过呢,调侃道:“我想让你和我说话,你能不能和我语音啊?” 很快。 入暮伯牙:【对不起,好像不行。】 袁宇歌:“什么?为什么不行啊?为什么还是‘好像’不行?” 入暮伯牙:【我怕你听了我的声音,就再也不和我联系了。】 袁宇歌:“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袁宇歌有点激动,随后又想,难道伯牙的声音非常难听?那自己也肯定不会嫌弃他啊,就算他是个八十岁的老头,也是他袁宇歌这一生,最重要的知己。 袁宇歌深吸一口气:“伯牙,你听清楚,无论你是什么人,你的声音怎么样,我都不会对你有不好的看法。我这辈子只把你当成我的知心人。”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有点恶心,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他娘的,要是你是个女的,无论你长得什么样,我都要和你结婚!” 伯牙那边安静了很久,似乎还在考虑着什么,袁宇歌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冲动,但是是内心话的写照,也不解释,静静地等着伯牙的回话。 良久。 入暮伯牙:【有时间的话,我们见见面吧。】 子期子期:【真、真的吗?】 入暮伯牙:【恩,真的。】 子期子期:【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是我呢?我们在哪里见面?】 入暮伯牙:【你给我点时间,我怕你接受不了……】 子期子期:【怎么可能!我这么喜欢你!】 袁宇歌一口血都快喷了出来,急急忙忙的想要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听到袁宇歌说【喜欢】,伯牙犹豫了一下,突然下了线,任凭袁宇歌说什么都不理睬。 袁宇歌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缠,就当他想要下线的时候,又有一个人敲了过来。 阿玖:【你在吗?】 子期子期:【你看不见我在线吗?】 袁宇歌的语气有些不好,他的心思全都放到了伯牙的身上,见伯牙遮遮掩掩,心情难受到了极点。 阿玖也不多想,只是继续说。 阿玖:【你有没有微博?我们互相关注一下吧,我用手机上yy挺麻烦的,以后在微博上和你联系就好了。】 子期子期:【哦。(地址)这是我的微博啊,不过你要这个干什么?联系什么时候理发人少吗?】 阿玖:【不是。只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子期子期:【啥?】 袁宇歌随手打开了微博,那个微博很少用,关注的人少,粉丝也不多,零星一百来个僵尸粉,加上几十个听歌的粉丝,时间长了也就处于半荒废状态了。 袁宇歌随意刷新了一下粉丝列表,过了一会儿,突然吃惊,粉丝列表里面多出来了一个粉丝……一老长串的人,id赫然是【入暮伯牙】。 袁宇歌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 阿玖:【我已经关注你了。】 阿玖:【对不起,一直都没和你解释……我实在是无法开口。】 袁宇歌突然想起第一次遇到阿九的时候,负责人告诉他:阿九写词写的非常好,很多大手的歌词都是他写的。 袁宇歌低头喊了一声,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他确实喜欢伯牙,但是当伯牙变成‘阿九’之后,莫名的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袁宇歌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伯牙是个女人的,如果伯牙是个女人,那么他无论如何都要娶她回家;如果伯牙是个男人,那么他们也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可以和辜慎那样,毫无芥蒂。 只可惜伯牙竟然就是阿九。 偏偏是阿九。 袁宇歌刚开始的时候喜欢阿九的温柔,但是并没打算和他深交,毕竟两人的生活可以说得上是完全不同的,但是他竟然是伯牙。袁宇歌那么喜欢伯牙,他想和伯牙成为生死之交,甚至超越辜慎。 他竟然是伯牙。 袁宇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很奇怪,如果阿九就是伯牙,那不就好办了?和以前一样,天天懒着伯牙,大不了以后多去剪几次头,平平淡淡的成为朋友不好吗? 内心有一个声音说,不好。 因为他已经离不开伯牙,但不是离不开阿九。 袁宇歌甚至以前还想过,伯牙是女人,他就娶她;伯牙是男人,他就成为同性恋,到外国去和他结婚。 但是阿九竟然就是伯牙。 一瞬间,变成同性恋的想法,像是饱满到了极致的气球,被轻轻地一戳,然后就炸了。 袁宇歌不自觉的又开始躲着阿九,原本一个月理一次发,到现在两个月了都没有理过发。阿九也知道他在躲着他,知趣的不说些什么,连在网上,伯牙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袁宇歌终于知道了,自己这种心情,名叫【不安】。 他害怕阿九不能和他一样成为同性恋,害怕阿九不能接受他,那么同理,伯牙也不会接受他。 想想就觉得恐惧。 虽然他的心情日益沮丧,但是工作却是得风顺水,蒸蒸日上。不得不说辜慎那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出卖色相一副柔弱美少年的模样,很快就把两个人的名字和照片弄到了娱乐杂志上,被无数人追捧,不知不觉,也算是小小的红了一把。 袁宇歌又开始了昼夜颠倒的生活,仔细算算,自己竟然两个月没有和伯牙说过话了,以前一天不遇到他都觉得难受,现在反而见到了觉得难忍。 袁宇歌和辜慎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了,走廊里虽然还算是明亮,但是也累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竟然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公寓门前,沉默无声的大口喝酒。 旁边是一大堆的空的啤酒瓶子。 那人听到声音,愣愣的抬起头,竟然是阿九,这几天不见,阿九就憔悴了很多,头发乱乱的盖在眼前,很久都没有理发的模样。看到袁宇歌,先是一愣,随后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还知道回来?” 袁宇歌抱歉的看了一眼辜慎,让他先走,随后拖着阿九,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声说:“阿九,你小声点,邻居都睡了。” 阿九抬眼看了看袁宇歌,很快又闭上了眼,显得很疲惫,问:“你为什么又躲着我?” “没有啊。”袁宇歌装傻。 “你肯定是嫌弃我,你觉得我不配是伯牙……” 袁宇歌皱眉:“你在说什么啊?” 其实袁宇歌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伯牙那么温柔的语气,和阿九简直是如出一辙,而且伯牙本来那么一个冷淡的人,怎么会突然和他搭讪?肯定是原本就认识的。 阿九眼睛湿润的看了看他,沉默着叹了口气,软软的躺在他的身上,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袁宇歌拖着他到了洗手间,想帮他洗洗脸,谁想那人突然身体都抖了起来,哆哆嗦嗦的靠近,嘴唇艳红:“袁宇歌,怎么办,我好喜欢你……当初你在网上说喜欢我,是真的吗?还是说,你只喜欢伯牙?” 袁宇歌的脸‘蹭’的红了,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九突然凑近,颇为凶狠的靠近,吻住了他。 这一吻可真是用力,袁宇歌几乎眼泪都出来了,口齿间尝到了鲜血的味道,退后一步想要远离阿九的牙齿,那人近一步,连舌头都伸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了出来,勾在袁宇歌的下唇上,一下一下的舔。 袁宇歌整个人都愣住了。 头脑不清,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 “我喜欢你,也喜欢伯牙。” 86 幸福 第八十四章。 吃了闭门羹的辜慎有些愣愣的站在门外,而后听到门内那近似放荡的情话,又有些窘迫,低着头连忙走了出去。 袁宇歌怀里的那人,仔细看来竟有些凶狠的模样,刚才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想要扇辜慎耳光是用了大力气的,摔门的声音也很响,似乎是讨厌辜慎打扰了他们。 辜慎有些恼火:袁宇歌不是说他不是同性恋吗?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以后决不能让他再靠近辜自明了。 辜慎淡淡的想。 好不容易想有辛勤工作一回的想法落空,辜慎无可奈何的站在大街上,想了想,干脆回到了辜自明的家里,陪着他一直到晚上好了。 辜自明住的地方很偏远,是远郊区,周围有大片的花园,花草看起来有人定期修理,围在房子旁边,像是硬生生画出来了一个世外桃源。辜慎将车停到外面,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保姆提着购物篮在门前,一副正要开门的样子,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一看,惊愕的说:“辜慎?你怎么来了?” 当初和先生搬到这里的时候,保姆以为辜慎多少会抽空来看看先生,没想到半年多不见人影,心里多少有些怨言,毫不客气的说:“你现在工作还忙吗?既然这么忙,你结婚了没有?” 辜慎听出来了保姆语气中的深层含义,明白保姆并不喜欢辜仁,对自己的那次订婚的事情颇有微词,浅浅的笑,道:“还没有结婚。以后……可能也没时间了。” 虽然辜慎话说的有些离谱,但是保姆权当他是在开玩笑,脸色也好了许多,正好打开门,说:“中午留在这里吃饭?” 辜慎点点头,沉默着答应了。 辜自明正在洗澡,浴室里传来朦胧的水声,所以并不知道辜慎也回来了,以为只有保姆一个人,在浴室里面发出声音:“昨天我看见辜慎了,昨晚和他在一起,您不要担心了。” 保姆疑惑的看了一眼辜慎,半晌:“哦,我知道了。” 辜自明仍然不知道辜慎能听到,兀自说:“他还没有结婚。他今年才二十岁,就算是想结婚也要出国才可以,不然还需要再等两年。我在想,这两年我能不能在争取一把?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我还舍不得放手。” 保姆挤眉弄眼的看着辜慎,似乎想让辜慎告诉辜自明他还在这里听着,谁想辜慎听到那句‘我还舍不得’,眼神一下子温柔了许多,摆摆手示意保姆不要在意他,一边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的听着辜自明说的话。 保姆心下了然,一边洗菜一边说道:“舍不得就不要放手,养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白白便宜别人?” 言语间颇有把辜慎当成交换物品的意味,辜慎也不生气,安静的听着浴室里的每一点声音。 辜自明轻轻笑了两声:“他也不是我一个人养大的……”顿了顿,语气间有些苦涩:“他想走的话我也拦不住……只求他对我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留念,不要被别的人抢走的好。” 保姆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辜慎和辜自明关系的人,当初也是竭力反对,但是自从辜慎说要和辜仁结婚后,保姆就义无反顾的开始支持他们两个人了。 保姆看辜慎听得认真,也觉得好笑,迎合到:“这话说得,辜慎又不是白眼狼,怎么会没有一丁点的留念呢?” 辜自明关上花洒,细微的穿衣服的声音,突然说:“辜慎的心理,我总是猜不透……有时候他好像正在慢慢的接受我,但是更多的,我只能感受到他的排斥。” 正在这时,辜自明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擦着头发,有一两滴顺着发梢流到脖颈里。辜自明一眼就看见了辜慎,手上的动作陡然一僵,几乎要摔倒:“辜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和阿姨一起回来的。”辜慎淡淡的说,表情有些玩味,“我什么时候排斥你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保姆哈哈笑了两声,关上厨房的门,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辜自明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掩饰的咳嗽两声:“没有排斥我吗?是我多心了。” 辜慎站起身来,从背后揽住这个人的腰,将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要不是个子太高,几乎就是把整个人都吊在辜自明的身上了。辜慎偏头,凑近辜自明的耳畔:“多心。谓二三其心,反复无定,辜自明,你想反复到谁身上去?” 辜自明叹了口气:“你总能扭曲我的意思。”顿了顿,无不沮丧的说:“你不是排斥我,为什么总不愿意让我靠近你?你小的时候,我就算是碰碰你你都不愿意,这会儿说是不排斥我了,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装作不认识我。” “这难道怪我?”辜慎反驳道,“你在外人面前难道就认识我了?我稍微一碰你,你就像是被烫了一样。” “……” 辜慎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外人面前,靠近辜自明的时候大多是因为自己忍受不了了,忍受不了别人如此靠近辜自明,他想让辜自明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所以辜慎靠近辜自明的时候大多手段强硬,捏捏抱抱,不成体统。被辜自明挣脱也是意料之中的。 这些不合,日后一定会被慢慢磨平,留下圆润的痕迹,再也不会伤害对方。 辜自明晚上要见的是一位同学,出国留学时候认识的朋友。外国的许多青年大多放荡不羁,很少有人能和辜自明这样自律清高的人结实的人,这位要见的人就是一个例外。 辜自明留学的时候,极其自律,很少有出去游玩的时间,认识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干净的像是宁国府门前的石狮子’。 辜慎陪着辜自明去见那位老同学。那人很久没有见过辜自明了,欣喜的表情一眼可见,上来就给了辜自明一个大大的拥抱,弄得辜慎几乎吐血,看那人后来又大力的拍着辜自明的肩膀,实在是忍不下去,伸手拍开那人的手臂,冷声阻止。 辜自明无奈的看了一眼辜慎,似乎有些责怪,却没有多说什么。幸好后面辜慎没有再说什么、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一顿饭吃的也是平静。 辜慎晚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辜慎冷淡的侧脸,让辜自明竟然有一种时光舛错的错觉。记忆中,年幼的辜慎也是这样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和别人应酬,辜慎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窗外,一副眼不见为净的表情。少年的和现在的辜慎的身影慢慢重叠。他变得更瘦,而且更高,竟像是在短时间内被硬生生拉开、强迫着长大一样。 辜慎感受到身后人的目光,转过头,看辜自明眼眶通红,不由得一惊,问:“你喝酒了?” 辜自明本想稍微喝一点酒,但是被辜慎严令禁止了。无奈之是用水代替,根本是一滴酒都没有喝。 辜自明转过头,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地点都不对。 辜自明突然明白了。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辜慎,想要的,不过是自己注意的目光。 叛逆也好,反抗也好,只是想让辜自明稍微注意一下他。 那是一个经历过两次被人抛弃的孩子的心理,除了他,没有谁能明白。 辜自明匆匆和友人告别,拉住辜慎往停车场跑,上车之后,对辜慎说:“辜慎,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辜慎看着辜自明有很多话要说的表情,点了点头,熄火,道:“你说。” “我当初领养你的时候,并不是可怜你。”辜自明吸了口气,不看辜慎的眼睛,“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孩子,当时我想的是,我只要你一个人,就算你身上有病,就算是这辈子都治不好的病,我也只想要你一个人。” 辜慎的手僵硬的握成拳,瞳孔骤然缩紧,很是紧张的样子,静静地听辜自明的话。 “后来出国也不是想要躲开你。辜慎,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是这样的了。”辜自明淡淡的说,“我出国学习,想要远离你,想好如何才能和你好好相处才回国,这不是抛弃你的表现,我太喜欢你了,不能做出让你讨厌的事情。谁想适得其反,因为我把你的隐私暴露在了外人面前,所以和你的关系一直恶化,但是辜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愿意让你讨厌我。” 辜慎沉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我觉得我难以忍受,所以我又离开了。本来我以为可以和你再也没有瓜葛,但是我做不到。”辜自明深呼吸,“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绝不会抛弃你。辜慎,就算离开你,我也会千方百计的回来寻找你,无论你和谁结婚,我都不会放弃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辜自明有些气息不稳,不敢看辜慎的表情,等到心跳终于平稳,就看辜慎一脸云淡风轻:“辜自明,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 “其实在你走的那天,我就和辜仁分开了,没有订婚,更没有结婚这一说法。如果你关注一下新闻,你就会知道,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 辜自明愣愣的消化了一会儿,头脑不清的问:“你……你骗我?” “不是骗你。”辜慎倾身向前。 辜慎倾身,揽住辜自明的头,靠近,最后两个人的鼻尖都靠在了一起,才停了下来,看着辜自明的眼睛,轻声道。 “――你爱我,我知道。” 而且我,也是爱着你的。 我如此爱你。 依恋、亲近、向往。 那种强烈的、独占的、依赖的爱。 你需要忠诚。 “――我爱你,你也要知道。” 听了这话,辜自明的肩膀一抖,晶莹的液体顺着脸侧流了下来,沉默着没有一点声音,只是喉咙哽咽,呼吸都有了颤音。像是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宣泄的理由,反手揽住辜慎的肩膀,满脸濡湿的和他接吻。 辜慎轻声安慰他。 好像是无论外面有什么,都无法影响车内的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他爱他,他也爱他。 全剧终。 87 前世今生 第八十五章。 重生之前,八岁的辜慎。 要说重生之前,辜慎也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在孤儿院里,因为和别的孩子关系不好,很明显的受到排挤。但是孤儿院里的排挤并没有给辜慎的心里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不同年龄的孩子蹲在地上玩泥巴,谁排挤谁,能影响谁? 后来辜慎的眼睛受到了感染,正在所有人都觉得辜慎前途无望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那天辜慎刚刚洗完脸,没有梳头,因为怕感染近一步恶化,好久没有洗澡了,他的头上嗡嗡的飞着一只苍蝇,膝盖上有一处伤口,微微的渗着血丝。 他的眼睛因为遇到风而疼痛,留着眼泪,看起来脏兮兮的,病态的模样。 那样窘迫的辜慎,就在那时,遇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皮肤白的简直可以反射阳光,云淡风轻的看着远方,只有在看到其他玩闹的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心痛的表情。 男人的眉毛长得非常好看,辜慎那时候在想,就算是让自己死了,也不舍得让这个男人皱一下眉端。 辜慎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迎着阳光,就像是每天看着刚初升的太阳一样,不忍心移开目光。 男人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微笑着转过头,冲着辜慎笑了笑。 辜慎觉得自己的眼睛剧痛,忍不住的眼泪汹涌而下,似乎是收到了阳光的刺激,再也睁不开眼睛。 他喜欢这个男人。辜慎这么想。却又想到,这个男人一定不会收养自己的。 这样一个病态的身体,就连院长都是嫌弃的,眼睛还有毛病,这样流泪的模样一定让人觉得恶心。 辜慎的耳边嗡嗡作响,似乎有无数惊雷劈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全身干净的像是天神一样的男人,弯着腰,冲自己张开了双手。 拥抱的姿势。 辜慎听不清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的看到男人说‘回家’。 辜慎看到身旁的院长开口说着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厌恶,害怕辜自明后悔一样,伸手搂住辜自明,就势让辜自明吧自己抱了起来,然后双腿夹住男人的腰,眼泪如同雨水一样的流在了男人的身上。 他害怕男人会觉得自己恶心,因为辜慎都闻到了自己身上发出的腐臭味儿。 他只是哭,没有声音的流眼泪,他的眼睛非常的痛,刺激的睁不开眼睛,到了后来就开始忍不住声音,渐渐地哽咽了起来,仍然是小声的,但是那声音却像是鼓声一样,一下一下敲击辜自明的心脏。 辜慎感觉到男人用他温暖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耐心的安慰他。 辜慎想,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的,那就好了。 那种强烈的、独占的、依赖的爱。 毫无疑问的,男人选择了领养自己,从孤儿院出来,辜慎在医院里躺了正正半个月,那半个月有护工帮忙照看他,男人似乎很忙,只有晚上才能过来看他,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 辜慎。 君子慎独,谨慎不苟。 和男人同姓,似乎见证着他们之间,比血缘还要坚固的羁绊。 辜慎不擅长交流,辜自明也是,大多数就是沉默着,你看我,我看你,一言不发。辜慎却仍然觉得,胸口处被慢慢的填满,一种胀满的感觉――这是他自从出生之后,第一次感觉到满足。 辜自明总是很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这促使辜慎每天都要洗澡,尤其是头发,洗得很勤。 辜慎知道自己的头发很软,但是在辜自明摸着它的时候,有时候恨不得它再软一点,能让辜自明觉得舒服,更舒服。 不要抛弃他。 没过两天,辜慎的眼睛就做了手术,然后被厚厚的纱布裹上,短时间内再也看不到辜自明。 那时候辜自明就会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温柔的安慰他。 辜慎觉得不安,他害怕辜自明有一天会再把他送回孤儿院,这种情况很普遍,和他上下铺的一个孩子就被领养过两次,两次都被送回来了。 辜慎只能让自己变得更乖一点,更乖一点。 就算眼睛被裹上了纱布,他也不让别人帮忙,自己摸索着来到浴室,自己洗头,那让辜自明留恋的头发啊,需要更加柔软,缠住辜自明,让他这辈子都逃不走。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次辜自明在他的病房里发了脾气,对着那个照看自己的护工,小声却严厉的斥责。 辜慎听不清楚,却能听懂,男人责怪护工没有一直守在辜慎的病床边,一直照看他。 男人看到了辜慎后背上的一块儿淤青,这是昨晚洗澡的时候撞在洗手池上造成的。那样暂时失去了光明的孩子,艰难的,自己一个人,摸索着这个世界。 辜自明气愤的难以保持风度,将那个不负责任的护工辞退,带上自家保姆,过来照看辜慎。 辜自明将手上的药膏搓热,细细的抹到辜慎的背上,看他膝盖的伤口已经被包上纱布,掀起来看看,涂上碘酒,坐在病床边上,沉默不语。 两个星期后,辜慎出院。 那时的辜慎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孩儿,他什么都没见过,可以说他的世界观是那所孤儿院树立来的,到了辜自明的家里,一切都不适用。 辜自明的风度、儒雅,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辜慎。 因为害怕他会抛弃自己,辜慎小心翼翼的、近似卑微的讨好着辜自明,但是辜慎骨子里的傲气又不允许他太过于卑微,外人看来,他也只是一个沉默、冷淡的孩子罢了。 谁知道?辜慎的心里是那么的依赖辜自明,希望辜自明时时刻刻注意着他。 辜慎慢慢长大。八岁,上学的话已经晚了,大概是二年级的样子。辜自明不愿意把辜慎送到学校里,想着小学就在家里上好了。数学和英语以及艺术都是请别的老师来教课,至于语文,自然是辜自明自己教。 辜慎对于小学最深的印象,就是在晚上八九点钟,辜自明一声一声的教课中养成的。 辜自明会哑着声音给他讲楚辞汉赋、唐诗宋词,给他讲‘男儿到死心如铁,试看手,补天裂。’教他背《陈情表》《出师表》,情到深处,往往也会喉头哽咽。 辜慎的心脏这里像是被什么细线绑住,留下细细的勒痕,每每跳动一下,钻心的疼痛。 他抬头看着辜自明形状美丽的喉结,有一种想要狠狠的亲吻上去的冲动。(作:长大后终于如愿以偿了吗?哈哈)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那种感觉,他自己命名为‘执念’。 上了初中的辜慎就不再和辜自明黏在一起了,辜自明很忙,平时都是很长时间才能回家一次,这一天是辜自明的生日,辜慎和保姆商量好了,打算让辜慎给辜自明做一次晚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学了好几天了,辜慎做的还是一塌糊涂。 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天早上他们都有一颗水煮蛋,这算得上是辜慎最喜欢的食物了,他打算给辜自明煎蛋,只可惜保姆说辜自明的胃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也就作罢,简单的话,牛排也是很好的选择。只是晚上吃这样不好消化的肉类,会对辜自明的胃造成很大的负担。 想来想去,面条养胃,辜慎决定给辜自明煮面。 但是面条的最终效果看起来不是很好,上面半生,下面都已经成了黏糊糊的模样。 辜慎把不熟的部分藏到下面,给辜自明盛了一大碗,包了鸡蛋壳,放上去鸡蛋。看上去也挺像模像样的。 辜慎没有告诉辜自明这是他做的,他只是觉得让这个人吃下去――就够了。 晚上辜自明回来的时候,先是看了一眼辜慎那碗半生不熟的面条,然后看了看自己碗里像是糊状的面条,几乎是严厉的批评了一下保姆,一口都没有吃下去,带着他们去的别的餐厅。 那样拙劣的做法,辜自明肯定知道不是出自保姆之手。但是辜自明却给予了批评,那话语就像是耳光,一掌一掌的扇在了辜慎的心上。 让人痛苦的第一次经历。 自那之后,辜慎和辜自明之间就出现了小小的裂缝,裂缝不大,是一切的开端罢了。 只是,更大的间隔是出现在高中之后。 兴许是青春期滞后,辜慎在高考的时候显得异常烦躁,想要报考音乐学院,但是辜自明却希望自己学习金融。那时候受金融危机的影响,金融风暴还没有成为热潮,辜自明看好了这个领域,一心想让辜慎报考一个正经的财经大学。 前世的辜慎并不会反抗辜自明,他害怕辜自明抛弃他,所以只能隐忍着忍受,绝不反抗,绝对服从。辜慎只是将一切的不舍都吞咽下去,淡淡的:“好。父亲。” 其实,一点都不好,辜自明。 研究生毕业之后,辜慎开始工作,薪水刚开始就不低,后来慢慢地涨了起来,压力也是一日多于一日。重压之下的辜慎更为易怒,浮躁,找不到任何可以宣泄不满的人,自杀的前一天,给辜自明打电话,说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他只希望辜自明能够安慰他,只要一句话,他就能坚持下去。 辜自明却说:“你要学会忍耐,辜慎。” 辜慎自杀的那天,辜自明见到了现场的照片。 整个浴缸里面都是血,只是看到照片似乎都能闻到血腥味。辜自明看着辜慎手腕上几乎狰狞的那道伤痕,那么深,那么红,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也开始隐隐作痛。 辜慎没有留下遗书,但是他的电脑里却写着。 我很累,辜自明。 不是‘父亲’,不是‘爸爸’,只是你,辜自明。 你什么时候,能够理解我――能正眼看看我呢? 我不是你的工具,不是你向外炫耀、炒作的工具。我不是你的儿子。 我是辜慎。 辜慎不知道的,辜自明的前世。 在辜慎自杀后的第一天晚上,辜自明躺在床上,吃了整整两盒的安眠药,自杀的欲望极其强烈。 他躺在辜慎公寓里的床上,闻着辜慎枕头上的气味,永远的沉睡。 与其生不如死的在一起。 不如生死相随来得痛快。 这才有了,他们继续纠缠的第二世。 88 番外 第八十六章番外,爱上一个人。 【爱上一个人,你会时常觉得害怕:害怕失去他,害怕他不像你爱他一样爱你。】 辜自明写下这行话,想了想,又描黑了最后一句话,改成了‘害怕失去他。只是,爱情本身就不像是亲情这样长久,得之我幸,何必强求。 辜自明叹了口气,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兀自思考着,怔怔出神。 辜自明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第一次踏上辜慎演唱会的贵宾席,在最好的视觉角度聆听他与袁宇歌的音乐。 刚刚坐下的时候,辜慎就低着头,轻轻抚摸着琴键,等到袁宇歌回头冲着辜慎点点头,辜慎就闭上眼睛,高抬起骄傲的头颅,面色雪白,手指纤细,映衬着脸上红色的人体彩绘,越发的显出身高的优势。他的手上绵延数里山河,一条淡蓝色的、仿若小溪的彩绘延伸到指甲顶端,随着辜慎手指的动作,就好像是要飞起来了一般。 眼前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数万顷的光阴似水流淌过去,耳边的音乐极其悦耳,然而他却只能听得到那流畅的钢琴声。 那一天,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辜慎一定执意要走上音乐道路。 因为,值得。 辜自明不自觉的倒吸一口气,觉得折服,觉得震耳发聩。 仿佛那孩子知晓了一般,手指仍旧跳跃在钢琴上,眼睛却睁了开来,一眼就看到了辜自明,顿了顿,眯起眼睛,睥睨的模样,微微勾起了嘴角。 好似灵魂都被那双眼睛吸了进去。辜慎就这样活跃在舞台上,辜自明觉得,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舞台:因为辜慎辜慎冷淡但是不冷漠;他讨厌闪光灯却不讨厌音乐;他具有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他比任何人都更适合这个地方。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思路回来,辜自明站起身,将笔记本收了起来,连忙站起身开门。 他在写的东西并不是工作,平时工作都是敲到电脑上,但是他不会把那本笔记本给任何人看。那笔记本里写着许多关于辜慎、关于爱情的感悟,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大清早,扑面而来的清新的气味,青年手里拿着些什么东西,一看到辜自明,竟然含笑着,沙哑着声音喊:“辜自明。” 辜自明连忙让辜慎进来。 最近辜慎有些感冒发烧,入冬之后更是迟迟不见好转,好不容易有转好的趋势,再不能让他冻着。辜自明接下来辜慎手里的带子,将空调升高两度,问:“你拿来了什么?” “润滑剂。”辜慎咳嗽了一声,“还有――ndo。” 辜自明手一抖,几乎将那个袋子整个扔出去,有些狼狈的转过头:“你、你拿这个干什么?” “家里不是没有了吗?”辜慎淡淡的解释,“还是,你想让我一直帮你舔?” “……”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辜自明连忙四处看看,见没有外人,这才将那些东西收到床头柜,想了想,干脆将柜子锁了起来。 辜慎好笑的看着辜自明的举动,突然皱眉。喉咙真的是越来越难受了,做了一下吞咽的动作,竟然干涸的哽住,也不再多说话,过了一会儿,揉了揉太阳穴:“头好痛。” 辜自明从医用箱里面找到了感冒药,很是担忧的说:“怎么还没好?感冒药又不能瞎吃,你去看了医生了吗?” “恩……”辜慎将感冒药吞下,喝了口热水,渐渐地有些犯困,站起身来,搂着辜自明的腰将人拖到床上,声音沙哑着,“陪我睡会儿……昨晚,袁宇歌和他的小情人,吵得我一宿没睡着。” 辜自明有些担心,辜慎的体温有点高,要不是工作原因,昨晚他肯定不会让辜慎谁在袁宇歌家的沙发上的。 辜自明将辜慎四周的被子盖严,有这么个高体温的人在旁边,肯定是睡不着的,过了一会儿,听辜慎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就干脆把笔记本拿出来,抽空又写了两笔。 【近来总是会做些奇怪的梦,梦里辜慎的眼神非常的执拗,但是没有任何情感,像是死水潭一样,没有一丝波澜。我梦见他满身是血的躺在浴池里,手上的伤口非常狰狞,很深、很红。】 【我觉得,我梦到了辜慎的死亡。】 仅仅是回想,辜自明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放下笔,凑近辜慎,听着那孩子平稳的呼吸声,听着辜慎沉稳的心跳声,许久才微微安心,怔怔的看着辜慎的睡颜,半晌,悄悄地碰了碰辜慎的脸。 睡梦中的辜慎微微皱眉,睁开眼睛,眼神并没有焦距,处于深度睡眠之中,看见辜自明,反手一搂,把辜自明牢牢的揽在身边,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看着辜慎虽然困倦,却很有神采的眼眸,辜自明舒了口气。闭上眼睛的时候,竟然又想起了辜慎赤裸着上半身,面无血色的躺在浴缸里的模样。 辜自明的心脏一抽,只是想想,几乎就要流出眼泪,他不知道梦中的辜慎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情,要用死亡来惩罚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 辜自明混沌的想着,明知道不应该打断辜慎的睡眠,仍然还是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辜慎模糊的睁开眼,见辜自明在自己的胸口前不停的颤,胸前也是一片濡湿,连忙抬起他的下巴,问:“怎么了?” “没……”辜自明狼狈的转过头,想了想,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死了。” 辜慎的瞳孔一缩,故作轻松的问:“是吗?那你梦见我是怎么死的呢?” “我梦见……你躺在浴室里,浴池里都是你的血……你穿着白色的裤子,但是都被染红了。”辜自明顿了顿,“你是割腕……为什么?” 辜慎的手臂一紧,近似凶狠的搂着辜自明,将他拦在胸口处,悠悠的说:“只是梦罢了。” 只是梦到了前世罢了。 辜自明点点头,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嗯,可是,怎么会那么真实……我还以为是真的。” 前世,确实是真的。但是,他再也不会扔下他一个人。 辜慎装作不在意的问:“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真的。”辜自明顿了顿,“我也会死。” 辜慎的手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辜慎吻着他的头顶,算是安慰的说:“是假的。” 他再也不会做出这样懦弱的举动。 他已经找到了这世可以携手与共的恋人。 爱上这样一个人―― 他再也不会扔下他一个人。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89番外 第八十七章 番外,那一袋子奇怪的东西。 辜慎搂着辜自明睡得天昏地暗,一直到了下午才起身,辜自明拿着笔记本电脑敲字,带着眼镜,表情很是严肃,一副思考的模样。辜慎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伸了伸僵直的身体,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咦,我的嗓子不疼了。” 说话还是有些模糊,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刺痛的感觉了。 辜自明愣了一下,将眼镜摘下来,笑道:“那很好,晚上可以给你熬汤喝。” 吃了一个星期的淡粥,能喝道汤也是不错的。 辜慎的脸顿了顿,蓦地搂住辜自明的腰,做出拥抱的姿势。 辜慎就这么压在辜自明的身上,如果不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作者:鬼丑 子太长,个头太高,倒很像是小孩儿在和父母撒娇。 辜自明反手搂住辜慎的脖颈,回想在德国的时候,曾经看见一位年轻的母亲就是这样抱着她的孩子,在外面晒太阳,小孩儿好像是睡着了,躺在母亲的胸前,随着母亲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母亲看着孩子的眼神实在是太温柔了,时不时低头亲吻孩子的头顶,那画面让辜自明无比羡慕。 就算是眼前的青年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也勉强算得上是自己的孩子吧。 辜自明鼓起勇气,勾着辜慎的脖颈,学着那位母亲的姿势,低头嗅了嗅辜慎发丝清香的味道,随后轻轻地吻了上去。 辜慎整个人僵了一下,眼睛眯起来,表情算不上是享受,倒有几分欲望包含在里面。辜自明一惊,有些窘迫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辜慎突然闭上眼睛,将脸凑到辜自明前面,暗示他再亲一亲。 辜慎的鼻梁直挺,眼睛闭上的时候轻鸢剪掠;睁开的时候英气逼人。 辜自明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 辜自明的唇有些凉,但是又不是冰凉,温润的触感像是一块儿玉石,落在辜慎的脸上,非常的轻,比雨水还要轻上一些。 辜自明还没来得及躲开,辜慎突然用手支起身子,只向上一点,就吻上了辜自明的唇,并不是辜自明那样的轻柔,有些凶狠的力道。 辜自明紧张的喉结上下滑动,好容易喘匀了气,想站起身。辜慎突然用手将他拉到床上,整个人压了下来,细细的观看辜自明的手指。 辜自明的手指白皙、修长,要说他们父子真的有相似的地方,那么就是他们的手长得很是相似,指甲修剪的痕迹如出一辙,同样的通体晶莹、骨节分明。辜慎的眼瞳的颜色有些深,低头亲着辜自明的手指,突然说道:“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我们来用一下吧。” 如果不是现实中辜慎的表情太过于冷淡,辜自明甚至觉得辜慎的表情应该是得意而且自豪的。他仿佛看到辜慎身后出现了兽类的尾巴,一晃一晃的摇。 辜自明一惊:“现在还是大白天。你、你不要想了。” 亏他刚才还想交流一下父子之间的亲情,像个母亲一样慈爱的对待他,谁想到这会儿就被辜慎钻了空子。 辜慎不依不饶的亲吻他的手指罅隙,竭尽所能的勾引,甚至垂下了长长地睫毛,遮盖住眼神里的志在必得。 “辜自明。”辜慎轻声叫到,感受到身下人猛的一颤,又是得意,“我只做一次……” 辜自明很想拒绝。 事实上,拒绝才是他应有的态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拒绝过这个孩子太多次了,心底竟然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不要逼迫辜慎,不要拒绝他。’ 就像是自己再逼他,辜慎就会死在自己面前一样。 半推半就的被辜慎脱下裤子,入口抵上火热的那物之时,仍旧不觉得后悔。 爱情对他来说,肯定不是含情脉脉的东西。 热情、执着、占有,也就是他的爱情观了。 辜自明心里明白得很,如果不触碰到他的底线,辜自明绝对会一辈子这样包容下去――这是他的孩子。 他的恋人。 他的辜慎。 一切的话都化成了四个字:他是辜慎。 辜自明所珍惜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借用了第一个给我写长评的 阿莫 同学的名字,真的很感谢阿莫同学,虽然许久不见,但是她对这篇文的帮 助还是非常大的。 作者很讨厌写最后一章啊,因为作者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特别希望有情人能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在一起,我想追求的永恒,和结尾没有关系啊【哭了】 但是总也有结束的一天。 也不再继续矫情说些什么了。 故事已经结束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