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灰》 分卷阅读1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尘与灰》空房子著 ！三十一岁的老男人，再不写下点什么，前半辈子算白活了。！ 【第一卷：回忆】 “卓旻昊，你是笨蛋吗？我不喜欢你我成天和你一起玩？” “卓旻昊，你要是站不稳，我扶你，走不动，我牵你，跑不动，我背你。”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五年？十年？十五年？到时候你老了，我就不会想要和你做了。” 【第二卷：夜工作者】 “美人，借打火机一用？” “我不抽烟。” “那可否借你的唇吻一吻？” “我要买你。” “出门左拐，外面卖的多得是。” “过去我来这里是为了做女人，从今往后只为了做你。” “不卖不卖，老子我是无价之宝。” “那我便要定了你这块无价之宝。” 【第三卷：神秘职业人】 “不欢迎我就算了，那我走了。” “谁说不欢迎你？既然来了，就不让走。” “是不是从今天起，你要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保护。”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弈之，段骁爵 ┃ 配角：卓旻昊，季安，苏程程，莫禹烟，issac ┃ 其它：青梅竹马，回忆，酒吧，夜生活，阿姆斯特丹 ====================================================================== 第1章 楔子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把个破盒子当作百宝箱？”莫禹烟调侃道。 我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你懂什么，偶尔装纯情，我乐意，你管得着？”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盒子。 昊为我折的草蜢，昊给我写的第一封情书，昊和我的照片，我坐在火车轨道上笑，他露出一只手，给我一个胜利的手势，我坐在图书馆里看书，他伸出一只手，作势要挠我痒痒，昊送给我的钥匙扣，昊写给我的小纸条，“扬起你的笑脸，把影子留在身后”，“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丽的风景”，“亲爱的，带你去看海阔天空”...... 这不是一个盒子，这是我的生命。 “看够了没有，江先生？” 莫禹烟有点不耐烦了，“走走走，上班去，多少客人等着你。” 我把盒子藏好，穿上白天买的那套羽绒服，和莫禹烟肩并肩，走进灯红酒绿的街区。 第一卷：回忆 第2章 第一章 他就是我的神 多么美好的相遇 我深信我对卓旻昊是一见钟情。 我们两家是邻居，他家住我家后面，就为了条破水沟，他妈找上我妈，大吵了一架。我牵着我妈，他牵着他妈，我就看了他那么一眼，就认定他了。那年我六岁，上一年级，他就比我大五个月，我叫他一声哥。 一见钟情就是那么回事，我深信不疑。 卓旻昊这孩子 大概是我见过最阳光的一个人。特别爱笑，长得又贼好看。一头漂亮乌黑的短长发，蓬松，柔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亲手摸过他那头漂亮得要命的头发。 牙齿很白，整齐，还会发光。这也许是他爱笑的其中一个原因，牙齿长得好看的人都爱笑。 他什么都会，篮球，羽毛球，乒乓球。我们那年代还不流行足球和游泳，不过这两项他后来也都学会了。唉，说起我们那年代，连手机和电脑都罕见。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崇拜起了这个比我高几公分的男孩。 我就爱成天围着他转。 机智如我 我奶奶让我别和姓卓的孩子玩，说他们家是外地人，信不过。我们两家互不待见，我在水沟这头，一听到有人打响舌，就跑进里屋喊“奶奶，我出去玩”，奶奶总会问“和谁玩”，我就说“隔壁老黄”，等她问到“哪个老黄”，我早就穿过水沟，跳上围墙，摔进姓卓那小孩的怀抱里了。 在那之前，我还不晓得响舌是什么玩意儿。卓旻昊打得特别好，清脆，响亮。我连他这一点都崇拜，我说也教我打呗，他于是花了一个下午，就为了教我这个。我学了一个下午，打得还是有气无力，一点气势都没有。但我们就躲在他房间玩这个，玩得不亦乐乎。走的时候我必须也得偷偷摸摸，绝对不能被发现。 胆小鬼 “上来，” 卓旻昊伸出一只手，另一只牢牢地抓紧后面的粗树枝。 我脑中闪过一百个想法，这山太高了，我爬不上去，卓旻昊肯定拉不住我，万一滑下来定会磨破皮，妈要是发现定会打断我腿，或把我卖掉，说不定以后江弈之就成了街上的流浪汉...... “胆小鬼，快点，”姓卓的催促道。 我老觉得，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他手里。 山上自有另一片风景。 “看到那座山没有，像不像女娲补天？” “像一个女的，侧躺着，”我说。 他给我讲了女娲补天的传说，他说最初，神话的源泉是在我们这片土地上，所以我们这里才有那么多恐龙化石。我半信半疑的听着，他这些话绝对是从他那迷信的奶奶那里听来的。 “有没有玩过蚯蚓？这一地带特别多，”他把手中一条粉色的生物举到我面前，我不敢触碰。 在那之前，我不晓得蚯蚓是能再生的。在那之后，我们一有机会就上山，我胆子大得都敢追着蚯蚓跑了。 “张嘴，”他将一颗紫黑色的野果塞进我嘴里，“这是稔子，我们这山遍地是，有个学名叫桃金娘，我不爱叫。” “好吃吗？”他的笑容像阳光一般灿烂，“你的舌头都黑了，哈哈哈。” 漫山遍野的黑稔子，沉醉在男孩的笑声中。这座山不会也是你家的吧，姓卓的？ 我总觉得，卓旻昊对这座山有着特殊的感情。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第3章 第二章 两小无猜 小学 一晃六年，我和卓旻昊居然没有同班过一次。说起来够纳闷，没有一起上课下课，我帮你打饭抄笔记，课堂上传纸条，课间打闹的回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别的男生走到一块就是兄弟，我俩走到一块却成了一对。 总有女生跑到我面前问：“江弈之，你是不是喜欢卓旻昊？” 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我是牵他的手了，还是亲他的嘴了，一个个火眼金睛的，我的秘密都藏不住了。 我不晓得有没女生也跑到他那儿问，反正我俩从不提此事。我只知道毕业很久以后，校友的印象始终是江弈之和卓旻昊曾经在一起过。这可是我江弈之毕生的愿望，他们在脑中帮我实现过。 形影不离 多年以后我和卓旻昊聊起，我们人生阶段中最美好的就是童年，再也回不去的那些年。每天形影不离，有好吃的就分给你一份，好玩的也带上你一起。 有天卓旻昊为我折了一只草蜢，我仍记得当时他递给我时脸上的表情，有些羞涩，有些无所畏惧：“我就折这么一只，以后不折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始终面带微笑的他，听他对我说：“我只给你。” 小学毕业那天，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还要求我给他回信。 内容很简单：“江弈之，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他们都说我喜欢你，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连他们都看出来了。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我的回答也很简单：“卓旻昊，你是笨蛋吗？我不喜欢你我成天和你一起玩？” 或许是那个家伙的光辉太耀眼，除了他以外，我看不到别人。 初中 我和卓旻昊被分到不同的学校，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弈之，你晚上能不能偷偷溜出来？”卓旻昊在电话那头说。 “去哪？” “带你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 有那家伙在，总有去不完的地方。我跟着他偷偷溜进火车站，走进去十几米处，是一片绿地。绿地周围是几盏昏暗的路灯，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风景，漫天的萤火虫，像小精灵一样翩翩飞舞。那时的夜空还有星星，近的仿佛触手可及。 “拍下来，” 卓旻昊扔给我一台相机，随手捉来一只萤火虫。 “这东西我不会用。” 我们肩并肩坐在草地上，他教我怎么玩相机。后来我们溜到铁轨上，他给我拍照片，乃至于之后的几次碰面，街上，图书馆，公园，他都随身带着相机给我拍。照片一半分给了他，一半分给了我。 初中毕业那天他给我捏了一个泥人，做成钥匙扣送给我。那个泥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瓜子脸，狐狸眼，樱桃嘴，加上我标志性的齐刘海。我后来才知道，那是离别礼物。 不久后他们家搬走了，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第4章 第三章 情窦初开 [本章节已锁定] 第5章 第四章 饿狼 尽情的玩 卓旻昊身边有几个铁哥们，还有几个比较亲近的女性朋友。我把他们都吃了，像头饿狼一样，饥不择食。说来也是神奇，命运竟这般的捉弄人。我江弈之自始至终要的只是一个卓旻昊，它却给了我一打复制品。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有他的影子，摄取了他的一些精华。找上我，或者我找上他们，然后糊里糊涂的纠缠在一起。 高二那个暑假，玩得是最疯狂的。我们三三两两去宾馆包房，那种附带ktv，跳舞厅的房。我们男的每个人搂着一个女生，用嘴胡乱的在人家脸上描绘。卓旻昊搂的是他当时的女朋友，与他初恋分手之后交往的第一个人。我搂的是他一个很要好的女性朋友，名字我不记得，只记得她笑起来令人印象深刻。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我就那样抱着别人，眼里却全是他。 追求 我们去他家玩过几次，我发现他妈妈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讨厌我，还对我笑，递东西给我吃。我也带他们来我家过夜，我妈还说你和卓旻昊又好上啦，我从不知道我妈竟然这么关心我和卓旻昊。我妈现在开始直呼他的名字，而不是整天姓卓的叫。 那晚我妈在客房给他们打地铺，我在我房间已经睡下了，门突然响了两声。是卓旻昊的朋友，她说想和我一起睡，我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还不温不火的和她发生了关系。现在想起来特后悔，我觉得很没这个必要，我前半辈子过的很没必要。 我这个人除了卓旻昊，没什么追求。 吃醋 说来真的忒纳闷，这个词似乎从不存在于我与他之间。明明一个不太招人待见的词，却令我痴心妄想，梦寐以求。要是我和卓旻昊之间有那么一丁点的吃醋，我俩的关系也不至于毫无进展。说白了，我们都对彼此太过包容。 吃醋的另一个名词又叫做占有欲，占有欲这种东西太奢侈，我后来才懂。 花了我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明白过来我对卓旻昊的这份感情，即便后来我想真正的拥有他，都无力回天了。 痛失 高中最后一年，很难熬，真的很难熬。我有点写不下去了，请原谅我...... 第6章 第五章 纸短情长 笑与哭 与卓旻昊重逢的那一年，爷爷过世了，我的内疚大过悲伤。 爷爷老年痴呆症晚期在客厅到处撒尿，被我大声骂了好几回。后来我受不了，爸妈也受不了，奶奶更受不了，爷爷就被送进了医院让护士照顾。我一个星期去看他一次，给他送饭。 我的爷爷，也就那样，老实人一个，生前任职中学教师。 “弈之啊，长大后要好好念书，做个有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息的人，为社会做点贡献。”这是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小时候家境并没有多好，我一放学他就往我手里塞零花钱。然后听着奶奶因为各种琐事，从头到尾把他骂一遍，我的作业就差不多做完了。我不记得有哪些天，爷爷不挨骂的，也不晓得他挨骂的原因。奶奶总有骂不完的理由，爸妈也劝不住。后来换成老妈和奶奶吵，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我除了在家做作业，基本上不爱呆在家里。 爷爷走的时候，我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只记得放学回来，妈妈说医院那边来电话了，爷爷喉咙被血呛着，没能抢救过来，去世了。原来他咳嗽得厉害，每次都吐血，直至死亡。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道歉，我不该骂他的。 爷爷的葬礼来了很多人，一个个号啕大哭，我觉得我也应该哭，我就哭了。 我渐渐的开始思念他，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思考死亡的含义，告诉自己他真的不在了，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偶尔半夜醒来，飞进来一只蚊子，或是一只苍蝇，有一次我还以为是一只蝴蝶，我都会幻想那是爷爷回来看我了。我这个人其实不迷信，就爱胡思乱想。 有时候遇到一点难事，我会想说不定爷爷在天之灵，看着我，保佑我呢，我就有勇气去克服。 有时候干了一点坏事，我会自言自语，生怕也被爷爷看到，自个儿给自个儿道歉，傻不拉几的。 久而久之，爷爷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我总想着怎么弥补过去。 卓旻昊知道这事后，偷偷往我背包里塞了张小纸条：“扬起你的笑脸，把影子留在身后”。 家变 说的是卓旻昊家，也就顺便提提我老爸老妈。无非就是有个打牌的阿姨长得有点出众，被我老爸看上了，还被我撞见他们私下亲热。我没敢告诉妈，怕伤她心，反正后来她自己也发现了，和爸吵了几次架，最严重的一次莫属在众多街坊邻居的眼皮子底下被老爸扇了一巴掌。之后的每个晚上，老爸无醉不归，妈每次都得跑出家门口把他拖回来。 这些都不算什么，起码后来他们都好好的，只是老爸的话更少了。 卓旻昊家的情况要严重一些，他爸把外面一个女的肚子搞大了，天天和他妈闹着要离婚。 卓旻昊那小子不爱笑了。 有个晚上给我打电话，说他快要撑不住。 “你什么意思？”我问。 “弈之，”他说得很慢，“有时候我站在十字路口，那些车开得飞快，我会想干脆跨出去一步，让车给撞上，一了百了。” “卓旻昊你说什么傻话？” 我似乎听见他在哭。 “卓旻昊，你要是站不稳，我扶你，走不动，我牵你，跑不动，我背你。” 就这样我陪他聊了整整三个小时，他最终放弃了结束生命的念头。 我在想，那个晚上要是我没接到他的电话，他会不会像爷爷那样一夜之间就没了。 曾经那样朝气蓬勃的人，现在开始厌倦世俗，寻短见，因为找不到比一了百了更好的办法。 我能做的太过有限。爱莫能助这个词现实得残忍。 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对我说话，还给我塞第二张小纸条：“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丽的风景”。我就晓得，他会好起来的。 答案 我问他：“你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吗？” 他说：“不知道。” 我说：“你看我们多渺小。” 他又偷偷给我写下：“亲爱的，带你去看海阔天空”。 什么时候写的，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只会是他，不会有别人。 第7章 第六章 不可或缺 大学 上了大学就更少见面了，几乎要形同陌路。 我与卓旻昊分隔两地，我去了外地读大学，他留在家乡。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他成了网络写手，会在网上分享一些生活中的情感故事。为了追上他的脚步，我也注册了一个号，开始写博客。我的文笔烂，写不出什么好东西，大多数上网的时间只是为了想跟他更靠近一点。 他的每一篇更新几乎都跟女人有关，与她们相遇，相识，相知。昏暗的房间，懵懂的少年，倾诉不尽的往事。他说，“每一段感情都是求之不易，对我的每一个女人，我都付出百分之两百的真心，但我总会告诉她们，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不可或缺的位置，而那个位置属于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可否奢望那个人就是我？ 很久以后我问起过他，他说：“傻瓜，不是你还有谁？” 见面 小时候天天粘在一起，长大了见一面都是奢侈。一年能见上一两次，每次都带上自个儿的女朋友。那次四人约好了吃饭，我带上的终于不是女朋友，而是我的男朋友季安。我跟他说，我要出柜，他好像不是很高兴，跑了出去。 我跟着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干嘛，被人看见不好，”他甩开我的手。 “就算是朋友，抱一下又有什么不行？” “我女朋友看见了会误会，你男朋友也是。” 明明是两个心靠得那么近的人，却连一个拥抱都是奢侈。 “我就想抱一抱你，不行吗？”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分寸。再说，毕业以后，我打算结婚生子。我爸妈离婚了，我妈想抱个孙子。” 也对，本来就是没什么希望的事情，奢望多了不是自讨苦吃么？ 结婚 那都不是事，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他过得好，我们偶尔还能见一面。 他写的那四个字“不可或缺”，支撑了我好些年。每每想起，嘴角总不由得微微上扬。 我开始忍不住怀念，经常会去翻他给我写的信件。我们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过去，我俩都没抓住。我时常会想，要是我们两人的其中一个，再勇敢一点，迈出哪怕是一步，或许今天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结婚前他告知我，他烧毁了我的所有相片和信物，他老婆爱吃醋。也罢，我这个人他总烧不掉吧？只要我还在，他还会想见我一面。 我并没去参加他的婚礼，我怕我忍不住在那么多人面前痛哭，丢不起这个人。 新娘就是宾馆那晚他抱的那个女生，比他低一届，很快就给他生了一男一女，最高兴的要数他的老妈子了吧。 他的两个小孩我见过一次，抱过，挺机灵的，像极了他。 在三十岁的年纪，有个这么美满的家庭，我是否该羡慕呢？ 我决定出国呆一阵子，散散心，来到荷兰，在阿姆斯特丹找了份工作。时常会想起他，半年通一次电话，他说，他也十分想念我。 有些人，喜欢并不一定要在一起，说的大概就是我和卓旻昊吧。 第8章 第七章 暧昧 出国前一晚 家庭事业兼顾的卓旻昊翻倍般的繁忙，给他发一条短信，不是半天，就是第二天回我，有时候甚至连回复都免了。这让我既生气，又无可奈何。 我三番两次让他抽空，要他在我出国前陪我一晚，他每次都回复说走不开。其实我知道的，他不是真的走不开，他是怕见了我，我俩之间必定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我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我的小人心思在作祟，就是想要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就是要让他忘不了我，心心念念都是我。除了他的心，我还要得到他的身。 于是出国前一晚，我不请自来，登门拜访。 “我在你家楼下，出来见一面，”我给他打过去，电话接通了。 “行吧，你等我换件衣服。” 那时候已经入秋了，秋意凉凉，他一见到我就说：“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 我才意识到，我把心思都全放在他身上了，天气转凉也没怎么察觉到。 我笑着说：“被你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点冷。” “进屋里坐？” “不了，”我拉着他的胳膊，“我们到那边没人的地方去。” 走到一个光照不到的角落，我蠢蠢欲动。 “有什么话，非得在这说不可？”他开口问道。 我靠近他一点，低声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没接话，黑暗里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只好开门见山，表明心意：“我想和你睡一觉。” 我似乎听到他的笑从鼻子里出来。 他说：“被你嫂子知道，我俩都完蛋。” “她不会知道，只要我们不告诉她。” 他又笑了笑，“咱们都这么熟了，不需要干那个。” “怎么不需要？”我声音都拔高了。 这回我必须得豁出去，抓起他的手，火急火燎地说：“我很需要，需要你的安抚，你不觉得这是你欠我的吗？” “放哪呢？”他抽回手，“我什么都不欠你，江弈之，我想你还想得不够多么？” 我立即凑近他的脸，“你想过我？” 他偏过头，“废话，你走吧，反正以后还会见面的。” 我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跑掉，“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五年？十年？十五年？到时候你老了，我就不会想要和你做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嫂子打过来的，说孩子需要他回去哄睡。 我思量着，其实嫂子对我和卓旻昊之间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说破罢了。 网 感情被命运铺上了一张网，从此被困住的人逃不出去，想进来的人进不来。 我出国没几个月，嫂子就加了我的微信，说有事相求。那时候微信开始流行起来，我是有卓旻昊的好友，可我俩几乎不聊天。他忙，我也忙，我白天睡觉，晚上工作，时不时还会被顾客骚扰。 嫂子说：“旻昊只听你的，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少喝点酒，早点回家陪陪孩子。” 我听后一时百感交集，当天晚上就给卓旻昊发微信。我的微信名是“之也”，他的是“你有什么我没想要”。 之也：昊，最近可好？ 那时候国内都晚上十一点多了，没想到他几乎秒回我。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现在是北京时间23：18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这是距离你上次联系我，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我也想你~~ 之也：我什么时候说我想你了？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你不想我你半夜给我发信息？ 之也：我这里是下午。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哦对，忘了时差。 之也：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向来如此。 之也：那不是没时间陪家人？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嗯。 之也：是不是压力大？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她是不是找你了？ 之也：嗯。 之也：你知不知道你结婚前我是怎么想的？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怎么想？ 之也：我想以后要是没人肯要你，就让你和我在一起。 之也：嫂子说你会听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她这么说？ 之也：是啊，你听吗？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听。 之也：那就少喝酒，早回家，多陪孩子。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好。 之也：说到做到？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嗯，答应你。 之也：昊，我真的很想你，想抱你，抱不到。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哈哈，回来给你抱个够。 之也：真的？不骗我？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之也：那我马上回去。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现在？你还要工作。 之也：工作不要了，我要你。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傻瓜，等你放假了再回来。 之也：呜呜呜，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要。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多大人了，还撒娇？ 之也：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我觉得我没有长大。 之也：我对你的感情也没有变，自始至终爱你。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我也一样。 我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不知道地球另一边的他，是不是也一样。 第二卷：夜工作者 第9章 第八章 仰慕者 issac veel de gracht的老顾客。本地人，一米九的大个子，比我大两岁，老爱扎脏辫。 我管我们那个酒吧叫维尔吧，在红灯区一个街口，一眼就能找着。老板是个华裔，酒吧里有十几个包厢，单间包厢是ktv，双间是ktv和舞池。我偶尔会给包厢里送吃的，大部分时间在吧台附近走动。 我是夜工作者，比较熟的顾客，我会陪喝陪聊，往往还能挣不少小费。issac就是在包厢里碰上的，他不会说中文，我也不会说荷兰语，只能求助于仅仅会的几句英文。 我才刚将几瓶啤酒放下，他就伸手把我拉到他的大腿上。我顿时觉得，我是自己送上门的羔羊。我固然是想马上站起来，可他的双手掐住我的腰，力气比我大好几倍，以前我也没觉得自己这般弱不禁风。 “放开我！”我脱口而出。 在我确认他真的听不懂之后，我用英文重复了一遍：“let me go!” 这回他好像听懂了，浅浅地笑道：“stay.” 他要我留下，大概是不想一人独自饮酒醉。我这个人，平时最受不了别人孤独寂寞，把酒当水喝，扭身就抓起桌上的啤酒喝了起来。 那天凌晨，我和莫禹烟把issac抬回我们的住所，从此我就被这货赖上了。 少年 我至今仍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总站在街口，像是在等人。 有时候我凌晨下班，他会跟在我后面，一路沉默。等我到家了，他会继续往前走，让人以为他的家也是同一个方向。 有一次我站在十字路口等绿灯，他突然拽紧我的衣袖，小声问道：“一个小时多少钱？” 我估摸着自己确实穿得像个卖的，一身艳装，脸上涂了粉，耳垂几个洞，连手指甲也涂上了黑色。 重点还不在这里，小鲜肉想吃老腊肉，这一点我有些吃不消。 于是我逗他说：“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他害羞得都恨不得往地里钻去，结果就跑掉了。 我站在原地傻笑了半天，这年头的孩子怎么那么傻，一个毛头小子还想打我这个大叔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更积极地等我下班，跟着我一路走回家，最后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感觉，不是我吊着他，而是他吊着我，搞得我心头痒痒的。 段骁爵 维尔吧的新顾客，是我见过身材最好的男人。总感觉这人戴着面具，城府深，深而不露。 我刚从厕所出来，就被他拦了个正着。 “美人，借打火机一用？”他把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不抽烟，”我说。 他用看异类的眼光看着我，暧昧地轻笑道：“那可否借你的唇吻一吻？” 下一秒我就被他拉进怀里，含住了双唇，舌头辗转厮磨，猖獗一时。 我太久没有这样和别人亲近过，被霸道的吻迷得晕头转向，一时忘了我是谁，我在哪。要不是莫禹烟的突然出现，恐怕那晚我定是会被栽在段骁爵的手里。 这人不是个情种，就是个滥情的。 “你别老跟着，妨碍我工作，”我已经很客气了。 “我要买你。”他口出狂言。 “出门左拐，外面卖的多得是。” “过去我来这里是为了做女人，从今往后只为了做你。” “你这些情话省着，对你的情人说去。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份工作，多少人想买我？我要是答应，不就真成了卖的？” 他分毫不买账：“多少钱？多少钱我都付，你只管卖给我。” “不卖不卖，老子我是无价之宝。” “那我便要定了你这块无价之宝。” 呵，生活突然变得更有趣了。 第10章 第九章 后遗症 猥琐男 偏偏那么不凑巧，这三人均是我最害怕的三种人。 维尔吧的大多数顾客是华人和旅客，而我，过去为了一件操蛋的事情，苦命学习英语。当然，没啥效果，咱不是那块料。 这件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碰上了个不太对头的人。 我们那个年代，流行交笔友。那时候手机很稀罕，信件倒是频繁。我高中时期鬼使神差交了个美国笔友，纯粹看在他在学习中文的份上。（他应该不会看到这篇文吧，老兄，多多得罪了）他在另一座城市的中学教英语，一次过节，说想来见见我，便带着他的一帮美国朋友来了。 朋友们当中有男有女，我哪晓得他们全是gay。那晚在一个朋友家住下，有的人在客厅打地铺，有的挤房间。有个男的，比我大，多少不晓得，要求和我一起睡。我当然没给同意，我说我要和我那个美国笔友睡，毕竟跟他比较熟，信得过人家。 事情就从讨论谁和谁一起睡这难题上展开来，表面上真的只是睡觉这么简单，实际上，可想而知，说白了就是配对。我当时真没往一夜情上面去想，以为自己纯粹就是个打酱油的。 没想到，那个猥琐男趁人不注意把他的手伸向我。我当时才多大的年纪，十几岁也啥都不懂，不敢说，不敢叫，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我英文贼烂，一晚上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但我那位笔友，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死命不肯睡床上，他要我睡床他睡地板。地板凉，自然一夜无眠，在天亮时分，我还是将他拉上了床。就这件事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我对他的印象挺深的。 第二天，我们一伙去吃饭。猥琐男一把将我拉到他身上，要我坐他旁边。我立马站起身，退到笔友身后。笔友终于察觉到了不妥，还傻傻地替他道歉。饭后我们几人打车各奔东西。那么不凑巧，我和猥琐男是最后两个下车，两人一同乘坐了一段路程。 他丝毫不含糊地扭过身要吻我，我拼命地挣扎把他推开。他的表情变得尤为诡异，开始爆粗骂我是碧池。我一个男人，人生第一次被人骂是碧池。我瞪大眼睛，听他骂了一路，能听懂的，大概就是他说我这人不爽快。不晓得是否与文化差异有关，我也没觉得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被人骂到这个份上。 最后他面红耳赤地下了车，重重地带上了门。 不就是没给他碰么，至于么？ 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心里很不是滋味。 issac虽然看上去不像个猥琐男，但他太主动了，还说一口我听不懂的荷兰语。 我怕，老子我怕。 还不成？ 恋童癖 缠着我不放的那个少年，勾起了我的一段陈年旧事。 那件事我不敢和老爸老妈说，不敢和任何一个人说，大人和小孩，人们会相信谁？总之，我觉得没人会信我。 我有个叔叔，我叫他叔叔，比我大十几岁，是我一个表姐的新婚老公。从我小学到高中，甚至大学，每次见着我总带着色迷迷的笑，叫我“奕之”。 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直到一年春节，表姐带上他来我家拜年，我证实了这件事情。 那个下午，我永远忘不掉。 老爸老妈和表姐在楼下嗑瓜子，我上楼要回房间，叔叔跟了上来。他默不作声，跟在我后面，进了房间，带上了门。我转过身去，看他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我说：“叔叔有事？” 他张望了一会，说道：“这是你的房间？” 我点了点头。 他缓缓走向我，直到把我逼到书桌上。我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他嘴角还是那个意味不明的笑。 后来我俩什么话都没说，他看了我许久，忽然间把手绕到我的身后，猛地抓了一把我的屁股。 我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可是我不敢，我怕被人发现，大人会骂我。我不晓得是不是小孩心理，以为什么事都是自己的错。犯错还要受处罚，老妈就经常打我，不是真的打，是吓唬人的打。说要是我不乖，她就把我卖了，或丢下在树林里，被狼捡去。 我害怕极了，后来才觉得我那时是多么窝囊。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时间被冻结，有人从外面敲门，也没等我去开，就自己进来了，是老妈。她当然什么都没看见，叔叔解释说要问问我的功课，她也就没多过问。 自那以后我处处防着叔叔，后来住校很少回家，大学也是去了别的城市读。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留下的阴影，我看到小孩就怕，怕他们以为我会对他们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也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我试着改变自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不会受人欺压。 情种/滥情人 下一章接着写吧。哎呀。我吃个饭。 第11章 第十章 欲擒故纵 情种男 你们信不信，有些情种男，本身就是深藏不露的滥情人。 咳咳，我可能说的是我自己，或是我接下来要提到的一个人，我叫他情种男。 在这里提示一下，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无辜，说故事的人虽是我，对我也不用寄予过高的期望。咱们凭着良心，让我把我前半辈子的事情交代完，再做判断也不迟。 在我认识我上任男友季安之前，我和他有过短暂的激情四射。 他是我老板，我傻乎乎地问他：“老板，我想升职，有什么办法可以升得更快？” 我那个时候缺钱，一心想着出国。 他眼睛一亮，说：“你可以抱大腿。” 我问：“怎么抱大腿？” 他说：“腿就在这，你说怎么抱？”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觉得他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爽快，直接，关键人也长得不错，是那种声音好听的大叔型。 第二天我再次去找他，我说：“老板，你的大腿可不可以借我抱一抱？” 我真心缺钱，为了钱，我要把我自己卖了。如果你有一个长相不错，又会撩人，万众爱戴的总裁老板，关键是他还注意到了你，你也会想要抱一抱他的大腿。 所以，心甘情愿，何乐而不为？ 没想到，老板竟然欲擒故纵：“我心里面已经有人，虽然刚和他分手，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他。” 老板一开口，就是情话连连，让我一时情何以堪。 我并没放弃，也没前进，就原地踏步。 一个星期下来，和老板不期而遇，进一步的交流，我发现他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他抱着我的时候，说：“叫十声老公听听，我就给你升职。” 他挑逗中带着笑意，与我又是两情相悦，至少我认为是，所以我人生中第一次叫了别人老公。 接下来的半年，我成了老板的左膀右臂，日理万机，披星戴月。公司在我们两人的带领下，取得了不错的业绩。 唯一一个污点，就是流言蜚语，说我这个副手抱大腿。 这一点我承认，但后来喜欢上老板也是事实。我自认为老板也是喜欢我的，还提出要和我去国外□□。 “你为什么不能公开我们的恋情？”我问他。 他说公司有不少他前任的眼线，他俩交往四年，分手不到一个月，就和我纠缠到一块，对我不利。 我理解为，对他的名声不好。 我继续做着他的地下情人。 这期间，听公司的人说过老板和他前任的事迹。他前任也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他的得力助手，被他挖掘，最后向全公司宣布恋情，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听说这个前任不但长得英俊，还是个人才，知书达理，是个气质非凡的人。 我怎么会想到，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的前任突然回来了。 他想要和他复合，不，是我措辞不正确，这里老板一定会纠正我，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分手。 当初是他的前任跑掉了，而且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现在又突然回来，两人自然回到一块。 “我叫你老公，是因为你单身，而不是我想做小三，”我把话摊开了说。 “老婆，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会回来。” “别叫我老婆，你已经有老婆了，你在人前叫他老婆，私底下叫我老婆，你这样算什么？” “你是不是间接说我是个渣男？”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和他分了，告诉他你爱上了我。” “不可能，他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 我真的无语了，是不是因为他心脏不好，我就要把人让给他？ 就谁是小三这个问题，我和老板吵了一个多月。老板说我是这段关系里的小三，毕竟他和他前任交往了那么多年，情深意重，患难与共。 我辩解说他的前任才是小三，因为当初他俩说好分手的，后来是我和他在一起。 他又改口说，当初没说分手，而且与我只是地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的前任终于找我了，和我当面对质。当时是在办公室，十几双眼睛看着。 “听说你们两个有一腿，是不是真的？”他的前任问道。 我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是，我和他情投意合。” 老板却说：“别听他的，他污蔑我。” “我怎么污蔑你？不是你让我抱你大腿的？” “胡说，是你威胁我，说要是我不答应，你就告诉我老婆。” 老板的前任满腹狐疑，还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道：“你爱上别人，你就说啊，大不了我走，从此形同陌路，两不相欠。” “他那个++，也配跟你比，”老板即刻翻脸，骂我的话惨不忍睹，我就不打出来了。 这一刻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窃窃私语，老板感到了极大的压力，额头不停冒汗。 “江奕之，我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居心叵测的人，从现在开始，给我滚出公司，我不想再看到你！”老板发话道。 我百味杂陈，握紧拳头，大步迈进电梯。 心情久久未能平复，哭是哭了，也晓得这段感情无法再挽回。 唯一让我好过一点的是，当天晚上我收到了老板的短信，他说：“对不起，今天情急之下说的那番话，希望你能原谅。我必须得那么说，不然他会跟我闹很久。” “你爱过我吗？”我问他。 他回我道：“爱过，但我现在真的很累，没有那个精力。就此别过吧，不要再找我，也不要去打扰我老婆，好吗？” 他怕我死缠烂打，或怕与我藕断丝连。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幸福，我也就只好淡出他们的世界，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想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 我现在连他说话的语气，动作，神态，都历历在目。 我那个不甘心啊。 第12章 第十一章 欲盖弥彰 滥情人 段骁爵究竟是不是一个滥情人，现在还不好说。 和人第一次见面就献吻？过去做过多少女人，恐怕两只手再加两只脚都数不过来。 男女通吃本身就为他增加了艳遇的几率，再者，像他这样成熟的魅力男，可遇而不可求。 呸，打把自己的脸，说好要损他来着。 我是被我过去那段感情折磨怕了，总有人爱仗着美貌，金钱，依赖，习惯，甚至是爱你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胡搅蛮缠，瞒天昧地。 初遇季安是在我当时上班的公司，他一个有钱公子哥，老爸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亲手把他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跟我说他家这傻小子啥都不懂，让我多多关照，给他制造机会，好让他锻炼锻炼。 说得如此谦卑，以至于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蠢萌，纯净，甚至出淤泥而不染。 工作上我算是帮了他不少忙，带了他一年半，用心栽培。我所在的部门，人力资源部，当时正缺乏人手，反过来说，他也确实替我分担了不少工作量。 后来我俩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一起。 季安是一个美人胚子，虽是男人，绝不亚于女人的美色。 而我那会常常往健身房里跑，不晓得他是否是看上我的六块腹肌。 我也时刻提醒自己，别总把人想得太过于糟糕，肤浅，表面。 可季安终归是个富二代，他们富二代多会玩，不会玩的我还真没遇到过几个。 我俩交往没多久，本来我是买好下酒菜，想给他一个惊喜的。我用他先前给我的备用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听见他正好在通电话，就想着坐下来等等他。接着却越听越不对劲，那亲昵的口吻，撒娇的语气，听着怎么都像是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他挂掉电话发现我默然坐在沙发上，即时显得有些惊慌。 “你，你怎么来了？” “你刚才在跟谁讲电话？”我这个人，不爱拐弯抹角。 “是，我，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对，”人一慌张，连句话都说不完整，还总想着转移话题：“你这是买了什么过来？闻着好香啊。” 我把话题推回到正轨上：“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是和两个人同时向往？” 他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也就没必要再给他什么脸面。 “不，没有，他，我是要和他分手，没分成功……” 我努力消化我所听到的一切：“你刚刚那副腻歪的模样，是有要和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分手的意思？我看你是沉醉得很，不能自拔。” 我站起身，抓过外套就要走。 “江弈之，”他从背后抱住我：“你别走！我是真的想和他分手，只是他还老缠着我，我一时摆脱不了这个人。” “所以你俩就玩上了欲罢不能，垂涎三尺的把戏？” 他不作声，是不敢作声。 “我问你，”我苦笑道：“他是不是最近也刚好交了一位新欢？” 他缄口不语。你看，这不默认了？ 因为这件事，我冷了季安几个星期。这期间他不断讨好，给我买吃的，穿的，用的。偶尔晚上差不多洗洗睡的时候，就给我来两句情话，也把他的微信签名改为：“听闻爱情，十有九悲；听闻过往，十忆九伤”。 我们后来终于言归于好，但有个词是，好景不长。 第13章 第十二章 畸形恋 余情未了 说出来就像个笑话，和我交往的人同时在和三个人交往。 如果哪天有人告诉我同样的事情，我会以为他在编故事。只不过，今时今日，这故事的主角之一是我江奕之。 其实吧，季安不是一个不能专一的人。他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缺乏爱，缺乏安全感，如果一个人给予他的不够，他就欣然接受第二个人能给他的。 只是这个社会，不能接受这样的道德行为。交往，只是两个人的事。 话虽如此，我也不能够纵容他不是？ 我主动找他谈了几次，谈到最后，我们的对话变成了这样。 “这种事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你用减法，把最舍得的人减掉。” “怎样算是最舍得的人？” “就是最容易能忘掉的，或者，想的最少的。” “我试试……” 第一次减人，我等了五天。最后得知减的不是我，我还有一种庆幸的感觉。 第二次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奕之，你这个人真的很好，可是……” “等等，你要给我发好人卡？” “我……” “第三个人是谁？” “……” “你不用说名字，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哪里比我好。” “……” “不说也行，让我猜猜，他是不是个纯1，不像我？” 他点点头。 “性子是不是比我野？” 他继续点头。 “比我年轻？” 他再点点头。 “行，分吧，你走吧。” 我俩就这样分手了，我也并没有觉得十分舍不得。 但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某天夜里，我发现季安睡上了我的床。 我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我也不晓得有天我还能做个1。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季安的一颦一笑，的确摄人心魂。 是那种看一眼就想上了他的尤物。 这让我更好奇，是谁把他从我手里抢走。 我们四目相对，他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坏？” “没有，”我笑了笑：“不过，我以为你会甩了他，和他玩余情未了。结果你甩了我，和我玩余情未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忘不了你的身体，你的样子。” “还有呢？” “你的好。” 我笑着说：“那你还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汀昱的男朋友叫苏程程，他答应会试着和我们交往，我带你去见他们好不好？” “成，去见识一下，看看这个苏程程，是不是像你一样骚得不行。” 苏程程 很快，我们四人终于见面。 顾汀昱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而苏程程却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他这个人特别害羞，是那种多看他一眼，就会脸红的人。说话有一点小结巴，总低着头，让人很想托起他下巴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人，在我的字典里，让人特别想欺负他。 我们四人交换男朋友约会的那一天，我找到了这样的机会，让我做了一回坏人。 我带着他去看电影，参观博物馆和海洋馆。本以为和一个安静少言的人在一起会很闷，无趣，结果我观察了他一整天，因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私底下是怎样的一个人，床上床下又有什么变化，所以越发想戏弄他。 他把我带回到他的公寓，我问他：“你猜猜今天你老公和我媳妇都干了些什么？” 其实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在床上过一天。 我把季安给我发的照片和视频通通翻出来刺激他，他真的被我弄哭了，那种无声的哭泣。 我还变本加厉：“我也好难过，程程，不如你用你的身体安慰我？” 他竟然笑了，含着眼泪的笑：“你，你不嫌弃我？我，我有哪一点能被你看上……” 说好要欺负到底的计划彻底被打乱，看着他强撑着笑脸，哭得红通通的眼，我开始心疼起来。 我们衣服都脱光了，我一件一件给他穿回去。 这个人，现在还碰不得。 第14章 第十三章 顺从者 崩溃如我 我不算个坏人吧？为什么对着苏程程，我会起了坏心？ 这不对啊，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并不是那种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的人，按道理说，那种人才更吸引我。 苏程程就像顾汀昱身边的一只猫，或一条狗。 偶尔约我出来，我兴致来了就见一面。他没什么情绪，我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和我说话。但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狠狠地蹂.躏他。 有一次，在床上，我有些忍不可忍。 “不是我说你，你若是不想，倒可以反抗。” 他眨了几下眼睛。 “知道怎么反抗吗？” 他仍旧一言不发。这样和玩具做有什么区别？我处于挺崩溃的状态，一半兴奋，一半扫兴，残忍不成，温柔我又做不到。 “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你知道不？” “你有什么不满的你给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我说出来。” “你这样算什么？你看看你自己，”我把他拉到镜子面前，他□□，垂着脑袋。 我等了好久，发现他哭了，就借肩膀给他靠一靠。 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借题发挥，泪水如洪水般，倾泻而下。 两个大男人，光着身子，驻立于镜子前，画面却有些凄凉。我突然想明白了一点，苏程程这个人不是卧虎藏龙，也说不上深藏不露，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和他的相处方式不正确。 我自个儿悟出了这一点，我容易吗我？ 行为艺术 我把苏程程当作一个试验品，变着模式专研他。 一次我们四人去马尔代夫度假，季安在另一张床上对着顾汀昱哼哼唧唧，骚的不行。 我也挺兴奋，因为苏程程答应和我玩行为艺术。 我们玩的东西很简单，就对着彼此看一个晚上，最少不下一个小时，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 一开始还挺尴尬，我和卓旻昊都没有玩过这个。 最难熬的，要数前半个小时。我有点难以置信，苏程程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盯得我头皮都发麻。我竟然在一个害羞到极致的人面前害羞了，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后半个小时，我全身都开始发痒。 我终于忍不住小声地说：“苏程程，我想更了解你，你喜欢什么东西？让我猜猜。” “呃，黑色的东西，还有灰色。” “黑暗的角落，夜晚的街道，没有光的地方？” “安静的图书馆，对了，还有海洋馆，如果可以，你应该想生活在海底里。” 苏程程被我逗笑了，那种想笑又得忍住的笑，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楚楚动人。 这算不算是试验成功？不成功，也算有进步。 换工作 钱凑得七七八八了，护照签证都已办好。 那段日子季安和顾汀昱的关系愈演愈烈，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我身上。 我提出带他一起出国，他因为和顾汀昱赌气，答应了。 第一次来到维尔吧，一切都蛮新鲜。也疏忽了季安，让他感到背井离乡，四海为家的寂寞。 三周后他一个人回了国，我俩的关系也不了了之。 其实半年我也呆不下去，我想卓旻昊，我想苏程程，我也会寂寞。 但卓旻昊不是我的，苏程程也不是我的，我的心还不知在哪漂泊。 第15章 第十四章 祸不单行 欲 我已经习惯下班被人跟踪，因而并不以为意。 但今天不同，我前脚才刚踏进门，后脚就被人跟了进来。是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个无名少年，他是终于要有所行动了么？我倒是挺想看看，他究竟想进来做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进门了，估计是赶不走了。 我走进房间，把灯打开，但他下一秒就伸手把灯关掉。我只好借着窗外昏暗的灯光，走到床边坐下，无所事事地看着他。 他伸手往裤兜里掏东西，走过来递给我，是钱，欧元，还不少。他哪里来的钱？ “我不是卖的，”我想把钱塞回给他，他不愿收回去。 “钱够吗？”他问。 我笑了笑，想着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较真。 “那要看你想做什么，”我这样说。 “我想摸，”他毫不含糊。 “摸？”我再三确认，“仅仅只是摸？” “可以吗？” “摸完之后呢？” “我就走。” “以后呢？” “不来打扰你。” 我笑笑不说话。 “我是说真的，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我想着就当作是被按摩吧，或被只猫刮了也成。 “你快点吧，我还要补觉，”我躺了下来，眼睛闭着。 他上前撩起我的衣服，做了或许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算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 不知什么时候他说了一句：“给我十年，我会成长。” 我听了回他说：“等你长大了，我就老了。” 我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写这样的故事。等我把过去的写完，剩下的过完，下一次执笔又不知会是猴年马月。 我的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恍然忆起了许多陈年旧事。 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酒 我躲了issac好几回，今晚恐怕是插翅难飞。 “五号房，issac找，”莫禹烟凑到我耳边说。 他见我往反方向走，掐住我肩膀。 “你别想逃，他早就看到你了，再不去，他要找老板谈话了。” 我万般无奈的来到五号房，issac要我陪他喝酒。我灌下几瓶啤酒，肚子像水灾泛滥般闹腾，上了个厕所回来，被他拉着按到墙上。 他的意图很明显。 “did ys into my drink”我问他是不是在我酒里下药了。我不该对他如此掉以轻心。 他并没有要给我任何交代的意思，头贴在我的肩窝里，一个劲去解我的腰带。 &!”我求他不要那么做。有些事情要是越界了，情分也就荡然无存。 生活中，多得是你把他朋友，他却只想上你的人。 也许我猜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救我，但没猜到的是，救我的人竟然是段骁爵。 就像所有英雄救美的戏码一样，他从issac手中，把我抢了过去。他把我带到红灯区的街口，我靠着一棵树，站不直身子。 “你可不可以过来，借我靠一下？” 他凑过来，没说话。 我的头按捺不住地去蹭他，手像只猫爪，时不时挠他。呼吸有些急促，一只脚不由自主地哆嗦，嘴里还没完没了地哼哼。 他好像终于上线，扳过我的脸吻住了我。 感觉过了很久，我才发现他的呼吸有些吃力。他到底哪里不对劲？ 我一把推开他，推的地方是他的小腹，听见他“嘶”的一声，再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到他脸上苍白的神色。我扶着额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很有可能是受伤了。 我慢慢掀开他的上衣，他那里全是血，一片狼藉。 第三卷：神秘职业人 第16章 第十五章 飞蛾扑火 危险 “你这是怎么了，被人追杀？”我试图平稳呼吸，“去我那儿，就在附近。” “不，”他咬着牙说。 “来吧，都邀请你了。” “和我在一起很危险，”他一字一字往外憋道：“会连累你。” “那你要我这样看着你流血死去？”我抓起他的手，往西南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他就扯我一次，比牛还倔的脾气。 “你走快一点，我不想在大街上发情，”我哑着嗓子冲他说。 他仍然不情愿，死拽着我的手腕。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我尿急，你想看我站在大街上尿尿？” 他不再说话，只是偶尔压抑地咳两声。 我把这头牛拖回家，一边不由自主地去蹭他，一边帮他处理伤口。 他小腹那一块皮开肉绽的，皮肤里残留有不少玻璃碎片。 我那儿正好有一把u型纱剪，我用它把碎片给拔了出来。 “你是不是不能上医院？” 他闷哼了一声。 “我猜也是，”我递给他两片布洛芬，看着他咽下去。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我抓起纸巾盒，一屁股坐到地毯上。 “不介意我现在撸一把吧？” 他一开始一声不吭，等我来劲了，终于带感了起来，突然给我来一句：“你那工作别干了，辞掉。” 我喘着粗气：“你不要说话……我不干……我能去哪……” “回国去。” “不想回国……” “……” 跟踪 之后的一个月，我没再见过段骁爵。 再一次看到他，是在维尔吧的吧台。我拨开人群，来到吧台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我追出去，人影都不见。 我开始四处寻找他的踪迹。我知道他一定会再来。我仿佛多了一只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等他出现。 终于有一天入夜，我在店门口发现了他。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臀大，总爱穿黑色带兜帽的衣服。虽然我们那儿的兜帽党也不少，但直觉告诉我街角站着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我让莫禹烟帮我请病假，大步流星跟了上去，穿过红灯区，来到水坝广场。逗了一圈，进入一条小巷，出来的时候，看见他进了一栋大楼。 我走过去，门锁着，进不去。 我只能等。好在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我进去后上了楼梯。有的房间门敞开着，稀稀疏疏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有的房间门关得紧紧的，灯也没亮。 走到第四个楼层的时候，有一个房间门大开着，灯光微暗朦胧，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响起：“过来。” 看到段骁爵那张熟悉的面孔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差点忍不住抱了上去。 “被你发现了？”我明知故问。 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副面瘫脸，甚至隐忍到极致：“你回去吧，我这不方便。” 听他这么一说，我内心更加充满了好奇。 “你房里有人？”我说：“不会是金屋藏娇吧？不对，你应该没结婚，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结婚。” 他只是笑笑，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等着我离开。 “不欢迎我就算了，那我走了，”我转身迈出两步，心想怎么还不追上来，脚步已被我放得不能再慢。 再不拉住我，以后我俩毫无瓜葛。陌路不相逢，生死永相离。 第17章 第十六章 有惊无险 去留 “站住！”他走近将我翻过身去面对他。 “谁说不欢迎你？”眼睛如无底洞般看向我：“既然来了，就不让走。” 我看不懂他眼底的沧桑，然而他的话有如被施了招魂术，把我吸了进去。 “无论你看到什么，”他握紧我的手，“不许恐慌，也不准走。” 我拉住他：“是不是我进去了，就没有退路？” “没错，”他说：“我会一辈子盯着你，你没有自由，我就是你的自由。” 我举棋不定，那一刻进退两难。究竟是该回去继续过漫无目的的生活，还是该留下放手一搏，把自己完全交付给另一个人，以后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或许都不由得自己。 “想好了吗？”他眼里闪烁着光芒。 我攥紧他的手：“我相信你，”跟着他走了进去。 软禁 沙发正对面的电视被摆放在了茶几旁边，墙的两侧被打了洞，洞上挂着两条铁索。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被软禁在段骁爵的住所里。嘴里含着口球，头无力垂着，想必是睡了过去。 地上满是道具，和血迹。 脸盆里是浑浊的水，水里漂浮着不少毛发。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便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也要这样把我绑起来？” 他靠着沙发，一下子把我拉进他的怀里。 “是，”眼中浮出一丝笑意，“不过绑的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心。” 我不禁笑道：“你一个粗人，怎么嘴里老吐情话？” “你听不习惯？” “不是，是想知道谁教你的。” 他挑了挑眉：“我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无师自通。” “那我现在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是不是要……杀我灭口？” 他大声笑道：“美人啊，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我是不是还有命能看到更多？” 我也没想到那一刻，竟体会到了一种贪生怕死的滋味。 “只要我想让你活着，我就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逢场作戏 两人的谈笑声把昏睡的人给唤醒了。 男人抬头看见我，嘴里模模糊糊说着些什么。 段骁爵走过去，摘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他的口球。 那人对着我说：“没见过像你这种自投罗网的，你迟早会栽在他手里。” 我绕过沙发向他靠近：“谁会栽在谁手里，现在还说不准。” 他讥诮道：“自不量力，像你这种卖的，他玩不了几天就会厌倦。” 我瞟了一眼段骁爵，“我是卖的？” 段骁爵立马纠正道：“你是无价之宝。” 我便信口雌黄：“我是你主子。” 他眼睛一亮，蹲了下去，“主子，请上座。” 我跨坐了上去，“带我四处瞧瞧。” 他一开始用四肢慢爬，后来干脆把我背了起来，我听见男人在身后说：“疯子。” 段骁爵的住处不大，两房一厅，外加厨房和浴室。 “以后你要是想来，随时欢迎，”他把一个钥匙放在我手心。 “是不是从今天起，你要监视我？” “不是监视，”他在我耳边说：“是保护。” 第18章 第十七章 骑虎难下 不即不离 被耳侧暖暖的气息吹醒，我抬手去推他的脸，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滚开。” 段骁爵哼了一声，把我搂得更紧。 半响我才有点清醒，摸不到身上有穿衣服。 “放心，大爷我没碰你那里，”他蹭了蹭我的鬓角。 “谅你也不敢。” “只是摸了几把屁股而已，”他大言不惭地说。 我一个胳膊肘往他小腹处捅去，被他早有预备地挡了一下，等我再挥出右手的时候，他已经神速地将我反手扣在床上。 “段骁爵！”我吼出声，“放开我。” 他却大笑道：“你这一辈子都别妄想甩开我，你怕不怕？” “你厚颜无耻！” “美人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好看？”他腾出一只手，指腹划过我的眼皮，鼻梁，嘴唇。 我张口咬过去，被他一下子躲开了。 “实话告诉你，”我说，“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那我就不会强迫把你要了，”他却这样对我说，“直到你愿意为止。” 他的话让我有些始料不及，我便不再挣扎，不再说话。 又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天亮了。 我推了推他，“外面那个人，关在这里多久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呢喃一声：“两三天。” “有没给他吃东西？” “死不了。”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我也没吃东西。” “本来打算吃掉你的，你不给。” “……” 人质情结 我撕下一块面包，递到男人的嘴边。 “呵，你装什么好人？”他说。 “我是怕你死了，我们还要替你收尸。” “滚。” 我扳过他的下巴，使劲把面包塞进他嘴里。 他瞪着我，愤愤把面包吃完，说他想要上大号。 我从段骁爵手里拿过开铁链的钥匙，看着男人方便完，冲了个澡，再梳洗一番。 他完全没有想逃的意思。 自个儿乖乖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要我帮他上锁。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见他不搭理，便又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段骁爵？” “该不会是什么斯德哥尔摩，人质情结吧？” “我倒也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说他段骁爵有什么好的，还能叫你这样傲骨的人看上？” 他就只回了我一个字：“滚。” 心有所念 那些天我特别想念卓旻昊。 我忍不住给他发微信，他的话真是一针见血。 之也：我遇到了一个人。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爱上他了？ 之也：我还忘不了你，怎么爱得上别人？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你是怕精神出轨，对我不公平，对他也不公平。 之也：你教教我，要怎么把你放下。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我倒希望能永远住在你心里，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跳出来拉你一把。做你的心灵守护者，如何？ 之也：卓旻昊，你还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有时候我会因为你的一句话，高兴很久。就像现在，我好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我怎么舍得欺负你，疼你都来不及。 之也：打住，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记得删聊天记录，不然被嫂子看到，有你好受的。 之也：对了，下个月我有事要回国一趟，顺便去看你，期待一下。 你有什么我没想要：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 之也：放过我吧，求不折磨，求不催泪。 第19章 第十八章 人间地狱 贫民窟 数日后我回到段骁爵的住所，男人仍在，只是这次他自由了，躺在沙发上看书。 我故作镇静，问他：“在看什么？” 他偏过头看见我来了，停顿了好几秒才说：“《麦田里的守望者》，看过没？” 我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书，上面写着“the the rye”，惊叹道：“你英文这么好？我看是看过，很多都看不懂，要找中文翻译。” “切，”他瞪了我一眼，“狗眼看人低。” 我听了立刻扑过去，掐着他脖子说：“你说谁是狗？有种你再说一遍。” “啊，神经病，你松手，我怕痒，”他又是愤怒又是狂笑。 那一秒我觉得他要精分了，要不是段骁爵过来把我拉开，说不定我能把他弄个死去活来。 回国前我随他俩去了一趟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 去的是贫民窟，并不是什么风光的地方。 那是一栋螺旋状的建筑，听说叫旋禁门。 段骁爵说要把那人交出去，交易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站在不远处默默地听着他俩时有时无的对话。 “你让我跟着你吧，在这里我一刻都呆不下去。” “我可没那爱好，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保不准还能在国内碰面。” “你怎么就没那爱好了？哪一次你没兴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奋过，还让我不要停下来？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够成熟，受到的□□还不够？” “我那是受你诱惑，现在我可没那么好骗。” “你就当是救人一命，我会熬不下去的，你收的钱我给你翻倍还不成？” “时候不早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上了飞机我问段骁爵：“那人是不是喜欢你？” “喜欢？你怎么用这个词？” “不然还能用什么词？” “他说他以后要跟着我，你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喜欢你呗，难道不是？” 他摇摇头：“因为我温柔。” 我实在忍俊不禁：“你温柔？” “我怎么就不温柔了？我难道不温柔么？” “你这样算温柔，我还真没见过粗暴的。” “这样跟你说吧，在我手里他也许还能逃命，在他们手里就难说了。” “他们是谁？” “回国你就晓得。” 奴役 在见卓旻昊之前，我随段骁爵来到diamond会所。 期间我上了趟厕所出来，糊里糊涂地被人拉进了一间消费房。 “帅哥，给我们这房来一打啤酒，再来一盘水果，”坐着的其中一人说。 我忙解释：“我不是这里的服务生。” “不是服务生？你们怎么搞的，人都找错？”那人脸上各种表情变化。 他又回过头来打量我：“人都进来了，不如陪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这哪能怪我，”站我旁边的那人还在嘟噜，“人家长得就像一名服务生。” 我斜眼瞪他：“你说谁长得像服务生？” 那人痞里痞气地看着我：“就是说你怎么着？害我被老大骂。” 我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往墙上推：“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下一刻我被两只强壮有力的胳膊拖了出去。 “对不起，秦老板，这是我的人，我没管教好，在这里先给您赔不是，以后保证不会再冒犯到您。” 这话是段骁爵说的，听得我特别刺耳。 “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晚一步来不行？我还没揍那个人。” “江弈之，你少给我惹祸，秦老板你惹不起。” “我惹祸？他们找错人还是我的错了？” “别在这里大声嚷嚷，我带你上楼去。” “我自己走，”我甩开他的手，“拉拉扯扯我跟你很熟吗？” 我气愤地跟着他上了最顶层，那里就仿佛另一个世界，每个站着的人西装革履，气质不凡。手中端着酒杯来去自如，随心所欲。每个跪着爬的人紧随其后，有的脖子上戴有铃铛项圈。有的身着皮革紧身衣，有的一丝.不挂。有的被堵嘴，有的被戴上mask。有的被捆绑住，只能用双膝行走。有的双手在地，手铐还不许发出太大的声音。而有的，身上被鞭打，被滴蜡，被穿刺，各种被残暴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这大概是一个支配与臣服，施虐与受虐的世界。 我躲在厕所里吐了好久。 第20章 第十九章 不期而遇 花言巧语 “你滚，进来做什么？”我瞄了他一眼后，不再看他。 “给你买了点药，吃下去会感觉好些，”他说，拿着药推了推我。 “我这个人呢，只会惹事闯祸，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仍坐在地上，不去看他。 “咋矫情起来了？”他蹲了下来，“我那不是情急嘛，一时冲动说错话，我是怕我保护不好你。” “谁要你保护？”我转头瞪他，“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出去，我还没吐完。” 他仍不收敛：“别生气了，让我亲一口。” 我拉开他的手：“你恶不恶心？我吐着呢。” “我不管，你的味道我都喜欢，”说完他的脸凑了过来。 “段骁爵！”我双手推拒着，可他的唇蓦然压了上来，撞得我口腔发疼。 兴奋难耐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溢出，毫无预警地响彻整个洗手间。 “你疯了……”我一边咽口水，一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手摸哪……？” “就一下下。” 我往他手背上打去：“一下都不行！” 他稍微离开了我的嘴唇：“好我错了，让我吻你，我还没吻够。” 他的唇随即又霸道地覆上来，舌尖撬开我的唇瓣，在里头一阵翻云覆雨，兴风作浪。 再遇苏程程 diamond里有一间vip休息室，其实更像是一间咖啡厅。 灯光比较昏暗，朦胧，我躺着也没太注意周围的人。但渐渐的我发现对面不远处坐着的那人，越看越眼熟。 我走近一点点，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我悄然地来到他身后，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我压抑着声音在他耳旁问道。 “江奕之！”他一下子说了出来，转过身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惊喜和激动。 “看把你激动的，有这么想我？” 他被我说得有些难为情，微微低下头去。 我推了他一下：“怎么知道是我的？该不会是一直在想我吧？” “我，我记得你的声音。” 我听了眉开眼笑，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记得就是忘不掉，是不是？”我忍不住逗他。 他一时无言以对。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故作半醺：“哎呀，今晚喝了点酒，突然觉得头晕，你给我揉揉？”我抬眸看向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腼腆，扬手拍了拍我的头。 “我不要摸头，我要你……” “江，江奕之，”他忽然打断我的话，“不，不要胡来。” 我强忍住不笑：“我怎么胡来了？我是劫财，还是劫色了？” 他身子转了个方向坐：“你，你是故意的。” “被你看出来啦？”我不禁笑出声：“看来我们的苏程程并不傻。” 他捶了一下我的大腿，随即被我一把钳住手腕，趁机将他拉到我眼前。 “你这样的举动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容易让人误会，知道不？” “对，对不起，”他看了我一眼，赶紧又把目光撇开。 “不只是误会，”我说，“还让人很想欺负你。” 这时我钳住他手腕的手突然被人一拉，我整个人失去重心被带了起来。 “你好，”那人说，“我叫蒋覃冕，是苏程程的男朋友。请问你是？” 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江奕之。” 蒋覃冕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说：“我不知道程程还有一个关系这么亲密的朋友，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要是对他有意思就来追，没意思麻烦请你离他远一点。” 正当我一时语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时，一个声音传来：“蒋经理，说话不用这么尖酸刻薄吧？奕之是我的男人，用不着跟你抢人。” “那麻烦你看好你的男人，”蒋覃冕挺从容地说，“还是说你段骁爵满足不了他？” “别，别说了，奕之和我，只是朋友，”苏程程拉了一下蒋覃冕的手臂。 挺纳闷的，一股莫名的醋意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第21章 第二十章 唇枪舌剑 争吵 “他是不是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别人？”他问我。 “谁，苏程程？不是。” “不是？难道说还不止一个？江奕之，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拈花惹草。” 我听后立马炸了：“就你冰清玉洁，守身如玉？也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往红灯区跑。” “我那是去办事，”他狡辩道。 “办事？说得好听，把事情都办到床上去了是吧？” “我当初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我根本没有做过女人。” “你说什么？” 我觉得真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 “我喜欢你，我想让你觉得我抢手，吸引你的注意。” “……” “你现在这样，我很不喜欢。” 我嗤笑道：“不喜欢你就走啊，你还缠着我做什么？我就是喜欢别人怎么着，防碍到你了？你不走我可以走，我告诉你段骁爵，我除了这副皮囊，还真没有什么好让你看得上的。” 那夜之后，我回老家呆了几天，没再去想段骁爵这个人。 再见卓旻昊 “下班了没有？出来喝两杯，”我给卓旻昊打电话，他的号码十五年都没有变。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也不可能再是当初那样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岁月磨去了他的棱角，他仅剩的柔情全都给了我。 “你知不知道有多可悲，”他说，“我身边好几个兄弟都奉旨成婚，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 “大伙忙着成家立业，能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的机会几乎都没有。” “我很久没这样放松过，喝喝酒，谈谈心。” “我爸，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他，听说他再婚生了个女儿，他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们。” “我妈，表面上开开心心，和邻居有说有笑，私底下也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 “奶奶，你也知道的，向来比较迷信，小时候还去过你们家抓鬼，你还记得吧？” “家里又重新装修了一遍，我妈她老人家不满意，已经是两年里的第三次了。” “我身边根本没个懂我的人，也就只能跟你唠叨家常，谁还会有心思听我说这些。” 那晚我俩去了宾馆，抚摸，亲嘴，缠绵，这些不都是我江奕之梦寐以求的么？可是我却打退堂鼓，没有让他再继续进行下去。 “昊，我想我们是喝醉了。” “怎么了？你不是要我补偿你吗？” “补偿？我要的可能不是补偿，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不需要做这个。”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不想要我了？” “不，昊，爱有很多种，我现在有点不喜欢和你这样，你懂吗？” “我不懂，你没必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不严重？怎么就不严重？你是有家室的人，我们这样做对吗？” “你以前怎么不提这个？偏偏我现在想要上你，你就和我谈道德和规矩？” “人是会变的，我可能真的是变了。我今天的想法都和昨天的不一样，更何况是以前。” 有时候我真心觉得，暧昧不明比没有人爱要痛苦百倍。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苦中作乐 醉 我其实不爱喝酒，就像我不爱喝咖啡和苦茶一样。 人生已经够痛苦，何必再自讨苦吃？ 有的人会说，那是因为你不懂得喝酒的真正意义。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也不在酒。 我也不想去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和坚持。 比起喝酒，我更不爱一个人喝酒。然而今晚，我就是想把自己灌醉。人生苦短，我还真没有过烂醉的经历。 我家乡那边的酒吧不多，外国人也是少之又少，可偏偏被我碰上几个，这社会有的不正是衣冠禽兽？ 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开始的，反正喝得有些多，伏特加和威士忌。 我想回去，路没走稳，须臾间跌倒在他们其中一人的怀里。 他们嘴里说着什么，我挣扎着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是在梦里。 后来有句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说我像女人，我这人最听不惯的就是别人说我像女人。 所以当他们把我按住，拔我衣服的时候，我想都没想一脚踹了出去。 似乎踢到什么重要部位，一声惨叫使我清醒不少。我爬起身，拔腿就跑。一人立即将我拉住，不论我怎么甩都甩不掉。我索性拉着他走，没走出几步，我的前方就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我的头猛地撞到他的肩胛骨上。 我抬头看清了那张脸，整个人倒在地上，这下总算是安全了。 交往 天亮人醒了，乍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尘与灰 作者:空房子著 看，是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全身上下是酥酥麻麻的感觉，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不用看了，做了，”身旁低沉的声音传来。 “做了？你怎么敢？”我偏过脸去瞪他。 他咧咧嘴：“我这不是在等着给你骂么？” 我白了他一眼：“你在上还是我在上？”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我。” 我动了动才觉得后面疼，实际上流着血我也没感觉到。我翻过身去，不想搭理他。 他立刻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好嘛，你要是觉得吃亏，下次我让你在上？” 我撇过脸看他：“真的？” “当然真的，我段骁爵哪次说话不算数？” 我又转过身子，嘴里尽说些有的没的：“不是说不喜欢我吗，还来找我干嘛？” “你可别乱说，我没说不喜欢你。不是答应过你，我会保护你么？你看你，我一走，你又闯祸。” “成，我自找的。我无聊，跑去喝酒。” “怎么会无聊？和我交往，我正打算要买一艘轮船，带你去环游世界。” “你开玩笑的吧，你这么有钱？” “我都说了，我想要用我的全部家产买你，你当初不是没答应嘛。” “我是这么见钱眼开的人？” “你不是你不是，但有钱花为何不花，你就当是帮我个忙，和我一起花。” “神经病。” “江弈之，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交往？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逾期不候。” “还用考虑？不要。” “没有这个答案，再回答一遍。” “不！要！” “继续，这个答案不正确。” “不要。” “重新来过。” “不要。” “到底要不要？” “交往就交往，怕你？！” 【全文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