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妃娘娘》 分卷阅读1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晴妃娘娘 第一章 幸福的人都相似,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同。 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我的名字叫慕容方晴,很不幸生在一个武林世家,更不幸的是我不会武功。当然这个只有我家里的人才知道,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能到处乱说。 唉!要知道我们家里无论是扫地的小厮,还是买菜的丫鬟,都有一身可以防身的武功。但偏偏我――慕容世家的四公子,连武功的一点儿也沾不到。 但……道起缘由,这也不能怪我,归结起来主要是我爹的原因。要不是我娘怀我的时候,我爹他练功差点走火入魔,害我娘吓得早产,我的身体也不会那么虚弱,更不会连武功也练不到了。 所以我和我爹吵架的时候,就拿这件事来做挡下刀枪剑戟,挡得我爹脸如锅底。嘻,这也是不幸中带来点小幸吧! 虽说我的体质不适合练武,但不等于我其他方面平平无奇。 论起我的歧黄要术、经史子集,就比我的哥哥姐姐他们强上许多了。即使没有汗牛塞屋,也有汗牛塞车,怎么说我也是武林世家的四公子,多多少少有一点耳薰目染吧。 而且,这也是我打发时间的一大清遗。 另外,说要打发时间,我还有一个要不得(我爹爹说的)的爱好――就是喜欢调戏美人。 小时候我不能练武,在武林世家不能练武还能干什么?只有自己找乐子!于是很快我就和家里的小厮打成了一片。 哪知道三个女人一条街,三个男人也是一个墟,女人聚起来就说男人,男人聚起来也是说女人。那一群小厮聚起来就是在嚼舌,说起哪个小姐俏,哪个丫鬟娇,说得口水喷到三丈远。可怜我小小年纪,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久而久之就练得一身欣赏美人的本事,不过我比他们技胜一筹,不但欣赏女人,而且欣赏男人。反正都是美人,我们的眼光也要开阔一点才行。 而我这个人学起东西来就是认真,觉得要提高自己的欣赏美人能力,非得要找一些人来学以致用不可。 哥哥姐姐我不敢动,家里的丫鬟小厮又没有这个资质给我动,我只好去外面找我可以动得了的。找来找去就只有青楼是最适合的地方!谁叫我不会武功呢?所以只好缩小选择范围了。 无风不起浪,有了风就有惊涛巨浪,江湖中多的是扑风捉影并且战战兢兢不图回报的人。所以慕容四公子流连青楼的风流艳事就迅速传开了,以讹传讹,也就成就了我――慕容世家风流四公子的一代艳名。 说起来我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起我家的那群小厮只会躲在角落里讨论,说了这么多年也不敢出轨,看来也有说死一世的趋向的小厮,我就大智大勇多了。 出师就扬名四海,谁敢与我争锋? 我在这里得意洋洋,我爹就在家里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八百里加急家书召我回家。 我一回到家,还没有机会宣扬我的丰功伟绩,就给我的爹爹喷得我一脸的口水。我张了张嘴,申辩还没有出口(事实上我也没有什么好申辩的),我老爹已经拎著我喝令我回房面壁思过。 我委屈地扁了扁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骂。 「我又没有错,为什么要面壁思过?」 老爹再次心脏衰弱。 众人的眼光一致责备我,我心虚地缩了缩肩。什么嘛,我也是受害人耶,怎么不见人来同情一下我,平时也不见他们那么有默契。我不由得嘟囔。决定抗争到底,于是我拿出镇山之宝:「如果当年不是爹爹走火入魔,娘就不会受惊,如果娘没有受惊,就不会难产,如果娘没有难产,我就不会虚弱到连武功也练不了,如果不是我练不了武功,我就不会到青楼去,呜……我有什么做错了,我只不过想有一个精神寄托而已,为什么你们要反对我,连我唯一的爱好也要剥夺,我知道我没用啦,你们都看不起我是不是?呜……」我捂著脸哭起来。(希望没人看到我假哭)――我不敢松开手看是什么情形,只好继续哭。哭著哭著,我也哭出感情来了,想起平时受的委屈,看到别人练武时的羡慕,不由得悲从中来,哭得力竭声嘶,肝肠寸断。 「算了,算了,你想这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想管也管不了。」老爹给我哭得受不了,首先举白旗,颓然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沮丧。 呃?这么快就完了。我还是一枝梨花春带雨,一脸茫然。 后来想到自己在竟然不知不觉地扫除了我长居青楼的障碍,就是做梦也会笑醒。 之后的事,就是我的家人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就安心泡在温柔乡里,日复一日,逍遥自在。 醉英楼,顾名思义是迷醉众英雄的青楼,我是英雄,当然就在这里醉生梦死。 那里的美人各式各样的男女都有,而且都是精挑细选,百里挑一的货色,可以满足不同人的不同需要。 宇瀚皇朝的境内,男风极盛。小至百姓户,大至皇家内苑,都有私设厢房宫殿,以资取乐。甚至有的贵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会娶有身份的男人为妻。同性相爱,同结连理也不是什么稀奇见闻了,甚至皇帝的妃子也是男人。 秋日的一天,我正在芙蓉帐里度完春宵,懒懒的躺著。 「砰――」突然间,门给人撞开,一个少年来势汹汹地闯到我床前。 怎啊?抓奸啊?我吓了一身冷汗,坐了起来。 「四公子,不得了啦!」那少年为自己的莽撞红了红脸,但是马上想起重要的事:「有人来闹事了,还抓了翠修公子呢?」 原来是求救的,我还以为是来抓奸的。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暗骂自己笨,这里是青楼,我又身家清白,哪有什么奸好抓,真是烧坏脑子了。 「四公子,你侠义心肠,武功高强,这件事还是要你帮帮忙才行。」少年急得直跳脚,但是也不敢催我,只有一脸谄媚地拍我马屁。 可惜他拍到马腿上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我在外界的形象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武功高强的慕容四公子,而不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中看不中用的风流才子。(如果我也算才子的话)这怎么一个惨字了得!我在心里暗暗叫苦,但还是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谁这么大胆,敢在醉英楼里闹事,不要命了?」面子要紧啊,我可不想千年道行一朝丧。 「那个人是我们扬州太守的三公子,凭著他爹的名号,到处欺压良民,这次还欺到我们醉英楼头上来了,还打了翠修公子呢。四公子,这里就算你的武功最高,声名最响,你要为我们出头才好啊。」那少年还是不停地向我灌迷药。 扬州太守的三公子?我的脸开始比棉花白。虽然我是武林子弟,但是官家的事,还是少惹为妙。 但,翠修怎么也是我曾经的相好,不帮他也不太好吧。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心里想著,现在装著肚子疼逃走,不知道会不会破坏形象呢? 「四公子,快点啊,救人如救火啊――」那少年额边开始冒汗了。 我慢吞吞地穿上衣服,拿上自己的配剑(装饰用的)。心里在嘀咕:我也想快啊,但是我又没有武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许会更糟,说不定那个太守三公子会抓我做人质呢,到时候谁来救我啊?我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知不觉就半推半就给人带到了大厅。 那里的人强马壮,立即就把我还在神游的魂魄招了回来。 只见两个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长得好像两座小山的汉子正抓住一个秀气的少年,一脸的凶狠。 那少年有一边脸红红的,很显然是给人打过了,水汪汪的眼睛透出倔强,鲜红的嘴唇给人咬破了,但还是不服气地微微噘著,还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我叹了口气,翠修的样子不错,床上的功夫也好,就是性子倔强了点。 再看看,翠修身边站了个傲气的锦衣青年,正摇著折扇冷冷地笑著:「我看你是依还是不依?」 我听得肚子不由得烧了一把火,这不是摆明逼良为娼吗?――虽然翠修本来也是个娼妓,但是也要你情我愿啊。 于是我走上前冷笑一声:「如果人家不愿意,你又怎么样?」 太守三公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突然放出光来,好像看到了猎物的蛇,嘴里也开始喃喃地嘀咕:「绝品啊,绝品!想不到在这里可以看到如此一个绝色佳人,真是奇怪,以前为什么没有留意到的呢?」 绝色佳人,哪里?我四处t望,没有啊。 这家伙耍我啊,如果真有绝色佳人,怎能逃过我的眼睛?他以为我这几年是白混的。要知道我对美人的宗旨是,宁愿放弃千个,也不要漏看一个。哼!想骗我,不但没门,连窗也没有! 「美人,你看哪里?」不知何时,那太守三公子已经来到我的面前,正色眯眯地看著我。 「你是叫我吗?」我皱眉退后一步。美人?我? 「噗嗤!」我听到一声清脆的笑声,看了看,原来是翠修。 他笑盈盈的说:「除了叫你,还有叫谁?」 我?美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我也有做美人的本钱。唉,漏看了一个,原来是自己,回去要捧著镜子研究研究。 「美人,要不要跟了我呢?我会让你吃香喝辣的……」太守三公子再接再厉,竟然想用那扇子挑起我的下巴,给我一手挥开。 哼!谁稀罕你,不用跟著你,我也照样吃香喝辣的。而且这家伙一再叫我是美人,想提醒我这么多年的寻美修炼有漏洞不成? 这个时候翠修又很不怕死地插话了:「你想上慕容家的四公子,怕是没那么的容易?」 「慕容家的四公子?慕容方晴?」太守三公子吓得不轻,看来我的名号超出我想象的响亮。 我有点得意,想不到我这么出名,早知道就抛我的名字出来吓人了! 「原来是慕容家的四公子,久仰大名。」太守三公子的后面走出来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步履轻盈,太阳穴鼓鼓地突起,一看就是个高手。 「不用客气。」现在我心里开始暗暗叫糟了,这下该甚么善后?不过事到如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听说慕容世家的武功造诣很高,很早就想领教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地切磋一下如何?」那中年人兴致勃勃地看著我,眼神阴狠。 打架?我额冒冷汗,直想土遁回家。奈何脚下却沉重无比,竟一步也动弹不得。 「师……傅……师傅,真的要打吗?」太守三公子脸如土色,似乎并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 呜,我也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是现在跑不会给人打死的话,我早就撒腿跑了。怕就怕是――跑了会不会死得更快啊? 老爹,老哥,老姐……随便一人来救救我啊。最多我平时在你们背后少说两句坏话,哦,不,是以后都不说了,如果你们来救我的话。 偏偏在如此场面,我的表里不一就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虽然心里害怕得要死,但表面还是谈笑自若,眉飞色舞。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哇!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谁?谁拿剪刀来,我要把舌头剪了。 「请!」听到我的话后,那师傅一扬眉,刀「刷」地一声就出鞘了。 终于尝到比逼上梁山滋味了! 面上我不动声色,心里却正在经霜历雨。救命啊,谁都好,谁来救救我啊…… 我在心里哀嚎。 然而输人不输阵,架势还是要摆的……我自傲地一伸剑,默不出声(其实是吓得不敢出声)。 也许是我的干脆反而引起他的犹豫,精瘦汉子皱眉看著我,却没有动作。 「师傅……」这就是高手过招吗,怎么那些人都一动不动啊,眼神交战吗? 「有点不对劲。」太守三公子身边的另一个中年人悄声说。(我耳朵太尖,不好意思,老兄,听到了哦……) 「怎么不对劲?」太守公子轻声问。我也竖起耳朵听。 「慕容家在武林中的声望显赫,其下的门人个个都是高手,慕容四公子更是名闻天下。但是,以现在慕容四公子的剑法姿势看来,完全不按剑路,好像一个武学的外行人。不过……你仔细看看,你又会发现其中的玄妙。慕容四公子的剑法起手式好像有更深一层含义,剑未出鞘,便已满布杀气。看似全身都是破绽,反而就让人找不出一点破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果然慕容家的人,不同凡响!」 「原来是这样……」太守公子点点头,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原来是这样……我也恍然大悟。不过,玄妙?我怎么看不出自己的动作有什么玄妙之处。他反而看出来了?高手,果然是高手啊! 沉默…… 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一场高手对低手的过招就在沉默的眼神交流中进行著。 太守师父的压力似乎越来越重了,额上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脸布煞气,似有怒意。终是忍不住厉声喝道:「慕容公子,你是何意,莫非认为在下不堪受教吗?」 我淡淡一笑,并不示弱。只道:「阁下何出此言,在下可是正认真领教阁下的高招。」 「你――」太守师父嘴角抽搐了一下,额际的汗水如初融春雪,汩汩而下。 胜负未分,优劣已见。 我和他只好继续大眼瞪小眼下去。 一个时辰。 足足一个时辰。 我的脖子在哀叫,我的手臂的肌肉也在悲鸣。 呜呜,我快撑不下去了。 而就在我快要弃剑投降时,太守师父终是放弃了和我对峙。拱了拱手说:「慕容四公子出手不凡,在下认输了。」 赢了?我慢慢地放下举得酸痛的手,这才觉得背后一片冰凉。 悄悄摸了一下,原来背面的衣服全给汗水浸湿了。 「承让了。」我装出一副大侠的样子,呵,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吧,我家这么多大侠,有时候我也会偷一下师,现在就可以用上了。 「那三公子,你又如何呢?」我得了便宜便卖乖,冲那三公子露齿一笑。 可能我的笑容太有魅力了,那三公子脸色发白,手脚发软。 我决定打蛇随棍上,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哼哼,敢调戏我?一向只有我调戏人,哪轮到别人调戏我,不教训他,还真的对自己呢。(也不想一想自己赢得多侥幸)我用足吃奶劲一拳向他打去,太守三公子一时没防备,一下子就给我这个菜鸟撂倒在地。 「呜啊――」他痛得大叫。 所有人都给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翠修就趁机挣脱了出来,跑向倒地的三公子,狠狠地给了他一脚。三公子再次惨叫,并很配合地做出动作反应――晕倒了! 这下子,太守那边的人全乱成了一团,那三公子的师傅也皱起了浓眉,伸手就要去捉翠修。翠修倒也机灵,马上拿我做挡箭牌,像脱网的鱼一样逃到我的身后。 那三公子的师傅只有作罢,但也沉着一张脸:「四公子,你也太过分了吧?」 我也不想啊,但是事态发展由不得了我控制。我很想这样解释。不过为了面子,为了形象,我还是破釜沉舟,被水一战:「我只是替他爹教训一下他而已,免得他自大成狂,疯癫成痴。」 那师傅敢怒不敢言,只有深吸一口气,以防自己也晕倒了。他找人抬起昏迷的三公子,悻悻的走了,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场面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日我再登门领教四公子的高招。」 我很想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我也不会有高招的,不过还是没说出口,笑眯眯地送走了他们。 真是值得怀念的一天啊!我想把今天的是记入自己编的武林外史――篇名就叫做:《当风流遇上下流》。(当然是我是风流他是下流啦) 第二章 这件事我不敢对老爹他们说,太守三公子可能也怕自己丢脸,也没把这件事外扬。 于是,我就天天躲在醉英楼里沾沾自喜,回味自己的英雄事迹。 不过这个世界是福祸相倚的,有了喜以后就有悲,我还没有沾沾自喜完,就莫名其妙横招祸患。 此时刚刚入秋,渐渐沥沥的寒雨已下起来了。细细微微,冷冷轻轻,风一吹,便随著大片大片的落叶和坠落的花瓣迎风飘落。彷若又是另一阵急雨。 我刚从茶寮中出来,正转入一条小巷,准备去青楼春风一度,颠鸾倒凤。然而眼前一花,十几个黑衣人已无声无息地落在我面前。 绑匪?我眨了眨眼,看著面前飞檐走壁的黑衣人。 蓑衣笠帽,身如流烟,正虎视眈眈地亮出刀剑。 我吓得一楞,刚想问要财还是要色,便已闻到一阵熏香扑鼻而来。淡如烟,薄若雾。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得眼前人影晃动,光影模糊,眼前一黯,便什么也见不到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住晃动的车辇穹顶。垂著的丝穗,彷如柳拂花迎。 身边是暖暖的绣花描金被褥。 我睁大眼睛,身上传来的细微的颠簸感使我知道现在正处在一辆豪华奢丽的马车上。 「你醒了?」淡淡的笑声传来。映入我眼里的是一个秀气的少年。 眉半弯入新月,星眼浑入点漆。 是个美人。我眼一亮,刚要挣扎起身,却发现全身如陷入棉花中,软绵绵的。 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我给你用了『软骨散』,现在你不能随意乱动。」少年说话时语调软软的,脸蛋带著丝丝的笑意。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我用力的眨著眼睛,不遗余力地施展著我的魅力。 「我叫童进。我家主人想见你,叫我带你去京城。」少年的声音还是软软柔柔的,像轻风吹拂下微显涟漪的水纹,缥飘渺渺地从耳边传来。 我朦朦胧陇地听著,头脑也晕晕沉沉的。 不多时,眼前又是一片的黑暗。 马蹄急催,风尘纤扬。 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身边一切的琐碎事务都由那个叫童进的少年打理。 待我进了繁华如烟,人烟鼎盛的京城时,我也不知道在马车上过了多少时日了。 「你主人是谁?」我问。 心中又是害怕有时不安。这神秘人不知道是何种来头,竟然在扬州城内,慕容家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公然掳人,掳了我去不知会用何种手段对付我?想我平日和人无冤,近日无仇,却偏偏给人胁持而去,真的是天下一大冤案。 我突然失踪,难保我爹不会雷霆大作,掘起扬州的三寸地皮兼拆了醉英楼。 光想象就让人头皮发麻。 「到了。」我给蒙上眼,推进一软轿里面。 一路上荡荡悠悠的。 当给解开了蒙眼的黑布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柔软的床上了。 香焚宝鼎,花插玉瓶,两行珠翠立于阶上。 面前却是一个锦衣貂裘、金冠玉带的青年。 只见他剑眉微轩、神情冷漠,眉宇之间却凝著不可侵犯的凛然气势。 绝色! 我心里下了评价。 默默地看了一会后,男子开了金口:「他就是慕容方晴?」 身边的一个护卫恭谨地答道:「是的,皇上。」 我大惊! 皇上!这男子是皇上?扫清寰宇、平定中原的皇上? 这么会?我一阵头晕目眩。 他为何要派人捉我来此?并且用上这么大的排场。 以我的个人眼光看来,其实他们单是用迷药就可以把我弄倒了,或者是随便派一个官兵来,我也是手到擒来的。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呢?难道皇帝身边的人太多,就拿我来意思一下? 我眨了眨眼,百思不得其解。 只好呆呆地可怜兮兮地看著皇帝,希望他放我一马。 我看皇帝的同时,皇帝也在看我。 「他真的是慕容方晴?」皇帝又淡淡地再确认了一次。 「是的。」那个护卫唯唯诺诺地回答,神色是诚惶诚恐。 我认得那个护卫,那个捉我――呃,不是,是请我回来的大内高手之一,刚才对著我的时候,还凶神恶煞像只老虎,现在对著皇帝就像一只乖乖的小绵羊。 「想不到他一脸柔弱,竟然武功那么高强?」皇帝怀疑的问道。 武功高强?是说我吗?我一下子就眉开眼笑,真的是个美丽的误会啊!我最喜欢听别人说我武功高强了。于是我冲他甜甜一笑,以表示对他的同意。 皇帝先是一呆,然后也戏谑地笑道:「我早就听过慕容四公子潇洒风流,想不到在朕的面前也敢施展你的魅力,这么迫不及待吗?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他这样算是赞我吗?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明白,于是又冲他很甜甜地一笑,以表示我的礼貌。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多点礼貌准不错,礼多人不怪嘛! 可能我太有礼貌的缘故,所以连皇帝也感动了,他扬了扬眉,那个护卫马上心领神会,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带到了皇帝的寝室。 真厉害!我开始佩服那个护卫了,单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明了皇帝的意思,做出最直接最快捷的反应。堪当「解语花」这词的最佳解释! 现在我也开始明白为何有的皇帝会惜言如金了,不但是为了「君无戏言」,最重要的是给他手下的那班奴才养叼了胃口――不用说话就可以使人做事,干脆留一些气来暖肚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我躺在龙床上,身子软软的不能动,只有眼溜溜的看了周围一圈。 金碧辉煌――只可以找到这个词来形容。果然是皇帝住的地方,比醉英楼好多了。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周围暗香浮动,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嘻,龙床可不是人人可以躺,也不是天天可以躺的,有机会就要抓紧,说不定以后回到醉英楼也可以作为一项说材――我连皇帝的龙床也敢躺,还有哪里我不敢躺的? 我还没有回味完人生,就听到床边有夹带著衣袂的细微的风声。于是我连忙睁开眼,很意外地看到皇帝本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我身旁了。 「你好。」我微笑著打招呼。 皇帝也暖昧地对我笑笑:「朕会很好的,不过怕的是我好而你不好!」 为什么?我很想问,不过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头脑,严重的话可能会给我在武林中响铛挡的名头上留下污点,这可不是我乐见的。 所以我只好不懂装懂,也学他暖昧的笑笑。 我觉得这个表情真的很好用,很多不明白的东西,或是很难表达的东西,都可以拿它来代劳,标准的模棱两可。 但皇帝看了我的反应之后,脸色变了几变,捏起我的下巴冷笑著说:「这么镇定啊!你是想耍花样,还是不把朕放在眼内呢?不要想著用你的武功来反抗朕,别忘了你可是中了大内的秘制麻药……」 下巴给捏得很痛,我只有眼汪汪的望著他,以示对他的附和。 冤枉啊!青天大人,我实在是想击鼓鸣冤,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耍花招,想耍也耍不起啊。更没有不把他放在眼内,皇帝耶,谁敢不把他放在眼内啊?想死也不会找这个法子啊,万一诛九族怎么办?尤其最后的指控我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没武功啦。哪里会想到用武功来反抗,就是我没有中你的什么大内秘药也反抗不了啊? 但是我有一肚子的冤屈也只是往在肚子里吞,形势比人强,识实务者才是俊杰。而我――一向都认为自己是俊杰中的俊杰,俊杰中极品! 我一脸可怜兮兮,满腔委屈的神情成功地转换了皇帝的心情,他挑挑嘴角,算是解除危机。 「真的是很有趣,不知道还有哪个人可以看到大名鼎鼎的慕容四公子这副神情呢?可能就只有朕了吧……」 其实我真的很想更正他。除了他之外,我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老爷到仆人,全都看过。(原因很简单,这是我骗人心软的拿手好戏),不过鉴于忠言逆耳,我还是放弃了批龙鳞的机会。低头不语,装乖去了! 「真想不到,你这个样子能把刘海打败,还重伤了陈德讯的儿子。」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以不可置信的语气说。 别说他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我打败打伤过人? 可是那个刘海和陈德讯是谁啊?为求真相,我还是小心的问:「陈德讯是?」 「哼!」皇帝哼笑一声:「你的手下败将太多了,所以不记得了吗?」 我不出声,这么大只死猫要我吞下去,还差点咽死了我。我哪来很多的手下败将啊? 不过他还是很好心地告诉了我,以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陈德讯就是扬州太守,刘海是他三儿子的师傅,以前他做过朕的护卫。」 「原来是他们……」提起我的英雄事迹,我刚想炫耀一下,一下子想起他们是皇帝的手下,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打了他们,皇帝会不会认为我很不给他面子啊。所以刚到嘴边的话有硬给我咽了下去。 不过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不是日理万机吗?怎么会关心这些小事?唉! 看来真的英雄不是由自己说的,是由别人来发掘的,就是我想藏也藏不了。 还有一件事使我疑惑的,就是……如果我没听错的话,皇帝好像是说,我把那个三公子打成重伤?印象中……我只是打了他一拳吧,通常我的拳头只能把小孩打哭,那次把那个三公子打倒在地,我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但是,重伤?有可能吗?难道我隐藏著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潜力? 皇帝看了看我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还温柔地摸摸我的头(这使我联想到自己是个小狗)。 看到我乖乖的样子,他很满意,于是继续为我解惑:「朕那天刚好微服到扬州,看到陈德讯的儿子给人横著抬回来,就派人上前问个清楚,才知道他和你在青楼有过冲突。后来我看了看他的伤势,他的身上只有两处伤痕,有一个地方是轻微的淤伤,另一处是致命的地方,给人用阴柔之劲伤到了内腑,一时半刻是看不出多严重,但实际上这样的伤最麻烦,不躺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隔山打牛这种内功也练得那么好。」皇帝说到这时,还特地望了我一眼,「之后朕又听说你不但重伤了他,还轻易地打败了刘海。刘海这个人,朕是知道的,虽然不是绝顶高手,也是武学底子不错的人,但他竟然连你的一招都接不下来,那时朕就想你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所以就留意起你来了。」 说到这里,他就停下俩,挑眉看著我,意思是说,你都明白了吧。 但这时候,我只是明白了自己的确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是「皇帝微服私访记」,还是「盛世皇朝三侠五义」啊?听得我如坠雾海。 首先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没有什么隔山打牛的厉害内功。但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为什么太守三公子会给人打得要做一两年植物呢? 等等,想想,再想想……好像打那三公子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啊,翠修也有打过他啊! 但翠修只是个青楼的弱男子,不可能的…… 难道……难道翠修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那三公子的伤是他弄的?这个想法突然闪电似的划过我的脑海。我打了个冷颤,惊慌地抬头,却刚好对上了皇帝的眼睛。 他正含笑看著我:「想明白了吗?」说著,他的右手已经抚上了我的脸,手指还不停地在我脖子周围摩挲。 明白了……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原来皇帝的微服私访是有目的的。 「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他又笑了笑,缓缓地说出令我眼冒金星的话。 我没发烧吧?我没有重听吧?春宵?谁和谁啊? 「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吧?那不用装出一副新手的样子。」皇帝扬了扬眉,对我的惊慌有点不以为然。 我欲哭无泪,此第一次非彼第一次也。 于是僵硬地笑笑:「主动我试过无数次,但被动还是第一次啊……」 皇帝也对我古怪地一笑,但也没停下手上的工作,左手一挑,右手一拉,好像剥橘子一样轻易地把我的衣服剥开了。 我难堪地眨了眨眼,希望能眨出几滴眼泪来,拖出皇帝没有多少的同情心。 不过好像事与愿违,皇帝是有了反应了,也停下了动作。不过样子怪怪的,脸色潮红,呼吸变得沉重,眼睛也开始发直。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果然是高手,差点连朕也控制不了。」 说著,皇帝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暖暖的气息吹到我耳边:「本来我还想慢慢来,但是你经验那么丰富地来勾引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勾引…… 勾引他…… 什么时候? 我立即就忆起脑中《风流秘技摘要》,回想一下自己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误,会让一个我不想勾引的人认为我想勾引他。致命啊……在关键时刻失手,简直是对我这么多年的风流史的侮辱。 「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皇帝湿湿的舌头滑过我的耳边,引起我一阵颤抖。 「没有。」我发现我的呼吸有点困难,因为皇帝的手正在我身上不规矩地乱摸,挑战著我的判断力。 「一向都是我说别人可爱的。」 不过这句好像又踩到刀尖了,皇帝再次攻城掠地,成功地让我要拼命地喘气。 呜……我又失手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你的经验之谈。」用嘴吻了吻我的嘴唇,皇帝恶狠狠地说。 只是想和风流高手切磋一下嘛。他后宫有三千佳丽,但我也不差啊。就是我经验比他丰富,他也不用妒忌我吧! 「其实你也长的很好看,就是你经验比不上我,也绝对不是你的样子问题,唔,可能你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来培养而已,所以你不用自卑的。」直到现在我还抱著一线希望,认为狗腿一下皇帝也许他就会放过我。 我明目张胆的向皇帝一笑,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脸已经硬过石头,黑过煤灰了。 「你给我住口!」皇帝的声音冷得如寒冬里的水,提醒我这次不只是踩到刀尖,连刀身也撞上了。呜! 第三次失手。这是我第一次赞人啊,想不到也会赞错。 果然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不会错!难道我真的只有被人赞的命,而没有赞人的份? 事不过三,我失手了三次不知道会不会给凌迟,偷偷地看了皇帝一眼,他的脸色稍霁,想是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心思百变了。果然是皇帝,情绪可以收放自如。 「朕觉得现在的我们来做比较有意义的事好,那些没有的废话就不要说了。」 威胁!绝对是威胁!他的眼神分明是在威胁我…… 不过就是这样我也只有乖乖地给他威胁的份。 垂死挣扎一下? 「要做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觉得两个人心甘情愿地做更有感觉吗?据我的――呃,不是,是据别人的经验所得,两个人情投意合更能畅快淋漓地各展所长,各补所短,尽鱼水之欢。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皇帝的眼光闪了几下,才说:「你说吧!」 「我觉得……嗯,我个人认为我在上面比较好,毕竟我的经验丰富,技术也好,而且也很温柔……」瞥到皇帝的脸色又从浅逐渐过度到深的层次,我马上补充一句:「保证可以让你刺激到好像从天堂跌进地狱,舒服到从地狱爬进天堂。」 第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偷偷看了皇帝一眼,还好!没有出现乌云密布,暴风骤雨的现象。松了口气,我不由得欣慰地笑了,果然,在我的锻炼下,皇帝的修养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了。 不过,是我眼花吗?皇帝的嘴角好像在抽搐耶! 半刻钟的时间! 皇帝盯了我足足半刻钟的时间! 然后他就冷笑著伸出手来,顺著我优美的腰线滑下,进入双腿之间,在大腿内侧轻抚……再然后……顺势而上,稍微用力把我的要害一捏,邪肆的脸带著寒气道:「我说慕容公子,你做事还是『量力而为』才好啊!」 我痛得泪水狂飙,大口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小人!肚量窄得能翻船的小人!不纳谏就算了,干嘛使些小手段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报复人家,标准的表里不一。 我还在心里嘀嘀咕咕地数落著他,皇帝已经等不及了,一个俯身就狠狠地吻著我,柔软舌头在我的嘴腔里翻波逐浪,追逐著甜美的甘液。我则趁自己还可以呼吸的时候,拼命地用我这个看来是没什么用(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用途)的脑袋思索著逃生的方法。 不过似乎是太迟了。 皇帝在结束了和我的深吻之后,突然好好地对我一笑,摆弄俐落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打开我的双腿,挤进我的双腿之间。 而本来应该拼命挣扎,大呼「不要」的我,竟然在看到皇帝的裸体之后,两眼发亮,呼吸困难…… 细腰、窄臂、精壮、健硕……我寻觅已久的美好身材啊,想不到会在这里让我遇到,我感动的差点热泪盈腔。 「这么激动吗?」皇帝看了看满脸潮红的我,戏谑地笑,很自动地解释为这是我的情欲翻动。 一语惊醒梦中人! 在皇帝的打断下,我终于抓住了仅有的一丝理智,把口里的口水咽回了喉咙……(流出来的那些就不要了)唔唔晤,慕容方晴,现在是危险情况啊,你不应该被皇帝的美色引诱的,应该是你用美色去引诱他放过你才对! 但是皇帝不等我制定「反扑计划」,一个挺身就冲进我的秘密之地,我痛得闷哼一声,下身立即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下手竟然比我还快,连前戏都没有做……我细细的喘著气,手指用力紧紧地抓住手边的床被,不甘心地看著面前的俊脸。 好啊!你不仁我不义。你叫我受肉体上的虐待,我也要你受听力上的虐待。 唔哼!反正我逃不掉了,那就尽量享受一下吧,顺便教他一下做爱的技巧,作为对他的回礼。 于是,月黑风高夜,皇帝的寝食里传来煽情的叫声和喘息,夹带著一些奇怪的话语…… 「呼……哈……再来,再……来!」拔高兴奋的声音。 「……哇……哈……深……深一点!」难耐的舒服喊叫。 「啊――」还有低沉男声的痛叫。 皇帝呼呼的喘著气,眼睛发红地盯著我:「你再故意叫那么大声,我就扔你进大牢!」 我躺在床上,单薄的胸口一起一伏地不停喘气,白皙纤美声上还泛著醉人的粉红,满意地看著皇帝身上我故意抓出来的红痕……哼!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不会了……」我一副被人强上的委屈样子,媚眼如丝,脸如飞霞,吐气如兰,说出的话透出哭腔,顺利地演出一个皇帝看到的羞耻妩媚的样子!哈!最好做到可以让皇帝觉得我很麻烦,又不舍得扔掉我的效果。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反抗一下,明为欲拒还迎,实际上是找机会报复。当然尺度要掌握的刚刚好,不然反抗变成挑逗就糟糕了。 哼哼!多年修行,用在今朝。就是你是皇帝,也不能让你觉得本公子是好上的。 手软软地攀上皇帝厚实的肩膀,感到双腿再度被抬高,于是指甲便再次俐落地向下一划――「呜啊――」皇帝再次惨叫出声。 「我不是有心的……」我忙装可怜状,无辜地眨著快要滴出水的眼睛。实际上心里笑得快要抽筋了,哇哈,好爽! 「你……」皇帝刚要爆发,但又给我的可怜又佣懒表情打回了原形,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再次抬高我的腿…… 我嘟了嘟嘴,想著这次又要放声大叫来抒发我心里的压抑,肉体的痛苦了…… 最好也把皇帝吵得不得安宁,明天上不了朝…… 而就在这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赶来。接著,寝室的门给人有节奏地敲响了,「皇上,你没事吧?」 我认得那个声音,是那个抱我进来的侍卫的声音,不过刚才走过来的脚步声杂乱无章,所以门外应该不只是他一个人。 好事给人打断了,皇帝不悦地皱起了剑眉:「你们来干什么?」 「哆!」这下我听到的是一片跪地的声音,「禀皇上,刚才臣等听到……呃,听到皇上的叫声,臣……臣担心……皇上有危险……怕慕容公子他……所以……」 那侍卫的声音吓得如秋风中的树叶,簌簌发抖,好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要说。 「说重点!」皇帝开始不耐烦了。 给皇帝严厉语气一吓,那侍卫马上一震,话就脱口而出了:「臣担心皇上一时大意反而给慕容公子制住,怕他会对皇上无礼,所以立即领人赶来救驾!」 「噗!」我听了差点喷口水,一不小心笑了出来,不过看了看皇帝黑过墨砚的脸色,决定立即噤口。 呵呵……皇帝今晚不知道会不会气出病来,竟然让手下误会他给我上了,哈哈哈!太好笑了。我决定把这件事记入我的风流卷,然后――流传千古! 不过现在我有点同情那个侍卫了,不知道他的脑袋是不是用来装饰的,竟然解语解过头了,狠狠地刷了皇帝一次面子,不知道会不会给皇帝发配到边疆砌石头呢? 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冷…… 门外的侍卫簌簌发抖,只是一个劲儿地叩头,重复著同一句话:「臣该死,臣该死,臣该死……」 「你们……全给我退下,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打扰我。」皇帝话冷冰冰的,但自有一派威严冷峻。 「是,臣遵旨!」松气声过后,外面又是一片的狼狈的逃亡声。 这时候,我不得不佩服皇帝心脏的健壮,果然厉害,这样的千斤坠也压不碎。 幸好他们没有破门而入,我有点幸灾乐祸地想著,呵呵…… 皇帝好像觉察到我的想法似的,冷不防回了我一个凌厉的眼神,还有不怀好意的笑容。 干……干嘛?我心里漏了一拍!只有不觉痕迹地向床里缩…… 「这……这又不是我的错啊,呃,只是你的房子隔音效果太差了……呜哇!不要过来啊,好嘛,我有一点点错,但……但也不必要用绳子绑著我啊……啊,我不会了啦。」 「哇――啊――」 尖叫声再次响澈皇帝居住的沈珲宫,但这次再也没有人敢来了。 这一晚,是一个迷离混乱的夜晚! 后世人对此晚评道:「夕殿萤飞娇无力,正是新承恩泽时。此乃晴妃进宫的契机之一也。」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阳光从雕花的窗格上漏进来,洒了一地的碎金,我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要坐起来,却给全身的酸痛扯得我呲牙咧齿,只好又躺回去。 真的是惨痛的教训啊,回想起昨天皇帝在自己身上进进出出,大战了多个回合也可以精神抖擞,不由开始有点佩服他了。在体力上皇帝和我真的是云泥之别。 「公子,你醒了?」我没躺上一会儿,门就给人推开了,有两个少年各托著一个细瓷玉盘走了进来。 一个是童进,依然是笑眯眯的秀气脸蛋。 另一个却是和童进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不过神色却清冷了许多。 应该是双生子,容貌极之神似。只不过神色差别太大,成为辨别他们的特点。 「你们是……」看他们放下手上的东西,我才迟疑地问。 「我们是皇上派来侍侯你的。」那个一脸冷冰冰的说,神情虽然冷淡,但也不失礼貌。 「他是我弟弟童因。皇上告诉我如果你醒了,就吩咐我们送吃的东西过来,看来时间还刚刚好呢!小因还真的没说错。」童进笑容满面,口角生风。 「公子想吃点什么呢?如果不对口味还可以再叫厨子去弄。」 「哦,那我要枸杞炖狗肉、白灼虾、鼓汁鳗鱼、肝腰炒芹菜、百合乌鸡……」 我光是想象那些酥软甜香,齿颊留香的饭菜,便觉得口水在淅沥哗啦地流了。 「你吃得完吗?」清冷的声音硬是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 「我叫你弄当然就是我吃得完啊!」我吃惊地看著他。 「嗯……那、那我去叫人弄了。」童进看了看我们的脸色,连忙去打圆场,说完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童因的目光如刀剑般互砍,弄得皇帝美仑镁奂的寝室刀光剑影的。 在我们视线互砍了十几刀之后,还是他先打破沉默:「刚办完事还是吃一些清淡的东西比较好。」 「哦,谢了。」我倒也不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好害羞的。 而他再次把冷冷的视线扫向我:「你身上的痕迹我们收拾过了,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感到我的不以为然,童因好像有点厌恶,转身去他端来的盘子里拿出一些他认为是「清淡」的东西给我。 「哦……」我耸耸肩,突然想起一个我忽略的问题:「皇上呢?」 童因有点匪夷所思地看著我,眼神好像在说:「你现在才关心皇上的去向啊?」 「皇上上朝了。」他还是告诉了我。 原来这样。我嘴上嚼著东西,说不出话来,只有含糊地哝了一声。皇帝这家伙,吃完连嘴也不擦就走了,真是过分! 晌午时分。 皇帝来看我的时候,我正吃完了童进弄来的饭菜,童因童进连忙下跪行礼,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后就走向我:「觉得怎么样?」 我望著他,不知道他问的是饭菜怎么样,还是身体怎么样?于是含糊地回答:「还好。」 他又静静地望了我一会,才说:「你都发现了吧。」 发现什么?我吃惊地圆瞪著眼,皇帝果然是皇帝,说的话特别的高深莫测,说不定还要找个夫子来解说才听得懂呢! 「你今天早上起来感觉怎么样?」皇帝语气中好像有点无奈。 自己干的好事还敢问别人,我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皇帝没生气,倒是叹了一口气:「朕其实也不想这样做的。」 想推卸责任吗?身为一国之君未免太没有担当了吧。幸好我也不想他负责任,不然就亏大了。于是我摇摇头:「不做也做了,你说什么都没用。」 皇帝呆了呆,神游了片刻才苦笑一下:「朕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废了你的武功我也是逼不得已。」 你是皇帝,所做的事就是真理,还说什么逼不得已啊!废了我武功算什么?就是――咦!刚才他说什么?废了我的武功? 皇帝怜惜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昨天朕晚上给你服了『零烟』,这种药是国师花了十年时间配置的,只有一颗,吃了之后不但可以化去高手的所有内功,还会让人永远没有练武的机会……」说到这里,皇帝静静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反应。 我一时无语凝咽中。 真相大白……原来他说的……就是说他废了我武功的是事啊?我还以为是昨晚的床事呢! 枉我刚才和他说了这么久,原来都是鸡同鸭讲,自说自话,怪不得我听得像鸭子听雷公――什么也听不明白。 「你没事吧?」皇帝看我不出声,有点担心地问。 我可以有什么事呢?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的事对我基本是没有影响的!现在我有点同情这个国师了。十年!十年的心血就这样浪费了,在完全没有建设性的情况下浪费了。要是他知道真相,不知道会不会气到中风呢? 我一脸感戚…… 皇帝看了还以为是我伤心过度,只好拼命地安慰我:「你还是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第四章 春去又春来,花开又话落。时日蹁鼹,不知不觉,我已经在皇宫里呆了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来,皇帝大多在我身边度过。 每次向皇帝抗议,只有得到他的变本加厉的调戏,大大损害了我风流贵公子的形象兼自尊心。看来我只有自力救济了。哼!也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就知道有钱有势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的大计还没有定好,便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果真是树大招风,花大招蜂。 被皇帝宠幸,对我来说是惨绝人寰的十大悲惨事故之一,但偏偏在别人眼里却是三生修来的幸福无边。 郁闷!为什么千百年来,人们都会犯同一个错误呢?得不到的就越恨得到的人,而得到的人其实并不稀罕。弄得我成为了这种犯贱心态下的牺牲品。 不过,如果我为了皇帝争风喝醋,那我也太没品味了,所以当皇帝后宫的一群佳丽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的时候,我除了高兴,就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美人啊,美人……本公子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到了。 突然飞来艳福的感觉还真是美妙啊。 看著眼前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我乐得眉开眼笑,一步向前就抓住为首的一个人的手,说:「怎么还站著,快坐,快坐,累著怎么好……」顺便摸了一下她的手,吃一口暗豆腐。 哇!滑如凝脂!赚到了耶! 那美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要防我暗箭似:「跟我套交情,就是这样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我?」我吃惊的睁大了一双美目,「我怎么会要你放过我呢。当然是要你缠得我越紧越好!」 说完,就对跟在大美人身后的一群小美人抛了一个媚眼:「你们我也欢迎哦。」 呵呵!主动出击才是我的本色,怎么可以一直让皇帝牵著鼻子走呢? 不过美人似乎并不是很受用,脸色一变,怒道:「你敢小看本宫!」 小看她?怎么会?我扬了扬嘴,摆出一个我认为最英俊潇洒的姿势:「美人,冤枉啊,我的眼里一直只有美人而已,又怎么会小看你呢?」 本来以为大美人会给我的情深款款感动的,你知道她刺激过度似的,气得连嘴都歪了:「好!好啊!只不过是一个男宠而已,也敢这样胆大包天,如果不教训你一下的话,大概这宫里的规矩也要乱了!」 男宠?难怪宫里的所有人看我的脸色都怪怪地,好像看不起我,但不敢得罪我。 连童因和童进也是一样。 真是令人伤心的发现。 「不要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只不过是一个山野草夫,凭著那一点姿色就来勾引皇上……」大美人还是一脸轻蔑数落著我。 旁边的一美人好像感同身受似的,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至于说什么……因为太多太乱了,实在听不到什么内容。 在这时候,我就不由得感叹,美丽的花朵总是有刺的。 看到她们骂个没完没了,我转头问一下童因:「她们是谁啊?」 童因垂下了眉:「她们是皇上册封的娘娘、嫔妃、婕妤、秀女和后宫的一些美人……」 「哦……」那就是皇帝的妻妾。 看到我没有什么反应,童进提醒到:「为首的那个是右丞相的千金成雨希小姐,去年正式册封为雨妃,颇为受宠,公子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雨妃,成雨希?」我摇了摇头,「没听过。」 这是想当然的啦,我连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也没记得几个,怎么会知道宫里的妃子呢?倒是醉英楼里还认识几个姑娘和公子。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个大美人更气了,手上的香帕一扬,立即就招来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道:「奴才参见雨妃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雨妃玉手一指,指向我道:「小应子,你给我教训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狐狸精。」 「奴才遵旨!」小应子的声音嗲声嗲气的,听得我全身汗毛都在发抖。 应公公翘起兰花指,一脸的媚笑地看了看我:「奴才来领教公子的高招了哦。」 又要和人打?不是吧……最近我是招谁若谁了? 皱起眉头,我转头看向扬起了下巴的雨妃:「雨妃娘娘,你也是一个出生名门的人,怎么会这么不顾身份,替人做打手呢?」 雨妃果然脸色一变:「你好大胆子,死到临头还敢来污蔑本宫!」 我扬了扬眉,一副不亢不卑的样子:「我可不敢污蔑娘娘,不过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来怂恿娘娘,娘娘怎么会做出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呢,要知道这里是我的寒晴院,在皇宫里聚众闹事,可是杀头的罪名呢!」 「你……胡说八道……」雨妃声音有点颤抖,脸色发白,明眼人一看就是心虚。 其实我完全是胡说八道,蒙她们一下,拖延时间,等皇帝赶来。 真是藏不住心事的人。我摇了摇头,继续为她们洗脑:「别一时糊涂中了别人的奸计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吧。」 「你――你胡说――胡说!」雨妃尖叫起来否认,不过显然是缺乏说服力,所有的人都惊疑不定的看著她。连那个应公公都停下了手,犹豫起来。 这时童因附著我的耳朵轻声说:「你还真的是有两手,先是声东击西,再是攻其不备。那个应公公给你一搅和,倒是心神不定了,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燥,这下你可占了上风了。」 是这样吗?为何别人总是可以在我的行动中衍生这么多想法来呢?是我太单纯了,还是别人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疑惑。 「雨妃娘娘,我并不怕告诉你,我是出生武林世家的,应公公的『鬼谷爪』虽然厉害,但未必难得到我。你也是识大体的人,怎么会甘心给人利用做毫无把握的事呢?」这时候又是摆出小时候的修炼成果的时候了。哼哼,我的武功虽然不行,但是论武学知识,我在我家还是首屈一指的呢! 雨妃娘娘和他的同伴像是给人定格一样,呆呆地。但是应公公首先就惊叫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练的是『鬼谷爪』?」 我淡淡的笑著:「我一看就知道了。老实说,应公公,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你的气息受过内伤来吧?我也不想这个时候来占你便宜,如果应公公有意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来较量!」 呵呵!吹牛就要趁现在,我说起谎来从来不用眨眼。反正我信口吹嘘,没人去怀疑,倒是说真心话,就没人相信了,这是什么世界嘛? 应公公的脸色开始苍白了,所有的人脸色都开始苍白了…… 雨妃还是先反应过来的,她问应公公:「他说的是真的?」 应公公恭敬地回话:「禀娘娘,奴才前天的确受了点小伤,但……」 「你不用说了。」雨妃得到确认之后,转头对我说:「你怎么知道灵妃是在利用我?」 我笑,自信而镇定,一派让人信服的样子:「娘娘,你想想看,灵妃娘娘为什么会叫你来让你受骗遭灾,而自己又不来呢?你都说了,我现在正受皇上宠爱,如果你伤了我,皇上必然会勃然大怒,到时,你可是首当其冲。你在宫中地位很高,而我正受宠,要是我们都两败俱伤的话,谁是最大的得益人呢?这是一石两鸟的计谋啊!」 雨妃目瞪口呆,众人也目瞪口呆。 楞了半晌,她才缓缓的说:「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因为我是瞎猫碰到死老鼠,顺藤摸瓜胡说的。 但我当然不能说啦。 「因为我也不想上当啊,何况雨妃娘娘也是性情中人,我怎么可以让你中了灵妃的诡计呢?」说完,又冲向她甜甜的一笑,收买人心嘛! 想不到雨妃却脸红了,呐呐地说道:「我现在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喜欢你了!本宫……本宫这就找灵妃算帐去。」 「等一下!」我连忙抓住她的手,拉到一旁悄声说,「你现在和她撕破脸,可是什么好处也拿不到,说不定她还可以反咬你一口,不如你现在装什么也不知道,以后再找机会和她算帐,那她在明你在暗,那你就有利多了。」 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回去和那个灵妃见面,要是那个灵妃又怂恿她几句,回来又要砍我怎么办? 「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那样皇上也不会追究啦!」朝雨妃笑笑,我又冲向众美人说:「你们也不会吧?」 「绝不会!」众美人倒是异口同心。 完满落幕,我趁机握著雨妃的小手,幸福啊…… 「啪――,啪――,啪――」 就在这时,响亮的掌声从后面穿来,一袭明黄的尊贵衣袂掠过,吓得众人面如土色,纷纷跪下:「参见皇上!」 我看看面前的皇帝,不敢相信!他一直在这里却不出来帮我!这个老狐狸…… 后来童进偷偷拉了拉我的衣袖要我跪下,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皇上凌厉的眼光扫过簌簌发抖的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他伸手把我扶了起来,在我耳边轻声的说:「朕越来越喜欢你了,懂得攻心为上,看来,你可以和她们相处地很好的。」 什么跟什么啊?我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再环视了众人一次,缓缓又严肃地说出令我不敢置信的话:「你们听著,现在朕正式册封方晴为『晴贵妃』,见他如见朕!以后谁敢对『晴妃』无礼者,杀无赦!」 看了周围惊讶的众人一眼,皇帝又冷笑一声:「你们听到了没有?」 众人一赫,马上反应过来了,黑压压地跪了一片,「恭喜皇上,恭喜晴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著跪了满地的众人,听著恭敬整齐的祝贺声,我只觉得一阵晕眩。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个泥坑我怎么会越踩越深…… 我真的很想谁给我一棍,让我痛定思痛。不过好像这是不可能的。就是我想,也没有人敢,宫中的人对我恭敬得差点没有把我当祖宗来拜。如果我逼他们来打我,他们就摆出一副比我还痛苦百倍的样子,好像我逼他们去死一样。 之后他们干脆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哀声求饶:「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晴妃娘娘,你就饶了小人吧……」 我一个心软,就把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后来,童进在为我梳头的时候,还笑盈盈地对我说:「娘娘,你真的好厉害,这样整治那群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奴才,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小看娘娘。」 我整治他们?虽然以前他们对我的态度是不太好,但是我也没想过要整他们啊! 怎么我的血液中好像流著让人误会的因子一样,常常把事情弄巧成拙。 不过偶尔扮一扮深奥也好,所以我浅浅的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小进,那就是做人的技巧了,你还有得学呢。」 童进一脸的崇拜:「是的,以后我会跟娘娘好好地学习的。」 我发现自己的胃正在收缩,跟我学习?愿佛祖保佑你,阿弥佗佛! 「娘娘,皇上请你到御书房。」这时候童因走了过来,先向我行了一礼,然后就必恭必敬地立在一旁禀告道。 虽然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但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是体温问题吗?我想了一会,就说:「我知道了,等会就过去。」 童因倒没说什么,又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清风徐徐,兰麓飘渺,款款送来霞佩的铮琮,我和童进走在前往御书房的走廊上,旁边的太监和宫女都纷纷下跪行礼,我只是点了点头,就从容走了过去。 这个姿态我反覆练了多次才做到的,要知道我是出生于武林世家,这些繁文缛节是从来不用的。所以刚开始他们对我恭恭敬敬地行礼的时候,我还想扶起他们,不过他们却吓得好像要流胆汁似的,一个劲儿的叩头:「奴才不敢有劳娘娘,折煞奴才了,折煞奴才了……」 就这样,我美好的同情心就夭折在萌芽状态了,后来童因兄弟却告诉我,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请我要有个贵妃娘娘的样子,行为举止要雍容华贵。 我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什么雍容华贵,分明是惺惺作态嘛。不过入乡随俗,这里始终是皇帝的地盘,我也只好阴奉阳违了。 就差几步就到皇帝的御书房了,这时迎面有一个青年人从御书房走了出来,看见了我,忙单膝跪下行礼道:「臣凌凯见过娘娘千岁!」 他是?我忙搜索记忆,那个人长得英明神武,我如果见过应该有记忆才是。 苦想了一会,还是想不起来。但我也不好让他跪太久,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不必多礼了。」 那叫凌凯的青年才起来,拱了拱手说:「上次在议事厅里,末将还没有谢过娘娘的救命之恩呢!」 议事厅?哦哦哦,我记起来了!原来这个凌凯就是凌飙大将军,上次我刚好到议事厅去找皇上,碰上他好像给问罪的样子,我觉得他长得不错,就给他说了几句好话,皇帝本来也想放过他,就顺著我的梯子下,饶了他的罪名! 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啊…… 「不客气,大人是国之栋梁,我也不想皇上损失这样一个人才。」不知道上不上得了台面,我衡量著用语。 哪知道那凌飙大将军却一脸的感动:「有娘娘在皇上身边,实在是天朝之福。」 是吗?我有点不以为然了。 后来和他客气来客气去几句之后,我以要见皇帝为由,把他打发走了。留下童进,一个人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只有皇帝一个人,所有的侍卫都给他叫出去了。 我给他行了一礼。 他笑了笑,叫我过去。 我只好走到他身边,谁知道他却用力一拉我的玉臂,我一个站不稳,直直地跌进了他怀里。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用鼻子在我的发鬓间嗅来嗅去:「今晚朕不能陪你!」 哦……所以呢? 我屏著气等他说完。 「最近京城出了点事,朕派了很多人也查不出来,所以朕要亲自去查一下。」 是吗?我有点怅然若失。 心中有点疙瘩。几个月以来,不知道自己对皇帝抱著的是何种感情。 皇帝经常来寒晴苑,却并非都是来翻云覆雨,春宵一度。 更多的时候,我们对奕弹琴,诗辞赋典,令行酒暖,也是各得其乐。 皇帝在廷上宫中,多是不怒而威。然而在我的面前,在这深宫内苑中,却是笑意晏晏,畅谈甚欢。 我会和他说江湖的趣闻,青楼的逸事。 他也会跟我提起一些宫中秘闻,各地风俗。从塞外到大江南北,无所不言,也无所不谈。 有时我会默默地听著,给他一个微醺的眼神,一个醉人的微笑。 非常简单的眼神和笑容。 没有任何的目的和理由。只是想看著,想笑著而已。 皇帝夜会不断重复地说著宠溺的语言,反覆地诉说著衷情。 但我很清楚他说的都不是诺言,也不是誓言。 或许随时随地都会水过无痕,风过无迹。 因为他是皇帝。他看得清别人的过去,掌握著别人的未来。 但你却不能揣测他。 摸不清他的心思,也想不明他的举动。 这样的人怕也是太多太多了……自己也不会成为特别的一个吧。 我想到此处,多是苦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结果终也是伤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 所以我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念了。 堂堂正正地做我这个醉生梦死的慕容四公子岂非一大美事? 于是现在我微笑著对皇帝说:「皇上,你召我来不知有何事?」 皇帝亲了亲我的额头:「怎么,没事朕便不能找爱妃吗?」 「皇上言重了。」 再看御案之上,宣纸之中,笔墨淋漓。正是皇帝的御笔亲挥。 其中的力透张纸,墨浓而字重自不用说的。 好笑的偏偏是,如此气势非凡,呼之欲出的笔力之下,竟是一篇幽怨善感,带恨含颦的诗词。 但道是: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 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皇上,何以作此诗?」我笑意盈盈。 「朕找人翻了一些,觉得有些诗写得很好,也很适合爱妃,爱妃就趁今晚看一看,明天朕回来的时候,就念给朕听,你说好不好?」 我看了看堆在皇帝御桌上的十几个本子,我再也笑不出来了。不由得拧起了眉,如果我说不好的话,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呢? 事实证明,我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皇帝的。所以我乖乖地拿著一叠帖子回了我的寒晴苑。 一路回来,「娘娘千岁!娘娘千岁!」声不绝耳,我也没心理睬了,带著童进走进了卧室。 「啪」我把那些本子全扔到桌上,自己走到床边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怎么啦?」童因行了个礼,也不敢惹我,就走过去问童进。 童进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娘娘从皇上的御书房出来后,心情就不太好,还带回来了这些东西。」 他向桌子上的本子撇了撇嘴。童因走过去翻了翻那些本子,就随后拿起一本来看了看,念了出来:「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斜倚云和深见月,朦胧树色隐昭阳。」 「很好啊,皇上要娘娘读书是吗?其实读多一点书也没有什么不好啊。」童因放下本子,不解的看著我。 「读书?他才不安这个心!」我气恼地冷笑一声,「你再看看其他文章,全都是宫怨诗,什么西宫春怨,什么长信秋词,什么闺怨的。哼哼,他还要我背呢,分明是暗示我要循规蹈矩,当心别落得如此下场呢!」 「啊!」童因童进都给我的话吓得一呆,童进首先反应过来,焦急地说:「娘娘,这话可说不得,给别人听见怎么好。」 童因也说道:「娘娘可能误会了,皇上也许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恐怕是要娘娘珍惜眼前的生活,增加一点修养而已,娘娘想太多了。」 怎么他们都要为皇帝说话啊?全都是保皇派的! 我心下一阵难受。颇有临风触目,感怀伤情之意。 我住在这重重幽宫已是一段日子了。几乎与世隔绝。连家人也不得与之联络。早已经是他的瓮中之鳖,网中之鱼了。偏偏他还是不放心,还是要试探我。 其实这又何必呢? 就是知道又如何,事实还是存在的。 我心中一阵发苦。只觉得心中有一把钝刀反覆地在心底拖锯著。 不见血,但很痛。 我刚要做声,童因已经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有人!」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人推门而入,夹带著清冷的声音:「你的功力也不错,竟然可以发现我。」 我们三个人同时一呆,眼光光地望著来人,一声黑衣夜行装的打扮,脸也给黑纱掩住了,只露出一双明亮如秋水的眼睛。 首先回过神来的是童因,他一下子抢在我的身前,厉声喝道:「你是谁?竟然敢擅闯后宫。」 黑衣人却在听到童因的话后,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了:「后宫?晴妃娘娘是吗?想不到一个多月不见,你已早不如昔。」 他认识我?我吃惊地望著他。而童因兄弟则是吃惊地望著我。 黑衣人觉得自己漏了口风,一扬眉,就要抢上前拉住我:「少废话,跟我走!」 但他的手脚快,童因兄弟的反应也不慢,双双出手拦住他:「放肆!要带走娘娘,先问过我们。」 黑衣人冷冷地笑著,如闻响尾蛇震动尾部时丝丝声响一样慑人:「凭你们就想拦我吗?」 本来以为童因他们会吓得像木桩一样的,不过好像是我以自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了。童因的嘴角边竟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皇上派我们来侍侯晴妃娘娘,自然便是肯定我们的能力。」说罢,竟然手腕一翻,一道银光就在我眼前掠过,如飞虹闪电般直取黑衣人。 「铛!」黑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手中的利剑稍稍一摆,就挡住了童因的凌厉的剑势。不过他的眼里也微微地露出一点诧异,显然是想不到童因竟然能使得出这么快的剑。 童进看见自己的哥哥讨不了好,也不甘落后,「铮」地抽出挂在墙上的利剑,挽了几朵剑话就向黑衣人攻去。 两兄弟好像有了默契似的,双剑合壁,联手围攻黑衣人。 本来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不错,双双联手之后更是互助互补,威力倍增。刹时间,我的卧室里就剑气横流,铮琮不绝。 但见剑光闪动,人影飞舞,壁上的灯光,也被那激荡的剑风震得飘荡闪烁,望之就如深夜中的跳跃著的鬼火一般。 我坐在床的一角看他们眉来眼去地舞剑,心里又是一番感叹,我怎么到那里都能碰到武林高手,存心刺激我脆弱的心灵吗?更让我感叹的是――为什么他们打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帮忙,皇宫的侍卫是拿来装饰的? 「叮叮当当!」又是错落的几剑,黑衣人一下子跳出了童家兄弟的剑光以外,流动的秋波中竟然透出欣赏:「想不到你们比那些大内侍卫厉害,皇帝身边倒也真的卧龙藏虎!」 什么?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次看向他,隐约觉得这黑衣人似曾相识。就像――就像――黑暗中绽放的昙花。诡丽而夺目,淡淡地散发出幽香。 是谁,是谁呢? 我不断的搜索著记忆。 而偏偏这时那黑衣人给了人家希望又给你人家失望,冷笑一声,便挥剑过来:「不过你们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也没时间再陪你们玩下去。」说罢,手中的青锋已经削出,「唰唰唰」的几剑,剑势直如平地掀起秋水,矫龙翱翔苍穹一样,绵绵不断地向童家兄弟涌去。 情势一下子急转直下,童家兄弟给人逼的节节后退,不到几分钟,童家兄弟的剑已经给人打落在地,冰冷的剑锋抵上他们的喉咙。 「等一下,不要伤害他们!」这样的关键时刻还是要我出场了,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挺身护著他们:「你的目标是我吧,不要伤害无辜。」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可以笃定他不会伤害我,对上他清亮的眼眸,近在咫尺,偏又似已隔千载万年。 黑衣人冷冷地盯了我一会,突然间出手点了童家兄弟身上的几处大穴。 「你……」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收回了利剑,一下子挽起我的腰,像捉冬瓜一样抱著我掠窗而出了。 第五章 我感觉到耳边的风呼呼地吹过,宫内的景物也是走马看花似的略了过去了。 我心里又惊又怕,还夹著些许兴奋。怕的是他加害于自己,惊的是他竟然这么大胆,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进皇宫如履平地。还把我当包袱收拾走人。到底是他艺高人胆大,还是我的魅力无法挡呢? 我在这里胡思乱想,黑衣人已经如黑夜中的一只大鸟,越过城墙,出了皇宫。 这时夜风缓缓吹过,一阵幽幽的兰香传来,熟悉清新的兰花香味令人精神一震,我却给他吓得心神一震,难道是他? 突然身体一震,我已经落在地上了,四处看了看,但见寒月悬空,斜斜插入这如墨苍穹。周围荧光点点,荒草掩映间,风声过耳,天地间,仿佛只剩了我二人。 月黑风高杀人夜,配上一个适合的地点,再加上一点幽深的气氛,十足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环境。不知道他会不会触景生情,把我先奸了再杀,杀了再奸呢?我有点毛毛的看著站在我面前的黑衣人。 不过如果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他也应该会念旧情才对。揭开他的身份,不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呢? 我低头苦恼著。 就这样,在离离的草上,幽幽月下,一个身材纤细的黑衣人和一个宫装丽人无声地对峙著……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你喜欢里面的生活吗?」过了半晌,黑衣人才冷冷的说。 我眨眼抬头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我不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他也是皇帝满布大江南北的爪牙,拿来试探我的――所以我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好委屈地苦笑一下:「我……」身子也不由得如秋风扫落叶似的簌簌抖动起来了,虽然我也不否认这是给风吹久了,身体冷得发抖,不过有时应一下景也是需要的,物尽其用啊。 「要是我当时出手就好了……」他好像有点懊恼似的,一下子把我颤抖著的身子搂进怀里,轻轻地拍著我的背。 「翠修……」我不由自主地低吟了声。 「你认得我?」黑衣人――不是,该是翠修吃惊地扶起我的肩,对上我的眼睛。 「嗯,香味,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兰花香味,很自然的,不是脂粉的,所以我认得!」 嘿!想我怎么也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公子,除了片叶不沾身外,还可以余香绕三年啊!更何况我和翠修的交情也不算浅了吧。 「……」我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清如湖水,黑如点漆的眼睛竟然泛出一点光芒来。 刹间,他已经拉开了黑色的面纱,再次把我拉到怀中,粉色的唇竟然吻上了我的小嘴。 等一下,等一下,应该是我这个风流倜傥的四公子把一个纤细的少年吻得奄奄一息,有气入没气出,化作一团春泥瘫在我怀里才对,怎么好像情势逆转,攻防倒守了。 不行,不行,我一缓过气来,就连忙积聚力气推开一点空隙,准备对翠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简单的一条来说,便是违反了本公子要攻不要守的原则。 不过照目前情况来说,我根本就没这个机会可以亲手偷香窃玉。 只有给别人偷的份。 但……话是如此说,我要的头脑霎时转过弯来也是颇有难度的。 其实这也有道理可循。要知道,面对一个一出场身份地位武力就高得仰头到头快掉都看不到的人物(例如皇帝),很容易就接受自己处于劣势的事实,不去做无谓的反抗。但是要我面对的是一个曾在我身下婉转呻吟,讨颜承欢的人(例如翠修),要自己示弱的心理关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得去,上下位置要颠倒可是要付出一定的精神代价的,尤其是被颠倒的人(例如我)。 「翠修,不要!」我一下子抓住翠修要解开我衣带的手,眼泪汪汪地看著他。 不过留在我记忆中翠修那秀气带点倔强的脸现在却变得极其妖魅,我从不知道他的手劲可以这么大,连抱著我的腰的力度都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一个人竟然可以有如此差只千里的两面,怎么不让我感叹世上真的是无奇不有,连我这个叱吒情场的四公子都掌握不了曾是枕边人的心思! 「不要?为什么?花开堪折直须折,莫使无花空折枝,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啊!」 他挑了下柳眉,灵动的双眼闪著媚魅的火花。 呜,我现在是自食苦果了,我现在后悔的是当初我怎么没有告诉他什么是君子不欺于暗室,发乎情而止于礼了!早知道那时就不要把这些四书五经当垃圾一样乱扔,应该把它们当金科玉律供起来才对。 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傅要给徒弟欺负?难道这就是我要承担误人子弟的后果?呜呜,我不要啊,最多我不要当鲜花,当残花败柳好了,这样你就没有兴趣了吧? 「翠修,翠修,你听我说,其实我和皇上……由于有了关系,我我……我不能和你……」 「哦……」翠修的脸变得凛冽,「难怪,兰心慧质,解语生香的晴妃受尽帝王千般宠万般爱也是应该的。哪会再看得上我这等人呢?」 「翠修……」我看著他锐利如剑,深寒如冰的双眸,只觉得全身冰凉。 不是单纯的讥讽。 不是简单的表达。 只有这深深的怨慰,深深的哀伤。 「晴儿,跟我走吧,我不会介意你和皇帝的事的。」沉默了半晌,翠修用力抓紧了我的手,似乎要把我的手骨折断一般。 我气苦。 你不介意皇帝介意啊,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把皇帝从头套到脚,最有可能的两种结果:一是皇帝在气得吐血之前,先把我们先宰了,然后再把我抄家灭族。二是皇帝的心脏承受力不够,喷完血之后就死翘翘了。这样一来,家族罪人和间接弑君的名号就扣在我的头上了。怎么算我也不划算,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让他发生在我身上?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所以我抿紧唇,什么也不说。 但这却引起了翠修的不悦。 他一把扭过我的下巴,抿著的优美嘴唇吐出冰冷的话语:「你究竟在想什么?反抗吗?还是想为皇帝守节?如果是的话,我就劝你省省吧,皇帝的后宫多的是你这样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以为他会在意你吗?就算他有一点点在意你,也只是现在而已,男人心海底针,帝王心更是海底的针中针。自古以来,有多少皇帝是专情的?他们有的是条件和权力去风流。耿耿长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你也想落得如此下场吗?」 「我……我……」我不能出声,眼一酸,便差点落下泪来了。 我何尝不知道呢! 但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翠修凝神望了我一会,缓了口气,采取怀柔政策,「为了你,我从扬州跑到了京城,部署了一个月,闹得京城鸡飞狗跳,就是为了引开皇帝的注意力,松懈皇宫里的防守,把你带出来。就是在青楼里,除了你,我谁也不给碰,那天我功力倒退的时候碰上了姓陈的太守儿子,我也抵死反抗――难道,我为你做的一切,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你是为了我?」原来那天我的英雄事迹直接来源是我自己,我再次感叹自己的魅力是个无底黑洞――不过翠修不是青楼的红小鸭吗?怎么没人碰过他?难道他以前的客人都是吃素的? 「翠修,那……那你的那些客人……」 翠修果然是武林高手,举一反三的功力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听到了我的上句,就连我下句也见解听了。他微微一笑,无意中竟流露出一种艳丽的风情来,「我练的是邪派的武功,有一种就是『摄心术』,可以摄人心魄,让他自己在幻觉中翻云覆雨……所以我可是什么也没做过哦,只不过天天晚上欣赏一出独角的春宫戏而已。」 天天看……我摸摸了自己的脸,不知道有没有变色――应该有吧!不过,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主角是养眼一些还好,如果是长得很抱歉的那种……那翠修的房间不就是要常备止血药。 「方晴,你……你不会怕我吧?」可能我的脸色稍变,翠修迟疑了一下,竟然这样问我。 「怕?怎么会?」 我微笑地说著。翠修可能并不知道,他过去的形象已经深植早我脑海了,要我怕他,实在有点高难度! 听见我如此说,翠修黑漆的眼睛越发明亮了,「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听你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说著,他伸出手掠了掠我的乌丝,「跟了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皇帝可以给你的,我未必可以给你,但皇帝给不了你的,我给得起。」 「但皇上他……」 「不要提他!」我的话还没出口,就给翠修打断了,暖暖的声音也开始变冷:「你到底知不知道,皇帝连你的身份也没有公开,还下令不准泄露。宫内就仅有几个人知道晴妃是慕容方晴而已,而宫外认识慕容方晴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晴妃。他连一个臣妾的地位也给不了你,你还想著他干什么?」 原来我给皇帝封妃的消息给皇帝封杀了――难怪我老爹他们都没找上门来。 我黯然低头。 不过――这样更好啊,反正这个妃子地位本来就是不是我要的。 侧头看了看翠修,我有点奇怪,他怎么比我还激动啊? 刚要说话,翠修却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俐落的整理一下我的衣服,然后低声在我耳边说:「有人!」 有人?我转动了一下眼珠看了下四周――夜静草原空,明月来相照,没人啊。 有的只有一丝丝风吹草动簌簌作响的声音。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谁,出来!」翠修厉喝了一声,马上就一声永流存,草地全都是他清脆的回音。 而随之而来的,是人体破风的声音。 才瞬间的功夫,我和翠修已经处于全包围的状态了。而包围我们的即是挽著强弓利剑的锦衣人。 我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余,也不得不佩服翠修了,这样也给他知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人之不所知,能人所不能――果然是武林高手的典范。 看著这样鲜衣怒服,身手敏捷的锦衣人。我大概也可以猜到接著出来的会是谁了。 以我的聪明才智猜得到,翠修不可能猜不到,他嫣然一笑:「皇上御驾,真的是给我好大的面子啊!」 「哼哼,还是要有你的胆子和本事,朕才给得起这个面子。」全包围中裂出一条缝,那里站著的正是威风凛凛,负手傲然而立的皇帝。 我立即脸色煞白,屏声静气地等著皇帝的下一句话。如果他说的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来人,给朕把他们杀了。」那我们岂不是……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了摸粉粉的脖子…… 但我的手还没有放下来,脖子上马上就多一把冰冷的利剑。 冰冷的剑气透过皮肤渗入人体内,我打个寒颤,不可思议地转头看著把剑放我脖子上的翠修。 为什么?我无声地问他。但得到的也是无声的回答,他抱紧我的腰,好像要给我安慰似的抱紧了我,然后才扬声对皇帝说?「皇上,你这招『请君入瓮』和『瓮中捉鳖』厉害的紧啊,连我都给你骗过了,但是别忘了,你的晴妃还在我手上啊,你也不想拼个鱼死网破吧!」 看到翠修的行动之后,皇帝好像顿了顿,沉声道:「放了晴妃,你不会伤害他的。」 「你不伤害我的话,我当然就不会伤害他。」翠修冷笑一声,大声地对皇帝说。 同时我的耳里就传来细细地,好像用内力逼出来的声音:「别慌,我不会伤害你的,这只是权宜之计,别回头,不要让皇帝看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抬起下巴来看著目光闪动的皇帝。心里想道:不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何种分量。念在多日的情分,也不至于狠下杀手吧? 此时残月如钩,午夜凄寂如魅影。我不由打了个冷颤,却发现翠修的手臂搂得我更紧了。 皇帝看了我半晌,才冷冷地对翠修道:「你在京城里闹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就是你拿晴妃威胁我,也是走不掉的。你也是聪明人,怎么老是想不开呢?」 「嗯哼,那我倒是要看看皇上还念不念旧情?是不是真的心冷如铁?」 皇帝冷下了声音,「你倒真有理由,我们一早就说好规则了,你现在何必和我谈什么感情?」 翠修削薄的唇角慢慢扯开一丝诡谲笑容:「嘿……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不过是想向你讨个人情,你把晴妃予了我。我们之前的帐就一笔勾销,可好?」 皇帝冷笑:「我们早就清帐了,你有何筹码和我说条件!放了晴妃,今天的事我也不和几计较。」 「人人都说皇帝狠辣无情,我今天倒真见著了。」翠修眼中闪过冷冽寒芒,在那如明镜般的秋波中荡漾。 危机进一步恶化。 我呆住了,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和身份卑微的男妓扯得上何种关系? ……静…… 两方人马都陷入死寂。我的腰给抱得更紧了,就如一条绳子锁住一般。 我吃痛地皱起了眉头:「拜托你们,要打情骂俏也不要把我夹在中间啊。」 听到此话,翠修首先皱起了眉头,低声说:「你在乱说什么?」 我偷看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当然哪个给命中要害的人脸色会好的呢? 我撇了撇嘴,他们旧情人在花好月圆、花前月下聚会,偏偏就要扯上我这个第三者,冤啊! 「晴妃,朕并不是不顾虑你,只是……」皇帝说到这里,也住了嘴,似笑非笑地看著在一旁的翠修。 「那也要翠明王识趣点才行。」 翠修冷哼了声,美丽的容颜如冰花,又冷又艳。 「这里是你说了算,你何必把问题推给我呢?」 皇帝目光闪动,沉吟半晌才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无谓僵持下去。念在昨日旧情,今日的事我不予计较。放了晴妃,我就放你走。」 「你放我走?」翠修讥诮地扬起了唇角。 「你不怕我日后报复吗?」 皇帝微微一笑:「如果你可以的话,这也算是你的本事。」 我呆呆地看著两人,已坠入云雾之中。 什么跟什么? 皇帝竟然称翠修为翠明王?难道他是宇瀚的皇室宗亲?那他为何会流落到江湖上,甚至是青楼里做红牌? 难道又是和说书先生所说的话本一样,皇帝本和翠修是缠绵悱恻的情人,后来逼于无奈,灭其满门。翠修身负家仇私恨,泣血含泪远走天涯。现在两人重逢,又是道不尽的唏嘘…… 「你在想什么?」翠修用力地摇了我一下,终于把我从还没有编织完整的故事中摇醒了过来。 「翠修……」我痛心地看著他,用无比肯定的语气告诉他:「放心,我不会和你争皇帝的,你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天!」翠修瞪大了眼睛,咬牙看著我:「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宇律齐没关系了!」 我难过地垂下了头,「翠修,你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我知道你还是余情未了,牵挂著他的。不然为何你会冒这么大的险潜入皇宫呢?」 「我是为你……为了你……」翠修濒于抓狂的边缘,咬著贝齿便道,「我以月朝翠明王的名义起誓,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月朝?位于宇瀚西边的大国? 我又是大吃一惊,原来翠修是月朝的王爷,并非我朝中人。 「好了!」皇帝终是不耐烦了,击掌道:「两位弄清楚来龙去脉了吗?也是时候让我了事了吧?」 翠修冷笑一声:「皇上未免太低估我了吧,你以为我会单身前来吗?」 皇帝微微扬眉,「你要螳臂当车,我也奈何你不得。」 翠修一震,默然无语。 敌情真的是斗不过皇帝。 此时正是星斗满天,月色耿耿,玉漏迢迢。草地上肃然无声,我心也鼓动起来,突然问:「这个……可不可以让我决定啊?」 老是给别人像市集上的猪肉一样挑来挑去,实在算不上是一见光荣的事。 听了此话后,在场的人都是呆若木鸡。仿佛是嘲笑我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在两个皇室贵胄之间大放厥词。 沉吟了片刻。 皇帝才深切地看著我道:「你不想跟我回皇宫吗?」 我脸一红,便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呐呐道:「我想回家。」 无缘无故离家多日,家里不搞得天翻地覆才怪。 皇帝一楞,可能完全想不到我会如此回答吧。 他没有做声。只是看著我,深深的看著我,似乎要看进我的心底深处。 潮水一般情愫,如起伏的波澜,一浪接一浪,汹涌而至,令人喘不过气来。 我别开头,不敢再看他。 只听见他轻轻的细细的呢喃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语。 接著,他便对翠修扬声说道:「修,我们定个约定可好?」 「皇上尽管明言。」 「你现在放了晴儿,我也不予你们为难,并派人护送他回家。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平定月朝内乱。三个月后,我们再决胜负。」 「我如何信得过你?」这个条件对他太有利了,以皇帝现在的实力,要夺回我虽不算是轻而易举,但而已是必然的事。 所以他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皇帝微笑,「君子言而有信,朕是一诺千金。」 翠修思忖片刻,才道:「好!我们击掌为誓。」 「好!」皇帝呼了声,跃身上前,「啪」地一声在草地上和翠修相互击掌,定下战书。 「晴儿,本来朕并不想放你走的。但今晚――太多事出乎朕的意料了。看来朕是比想象中在乎你……很多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唉,干脆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想想吧……你也想想……对朕是什么的感觉……」 皇帝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我撇了撇嘴,他自己想不通的事倒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本来想开口相驳,但一碰到他幽深如海的眼光时,心一动,嘴唇蠕动一下,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似乎不满我们之间的气氛,翠修转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著他。一双眼睛宛如是山中的水井,清凉又幽深,澄清却望不见底,缓缓泛起冰凉的水气。 半晌,他才幽幽地道:「方晴,三个月后再见。」 说罢,便动身而起,迅若惊雷,动如闪电。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他的武功竟然如此精进,若和他交手,怕是我也讨不了好。」皇帝叹道,抓过我的双手,轻轻地摩挲:「我叫童因童进送你回扬州,在此先一别了。」 我嘟了嘟嘴,想起方才皇帝所说的理清情感,不由在心里暗暗嘀咕:怕在三个月以后,他已经忘记我了。 此时童因童进越众而出,我见了他们,便觉其中已过了千载万年。 「晴儿,朕名齐,字熙扬。你记住了,以后……」说到此处,皇帝犹豫了下,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保重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率众而去。 空旷的草地上一下只剩我和童因童进三人。风声飒飒,夜风虫鸣,清冷的空气袭在身上,颇有潇潇风雨之感。 深深地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我才道:「我们回扬州吧!」 第六章 车马舟楫,策马扬鞭,从京城到扬州,当我们风尘仆仆地赶回时,已经是十多天后的事了。 车马劳顿之间,我也没忘了问关于翠修的事。 从童进口中知道,翠修就是位于宇瀚皇朝西边国家月朝的一个王爷,名修,字翠明,受封「翠明王」。 大约一年多前,月朝国内乱,九王夺嫡,翠修也牵涉其中。他虽有才能,却是庶出,朝中的支持者不多,后来他在成平淮大战中败给其兄月近申,外逃至宇瀚。 一来宇瀚乃是泱泱大国,月朝即使是有心斩草除根也不敢贸然在宇瀚的国境动手。 二来他在宇瀚藏身在青楼化名翠修收集情报,别人怎也想不到堂堂翠明王竟然会屈身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以色侍人。 说到此处,童进叹道:「说起来,他也是聪明的很,青楼的人流最多最杂,最容易窃取情报,他在这里运筹帷幄,休养生息,再图大业是个明智之举。只是他料不到你的出现而已……」 说著,他眨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瞪了回去,这小子,敢情把我当成了祸水红颜了不成。 「皇上知道他在扬州?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不。」童因摇了摇头,「可能是在出巡时碰到过。不过即使知道,皇上应该也不会为难他的,毕竟他们以前……」 童因突然停了下来,忐忑不安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 有容乃大,更何况是我这个风流满天下的慕容四公子,怎么会连这种气度也没有呢? 我现在比较担心倒是另外的一件事。 我毫无声息地离家多日,我爹铁定是要抓狂了。 但我又不能说出缘故,总不能舌灿如莲的说自己给皇帝掳到深宫去,更做上了皇妃吧! 要真是如此的话,我可不是面壁扮达摩就可以了事的,说不定会揭了我的皮去祭列祖列宗呢! 呜……现在只盼离家这一两个月,有充足的时间给我老爹反省以前对我的不好,回忆我以前的好处了,他……应该……应该……不会这么狠心才对…… 怀著千愁万绪,我终于踏进了慕容家朱门碧栏。 首先见到我的是管家刘伯。 「天啊――四少爷,真的是四少爷吗?」刘伯一见我就是泪水纵横,悲恸不已,飞身过来便是一个狗趴式的拥抱。 「四少爷,想煞小人了。」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自己的重要性了。我轻轻地摸了下他的头,「刘伯乖哦,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放肆!」反而旁边的童因见不得我们如此亲密,黑著脸用力拉开我们。 「四少爷……他们是……」带点怀疑,带点质问,刘伯的眼光瞟向童因童进。 「他们……嗯……他们是我的朋友……哦,对了,刘伯,我爹呢?」神色有点飘忽,我连忙转移话题。 「臭小子,你还记得你老爹吗?」 洪亮的声音传来,我的脑中「嗡」的轰轰作响,便见到我爹带著我娘亲大步走来了。 「爹!娘!」我怯怯地叫了声。 「哼!」爹冷哼了一声,便道:「终于舍得回来了吗?我以为你连慕容家的门口在哪都忘了!」 「晴儿,你要走也说一声啊,爹和娘都很担心你呢……这一个多月来,你爹不知白了多少头发。唉,为了找你……差点连武林帖也发上了……」 娘抢前一步,抓住我手便温言道,眼中泪光闪动。 我心里一热,当然知道这短短几句话是包含了这几个月多少日夜的忧虑、思念、焦急、辛酸。虽然我平时大刺刺的,但一碰上这样的事,也不由得热泪盈眶,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了。 童因童进大惊,刚要拉起我,但畏于我的命令,终还是没有动手。 「罢了罢了。」听到爹叹息的声音。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只见他连连地摆手:「你先回房休息,等会我有事要问你。」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给童因童进拉了起来。 「公子,我们扶你回去。」 「等一下,你们留下。」威严冷峻的说著,爹的目光停留在童因童进身上。 「爹――」我担心地叫了起来。 「小晴,你回房去!」 「我……」听到老爹冷厉的声音,我心怦怦地跳了一下。 「爹……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伤害他们啊……」 「爹知道……快走罢,老刘,你送四少爷回房去。」 「是的,老爷。」拉拉我的宽松的描金衣袖,刘伯悄声对我说:「四少爷,走吧,老爷要生气了。」 「哦……」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望了下庭院中肃然而立的几人,担心道:「刘伯,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放心……」刘伯拉著我,快步地穿过亭台楼阁,画栋雕檐,吟吟笑道:「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你当然是没问题了,我在心里暗忖。幸亏我聪明,早就在路途中和童因童进套好话。何况他们两个机灵刁钻,就算是爹,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吧! 饶是如此,我也还是急得团团转,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那里的青石地砖只差点没给我磨蹭出脚印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刻,我房间的雕花红木门给人推开了。 我爹和娘亲,迈了进来。 我连忙迎上去,问道:「爹,你们……」 「阿晴,你和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老爹的脸更阴沉了,单刀直入,劈头便问。 「这个啊……」要不要老实说呢?我犹豫著,还是不说比较好吧,免得把老爹刺激过度。 「嗯?」老爹的脸又逼近了一步。 「其实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路上遇上匪人了,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至于他们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唔……那你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遇上他们的?」老爹捻了捻他不多的胡子,想了一下又问。 「这……我也忘了,你知道啦,爹,我从来不认路的……」他不会看出什么来吧?我偷偷地观察爹的神色。要是他知道我给皇帝上了,再纳进后宫里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血溅五步? 老爹皱了皱眉头:「他们的武功路数很奇怪,辛辣刁钻,在武林中很少见。晴儿,你知道他们是哪门哪派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哎!暂时想不到什么理由,那就装糊涂算了。 「你……」我爹刚想追问下去,就给我娘挡住了。 「小晴一回来,你就问三问四的,你看,吓得小晴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你怎么做人家的爹的?」娘,你是我的知己啊。我的泪水会在眼眶里打转,绝对是我爹吓的,怕他看出什么来嘛! 「我……唉!我又不是责骂他,我是为他好,才把事情问清楚嘛。好了,好了,阿晴,你先休息吧,这件事以后在问你好了。」 「嗯!」有了缓冲时间,那我就可以编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了。 「那他们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把他们安排在蓉月院的西厢房了。」 「哦……」我这才稍微地松了口气。 此后老爹又问了许多问题,我都闪烁其词地推搪过去了。 待到老爹走后,我已经累得道在松软的床褥上,鼻尖传来沉香的味道,檀香袅袅,我慢慢地放松了身子。 脑中不由得浮现起皇帝的话来,想想对他有什么感觉吗? 强横、霸道,见识过他运筹帷幄,指挥若定的气势。领略过他指点江山,深藏不露的风采。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出色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恶劣的男人。 我脑中晕晕沉沉的,渐渐就坠入了梦乡。 梦中,我赤脚走在阴暗的森林里。听著夜风虫鸣和踩到枯叶碎骨的oo脚步声,只觉得四下风吹枯木,宛如幢幢鬼影,在阴森黝暗的树林里狰狞起舞。 我奔跑著,却转回原来的地方,终还是找不到出口。耳际传来阵阵雁唳狼嗥,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却正在这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把我拉进了怀里。 我心里一阵安心,抬头一看,发现旭日已经东升,花间叶缝渐渐透出丝丝的光亮。而那人……那人却是…… 我一下惊醒。 抹了几下额角渗出的汗珠,这次死定了……竟然梦见了皇帝。 怔怔地在床上坐了一会,我跳下床拉开纱帐,发现此时已经是雾霭沉沉,日落西山。余光透过窗纱泻了下来,青石板上落了几个朦胧的楔形。 「你爹叫你去用饭了。」我刚推开门,便已见童因童进走了进来。 「你们和我爹动手了?」我挽起衣袖,就著茶几旁的铜盘洗了手,神秘兮兮地问他们。 童进顺手拿起旁边的纱巾,帮我把手擦干。 「是的。慕容家之主,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爹他好像赢得不容易哦。」 「该出去了,你爹可能等得不耐烦了吧。」童进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偕同童因拉著我出去了。 拨开重重的垂帘,我们三人走进饭厅。 众人早已坐定,但却鸦雀无声,连碗箸之声都没有。 我心下奇怪,漱洗完毕后,也不敢迳自动筷,眼珠滴溜溜地跟著落在饭菜之上。 看著上面的盐水鸭、百宝饭、卤鸭炖白菜、南瓜绿豆粥,我差点就把口水沫子又吞回肚子里了。 「晴儿……」爹半眯著眼,咳了几声才道。 「爹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的。」 「爹尽管说吧!孩儿听著呢。」一定不是好事,我暗吞了口口水。 「咳咳……是这样的。爹有个至交好友……就是以前常常来看你的凌伯父,你可记得?」 「……」实在不想说自己不太记得了。 「他儿子凌凯,小时候经常和你玩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无辜地看著他,真的是不记得了。 「十多年不见,现在凌世侄非但文才风流,仪表堂堂,而且才高智绝,身份显赫,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春闺梦中人。」 「嗯,这与我何干?」少女的春闺梦中人?那和我岂不是同道中人么?分明是抢我的风头嘛! 「前些日子,凌世侄前来提亲,不过恰好你不在。爹也不好答应,现在你回来了,那正好,爹就收下聘礼,你择个日子,嫁过去吧。」 「噗咚」饶是我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也吓得摔下了椅子。差点就咬到了舌头:「嫁人?谁啊?」 「当然是你啊,难道是我不成?」老爹很认真的态度更让我毛骨悚然,他的接受能力何时变得这么高了? 「他……他敢要我吗?」先不说我风流满天下的艳名,我更想问的是……那个凌什么的敢给皇帝戴绿帽吗? 「哼!你倒有点自知之明了。凌世侄是凌伯父的儿子,而且胸襟开阔,不会计较你的荒唐事,你就给我安分一点,乖乖的嫁过去吧。」 我瞠目结舌,半晌也不能出声,「爹,你确定了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女儿吧?哪有做爹的叫儿子嫁人的。」 爹眯起了眼,「如果有哪家的闺女可以栓得住你的,爹也很乐意为你娶亲。不过,依你的性子,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不找个丈夫管管你的话,你倒真的是给我无法无天了。」 「爹……我不要嫁人。」 说起来,这样我算不算是改嫁啊?应该不算吧,皇帝也没说要休了我,应该是偷情或是红杏出墙。红杏出墙?一个不小心给皇帝知道了,会不会……会不会「喀嚓」一声就把我们全砍了啊? 一想到这我就头皮发麻。 我揉了揉脖子,看来我得想办法拒绝这门亲事才行。 「你要也好,不要也罢。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定下俩了。」爹根本不理我是否反对,拒绝与否,一心三思就想把我嫁出去,把我这颗价值万金的烫手山芋扔给别家。 「在婚礼之前,我不准你走出家门一步。」 呜!连禁足令都下了,这下如何是好啊? 我在家里悠转,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可能我的是智慧是属于急中生智型的,要是给我长时间的沉淀思索,我反而什么也想不出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这时的天气如同我的心情,粘稠潮湿,又摇摆不定。 我坐在高大的梧桐树下,微弱的阳光穿过苍郁茂盛的绿色叶子,落下点点的班驳光影。 「怎么才能让他不要我呢?」真是个头痛的问题。 我偷偷地问过童因童进,希望让皇帝亲自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但至今依然没有消息。 还是老老实实告诉老爹好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仍同自己先前是说谎吗? 我的心里左摇右摆存著一丝侥幸,希望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这次危机。 于是我找来了童因童进。 「和我演一出戏吧。」我笑眯眯地说。 「什么戏?」两人额冒冷汗。 「可以让凌凯自动退婚的戏。」我此时的笑容必然奸诈如狐狸。 但事实证明,想象是美好的,显示是残酷的!我就是经历了以下片段才明白这个真理。 「你――拜托,童进,你不要一直抖好不好,别人还以为你是在筛豆子呢!」 「娘娘,我也不想啊,但――我怕啊――要给皇上知道的话――」 「怕什么?一切有我挡著呢,没用!童因,你来――」 鸡飞鸟走…… 「童因,你知道什么叫做呻吟吗?」 「娘娘,我刚才算是呻吟吗?」 「滴答」一滴汗落在我手臂上。 「童因,容我告诉你,呻吟是……嗯,是由内心里抒发出来的,很享受的感觉。至于你的叫法,我则觉得用嘶吼来形容比较适合。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何要入宫来做侍卫呢,我个人认为你在戏班里做旦角也很有发展前途……」 神色微变。 「娘娘,你不要赶我出去,我们再试一次好了。」 「那再来一次吧……」又是重重的叹气。 我们现在是演张生和崔莺莺的偷情吧,怎么好像是我在演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啊? 深呼吸,深呼吸,吸气,吐气……对!控制情绪…… 但,为什么我还是有抓狂的感觉啊! 「童因,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配合啊?你以为我们现在在玩老鹰捉小鸡啊?你――你……」揉了揉额头,老爹,我开始明白你的感受了! 「你们先下去吧,不用你们来做了。」 「是,娘娘。」逃瘟疫也没有逃得那么快。 我总算知道什么是朽木不可雕,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了!童因童进的武功可称一绝,但论起演技的话,又是另一绝了。 绝顶的烂。 叹了口气,我在红色的门槛上坐了下来,托著腮帮子发愁。 难道今生今世注定了我只有嫁人的命? 丝丝凉风吹来,沁人的清凉。 快下雨了吧!我看著有点阴暗的天空,看著地下的落叶给风卷了起来,在空中飘荡,宛如展翅欲飞的鸟。 不由回想起宫中的光景来。 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必定也是批阅奏章吧?会不会正抱著别人在温存呢? 心里泛起酸酸涩涩的味道。 又是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 坐了一会,我站了起来,向偏厅里走去。 爹说凌伯父和那个凌凯会来,我就偷偷地去看看好了。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次……也算是我为未来幸福的抗战吧。 遥山叠翠,远水澄清。 慕容山庄内花木舞春,暗吐清香。画栋雕梁,朱檐碧瓦。绿栏低饶轩窗,秀帘高悬,纷纷朱翠交辉。 我家虽然是武林世家,但建筑风格和家了摆设倒也透出一股风雅的味儿。穿廊走栋,我竟然可以左闪右避的无声无息走进了大厅――的角落! 我躲在厚实的大理石屏风后面,慢慢的调整呼吸,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发出一点声响来。 偷偷地探头看去,大厅里坐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举世同欢的样子。 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竟然比要成亲的我还高兴,有毛病…… 坐在首位的当然是东道主,我的老爹――慕容当家。笑得他的眼皮都快要黏起来了,好像巴不得马上把我当扔旧衣服出去一样,让人看了就来气。 而我正对面的一排人,全都是我的家人,我娘我哥我姐,从大到小,依次陈列,一个不缺。 而背对著我坐的却是一老一少,虽然看不到样子,但光看背后便已见其蜂腰猿背,鹤势螂形,隐隐地透出一股雄姿英发的气势来。 如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少的就是我的所谓未婚夫了。 「唉,我家的孩子,难得你不介意啊,老凌!」这是我老爹的声音。 「呵呵,正恒兄,你真是太客气了,小晴可以这么受欢迎,自有他的好处。」 对啊,老爹,不要那么谦虚吧,不是你儿子我没魅力,是你还没有发觉而已。 「这小子……老凌,我是最清楚这小子的了,说起来还是这小子高攀凌世侄,如果阿晴以后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就不用给我面子,尽管教训他好了。」 老爹,你有没有弄错方向啊。你去送我去做人家老婆还是做人家长工?你这样说我以后还用重见天日吗?我干脆以后也躲在角落里一泪绣花好了。 「老凌,你不用说……」老爹摆了摆手,「我算是为这个儿子费透神了,他身子弱我是知道的,偏偏就是他的性子……唉,令我头疼地很,老实说,这样的儿子我还真的不放心他娶老婆,还是嫁给别人照顾我还会安心点……」 说谎!其实是想把我踢出去,最好还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说起来凌世侄这么出色,还真的是委屈他了,阿晴是不争气的了,凌世侄有什么意见的话,就招你的意思看著办好了。」 去……老爹你……未免太过谦虚了吧,你有没有听过孤独的谦虚就等于虚伪啊,竟然贬到你儿子一文不值? 我为自己默哀三分钟,转头看向一边英姿飒飒的身影。 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 我不由得伸长脖子瞧了瞧。 还是没看见,依然挺拔的背影。 我不禁有点恼怒了,狠狠地跺了几下脚。心里嘀咕:出色就无需掩饰嘛,藏头露尾的,必不是好人。 「慕容叔叔言重了,我看阿晴就很可爱,说起来我们小时侯也一起玩过啊。」 还是你有见识……老爹!(含泪)唉!老眼晕花了…… 不过,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吗?(沉思一下)还是记不起……算了,反正赞美我的话,我都是曾经耳熟就对了。 「哈哈,世侄你提起,我倒记起来了,以前你来我家玩的时候,阿晴还摆著胖嘟嘟的身子跟在你后面,黏得你厉害,你走的时候他还哭得淅沥哗啦的,叫著凯哥哥不要走,可爱的紧!不过那时他才五岁,现在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呵呵……」 污蔑!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胖嘟嘟的身子?我绝世聪慧眉毛的风流四公子的身材绝对从来没有走样过。 还哭得犀利哗啦的?我只有演戏的时候,眼泪才有洗礼哗啦的趋势。 可爱?我看是恐怖才对!老爹你竟然为了我推销我出去不惜毁坏我的形象…… 「呵!我还记得那时候,我送了一个枣子给他,他就高兴得说要做的新娘呢!想不到……十几年转眼过,当日戏言竟成真啊!」 无言中…… 没可能,没可能!会做这种白痴事的绝不是我!我怎么会为一个枣子把自己卖了呢?起码也要一车枣子…… 「是啊,阿晴转眼就那么大了,如果不是世侄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拿他怎么办,那……以后就麻烦世侄,代我好好管教他好了。」 麻烦?管教?那算不算是尘埃落定啊? 现在我开始怀疑堂上坐的到底是不是我爹了,是不是有人易容来假冒的啊!娘啊――为什么你们都不出声?你的儿子快要送人了。 「阿晴,你出来!」我还没有哀悼完我的人生,就给我老爹的一声厉喝吓得我差点整个人弹了起来。 第七章 有人说,很多事都是先天注定的,那就是命,但你决定怎么面对,那就是运! 照这样看来,我是有命没运了。 给老爹的一声怒喝,我只好躲躲闪闪的走出来。 低叫了声,「爹――」 与此同时,一张红木茶几和几盏茶杯碎落在地上。 是给内力震碎的。 我转头一看,正对上了我未婚夫吃惊的眼神。 霎时脑中嗡地一声,神智也给炸飞到了九重天外了。 在宫中见过我的人不多,见过我的官更少,少到光是用手指头就可以数得完,但这样都可以让我碰个正著,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他……他他他!他竟然是那个我救过的凌飙将军! 不知过了多久…… 我才挤出一丝笑容。 「好久不见。」可以这样说没错吧! 「你……你是晴儿?」震惊的眼神,颤抖的声音,不敢肯定的语气,无一不透露出压抑著的情绪。 「是的。」 「你是晴妃?」 「是的。」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竟然可以如此的冷静。也许,也许是我太惊慌了,惊慌到不知如何去反应。 「为什么?」悲恸的眼神,低哑的声音,还有失望的语气。 「什么为什么?」我不解的看著他。 「为什么是你?」他喃喃道。 「我不知道。」摇了摇头,他的话已经完全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你还是要娶我吗?」我追问了一句。 他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 然后便是惨然地一笑,蓦地单膝跪了下来:「末将无礼,请娘娘恕罪。」 「你……」哪有无礼啊?我刚想说话,但却见他跪下的地方板砖已经四分五裂了。一直延伸到四周,彷若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有些许的碎砖甚至刺穿了他的膝盖,渗出点点的血迹。 「你……你快起来……你受伤了。」我猛地用力想把他拉起,但手肘却给人抓住了。 转头一看,却是童因和童进。 「你们干什么?」我不禁有点恼怒了。 童因摇了摇头。 「不要和他太亲近了。」 「什么意思?」我怒了,真的怒了。 心底响著喀嚓喀嚓的声音,是愤怒是迷茫,我也不清楚了。 只记得自己狠狠地低下头去,吻上了凌凯温厚的唇。 只记得自己冷笑著说道:「本少爷和数不清的人亲密过,皇帝他管得了这么多吗?」 拂了下衣袖,我傲然仰首而去。 留下一室的惊慌,一室的惘然,一室的静谧。 我知道事情必然不讳这么容易的了结的。 果然。 翌日之后。 童因童进便来告知。 「奉皇上的旨意,特来接娘娘回宫。」 「他……他不是答应了翠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心内一阵惶然。 「一切都准备好了,扬州太守一干人等正在门外等候,就待娘娘差遣了。」童因冷冷的声音提醒了我,看来这次我是非回宫不可了。 皇帝……他不会善罢甘休吧!位高权重的人哪个会受得了这口气呢?此行凶多吉少啊! 古来才命两相防,红颜多薄命。想我慕容方晴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才貌双绝,想跳出这个圈子更难上加难啊!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等我与爹娘告别。」 低低说了句,昨天一天以来,爹娘都没有问我缘由,我就静静地在屋子里度过了。 「唰!」就在我们走到门边的时候,一把利剑已经横在我们面前了,随之而来的是冷冷的女音:「这里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娘亲?还有爹…… 但我娘一看见我诧异地看她,一张英气勃勃的脸马上就塌下来,变得可怜兮兮:「小晴,娘亲舍不得你走啊,你嫁到这么远,皇宫里又这么多恶人,你要是给欺负了怎么办?而且你还是做小的,那里这么多人服侍皇上一定轮不到你了,你一个人在宫中会寂寞的……呜!娘不要你走。」说著,说著,眼中就不由得渗出泪水来。 娘亲……心内柔软的一角竟在此时给人出动了……自古多情伤别离,我又何尝想离开呢? 「去不去,不是由娘娘自己决定的!」童因冷冷的加了一句话,但马上就变成了众矢之的。 首先就是我娘亲气愤难平:「难道皇上就可以公然抢人吗?这世道还有王法的!」 童因冷哼一声,代表不予置评,反而把眼光调到我爹身上:「慕容大侠,其中的厉害关系你是清楚的,慕容家在江湖地位虽高,但不代表可以挑战皇上的权威。我还是劝你慎重考虑的好!」 气氛不知不觉的凝重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爹终于长叹一声,走想娘亲,搂著他的肩膀,视线再度落在童因身上。 「少侠不知可否回避一下,我有话和阿晴说!」 童因看了我们一眼,就默然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爹娘和我。 我爹看了我一下,也不做声,只是在房间来回地踱步。走了几回,他就突然抬起头来问我:「你失踪的一个多月,都是在皇宫了吗?」 我正心慌意乱地不停地用手搓弄著衣摆,听到我爹问我的话,就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看到我的回答,我爹像是明白了所有的事一般,又是一声长叹,就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了。 「爹……」我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觉得老爹好像一下子变老了似的。 我爹摆了摆手,才黯然道:「孩子,爹不是可以常常在你身边,你要自己保重啊,皇宫的生活非同寻常,天天都是在斗争……」说到这里,他就示意我过来了。 我走过去,阿爹拉起我的手来,「阿晴,你要在皇宫里站稳脚跟,就要改一改你的性子,事事小心,步步留意,不要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皇宫里就是一个大虎穴。爹不要求你别的,就要你四个字,『慎言谨行』,你都听明白了吗?」 「慎言谨行!慎言谨行!」我默默的念了几次之后,才用力的点点头。 「呵……」我爹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 这时我娘再也忍不住了,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声音也有些哽咽:「小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不在你身边,万事要小心了。」 「嗯!」我又点了点头。 「阿晴,现在有一件事,我是要嘱托你的。」说到这里,我爹的脸色一正,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了:「是关于凌世侄的事!」 「凌凯?」我睁大了眼睛。 「唉!这些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不过,我现在可以说的,就是告诉你,凌凯从小就开始喜欢你了,甚至可以说得上对你情深意重。这一行,凶险难测,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帮上他一把吧!」 「怎么会?他从小喜欢我?我们只见过几次面啊!」我有点手忙脚乱了,凌凯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爹苦笑一下,「阿晴,有很多事你不知道的,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凌世侄为何会只是小时侯见过你几次就喜欢你,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关心你的事,就是一点一滴的小事他也问了。后来因为职务的关系,凌世侄远离了扬州,我和凌兄见他痴心,就把你的画像送去,但他看也不看就找人送了回来了。他说,他要等你长大,亲眼见你,而这次的提亲,也是他开的口。唉!如果不是凌世侄的话,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你送出去啊!」 我张口无言,终于明白刚才凌凯对我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了。就是因为凌凯坚持等我长大才来见我,所以才造成了我们无缘对面不相识的遗憾! 真是造化弄人啊! 回宫路上,我没有见过凌凯,可能是他刻意避著我。 但我可以清楚知道的是――他和我走在同一条路上。 一入皇宫,我就给人接进了寒晴院。 寒晴远里深似海,我更加没有见他的可能了。 有点担心,皇上会不会对他不利呢? 我正在这里坐立不安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太监拉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这么快?我吓了一跳! 其实那时我早就梳妆打扮好了,所以我一听到皇上来了的时候,就马上跳回到自己的床上,扮一个端庄贤淑的样子,口里默默的念了几句:「慎言谨行!慎言谨行!慎言谨行!」 再深呼吸一下,好!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已,皇帝你尽管放牛、放马过来吧。 厚重的木门给推开了,两队宫女鱼贯而进,走近来的是英姿飒飒的皇帝。 他看了看我之后,便挥退了所有的宫女,迈步走向我身边坐下。 我眨了眼睛,望了他一会。才忽然悟起,忘了向他行礼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立即想站起来,哪知人还没站稳,脚就踩到自己的衣摆,顿时身子一歪,人便想前倾倒了。 就在我以为要和地面亲密接吻的时候,一条强壮的手臂横了过来,把我稳稳的接住,并带进他怀里。 耳边接著传来湿湿的,暖暖的气息:「怎么这样不小心,就是有地毯跌著也会疼的啊!」 啊?我一抖,反射性的猛一抬头。 接著便听到一声闷哼。我想一定是我的头碰到皇帝的下巴了……因为我的头也有点痛痛的。 呜啊!这次死定了。慎言谨行!慎言谨行!慎言谨行!老爹,我对不起你啊! 不过皇帝倒没有我料想中的反应,他只是一下子把我横抱过来,还温柔的摸摸我的头,道:「痛不痛啊?」 望著面前的皇帝笑意晏晏,温柔可亲的样子,我一下子更慌张了,也开始提高警觉。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皇帝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嗯?头痛不痛啊?」皇帝没有得到我的答复,又问了一次。 「不痛!」 慎言谨行!慎言谨行! 听到我的回话,皇帝的表情又缓和了一点,又问道:「吃过饭了没有?」 「吃了!」 慎言谨行!慎言谨行! 「吃饱不饱啊,要不要叫下人再给你弄一点?」 「饱了!」 慎言谨行!慎言谨行! 「这里是你以前住的地方,朕怕你不习惯,所以你不在的期间,也不给人动。现在你住的还舒服吗?要不要人给你换上一间?」 「不用!」 慎言谨行!慎言谨行! 「回来的时候太仓促了一点,现在累了吧,呵,本来朕是想亲自去接你的,但朝中的事务实在繁多,所以朕只好派人去接你了。晴儿,你不会怪朕吧?」 「不怪!」如果你知道我差点红杏出墙兼给你戴绿帽,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呢? 皇帝听了却皱起眉来:「晴儿,你不喜欢和朕说话吗?朕记得以前你是挺多话说的,叽叽喳喳好像个小麻雀似的,怎么今天什么话也不说了?」 「没有。」什么麻雀啊?就算我叽叽喳喳也是金丝雀! 「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 「心里不舒服?」 「一点!」唉!只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青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皇帝额上绝对是暴起青筋了! 过了一会儿,皇帝才冷笑一声:「晴妃心里不舒服,怕是有放不下的人吧!」 「你这么知道?」我下意识的回答,却没有错过皇帝眼中一闪而逝的怒火。 正所谓逢十归一,月满则向晦,水看则自溢。 我暗自喊糟,但却一下子给皇帝抛到床上了,接著皇帝一个翻身就压了上来,声音已经属于磨刀霍霍级:「不知何人有如此荣幸,能在晴妃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呢?」 你摆明就是想我说你嘛!我给摔得头晕脑胀,差点就冲口而出。 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给我吞了回去,楞在那里,傻傻地看著皇帝。 我这张嘴就是这样,平时花言巧语就像黄河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但一到紧要关头却什么也说不出。 而皇帝也自动地把我的这副傻样解释为做贼心虚,龙颜一沉,龙爪一伸,就扯下了帐上的缎带把我的双手绑在床头上。 图穷匕现啊…… 「皇上,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事可以慢慢谈嘛,大家都是斯文人,何必动粗呢?」 我陪著笑脸,暗暗地动了动手腕。唉!真的是――绑得稳如泰山啊! 「慢慢谈?」皇帝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朕是傻子,什么也不知道吗?」 「你知道?」我吃惊地望著他。我都不知道,他竟然知道?难道皇帝就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到这个地步吗? 「哼!」皇帝冷哼一声来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在意,伸手就用力捏了捏我粉嫩粉嫩的脸蛋,阴阴地笑道:「看来你也挺健忘的,要不要朕帮你一下,让你深刻地记住自己的身份啊?」 「怎敢劳烦皇上呢,这么私人的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啧啧!他说话竟然有重音,要是真的给他来了,我怕自己骨头也没得剩了。 「那可由不得你。」皇帝的嘴角稍稍地弯了一下,勾出了一道美好的弧线,「放心吧,我会很温柔的。」 「哈……是吗?」我干笑一声。 温柔?辣手摧花的采花大盗在自己强暴温柔善良的纤弱女子的时候也会用这样的开场白的,作贼的人怎么会喊捉贼呢? 看来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果然,皇帝是只讲力度不讲风度的。 他坐起身来,一下子就把我脱个精光。 把我像个待价而沽的绵羊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后,才撇了撇嘴笑道:「也不外如是而已。」 不然你想怎么样?我睁目瞪了他一眼! 哪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道一虎还有一虎恶,皇帝马上就报仇,用力捻了一下我胸前的两朵红梅,引得我娇媚地痛叫了一声。 皇帝得意地笑了笑,手腕一翻,就取出了一个金丝蟒龙的红锦盒来,还特意地在我面前扬了一扬,「试试这个。」 不是吧?我头皮发麻地看著他手中的锦盒,用药这么下品啊? 皇帝像看透了我的想法似的,淡淡的一笑:「这是有几十种名贵药材和著些千年灵芝、万年人参、冰山雪莲七七四十九天九蒸九晒练成的,在外面就是万金也难买一点。」 哦……原来是名贵的春药! 不过名贵的春药也是春药啊,照样的下品,而且还是高级的下品呢! 「那皇上……这些灵芝、人参、雪莲和春药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嘛。」 「这些是用来打响名头的,你不用管它,试试药性你就知道的了。」 皇上现在笑得如偷吃了鸡的狐狸,用手挑了一点儿药膏,就抹在我胸前的两点樱红上。 刹时,我就直觉得胸前就像给火烫过一样,热辣辣地烧了起来。 「啊!」我不由得细细地呻吟一声。 「呵……」皇帝看见我翦水眼瞳风情万种的样子,星眸里也闪过一抹火光,顺手也就把手上的那点药膏通通地抹在我全身上下的其他地方。 「嗯啊……」我全身立即好像给蚂蚁咬著的样子,又痒又痛。弄得我只好不断得翻滚,摩挲著身下的被褥,希望用摩擦来减少身上的痛苦。 呜!皇帝这家伙,竟然拿春药当香油来用。 不一会,我就香汗淋漓,娇喘吁吁了。 而皇帝那个同情心给狗啃了的家伙看了我那么可怜的样子,不给一点精神上的安慰就算了,还落井下石,迳自笑道:「朕从没有见过你如此可爱的样子。」 嗯哼!我冷哼一声,撇过头来,不再理他,但眼泪却像控制不住的泉水似的,不住地向外翻滚。 欺负我,很有趣吗? 看我难受,很有趣吗? 还是……用蛮力征服就让你获得了快感?不带丝毫感情的做爱可以让你感到快乐? 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便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吗? 只因为你是皇帝…… 所以一切都理所当然,一切都顺理成章。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喂……别哭了……」大手拭开了我滑落在脸上的泪水。 竟然带了些许怜惜。 怜惜? 真的有吗? 我可以拥有吗?我有资格拥有吗? 「你这样说是想气朕吗?你心里有朕吗?你――想念朕吗?」 皇帝的声音如风过树林。很轻,很细微,却能引起喧嚣。 此时我浑身热得可以烧开水了,听到皇帝问话,也倔强地咬住唇回答:「我说皇上,你是多虑了,还是高抬我呢?我的一切对你来说又有何相干?」 怔了半晌。 皇帝才大笑出声,是怒极而笑:「好!果然好!你真的很懂得如何惹怒朕,那朕倒要让你看看朕和你有何相干!」 用力把我的双腿拉开,狠狠地往上折起。弯曲的姿势让我的下身舒展在幽幽的灯光下。 我羞愤难忍地咬紧牙关,私处给人一览无遗的耻辱样子,全身叫嚣著滚烫的欲望,冷风吹过时的痉挛,还有急促却淫秽的呼吸,我一不令我感到羞赧,无一不令我感到愤怒。 「晴儿,你知道吗?你现在真的很美。」皇帝在我耳边低声描绘著,「连朕的三魂七魄够给你勾了去呢!」皇帝轻吻著我,灼热的昂扬立即长驱直入,送进我已经火热难耐的体内。 「啊……」我低低地呜咽了声!混蛋,王八蛋,臭鸡蛋!死皇帝,不用你说少爷我也知道自己艳冠群芳,但你也不用这样表达你的倾慕啊。 紧窒的甬道紧紧包围著男人的硬挺,下体有外物入侵的感觉令我嫉极度的不适,羞耻的呻吟不受控制的流泻而出。 我已不知道处于何种的状态,只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会成为身上男子愉快和肆虐的来源。 拒绝和反抗在他的面前早就变了质。 一切一切都是诱惑和挑逗而已。 男人的手在光洁的身上游移,滑过锁骨,挑逗的捏著胸前敏感且逐渐硬挺起来的茱萸。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浮动。 「晴儿,你的脸很红……」 废话!谁干这事的时候脸不会红的? 「你的身子烫得厉害……」 拜托!你涂了我这么多春药,不烫才匪夷所思呢! 「你的气息很混乱……」皇帝忽然一颤,埋在我身体里的硬挺很自然地碰到我体内敏感的地方。 「呜……啊!」突然来的刺激惹得我尖叫了一声。加上身体上不同寻常的火热,感觉更加难受起来了。 可恶!他是故意的! 我泪水朦胧的瞪著他,恨不得把他乱咬一通泄愤! 「你生病了……」皇帝的声音有点不稳。 生你的头!真的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做爱的时候生病? 一股气愤涌上我的心头,我想也不想就向他的手咬去。 「晴儿,你……」惊叫声!知道我厉害了吧! 「晴儿,你干嘛咬著枕头不放,你很痛苦吗?」皇帝吃惊地抚起我的唇瓣来。 我连忙睁大眼一看,果然是咬错了,口里竟咬著个枕头,忙中出错啊,我连忙矫正目标,一口就向皇帝伸到我唇边的手指咬去。哼!送上门的东西不咬白不咬,兔子饿极也会吃窝边草的。 「唔……」成功了,嘴边船来了丝丝血腥的味道。 我忙把累极的眼睁得大大的,看著皇帝皱眉的样子,心里有点报仇后的快感。 「来人,传御医!」皇帝隐怒的声音。 不是吧?咬伤个手指头也要叫御医啊?皇帝有那么娇贵吗? 但是一看到皇帝阴鸷的脸,我就打了个冷颤,说不定皇帝真的很娇贵啊! 第八章 深宫禁苑侍卫仆从众多,皇帝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躬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免礼吧!太医,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皇帝的语气有点急噪和不耐烦了。 这时我的手刚给皇帝放了下来,全身上下只有丝薄的绣金锦被盖住,粉嫩白皙滑腻的熟臂露了在外面,脸上嫣红如霞,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了一种旖旎的气息。 所以这个太医纵使垂垂老矣,也不敢走得太近,免得一个不小心触怒龙颜。 他巍巍颤颤地走前几步,仔细地看了看才道:「娘娘手上乃是外伤,并不碍事,只须擦上金创药,换服几次即可!」 「但……」说到此处,太医面无人色,早已匍匐而下,头紧紧地叩在地上,「娘娘体弱,怕是受不了太激烈的房事,万望皇上体谅。」 说罢,头再也不敢抬上来了,整个身子伏在地上簌簌发抖。 我咧齿想笑,但刚牵动嘴角,便觉得四下都旋转起来。太医的身影在晃动,皇帝的脸也模糊了。 头好像有水流在其中撞击,却找不到出路,耳中好像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还有皇帝惊慌的怒吼声。 惊慌?真的吗? 我想努力噙起一丝微笑。 但意识已坠入了黑暗。 铜壶漏尽,铁马摇曳。 我醒来到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而皇帝竟然还一脸忧急的坐在我旁边。 从眼缝看到的他,风采依然,却带了点烦躁,带了点憔悴,带了点我也不懂的东西。 是什么涌上心头了吗? 我又紧紧地闭上眼睛。 突然不想醒来。突然不想这样看到他。 突然……讨厌这样的自己。 「生气吗?」沙哑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心里漏了一拍,我几乎听到「砰砰」的心跳声,眼睛不由自主地眨眨而动,但还是不睁开眼。 恐惧,还是厌恶,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接著传来轻微的叹息。 眼中不断地涌上苦涩的酸意。 我差点就以为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 他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地掌握著别人,控制著结局。 所有所有的人不过都是他掌上跳舞的小丑,随著他的心情摆弄。 只要小丑的舞跳得好,他甚至不计较他跳舞的方式,跳的是什么舞。 一切都是为了取悦他,走在他期望的道路上。 不管别人怎么痛苦,怎么挣扎,怎么彷徨。 如此如此地轻视别人的痛苦,只因为他从不感同身受过。 我全身发抖,不可自抑。 一双手紧紧地抱著我,传来了温暖的体温,传来了有力的心跳,阵阵的气息。 我感觉压在身上的名为「激动」的情绪渐渐远去,呼吸才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太医说你身子弱,情绪起伏不要太大了。」我抬起头来,触目竟然是他幽深的眼神。 我撇开眼神,对他刚才的暴力还是耿耿于怀。 跌倒过的人总是会记得痛楚的感觉,见过鲜血的人也会记得血的气味。 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帝,就因为他高高在上,权倾天下,所以一个安慰,一个眼神就可以当所有的事没发生过吗? 我做不到。 即使有人前仆后继地想匍匐在他的脚下,我还是做不到。 可能意识到我厌恶的眼神,皇帝又是一个轻叹。 「晴儿,我喜欢你。」他说。我楞了半晌,一时还没从他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皇帝用力抓紧我的肩膀,抱在怀里,狠狠地,仿佛要把我揉进去了。 「你呢?晴儿。」他又问。 我……我怎么啦? 我从他怀抱中抬起头来,看著他正在燃烧中的眼睛,急切、期盼……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你喜欢我什么?」我不答反问道,「你后宫三千佳丽,你都喜欢吧,不然你怎么会让她们留在后宫里?你喜欢我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我的答案对你重要吗?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放我离开吗?你会不再见我吗?」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皇帝的声音似给埂到了。好像沙漠一样干燥,好像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带著菱角的尖锐。 我摇摇头。 「你终会让我离开你,在你厌倦我的那一天。」 无论多么华美细致的衣服,无论你曾多么的喜欢它,终于有一天你会扔掉的。 而我拥有的太少,付不起这样昂贵的代价。 「为什么这么没自信呢?晴儿,你不相信朕,也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 是吗?我苦笑。有自信不代表是无知。 皇帝他……其实不过如深居沙漠的人,忽然见到眼前烟波浩瀚的大海,因为新鲜,因为好奇,所以心动。 当他眼前大海变回他眼中的沙漠时,便一切都会过去,黄粱一梦,不再有任何的留恋。 「你到底在想什么?」痛心的声音,猛力的摇晃把我从渺茫的深思中拉了回来。 「难道我喜欢你都不行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道你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是「我」,而不是「朕」吗? 我伏在他怀里,听著他起伏不定的心跳声,闻著他身上沉稳的气息,心也开始乱了。 剪不断,理还乱,自古还是一个情字最难懂。 风乍起,吹皱一江春水。 自从上次的事后,一切都变了。 就如一张薄纸,轻轻一撕,便裂开了。 虽然皇帝每天都会抽空陪我对弈弹琴,品酒赏花,我也照样和他欢声笑语,侃侃而谈,有时甚至连我都以为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只是以为。 天下皆云:当今圣上宠幸晴妃,国运臻治,是因循悠忽,或日有更张,皆多牵一线,我头疼。自以为是的人太多了,谣言总是会无隙而入。不知道爹和娘亲听到以后有何种想法,会不会以为他们的儿子很有手段呢? 想到此,我也不由自嘲地笑笑。 当夜,冷月照人,寒星抖。皇帝又来到寒晴宫里。 他说起宫中和朝廷的各种趣事来。我也没怎么留意,只是时不时就虚应了一声。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皇帝突然而来的话语让我惊醒。 望上他痛苦难当的眸子,我浑身颤动了一下,低头道:「皇上言重了。」 用力扳过我的脸,皇帝幽深的眼光对上我闪烁的眼睛。 「我的宠爱对你来说是困扰吗?」 我心一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皇帝叹了一声,不我抱紧在怀了,「朕是真的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你不能给我机会吗?」 我咬紧了唇,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落到衣服上,落在手上――也落在了我的心上。 怎么样的情感才可以让人产生这样的欲望呢?我不知道。 或者这知识花言巧语,他只是想哄我,骗我的。 但――即使是谎言,还是那么让人心痛。 众人皆醉我独醒,但有的时候,有人是宁愿醉了,也不愿清醒。 屏著呼吸,闭上眼睛,捕捉著萦绕在身边的灼热气息。 我想――我会记得这一刻的。 那一晚,我在皇帝的怀里哭了一夜,而心里的芥蒂也慢慢解开了。 过了不久,我却从童进那里听到一个颇为震惊的消息。 凌凯给皇帝抓起来了,收押在天牢,罪名是「欺君罔上,恣意妄为」,听到此处,我吓了一跳,我爹叫我照顾他,现在照顾到监牢里去了,这可怎么好?所以我不说就找皇帝求情去了。 俗话说得好,人生有二难:登天难,求人更难。皇帝一听到我为凌凯求情,就马上怒冠冲天,拍案而起,还严令我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我皱起了鼻子,不提就不提,皇帝真的是小气! 我怒气冲冲地转回寒晴苑,心下却是另一个主意。 反正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别人是借刀杀人,我就来个借道救人好了。 此道谓谁?我看中的是宇瀚皇朝的左丞相。 这是我唯一见过敢对皇帝不假于辞色的人,应该可以为堂而皇之地为凌凯请命才对。 但……有个难度便是――我和他从没有交情,这叫我如何下手呢? 我苦思,却不得其门而入,最后还是决定忽略这个难度。 反正古人有云: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且不论他是君子还是小人,只要对症下药,总是有办法的。 匆忙的收拾好贿赂的东西,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童进。 童进大惊,说什么也不肯帮忙。 我则百般威胁利诱,软硬兼施。童进受不了,终于还是屈服。照他来,与其拦我出宫,不如在我身边保护我更好一些。 偏偏在这时,宫中的局势好像突然紧张起来似的,宫中的侍卫竟然大变动。 我一看就知道时机来了,趁乱就浑水摸鱼,威胁加利诱拉了童进帮我换了一身太监打扮,凭著皇帝给我的玉佩,就有惊无险的混了出宫。 一出宫门,我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直奔左丞相府。 有了童进的帮助,我出宫真的是方便多了。经他带路,我们很快换回了服装,坐著马车到了左丞相府门前了。一见这府邸,连我见惯皇宫辉煌的人不由得咋了咋舌。这左丞相竟然在这街市繁华,人烟埠盛之京师重地建如此巍峨府邸,分明就是挑战帝王的权威。 「看什么看,快走!」我们刚在这府邸站定看了几眼,便有两个守屯门前的护卫凶神恶煞的走过来赶人。 果然是狗仗主人威,我听了不由柳眉一竖。但终是有求于人,勉强咽下了心中的火气,拱手道:「在下想求见左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岂是你们这等人说见便见的。」他们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眼神却变得与点猥琐起来:「不过我们兄弟也不是不讲人情的人,如果你可以陪我们一下,给你远远看一眼也是无妨的。」 我一听便怒。刚想发作,哪知道有人早我一步,锵然一声,一阵剑光如雪,青虹连闪,那两个护卫衣服千树万树梨花开,给童进戳成了一个个小洞。 「你们马上去通报,就说晴妃娘娘的凤驾到。」童进吹了吹剑锋,对那两个吓得呆若木鸡的护卫笑意盈盈地说道。 护卫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等醒悟过来时,马上落荒而逃。 看著那两个护卫跌撞的背影,我皱起了眉,对童进说:「阿进,我们这次是否过于莽撞了?」 童进沉默了会,才道:「小人也不大清楚。不过左丞相大人和皇上之间向来是波涛汹涌,小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这事真的有点欠缺考虑吧!」 我心下一楞,隔了半晌才道:「既来之,则安之。见路走路吧!」 恰在此时,左丞相竟然亲自出来相迎。 我和童进相顾一望,施施然上前行礼。待到左丞相回礼后,我们便随著他进入了府邸。 进了正门,我们就向西转,先是过了一垂花门,再是走过一穿堂,经过一抄手游廊。然后再转过插屏,穿过一路的雕梁画栋,千檐百宇。历尽千山万水,才到了一个明净的大厅。 我走到腿有点酸软,不由得向童进抱怨:「这府第比我的脑子还复杂。」 而童进却是一脸的警惕:「娘娘小心,这里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了,如果建成这样也叫简单的话,那怎么才叫复杂啊! 我笑笑,直当童进是杞人忧天。 「刚才的奴才胆大包天,顶撞娘娘,本相已经严惩了,万望娘娘海涵。」大家座位落定之后,左丞相叫人奉上了茶,眯眯地笑道。 「不知者不罪,左相还是看著办吧。」我也扮作雍容大度的样子,回他一个笑脸。 「呵呵,娘娘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呢?」 「这个……」我佯作颇有深度的低头沉吟,顺便就给童进递了个眼色。 童进马上就会意了,一下子打开我的包裹,放在左丞相的面前,「这是小小意思,还望左相大人笑纳。」 「……」眼前的珠光宝气令左丞相一楞,马上就呆呆看向我:「娘娘是何意?」 我欣然一笑:「这其中的全是珍珠玛瑙、珊瑚夜珠,差不多都是贡品,件件不下万金,左丞相是聪明人,怎会看不出来呢。」 不料那左丞相却冷冷一瞟,两眼一下子变得森森若电:「娘娘的好意,本相心领了。娘娘此行,也是皇上之意吗?」 我一楞,不知道他说出此话到底是何意,心下踌躇起来。干笑几声,便示意童进收回了手中的珠宝。 「呵呵!皇上并无此意,丞相你过虑了!」 左丞相的眼中马上带上电光,长笑一声便道:「娘娘独身来此,果真是胆量过人,难怪皇上如此宠爱!来人,奉剑!」 「干什么?」童进真是武痴,对「剑」字敏感无比,一听到左丞相此话就细眉一挑,剑锋就出鞘了半截。 丞相笑著摆了摆手,接过下人递来的古色古香的檀木剑盒。 方一打开,便已觉得剑气森寒,濯濯生辉。 我不由得惊叹一声。生于武林世家,我当然知道这是一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名「龙泉」,龙泉声起,血光四溅。 「娘娘看起来很喜欢这剑。」左丞相微微一笑,并不理会童进,从侍从奉上的剑盒中拿出宝剑,抽出剑身,缓缓道:「此剑乃一落魄书生遗留在客栈,本相有缘得之。后来才发现此剑年代悠久,霜锋雪刀,灵若飞凤,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剑。今天难得娘娘亲临,本相自当拿出来和娘娘一起鉴赏。」 说著,把剑一摆,竟然把剑横在了我面前。 ――剑光如秋水,碧绿森森,刺人肌骨――果然是好剑! 眼光不经意的略过童进,发现他的额头竟然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我笑了笑,摸著剑身,便道:「剑虽好,可惜总是用来杀人,不免有点暴殄天物了。」 对于我这种不能练武的人来说,看见这样好的剑,就像猪八戒看见了镜子一样,自惭形秽而已。 「娘娘,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吧,那又怎么可能体会到杀人的快乐呢?」左丞相眼里的血丝迅速蔓延,嘴角不断地抽动著。 我望了他一眼,回道:「那左丞相大人也从来没有被杀过吧,那你又怎么可以体会到被杀的痛苦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只上,这种人也未免太没用了吧。况且,剑利不利倒在其次,一个人如果心中有剑,即使他手中无剑,也照样可以杀人于无形。左相大人,你说是吗?」 「铿锵」宝剑竟然砰然落地了。 我抬头一看,那左丞相的脸庞的下半部抖得像嘴里含著滚烫的蜡油似的,停了很久才憋出了一句话:「好……好啊……原来皇上早就有意……」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明其意。 而左丞相却缓了一口气,冷冷便道:「娘娘不喜此剑,本相收起来就是了。来人,送客!」 态度未免变得太快了吧,我暗暗叫苦。 适在此时,我的眼角瞥到了放在大厅一角的一盆枝叶给人严重扭曲的盆栽,便笑道:「这盆花很特别啊,想必左相大人很喜欢吧。」 「那是本相找人从月朝千里迢迢的运过来的,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那语气竟有说不出的自负。 偏偏我就是最看不惯这种自负的,朗笑一声便道:「漂亮倒是很漂亮的,只不过有点可惜而已。」 「可惜什么?」 「万物生成,都有它本来的定位,不是强加人力就可以改变的。此盆栽虽然给左相大人修剪得很美,但却少了一点自然的风采。」 「娘娘言之成理,只可惜本相信奉的还是『人定胜天』。即使是逆流而行,也不会徒然放弃的。娘娘,请!」左丞相沉声说罢,便摔袖带我们出了大厅。 从左丞相府邸出来,我和童进面面相觑,也没去别处看了,直接换了衣服就回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宫。 第九章 一回到寒晴远,我们马上给皇上传诏到御书房去。 不用想也知道我们出宫的事迹败露了。 所以我和童进走进御书房时看到脸色阴沈的皇帝时,并不是很意外。意外的是御书房里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一些朝中重臣,连童因也在其中。 「你去哪里?」皇帝冷冷的问。 「我们去左丞相府……」对上皇帝森寒若冰的眼瞳,我不敢说谎,只有据实回答。 「什么?你们去左丞相府?」皇帝吓了一大跳,连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你们去干什么?」 「想去看看而已,不过什么也没看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慕容方晴绝对是个君子! 「你、你……」皇帝的气不打一处来,指著我的手指差点就快抖断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从地府上走了一趟回来啊……童进,你说,他干什么来了?」知道从我口中问不出什么来,皇帝改向童进逼供。 这时童进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叩头了,听见皇帝问他,更不敢有所隐瞒,麻黄素能够就把今天我和左丞相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我在一边低眉敛目,不敢再做声。 良久,我才听到皇帝缓声说道:「左相是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人威一向很高。凭著他手中一些权利和旧部就恣意妄为,轻蔑朕躬。朕一直找不到机会诛此老贼,主要是左相办事小心,而朕也师出无名,如擅自杀他的话,怕也会令天下人士寒心,说上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此一来他倒成了朕的心中的一根刺……不过看来,他的气数已尽,晴儿你这一行,说不定就会引他出手,让朕去其暗害。」 「皇上,不止于此。」这时,位于右边首位的一个大臣越众而出,拱手便笑道:「晴妃娘娘深受皇上宠爱是众人皆知的,这次娘娘的出行,不但可以制造出一种君臣和睦的气氛,而且可以施恩于中外。如果左相造反,也只显其某逆之心,却免了落人口舌……呵呵,娘娘已为皇上提供诛此逆臣的先机,这招可进可退,还真是妙著。」 「娘娘实在高明!」一语惊醒梦中人,众臣也纷纷齐声呼道。 「罢了。」皇帝笑笑,「你们也别赞他,这招虽妙,但却是险著,如果左相心念一差,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皇帝一顿,显然也是颇为心惊,「晴儿,朕以后不准你干这样危险的事。」 「好。」听到此话,我轻声相应,心内温暖如春。 「呵呵。」这时又一大臣出来发表一家之言了:「皇上无需担心,左相是万不敢打草惊蛇的。娘娘乃深宫中人,地位不及皇上,他伤害娘娘也没有任何好处。想必娘娘也是料到了此层,才敢贸然行事吧!宇瀚皇朝有此深明大义,智勇双全的皇妃,实乃皇上之英明,天朝之大幸!」 一矢中的,马上又有人来附和了,「皇上英明!娘娘贤德!天下百姓之福也!」 一时之间,众口齐唱,所有大臣都一并跪在地上请命了。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臣等请皇上下旨诛此大逆不道老贼!」 汗……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有点腿软了,悄声的问了一下皇帝。 皇帝则是轻笑:「晴儿,这次朝中大臣必臣服于你。」 汗流浃背…… 只不过是一次出游而已,何用说得如此夸张? 不过此时正是良机,我不可能会放过。于是上前便道:「皇上,现在是用人之时,凌将军也是个人才,皇上何不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呢?」 一听到我提他,皇上本来喜上眉梢的脸色马上就阴暗起来,也不怕这么多大臣在场,扬了扬眉便冷道:「水味淡而清,油性滑而浊,凌凯是水是油还不知,放他就等于放虎归山,多一个危险的因素而已。」 哼!什么放虎归山啊?分明是自己公报私仇嘛!可惜我只有骂在心头,嘴上还是要循循善导:「皇上『亲贤臣,远小人』当然是好,但古来贤臣能有几人?小人只可远而不可绝啊。而且小人当中也有多才多艺的人啊!就算是油吧,帝王之道也应该让君子小人各得其所,各尽其能。右丞相,你说是吗?」我把问题拨向在正在点头点到像啄米的小鸡一样的右丞相,决定找人帮口,反正是人多力量大。 「娘娘说得正是。」刚才右大臣已经站在我的一边了,现在更是大张旗鼓的支援起来。 「况且凌凯是水是油也尚不可知,就这样判定未免太过武断了。即使是油,他也尽在皇上掌握之中啊,以此试试他不正是好机会吗?」 「娘娘说得有理。」果然是我的忠实支持者。 「还是……皇上怕什么呢?」请将不如激将,我怎么也要逼得皇上放凌凯出来。 「笑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怕他什么?」皇上果然是不悦,冷冷便道。 「那皇上怎不敢放他呢?」我越来是越不怕皇帝了,现在更是敢在狮子头上捉虱子。 「放就放了,一个小小的凌凯他能怎么样!」 皇帝一怒,刚要拍案而起,却给我按住了。 「皇上明智,君无戏言。右丞相,就麻烦你马上去叫人把凌将军放了吧,可好?」趁皇帝还没说完,我马上就不他的话打断,捡我爱听的去做了。 「你……」皇上何尝不是聪明绝顶的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只不过在这么人面前也不好改口,只是瞪了我一眼,「你就会耍些小花样。」 「多谢皇上夸奖。」我笑靥如花。 小花样又如何?有用就行了! 果然皇帝信守承诺,很快就放了凌凯出来。 我也很快就看见他了。于皇帝之意,他是希望早早还君之明珠,谢君之尺素,增君之慧剑,望君斩相思。 所以我见凌凯,并不是意外之事。 事已到此,我不得不怀疑皇帝的作为是特意的――只是为了让我亲自做个了断。 只是到了现在,所有揣测都是多余的。 一抹朝阳,满地花荫,我和他都是欲语还休。 「你好吗?」才不过十几天不见,凌凯竟然憔悴了许多,但一双眼依然精光乍现。 为什么问我好不好?你自己不是更不好吗?我叹了口气,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谢谢你救了我。」沙哑的声音中已经透出了干涩。 救?我慌忙的摇头……怎么算救呢?我只不过是一手把你推进火坑里,再把你拉出来而已。 我们两人沉默。 他一把抱了我过来,把头深深的埋在我怀里,努力的吸著我的味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给我一个回忆吧!」 「好……」我竟然茫茫地不懂拒绝,也不会拒绝。 下雨了吗,还是落泪了? 我感受著他的湿意,仰望著漫天彩霞。为君沉醉有何妨,怕是酒醒十分断人肠啊…… 宇瀚历二六九年九月中旬,如宇帝所料,左丞相发动叛乱。宇帝出师镇压,大捷,左丞相被腰斩于市。 凌飙将军在战中功绩彪炳。传言中,宇帝宠妃晴妃曾亲自到左丞相府邸劝说,未果。左相仍坚持出兵,天意人心皆悖。 皇帝内外舆论立少。此乃宇瀚皇朝来首次后宫干政,晴妃声名如日中天。 宇瀚历二七一年九月下旬,月朝国君月近申和西桎国携手挥刀西向,直取宇瀚边境。 一时之间,风尘滚滚,赤旗猎猎。风云为之变色,天地也为之震动。铁骑飞过处,遽然漫天尘雾,啸卷残云。大地就像一锅沸腾著的浓汤,蠢蠢欲动起来。 宇瀚历二七一年十月初,宇帝亲率大军迎敌,同行者,除声势显赫的大将凌飙将军外,还有朝中名妃晴妃。妃子随军出征,乃国之异事。遂,中原各国,众说纷纭。 赤地千里,满目荒夷。位于坞克特平原北边,火光点点,正是宇瀚大军的扎营处。 我坐在营中,看著皇帝和凌开正在灯下商议军情,指点江山,不由得有点迷迷茫茫起来。 这次西征,朝中老臣曾出面阻止过:「千金之子,衍坐不垂堂。更何况皇上是一国之君,娘娘乃金玉贵体,岂可轻易涉险?望皇上三思。」 但他们的进谏很快就给皇帝驳回了:「月朝西桎两过也是由国君亲为表率,立于阵前。如朕不亲自出征,岂不是令众士兵失望,贻笑天下吗?且现在内患已去,大局落定,正是除去边关威胁,扬我好汉国威的大好时机,众卿难道要朕放弃吗?至于晴妃随军的事,朕自有主张,你们也不必说了。」 但皇帝在私下却多我做了解释。 「我们和翠明王纠缠太深,须亲自去解决才行,况且他还与朕有三月之约。」 说著,他便抱过我,在我粉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一把推开他,就学著他的样子,双手抱胸,冷冷地笑道:「你就知道翠修在月朝,说不定他没有回去呢?」 「他会去的,现在的他需要权势,也需要你……」皇帝淡淡的笑著,猿臂轻揽,就把我抱回了怀中。 「即使这样,我还是不会把你还给他的。」 这是什么话?我皱起眉头。 「我可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什么还不还的?」 「对啊!朕的晴儿是独一无二的。」皇帝说来还有一股豪气。 我笑,「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啊。」 皇帝也笑,「但在朕的眼中,你才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我转了转眼睛,才道:「我可以理解为是抬举我吗?」 「这个是自然。」皇帝剑眉轩动,突然冒出一句话,「晴儿,你怪过我吗?」 「为何怪你?」 皇帝叹气,「以前我太爱自己,一直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以至错过了你的感受。」 「晴儿……你怪过我吗?」这句话他说得真真切切的。 我垂下头。 说生气,我应该没有吧!更多的只是无奈和失望。 但现在我又怎么能告诉他呢?我该怎么说呢? 我选择了沉默。 那时是秋夜,窗前月下,草虫呢喃。上弦月挂上林楷,洒下一片青蒙蒙的光泽。 从回忆中抬起头,我看了看在灯光下气度深宏,龙章凤篆的皇帝。 我突然模糊了。我喜欢皇帝吗?比翠修还喜欢吗?如果是真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夜深了,秋夜的寒气颇重。金柝声声,寒气透过被褥一阵阵袭来。 耳中似乎还响著震天战角声,马蹄踏过地面的声音,大地颤动的声音。 我掀了被子起来,空气里有低微的「嘶嘶」声。 皇帝还没回来,必是在外帐商议军情。我披上外衣,步行出营。 除了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八千里路云和月,来到异地已经差不多一个多月,战争也开打了。 我仰头看著星光点缀的苍穹,不明白为何同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空下的人却要互相残杀。 想起我路过战场的情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水深激激,蒲萎冥冥,野死不葬鸟可食!恶臭的腐尸和冒著黑烟的废墟,一群秃鹰在天空盘旋,真是人间一大惨状-- 「冷吗?」身边突然传来声音,接著便是一件深黑的披风落了下来。 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凌凯,「你怎么来了?」 凌凯躬身,道:「这危险的很,娘娘还是少孤身出外的好。」 「是吗?」我拉了拉那件披风,有点高兴。皇帝毫无芥蒂重用凌凯,而凌凯仍然效忠皇帝,是我始料不及,却是最令我高兴的。 「娘娘有忧心的事吗?」 我笑,「也没什么,只是感叹人生无常罢了。」 此时望望周围,不知不觉间我已步行出营很远。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月下是我们拉长的影子。 凌凯凝视我片刻,才道:「世事本就如此。有时以为断无更改的东西,也会在一夜之内翻云覆雨。原以为已握住了手中的幸福,岂知那只是指缝中的风,注定是一无所有。」 我目光闪动,竟不知如何回答。 心念之间,只好低头道:「想来皇上已经差不多时候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 「娘娘保重。」后面传来僵硬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默然道:「凌凯,莫要怪我。只恨我们相逢太迟,但愿时间是治伤的良药,让你淡忘我。 」 想著,我加快了脚步,向营地走去。 然而却在离营还有几十步之遥时,脚下「咄」地一声,我一惊。低头一看,却见一支带荧光的羽镖已插在我脚边了,羽头犹自不停的摇动。 我忙把羽镖拿过来一看,发现箭的下端绑了一卷小小的纸条。我拆了下来,一看,里面只有一行小字:「初三未时,槐柳岭见。」落印是一枝翠绿修长的竹子。 翠修?他竟然就在附近? 我立即站起四眺,却见大地一片茫茫,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漫天霜华,窗间月上,尽是寒辉。 我刚回营内躺下不久,皇帝掀开营布走了进来,眉宇之间,竟有神采飞扬,流光盼影的神采。他一伸手,便过来抱住了我:「晴儿,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不是还没有打完吗?」我吃了一惊,呆呆地问皇帝。 「这次我们两军的人数相当,可能要用阵地站在佾涯平原一决胜负了,这场站很快就会结束,晴儿,到时我们就可以凯旋而归了。」皇帝挑起了剑眉,开始用鼻间在我的粉颈上摩挲。 自大狂!不是被我传染了吧? 「你以为你赢定了,用兵者的道、地、将、法,你占了几样啊?」 皇帝笑,「晴儿,即使朕说了你也不懂。」 我气结,就是我不懂你也不要说出来啊! 皇帝哈哈笑起来,一下子把我压在身下,进行全身搜索。 「这仗不同以前的,大家恐怕都是半斤八两,使不出什么诡计来,全是靠士兵的士气,临场发挥而已。」 「那你还不去喂饱你的士兵,跑来干嘛?」 「嘻嘻!」皇帝笑了几声,「士兵朕早就喂饱了,现在也轮到你喂饱朕了吧?」 说著,便动手去解我的腰带。 我抓住他的狼爪,阻止他的蠢动。叫道:「等……等一下!」 而皇帝倒真的住手了,目光闪烁间,宛如夜空中的晨星。 「晴儿,你相信朕吗?」 「信啊!」我笑笑,信你得了狂想症! 「你敷衍朕了。」皇帝叹了口气,把我抱了过来。 「有时朕会很忧心的。」 为什么呢?我想抚平他的眉头,却给他抓住了我的手,送到自己的嘴边,细细地亲吻。 「如果朕给你机会,你会跟翠明王走吗?」 我楞住了,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看了我沉默不语,皇帝又是一阵轻叹。 「晴儿,朕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因为有了强烈的渴求,所以恐惧。 我无语,良久才说道:「翠修也是月朝国的人吧,那是否和我们敌对呢?」 「晴儿,这你就不明白了。」皇帝笑笑:「现在领兵和掌握月朝大权的是翠明王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月近申,他和翠明王明为兄弟,实为政敌。一年前的修兵败,让他们更是势同水火。所以,这次战役不但决定宇瀚、月朝和西桎三国的关系,也牵涉到了月朝的内政问题了。如果月朝战败,翠明王修也必然会夺位,这是肯定的。」 「那翠修是站在我们一边的。」还好,并不是与翠修为敌。 「他站不站在我们这边朕不知道,但是他是一定不会和我们作对的……亲亲,你想他多了,这些由朕来解决,你就乖乖的给朕疼爱就行了。」 疼你的头啦!你弄得我很疼才是真的!我连忙避开皇帝的攻击。 开玩笑!要是给他弄得我全身乏力,那我拿什么去见翠修啊。 「皇上,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啊……喂,别摸啦……啊……」 「唔……朕警告你,你再打朕,朕就用粗的。」 哼!谁怕谁啊? 「本宫用你警告的方式严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手动脚,我就在这里大叫非礼。」 「哼哼!朕非礼自己的妃子?」 「啊?没有皇帝非礼妃子的吗?」 「有啊,现在就是了!哈哈……」皇帝好笑加饿狼扑羊。 「哇!」我大叫,外加一拳黑虎偷心招呼过去!就是没什么作用也要心理平衡。 呜……为什么大战快完了,我却要天天和皇帝打下仗啊! 第十章 十月初三巳时宇瀚军营本营大战已箭在弦上了。 皇帝亲自出征,执缰肃穆,军容极其严整。 猛然间,浑厚的男声刺破苍穹,「大家出发!胜利正在向我们招手!」 回应的是士兵们震耳欲聋的吼声:「胜利!」 巨大的声浪惊起了无数「呀呀」叫著的飞鸟。 一时之间,旗帜连云,烟尘蔽日,卷起无数的烟尘和声浪。 望著皇帝远去的背影,我心内百转千回,感慨万千。终还是无所动作,呆呆地坐在营帐之内,心思…… 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站了起来,活动著有点酸软的大腿,偷偷地掀开营帐,瞄了眼天色。暗忖道:是差不多时候了。 我走了回来,趴在软塌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外出非凤亭一游,勿忧!」 便一骨碌地钻进软塌下,用那些绣花的大毛毯把自己遮起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童进的声音:「娘娘,我送饭来了。」连唤了几声之后,便是沙沙的脚步声,食物放置的声音,接著――抽气声和跑出门的声音。 我从缝隙中看了看,马上爬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到门外探头一看――果如所料,尘土飞溅,马蹄踢扬,大批人马正向非凤亭的方向奔去。而我门前的侍卫全都撤走了! 我不敢怠慢,马上换好衣服和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趁著混乱,牵来了一匹马,装著随大众出发一样,直取非凤亭。 幸好留营的人不多,主力兵员好像是给皇帝调出去了。 我的骑术不精,走了这么一段路差点就喘不上气来了。 差不多快到非凤亭附近时,我才吁了口气。 虽说我的易容水平不高,但是在这兵荒马乱中倒没有人看出来。 就是这样,我趁他们分头寻找的时候,从小路上绕过非凤挺,东行到了槐柳岭。 槐柳岭上苍苍郁郁,风吹木叶,满山松涛。 我放马自行,正不知道如何寻找翠修之时,忽然听到了从山脚下传来的丝丝琴音,我凝神一听,竟然是我曾在醉英楼听过的琴音。 我心中一喜,原来翠修已经来了。 沿著琴音,快步而行,转头一条弯路,眼前已经豁然开朗。 柳色纷摇,落花翳翳随风,绿叶的翠影婆娑了一身。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不是翠修是谁呢? 琴声乍然而止,想他也看见我了吧! 「等你很久了!」清脆的声音有著隐含的喜悦。 我却有点不知所措,「嗯……皇上不准我单身外出的……所以……」 「我知道。」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他走了过来,挽起我的手便放到嘴边细细吻起来,魅惑的眼睛闪著幽光,宛若寥夜的星子。 「你瘦了。」他叹了口气,放开了我的手,只是看著我,俊黛的琼眉间闪过蕴水的柔情。 「是啊。」我发现自己有点尴尬。以前面对翠修时是口若悬河,为何现在却哑口无言了。 「你过得好不好?」仿佛看见我的眼睛游离,不过翠修却不在意,仍然浅笑著柔声问。 「很好。」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是烈日下留下的灼热气息,太耀眼了。我怕一接触便会给焚烧殆尽。 「你来应约,我可以以为是你会跟我走吗?」翠修嘴角津津,喜不胜收。 「不是的。」听到此话,我反射性地一抬头,看见了他眼里的酸楚和失望。 「晴儿,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往事在面前瞬间地掠过,一切都是清清爽爽,简简单单,好像都是理所当然存在著的。 「那跟我走。等我登基以后,你就是我的皇后,我绝不会辜负你的。」说著,他已经用力抓紧了我的手腕,生怕我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走似的。 「不行。」我用力想挣开他的手,想也没想便拒绝。 此时,我想起皇帝问我的话:如果朕给你机会,你会跟翠修走吗? 我悚然,现在竟然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难道我潜意识中便不想走吗? 翠修一颤,抓住我的手就松了下来,整个人也像失了魂似的,失神的垂下了眉睫。 半晌,他才苦笑一声:「方晴,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你喜欢上宇律齐了吗?」 什么?我如给雷电击中,半晌回不过神来。简单的话语,平淡的语气,却在我心上划上了触目的痕迹。 我喜欢上皇帝了吗?我真的喜欢上皇帝了吗?回忆如点点滴滴,丝丝绵绵,许多情愫渐露头角。昔日的冥想,今日的烦恼,他日的不可预测,都通通在此时此刻泛滥起来。 我惘然。 见我久久没反应。翠修却笑了起来,他轻轻的抚著我头发,像抚著一匹上好的丝缎一样。 「可以和我合奏一曲吗,像以前那样……」翠修敛容轻颦,似喜似瞠,拉著我的手走向琴边,缓缓坐了下来。 「好。」我想起了以前和翠修的奏琴,是我拨了一个音,他接著连上,琴瑟和鸣,那时是何等欢乐。 「还是以前我们弹的那一曲《萧萧雨》……」翠修说这著,便「铮」地一声拨动了琴弦,刹时,妙音遽起,清韵悠扬,如霓裳轻舞,新莺啭啼。 这时,翠修就俯身到了我耳边,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间呼出了阵阵的热气:「方晴,知道什么是千里传音吗?」 千里传音?我一楞! 用内力逼出的声音,可传千里。其音为魔,可乱人心神!但此音早已失传百年,翠修为何忽然提起? 柔柔的声音,但是在翠修的唇边吐出,却有著不可质疑的魄力。 一股热流忽然窜上了我的背部,我的手指一颤,琴音突变,直如雨打芭蕉,珠落玉盘,铮锵不绝! 霎时,我的耳边好像有千军万马在舞动,心脏也随著琴音而急剧的狂跳,就似要蹦出我的喉咙一般。 我颤了下手,想停止琴音,但却给翠修按住了。 他想了一下,又道:「方晴,你可用过『零烟』?」 此时我心中血流澎湃,恨不得马上摆脱这种说不出话的困境,所以翠修的问话,使我马上就回想起皇帝给我服用的那颗「零烟」。 「有,皇上给我吃的。」 哪知道翠修听了,却笑哼了一声:「宇律齐那个笨蛋,难道他不知道『零烟』除了可以永远废了武林高手的武功之外,也可以使不能练武者平添几十年的功力吗?」 什么?听了此话,我又给吓到了,胸膛之内的气血翻滚得更加厉害。 「你别怕。」翠修看我摇摇欲坠,忙安抚道:「以前你发挥不出来是因为没人给你疏通经脉。现在我正是用千里传音把这股气导入正轨,不用多少日子,你不但会没事,而且还可以练武。就是功力方面,你也不会比你的父亲逊色。」 我张口结舌,随随便便皇帝塞我吞了一颗药丸就可媲美我爹的几十年的功力,这不是开玩笑吧? 「而且,晴儿,你怎么可以对宇律齐百依百顺呢?千金在手,不如一技防身。你多多少少也要反抗一下吧,练武是个好方法,呵!」翠修继续在我耳边温言软语,但是从肩膀上传来的气流却越来越重了。 「啊!」我终于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琴声嘎然而止,我也软软的倒下去了。 一双纤细的手接住了我,接著便是温热的泪水落在我的脸上。 「为什么要哭呢?」我抬起无力的手,轻轻地拭去了他的眼泪。 我看著眼前垂泪的美人,竟然茫茫然说不出话来。 「徒有壮志豪情,原来都只是在烈风暴雨中行走。只有这份感觉,却什么也得不到。」翠修神色黯淡起来,仿若烈火残烧后的煤。虽已灰白,却还是散发出丝丝的热量和濯濯的红光。 「方晴……找你的人来了。」翠修忽然苦笑著站了起来:「看来给琴声引来,千里传音可是能传千里的。」 「那你……」我抬头看他,感觉到他失望的情绪,被损伤的骄傲,捺下去又竖起来,摇摆得厉害! 想不到他却对我一笑,柔柔的充满自信的一笑:「你回去吧。」他摸上了我的脸,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希望下次再见你的时候,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绝顶高手。」 说著,他便倏地抽身,背著我杏然飘离。 他,他要走了吗? 我一惊,心里无形地收缩,不由得冲口而出:「翠修,我们会再见吗?」 翠修回头一笑,也不答话,就似青燕一般穿过翠林,恍若洛水凌波,翩鸿惊照,再无踪影。 我呆呆的站著,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可能就是指这种境界。 「娘娘……娘娘……」急切的呼声,众人和翠修前后脚之差来到了。 我一转身,便已看见一群出营寻找我的士兵奔过来跪在地上。 看著他们神情激动,欣喜若狂,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想哭呢?我也说不清楚。 沉浸著的情愫,让我无声无息,有口难言。 这时,童进走了过来,看到我嘴边的血迹极其惊赫,又看到翠修放置在一边的琴,呆了一会才问:「娘娘,你受伤了?刚才是你弹琴吗?」 我点了点头,半晌才道:「我累了,回去吧!」 一路上,众人怕累著我,也不敢催我快走。就是那样的一段路程,我们竟然也走了半日。 刚到营地,我就叫人栓好马匹,才想进去歇歇,便忽然听到了一阵天摇地动,大片凌乱的蹄声乍破春雷。一批人马风驰电掣般席卷而来,旌旗鲜明,扬幡招摇,为首的正是皇帝。 他疾奔到我的面前,飞身下马,喜形于色:「晴儿,朕打胜仗了!虽说有点玄妙……」 皇帝的话忽然断了,可能因为看到我手中的琴吧。他楞了一下,才迟疑地问道:「晴儿,你刚才弹琴来吗?」 「是啊!」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翠修来了,不自觉地就喃道:「千里传音啊……」 声音虽小,但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起码是练家子的人都听到了。 大家都像庙里的菩萨一样呆住了! 我看了看木雕一样的众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翠修在给了我几十年功力之后,顺手也给了我定身术吗?怎么所有人都不动了。 但我没时间深究,因为我马上就感到天旋地转了,皇帝那家伙竟然抱了我起来旋转,还另加噪音攻击,笑声直达天庭:「晴儿,晴儿,你真的是朕的胜利战神啊……哈哈……」 接著,我听到的便是士兵的欢声雷动,响彻行云。 这时,凌凯在军中越众而出,对著我就是深深一礼:「末将在此谢过娘娘,助我军赢得胜仗。」 而伴随著他的话的又是士兵的欢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轰然叫好之声,战马长嘶声,传至千里,久久回荡不散。 我挨在皇帝怀里瞪眼,拜托,你们得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而终于在后来,我听童因童进说了,这次皇帝可以大胜,主要是在士兵的心理上打了次胜仗。 因为两军正在剑把弩张,互相对峙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琴音,犹如天明之音,但偏偏是月朝的思乡之曲。本来月朝的士兵远离乡土,千里迢迢来宇瀚已经是人伤马疲,无心恋战的了,忽然在战场上听到思乡之曲,便更为心动,暗自神伤。这,便造成了月朝和西桎的人心浮动,兵心不齐,也就造成了宇瀚的破敌先机。 就这样,这场大战,宇瀚大军势如破竹,大败月朝西桎联军。 而我,也莫名其妙的做了这战的胜利战神。 此后,皇帝便问我如何能使千里传音这样厉害的武功。 我却笑笑,含蓄的给了他一个答案:「是因为你给我吃的那颗『零烟』的缘故啊!」 「那你的武功是恢复了?」皇帝大惊。 「唔……这个啊,还要过一段时间吧。」 这个我可不算是说谎。翠修会使用「千里传音」,把我体内的气导入正轨,那确是「零烟」的缘故。 而我平白多了几十年功力,说不定加以时日,真的会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呢! 「晴儿,朕一直弄不明白,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呢?」关键时刻,皇帝还问出了那一惯的问题。 我则眨著盈盈大眼对他笑道:「这很重要吗?我就是我啊!」皇帝一楞,接著便一把抱过我,亲热地吻道:「对,你就是朕的晴儿。」 我翻了翻白眼,哎!这皇上,为何老是说一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宇瀚历二七一年十月初,宇瀚哈大败月朝西桎联军,月朝西桎皆谴使求和。 晴妃一战成名,同年十一月,被御封为「圣妃」,位后宫之首。 月朝历一七六年三月初,翠明王宫变夺位,幽禁其兄月近申,世称「修帝」。 全书完 番外 吵架 今天的寒晴宫内异常的寒冷。行走在走廊的下人全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而招来大祸。 而造成如此冷肃的气氛皆是因为这宫殿的两位主人的心情。 一向相亲相爱兼有模范夫妻典范的皇帝陛下和晴妃娘娘竟然也会吵架? 晴转多云…… 战战兢兢的小太监冒著生命的危险抖著手为两个主人倒上热气腾腾的绿茶,便一声也不敢吭地退到了一边。 热茶丝毫没有为悠闲坐著的两人添上热气。皇帝陛下的脸依然冷硬得像井里的石头。而慕容方晴则斜倚在床边玩弄著发端,垂下来浓密的浏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当定国大将军慕容方定──也是慕容方晴的亲大哥以及韩亲王走进内廷时,正是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刻。 韩亲王皱了皱眉,看到两人情况,并不直接走上前行礼,反而拉过一旁的小太监。 「这下晴妃娘娘又勾引哪个良家秀女了?」 「没……没有……」小太监全身颤抖,牙齿打架,但却不敢不回答。 「难道是良家妇男?」慕容方定了解自己的亲弟弟,男女通吃。 「没……」 「难道已经不是勾引的程度了?」韩亲王眉毛一跳,这个皇嫂实在够胆量,这就难怪皇兄生气了。 「还是已经发展了不是少数人的地步,是……集体活动?」慕容定国试探道。完了,难道小晴也效彷皇帝来个三宫六院,3p?4p?……np? 「没……」听到小太监这微弱的声音,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幸好慕容方晴还有节制,有点为人妻子的自觉,没有让皇帝下不了台。 「那到底是没什么?」韩亲王压低声音恼怒道。有点想捏死这个只敢小小说说没有的小太监。他是在挑战他怒气的极限吗? 「没……没有那么严重!」小太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砰!」威震天下的定国将军和韩亲王突然有了想晕倒的感觉,幸好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互相扶持了一下。 仿佛受不了这个气氛,皇帝终于忍不住了。倏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狠狠地拍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物体全滚落了下来。 「你──你说!朕对你不够好吗?万千宠爱集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你偏偏就要和朕作对!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啊!」气晕的皇帝在这华丽的宫殿内来回地踱步,脸上的肌肉早已经控制不住在抖动了。 「没想干什么!我要的东西也向来简单,你在这薄绢上签个字、盖个印不就行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韩亲王和定国将军对看了一下。同时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诡异的笑容。 两人忙抢前一步,借劝架的机会把锦布抢到手上。 哪知道慕容方晴手疾眼快,手一扬,锦布划了一道弧线,流水般落入了他的手上。 「大哥、韩亲王,什么时候来的?」笑吟吟的说著,慕容方晴挑起了眉毛。 「见过皇兄皇嫂!」瞥了眼默默行礼的慕容方定,韩亲王也淡淡的施礼。眼角的余光已经扫了眼慕容方晴的手上之物。 慕容方定起身冷笑一下。看来这个表面上非常冷漠能干的王爷却有著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八卦个性。 不过──他也皱了皱眉头,这个令阿晴和皇上闹别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休书?不太可能吧,是阿晴休皇上还是皇上休阿晴啊?这……好像都有可能。 帐单?篡位书?财产转让书?名妓包身书?…… 慕容方定发现他的嘴角再次抽筋了。 「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慕容方晴这次也真的动了火,横眉就对著皇帝冷冷地笑。 「不答应的话,你又能如何?」皇帝也冷冷地笑。笑话了,他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这个世上可以威胁他的人还没出世。 「你!」慕容方晴气得肝火上升,柳眉倒竖兼之口不择言:「不签?不签我就xx你老婆!」怒在心头,以前在市井里的话也冲口而出了。 「哈、哈、哈!」皇帝仰天大笑三声。「朕将后宫所有人全打发出去了,我老婆只有你一个人,难道你想……」说罢,他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一下处于怒火中,美得不可方物的慕容方晴。 「你……无耻下流……」慕容方晴美目圆瞪,手腕轻动,帐中的绸带已经给扯落了下来,挥动之间,已如刀刃剑锋般向皇帝削去! 皇帝不慌不忙地向后轻掠,险险避过他的锋芒,眼一眯。 「多谢夸奖!放心,爱妃这么给我面子,朕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罢,脚下生风,掌影已经击出,刚和方晴的内劲气流碰撞在一起,一个美轮美奂的宫殿立即碎木尘土横飞。 「他们来真的?」韩亲王镇定地问站在身旁的人。 「阿晴的功力又长进了。」定国将军目光呆滞,答非所问地呆呆看著一片混乱的现场。 「算是吗?」 「要不要去劝架?」 …… …… 两人对望了一眼,马上冲入战场。 劈哩啪啦…… 加入混战的结果是── 两人给扔了出来! 「混帐!老子们打架关你什么事,要你外人来管?」 「我们夫妻吵架打架是情趣,谁批准你们来插手的?」 打得兴起的夫妻二人组已经完全不顾形象,一致对外。 皇兄……我是你皇弟。 阿晴……我是你老哥。 这样也算外人吗?给扔出来的韩亲王立即暴跳。「谁知道你们有这么变态的趣味啊!」 韩亲王太过老实的反击马上招来另外两个人的冷笑。 劈哩啪啦……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来人!今天亲王的身体不适,快送他到太医院好好歇息。」 伸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皇帝不紧不慢地说道。哼!敢坏他好事? 「大哥,扶一下王爷吧。」看著给爆打的韩亲王歪歪斜斜地站起来,莫容方晴还真有点心虚,好像打得太过火了! 「哦!好!」慕容方定眯了下眼,快步走了上去,赶上了正在摇晃的韩亲王,手一搭,攀上了韩亲王的肩膀。 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韩亲王给这外力一压,扑通一声就倒了下来,而且刚好撞上了雕花的红木柱。由于用力过度,额上很可爱地印上一朵小菱花。 天!他的形象!韩亲王眼一翻,真的快晕过去了! 呜…… 为什么他会挑今天进宫? 为什么他要去劝架? 为什么他会碰上慕容方晴这个灾星? 头晕眼花的王爷终于在慕容方定赶上来扶他的时候瞄到了锦布上的内容── 「宇律齐(皇帝)与慕容方晴的互攻协议。」 呜…… 他到底得罪谁了? 怎么会管对无聊夫妻的无聊事? 眼前一黑,他终于成功地晕了过去。 完 番外 皇帝的小烦恼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不知不觉,我就在皇宫过了一年了。 说真的,我没想到皇帝会宠爱我这么久。而且是几乎寸步都不离我,有时就干脆带我上殿去垂帘听政了。 以他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天下臣民都敬服于你,这样一来也好立你圣妃之威。」 我瞪眼。什么立我圣妃之威啊?我是狐假虎威吧? 不过在我轻嗔薄怒的时候,他总是笑开了脸,马上就抱著我揽入怀中揉来揉去:「晴儿,你真的很可爱啊,难怪我这么喜欢你。」 我皱了皱鼻子,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迷恋我这么长的时间。呃,这也是将心比心的,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应该是不会长时间的爱恋一个人的,我以前青楼里的朝三暮四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皇帝又在我这里夜宿的时候,我就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老往我这里跑啊,你的其他妃子呢?」 「啪。」皇帝的手掌带了血。 牺牲的是不幸路过的一只肥蚊。 接著就是皇帝的怒气:「哪个太监打理的寒晴苑?后宫之内,竟然有蚊子,明天朕就找人阉了他。」 我可怜地看著他,阉了太监?看来他是气疯了! 但是我看到他手中的死蚊,不由得惊叫:「你杀了小三。」 皇帝勃然变色:「小三是谁?」 我泫然欲泣地看著他拿手绢擦开手中的肥蚊,「它就是我养的宝贝啊,排行第三,叫小三。」 「你、你、朕给你这么多珍宝古玩,你――你――却给朕养蚊子。」皇帝的脸开始扭曲。 「什么啊?」我无辜地看著他:「我无聊嘛,况且养蚊子可以修身养性,又可以当我练武的靶子,一举数得,那多好啊!」 「你可以养别的,狗、猫、兔――都由得你,但是就是不准养蚊子。」皇帝似乎想尽量让自己的声调柔和,但是从牙齿磨出来的声音好像已经露了他的底。 「这样啊。」我失望地垂下了头。「那我以后不养了。」 「晴儿?」一看到我的样子,皇帝的口气又放软了:「你喜欢什么动物,朕从大大江南北搜来给你便是。」 「算了,先不说这个,我说不养就不养了。」我的难过来得快也去得快。「那你对我的提议有什么看法啊?」 「什么提议?」 「不要老是来寒晴苑啊,你不用去别的妃子那里吗?」 ……喀嚓!是床缺了一角吗? 「晴儿,你――想朕去别的妃子那里吗?」 「这个……」我看了看皇帝再度扭曲的脸,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实话:「我只是觉得这么多美人不用多可惜,如果你不用可以让给我啊,放久的话,不太好吧……」 「喀嚓!」这下是整个床也塌下来了。 我忙抱住一边的床柱,说著说著干嘛要拆床啊。 「有你这句话,朕就把整个后宫都废了!」就在我以为他要穿好衣服离去的时候,皇帝忽然回头给了我一句恶狠狠的话,还做出想要掐死我的样子:「不准再想她们,只能想朕!想朕!听到了没有?」 「这张床塌了……」 唉!低估皇帝的破坏力了。 第二天,我才知道自己不但低估皇帝的破坏力,还低估皇帝的行动力了。 因为宫中竟然传来皇帝要废后宫的消息。 「娘娘到底对皇上说什么了?」这是童因童进的迷惑。 而我也很老实地为他们解惑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才道:「娘娘的智慧真的是深不可测。」 而我却对他们叹了口气:「可怜的小三,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了,小因小进,你们就给我想想进一些好货色吧!」 「……娘娘想要什么呢?不如向皇上要还来得珍贵些!」 「哦,真的吗?我想养一些蟑螂、蟾蜍、蚂蚁,皇上有些比较珍稀的品种吗?」 「……娘娘,你还是不要向皇上要比较好!」 又过了一日。 童因童进笑眯眯地抱著一只兔子进来:「娘娘,你不用担心找宠物的事了,皇上已经派人送了一只兔子过来,很可爱的。」 「听说这个兔子是名种,很娇贵的呢!皇上真的是很疼娘娘,一听说娘娘喜欢小动物,马上就叫人送过来了。」 「真的。」我眉开眼笑地接过小兔子,抚著它的长毛,「真的很可爱啊……」 不过几天,贵人事忙的皇帝终于出现了。 他一进寒晴苑,就满脸的春风得意:「这下朕连整个后宫也撤了,晴儿,你就不要打朕的妃子的主意……啊!」 「这、这是什么?」喀啦喀啦,绝对是牙齿打架的声音。 「烤兔子啊!皇上要不要吃啊?细皮嫩肉的呢……」 「你……你吃了朕送你的长毛兔!」 「别怕,别怕!我有留一份给你,不准说我独食难肥哦!」我以为皇帝是「小气」我没有留给他,马上就把一个兔腿递了给他。 「唉!」皇帝的样子是有点哭笑不得了:「我怎么会拿常人的思维套在你身上呢?」 「什么啊?」 「没有,没有!」皇帝接过兔腿,才笑道:「朕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忘了你是朕独一无二的晴妃。」 我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啦。我斜眼挑了一下眉,看著笑得乱没形象的皇帝,决定重新评估一下他的智商。 完 番外 采花大盗 京城之夜,何畔之上。 楼船萧鼓,峨冠盛宴。彩舫之上,笑声喧哗,各人都携带著名门闺秀,三五成群,浅斟低唱,弱管轻丝。倒也是一个热闹的地方。 然而外面是人声鼓吹,如沸如腾的光景。彩舫中的第一贵人宁香姑娘却一个人独坐在空闺之中。 闺房中沉香弱弱,丝幔低垂。幽幽的灯光透过纱帐,特别的撩人情思。 一丝风微微地掠过,拂动了宁香姑娘面前的细细珠帘。珠玉相碰间,清脆叮咚。 「久闻宁香姑娘的大名,今日得以一亲芳泽,实乃在下的荣幸。」 随著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宁香姑娘也微微的一笑,并不答话。 「宁香姑娘莫要怪在下唐突,实在是姑娘芳名远播,令在下心痒难耐,才会前来冒犯,得罪之处,尚请姑娘多多海涵。」 那男人嘻嘻地笑著,竟举手拨开了重重的珠帘,直闯内室。 宁香姑娘还是不语,只是柔情万千地看著他。 男人惊艳。酡颜如醉,眼波流转之间,仿若美玉生晕。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这是何等的美人! 男人一阵心驰神荡,「姑娘不说话,在下是否可以解释为姑娘是在等在下呢?」 「是啊。」宁香姑娘终于开口了。「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名满京城的采花大盗『夜妙谷』。想不到左等右等,你才姗姗来迟,岂不真的让人难为吗?」 宁香姑娘的声音清脆明朗,却非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听来倒像一个少年的音色。 「夜妙谷」大大地吃了一惊。「你……你不是宁香姑娘……」 「宁香姑娘」嘻嘻地笑道:「是啊!所以你刚才下的迷药对我也不管用了。」 夜妙谷一惊之后,倒也镇定下来了。哈哈便笑:「姑娘也好、公子也罢。反正是美人,在下也是来者不拒,哈哈……今晚便是你来服侍少爷吧。」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宁香姑娘」一皱眉,连连叹了声,「又碰上一个杂吃的。最近赌运真的不好,次次都撞上铁板了。」 听到此话,「哈哈哈……」的爽朗笑声便从阴暗处传来。 夜妙谷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俊朗挺拔的男子已经立于他面前了。只见他「唰」地一声打开描金折扇,洋洋得意地对那「宁香姑娘」笑道:「晴儿,这次你又输了。」 「宁香姑娘」即是享誉神州的「圣妃」慕容方晴,他撇了撇嘴:「老是给你瞎猫碰到死老鼠。」 「呵呵……」男子看来心情十分的好,也不介意慕容方晴不满的口气,只是笑著:「那晴儿你可要履行诺言,说什么朕今晚也要在上面。」 「哼!」慕容方晴重重地哼了一声,颇不服气:「别得意,你的运气可不会一直这么好的。」 男子也就是宇瀚皇朝的皇帝,正啧啧有声的说道:「晴儿你怎么老是不承认啊,朕靠的是实力不是运气。」 说罢,根本就甩也不甩那夜妙谷一眼,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合了起来,直指他的面庞。 「那这个人怎么处置?」 那神态,真当别人已是砧板上的肉了。 夜妙谷心下一惊,知道自己碰上的是真正的绝顶高手了。而且从他们言语中听来,两人正是宇瀚皇朝中权倾天下,位高权贵的两位主子。 看来这次自己是死定了。想到此,夜妙谷一咬牙,运起全身的真气,身影一闪,便向外掠去。 哪知道他人还未到窗口,便一股气浪铺天盖地而来。他顿时觉得胸口一窒,全身经脉也咯咯作响。 勉自使力时,一口鲜血便汹涌而出,身体给「砰」地抛到地上了。 「你真是麻烦。」慕容方晴摇了摇头。望向身边的皇帝:「怎么办啊?照这样下去,我们把全京城的盗贼都抓光了,你的手下岂不是都要丢饭碗了吗?」 皇帝沉吟:「这倒也是,不如我们换一个赌法吧!」 原来自从慕容方晴开始重练武功之后,功力突飞猛进。本来他人就冰雪聪明,一点即明,再加上他家的武学本就渊博,又有皇帝从旁指点,不多时日,便已挤身于一流高手之列。 但自此以后,皇帝的烦恼便又开始了。因为慕容方晴领略到武功的好处后,在床第之间不再甘于处于下风。 因此他便提出建议:要是皇帝想压倒他,必须赢了他设的赌局,方能行房事。 但,谁输了的话,都要给赢方上一次。 皇帝一听之下,当然抵死不从。 方晴倒也无所谓,只是凉凉的说:「你什么时候考虑好,就什么时候来找我好了。」 可怜皇帝血气方刚,心爱之人近在眼前,却是看得到摸不著,心痒难耐,那个苦啊! 最后大家冷战数日,还是皇帝先举白旗,答应了方晴的不平等条约。在政事繁忙后便和他约定赌约。哪知道次次都赢后,他反而玩上瘾了。一有空便缠著方晴微服出访,找一些漫无边际的事情来赌。 而这次正是他们来到彩舫后,赌这个采花大盗是否会对方晴感兴趣。 结果还是皇帝赢了。 方晴颇不服气,把气都出到那采花大盗身上,一个重手把他打个重伤,扔到地上。 「你的眼珠子哪里去啦?本公子这么美貌绝伦,你应该转头就走才对,还敢上前来轻薄,给打伤也是活该。」 皇帝大笑出声:「你这是什么歪理?晴儿,莫不是你对朕投怀送抱的招数吧!」 方晴扁了扁嘴:「你想得还真是美。」 说著,便趁著皇帝不留意,身影急闪,人如飞燕地掠了出去。 皇帝又是大笑:「每次都是这样,看你逃去哪里?」说罢,便施展轻功,迅若流星地跟随而去。 是夜。正是星光闪烁,酒醉人酣时,飘漾在水波中的彩舫闪过两条人影,在人们还没有看清之际,便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翌日,采花大盗夜妙谷半身赤裸给吊到了城门门口。 经过的百姓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纷纷地摇头:「又是一个了。世道艰难,现在就是做采花大盗也不容易啊!」 完 番外 醉英楼 夏天的夜空繁星点点,凉风如水,寂静像个沉睡的娃娃,有平缓的气息却容易给人惊醒。 空气中青草树木散发异样的芬芳。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天气,真的是外出逍遥的好时光。 扬州的醉英楼内,依然风光迤逦,灯红酒绿,衣香鬓影。 不过今天有点不同。今天是更加的喧嚣热闹,人声鼎沸。而穿梭在众多华衣美服的公子当中,其中的两个的气质尤为出众,举手投足间都是尊贵的气息。 「两位公子,这边请!」伴著一缕缕幽香和叮叮咚咚的琴音,两人随著老鸨上了楼上的雅座。 展目望去,玲珑剔透,错落有致,雅意盎然。整个厢房临窗而建,中间以一云母屏风和对面隔开,也算是比较隐秘的地方了。 「这里也算不错。」黑脸的瘦削公子展颜一笑,环顾四周,只有对面桌子背对著他们的玄衣青年和几个姑娘公子左拥右抱,乐不思蜀。 「你满意了吧。」身材颀长的男子挥退了老鸨叫来招呼的姑娘公子,轻轻啜了口茶。 「呵。」慕容方晴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重游旧地的感觉就是不同,也不枉他特地易容一番。 「拜托!」身材颀长的男子――也就是皇帝扬了下眉。低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哪有人家娘子要带相公上青楼的,你还真的是胆大包天。」 慕容方晴瞪了他一眼。「难得我们有机会来扬州嘛,不来一下这里很浪费的。而且这次回去后你又不知道要忙多久才可以陪我出来玩,更不要说是和我一起回家探亲了。所以啊……来这里轻松一下不好吗?」 轻松?皇帝苦笑,看著方晴滴溜溜四处乱转的眼睛,他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你上这里来,你爹不知道吧?」稍微用力地抓紧方晴的手,皇帝微微皱起了眉,以示自己的不满。 「当然,如果我爹知道的话,我还可以来么?就是不能让他知道我才要易容啊。」方晴回头嗔了他一眼,「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为何来到扬州也不去见我爹娘。」 给方晴的溢水秋瞳一瞪,皇帝立即觉得酥了半边身子。虽然方晴易了容的样貌一点也算不得好看,但举止间的丰神俊逸依然让他心神迷醉,神魂颠倒。 情不自禁地伸手去刮了刮他的鼻子。他笑道:「你难道忘了上次你爹娘见到朕的事了么?朕贵为天子,出门在外,不显示身份还是能免去很多麻烦的。」 方晴拍开他吃豆腐的狼爪子,蹙眉瞪了他一眼:「这里可是青楼啊,你安分一点吧。」 这下皇帝头痛了。「有没有搞错,哪有人叫人在青楼安分的?」说著,他眼光闪动,凑近方晴的耳边低声说道:「不如我们……」 顺著皇帝的眼光瞄了楼上的房间一眼。方晴会意,瞪眼便道:「你才有没有搞错啊,哪有人花钱来青楼来做这种事的。要做,我不会回家和去客栈做吗?」 「哦,你喜欢的话,哪里都可以的……」 「喂,别乱来,隔壁还有人。」 「别管他,谅他也不敢过来。」 「但他现在正走过来啦……」慕容方晴无辜地眨了眨眼,看著云母屏风后本来背对著自己的玄衣青年挥退了所有的公子小姐,正施施然走过来。 「我们并不认识阁下吧。」皇帝冷冷的看著眼前玄色长衫的年轻人,对自己的好事被打断十分的恼怒。 慕容方晴则低著头轻啜起酒,有意无意间掩住自己的半个脸蛋,怕给对方认出自己来。 虽说是易了容,但小心点总是好的。 「失敬。在下正是扬州太守的第三子,名宏德,字子贵。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呢?」说著,也不问皇帝和方晴的意思,径自在桌子的一边坐了下来,自己取过酒杯倒起酒来。 皇帝哼笑一声,「原来你爹是扬州太守,那你算是什么呢?」他瞄了眼正在埋头饮酒的情人,这才想起原来这个轻浮的青年就是当年他微服私访扬州时见到给方晴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难怪方晴怕他认出自己来。 给人当众奚落,太守三公子也不以为意,长笑一声,便含笑对著皇帝说:「阁下会这样对我,实在是不了解在下之故。待你和我手足相交,加深感情之后,阁下一定会对我改观的。」说著,竟含情脉脉地望起皇帝来。 「放肆!」一张云石檀木红桌立即无声地给内力震得四分五裂。 皇帝看著一旁的方晴双肩不停地抖动,忍笑忍到头都快抵到桌面上了,更加怒火冲天。一个小擒拿便把太守三公子像小鸡一样抓了过来,手捏得如炒豆子一样霹雳啪啦地响。「你想怎么死法?」 「你……你敢?我爹是扬州太守,我师父曾经是皇上的侍卫……他、他现在就快要上来了……你敢轻举妄动的话,他一定不放过你……」太守三公子牙齿「咯咯」打颤,却还自恃有师父在背后撑腰,强自镇定。 「是吗?」皇帝听到轻盈的脚步声正往这里走来,古怪地一笑,「唰」地展开描金纸扇。「我倒想看看他能拿我怎么办?」 语毕,出手如电,封住了那三公子的哑穴,就像扔垃圾一样把那三公子扔到了楼梯门口。 「唔……」三公子口不能言,却重重地闷哼一声,可想是摔得不轻。 「大胆!」三公子的师父刚刚踏进雅座,见到的便是如此情形。头也没抬,便厉声喝道:「谁敢在……」 话没说完声音便哽住了。牙关嘎吱作响,眼睛差点凸了出来。 「你刚才说谁大胆了?」皇帝斜睨了他一眼,睨得他从头冷到脚,「噗通」一下便直挺挺地跪了下来了。 「奴才、奴才……大胆,冒犯皇……」 「好了!」皇帝「啪」地把扇子合了起来,截断了他的话,折扇一指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三公子。「朕以后不想看到他的样子,你看著办吧。」 「遵……遵命!」那师父还是两眼发白,声音发颤。慎重地行了个礼,才敢抄起三公子迅速绝伦地退了下去。 「砰锵――」很快楼下就传来了有人摔下楼梯的声音。 方晴掩住不断抽搐的嘴角,想道:这太守三公子也真算是色胆包天,连皇帝也敢调戏,可算是其勇可嘉。想到这里时,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脸如黑锅的皇帝。终于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皇帝的脸更黑了。狠狠地盯住方晴,抓过他的手腕便道:「你还笑?」 方晴倒不怎么怕,嘻嘻便调侃道:「想不到相公风韵犹存啊,仍然能招蜂引蝶呢!」 「你……」皇帝气得头顶生烟,一把扣住方晴的脉门,拉住他便往上房走去。 「喀嚓!」关上了门。 方晴终于感受到危险的逼近了。 「有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晴妃娘娘 作者:临歌 说……唔……」他还没说完,唇舌已经给堵住了。 温厚的气息窜了进来。舌尖舔过贝齿,湿润的柔软在口中勾弄。 口干舌燥的方晴满脑子尽是过去的缠绵,情不自禁地交缠起他的脖子,贴近他温热的胸膛。 「……」好不容易从热吻中喘了口气,方晴刚想抽身出来,却给皇帝紧紧抱住了。 「宝贝……我们试试别的……」皇帝说著,拦腰把他一抱,就把他放在柔软的丝褥床上。说著,轻轻地挑开方晴的腰带,大手磨挲著衣衫,摸上那莹白滑腻的肌肤。皇帝熟知方晴身上的各处敏感,自然也知道如何让怀中人失控。手指轻捻,灵动如蛇,早就把方晴挑逗得脸红心热。 「今天……朕不会放过你的!」 望著一脸风流,神色坚定的皇帝,方晴只觉得头脑嗡地一声。天,他们竟然花银子跑到青楼来行房?这是怎么回事啊? 当夜,夜色浓腻香馥,月纱笼罩在醉英楼上。其中一楼阁内红帐低垂,春意盎然。连星星都羡慕得直眨眼睛。 故事――现在才开始呢。 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