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江湖无情刀》 正文 第 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 章 恋耽美. [] ━┻┻┻━━━━━━━━━━━━━━━━━━━●●━━━━━━━ ================= 书名: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文案 这本是一个混沌不堪的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追求,只不过是同在这人间炼狱之中不断历练,不断找寻。 ——风沙血雨,狂魔出世。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狂魔出世苍生劫 这本是一个混沌不堪的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追求,只不过是同在这人间炼狱之中不断历练,不断找寻。 ——风沙血雨,狂魔出世。 小镇的名字叫红梅镇,红梅镇名字的由来本是因为小镇遍种红梅,镇子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酒坊,做新鲜酿制的青梅酒,现时温煮,就着酒温喝下肚去,无不令人畅爽。路过的客商总会在这个小酒坊停留一会儿,就为了喝一碗当地的特产青梅酒。 小酒坊的规模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点落破,只因红梅镇地处边陲,西北风沙总会如同刀子一般呼猎猎的吹来,这小酒坊四周是用半截土墙砌成,上面留有一个漏风的空间,有时候只用四块粗麻挡住那漏风之地,用来遮阴,等风沙到了该破的地方还是会破,任凭什么墙也难挡住。但说来也怪,就这酒坊的破土墙却从未被风沙吹倒过,过往的人依旧毫无所谓的一屁股坐下,随手用衣袖擦擦桌上厚重的沙土,然后照旧抹抹吐沫星子喝酒。 这青梅酒本是江南一带的东西,不过因为这儿遍产梅子也就将就了喝,说来在此西北边陲小镇能喝上一口江南特产也算别有一番风味,清冽微酸的酒水滑进喉头,不上头,也不晕人,权当解渴消馋罢了,毕竟在这蛮荒之地谁也不敢真正让自己喝醉,他们不仅得提防匪徒打劫,还要提防着自己的小命。 来往之人无论会不会武功,是不是初闯江湖的,身上都得带把刀剑防身。破三也不例外,他虽然也懂点下三滥的功夫,不过毕竟在江湖之中算不得什么人物,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也带着一把刀。这刀是他前日在死人堆里扒到的,很有派头,刀口上虽然崩掉了一个缺口,但这刀材质不错,特别是刀柄上镶着的那颗红得发亮的宝石更是值钱。破三在这地界混了有些年头,知道这里的厉害,他很聪明,在刀柄上裹了层乌七八黑的破布,然后把刀插在腰带上,这样一来也不招摇。不过破三佩刀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他吐了口吐沫星子,嘴里夹杂着一口沙土的厚重味道,嗓子干得发涩,他蹲在酒坊的墙角边等待一个真正识货的买主。 破三要卖他的刀,但他又不能招摇,得先盯上个给得起价钱的主再说。只要把这刀脱手了,他就发达了,不过他很有耐心,等了一整天了,依旧没有见着什么像样的主顾经过。他也深知刀这玩意儿是凶器,不能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得尽快脱手,否则这凶器将会给他带来厄运,于是他一直低头在等,默默的等,像极了那条趴在墙脚伸长舌头乘凉的狗。 破三用手摸了摸腰间的刀,然后猥琐的弯着腰,颠簸着蹲得有些发麻的腿走进酒坊,朝土窑旁的老板看了一眼,然后像条狗似的笑着走过去。老板约莫三十来岁,一张冷峻的脸上满是灰土,如同他身边酿酒的土窑一般模样,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用手打着酒,连半滴酒都不会多打。 看着破三一脸谄媚的笑容,他冷冷一笑,然后道:“怎么?想喝酒?” 破三吞了吞吐沫,看着他手里喷香的酒点点头,朝他道:“要不……要不你就先赊我一碗……我得了钱,就给你补上?” 老板冷冷一笑,然后看着自己手里打酒的勺子,道:“你可知道就算是用钱来买,是多少我就打多少,从不多给一钱的分量……” “哼!我知道你是个财迷,可是我又不是不给钱……要不等我得了钱就多给你些便是……”说完终于忍不住要上前去抢他手里的酒壶。 老板用打酒的勺子啪的打了他手背一下,然后抬着头,一脸冷漠的模样,淡淡的道:“没钱就没酒喝……” 破三用舌头舔着被勺子打中的手背,一股清冽的酒味滑入舌尖,顿觉舒畅不少。他哈哈笑着道:“你的酒,呵呵,味道还不错!” 老板摇摇头,然后从桌子上拿过一只破碗来,舀了一勺青梅酒递给他,然后道:“这碗酒算我请你喝的。” 破三有些吃惊了,不过还是接过那碗青梅酒来,想也没想就喝,先解了酒瘾再说。只见他仰头“咕嘟嘟”一口气把青梅酒喝进肚子里,然后用手抹了抹嘴角,看着老板问:“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老板咧嘴一阵坏笑,然后看着破三说道:“这是送你上路的酒。” 破三没有听明白老板的意思,然后愣了愣,又问:“什么意思?” 老板弯腰爬在柜台上,用手指了指破三腰间的那把刀,然后以一种似是而非的表情看着他道:“你腰上的这玩意儿是不祥之物,你倘若非要留在身边,很快就得上阎王老子那儿报到去。” 破三诧异的看着老板那张冷峻的脸,然后凑上前去询问:“你……你知道这刀的来历?” 老板冷冷一笑,然后对破三道:“这刀叫红色魔焰,是把不祥之刀。” “你……你居然识得此刀?”破三额头上不由冒出了冷汗,虽然现在天气很热,但他还是觉得很冷。 老板冷冷一笑,又道:“我识得这刀口上的缺口,这刀刀柄上还有一枚红宝石……” 破三听到这,已经浑身如同雨下,因为他从未让老板瞧过这刀柄上的红宝石,而且他也从没让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瞧见过,如今这酒坊的老板竟然识得这刀! 老板见他如同一条被人打断腿的狗一般,呆呆的立在那儿浑身抽搐颤抖,便哈哈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道:“我若是你就一定不会要这刀,扔了它或许你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这刀是去是留,看你自己了。” 破三听完疯了似的大叫着从酒坊跑了出去,他一路拼命的跑,就如同身后有鬼在追赶一般,他总觉得所有路人的眼睛都在窥觊他身上的刀,他把刀紧紧抱在怀里,贴着胸口,他的心脏在噗噗跳动,一下一下,而怀里的红色魔焰似乎也在不停的跳动,诡异的跟随着他的心跳频率一起。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破三喘息着环顾四周,见已无人烟,只有一株红得如同鬼魅一般的红梅立在土墙旁,破三这才骂了一句,“该死!” 他赶紧把怀里的刀拿出来,然后把裹在刀柄上的破布给扯下来,只见刀柄上的红宝石还在,那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之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红得耀眼。饿得发晕的破三此刻只觉自己眼前一花,头晕得有些发胀,腹内的五脏六腑都不太舒服,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这红宝石突然如同一只诡异可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破三看,破三眼一花,只觉这红宝石真的就变成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鲜血淋淋的正看着自己,他吓了一跳,腿都软了,连忙把手中的刀给扔在地上。等破三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蹲下来再仔细看,那只不过是一枚价值连城的红宝石罢了,哪儿来的什么眼睛? 这年头人命比草贱,像破三这样下三流的江湖混混深知金钱的重要性,如今一个发财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红了眼的宁愿冒险一试,毕竟他再也不想过那种三餐不济被人看扁的日子了。破三碎了一口吐沫,干燥的喉咙此刻痒得令人发麻。 破三此刻又想起酒坊老板的话来,他心里暗自念叨:“他说这是不祥之刀,那我就不要这刀,只要它刀柄上的红宝石好了,这样就成了!对,就这样做!”破三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四处寻去,见土墙墙脚边有一堆石头,被风沙吹出粗糙的蜡黄色。他把刀拿到石堆旁,然后举起一块石头用力往刀柄上砸去,边砸边着魔似的说道:“只要把这块红宝石给砸下来我就发财了!只要把这块红宝石给砸下来我就发财了!”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 章 “啪——”石头没有砸掉红宝石,倒是把破三握刀的左手给砸伤了,只见破三举着受伤的手嗷嗷大叫,那手上的血并没有因为他叫而停止,鲜血啪嗒啪嗒像红色的梅花一般滴落在刀柄上,破三痛得要死。只见那刀似乎发出嘲笑一般的声音,突然刀柄上的红宝石因为淋到他手中的血,而变得妖艳至极,宛如一只吞噬人血的眼睛一般正看着受伤的破三。 破三吓出一身冷汗,只觉耳边不断回荡着嘲笑的声音,他知道身旁并没有人,只有这把红色魔焰。破三捂住耳朵,瞪着红色魔焰,撕裂着嗓子大叫:“妖刀——妖刀啊——救命啊——救命啊——” 谁也不知道土墙那边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破三扯破嗓子的喊救命,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只见一抹红色的鲜血洒在了土墙上,破三“啪”的一声倒在了那棵红梅树下,红色的梅花犹如破三的鲜血一般,轻轻飘落在土墙上。 破三死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夜风凄凄,一个孤独的背刀客踏入了那间破酒坊,酒坊四周的破布被风吹得猎猎直响,那挂在门外的一挂白纸灯笼已被风吹灭两盏,挂在风中咯吱咯吱作响,宛如夜鬼推磨的声音,亮着的那两盏灯笼此刻也宛如暗夜中一双诡异的眼睛,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有人说如果你在夜晚遇见一个背刀的喝酒客,你就得担心了,因为他不是要去杀人就是要被人杀。 夜,的确很晚了,老板本来准备打烊,不过来了客人只好打了酒给他。 那个背刀的刀客一直在咳嗽,气息不匀,他的双肩一直颤抖不停,额前的发丝粘着沙土遮住了他的眼睛,虽然他努力在抑制,但仍旧咳个不止。 老板把酒递给他,然后伸出一条腿慵懒的搭在凳子上,和他对桌坐下,边吃着碟子里的花生米,边淡淡的问:“咳成这样还喝酒?” 刀客举着酒碗,抬起头来眯着眼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又咳嗽了,此刻他又如同快要死的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生病了就该去看大夫。”老板仍旧吃着他的花生对刀客说,虽然是关怀的话但说话的语气却近乎一种冷冽。 刀客点点头,然后突然开口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咳咳……这个小镇这么小,你居然呆得住?” “呵呵……”老板笑着也给自己添了一碗青梅酒,那酒壶下的小火炉烧着蓝色的火光,散发出温暖的热度,温好的青梅酒清冽而无苦涩,“有的时候你不会知道一个人该做些什么,做什么又是对的。” “咳咳……”刀客咳嗽不止,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罢了……如果你真的决定继续待下去,那么我会再来,每年都来……直到我死为止……咳咳……” 老板冷冷的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散发着死亡的光芒,他喝下那口青梅酒,冷酷的道:“我看以后你都不用来了……因为,你活不过明年春分。”他说完无情的朝他一笑。 刀客似乎终于被激怒了,他咳出一口鲜血,然后拔出了手中的刀,“啪——”的一声,将桌子砍成两半。 一滴有温度的眼泪从他沧桑的眼角滴落。 老板算定他会被自己激怒,也算定他会拔出自己的刀,可他没有算出刀客流下的那滴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本想刀客一刀砍死自己算了。 夜风冷冷划过,两个人僵持不语,刀客握住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随之便咳个不止。 “莫名,你回去吧!”酒坊老板依旧一副冷酷的表情,然后端着手中的那碟花生米起身离开。 “咳咳……我知道我是打不过你的……咳咳……因为你根本不会出刀,你宁愿死也不愿拔出你的刀。可你应该明白有些事便是命运,命运决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 老板突然生气的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刀客的衣襟,怒吼:“倘若命运决定什么就是什么,人还活着干什么?命运不是让我们来杀人的,只要我不拔刀就不会杀人,就可以摆脱命运束缚!” “咳咳……你本不是个无情的人……咳咳……你不杀人,别人却因你而死……咳咳……”刀客咳得更厉害了,此刻已是浑身颤抖,他虚弱的生命此刻就握在酒坊老板的手上,这倔强又如此微弱的命,任谁也逃不脱。 “明年,我再来……”刀客提着他的刀,咳嗽着缓缓的走出酒坊。 酒坊老板冷冷的看着刀客倔强的背影,叫道:“明年,你来不了啦!”他从未见过像莫名这般坚持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决定要做一件事情就会不考虑任何代价的做下去,像是一块顽石,带着一种令人害怕的气息,这种坚持是惨烈的,不惜血本的,有的时候这种坚持甚至能让老天都感觉到颤抖。 刀客道:“明年,我会来。” “哼……一个死人怎么来?” “就算死,我也会让他们抬着我的尸体来……五年不行,我就等你十年……十年不行……我就等你二十年……咳咳……哪怕我变成一个死人……一堆腐肉……一具白骨……我也要让你回去……”刀客平静的说,似乎此生已经笃定了性命要达到目的。 他知道,他的刀只为一人而生。 酒坊老板无奈的看着刀客离开,他苦苦一笑,看着今夜的月色暗淡,白得吓人,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别人!他只想在这边陲小镇渡过平静的余生,他不想涉足江湖,更不想再次拿起他的刀,不祥之刀。 他是一个不想成为刀客的男人。 这本是一个混沌不堪的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追求,只不过是同在这人间炼狱之中不断历练,不断找寻。 ——风沙血雨,狂魔出世。 小镇的名字叫红梅镇,红梅镇名字的由来本是因为小镇遍种红梅,镇子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酒坊,做新鲜酿制的青梅酒,现时温煮,就着酒温喝下肚去,无不令人畅爽。路过的客商总会在这个小酒坊停留一会儿,就为了喝一碗当地的特产青梅酒。 小酒坊的规模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点落破,只因红梅镇地处边陲,西北风沙总会如同刀子一般呼猎猎的吹来,这小酒坊四周是用半截土墙砌成,上面留有一个漏风的空间,有时候只用四块粗麻挡住那漏风之地,用来遮阴,等风沙到了该破的地方还是会破,任凭什么墙也难挡住。但说来也怪,就这酒坊的破土墙却从未被风沙吹倒过,过往的人依旧毫无所谓的一屁股坐下,随手用衣袖擦擦桌上厚重的沙土,然后照旧抹抹吐沫星子喝酒。 这青梅酒本是江南一带的东西,不过因为这儿遍产梅子也就将就了喝,说来在此西北边陲小镇能喝上一口江南特产也算别有一番风味,清冽微酸的酒水滑进喉头,不上头,也不晕人,权当解渴消馋罢了,毕竟在这蛮荒之地谁也不敢真正让自己喝醉,他们不仅得提防匪徒打劫,还要提防着自己的小命。 来往之人无论会不会武功,是不是初闯江湖的,身上都得带把刀剑防身。破三也不例外,他虽然也懂点下三滥的功夫,不过毕竟在江湖之中算不得什么人物,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也带着一把刀。这刀是他前日在死人堆里扒到的,很有派头,刀口上虽然崩掉了一个缺口,但这刀材质不错,特别是刀柄上镶着的那颗红得发亮的宝石更是值钱。破三在这地界混了有些年头,知道这里的厉害,他很聪明,在刀柄上裹了层乌七八黑的破布,然后把刀插在腰带上,这样一来也不招摇。不过破三佩刀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他吐了口吐沫星子,嘴里夹杂着一口沙土的厚重味道,嗓子干得发涩,他蹲在酒坊的墙角边等待一个真正识货的买主。 破三要卖他的刀,但他又不能招摇,得先盯上个给得起价钱的主再说。只要把这刀脱手了,他就发达了,不过他很有耐心,等了一整天了,依旧没有见着什么像样的主顾经过。他也深知刀这玩意儿是凶器,不能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得尽快脱手,否则这凶器将会给他带来厄运,于是他一直低头在等,默默的等,像极了那条趴在墙脚伸长舌头乘凉的狗。 破三用手摸了摸腰间的刀,然后猥琐的弯着腰,颠簸着蹲得有些发麻的腿走进酒坊,朝土窑旁的老板看了一眼,然后像条狗似的笑着走过去。老板约莫三十来岁,一张冷峻的脸上满是灰土,如同他身边酿酒的土窑一般模样,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用手打着酒,连半滴酒都不会多打。 看着破三一脸谄媚的笑容,他冷冷一笑,然后道:“怎么?想喝酒?” 破三吞了吞吐沫,看着他手里喷香的酒点点头,朝他道:“要不……要不你就先赊我一碗……我得了钱,就给你补上?” 老板冷冷一笑,然后看着自己手里打酒的勺子,道:“你可知道就算是用钱来买,是多少我就打多少,从不多给一钱的分量……” “哼!我知道你是个财迷,可是我又不是不给钱……要不等我得了钱就多给你些便是……”说完终于忍不住要上前去抢他手里的酒壶。 老板用打酒的勺子啪的打了他手背一下,然后抬着头,一脸冷漠的模样,淡淡的道:“没钱就没酒喝……” 破三用舌头舔着被勺子打中的手背,一股清冽的酒味滑入舌尖,顿觉舒畅不少。他哈哈笑着道:“你的酒,呵呵,味道还不错!” 老板摇摇头,然后从桌子上拿过一只破碗来,舀了一勺青梅酒递给他,然后道:“这碗酒算我请你喝的。” 破三有些吃惊了,不过还是接过那碗青梅酒来,想也没想就喝,先解了酒瘾再说。只见他仰头“咕嘟嘟”一口气把青梅酒喝进肚子里,然后用手抹了抹嘴角,看着老板问:“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 章 老板咧嘴一阵坏笑,然后看着破三说道:“这是送你上路的酒。” 破三没有听明白老板的意思,然后愣了愣,又问:“什么意思?” 老板弯腰爬在柜台上,用手指了指破三腰间的那把刀,然后以一种似是而非的表情看着他道:“你腰上的这玩意儿是不祥之物,你倘若非要留在身边,很快就得上阎王老子那儿报到去。” 破三诧异的看着老板那张冷峻的脸,然后凑上前去询问:“你……你知道这刀的来历?” 老板冷冷一笑,然后对破三道:“这刀叫红色魔焰,是把不祥之刀。” “你……你居然识得此刀?”破三额头上不由冒出了冷汗,虽然现在天气很热,但他还是觉得很冷。 老板冷冷一笑,又道:“我识得这刀口上的缺口,这刀刀柄上还有一枚红宝石……” 破三听到这,已经浑身如同雨下,因为他从未让老板瞧过这刀柄上的红宝石,而且他也从没让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瞧见过,如今这酒坊的老板竟然识得这刀! 老板见他如同一条被人打断腿的狗一般,呆呆的立在那儿浑身抽搐颤抖,便哈哈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道:“我若是你就一定不会要这刀,扔了它或许你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这刀是去是留,看你自己了。” 破三听完疯了似的大叫着从酒坊跑了出去,他一路拼命的跑,就如同身后有鬼在追赶一般,他总觉得所有路人的眼睛都在窥觊他身上的刀,他把刀紧紧抱在怀里,贴着胸口,他的心脏在噗噗跳动,一下一下,而怀里的红色魔焰似乎也在不停的跳动,诡异的跟随着他的心跳频率一起。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破三喘息着环顾四周,见已无人烟,只有一株红得如同鬼魅一般的红梅立在土墙旁,破三这才骂了一句,“该死!” 他赶紧把怀里的刀拿出来,然后把裹在刀柄上的破布给扯下来,只见刀柄上的红宝石还在,那红色的宝石在阳光之下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红得耀眼。饿得发晕的破三此刻只觉自己眼前一花,头晕得有些发胀,腹内的五脏六腑都不太舒服,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这红宝石突然如同一只诡异可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破三看,破三眼一花,只觉这红宝石真的就变成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鲜血淋淋的正看着自己,他吓了一跳,腿都软了,连忙把手中的刀给扔在地上。等破三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蹲下来再仔细看,那只不过是一枚价值连城的红宝石罢了,哪儿来的什么眼睛? 这年头人命比草贱,像破三这样下三流的江湖混混深知金钱的重要性,如今一个发财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红了眼的宁愿冒险一试,毕竟他再也不想过那种三餐不济被人看扁的日子了。破三碎了一口吐沫,干燥的喉咙此刻痒得令人发麻。 破三此刻又想起酒坊老板的话来,他心里暗自念叨:“他说这是不祥之刀,那我就不要这刀,只要它刀柄上的红宝石好了,这样就成了!对,就这样做!”破三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四处寻去,见土墙墙脚边有一堆石头,被风沙吹出粗糙的蜡黄色。他把刀拿到石堆旁,然后举起一块石头用力往刀柄上砸去,边砸边着魔似的说道:“只要把这块红宝石给砸下来我就发财了!只要把这块红宝石给砸下来我就发财了!” “啪——”石头没有砸掉红宝石,倒是把破三握刀的左手给砸伤了,只见破三举着受伤的手嗷嗷大叫,那手上的血并没有因为他叫而停止,鲜血啪嗒啪嗒像红色的梅花一般滴落在刀柄上,破三痛得要死。只见那刀似乎发出嘲笑一般的声音,突然刀柄上的红宝石因为淋到他手中的血,而变得妖艳至极,宛如一只吞噬人血的眼睛一般正看着受伤的破三。 破三吓出一身冷汗,只觉耳边不断回荡着嘲笑的声音,他知道身旁并没有人,只有这把红色魔焰。破三捂住耳朵,瞪着红色魔焰,撕裂着嗓子大叫:“妖刀——妖刀啊——救命啊——救命啊——” 谁也不知道土墙那边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破三扯破嗓子的喊救命,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只见一抹红色的鲜血洒在了土墙上,破三“啪”的一声倒在了那棵红梅树下,红色的梅花犹如破三的鲜血一般,轻轻飘落在土墙上。 破三死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夜风凄凄,一个孤独的背刀客踏入了那间破酒坊,酒坊四周的破布被风吹得猎猎直响,那挂在门外的一挂白纸灯笼已被风吹灭两盏,挂在风中咯吱咯吱作响,宛如夜鬼推磨的声音,亮着的那两盏灯笼此刻也宛如暗夜中一双诡异的眼睛,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有人说如果你在夜晚遇见一个背刀的喝酒客,你就得担心了,因为他不是要去杀人就是要被人杀。 夜,的确很晚了,老板本来准备打烊,不过来了客人只好打了酒给他。 那个背刀的刀客一直在咳嗽,气息不匀,他的双肩一直颤抖不停,额前的发丝粘着沙土遮住了他的眼睛,虽然他努力在抑制,但仍旧咳个不止。 老板把酒递给他,然后伸出一条腿慵懒的搭在凳子上,和他对桌坐下,边吃着碟子里的花生米,边淡淡的问:“咳成这样还喝酒?” 刀客举着酒碗,抬起头来眯着眼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又咳嗽了,此刻他又如同快要死的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生病了就该去看大夫。”老板仍旧吃着他的花生对刀客说,虽然是关怀的话但说话的语气却近乎一种冷冽。 刀客点点头,然后突然开口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咳咳……这个小镇这么小,你居然呆得住?” “呵呵……”老板笑着也给自己添了一碗青梅酒,那酒壶下的小火炉烧着蓝色的火光,散发出温暖的热度,温好的青梅酒清冽而无苦涩,“有的时候你不会知道一个人该做些什么,做什么又是对的。” “咳咳……”刀客咳嗽不止,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罢了……如果你真的决定继续待下去,那么我会再来,每年都来……直到我死为止……咳咳……” 老板冷冷的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散发着死亡的光芒,他喝下那口青梅酒,冷酷的道:“我看以后你都不用来了……因为,你活不过明年春分。”他说完无情的朝他一笑。 刀客似乎终于被激怒了,他咳出一口鲜血,然后拔出了手中的刀,“啪——”的一声,将桌子砍成两半。 一滴有温度的眼泪从他沧桑的眼角滴落。 老板算定他会被自己激怒,也算定他会拔出自己的刀,可他没有算出刀客流下的那滴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本想刀客一刀砍死自己算了。 夜风冷冷划过,两个人僵持不语,刀客握住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随之便咳个不止。 “莫名,你回去吧!”酒坊老板依旧一副冷酷的表情,然后端着手中的那碟花生米起身离开。 “咳咳……我知道我是打不过你的……咳咳……因为你根本不会出刀,你宁愿死也不愿拔出你的刀。可你应该明白有些事便是命运,命运决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 老板突然生气的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刀客的衣襟,怒吼:“倘若命运决定什么就是什么,人还活着干什么?命运不是让我们来杀人的,只要我不拔刀就不会杀人,就可以摆脱命运束缚!” “咳咳……你本不是个无情的人……咳咳……你不杀人,别人却因你而死……咳咳……”刀客咳得更厉害了,此刻已是浑身颤抖,他虚弱的生命此刻就握在酒坊老板的手上,这倔强又如此微弱的命,任谁也逃不脱。 “明年,我再来……”刀客提着他的刀,咳嗽着缓缓的走出酒坊。 酒坊老板冷冷的看着刀客倔强的背影,叫道:“明年,你来不了啦!”他从未见过像莫名这般坚持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决定要做一件事情就会不考虑任何代价的做下去,像是一块顽石,带着一种令人害怕的气息,这种坚持是惨烈的,不惜血本的,有的时候这种坚持甚至能让老天都感觉到颤抖。 刀客道:“明年,我会来。” “哼……一个死人怎么来?” “就算死,我也会让他们抬着我的尸体来……五年不行,我就等你十年……十年不行……我就等你二十年……咳咳……哪怕我变成一个死人……一堆腐肉……一具白骨……我也要让你回去……”刀客平静的说,似乎此生已经笃定了性命要达到目的。 他知道,他的刀只为一人而生。 酒坊老板无奈的看着刀客离开,他苦苦一笑,看着今夜的月色暗淡,白得吓人,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别人!他只想在这边陲小镇渡过平静的余生,他不想涉足江湖,更不想再次拿起他的刀,不祥之刀。 他是一个不想成为刀客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 章 ☆、第二章 红色魔焰乱余生 冷风依旧,似乎最近来红梅镇的人越来越多…… 有些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到这个世上,有些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死。 破三死了,没有人在乎他是怎么死的,红色魔焰也神秘的消失不见了,如同从未来过一般。破三的尸体还晾在土墙那里,没有人替他去收尸,更没有官府的人来侦察,因为这儿最平常的事就是死亡,饿死的人永远比病死的人多,被砍死的人永远比饿死的人多,谁杀了人?人们不会知道,因为衙门的人根本就无暇调查,还没等他们侦破案件,有可能又死了一个人,就这样,在这边陲之地有死人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不过破三的死还是引起了一个路人的注意,他是一个十七钱吗?” 莫名哈哈一笑道:“你不准备多借一些吗?” 小刀摇摇头,然后看着街上卖花的人道:“买一篮花,几文钱就够了!” “买花?”莫名越来越不懂小刀。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 章 一个刀客居然要买一篮娇艳欲滴的鲜花?他要带着这些花去哪儿?又要把花送给谁? 莫名跟着小刀到了一处农舍,小刀悄悄的把花篮放在了农舍的门外,然后和莫名一起爬在墙头看。 莫名不解,问小刀,“你为什么把花放在门外?为什么不直接送进去?” 小刀摇了摇头,然后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只见农舍的门“吱”的一声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一身素色碎花布衣的少女,少女长得并不算很美,但是很清秀文雅,她的眼睛傍徨的向四处看去,然后摸索着去寻那地上的花篮。原来少女是个盲人,她闻到了一阵花的香味,然后摸索着走了出来。 爬在墙上的小刀和莫名都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那女孩,只见她的手碰到了那篮子鲜花,她把鲜花放在脸旁边闻了闻,然后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小刀此刻的脸上也是满脸笑容。少女用手轻轻触摸那篮子的鲜花,满脸喜悦,她伸手爱怜的抚摸着那些娇艳的花朵,突然从花篮里拿出一袋银两,然后诧异的向四周看了看。她知道自己看不见,只能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拎起花篮呆呆的站在门外。 小刀拉着莫名的手悄悄离开,走出不远,莫名抿嘴笑笑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吃不起饭了,原来你把钱都给了她!” 小刀怀抱着他的刀,眯眼微笑着道:“她叫小翠,是我在红梅镇救下的盲女,那日见有无赖想要欺负她,我便出手救了她……” 莫名道:“你喜欢她?” 小刀点点头,毫不掩饰,“对,我喜欢她!不过我没有告诉她,因为我要去闯荡江湖,所以我把钱留给她,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 莫名摇头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天上飞过的白云,心中道:“我年轻时候也是这样想,总想着去闯荡江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到后来才发觉最牵绊自己的还是家乡的那个女子,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莫名无奈的拍了拍小刀的肩膀,然后道:“小刀,你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对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期待,不过有的时候期待越大……或许失望也会越大……” 小刀摇摇头,眯眼歪嘴一笑,“我不怕失望,只怕想做的事不能去做,想去的地方去不了,那么人活着岂不无趣?” 莫名仰头笑道:“哈哈哈——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不,我是个刀客。你看!”他说完拔出他的刀给莫名看。 莫名道:“是,你是名刀客,那么你可知道关于刀的事?” 小刀道:“关于刀的事?” 莫名道:“不错,你可知道天下间最厉害的刀是什么刀?你又可知道霸刀盟?” 小刀笑笑,摇头不知。 莫名叹了口气,然后道:“刀出手干净利落,霸道而不留余地,因为刀不像剑有回转的余地,所以出手必定是致命的,而江湖中每一把刀都有它的故事……” 小刀扬起一张天真的脸,道:“那你能告诉我天下间最厉害的是什么刀吗?而霸刀盟又是什么?” 莫名笑了笑,然后道:“霸刀盟是近一百年来江湖中出现的刀派联盟,但凡是有名的绝世好刀都被列入了霸刀盟内,至于天下间最厉害的刀……只要你手中还握着这把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刀才是最厉害的。而且我敢保证,你将来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小刀道:“听上去有意思极了,不过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找另一把刀的主人。” 莫名道:“另一把刀的主人?” 小刀道:“你可听说过红色魔焰?” 莫名诧异的道:“红色魔焰?你要找它的主人?” “不错,我想知道到底是他的刀厉害?还是我手中的刀厉害?”小刀微微一笑。 莫名摇摇头,突然咳了起来,他伸手摇了摇道:“可惜……你恐怕是找不到他了,他消失在江湖中很久……咳咳……就连他的红色魔焰也一起消失了。” 小刀道:“可我知道红色魔焰重出江湖了,而且有人还见过红色魔焰曾经出现在红梅镇。” 莫名道:“所以,你来到了红梅镇?” 小刀道:“没错,我来了数日,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个人这把刀,不过今天我却在土墙附近发现了一具死尸,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莫名愣了愣,然后咳嗽着问:“咳咳……他是怎么死的?” 小刀得意的握紧了手中的刀,然后激动的仰头道:“他就是死于红色魔焰之下。” 莫名道:“好眼力,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刀道:“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因为我手中的刀告诉了我。” 莫名看了看小刀手中的刀,却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但威力却也不小,他尚不知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为何有如此本事竟察觉到红色魔焰?但他还是相信每一把刀身上都有一股灵气,它们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一旦遇到强大无比的敌人或恐惧时就会发出嘶鸣和震动来提醒主人,或许小刀身上的这把冷铁也发觉到尸体身上带着的那股厚重的刀妖之气,所以才会让小刀感觉到了红色魔焰的存在。 “咳咳咳……如果你真要找红色魔焰,我到可以帮你……” 小刀诧异的看着莫名,然后突然呵呵一笑,眯眼道:“你说来听听!” 莫名微微一笑,然后看着不远处的酒坊道:“要想找到红色魔焰你就得先找一个人!” “谁?” 莫名用手指了指酒坊桌前的一群人,然后道:“就是在里面玩骰子的那个人!” “他是谁?”小刀不解。 莫名咧嘴一笑道:“他叫元武,是红梅镇出了名的赌鬼,不过此人也是个老千,出千的手法高明,一般人不易识破,但你可以从他的身上打听到红色魔焰的事。” 小刀道:“你为何如此肯定?”小刀不解的看着莫名,他早就知道莫名有些来头,但一时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而莫名又究竟是何人? 莫名道:“你放心,你既然是我朋友,我自然不会骗你。” 小刀道:“好!我相信你这个朋友,我这就去让他说出红色魔焰的下落!” 莫名拉住了小刀的衣袖,然后问:“你用什么方法让他说出红色魔焰?” 小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的一笑,“我用我刀客的方法。” 说完亮了亮手中明晃晃的刀,然后摇摆着大步走了进去。 “来啦——来啦——买定离手!”里面赌鬼元武情绪高昂的摇晃着碗里的骰子,拉扯着嗓门叫嚷着。围观而来的人个个伸长了鸭脖子,都吵嚷嚷着准备下注。 突然一把锋利的刀垂直的插在了桌子上,元武手握着他装骰子的碗,抬头朝人群之外看去,只见门框上斜靠着一名少年,阳光透过他的侧面斜射了进来,他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 章 元武大叫着问:“你小子,什么来头?想干什么?” “本爷爷来和你赌一把,你若是输了就告诉我红色魔焰的下落!还有……谁是红色魔焰的主人!” “哈哈哈——”元武仰头长笑,“小子,你真是不要命了,敢来和我武爷赌?好——倘若你输了又如何?” 小刀走了进来,用手指着桌上的刀道:“倘若我输了,你就用这刀朝我脖子上砍一刀,是死是活任凭处置,我绝不反悔!” “哈哈哈……死人自然是不会反悔的。”元武仰着头,伸出戴着玉扳指的右手从碗里拿出骰子来,将骰子放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再啪嗒啪嗒将骰子重新扔回碗里。 大家一见有热闹看便都围了上来,躺在土窑边纳凉的酒坊老板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端起一碗青梅酒,慵懒的走过来看热闹。土窑外莫名怀抱着他的刀,冷眼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他心中冷冷一笑,不由为小刀担心。 元武哈哈一笑,然后抬起装着骰子的碗,使劲摇了摇,道:“好,咱们就来押大小,一局定输赢如何?” 小刀怀抱双手,眯眼看着他手里摇晃不停的骰子碗道:“好!” 元武摇晃了一阵,便得意的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问小刀,“你押大,还是押小?” 小刀道:“我押大!” “好——那我就押小!”元武说完准备用手去揭那碗。 突然,小刀把桌上的刀啪的拔了出来,横握刀柄,用刀身打开了元武伸出去揭碗的右手,然后道:“慢着——” 元武的右手被小刀的刀给打了回来,只觉一阵冰凉的冷,他有些紧张的抬头看着满脸笑意的小刀,只见小刀的眼中露出一丝邪恶的神情来。 “怎么……你……你想反悔?”元武此刻有些生气了。 小刀伸手摇了摇指头,噘着嘴,然后道:“错!在开注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元武吞了吞口水,看着他。 小刀用刀身敲了敲元武戴玉扳指的右手道:“我是个刀客,右手是用来杀人的,赌钱的时候我最忌讳别人用右手替我开注,所以你要么用左手替我开注,要么……就用你的人头替我开注!” 说完一双眼冷冰冰的看着元武,此刻躲在酒坊外的莫名眼中突然绽放出一丝微微的笑意,只见那端着酒碗的酒坊老板不由自主的也走了过去。 元武吞了吞喉头上的唾液,颤抖的伸出了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却停留在半空,一直没有勇气去揭碗。 “揭碗——揭碗——”观看的众人也都情绪高涨,高喊着叫元武揭碗。 小刀用刀架在了元武的脖子上,然后冷冷的问:“为何还不揭碗?难道你也知道这局开的是大不成?” 元武双眼冷冷的看着小刀,小刀微微一笑,又道:“你不揭碗,我就砍下你的人头。” “你——”元武愤怒的看着小刀,然后突然闭上眼去。他似乎在等小刀出刀杀了自己,他宁愿小刀砍下自己脑袋时能够利索一些也不愿意去揭开那碗,因为他知道揭开了碗小刀就赢了,而他也必将说出红色魔焰的下落,所以元武宁愿死也不愿意将红色魔焰的下落告诉小刀。 冷风依旧,似乎最近来红梅镇的人越来越多…… 有些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到这个世上,有些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死。 破三死了,没有人在乎他是怎么死的,红色魔焰也神秘的消失不见了,如同从未来过一般。破三的尸体还晾在土墙那里,没有人替他去收尸,更没有官府的人来侦察,因为这儿最平常的事就是死亡,饿死的人永远比病死的人多,被砍死的人永远比饿死的人多,谁杀了人?人们不会知道,因为衙门的人根本就无暇调查,还没等他们侦破案件,有可能又死了一个人,就这样,在这边陲之地有死人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不过破三的死还是引起了一个路人的注意,他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一张年轻而骄傲的脸,皮肤被太阳晒得囧黑,双眼犀利而明朗,如同豹子的眼睛,他着一身灰白色布衣,虽然袖口有些磨损但仍被浆洗得干干净净。他一边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这样的笑容给人朝气,给人活力,因为他还只是个年轻人,生命还没有被这无情的风沙摧残,心还没有被乱世江湖所伤害,他只要握紧手中的刀,就可以活得很坚强。 少年的名字叫小刀,简单的名字,同样也是个简单的人。他手中也有一把刀,不过这把貌似普通的刀可不简单,这刀杀人无数,曾经是这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兵器,它叫“凤凰”。据说凤凰刀饮血之后才会涅槃成刀,刀身一旦饮血就会变成一把夺目耀眼的红色之刃,杀人御敌无数,所到之处无不令人闻风丧胆。 重生之刀——凤凰刀。 但小刀从不轻易出刀杀人,所以人们只以为他是个普通的江湖少年,身上带着一把普通的刀而已。当然,这刀或许也能杀人。 凤凰刀为何会来到红梅镇? 小刀在找一个人,因为他的手中有一把人称魔刀的刀,这把刀的名字就叫红色魔焰。然而谁也不知道这把魔刀的传人现在在哪儿?因为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后来有人告诉小刀红色魔焰曾经在红梅镇出现过,它在等他真正的主人出现。 小刀为什么要找这个人?这把刀?其实小刀是想看看自己手中的“凤凰”到底有多强?是否能够战胜这传说中的魔刀?于是小刀来到了红梅镇,他要寻找红色魔焰。 很快小刀就注意到破三是死于红色魔焰之下,因为他的死相太恐怖,因为他的面目太狰狞,因为他留的血实在太多,还有他的伤口上留着灼烧过的痕迹,这是被红色魔焰所伤后独有的特质。 饮血入魔,那是一把邪恶的刀。 “咳咳咳……兄弟,你在看什么?”一个病危的刀客扛着他的刀经过,他问小刀。 小刀咧嘴微笑道:“在看死人。” 刀客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死人比半死不活的人好看……”他说着看了一眼咳个不止的刀客,又道:“看半死不活的人让人揪心。” “哦?”刀客不解。 小刀笑笑道:“死人已死,没有知觉,你觉得他痛,其实他根本感觉不到,因为他已经死了。可半死不活的人却还活着,你觉得他痛,他其实比你想象中还要痛苦万分,你说这是不是更让人揪心?” “哈哈哈……”刀客摇摇头苦笑。 小刀拔出自己的刀架在刀客的脖子上,然后轻松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结束你的痛苦,毕竟能死在我这把刀下的人是幸福的!” “幸福?”刀客看着小刀那双明朗的眼睛微微一笑,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可是一个孩子一旦手里拿着刀就不再是个孩子了,而是一个能杀人的刀客。 “无论死在哪柄刀下都不会是件幸福的事,我还不想死……咳咳咳……”刀客再度咳嗽起来。 小刀愣住了,他的刀就架在刀客的脖子上,但刀客居然不怕?而且言语中依旧如此淡定。 小刀咧嘴一笑,然后收回了他手里的刀。 刀客低着头道:“年轻人,轻易收回自己拔出的刀就是给自己留了一条死路!” “为什么?”小刀不解的问。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 章 刀客道:“出刀不悔。” “出刀不悔?”小刀怀抱着凤凰刀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充满了朝气和活力,“可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啊!” “江湖中的玩笑是开不得的——”刀客说完,已拔出了他手中的刀,刀锋如芒,奇利无比。他的刀斩石石碎,断土土崩。 小刀惊讶的向后退去,心想:“好厉害的刀法!” “为什么还不拔出你的刀?”刀客挥刀而去,直攻向左右躲闪的小刀。 小刀歪嘴一笑,左右闪躲,道:“我怕你接不住!” “废话——”刀客不屑的看着小刀腰间那把平凡无奇的刀说。 小刀拔出了他的刀,一把白色光芒的刀,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刀。小刀大吼一声,下盘稳健,出刀利落,唰唰向刀客头上砍去,刀客只觉有股无法抵挡的暗涌向自己袭来,这种强烈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了,这是一个真正的对手,他手里的这把貌似普通的刀有着无法抵挡的威力,如风一般斩在了他的头上,刀客举起自己的刀抵挡,只听见铮铮的刀声就这样落在他的头顶。 小刀得意的眯着眼睛笑,“怎么样?我说你抵挡不了吧!” “你的刀……不一般……”刀客看着小刀道。 “哦?”小刀笑笑,收回了自己的刀。然后道:“没想到你还挺识货,居然知道我的刀不一般?没想到你这个半死之人居然还有拔刀的力气,既然你肯求饶,我便饶了你!” 刀客又开始咳嗽,他暂时平息住体内紊乱的气息,然后冷冷一笑道:“我莫名宁愿被杀死,也绝不低头求饶!”说完他的刀又指向了小刀。 小刀笑笑,收回自己的刀,连忙向后退去,到了安全的范围才看着刀客道:“你叫莫名?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急着找死的人,不过不要紧了,我刚才说过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既然不喜欢,现在我向你道歉便是,你不用再动刀杀人了,免得自己把自己活活给咳死掉!” “哈哈哈……咳咳咳……”莫名笑着收回了刀,然后看着一脸笑容朴实的小刀,这孩子还太年轻,他有他自己的做人方式,是不能按照江湖的规矩来看待的,他会突然去杀一个人,也会突然对一个人笑,他就是小刀。 小刀摸了摸咕噜噜叫的肚子,然后看着莫名道:“既然我们不打了就是朋友了,你愿意请我吃碗面吗?” 莫名不解的看着小刀,小刀走过来用手搂着他的肩膀道:“我现在身上没银子,如果你愿意请我吃碗面,我会感激你的。” 莫名摇摇头,怀抱着手里的刀,看着小刀问:“感激我?” 小刀用力点了点头,“对啊,你是我小刀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莫名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好,我请你吃面!” 看来小刀很饿,他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面,终于拍拍肚子,摸了摸嘴角看着莫名道:“你还能再借我几文钱吗?” 莫名哈哈一笑道:“你不准备多借一些吗?” 小刀摇摇头,然后看着街上卖花的人道:“买一篮花,几文钱就够了!” “买花?”莫名越来越不懂小刀。 一个刀客居然要买一篮娇艳欲滴的鲜花?他要带着这些花去哪儿?又要把花送给谁? 莫名跟着小刀到了一处农舍,小刀悄悄的把花篮放在了农舍的门外,然后和莫名一起爬在墙头看。 莫名不解,问小刀,“你为什么把花放在门外?为什么不直接送进去?” 小刀摇了摇头,然后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只见农舍的门“吱”的一声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一身素色碎花布衣的少女,少女长得并不算很美,但是很清秀文雅,她的眼睛傍徨的向四处看去,然后摸索着去寻那地上的花篮。原来少女是个盲人,她闻到了一阵花的香味,然后摸索着走了出来。 爬在墙上的小刀和莫名都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那女孩,只见她的手碰到了那篮子鲜花,她把鲜花放在脸旁边闻了闻,然后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小刀此刻的脸上也是满脸笑容。少女用手轻轻触摸那篮子的鲜花,满脸喜悦,她伸手爱怜的抚摸着那些娇艳的花朵,突然从花篮里拿出一袋银两,然后诧异的向四周看了看。她知道自己看不见,只能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拎起花篮呆呆的站在门外。 小刀拉着莫名的手悄悄离开,走出不远,莫名抿嘴笑笑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吃不起饭了,原来你把钱都给了她!” 小刀怀抱着他的刀,眯眼微笑着道:“她叫小翠,是我在红梅镇救下的盲女,那日见有无赖想要欺负她,我便出手救了她……” 莫名道:“你喜欢她?” 小刀点点头,毫不掩饰,“对,我喜欢她!不过我没有告诉她,因为我要去闯荡江湖,所以我把钱留给她,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 莫名摇头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天上飞过的白云,心中道:“我年轻时候也是这样想,总想着去闯荡江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到后来才发觉最牵绊自己的还是家乡的那个女子,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莫名无奈的拍了拍小刀的肩膀,然后道:“小刀,你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对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期待,不过有的时候期待越大……或许失望也会越大……” 小刀摇摇头,眯眼歪嘴一笑,“我不怕失望,只怕想做的事不能去做,想去的地方去不了,那么人活着岂不无趣?” 莫名仰头笑道:“哈哈哈——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不,我是个刀客。你看!”他说完拔出他的刀给莫名看。 莫名道:“是,你是名刀客,那么你可知道关于刀的事?” 小刀道:“关于刀的事?” 莫名道:“不错,你可知道天下间最厉害的刀是什么刀?你又可知道霸刀盟?” 小刀笑笑,摇头不知。 莫名叹了口气,然后道:“刀出手干净利落,霸道而不留余地,因为刀不像剑有回转的余地,所以出手必定是致命的,而江湖中每一把刀都有它的故事……” 小刀扬起一张天真的脸,道:“那你能告诉我天下间最厉害的是什么刀吗?而霸刀盟又是什么?” 莫名笑了笑,然后道:“霸刀盟是近一百年来江湖中出现的刀派联盟,但凡是有名的绝世好刀都被列入了霸刀盟内,至于天下间最厉害的刀……只要你手中还握着这把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刀才是最厉害的。而且我敢保证,你将来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小刀道:“听上去有意思极了,不过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去找另一把刀的主人。” 莫名道:“另一把刀的主人?” 小刀道:“你可听说过红色魔焰?” 莫名诧异的道:“红色魔焰?你要找它的主人?” “不错,我想知道到底是他的刀厉害?还是我手中的刀厉害?”小刀微微一笑。 莫名摇摇头,突然咳了起来,他伸手摇了摇道:“可惜……你恐怕是找不到他了,他消失在江湖中很久……咳咳……就连他的红色魔焰也一起消失了。”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 章 小刀道:“可我知道红色魔焰重出江湖了,而且有人还见过红色魔焰曾经出现在红梅镇。” 莫名道:“所以,你来到了红梅镇?” 小刀道:“没错,我来了数日,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个人这把刀,不过今天我却在土墙附近发现了一具死尸,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莫名愣了愣,然后咳嗽着问:“咳咳……他是怎么死的?” 小刀得意的握紧了手中的刀,然后激动的仰头道:“他就是死于红色魔焰之下。” 莫名道:“好眼力,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刀道:“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因为我手中的刀告诉了我。” 莫名看了看小刀手中的刀,却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但威力却也不小,他尚不知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为何有如此本事竟察觉到红色魔焰?但他还是相信每一把刀身上都有一股灵气,它们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一旦遇到强大无比的敌人或恐惧时就会发出嘶鸣和震动来提醒主人,或许小刀身上的这把冷铁也发觉到尸体身上带着的那股厚重的刀妖之气,所以才会让小刀感觉到了红色魔焰的存在。 “咳咳咳……如果你真要找红色魔焰,我到可以帮你……” 小刀诧异的看着莫名,然后突然呵呵一笑,眯眼道:“你说来听听!” 莫名微微一笑,然后看着不远处的酒坊道:“要想找到红色魔焰你就得先找一个人!” “谁?” 莫名用手指了指酒坊桌前的一群人,然后道:“就是在里面玩骰子的那个人!” “他是谁?”小刀不解。 莫名咧嘴一笑道:“他叫元武,是红梅镇出了名的赌鬼,不过此人也是个老千,出千的手法高明,一般人不易识破,但你可以从他的身上打听到红色魔焰的事。” 小刀道:“你为何如此肯定?”小刀不解的看着莫名,他早就知道莫名有些来头,但一时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而莫名又究竟是何人? 莫名道:“你放心,你既然是我朋友,我自然不会骗你。” 小刀道:“好!我相信你这个朋友,我这就去让他说出红色魔焰的下落!” 莫名拉住了小刀的衣袖,然后问:“你用什么方法让他说出红色魔焰?” 小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的一笑,“我用我刀客的方法。” 说完亮了亮手中明晃晃的刀,然后摇摆着大步走了进去。 “来啦——来啦——买定离手!”里面赌鬼元武情绪高昂的摇晃着碗里的骰子,拉扯着嗓门叫嚷着。围观而来的人个个伸长了鸭脖子,都吵嚷嚷着准备下注。 突然一把锋利的刀垂直的插在了桌子上,元武手握着他装骰子的碗,抬头朝人群之外看去,只见门框上斜靠着一名少年,阳光透过他的侧面斜射了进来,他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 元武大叫着问:“你小子,什么来头?想干什么?” “本爷爷来和你赌一把,你若是输了就告诉我红色魔焰的下落!还有……谁是红色魔焰的主人!” “哈哈哈——”元武仰头长笑,“小子,你真是不要命了,敢来和我武爷赌?好——倘若你输了又如何?” 小刀走了进来,用手指着桌上的刀道:“倘若我输了,你就用这刀朝我脖子上砍一刀,是死是活任凭处置,我绝不反悔!” “哈哈哈……死人自然是不会反悔的。”元武仰着头,伸出戴着玉扳指的右手从碗里拿出骰子来,将骰子放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再啪嗒啪嗒将骰子重新扔回碗里。 大家一见有热闹看便都围了上来,躺在土窑边纳凉的酒坊老板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端起一碗青梅酒,慵懒的走过来看热闹。土窑外莫名怀抱着他的刀,冷眼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他心中冷冷一笑,不由为小刀担心。 元武哈哈一笑,然后抬起装着骰子的碗,使劲摇了摇,道:“好,咱们就来押大小,一局定输赢如何?” 小刀怀抱双手,眯眼看着他手里摇晃不停的骰子碗道:“好!” 元武摇晃了一阵,便得意的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问小刀,“你押大,还是押小?” 小刀道:“我押大!” “好——那我就押小!”元武说完准备用手去揭那碗。 突然,小刀把桌上的刀啪的拔了出来,横握刀柄,用刀身打开了元武伸出去揭碗的右手,然后道:“慢着——” 元武的右手被小刀的刀给打了回来,只觉一阵冰凉的冷,他有些紧张的抬头看着满脸笑意的小刀,只见小刀的眼中露出一丝邪恶的神情来。 “怎么……你……你想反悔?”元武此刻有些生气了。 小刀伸手摇了摇指头,噘着嘴,然后道:“错!在开注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元武吞了吞口水,看着他。 小刀用刀身敲了敲元武戴玉扳指的右手道:“我是个刀客,右手是用来杀人的,赌钱的时候我最忌讳别人用右手替我开注,所以你要么用左手替我开注,要么……就用你的人头替我开注!” 说完一双眼冷冰冰的看着元武,此刻躲在酒坊外的莫名眼中突然绽放出一丝微微的笑意,只见那端着酒碗的酒坊老板不由自主的也走了过去。 元武吞了吞喉头上的唾液,颤抖的伸出了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却停留在半空,一直没有勇气去揭碗。 “揭碗——揭碗——”观看的众人也都情绪高涨,高喊着叫元武揭碗。 小刀用刀架在了元武的脖子上,然后冷冷的问:“为何还不揭碗?难道你也知道这局开的是大不成?” 元武双眼冷冷的看着小刀,小刀微微一笑,又道:“你不揭碗,我就砍下你的人头。” “你——”元武愤怒的看着小刀,然后突然闭上眼去。他似乎在等小刀出刀杀了自己,他宁愿小刀砍下自己脑袋时能够利索一些也不愿意去揭开那碗,因为他知道揭开了碗小刀就赢了,而他也必将说出红色魔焰的下落,所以元武宁愿死也不愿意将红色魔焰的下落告诉小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一鸣惊人凤凰刀 有人等不及伸手去替元武揭开了谜底,果然那碗里的骰子点数果真是大,众人不由赞叹的看着小刀,嚷嚷道:“好厉害啊!”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 章 只见小刀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并不会玩什么骰子,只不过是在门外看出了你的伎俩……” 元武颤抖的睁着眼,然后看着小刀,突然冷冷一笑道:“哼,你还真是不简单呐!” 小刀哈哈一笑道:“别人都关心碗里的点数大小,不过我更关心你开碗时候的动作,我观察了一下,你摇骰子的时候双手拇指总是朝下,等开骰子的时候却用不同的手来开,倘若有人押大,你就伸右手揭碗,倘若有人押小,你便用左手揭碗。” “啊?”众人不由有些吃惊,觉得小刀分析得很对,然后紧盯着小刀看。只见小刀伸出手来摘下了元武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其实这枚戴在你右手上的玉扳指就是磁铁所制,是你用来骗人的法宝,你事先在骰子的点数上动了手脚,然后把戴着磁铁扳指的拇指放在碗下面,每次骰子落桌的时候里面的骰子点数都是大,你只不过是在等对方押的大小不同罢了。倘若对方押了小,那么你就用不戴磁铁扳指的左手开局,那么碗里的必定是大,对方就一定会输。倘若对方押的是大,你就用戴着磁铁扳指的右手来开局,揭碗的时候戴扳指的拇指朝上,原本碗内的骰子点数就会因为磁性而有所变动,等揭碗的时候自然开出来的就是小了!哈哈,武爷,你说对不对啊?” “死小子……我要杀了你……”元武把戏被揭穿,面色发青,咬牙切齿的看着小刀叫。 然而元武身边的人此刻都已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刀,直指元武大叫着,“死元武——你他娘的敢骗老子们的钱?看我们不杀了你,非把你剁个稀巴烂不可!” “哎——”小刀手里的刀一横,挡在了他们中间,然后冷笑着道:“你们和他的私人恩怨稍后再说。元武,你既然输给了我就得把红色魔焰的下落告诉我,还有他的主人到底是谁?” 元武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早就吓得不行,但他此刻到不是怕死,怕的是自己将会不得好死。 元武着实嘴硬,大叫着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小刀眯眼笑笑,但此刻他脸上的笑却越发叫人感到恐惧,连站在外面观看的莫名都不由有些畏惧起来。看来是他小瞧小刀了,他本以为小刀会鲁莽的用手里的刀去吓唬元武,逼元武说出红色魔焰的事,却没想到他尽然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识破了元武出老千的手法,更能把元武逼上绝路,如此一来,元武就不得不把红色魔焰的事告诉他。不过莫名也知道,元武虽然是个赌徒,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元武从不出卖朋友,所以莫名也不是在等元武说出红色魔焰的事,他只是在等某人出手罢了。 果然端着酒碗的酒坊老板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然后伸手挡住了小刀手里的刀,看着这柄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刀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刀!”小刀握着手里的刀对他道。 老板冷冷一笑,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酒碗喝下一口青梅酒,淡淡的道:“你为什么要找红色魔焰?” “因为我想看看,到底是红色魔焰厉害?还是我手中的刀厉害?” “哦?”老板再次看了看小刀手里的刀,道:“你的刀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 小刀不屑的冷笑着道:“可是,它能杀人!” “呵呵,不错,是能杀人。不过在我这儿可不许你动手杀人。” “凭什么?” “凭我是这儿的老板,凭这酒坊是我的地盘。” 老板的话说到这,站在小刀身后的人们不由有些颤抖,只见他们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酒坊老板看。不过他们也只是在看,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出手,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出手也不会有胜算,这儿的人虽然不知道酒坊老板从哪里来?可是他们却知道这个人出手毒辣,不是一般人物,据说他还从没输过。 至于酒坊老板到底有多厉害?他们从未真正知道过,因为他很少出手,也很少有人敢向他挑衅。 今日,小刀是个例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一场怎样的凶险,不过即便他知道对手有多厉害,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拔出自己手里的刀的,因为他是小刀。 “年轻人,收回你手里的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可笑!” 小刀没有再说,他先出手砍向了酒坊老板。 一阵风沙掠起,众人纷纷退后。只听小刀手里的刀划破了酒坊老板手中的酒碗,碗被劈成两半,碗内的酒水泼洒一地,酒坊老板眉头一皱,突然飞身跳上桌来,只见他手里握着那被劈剩一半的酒碗攻向了小刀的后背,小刀连忙转身防范,结果还是被他手里的酒碗给划破了手臂。小刀手臂上的血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衫,此人只用了一招就已伤到了他,出手果然毒辣。小刀的脸上突然露出灿烂的一笑,感觉遇到了对手,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小刀手里的刀更快了,酒坊老板出手也更加毒辣起来,他用那半只酒碗抵挡住小刀的刀镡,然后近身去攻击小刀胸前的穴位,小刀连忙退后,冷眼看着酒坊老板道:“你为什么不出刀?” 酒坊老板冷笑,“我若是出刀,你必死无疑!” “好狂妄的口气,今日我非逼你出刀不可!” 小刀说完,一刀横空砍向了酒坊老板的肩头,只见酒坊老板一个转身跃了出去,他单腿一横,突然将手里的半只酒碗一把扔向了小刀的手臂,只见小刀手臂上的伤口顿时流出更多的鲜血。 酒坊老板双手环绕在胸前,然后冷眼看着小刀手里的刀,冷冽的道:“你这把破铜烂铁是杀不死人的!” 此刻,小刀的眼中突然散发出杀人的气息,只见他龇咧着犬牙道:“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破铜烂铁的厉害!” 小刀说完,突然用手抹了一抹肩头涌出的血,那红色的鲜血沾满了他的掌心,一直站在门外观看的莫名不由皱起眉头,目不转睛的观看战局。 只见小刀将手中的鲜血一把抹在了刀面上,突然他那柄白刃之刀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只见一只浴火凤凰的图腾若隐若现的浮动在了刀身之上,刀发出一阵惨烈的嘶鸣之声。 重生之刀——凤凰刀。 重生之刀遇血重生,只见凤凰刀发出无比剧烈的嘶鸣声,“哗”的一声劈向了酒坊老板。 门外观看的莫名突然瞪大了眼睛,心中大叫:“居然是‘凤凰’!” 原来莫名有意引小刀前来挑衅,他知道自己无法逼酒坊老板出刀,但酒坊老板的好朋友元武有难,他就一定会出手相救,所以他故意引小刀前来挑衅,为的就是逼对方出刀。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刀手中的刀也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而是江湖中传闻具有重生力量的“凤凰”。 凤凰刀意外的出现在了红梅镇,而此刻这把刀已经劈中了神秘酒坊老板的手臂,他的手微微阵痛,一抹抹血液从手臂上流淌而出,“凤凰”饮血之后发出微微的嘶鸣声,如同原野上的烈火被风吹动的声音。 小刀的刀笔直的握在手中,直指向酒坊老板的胸口,他咧嘴冷笑,“现在你可以拔出你的刀了,因为你再不拔刀就只有死在我的手中!” 是的,他必须拔刀,否则他必死无疑。 酒坊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站在门外观看的莫名手心也不由冒出冷汗,他握紧手指的骨节在咔咔作响,此刻他也十分紧张,因为他的喉头发干,浑身发抖,他也在等酒坊老板出刀。 酒坊老板看着小刀手里的凤凰刀,他不由摇了摇头,他从未想过“凤凰”会来到这个边陲小镇,他更没想过这舔血的刀竟是如此妖娆而迷人。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酒坊,伴随着青梅酒的微酸清冽,微风吹过,卷起一地荒凉。他忽然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手指上的关节咔咔作响,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在等待,等待一场死亡,亦或者是——出刀。 小刀的刀高高举过头顶,这是凤凰刀致命的一击,他知道自己的刀一落下,对方必死无疑。 “哗——” 小刀的刀落下了。 土墙边的酒坛破裂了,一把如同魔鬼一般狂笑着的刀从酒坛内拔出,它闪耀着冷银色的嗜血光芒,没有人看清楚它是什么模样,只见他的刀已经砍向了小刀的身上。 不祥之刀——红色魔焰。 “凤凰”突然发出惨烈的嘶鸣,嗡嗡作响。两把刀相互砍在了一起,只见小刀双手震痛,他手里的凤凰刀被对方的刀砍落在地,人也跟着摔落在地。 凤凰刀插在地上,发出更为耀眼的红色光芒,如同火焰,又似人类的血液,因为它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 章 “红色魔焰?你手中的居然是红色魔焰!”小刀诧异的看着酒坊老板手中的刀。 酒坊老板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冷冷一笑,道:“不错,它就是红色魔焰。” 他的话说完了,手中的刀也举了起来,小刀歪嘴一笑,似乎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突然跃身过去拔出插在地上的凤凰刀,然后举刀,同时再次挥向了酒坊老板。 “哈哈——我找了你好久!今天终于可以知道到底是谁的刀比较厉害了!” 酒坊老板冷眼看着他,最后一冷冷一笑。 他手中的刀此刻似乎也在发出阵阵阴森的狂笑,众人不由吓得退到墙角去。只见他的刀砍向了小刀,小刀侧身准备去砍他的头,两个人的刀相互交锋,只见屋顶上的稻草被一阵阵的刀芒之气给劈开,掀落得满天都是,桌椅被震得四分五裂,而土墙也快承受不住两把神刀发出的威力,一边的土墙终于开始倒塌。小刀和酒坊都老板飞身纵起,跃出屋顶,然后各自站在摇摇欲坠的屋顶横梁上,他们手握着各自的刀,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看。倘若只是一般的刀他们都不会害怕,可是这两把都是列入霸刀盟之位的绝世神刀。 如此神兵利器相遇,不知谁死谁亡? “咳咳……小刀,住手!”莫名突然飞身纵上屋顶,然后看着两人。 “莫名?”酒坊老板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莫名。 莫名微微一笑,然后抬头看着酒坊老板道:“丁崖,小刀,你们本来就不是敌人,停手吧!” 风吹过了屋顶,掀起了几缕被打散的稻草,站在屋顶上的丁崖此刻突然明白了一切,然后看着手中的红色魔焰不由哈哈一笑,最后看着莫名道:“你赢了!” 莫名点点头,“是我赢了!我无法逼你出手,只有靠小刀了。” 小刀突然有些不解,然后看着二人问:“你们早就认识?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哈哈一笑,然后看着小刀道:“咳咳……我们先下去喝碗酒,然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三人飞身下去,只见四周早已被他们两的刀给毁得不成样子,屋顶倒塌,墙壁崩塌,元武哀嚎着从土墙堆里爬了出来,然后用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露出一双眼睛,蓬头垢面的看着三人道:“吓死人了——” 小刀看着元武一副狼狈的模样,不由咧嘴坏笑,然后道:“刚才多有得罪了!” 他说完又看了看手握红色魔焰的丁崖,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红色魔焰的主人——丁崖!我听人说你很多年前就消失在了江湖之中,原来你躲到了这个边陲小镇,难怪别人都找不到你。” 丁崖笑笑,然后看着小刀道:“你到挺厉害,居然能找到我!” 莫名看着丁崖道:“是我把红色魔焰的封印给解开的,我不想你一辈子躲在这儿。丁崖,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现在红色魔焰重出江湖已是不争的事实,你躲不过了。” 丁崖伸手拍了拍莫名的肩膀,然后道:“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莫名看着他道:“你完全可以这么做!” “但我还不想让你死……这么多年你不烦我也倦了,这场赌局我还是输了。” 听丁崖这么一说,元武不解的问:“什么赌局?你们之间有什么赌局?” 只见丁崖没有回答,他走进破酒坊的废墟内翻出一坛青梅酒来,然后拿出四只土碗,给大家满上,最后举起碗里的酒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莫名道:“我奉麒北堂之命带丁崖回去,不过这么多年他仍旧不愿回去,我有愧丁老堂主之托。后来我与丁崖有过一个赌约,倘若有人能逼他再出刀,那么他就肯随我回麒北堂去。咳咳……现在我时日无多……只好……只好把红色魔焰的封印给解了,让它重出天日。因为我知道江湖中的人一直在寻找丁崖和红色魔焰的下落,只要有人能够找到这儿来,就一定能逼丁崖出刀。” 小刀咧嘴一笑,“可你万万没想到是我逼丁崖出刀的?” “呵呵,没错。而且我更没想到凤凰刀居然在你手上。” “就算不是我,江湖中也有人能逼丁崖出刀的。” 莫名突然跪在地上,然后认真的看着丁崖道:“少爷!莫名请你回麒北堂!” “少爷?”小刀不解的看着丁崖。 元武喝了一碗青梅酒,然后看着小刀道:“他便是丁老堂主的儿子,麒北堂的少堂主。” 小刀点了点头,然后道:“原来如此!难怪莫名要这么做了。可是你究竟为了什么而不肯回去?” 丁崖的眉头突然一皱,然后冷眼看着手中的刀道:“因为这把刀。” “刀?” “没错,这是一把不祥之刀。” “不祥之刀?”小刀不解,看着面色苍白的丁崖,然后道:“所以你才不愿意用这把刀?” 丁崖点点头,“我一直想摆脱这把刀,可最终……我还是再度拔出了它。” “少爷,以前的事只是一个错误,一次意外,你就忘了吧!回麒北堂重新开始,麒北堂需要你!”莫名的话如同一阵风轻轻的吹进丁崖的心中。丁崖又何尝不想回去呢?可是他不敢,他害怕,他无颜回去,因为这把刀他已是个不祥之人。 如今命运再度找上门来,躲在边陲之境多年的丁崖不得不再度拔出他的红色魔焰。曾几何时丁崖这个名字和红色魔焰一样令人闻风丧胆,因为他们都是江湖中一种令人恐惧的象征。 有人等不及伸手去替元武揭开了谜底,果然那碗里的骰子点数果真是大,众人不由赞叹的看着小刀,嚷嚷道:“好厉害啊!” 只见小刀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并不会玩什么骰子,只不过是在门外看出了你的伎俩……” 元武颤抖的睁着眼,然后看着小刀,突然冷冷一笑道:“哼,你还真是不简单呐!” 小刀哈哈一笑道:“别人都关心碗里的点数大小,不过我更关心你开碗时候的动作,我观察了一下,你摇骰子的时候双手拇指总是朝下,等开骰子的时候却用不同的手来开,倘若有人押大,你就伸右手揭碗,倘若有人押小,你便用左手揭碗。” “啊?”众人不由有些吃惊,觉得小刀分析得很对,然后紧盯着小刀看。只见小刀伸出手来摘下了元武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其实这枚戴在你右手上的玉扳指就是磁铁所制,是你用来骗人的法宝,你事先在骰子的点数上动了手脚,然后把戴着磁铁扳指的拇指放在碗下面,每次骰子落桌的时候里面的骰子点数都是大,你只不过是在等对方押的大小不同罢了。倘若对方押了小,那么你就用不戴磁铁扳指的左手开局,那么碗里的必定是大,对方就一定会输。倘若对方押的是大,你就用戴着磁铁扳指的右手来开局,揭碗的时候戴扳指的拇指朝上,原本碗内的骰子点数就会因为磁性而有所变动,等揭碗的时候自然开出来的就是小了!哈哈,武爷,你说对不对啊?” “死小子……我要杀了你……”元武把戏被揭穿,面色发青,咬牙切齿的看着小刀叫。 然而元武身边的人此刻都已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刀,直指元武大叫着,“死元武——你他娘的敢骗老子们的钱?看我们不杀了你,非把你剁个稀巴烂不可!” “哎——”小刀手里的刀一横,挡在了他们中间,然后冷笑着道:“你们和他的私人恩怨稍后再说。元武,你既然输给了我就得把红色魔焰的下落告诉我,还有他的主人到底是谁?” 元武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早就吓得不行,但他此刻到不是怕死,怕的是自己将会不得好死。 元武着实嘴硬,大叫着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 章 小刀眯眼笑笑,但此刻他脸上的笑却越发叫人感到恐惧,连站在外面观看的莫名都不由有些畏惧起来。看来是他小瞧小刀了,他本以为小刀会鲁莽的用手里的刀去吓唬元武,逼元武说出红色魔焰的事,却没想到他尽然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识破了元武出老千的手法,更能把元武逼上绝路,如此一来,元武就不得不把红色魔焰的事告诉他。不过莫名也知道,元武虽然是个赌徒,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元武从不出卖朋友,所以莫名也不是在等元武说出红色魔焰的事,他只是在等某人出手罢了。 果然端着酒碗的酒坊老板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然后伸手挡住了小刀手里的刀,看着这柄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刀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刀!”小刀握着手里的刀对他道。 老板冷冷一笑,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酒碗喝下一口青梅酒,淡淡的道:“你为什么要找红色魔焰?” “因为我想看看,到底是红色魔焰厉害?还是我手中的刀厉害?” “哦?”老板再次看了看小刀手里的刀,道:“你的刀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 小刀不屑的冷笑着道:“可是,它能杀人!” “呵呵,不错,是能杀人。不过在我这儿可不许你动手杀人。” “凭什么?” “凭我是这儿的老板,凭这酒坊是我的地盘。” 老板的话说到这,站在小刀身后的人们不由有些颤抖,只见他们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酒坊老板看。不过他们也只是在看,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出手,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出手也不会有胜算,这儿的人虽然不知道酒坊老板从哪里来?可是他们却知道这个人出手毒辣,不是一般人物,据说他还从没输过。 至于酒坊老板到底有多厉害?他们从未真正知道过,因为他很少出手,也很少有人敢向他挑衅。 今日,小刀是个例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一场怎样的凶险,不过即便他知道对手有多厉害,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拔出自己手里的刀的,因为他是小刀。 “年轻人,收回你手里的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可笑!” 小刀没有再说,他先出手砍向了酒坊老板。 一阵风沙掠起,众人纷纷退后。只听小刀手里的刀划破了酒坊老板手中的酒碗,碗被劈成两半,碗内的酒水泼洒一地,酒坊老板眉头一皱,突然飞身跳上桌来,只见他手里握着那被劈剩一半的酒碗攻向了小刀的后背,小刀连忙转身防范,结果还是被他手里的酒碗给划破了手臂。小刀手臂上的血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衫,此人只用了一招就已伤到了他,出手果然毒辣。小刀的脸上突然露出灿烂的一笑,感觉遇到了对手,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小刀手里的刀更快了,酒坊老板出手也更加毒辣起来,他用那半只酒碗抵挡住小刀的刀镡,然后近身去攻击小刀胸前的穴位,小刀连忙退后,冷眼看着酒坊老板道:“你为什么不出刀?” 酒坊老板冷笑,“我若是出刀,你必死无疑!” “好狂妄的口气,今日我非逼你出刀不可!” 小刀说完,一刀横空砍向了酒坊老板的肩头,只见酒坊老板一个转身跃了出去,他单腿一横,突然将手里的半只酒碗一把扔向了小刀的手臂,只见小刀手臂上的伤口顿时流出更多的鲜血。 酒坊老板双手环绕在胸前,然后冷眼看着小刀手里的刀,冷冽的道:“你这把破铜烂铁是杀不死人的!” 此刻,小刀的眼中突然散发出杀人的气息,只见他龇咧着犬牙道:“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破铜烂铁的厉害!” 小刀说完,突然用手抹了一抹肩头涌出的血,那红色的鲜血沾满了他的掌心,一直站在门外观看的莫名不由皱起眉头,目不转睛的观看战局。 只见小刀将手中的鲜血一把抹在了刀面上,突然他那柄白刃之刀发出了耀眼的红色光芒,只见一只浴火凤凰的图腾若隐若现的浮动在了刀身之上,刀发出一阵惨烈的嘶鸣之声。 重生之刀——凤凰刀。 重生之刀遇血重生,只见凤凰刀发出无比剧烈的嘶鸣声,“哗”的一声劈向了酒坊老板。 门外观看的莫名突然瞪大了眼睛,心中大叫:“居然是‘凤凰’!” 原来莫名有意引小刀前来挑衅,他知道自己无法逼酒坊老板出刀,但酒坊老板的好朋友元武有难,他就一定会出手相救,所以他故意引小刀前来挑衅,为的就是逼对方出刀。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刀手中的刀也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而是江湖中传闻具有重生力量的“凤凰”。 凤凰刀意外的出现在了红梅镇,而此刻这把刀已经劈中了神秘酒坊老板的手臂,他的手微微阵痛,一抹抹血液从手臂上流淌而出,“凤凰”饮血之后发出微微的嘶鸣声,如同原野上的烈火被风吹动的声音。 小刀的刀笔直的握在手中,直指向酒坊老板的胸口,他咧嘴冷笑,“现在你可以拔出你的刀了,因为你再不拔刀就只有死在我的手中!” 是的,他必须拔刀,否则他必死无疑。 酒坊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站在门外观看的莫名手心也不由冒出冷汗,他握紧手指的骨节在咔咔作响,此刻他也十分紧张,因为他的喉头发干,浑身发抖,他也在等酒坊老板出刀。 酒坊老板看着小刀手里的凤凰刀,他不由摇了摇头,他从未想过“凤凰”会来到这个边陲小镇,他更没想过这舔血的刀竟是如此妖娆而迷人。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酒坊,伴随着青梅酒的微酸清冽,微风吹过,卷起一地荒凉。他忽然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手指上的关节咔咔作响,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在等待,等待一场死亡,亦或者是——出刀。 小刀的刀高高举过头顶,这是凤凰刀致命的一击,他知道自己的刀一落下,对方必死无疑。 “哗——” 小刀的刀落下了。 土墙边的酒坛破裂了,一把如同魔鬼一般狂笑着的刀从酒坛内拔出,它闪耀着冷银色的嗜血光芒,没有人看清楚它是什么模样,只见他的刀已经砍向了小刀的身上。 不祥之刀——红色魔焰。 “凤凰”突然发出惨烈的嘶鸣,嗡嗡作响。两把刀相互砍在了一起,只见小刀双手震痛,他手里的凤凰刀被对方的刀砍落在地,人也跟着摔落在地。 凤凰刀插在地上,发出更为耀眼的红色光芒,如同火焰,又似人类的血液,因为它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红色魔焰?你手中的居然是红色魔焰!”小刀诧异的看着酒坊老板手中的刀。 酒坊老板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冷冷一笑,道:“不错,它就是红色魔焰。” 他的话说完了,手中的刀也举了起来,小刀歪嘴一笑,似乎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突然跃身过去拔出插在地上的凤凰刀,然后举刀,同时再次挥向了酒坊老板。 “哈哈——我找了你好久!今天终于可以知道到底是谁的刀比较厉害了!” 酒坊老板冷眼看着他,最后一冷冷一笑。 他手中的刀此刻似乎也在发出阵阵阴森的狂笑,众人不由吓得退到墙角去。只见他的刀砍向了小刀,小刀侧身准备去砍他的头,两个人的刀相互交锋,只见屋顶上的稻草被一阵阵的刀芒之气给劈开,掀落得满天都是,桌椅被震得四分五裂,而土墙也快承受不住两把神刀发出的威力,一边的土墙终于开始倒塌。小刀和酒坊都老板飞身纵起,跃出屋顶,然后各自站在摇摇欲坠的屋顶横梁上,他们手握着各自的刀,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看。倘若只是一般的刀他们都不会害怕,可是这两把都是列入霸刀盟之位的绝世神刀。 如此神兵利器相遇,不知谁死谁亡? “咳咳……小刀,住手!”莫名突然飞身纵上屋顶,然后看着两人。 “莫名?”酒坊老板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莫名。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 章 莫名微微一笑,然后抬头看着酒坊老板道:“丁崖,小刀,你们本来就不是敌人,停手吧!” 风吹过了屋顶,掀起了几缕被打散的稻草,站在屋顶上的丁崖此刻突然明白了一切,然后看着手中的红色魔焰不由哈哈一笑,最后看着莫名道:“你赢了!” 莫名点点头,“是我赢了!我无法逼你出手,只有靠小刀了。” 小刀突然有些不解,然后看着二人问:“你们早就认识?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哈哈一笑,然后看着小刀道:“咳咳……我们先下去喝碗酒,然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三人飞身下去,只见四周早已被他们两的刀给毁得不成样子,屋顶倒塌,墙壁崩塌,元武哀嚎着从土墙堆里爬了出来,然后用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露出一双眼睛,蓬头垢面的看着三人道:“吓死人了——” 小刀看着元武一副狼狈的模样,不由咧嘴坏笑,然后道:“刚才多有得罪了!” 他说完又看了看手握红色魔焰的丁崖,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红色魔焰的主人——丁崖!我听人说你很多年前就消失在了江湖之中,原来你躲到了这个边陲小镇,难怪别人都找不到你。” 丁崖笑笑,然后看着小刀道:“你到挺厉害,居然能找到我!” 莫名看着丁崖道:“是我把红色魔焰的封印给解开的,我不想你一辈子躲在这儿。丁崖,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现在红色魔焰重出江湖已是不争的事实,你躲不过了。” 丁崖伸手拍了拍莫名的肩膀,然后道:“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莫名看着他道:“你完全可以这么做!” “但我还不想让你死……这么多年你不烦我也倦了,这场赌局我还是输了。” 听丁崖这么一说,元武不解的问:“什么赌局?你们之间有什么赌局?” 只见丁崖没有回答,他走进破酒坊的废墟内翻出一坛青梅酒来,然后拿出四只土碗,给大家满上,最后举起碗里的酒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莫名道:“我奉麒北堂之命带丁崖回去,不过这么多年他仍旧不愿回去,我有愧丁老堂主之托。后来我与丁崖有过一个赌约,倘若有人能逼他再出刀,那么他就肯随我回麒北堂去。咳咳……现在我时日无多……只好……只好把红色魔焰的封印给解了,让它重出天日。因为我知道江湖中的人一直在寻找丁崖和红色魔焰的下落,只要有人能够找到这儿来,就一定能逼丁崖出刀。” 小刀咧嘴一笑,“可你万万没想到是我逼丁崖出刀的?” “呵呵,没错。而且我更没想到凤凰刀居然在你手上。” “就算不是我,江湖中也有人能逼丁崖出刀的。” 莫名突然跪在地上,然后认真的看着丁崖道:“少爷!莫名请你回麒北堂!” “少爷?”小刀不解的看着丁崖。 元武喝了一碗青梅酒,然后看着小刀道:“他便是丁老堂主的儿子,麒北堂的少堂主。” 小刀点了点头,然后道:“原来如此!难怪莫名要这么做了。可是你究竟为了什么而不肯回去?” 丁崖的眉头突然一皱,然后冷眼看着手中的刀道:“因为这把刀。” “刀?” “没错,这是一把不祥之刀。” “不祥之刀?”小刀不解,看着面色苍白的丁崖,然后道:“所以你才不愿意用这把刀?” 丁崖点点头,“我一直想摆脱这把刀,可最终……我还是再度拔出了它。” “少爷,以前的事只是一个错误,一次意外,你就忘了吧!回麒北堂重新开始,麒北堂需要你!”莫名的话如同一阵风轻轻的吹进丁崖的心中。丁崖又何尝不想回去呢?可是他不敢,他害怕,他无颜回去,因为这把刀他已是个不祥之人。 如今命运再度找上门来,躲在边陲之境多年的丁崖不得不再度拔出他的红色魔焰。曾几何时丁崖这个名字和红色魔焰一样令人闻风丧胆,因为他们都是江湖中一种令人恐惧的象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莫名已死何处寻 这一夜是丁崖离开红梅镇的最后一夜,他取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女儿红,残破不堪的酒坊外,四人坐在断裂的土墙上,迎着猎猎的西风痛饮一番。风冷冷的吹过脸颊,西风难解心头恨,往事如烟,一切都沉浸在酒坊布幌的晃动声中……当年的江湖已老,而如今的江湖又是什么样子呢? 依旧腥风血雨,依旧身不由己。 丁崖试问自己可曾真正逃出过江湖?可曾真正放下过江湖?原来他已是江湖人,早就无法逃避这一切宿劫。他曾经选择过放弃和逃避,时间催促,风沙袭人,任凭老了双眼也无法摆脱命运束缚,该来的终究会来,逃也逃不过。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是非存在不可的,少了任何人江湖都会依旧,他们都如同铁锅上的蚂蚁,等着跌落等着烧死,他们只能围绕着铁锅团团转,寻找突破口,为求活命,他们有时候还需要不断的互相厮杀。 命运无法逃离,是否可以试图更改?谁又能有逆天而行的本领?谁又能有逆天而行的勇气? 莫名不停的咳嗽着,他的身上裹着修长的披风,长发掩面,脸色越发苍白。他的刀就插在身边的半截土墙上,白色的刀刃在黑夜里发出惨烈的光芒,这把冷铁跟随他多年,与他相依为命。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病得要死的男人居然能有如此坚毅的决心,莫名在别人眼中就像是一块顽固的石头,不过倘若不是为了等丁崖回去,或许他早就已经死了,他拖着这身痨疾无非是为了这个人这把刀。他是丁老堂主最亲信的人,也是丁崖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兄弟,他一直都以丁崖为榜样,所以莫名一直都相信他是为这把红色魔焰而生,是为丁崖而来,虽然他的刀不能名列霸刀盟之位,但他依旧坚守着身为刀客应有的责任和毅力。 今日的丁崖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本是个话不多的男人。他是否真的愿意离开这边陲小镇重返麒北堂?他甚至不明白他手中的这把红色魔焰是否真的应该重出江湖?但他已经没有退路,莫名没有给他,这江湖没有给他,他一生下来便注定要背负这种宿命。可是,属于他丁崖的宿命又在哪里? 在脚下。用小刀的话来说,他的宿命就在自己脚下。他从不畏惧命运也从不顺从命运,他是一棵石缝里的小草,顽固而孜孜不倦的舒展身躯,见缝插针的生长,不问环境如何,不问上天是否公平,但他依旧拥有有朝一日能够变成原野的能力,因为他年轻,因为他的坚强,还有他手中的这把刀。小刀明白凤凰刀选择了他成为主人,他便注定要和它一起走一条不寻常的道路,无论曾经的日子如何苦楚在小刀的脸上都看不出来,因为他只会笑,只会更加灿烂的笑,他从不哭,一次也没有。小刀知道自己不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更不会是为了哭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有他自己做人的原则,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走一条怎样的路。 至于元武,他的手里卖弄着他吃饭的家伙,那几粒磁铁骰子,如今红梅镇他恐怕是呆不下去了,或许也是时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虽然他一直是个懒惰的人,做人也没有什么追求,只求每日都过得开开心心,但他知道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大的赌场,更美的美酒,更迷人的姑娘。 元武举起手里的土碗咕嘟嘟喝下一口醇酿,这是丁崖开酒坊时候酿的第一坛烈酒,如今西风如刀,刀刀逼人,而烈酒穿喉,滴滴见血。 “哈哈哈……哈哈哈……”丁崖突然站在土墙上仰天狂笑了起来,他用手摸着怀里的刀,然后看着三人道:“这本是把不祥之刀,我也是个不祥之人。这一去……我是否去得?” 莫名点点头,然后一阵咳嗽,苍白的脸上一阵通红,他道:“你去得。只要你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一切!”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甚至是渺小的,我真的能改变一切吗?” “可以,因为你是丁崖。” 丁崖看着莫名,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比自己更相信自己。 这样的尘世谁是谁的英雄?人们所敬仰的只是一个英雄的出世,只不过英雄难当,更加没有什么绝对的英雄! 莫名微微一笑,然后看着他道:“少主,答应我,一定要回麒北堂……” 这是莫名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莫名笑,他的笑容如同普照大地的阳光,温暖而迷人,可是温暖的时间总是短暂,留下来的只剩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 章 莫名死了,没有带走遗憾。他深信这一次他能让丁崖回去,他不辱使命,死得安详。 这本是一条过度坚强的性命,用他残缺不堪的身体支撑着一身病痛,只为了红色魔焰的再度复活。然而上天总是这般无情,总让人觉得活着有所盼头,自己也可能成为这世界中顶天立地的人物,总有些未了的心愿在催促着自己步向死亡的终结,直到最后才明白其实根本就是一无所有。 火越烧越旺,充满了欲望和无休止的杀戮。 而莫名已死,他的尸体被永远的埋葬在了红梅镇。 小刀知道莫名其实很喜欢红梅镇,因为这和他的老家一样,一样的质朴和宁静,一样的美丽。 有些人为生而来。 有些人为死而来。 无论何种选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命运,近似于嘲讽,又顽强不息的在与老天搏斗,都想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来,哪怕只是如此卑微的生灵。 西风有恨,红梅惹血。试问多少恨能如血消散?抵偿干净呢? 他们埋葬了莫名,之后启程离开红梅镇。 “丁崖……等等我!”元武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跑了过来。 丁崖和小刀骑在马背上回头看他,然后都微微一笑问:“你带这么多东西?” 元武点点头道:“出门在外,得多多带点东西啊!” 丁崖无奈的摇摇头,小刀也摇摇头,他们身上的行囊都很少,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条遥远的路途。倘若遥远那么你带任何东西都是不足够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带那么多无用之物呢? “驾——” “哎哎哎……你们两个倒是等等我啊!”元武大叫着策马赶上。 别过红梅镇他们以后将会如何?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不过小刀知道有更为广阔的天地等着他们,他们在能笑的时候就要尽量大笑,这样才会在痛的时候不哭,因为他们需要学会的不光是坚强,更是在逆境之中要有勇气担当自己所选择的人生。 当你不能选择什么的时候,那就只有靠自己去开创新的人生,这就是丁崖此刻的想法,因为莫名,他终于知道何为人生,因为莫名,他终于明白自己还是活着的。 已经尘封太久的烈酒,需要暴晒在阳光之下,已经尘封太久的心灵,需要到新的天地里去。 三人离开红梅镇之后,连续赶路数日,这一日到达一座边陲小镇落脚歇息。 小镇人烟稀少,看似有些荒凉,这儿和红梅镇一样都是边陲小镇,四面都是荒芜的土墙废墟,孤火狼烟,一阵风吹起便可卷起一层厚厚的飞沙走石。集市上有几个零散的小贩在兜售饰品、布匹,然而这么一条边陲小集上最多的却还是打铁铺。据说这个小镇出上好的铁矿,而且又因打铁的手艺出名,广受四方刀客的青睐,因而也被称为“打铁集”。 打铁集每逢惊蛰前夕来往的人就特别多,因为这个时候刀商李洛阳会前来收购刀具。据说被李洛阳看中的好刀将会以高价买入,然后再到京城贩卖,因而打铁集上的铁铺都以能够被李洛阳收购为荣。当然他们的刀也会出售给那些零散的商户,或者刀客,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找把好刀在这儿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三人找了间茶寮,买了几碗凉茶,就着粗粮饼吃了起来。这种粗粮饼是当地的特产,用高粱、小麦、青稞混在一起做成,放在泥巴制的土炉里烤制,快出炉的时候在表面刷上一层蜂蜜,再撒上些黑芝麻,吃起来酥脆可口,可以长时间存放不变坏,而且极为抵饿,特别适合充饥,因而这粗粮饼也是这荒蛮之地最常见的食物。 茶寮的对面就有一家打铁铺,此刻白日正午,太阳晒得响当当。只听得铁铺内传来叮叮的打铁声音,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星星炉火四溅,那埋头打铁的汉子一身囧黑的肌肉,手上力道均匀,不停的捶打着那柄锻炼过的红色刀身。只听那落锤的叮叮声很是有些节奏,三人相互一看,不由一笑。 此刻,只见一个戴着破斗笠的布衣汉子斜挎着一只布囊朝他走来,他用手拉了拉帽檐,低沉的问:“打铁的,瞧瞧这把刀,能不能修补好?” 他取下背上的布囊,从里面取出一把断刀,刀身显然是被另一把刀给齐生生砍断的。 那打铁的接过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抬头道:“这是把好刀啊!怎么被砍断了?” 那刀客有些不悦,道:“你只管替我接上。” 打铁的摇摇头,用搁在桌面上的破抹布抹了抹满头汗水,有力的道:“先给定钱,再接刀!” 刀客从怀中掷出两块银锭,冷冷的道:“倘若接得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那打铁的汉子也不害怕,伸出五根铁一般粗硬的指头把银锭揣入怀中,随手抬起身边的破土碗,咕嘟嘟喝下半碗清水,抹抹嘴皮子,咧嘴道:“你放心,我老五的手艺在整条打铁集上没得说,倘若接得不好,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板凳使!” 刀客把帽檐又抬了抬,然后冷冷一笑,“好!那我何时来取刀?” 老五道:“最快也要一日之后!” 刀客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小刀瞧着那人离开,然后转头看了看老五手中的两节断刀道:“大哥,我瞧这老五手艺横得很!你何不让他把你刀上的缺口给补一补?” 丁崖冷冷一笑,低头就着碗沿喝了一口凉茶道:“破刀也能杀人。”这语气说得很是平淡,虽然如此任谁也不敢小视他桌上的这把破刀。 小刀点点头,又道:“那断刀呢?” 丁崖瞧了瞧那两节断刀道:“也能杀人,那铁片上的血腥味很重,任凭擦得再干净,一入火炉就有血腥味。” 小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上的凤凰刀,然后道:“看来那刀客是个厉害的角色。” 元武用一根枯草剔着牙齿,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半眯着一只眼笑道:“他如果厉害刀就不会被人一刀给劈成两段了,依我看把他的刀劈断的人才是厉害,而那把刀定是把削铁如泥,疾驰如风的宝刀!却不知这刀客为何非要接这把断刀呢?真是无聊!” 丁崖道:“即便再是不好也是自己的刀,刀客又岂会轻易丢弃自己的刀呢?”说完起身,扔了几文钱进碗里,然后拍拍手上的饼末,拎起桌上的刀离开。 小刀道:“大哥,听说这儿每年惊蛰前三天就有一个‘收刀会’,据说刀商李洛阳会来此收购上好宝刀到京城贩卖,到时那些打铁的一定会拿出绝世好刀来,我们何不去凑凑热闹?” 元武嘻嘻一笑道:“这也对,反正你两手中就有绝世好刀,到时就可大显身手一番!” 丁崖道:“这儿的人个个都是藏龙卧虎,可别小看了这么一个小小集市,只怕连那打铁的都有两手功夫,我瞧咱们最好低调一些。” 小刀歪嘴一笑,“我瞧,我们想低调也低调不起了。” 只见此刻已有一群散刀客怀抱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朝他们围绕过来,这些人个个蛮壮如牛,手腕上戴着铆钉护腕,胳膊上的肌肉结实有力。他们的刀没有刀鞘,全都□□裸的抱在怀中,胳膊上的肉紧紧的夹着刀身,刀身上的血渍混合着汗液发出一种浓重的味道。不入鞘的刀是时时刻刻都准备杀人的,这个道理丁崖自然明白。 渐渐的那些散刀客已经围上了他们,有些嘴里嚼着一根枯草,一副鄙视的模样瞧着他们三人,元武不由觉得这些人的眼神令他头皮发麻。他突然咧嘴哈哈大笑道:“各……各位朋友……我们初到贵地……” 元武的话还没说完,那群人已经纷纷拔出怀中的刀来,元武吓得直退后,只见他们个个都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一脸谄媚笑容的看着他们道:“大爷,你们是来收购好刀的吧!瞧瞧,咱们手里的可都是好刀,杀人干净利落,出刀毫不沾血!” 三人这才明白这些围绕上来的散刀客原来是来兜售宝刀的,他们瞧着三人一身布衣打扮,又不是本地人便以为也是来赶“收刀会”热闹的刀商。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4 章 小刀摇头笑笑,“各位,我们不是来收刀的,只是路过而已。” 那些散刀客本来还想死缠烂打一番,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冷冷一声咳嗽,虽然声音极其微弱,显然有些刻意,但散刀客们听到后犹如遇见鬼一般,瞬间一哄而散。一群无头苍蝇散尽之后,只见那墙角斜靠着一人,约莫四十来岁,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发黄,没戴帽子,一双眼睛傻傻的盯着太阳看,也不怕把眼睛给刺瞎似的。只见他一头乱发被风沙吹得枯燥发硬,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看似许久未睡的眼睛,似乎很疲惫似的,嘴上留着胡子,没有修整过,嘴角干裂,他的眼神忽然直视着三人,鼻孔微微张大,似乎有着杀人时的前兆。 丁崖眉头一皱,然后未再停留,带着二人匆匆离开。 元武不解,“丁崖,你怕那个人?” 丁崖摇头道:“他的身上杀气很重,情绪也似乎有些不稳定,这样的麻烦少惹为妙!” 小刀听完也点点头。 他们住的地方其实也很简陋,说是一家客栈,其实就是一个大土楼,分上下两层,二楼的房间略好,中间用土墙隔开,有窗户,睡的是土炕,被褥还算干净。每间房中都有一张破茶桌,有些桌脚显然曾被人砍断过,重新用木头续接起来继续使用。一套茶具有些破旧但还能用,一盏铜灯重新添置过灯油,但灯芯有燃过的痕迹。 一楼的客房就非常简单,中间只用几片竹子编成的篱笆隔开,没有床榻,三三两两的散刀客怀抱刀具就地而坐,抑或者蜷缩着身体在地上打盹。客栈一楼入口处摆放着几张大桌子,靠墙的土炕上也摆着两张桌子,墙上挂着一件蓑衣,一张弓。 三人进来四处瞧了瞧,心想此刻上楼休息还算早,不如先点些东西填填肚子。 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周围也有几人围桌吃饭,听说李洛阳的人马已经到达打铁集,集上的散刀客和打铁铺都忙碌了起来,只是这刀乃是凶器,一时间这么多凶器混聚一起只怕又要出大乱子。 晌午时分,天空上的太阳闷热,远处撩起一抹沉甸甸的红霞,似有大雨将至,一阵阵疾风吹过沉闷的街头,卷起一层层黄色的沙土,浓密如雾。此刻只见远处来了一行人马,为首下马的年轻人梳着光亮的发髻,戴着一只宝蓝发簪,唇红齿白,为遮挡风沙眼上蒙着一块红色轻纱。他着一件湖水蓝的外套,里面是白色的暗绣长衫,腰上扎着一条青丝环玉腰带,一身穿着文雅,气质不凡。他脚下一双白靴不惹尘埃,轻轻走进客栈,身后紧跟着六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左右。其中一个紧跟在他身后的长须男人,做一身文客打扮,一件褐色长衫松垮垮的穿在他的身上,显然人很瘦,他拂袖轻轻在公子耳边嘀咕一番。年轻公子额头饱满,摘下红纱双眼清澈,环顾四周一番,然后朝靠窗的土炕上走去。七人就坐两桌,蓝衫公子和长须文客坐一桌,另外一桌的五个男人身上都带着刀,并未随意的将刀搁在桌上,而是小心翼翼的揣在怀中,坐像端正,脸色严肃。 丁崖用手捡着碗里的花生米,一双眼睛似有似无的瞧了瞧那帮人。 小刀撩起一只腿搭在长凳上,回头看着丁崖和元武歪嘴一笑,似有话要说,猛听得门外突然有人叫嚣着走了进来,也是一帮人,来了五个,都戴着斗笠,手上戴着铆钉护腕,脚下着草鞋,似是本地人。 一个嘴角长着一颗黑痔的男人,嚷嚷着道:“他娘的,这李洛阳可真抠门,我这把流水金刀乃用上好钢铁打造,花了三十七天才铸成。他娘的,居然说我这刀只值二十两!” “这可不是,为何今年的出价比往年要少?这李洛阳是怎么做生意的?” “去年我这把压箱底的刀他给我一百两我没舍得卖,今年世道不好,又逢蝗虫,我只好忍痛割爱拿出来卖了,可他居然只给我四十两,你说他抠门不抠门?” 另外几人也陆陆续续讨论着刀价的事情,都觉得李洛阳此次出的价钱偏低,他们着实不划算买出自己的刀来。 此刻那嘴角长痔的抬头瞧了瞧一旁静默不语的七人,只觉那为首的公子文质彬彬,似乎是个有钱人。便抬着手里的刀走过去,双手把刀一举,那公子身边另一桌的五人立马都站了起来,只见和公子坐在一起的长须文客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下,然后和气的问:“这位兄弟,有事吗?” 那嘴角长痔的男人没有瞧他,只是捧着刀看着那公子,咧嘴笑着问:“这位公子,我手里的可是把好刀,倘若你中意五十两便宜买给你了!” 蓝衫公子瞧了瞧那大汉手里的刀,然后温文尔雅的一笑道:“我不会武功,这东西我用不上……既然是把好刀,就不该便宜贱卖!” 公子的一席话说来犹如阳春三月里的斜风细雨,让人心中顿觉舒畅。那男人突然失了魂似的顿了顿,才收回刀子回桌吃饭。 小刀此刻压低声音道:“瞧那公子似乎不会武功。” 丁崖点点头,“不过他手下六人武功都很高强,特别是他身边那位长须男人。” 元武不解,问道:“他们都佩着刀,唯独他没有。” 丁崖眼神似有笑意,低眼瞧着对方的腿道:“腿上!” 二人一听不由一惊,都纷纷转头去瞧那长须文客的腿下,他衣着松垮,腿上藏刀本不明显,不过他此刻盘腿而坐,就显得有些突出。二人瞧他的同时,他也略有不适的转头看向了他们,不过他的眼光却落在了丁崖的身上,但很快又低头喝茶。 这一夜是丁崖离开红梅镇的最后一夜,他取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女儿红,残破不堪的酒坊外,四人坐在断裂的土墙上,迎着猎猎的西风痛饮一番。风冷冷的吹过脸颊,西风难解心头恨,往事如烟,一切都沉浸在酒坊布幌的晃动声中……当年的江湖已老,而如今的江湖又是什么样子呢? 依旧腥风血雨,依旧身不由己。 丁崖试问自己可曾真正逃出过江湖?可曾真正放下过江湖?原来他已是江湖人,早就无法逃避这一切宿劫。他曾经选择过放弃和逃避,时间催促,风沙袭人,任凭老了双眼也无法摆脱命运束缚,该来的终究会来,逃也逃不过。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是非存在不可的,少了任何人江湖都会依旧,他们都如同铁锅上的蚂蚁,等着跌落等着烧死,他们只能围绕着铁锅团团转,寻找突破口,为求活命,他们有时候还需要不断的互相厮杀。 命运无法逃离,是否可以试图更改?谁又能有逆天而行的本领?谁又能有逆天而行的勇气? 莫名不停的咳嗽着,他的身上裹着修长的披风,长发掩面,脸色越发苍白。他的刀就插在身边的半截土墙上,白色的刀刃在黑夜里发出惨烈的光芒,这把冷铁跟随他多年,与他相依为命。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病得要死的男人居然能有如此坚毅的决心,莫名在别人眼中就像是一块顽固的石头,不过倘若不是为了等丁崖回去,或许他早就已经死了,他拖着这身痨疾无非是为了这个人这把刀。他是丁老堂主最亲信的人,也是丁崖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兄弟,他一直都以丁崖为榜样,所以莫名一直都相信他是为这把红色魔焰而生,是为丁崖而来,虽然他的刀不能名列霸刀盟之位,但他依旧坚守着身为刀客应有的责任和毅力。 今日的丁崖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本是个话不多的男人。他是否真的愿意离开这边陲小镇重返麒北堂?他甚至不明白他手中的这把红色魔焰是否真的应该重出江湖?但他已经没有退路,莫名没有给他,这江湖没有给他,他一生下来便注定要背负这种宿命。可是,属于他丁崖的宿命又在哪里? 在脚下。用小刀的话来说,他的宿命就在自己脚下。他从不畏惧命运也从不顺从命运,他是一棵石缝里的小草,顽固而孜孜不倦的舒展身躯,见缝插针的生长,不问环境如何,不问上天是否公平,但他依旧拥有有朝一日能够变成原野的能力,因为他年轻,因为他的坚强,还有他手中的这把刀。小刀明白凤凰刀选择了他成为主人,他便注定要和它一起走一条不寻常的道路,无论曾经的日子如何苦楚在小刀的脸上都看不出来,因为他只会笑,只会更加灿烂的笑,他从不哭,一次也没有。小刀知道自己不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更不会是为了哭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有他自己做人的原则,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走一条怎样的路。 至于元武,他的手里卖弄着他吃饭的家伙,那几粒磁铁骰子,如今红梅镇他恐怕是呆不下去了,或许也是时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虽然他一直是个懒惰的人,做人也没有什么追求,只求每日都过得开开心心,但他知道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大的赌场,更美的美酒,更迷人的姑娘。 元武举起手里的土碗咕嘟嘟喝下一口醇酿,这是丁崖开酒坊时候酿的第一坛烈酒,如今西风如刀,刀刀逼人,而烈酒穿喉,滴滴见血。 “哈哈哈……哈哈哈……”丁崖突然站在土墙上仰天狂笑了起来,他用手摸着怀里的刀,然后看着三人道:“这本是把不祥之刀,我也是个不祥之人。这一去……我是否去得?” 莫名点点头,然后一阵咳嗽,苍白的脸上一阵通红,他道:“你去得。只要你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一切!”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甚至是渺小的,我真的能改变一切吗?” “可以,因为你是丁崖。” 丁崖看着莫名,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比自己更相信自己。 这样的尘世谁是谁的英雄?人们所敬仰的只是一个英雄的出世,只不过英雄难当,更加没有什么绝对的英雄! 莫名微微一笑,然后看着他道:“少主,答应我,一定要回麒北堂……” 这是莫名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莫名笑,他的笑容如同普照大地的阳光,温暖而迷人,可是温暖的时间总是短暂,留下来的只剩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莫名死了,没有带走遗憾。他深信这一次他能让丁崖回去,他不辱使命,死得安详。 这本是一条过度坚强的性命,用他残缺不堪的身体支撑着一身病痛,只为了红色魔焰的再度复活。然而上天总是这般无情,总让人觉得活着有所盼头,自己也可能成为这世界中顶天立地的人物,总有些未了的心愿在催促着自己步向死亡的终结,直到最后才明白其实根本就是一无所有。 火越烧越旺,充满了欲望和无休止的杀戮。 而莫名已死,他的尸体被永远的埋葬在了红梅镇。 小刀知道莫名其实很喜欢红梅镇,因为这和他的老家一样,一样的质朴和宁静,一样的美丽。 有些人为生而来。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5 章 有些人为死而来。 无论何种选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命运,近似于嘲讽,又顽强不息的在与老天搏斗,都想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来,哪怕只是如此卑微的生灵。 西风有恨,红梅惹血。试问多少恨能如血消散?抵偿干净呢? 他们埋葬了莫名,之后启程离开红梅镇。 “丁崖……等等我!”元武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跑了过来。 丁崖和小刀骑在马背上回头看他,然后都微微一笑问:“你带这么多东西?” 元武点点头道:“出门在外,得多多带点东西啊!” 丁崖无奈的摇摇头,小刀也摇摇头,他们身上的行囊都很少,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条遥远的路途。倘若遥远那么你带任何东西都是不足够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带那么多无用之物呢? “驾——” “哎哎哎……你们两个倒是等等我啊!”元武大叫着策马赶上。 别过红梅镇他们以后将会如何?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不过小刀知道有更为广阔的天地等着他们,他们在能笑的时候就要尽量大笑,这样才会在痛的时候不哭,因为他们需要学会的不光是坚强,更是在逆境之中要有勇气担当自己所选择的人生。 当你不能选择什么的时候,那就只有靠自己去开创新的人生,这就是丁崖此刻的想法,因为莫名,他终于知道何为人生,因为莫名,他终于明白自己还是活着的。 已经尘封太久的烈酒,需要暴晒在阳光之下,已经尘封太久的心灵,需要到新的天地里去。 三人离开红梅镇之后,连续赶路数日,这一日到达一座边陲小镇落脚歇息。 小镇人烟稀少,看似有些荒凉,这儿和红梅镇一样都是边陲小镇,四面都是荒芜的土墙废墟,孤火狼烟,一阵风吹起便可卷起一层厚厚的飞沙走石。集市上有几个零散的小贩在兜售饰品、布匹,然而这么一条边陲小集上最多的却还是打铁铺。据说这个小镇出上好的铁矿,而且又因打铁的手艺出名,广受四方刀客的青睐,因而也被称为“打铁集”。 打铁集每逢惊蛰前夕来往的人就特别多,因为这个时候刀商李洛阳会前来收购刀具。据说被李洛阳看中的好刀将会以高价买入,然后再到京城贩卖,因而打铁集上的铁铺都以能够被李洛阳收购为荣。当然他们的刀也会出售给那些零散的商户,或者刀客,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找把好刀在这儿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三人找了间茶寮,买了几碗凉茶,就着粗粮饼吃了起来。这种粗粮饼是当地的特产,用高粱、小麦、青稞混在一起做成,放在泥巴制的土炉里烤制,快出炉的时候在表面刷上一层蜂蜜,再撒上些黑芝麻,吃起来酥脆可口,可以长时间存放不变坏,而且极为抵饿,特别适合充饥,因而这粗粮饼也是这荒蛮之地最常见的食物。 茶寮的对面就有一家打铁铺,此刻白日正午,太阳晒得响当当。只听得铁铺内传来叮叮的打铁声音,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星星炉火四溅,那埋头打铁的汉子一身囧黑的肌肉,手上力道均匀,不停的捶打着那柄锻炼过的红色刀身。只听那落锤的叮叮声很是有些节奏,三人相互一看,不由一笑。 此刻,只见一个戴着破斗笠的布衣汉子斜挎着一只布囊朝他走来,他用手拉了拉帽檐,低沉的问:“打铁的,瞧瞧这把刀,能不能修补好?” 他取下背上的布囊,从里面取出一把断刀,刀身显然是被另一把刀给齐生生砍断的。 那打铁的接过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抬头道:“这是把好刀啊!怎么被砍断了?” 那刀客有些不悦,道:“你只管替我接上。” 打铁的摇摇头,用搁在桌面上的破抹布抹了抹满头汗水,有力的道:“先给定钱,再接刀!” 刀客从怀中掷出两块银锭,冷冷的道:“倘若接得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那打铁的汉子也不害怕,伸出五根铁一般粗硬的指头把银锭揣入怀中,随手抬起身边的破土碗,咕嘟嘟喝下半碗清水,抹抹嘴皮子,咧嘴道:“你放心,我老五的手艺在整条打铁集上没得说,倘若接得不好,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板凳使!” 刀客把帽檐又抬了抬,然后冷冷一笑,“好!那我何时来取刀?” 老五道:“最快也要一日之后!” 刀客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小刀瞧着那人离开,然后转头看了看老五手中的两节断刀道:“大哥,我瞧这老五手艺横得很!你何不让他把你刀上的缺口给补一补?” 丁崖冷冷一笑,低头就着碗沿喝了一口凉茶道:“破刀也能杀人。”这语气说得很是平淡,虽然如此任谁也不敢小视他桌上的这把破刀。 小刀点点头,又道:“那断刀呢?” 丁崖瞧了瞧那两节断刀道:“也能杀人,那铁片上的血腥味很重,任凭擦得再干净,一入火炉就有血腥味。” 小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上的凤凰刀,然后道:“看来那刀客是个厉害的角色。” 元武用一根枯草剔着牙齿,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半眯着一只眼笑道:“他如果厉害刀就不会被人一刀给劈成两段了,依我看把他的刀劈断的人才是厉害,而那把刀定是把削铁如泥,疾驰如风的宝刀!却不知这刀客为何非要接这把断刀呢?真是无聊!” 丁崖道:“即便再是不好也是自己的刀,刀客又岂会轻易丢弃自己的刀呢?”说完起身,扔了几文钱进碗里,然后拍拍手上的饼末,拎起桌上的刀离开。 小刀道:“大哥,听说这儿每年惊蛰前三天就有一个‘收刀会’,据说刀商李洛阳会来此收购上好宝刀到京城贩卖,到时那些打铁的一定会拿出绝世好刀来,我们何不去凑凑热闹?” 元武嘻嘻一笑道:“这也对,反正你两手中就有绝世好刀,到时就可大显身手一番!” 丁崖道:“这儿的人个个都是藏龙卧虎,可别小看了这么一个小小集市,只怕连那打铁的都有两手功夫,我瞧咱们最好低调一些。” 小刀歪嘴一笑,“我瞧,我们想低调也低调不起了。” 只见此刻已有一群散刀客怀抱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朝他们围绕过来,这些人个个蛮壮如牛,手腕上戴着铆钉护腕,胳膊上的肌肉结实有力。他们的刀没有刀鞘,全都□□裸的抱在怀中,胳膊上的肉紧紧的夹着刀身,刀身上的血渍混合着汗液发出一种浓重的味道。不入鞘的刀是时时刻刻都准备杀人的,这个道理丁崖自然明白。 渐渐的那些散刀客已经围上了他们,有些嘴里嚼着一根枯草,一副鄙视的模样瞧着他们三人,元武不由觉得这些人的眼神令他头皮发麻。他突然咧嘴哈哈大笑道:“各……各位朋友……我们初到贵地……” 元武的话还没说完,那群人已经纷纷拔出怀中的刀来,元武吓得直退后,只见他们个个都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一脸谄媚笑容的看着他们道:“大爷,你们是来收购好刀的吧!瞧瞧,咱们手里的可都是好刀,杀人干净利落,出刀毫不沾血!” 三人这才明白这些围绕上来的散刀客原来是来兜售宝刀的,他们瞧着三人一身布衣打扮,又不是本地人便以为也是来赶“收刀会”热闹的刀商。 小刀摇头笑笑,“各位,我们不是来收刀的,只是路过而已。” 那些散刀客本来还想死缠烂打一番,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冷冷一声咳嗽,虽然声音极其微弱,显然有些刻意,但散刀客们听到后犹如遇见鬼一般,瞬间一哄而散。一群无头苍蝇散尽之后,只见那墙角斜靠着一人,约莫四十来岁,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发黄,没戴帽子,一双眼睛傻傻的盯着太阳看,也不怕把眼睛给刺瞎似的。只见他一头乱发被风沙吹得枯燥发硬,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看似许久未睡的眼睛,似乎很疲惫似的,嘴上留着胡子,没有修整过,嘴角干裂,他的眼神忽然直视着三人,鼻孔微微张大,似乎有着杀人时的前兆。 丁崖眉头一皱,然后未再停留,带着二人匆匆离开。 元武不解,“丁崖,你怕那个人?” 丁崖摇头道:“他的身上杀气很重,情绪也似乎有些不稳定,这样的麻烦少惹为妙!” 小刀听完也点点头。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6 章 他们住的地方其实也很简陋,说是一家客栈,其实就是一个大土楼,分上下两层,二楼的房间略好,中间用土墙隔开,有窗户,睡的是土炕,被褥还算干净。每间房中都有一张破茶桌,有些桌脚显然曾被人砍断过,重新用木头续接起来继续使用。一套茶具有些破旧但还能用,一盏铜灯重新添置过灯油,但灯芯有燃过的痕迹。 一楼的客房就非常简单,中间只用几片竹子编成的篱笆隔开,没有床榻,三三两两的散刀客怀抱刀具就地而坐,抑或者蜷缩着身体在地上打盹。客栈一楼入口处摆放着几张大桌子,靠墙的土炕上也摆着两张桌子,墙上挂着一件蓑衣,一张弓。 三人进来四处瞧了瞧,心想此刻上楼休息还算早,不如先点些东西填填肚子。 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周围也有几人围桌吃饭,听说李洛阳的人马已经到达打铁集,集上的散刀客和打铁铺都忙碌了起来,只是这刀乃是凶器,一时间这么多凶器混聚一起只怕又要出大乱子。 晌午时分,天空上的太阳闷热,远处撩起一抹沉甸甸的红霞,似有大雨将至,一阵阵疾风吹过沉闷的街头,卷起一层层黄色的沙土,浓密如雾。此刻只见远处来了一行人马,为首下马的年轻人梳着光亮的发髻,戴着一只宝蓝发簪,唇红齿白,为遮挡风沙眼上蒙着一块红色轻纱。他着一件湖水蓝的外套,里面是白色的暗绣长衫,腰上扎着一条青丝环玉腰带,一身穿着文雅,气质不凡。他脚下一双白靴不惹尘埃,轻轻走进客栈,身后紧跟着六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左右。其中一个紧跟在他身后的长须男人,做一身文客打扮,一件褐色长衫松垮垮的穿在他的身上,显然人很瘦,他拂袖轻轻在公子耳边嘀咕一番。年轻公子额头饱满,摘下红纱双眼清澈,环顾四周一番,然后朝靠窗的土炕上走去。七人就坐两桌,蓝衫公子和长须文客坐一桌,另外一桌的五个男人身上都带着刀,并未随意的将刀搁在桌上,而是小心翼翼的揣在怀中,坐像端正,脸色严肃。 丁崖用手捡着碗里的花生米,一双眼睛似有似无的瞧了瞧那帮人。 小刀撩起一只腿搭在长凳上,回头看着丁崖和元武歪嘴一笑,似有话要说,猛听得门外突然有人叫嚣着走了进来,也是一帮人,来了五个,都戴着斗笠,手上戴着铆钉护腕,脚下着草鞋,似是本地人。 一个嘴角长着一颗黑痔的男人,嚷嚷着道:“他娘的,这李洛阳可真抠门,我这把流水金刀乃用上好钢铁打造,花了三十七天才铸成。他娘的,居然说我这刀只值二十两!” “这可不是,为何今年的出价比往年要少?这李洛阳是怎么做生意的?” “去年我这把压箱底的刀他给我一百两我没舍得卖,今年世道不好,又逢蝗虫,我只好忍痛割爱拿出来卖了,可他居然只给我四十两,你说他抠门不抠门?” 另外几人也陆陆续续讨论着刀价的事情,都觉得李洛阳此次出的价钱偏低,他们着实不划算买出自己的刀来。 此刻那嘴角长痔的抬头瞧了瞧一旁静默不语的七人,只觉那为首的公子文质彬彬,似乎是个有钱人。便抬着手里的刀走过去,双手把刀一举,那公子身边另一桌的五人立马都站了起来,只见和公子坐在一起的长须文客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下,然后和气的问:“这位兄弟,有事吗?” 那嘴角长痔的男人没有瞧他,只是捧着刀看着那公子,咧嘴笑着问:“这位公子,我手里的可是把好刀,倘若你中意五十两便宜买给你了!” 蓝衫公子瞧了瞧那大汉手里的刀,然后温文尔雅的一笑道:“我不会武功,这东西我用不上……既然是把好刀,就不该便宜贱卖!” 公子的一席话说来犹如阳春三月里的斜风细雨,让人心中顿觉舒畅。那男人突然失了魂似的顿了顿,才收回刀子回桌吃饭。 小刀此刻压低声音道:“瞧那公子似乎不会武功。” 丁崖点点头,“不过他手下六人武功都很高强,特别是他身边那位长须男人。” 元武不解,问道:“他们都佩着刀,唯独他没有。” 丁崖眼神似有笑意,低眼瞧着对方的腿道:“腿上!” 二人一听不由一惊,都纷纷转头去瞧那长须文客的腿下,他衣着松垮,腿上藏刀本不明显,不过他此刻盘腿而坐,就显得有些突出。二人瞧他的同时,他也略有不适的转头看向了他们,不过他的眼光却落在了丁崖的身上,但很快又低头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夜踏风雨竹潇潇 到了晚上果然下起了磅礴大雨,雨势很急,啪哒哒的雨水中似乎还夹着着几声马蹄声,随之而过的是一阵轻若游丝的出刀声。丁崖并未入睡,此刻他是睡不着的,白日在客栈所见的人除了那个蓝衫公子之外其余六人个个武功不凡,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到这边陲小集? 忽然一把锋利的刀刃划过了天际,只听雷声怦怦,被雷声掩住的是一阵敏捷的破风声,只听窗外扑哧一声跃进一人,漆黑之中那人手握大刀直刺向丁崖心脏,只听得“当”的一声,那被褥里躺着的丁崖怀抱红色魔焰,飞身纵起。原来他事先将刀护住心房,来人刺中的只是他藏在被窝之下的刀面,他料定一个人要偷袭睡梦中的人必定会一刀击中要害,所以来者的刀必定是直刺心脏的,于是便事先将刀藏在被窝之下。 只见来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蓑衣衣角滴落鞋面,他的斗笠遮住眼睛,只露出下颚,有着凌乱的胡须,不曾刻意修剪,嘴角冷冷一笑,接连拔刀又攻。丁崖脚踏土炕,借力飞身刺向他,如同一只旋转中的利箭。对手见再袭不成,连忙收手,转身躲过他刺去的一刀。只见一身蓑衣上的雨水溅落在丁崖身上,“嗖”的一声,人已经跃窗而逃。 丁崖提刀飞身跃出窗外追去,二人跃上屋顶。此刻周遭一片漆黑,磅礴大雨打落在身上,湿嗒嗒的雨水淋湿着他的面容,不过他的眼睛始终未敢闭上,他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来者。漆黑的天空不时崩裂出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天际犹如龟裂一般,二人中间被银线一般的乱雨隔开,豆大的雨水啪嗒嗒的跌落在青瓦上。来者头戴斗笠,身着蓑衣,虽然看不清模样,不过他手中的刀却出卖了他,那刀宽大锋利,刀身上有一道流线型的凹纹,那是一把疾风之刀。 疾风之刀——逆风斩。 丁崖看着他道:“逆风斩!” “果然厉害,居然猜到我是谁!”逆风行声音低沉,用手举了举原本压低的帽檐,一双眼放寒光冷冷的瞧着丁崖。他的眼似乎永远都有些倦意,但眼里的目光却很坚定,他就是白天在街上遇见的男人,此刻他亮出了手中的刀来,逆天之刀,疾驰如风。 忽然天空贯下一记惊雷,银色的闪电犹如利剑劈在二人中间,二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举刀攻向了对方,闪电刚过,两把刀身又擦出另一道闪电来。二人双目注视着对方,手中的刀越来越快,宛如两条银鱼在夜空跃舞,又似两道白鸟惊翼掠过。雨水砸落在刀面上,顺着刀身流过刀柄。此刻雨势越来越急,水流湿漉漉的滚入丁崖衣襟,他不能松懈,需知逆风行的一柄逆风斩威力无比,他们虽然未曾交过手,可是来者的功力仍比自己要高出许多。他喉头不由一紧,只觉湿咸的雨水流入嘴中,雨水怎么会是咸的呢?除非是自己头上负伤了。 丁崖的额头的确被逆风斩的刀风刮伤,一股鲜血混合雨水滚落,因为雨水的湿润,他似乎也感觉不到头上伤口疼痛,伤口虽然很浅,但已让他的内心有些担忧,自己从未和逆风行交过手,听父亲说过,此人的刀甚为厉害。 然而决斗之时是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丁崖去想的,就连害怕他都来不及去想,他的心此刻只落在对手的刀中,而他的眼透过雨水盯着对方,他必须透过对方的眼扑捉到对手的动向。逆风行一双疲惫的眼微微眯起,忽然双手举刀高过头顶,猛的朝丁崖头上砍下来。 丁崖犹如猎豹迅速的退后,身影矫健,动作利落,几个后空翻躲过那致命的一刀。只见那锋利的刀已经砍破屋顶上的瓦片,青瓦啪嗒掉落下去,此刻天际又扯闪下一记更为响亮的雷声,惊蛰之雷犹如天破。丁崖退得太急,此刻单腿半蹲在屋顶上,身后离屋檐只有一尺距离,一块瓦片跌落下去,发出碎裂的声响。 忽然逆风行再次举刀又攻,他没有给丁崖还击的机会,丁崖双眼一瞪,大惊,只好举刀背对着地面跌落下去。 丁崖摔下屋顶,随身翻滚两下,然后快速跃上院中的黑骑,策马而去。逆风行见状连忙跳上另一匹马,也跟着追杀而去。夜路难行,又逢雷雨天气,雨中马蹄吃泥飞溅,泥泞溅落裤脚,脚下道路看不清楚,只见身后逆风行仍旧追来。此刻天上打下一记闪电,黑压压的天空仿佛要跌落下来一般,远处的野草被风雨呼呼吹倒一片。丁崖瞧见不远之处有片乌压压的竹林,竹林在雨中摇摆晃动,被雨水打得沙沙作响,于是便弃马跃了上去。逆风行见状也跟着跃进竹林里,顿时二人的身影隐入夜色,只听得一阵沙沙的竹叶滑动,丁崖已经飞身掩入林中,他知道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隐身之处才能更好的攻击敌人,来者太强,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逆风行戴着斗笠,立在一根竹子之上。那竹子颇有弹性,人踩在上边犹如隔空而立,摇摇晃晃的,不过任凭竹子如何晃动逆风行都立得很稳,他手中的刀微微倾斜的放在腿旁,一双目光敏锐的朝四处打量。 此刻周遭一片漆黑,唯有风雨中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根本就无法靠呼吸声来判决对方埋伏之处,不过他知道丁崖应该就在附近。 丁崖一身黑衣,又掩入漆黑的竹林内,他不出声,也无动作,只是一双目光透过银白的雨丝瞧着逆风行。就在此刻他忽然屏住呼吸,全身运气而上,一鼓作气冲了出去,一把红色的刀芒直砍向逆风行。逆风行诧异,来势之快,只觉眼前一片火光跃起,一把利刃已经袭破头上斗笠,倘若他闪躲不及只怕破的不是斗笠而是他的人头。 “呼哧——” 逆风行的逆风斩忽然离手旋转,这招乃是他的绝学“见风使舵”。只见那刀尖已然刺向丁崖后背,丁崖为躲那刀索性全身一坠,直挺挺的往竹林深处坠去,逆风行接住飞回来的刀也跟着跳了下去。耳边涌来竹叶哗啦啦的声响,一片片竹叶滑过逆风行的脸颊,竹叶上的雨水贴在他的脸上,冷冰冰的。原本掩入黑暗的丁崖忽然又握着红色魔焰反弹上来,这一次攻击的速度居然比之前更快,原来丁崖坠下的时候早已一只手拉住一根竹尖,最后再利用竹子反弹起来的弹力,举刀插向了朝他全速袭来的逆风行。 只见一股鲜红的血顺着他举起的红色魔焰流入手中,那逆风行突然如同一只黑色的乌鸦,踏着竹林顶端飞纵而去,丁崖知道自己的刀刺中了逆风行,于是便拎刀再追。这一次二人已然熟悉竹林的环境,都借住竹子的弹力,纷纷运气弹跳飞入竹林深处,黑色的竹叶沙沙滑过耳畔,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已然覆盖住了周围砸下来的雨声,只见雨水渐渐小去,惊蛰之雨来势凶猛,去得也快。 周围一切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丁崖四处瞧去,没有人。他跃下竹林,双脚落地,地上有些泥泞,踩上去极为松软,他的脚步轻盈,宛如觅食的动物。 忽然对手闪过他的背后,举刀再次攻击到了他的后背,他连忙转身,与此同时已然抛出手中红色魔焰,只见那柄逆风斩已然接住红色魔焰袭来的红色气流,一股银白色的气波犹如千万把利刃卷起红色魔焰一起投向一旁,红色魔焰的力道很猛,逆风斩只有借住抛出的力道才能消除来者的气焰。只见咔嚓一声,两把刀身擦出火星,同时交叉落地,插入松软的泥土里。 逆风行瞧了瞧肩头的伤,突然仰头哈哈一笑,浓密的眉毛让他看上去硬朗许多,他道:“哈哈,我没看错,你的刀果然厉害!” 丁崖道:“你我无仇,为何你非杀我不可!” “能死在逆风斩之下,是你的光荣!” 身为刀客喜欢不断的找人挑战,以杀死对方为荣,而逆风行就是这样的男人。加之江湖传闻他练功走火入魔之后,神志就有些不清,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杀戮的欲望就越来越大。这些年来他不断四处找人比试,势必要杀死对方以此证明逆风斩的厉害,所以丁崖之前在街上瞧见他的时候就看出他眼神浑浊,气息不调,乃有些疯癫的模样,知他杀机太重所以刻意避之。却不料逆风行在打铁集上无意间瞧见丁崖的同时居然也看出了他刀鞘中的刀厉害无比,因而他怀中的逆风斩一夜都震动不安,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所以他不顾夜雨雷鸣也要过来杀丁崖。 逆风行的眼神浑浊,除了杀戮只有杀戮。 他的一把沧桑销魂刀虽然很美,不过死在他刀下的人就不美了。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7 章 “不,我不会做你刀下亡魂。” “为何?” “因为你还不够格!” 逆风行哈哈大笑,“好,骨头够硬!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逆风行说完取回逆风斩消失在了竹林里。 竹林里的雨滴慢慢的跌落在丁崖的脸上,冷冰冰的,此刻雨已经停了。东方的天际也似乎要伸出日头,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额头上流下的血腥让他顿时清醒许多。倘若不是逆风行放他一马,或许他今日就要葬身在这夜雨竹林之中。 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元武和小刀扯着嗓子在竹林外叫他,二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骑在马背上,手中领着一盏黄色的羊皮灯笼在那儿找他。 经过昨夜的一场恶斗,丁崖早晨起来的时间有些晚了,等他睡醒已是早饭时间,本也没有什么食欲,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就和小刀、元武一起出去溜达。按理来说经过一场恶斗,丁崖应该早早收拾行李离开这打铁集才对,不过今天是惊蛰之后的第一天,天空放晴,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也正好是刀商李洛阳“收刀会”的最后一天,正所谓宝贝沉底,真正的好刀通常会等到最后一天才出现,于是丁崖等人决定去瞧瞧热闹。 虽然刀乃凶器,可是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热血男儿,又岂会怕呢? 这“收刀会”每年都在这条边陲小集的中心一家叫安宁坊的地方设台。这安宁坊虽然名字叫得安宁文雅,可惜来往的勾当却极不安宁,听说来往塞外买卖人口的私行就设在此地,就连县衙门的几位差爷也在这儿做买卖私盐的暗活,那些差爷打着来此保地方太平的噱头,其实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光的事。这带头的叫黑豹,仗着有县衙姚老爷撑腰,便带了几个手下来此安营扎寨,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谁都知道一方县太爷强如地头蛇,平民百姓根本就惹不起,更何况这位县太爷朝廷里还有人给撑腰,他选择这小小打铁集来做交易一般人也是管不了的,更加难以察觉。 安宁坊内设的不止有“收刀会”还有赌局,这儿的赌桌每天都被来往的客人擦得锃亮,那些个赌徒成天趴在赌桌上面私混,就连一双衣袖磨破了也不愿意离开,一个个弄得面黄肌瘦,赌得昏天暗地,实在没辙的时候,居然还拉了自己的老婆出来抵押,最终走上了画押买去塞外做暗娼的路。那些赌桌四周设了软榻,用几块破烂的布帘隔着,坐在里面就能听到外面喧嚣的赌钱声,在这些软榻上侧卧着的是来往塞外经商的几位大户,他们大都是打铁集上的常客,经过的时候就来此下榻,抽上几口大烟再走。当他们个个神情异常安宁祥和的从这安宁坊里走出时,你便可以知道他们之前在里面做了什么,所以这儿才被人称为安宁坊。 刀是凶器,放在人最多最乱的地方收购,一来图个热闹,二来要在这小集上找个像样的地方实在困难,也就这安宁坊的土楼还算砌得体面,怎么说也上下两层,足够宽敞。 李洛阳来此龙蛇混杂的边陲小集做生意其实也是需要胆量的事情,更何况他还要拖着一大箱一大箱的金钱来往,其实也是件很冒险的事情,不过无风险又哪儿来的油水可图?像李洛阳这样的奸商做事自然是算计好的,只要有好刀他就有钱给,所以他每次来都会带足了钱财,至于他钱财安全方面其实没人敢打主意,因为他雇佣来保护钱财和性命的人乃是玄武镖行,据说这玄武镖行乃是天下镖行中的第一。 丁崖瞧着屋内乌烟瘴气的场面,眉头皱了皱,只觉有些窒息,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靠墙打盹的老头身上,这儿这么吵闹他居然还能睡得着?真是令人佩服。忽然从门外拥挤进来一群人,他们都是打铁集上最好的铁匠和藏刀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刀具走进来。个个都很横,把刀一堆一堆重重的堆在桌上,那桌子很大,其实就是十来只桌子临时凑在一起搭成的台面。李洛阳摸着嘴边的两撇小胡子,斜眼冷冷的瞧着,他着一身青衣布衫,到像个师爷比较多,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只大铁箱子上,用手里的金烟杆有意无意的拔搭了一下那些堆在桌面上的刀。 只见他冷冷一笑道:“这些充其量就是一堆废铁,我拿去能做什么?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十两银子一把收下了,还是我倒补了几两给你们个辛苦钱!”说完冷冷的用金烟杆敲了敲其中的几把锃亮的刀,身边的伙计一身横肉,点了点头,准确的把他要的那几把刀从一堆刀具中捡了出来,然后一一放入存刀的木箱子里。只见李洛阳从衣袖中抖落出几块碎银子,精准的一一落在那几个打铁匠的面前。那些个人瞪着一双牛眼,一脸不服气的瞧着他,可又想了想,虽然不太划算但也不想白跑一趟,用手摸过银子揣进兜里,身后的几个未出手的铁匠个个都在小声嘀咕,埋怨着李洛阳这次给的价钱太低。 到了晚上果然下起了磅礴大雨,雨势很急,啪哒哒的雨水中似乎还夹着着几声马蹄声,随之而过的是一阵轻若游丝的出刀声。丁崖并未入睡,此刻他是睡不着的,白日在客栈所见的人除了那个蓝衫公子之外其余六人个个武功不凡,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到这边陲小集? 忽然一把锋利的刀刃划过了天际,只听雷声怦怦,被雷声掩住的是一阵敏捷的破风声,只听窗外扑哧一声跃进一人,漆黑之中那人手握大刀直刺向丁崖心脏,只听得“当”的一声,那被褥里躺着的丁崖怀抱红色魔焰,飞身纵起。原来他事先将刀护住心房,来人刺中的只是他藏在被窝之下的刀面,他料定一个人要偷袭睡梦中的人必定会一刀击中要害,所以来者的刀必定是直刺心脏的,于是便事先将刀藏在被窝之下。 只见来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蓑衣衣角滴落鞋面,他的斗笠遮住眼睛,只露出下颚,有着凌乱的胡须,不曾刻意修剪,嘴角冷冷一笑,接连拔刀又攻。丁崖脚踏土炕,借力飞身刺向他,如同一只旋转中的利箭。对手见再袭不成,连忙收手,转身躲过他刺去的一刀。只见一身蓑衣上的雨水溅落在丁崖身上,“嗖”的一声,人已经跃窗而逃。 丁崖提刀飞身跃出窗外追去,二人跃上屋顶。此刻周遭一片漆黑,磅礴大雨打落在身上,湿嗒嗒的雨水淋湿着他的面容,不过他的眼睛始终未敢闭上,他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来者。漆黑的天空不时崩裂出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天际犹如龟裂一般,二人中间被银线一般的乱雨隔开,豆大的雨水啪嗒嗒的跌落在青瓦上。来者头戴斗笠,身着蓑衣,虽然看不清模样,不过他手中的刀却出卖了他,那刀宽大锋利,刀身上有一道流线型的凹纹,那是一把疾风之刀。 疾风之刀——逆风斩。 丁崖看着他道:“逆风斩!” “果然厉害,居然猜到我是谁!”逆风行声音低沉,用手举了举原本压低的帽檐,一双眼放寒光冷冷的瞧着丁崖。他的眼似乎永远都有些倦意,但眼里的目光却很坚定,他就是白天在街上遇见的男人,此刻他亮出了手中的刀来,逆天之刀,疾驰如风。 忽然天空贯下一记惊雷,银色的闪电犹如利剑劈在二人中间,二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举刀攻向了对方,闪电刚过,两把刀身又擦出另一道闪电来。二人双目注视着对方,手中的刀越来越快,宛如两条银鱼在夜空跃舞,又似两道白鸟惊翼掠过。雨水砸落在刀面上,顺着刀身流过刀柄。此刻雨势越来越急,水流湿漉漉的滚入丁崖衣襟,他不能松懈,需知逆风行的一柄逆风斩威力无比,他们虽然未曾交过手,可是来者的功力仍比自己要高出许多。他喉头不由一紧,只觉湿咸的雨水流入嘴中,雨水怎么会是咸的呢?除非是自己头上负伤了。 丁崖的额头的确被逆风斩的刀风刮伤,一股鲜血混合雨水滚落,因为雨水的湿润,他似乎也感觉不到头上伤口疼痛,伤口虽然很浅,但已让他的内心有些担忧,自己从未和逆风行交过手,听父亲说过,此人的刀甚为厉害。 然而决斗之时是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丁崖去想的,就连害怕他都来不及去想,他的心此刻只落在对手的刀中,而他的眼透过雨水盯着对方,他必须透过对方的眼扑捉到对手的动向。逆风行一双疲惫的眼微微眯起,忽然双手举刀高过头顶,猛的朝丁崖头上砍下来。 丁崖犹如猎豹迅速的退后,身影矫健,动作利落,几个后空翻躲过那致命的一刀。只见那锋利的刀已经砍破屋顶上的瓦片,青瓦啪嗒掉落下去,此刻天际又扯闪下一记更为响亮的雷声,惊蛰之雷犹如天破。丁崖退得太急,此刻单腿半蹲在屋顶上,身后离屋檐只有一尺距离,一块瓦片跌落下去,发出碎裂的声响。 忽然逆风行再次举刀又攻,他没有给丁崖还击的机会,丁崖双眼一瞪,大惊,只好举刀背对着地面跌落下去。 丁崖摔下屋顶,随身翻滚两下,然后快速跃上院中的黑骑,策马而去。逆风行见状连忙跳上另一匹马,也跟着追杀而去。夜路难行,又逢雷雨天气,雨中马蹄吃泥飞溅,泥泞溅落裤脚,脚下道路看不清楚,只见身后逆风行仍旧追来。此刻天上打下一记闪电,黑压压的天空仿佛要跌落下来一般,远处的野草被风雨呼呼吹倒一片。丁崖瞧见不远之处有片乌压压的竹林,竹林在雨中摇摆晃动,被雨水打得沙沙作响,于是便弃马跃了上去。逆风行见状也跟着跃进竹林里,顿时二人的身影隐入夜色,只听得一阵沙沙的竹叶滑动,丁崖已经飞身掩入林中,他知道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隐身之处才能更好的攻击敌人,来者太强,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逆风行戴着斗笠,立在一根竹子之上。那竹子颇有弹性,人踩在上边犹如隔空而立,摇摇晃晃的,不过任凭竹子如何晃动逆风行都立得很稳,他手中的刀微微倾斜的放在腿旁,一双目光敏锐的朝四处打量。 此刻周遭一片漆黑,唯有风雨中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根本就无法靠呼吸声来判决对方埋伏之处,不过他知道丁崖应该就在附近。 丁崖一身黑衣,又掩入漆黑的竹林内,他不出声,也无动作,只是一双目光透过银白的雨丝瞧着逆风行。就在此刻他忽然屏住呼吸,全身运气而上,一鼓作气冲了出去,一把红色的刀芒直砍向逆风行。逆风行诧异,来势之快,只觉眼前一片火光跃起,一把利刃已经袭破头上斗笠,倘若他闪躲不及只怕破的不是斗笠而是他的人头。 “呼哧——” 逆风行的逆风斩忽然离手旋转,这招乃是他的绝学“见风使舵”。只见那刀尖已然刺向丁崖后背,丁崖为躲那刀索性全身一坠,直挺挺的往竹林深处坠去,逆风行接住飞回来的刀也跟着跳了下去。耳边涌来竹叶哗啦啦的声响,一片片竹叶滑过逆风行的脸颊,竹叶上的雨水贴在他的脸上,冷冰冰的。原本掩入黑暗的丁崖忽然又握着红色魔焰反弹上来,这一次攻击的速度居然比之前更快,原来丁崖坠下的时候早已一只手拉住一根竹尖,最后再利用竹子反弹起来的弹力,举刀插向了朝他全速袭来的逆风行。 只见一股鲜红的血顺着他举起的红色魔焰流入手中,那逆风行突然如同一只黑色的乌鸦,踏着竹林顶端飞纵而去,丁崖知道自己的刀刺中了逆风行,于是便拎刀再追。这一次二人已然熟悉竹林的环境,都借住竹子的弹力,纷纷运气弹跳飞入竹林深处,黑色的竹叶沙沙滑过耳畔,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已然覆盖住了周围砸下来的雨声,只见雨水渐渐小去,惊蛰之雨来势凶猛,去得也快。 周围一切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丁崖四处瞧去,没有人。他跃下竹林,双脚落地,地上有些泥泞,踩上去极为松软,他的脚步轻盈,宛如觅食的动物。 忽然对手闪过他的背后,举刀再次攻击到了他的后背,他连忙转身,与此同时已然抛出手中红色魔焰,只见那柄逆风斩已然接住红色魔焰袭来的红色气流,一股银白色的气波犹如千万把利刃卷起红色魔焰一起投向一旁,红色魔焰的力道很猛,逆风斩只有借住抛出的力道才能消除来者的气焰。只见咔嚓一声,两把刀身擦出火星,同时交叉落地,插入松软的泥土里。 逆风行瞧了瞧肩头的伤,突然仰头哈哈一笑,浓密的眉毛让他看上去硬朗许多,他道:“哈哈,我没看错,你的刀果然厉害!” 丁崖道:“你我无仇,为何你非杀我不可!” “能死在逆风斩之下,是你的光荣!” 身为刀客喜欢不断的找人挑战,以杀死对方为荣,而逆风行就是这样的男人。加之江湖传闻他练功走火入魔之后,神志就有些不清,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杀戮的欲望就越来越大。这些年来他不断四处找人比试,势必要杀死对方以此证明逆风斩的厉害,所以丁崖之前在街上瞧见他的时候就看出他眼神浑浊,气息不调,乃有些疯癫的模样,知他杀机太重所以刻意避之。却不料逆风行在打铁集上无意间瞧见丁崖的同时居然也看出了他刀鞘中的刀厉害无比,因而他怀中的逆风斩一夜都震动不安,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所以他不顾夜雨雷鸣也要过来杀丁崖。 逆风行的眼神浑浊,除了杀戮只有杀戮。 他的一把沧桑销魂刀虽然很美,不过死在他刀下的人就不美了。 “不,我不会做你刀下亡魂。” “为何?” “因为你还不够格!” 逆风行哈哈大笑,“好,骨头够硬!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逆风行说完取回逆风斩消失在了竹林里。 竹林里的雨滴慢慢的跌落在丁崖的脸上,冷冰冰的,此刻雨已经停了。东方的天际也似乎要伸出日头,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额头上流下的血腥让他顿时清醒许多。倘若不是逆风行放他一马,或许他今日就要葬身在这夜雨竹林之中。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8 章 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元武和小刀扯着嗓子在竹林外叫他,二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骑在马背上,手中领着一盏黄色的羊皮灯笼在那儿找他。 经过昨夜的一场恶斗,丁崖早晨起来的时间有些晚了,等他睡醒已是早饭时间,本也没有什么食欲,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就和小刀、元武一起出去溜达。按理来说经过一场恶斗,丁崖应该早早收拾行李离开这打铁集才对,不过今天是惊蛰之后的第一天,天空放晴,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也正好是刀商李洛阳“收刀会”的最后一天,正所谓宝贝沉底,真正的好刀通常会等到最后一天才出现,于是丁崖等人决定去瞧瞧热闹。 虽然刀乃凶器,可是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热血男儿,又岂会怕呢? 这“收刀会”每年都在这条边陲小集的中心一家叫安宁坊的地方设台。这安宁坊虽然名字叫得安宁文雅,可惜来往的勾当却极不安宁,听说来往塞外买卖人口的私行就设在此地,就连县衙门的几位差爷也在这儿做买卖私盐的暗活,那些差爷打着来此保地方太平的噱头,其实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光的事。这带头的叫黑豹,仗着有县衙姚老爷撑腰,便带了几个手下来此安营扎寨,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谁都知道一方县太爷强如地头蛇,平民百姓根本就惹不起,更何况这位县太爷朝廷里还有人给撑腰,他选择这小小打铁集来做交易一般人也是管不了的,更加难以察觉。 安宁坊内设的不止有“收刀会”还有赌局,这儿的赌桌每天都被来往的客人擦得锃亮,那些个赌徒成天趴在赌桌上面私混,就连一双衣袖磨破了也不愿意离开,一个个弄得面黄肌瘦,赌得昏天暗地,实在没辙的时候,居然还拉了自己的老婆出来抵押,最终走上了画押买去塞外做暗娼的路。那些赌桌四周设了软榻,用几块破烂的布帘隔着,坐在里面就能听到外面喧嚣的赌钱声,在这些软榻上侧卧着的是来往塞外经商的几位大户,他们大都是打铁集上的常客,经过的时候就来此下榻,抽上几口大烟再走。当他们个个神情异常安宁祥和的从这安宁坊里走出时,你便可以知道他们之前在里面做了什么,所以这儿才被人称为安宁坊。 刀是凶器,放在人最多最乱的地方收购,一来图个热闹,二来要在这小集上找个像样的地方实在困难,也就这安宁坊的土楼还算砌得体面,怎么说也上下两层,足够宽敞。 李洛阳来此龙蛇混杂的边陲小集做生意其实也是需要胆量的事情,更何况他还要拖着一大箱一大箱的金钱来往,其实也是件很冒险的事情,不过无风险又哪儿来的油水可图?像李洛阳这样的奸商做事自然是算计好的,只要有好刀他就有钱给,所以他每次来都会带足了钱财,至于他钱财安全方面其实没人敢打主意,因为他雇佣来保护钱财和性命的人乃是玄武镖行,据说这玄武镖行乃是天下镖行中的第一。 丁崖瞧着屋内乌烟瘴气的场面,眉头皱了皱,只觉有些窒息,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靠墙打盹的老头身上,这儿这么吵闹他居然还能睡得着?真是令人佩服。忽然从门外拥挤进来一群人,他们都是打铁集上最好的铁匠和藏刀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刀具走进来。个个都很横,把刀一堆一堆重重的堆在桌上,那桌子很大,其实就是十来只桌子临时凑在一起搭成的台面。李洛阳摸着嘴边的两撇小胡子,斜眼冷冷的瞧着,他着一身青衣布衫,到像个师爷比较多,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只大铁箱子上,用手里的金烟杆有意无意的拔搭了一下那些堆在桌面上的刀。 只见他冷冷一笑道:“这些充其量就是一堆废铁,我拿去能做什么?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十两银子一把收下了,还是我倒补了几两给你们个辛苦钱!”说完冷冷的用金烟杆敲了敲其中的几把锃亮的刀,身边的伙计一身横肉,点了点头,准确的把他要的那几把刀从一堆刀具中捡了出来,然后一一放入存刀的木箱子里。只见李洛阳从衣袖中抖落出几块碎银子,精准的一一落在那几个打铁匠的面前。那些个人瞪着一双牛眼,一脸不服气的瞧着他,可又想了想,虽然不太划算但也不想白跑一趟,用手摸过银子揣进兜里,身后的几个未出手的铁匠个个都在小声嘀咕,埋怨着李洛阳这次给的价钱太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技压群芳黑豹刀 “收刀会”上陆陆续续已经来了几拨人马,不过这些刀似乎都不入得李洛阳法眼,如此这般已到晌午时分。 哗啦啦,又一堆刀具被推下刀台,只见李洛阳半搭拉着脸,喝了一口搁在铁箱上那碗里的酒,眯了眯眼睛,叫道:“下一拨!” 下一拨铁匠陆陆续续走上台来,把带来的刀一一堆放在李洛阳的台子上,李洛阳瞧着他们放刀的动作便可知道这堆刀里有没有好货,既然是好刀,一把就够也不用成堆的上,既然是好刀也不会那么鲁莽的哗啦啦一堆倒上台来。只见其中一个打铁匠的动作缓慢,只往台上放了三把刀。放的时候很规矩,一把把,轻拿轻放,宛如供奉一般虔诚。 那李洛阳的目光果然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瞧了瞧他面前的刀,他的三把刀显然比起那些成批倒刀的人少。李洛阳咂了咂嘴,笑着道:“你怎么才带来了三把刀啊?” 那打铁匠一脸憨厚的模样,用手摸摸嘴上的胡子道:“俺只打了三把刀。” 听完,所有的打铁匠都哈哈笑了起来,都有些瞧不起他。他叫徐老三,是打铁集上唯一残疾的一个打铁匠,一只脚年少时被摔断过,后来便留下了疾,走起路来一踮一踮的,打铁的时候也是歪着身子很是吃力,因而产量自然比别人少。 “哦……”李洛阳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里握着的金烟杆朝那三把刀身上敲了敲,寒铁发出铮铮的声音,李洛阳忽然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问:“你这三把刀打了多长时间?” 徐老三伸出三根短粗的手指比划了一下,道:“三年!” 刚才见到徐老三只带了三把刀来早已引来一阵嘲笑,如今听他说打三把刀居然用了三年时间场上不由又都发出哄笑声,个个都歪着脖子瞧着徐老三那傻样。 李洛阳却不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你为何打三把刀居然用了三年时间?” 徐老三认真的回答:“有位客人曾经带着一块黑铁来到我们打铁集,他要找人帮忙打造一把绝世好刀,可是打铁集上的人都说他带来的黑铁又黑又硬,根本就打不动,打造起来十分耗费时间,全都不愿意帮他打。” 听徐老三这么一讲,这些打铁匠不由都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来,那年有个病怏怏的老头带着一块黑巴巴的硬铁来打铁集打刀,可是大家都没见过这种黑铁,抬起来到是轻如木头,可是无论怎么烧炼捶打都丝毫未见形状,心想是老头在和他们开玩笑,他们的生意如此忙,怎么愿意花功夫去打造这么一块硬铁?若真打造,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打造出一把刀来?更何况这老头又不肯先放下定钱,这又不是短期可以打好的东西,万一老头翘辫子了他们上哪儿去找他要钱去? 话说回来,这徐老三跛腿,本来店里就没有什么生意,心想闲来无事便接下了老头的黑铁,平日里没有生意的时候就拿出来帮他打一打,就这般软磨硬泡的功夫每天一锤头一锤头的打,花费了大半年光景才打出个形状来,倘若是换做别人一定早就没这般功夫继续打下去了,打出个雏形居然要花费整整大半年的时间,然而徐老三却没有气馁,居然继续打了下去。一年的时间后那黑铁还真被他打造成了一把刀,不过老头却没有如约来取。徐老三也没有着急,自己打铁铺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再说自己也不是靠打这把刀吃饭的,打这刀就当做锻炼手艺吧,看看老头带来的黑铁还剩下一大块,他便又取了一块打起了第二把,因为有第一把打造的经验这第二把刀打造起来也上手得极快,来来去去又用了两年时间,可老头还是没来取刀,徐老三的小儿子都已经能走路了,徐老三索性把剩下的最后一块黑铁也打了,这般下来,三年的功夫他就打造了三把乌黑锋白的黑豹刀。 这三把刀放在白花花的刀堆里极其笨拙,通体乌黑,锻造的缺口虽然笨拙,但刀锋却很整齐。拿在手里耍动,居然重量也比一般的刀身要轻许多。那李洛阳嘴角微微一笑,蹲下身来看着徐老三,又问:“你每一年都打造好一把刀,为何之前我来收刀的两年你都未卖?如今才肯拿出来呢?” 徐老三傻笑着道:“这也没办法啊李爷,我到今年才从张大夫那里得知找我打铁的雇主早在回去的途中就因病去世了,当时我接下那人打刀的生意并未告诉别人,再说了这事本也怕做不成,怕日后会遭人笑话。是张大夫来替我娘子把脉时与我闲聊无意间说起的,我这才知道托我打刀的人早就死了,唉……心想这刀他也要不成了,再说我娘子又要生崽了,我家正急等着钱用,心想这三把刀或许是这位恩客留给我的,如今您来收刀,我便把它们带过来给您瞧瞧。请您的法眼给看看,这刀究竟能不能值几个钱啊?” 李洛阳听完,仰头哈哈大笑,两撇小胡子笑得直在两旁打颤,只见他用金烟杆敲着那三把打造式样笨拙的刀道:“好铁自然能出好刀,你这黑小子到捡到了宝喽!” 听李洛阳这么一说,众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那台上的三把乌黑的刀身上,这铁因为极硬,所以锻造的时候极难打造,工艺也显得笨拙,就连那刀柄上的三只豹子头都打造得混沌一团,并不十分精细。众人心想这李洛阳是不是在跟徐老三这傻帽开玩笑啊?就这锻造的手艺也太烂了点吧! 只见李洛阳从袖管里伸出干瘦的手指,朝徐老三晃了晃食指道:“你这刀,可值一千两金!” 大家一听到这个“金”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只见场上一阵安静,不一会儿人们又都抱肚哄笑起来。原来大家一致以为这李洛阳是在跟徐老三开玩笑,就连他们打造得如此精美的刀都只值李洛阳的几十两银子,这三把乌七雅的神情瞧着楼下发生的种种,他身边的长须文客也盯着场面上的事淡淡发笑。另外五人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刀台看,只是他们五人的神情永远都是那么严肃拘谨,似乎时刻都在警惕着什么似的。这行人的保护有紧有松,有虚有实,却不知这蓝衫公子到底是何人?所来打铁集何事?难道真是为了观看“收刀会”这么简单?而那墙角里一直昏睡的老头依旧咧着嘴,流着口水昏睡,或许他真的是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刀台上正有一场好戏发生。 李洛阳的目光如梭,朝众人扫了扫,然后冷冷一笑。此刻人们突然发觉李洛阳似乎并不是在戏弄徐老三,需知他这个繁忙的刀商时间永远只会花在钱上,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睡在钱上,他怎么可能有功夫和这傻里傻气的徐老三磨工夫呢? 忽然人群中有些打铁师按耐不住,不服气的看着徐老三那傻里傻气的模样,颤抖着一身横肉,仰头问李洛阳:“李爷!这徐老三的刀打造工艺如此粗糙简陋,您瞧瞧那豹头不像豹也不像虎的,您凭什么给他那三把破刀一千两黄金?” “哈哈哈——”李洛阳突然仰头笑道:“你们错了,不是三把刀一千两,而是……一把刀一千两——黄金!” 众人听到这不由屏住呼吸,倒退而去,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李洛阳对他们精心打造的刀居然才出那点价钱,而这徐老三的三把破刀居然价值三千两黄金?!个个都咬牙切齿不服气的看着李洛阳问:“他奶奶的!李爷,您老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这感情是我们打铁集最大的笑话啊!” 李洛阳没有和他们辩白,只是拎起其中一把黑豹刀朝刀台中心走去,他的身影如同一截寒风中的松木,只见他居然举刀朝着自己坐下的大铁箱子身上砍去,只听嚓的一声,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声响,那铁箱居然如同泡木一般被砍掉一个缺口,缺口整齐,只见缺口处滚落出一锭锭金子来,在场的人都看得傻了眼,正所谓财不可露白,这些金子的滚落顿时让在场的人都吞了吞口水,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李洛阳斜眼瞧了瞧楼上观看的那位蓝衣公子和他身边的六人,然后又瞧瞧台下围观的众人,万众瞩目之下高举着那柄打造得有些笨拙的黑豹刀扬了扬。需知这李洛阳本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刀商,虽然做的是刀的生意,但本人并不会半点功夫,更不可能会在砍铁箱的时候运功造假,而且这如此锐利的刀他居然能扬起,也证明刀身的确不重,如此一来的确说明这徐老三所打造的黑豹刀是这台上最好的刀。 只见他举着那把刀笑道:“这果然是好刀啊!真正难得一见的好刀啊!这千年难得一见的黑铁性质极硬,又有哪个铁匠能轻易锻造出来啊?你们都看看——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好刀!” 听李洛阳如此说来,此刻的打铁师们个个都低下了头去,看着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刀不由摇头叹气,原来他们这些做工精美的刀和徐老三那三把造型笨拙的刀相比根本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啊! 此刻冷观的丁崖不由也微微一笑,真有些佩服起刀商李洛阳的眼光来,虽然无商不奸,不过李洛阳倒也特别,面对普通的刀他不屑一顾,硬是要把价钱压得很低,然而面对真正好刀的时候,他便不惜千金也要买到,可见这才是真正的慧眼识英雄,宝刀配伯乐。好刀应该有它该值的好价钱,李洛阳果然不愧是刀中伯乐。 此刻,李洛阳拍了拍手,身后三个大汉便搬上来了一只又一只的大铁箱子,加上刚才那只被黑豹刀砍断一个缺口的铁箱,台上一共七只铁箱。只见李洛阳上前将那些铁箱上的盖子一一打开,那些搁在里面黄澄澄的金子在安宁坊内发出耀眼的金光,打铁集上的所有人都能闻到这金子的味道,众人眼神中都放出了无限的光芒来,就连一直猫在软榻上抽大烟的那帮人都走出来看起了热闹。 李洛阳故意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冷悠悠的坐在刚才那只缺了口的箱子上,他瞧着众人流口水的模样,不由冷冷一笑,然后重新翘起二郎腿来,从兜里掏出烟丝,用手搓了搓,放在金烟杆上,点了火,慢悠悠的抽起烟来。他仰起头吐了一口嘴里的烟雾,然后瞧了瞧楼上,又瞧了瞧楼下的人,扯着嗓子高喊道:“有好刀的——通通给我拿上来!”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9 章 一听这话,所有卖刀的人都一窝蜂蜂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的刀往刀台上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人到沧桑销魂处 徐老三的三把黑豹刀一下子打响了“收刀会”的第一炮,这李洛阳收的可都是绝世好刀,他所等的也正是那些绝世的好刀。只要它是一把好刀,它就有个价钱,只要它的主人肯卖,他就有足够的金钱支付。 “他娘的,吵着大爷雅兴啦!让开——让开——”此刻人群中突然涌进一帮人来,只见带头的是个身穿绿蟒长袍的光头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串紫黑色的玉石珠子,阔腰上缠着一条红色的布腰带。他便是之前卧在布帘后软榻上抽大烟的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精壮的汉子,只见他一双黑色官靴“啪”的一声搭在那刀台上,瞪着一双豹子般的眼睛瞧着坐在台上文绉绉的李洛阳。那李洛阳瞧见来者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倒也没有太大动作,只是冷眼抽着烟丝,斜眼瞧着他。大汉用手抹了抹油光锃亮的脑袋,然后歪了歪脖子,故意弄出咔嚓的声响来,嘴里咬牙,冷冷一笑。只见他从红色的布腰带上掏出一只翠绿色的鼻烟壶,从里面倒处一些“销魂散”来抹在左手虎口处,然后低下头,侧脸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最后扬起头来,一副销魂享受的模样。 来着正是地头蛇黑豹,只见他一双阴险狡诈的目光打量了那一箱箱金光闪闪的金子,然后一幅慵懒的模样随身倒在两名随从肉身搭建的人椅上,一脸不屑的模样看着李洛阳道:“李爷,您可真是好雅兴!年年都来咱们打铁集上做买卖,如此来来去去的,也不给点酒钱,你说……我这如何向姚大人交代啊?” 李洛阳鼻息里哼哼一声,然后吐了口烟道:“黑豹,我看你是不是抽大烟抽得晕乎了?我李洛阳的钱你都敢收?别说是你只有小小一个县令大人撑腰了,就算他的姑丈太尉大人也管不了我,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这官再大也压不到我的头上来!” 元武听到这,不由耷拉着腮帮子,看着丁崖道:“看来这李洛阳真是很厉害,居然不把太尉大人放在眼里。我瞧这黑豹来头也不小,如此蛮横,竟敢在这边陲之地公然做不法的营生!” 丁崖道:“姚县令的姑丈的确是太尉大人,不过按理说这李洛阳来打铁集做生意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他早不发威晚不发威,如今才发威,似乎有些蹊跷!” 小刀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台上的黑豹道:“这黑豹一身横肉精壮,瞧他功夫不弱,这李洛阳又不懂半点功夫,如今还露了财,怕是要吃亏!” 丁崖摇头一笑道:“你莫要小看了他,他能在这黑道白道上走动自如,自然有他的门路,否则就他这一身家当还不早就要了性命?听说他每一次来往边陲之地做买卖都找的是同一家镖行!” 小刀点点头,“难怪他如此横了,原来他找了镖行来保护他。”小刀听丁崖如此说来便不由自主的朝李洛阳身边瞧了瞧,除了那些打下手的,几名近身的大汉个个都威武不凡,确实是走镖行的料,不仅如此,就连楼上四角也都站着他们的人,想来有人要想动李洛阳也难。 黑豹仰头哈哈一笑道:“李爷,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黑豹怎敢管您老要钱?您身后有小石王爷撑腰我自是知道的。如您所说,正所谓这天高皇帝远的……咱们这边陲小集上只怕一时人多,混乱动起手来,刀剑……无眼呐!啊——哈哈哈!” 李洛阳把金烟杆往脚下鞋底这么一敲,扬起眉骨高声道:“黑豹,我李洛阳的事用不着你担心!我既然敢做收刀这档子买卖就不怕刀剑无眼。不妨告诉你,我李洛阳做的这趟买卖可是保了镖的,保的是我这七箱黄金和我的这颗脑袋!”说完李洛阳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起身往刀台上碎了一口唾沫,扬起手里的金烟斗高声道:“我就不信这江湖上的人谁有这个能耐,居然能夺得了这玄武镖行的镖!” 玄武镖行的名号一出,众人不由一惊,原来这玄武镖行的名号早已震惊江湖,据说这镖行打的就是决不失镖的名号!这样的名号可是任何镖行都不敢打的,但凡是人便会有失手的时候,就算上场比武也有个输赢的时候,可这玄武镖行却偏偏不同,据说这玄武镖行中的镖行主人云公子可是个厉害的人物,为何厉害?说的并不是他的功夫有多厉害,而靠的是他的脑子,他的计谋,据说很多江湖草莽,土匪响马都曾打过玄武镖行的主意,可是全部都失手了。找玄武镖行托的镖那必定就是“铁镖”,再说云公子接镖也很谨慎,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是不会接的,但凡是接下这镖以后,不管是死物活物,就算是来往的路线,脚程,天气变化,他都能拟定出一个天罗地网的方案来,真真是固若金汤,无懈可击,势必要做到万全。 所以难怪李洛阳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这七箱黄金了,他当然也不会去指望这小小的衙差能保全他的财物和性命,所以对黑豹并不礼待。 黑豹吃了一个闭门羹,手用力的在脑袋上摸了摸,怒道:“那行!李爷,可别怪黑豹我没提醒过您,倘若您在这打铁集上发生任何事可都跟咱们无关!”说完就起身回头,冲着门外站着的几个身形瘦弱的差役道:“兄弟们,咱们可以收工了啊——” 黑豹这才转身吆喝着撤退,就只见一把贼亮亮的大刀从他脑袋边划过,直冲刀台上飞去,只见那把刀正好斜插在李洛阳的脚下,刀重百斤,刀面宽大而锋利,刀身上有一道流线型的凹纹,乃是一把疾风之刀。 一把沧桑销魂刀,来者正是戴着斗笠的逆风行,只见他一头乱发披在头上,嘴角里含着一根干枯的草,身后陆陆续续尾随而来二三十号散刀客,个个手腕上戴着铆钉护腕,长得壮如蛮牛,这些人正是丁崖他们之前在集市上遇见的散刀客,此刻他们的肩膀上都搭着锃亮的刀,一个个看好戏似的神情瞧着台上的李洛阳。 元武瞧见此番阵势,连忙拉了拉丁崖的衣袖道:“这个人不是之前咱们在墙角看到的疯子吗?” 丁崖用手摸了摸嘴角道:“他不但是个疯子,之前还跟我在竹林里交过手。” 小刀诧异的看着逆风行的刀,惊讶的道:“大哥,这把难道是江湖上称为疾风之刀的逆风斩吗?” 丁崖点点头。 小刀惊讶,“原来竹林里和大哥决斗的人是他,难怪大哥会受伤了。这个逆风行当年可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草莽刀客,他手中的刀甚是吓人,横霸了整个江湖,就连我的凤凰刀都在他之下!” 元武听完,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一副诧异的神情看着小刀,小刀从不轻易服输,就连丁崖的红色魔焰他都要一较高下,如今竟然说这把逆风斩比凤凰刀厉害? 他见形势不妙,此地居然还能出现如此厉害的刀来,连忙退到人群后头,一副假装镇定,故作无事的模样,低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撤为妙!” 小刀歪嘴冷冷一笑,“那也只是当年的事了,现在的逆风行老得都可以当我爹了,我比他年轻那么多就不信凤凰刀会斗不过他手中的那把沧桑销魂刀!” 丁崖看着小刀脸上的那副斗志,只是微微一笑。 只见台上李洛阳瞧了瞧那插在脚下的刀,眼睛一阵发亮,十分怜爱的用颤抖的双手抚摸过那逆风斩的刀身,然后激动的道:“刀重一百客。 长须文客脸上依旧保持客气的神采,微微一笑,冲逆风行点了点头。 逆风行忽然仰起头来,哈哈一笑,然后道:“真真是有趣!这小小打铁集上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厉害的家伙!好——我逆风行就把你们一一收拾了,我倒是要看看谁才是最厉害的!” 此刻逆风行身后跟随而来的散刀客们个个热血澎湃,都激动万分的扬起手中的刀,高声冲他喊道:“逆风斩——天下无敌!逆风斩——天下无敌!” 逆风行本来就有些疯疯癫癫的,如今听到有这么多的人为他高声呐喊助威,内心越发澎湃。他自认为自己的逆风斩天下无敌,所以之前才会去找丁崖比试,如今他便又想找玄武镖行斗一斗,看看到底谁最厉害? 小刀道:“大哥,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忙?” 丁崖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的道:“既然李洛阳找了从不失镖的玄武镖行来保护,我们且看看他们的能耐吧!再说,这个逆风行神志不清,根本就是一个随时挥舞着大刀想找人比试的疯子,这滩子浑水我们不淌也罢!” 小刀虽然不明白丁崖为何不出手?但他也明白逆风行并不是好对付的人,既然楼上的那群人想要插手,那姑且先看看他们的能耐再说吧。 只见此刻原本待在楼上保护蓝衫公子的五人一一跃下楼来,此刻团团围绕在了李洛阳的身边。 李洛阳瞧见这五人站在了刀台上,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又故作镇定的坐回他的铁箱上,笑着道:“玄武镖行果然就是玄武镖行,出手也比别人快些!我这钱花得不冤枉!”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0 章 听到李洛阳如此说来,丁崖等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蓝衫公子身边的一行人并不是为保护蓝衫公子而来,反而他们真正要保护的人是刀商李洛阳。只见台上那煽着扇子的蓝衫公子依旧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就是这玄武镖行的镖行主人,江湖中唯一一位不会武功的镖行主人,但他的聪明才智却是令任何一个镖行都自愧不如的,因为只有他敢打这万无一失的金子招牌,任谁也没有这番能耐。当然镖行走镖的时候是一个整体,不仅要有云公子聪明的智慧,也需要他手下那些个武功绝顶的镖师配合默契才行。 当然,他的镖师个个不凡。 按理说走镖的总有些忌讳,是绝对不愿把镖暴露在人流嘈杂之地,可是李洛阳这趟镖有他的特殊性,一来他不仅要保住性命和钱财,二来他是个生意人也得做生意吃饭。所以云公子特意为李洛阳量身设计了整趟护镖的方案。他们选择的是暗保,这与明保不同,行走中不喊镖号,不报威名,只是以另一队人马的形势不经意间和要保的人同行。当人们的目光都注意在不会武功的云公子身上,自然不会想他的手下其实真正要保护的是另有其人。正所谓敌人在明,他们在暗,出手时候便快得多了。更何况,这虚虚实实之间越发让对方摸不清情况,当然李洛阳身边的几个镖师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能替李洛阳抵挡一阵。当所有事发生的时候,周围的状况,敌者的行踪等等都会在他们的掌握当中,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这个道理。云公子偏偏就反其道而行之,与别的镖行不同,也正因此李洛阳才会下重金雇佣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可如今这玄武镖行文武齐全,合二为一,果然威力惊人!只见这“长蛇水门阵”很快就将迎面而上的逆风行困住。那逆风行任凭手中逆风斩如何之快,但是没有出刀的机会便宛如瓮中之鳖,无法施展拳脚,他左右进退,五位镖师的阵法也宛如长蛇在水中游动,收缩自如的将他牢牢困住。丁崖会心的点点头,这云公子果然有些手段,这般厉害的人物聪明才智倘若不是用来护镖而是用来行走江湖,只怕江湖中也很难会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即便他只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此次丁崖仔细观察那五个持刀走阵的镖师,不由又是一惊,这五人出刀的速度,毫不拘泥带水,个个都算得上刀客中的好手,想来这玄武镖行的镖师也都不只是普通镖师那么简单。 然而此时事情却有了变化,只见那原本被“长蛇水门阵”左右的逆风行突然乱刀横扫,居然又占了上风,此刻丁崖才想,这逆风行本来就有些疯疯癫癫,行事自然与常人不同,云公子的阵法若用来对付常人还是有用,可是逆风行根本就不懂阵法,又是个疯子,自然不会按常人的思想行事,如此一来这阵似乎对他并无太大作用。来来回回斗了数十个回合,逆风行嘴角发出哈哈大笑似乎越战越畅快一般,只见刀身一一飞过众人的头顶,那些观看的人无不趴倒在地朝四面散去,这战局的范围似乎在被五位镖师慢慢扩大,已然朝丁崖三人方向打来。 丁崖心想那些镖师自知“长蛇水门阵”对逆风行无用,看来是想把危险的范围减少,所以扩大了打斗的范围,其实也是在逼逆风行离李洛阳的距离越来越远。然而逆风行似乎也不是着急要杀李洛阳,似乎他动手的本意也不是要非杀了李洛阳不可,他在乎的只是想要战胜这镖行界的传奇玄武镖行罢了。 此刻蓝衫公子瞧了一眼长须文客,那长须文客会意的点了点头,拔出腿上双刀,高举着刀从楼上跳了下来,只见五位镖师此刻已经将逆风行团团围住。 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 长须文客露出双刀的这一刻众人这才看出他的身份来,此人乃是轰动江湖一时的双刀李霆,他手中的这两把刀绝不简单,一黑一白,宛若太极八卦中的两尾阴阳鱼。这刀乃叫太极八卦刀,刀身能分能合,变化瞬息,时而做双刀用,时而因两极的磁性吸为一体,又可做飞轮用。 见到来着乃是深藏不露的李霆,丁崖不由暗自笑道:“真是有趣极了!没想到双刀李霆居然会被玄武镖行招揽,这云公子果然厉害!” 小刀惊讶的道:“他出双刀的时候我也在猜他到底是不是李霆?没想到真的是他,当年双刀李霆的威名可是名震江湖啊!这般厉害的刀客居然也成为了玄武镖行的镖师!” 此刻只见李霆挥动着手中的太极八卦刀,袖口生风,一双长须绞入风中缠绕,呼哧一声,从阔袖中投出了那把黑色的阴刀。那刀宛若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又似午夜梅花飞落,瞬间便到达逆风行的跟前,幸而这逆风行武功超强否则几乎就着了他的道。只见逆风行双眉一凝,一个仰身躲过那招,那阴刀划过他胸前,从脸颊飞驰而过,忽又如同懂灵性一般重新回头再次冲他袭来,原来这太极八卦刀的黑白二刀是彼此具有磁性的,这黑刀虽然离手对敌,但还是受李霆手中白刀磁性的吸引,二刀来来去去,可远攻也可近身搏击,变化多端。 只见那逆风行瞧准时机,双目盯着眼前来回转动的阴刀猛地张腿跃起,与此同时手中长刀高挥,一把冲着划过的阴刀身上砍去,只见那黑色阴刀宛如一条草鱼被他砍落而下,那垫在脚下的一张桌子已然被他的刀劈得稀巴烂,桌木宛如被无数股针芒刺中一般瞬间开出了花。众人瞧见,只觉心寒。忽然那李霆褐色长衫一抬,一只腿蹬在那满箱子黄澄澄的金子上腾空跃了过来,他本来身形消瘦,这般翻跃却也宛如无声一般,瞬间落地的同时已然白刀一挥将地面沉落的黑刀吸入手中。此刻逆风行已被他逼退两步,看来李霆也转变了攻击模式,改远距离攻击为近距离制敌。只见二人纠缠在赌桌附近,所使出的刀气越来越猛,旁观的丁崖三人也都不由感觉到二人手中那股霸道的刀风。 只见李霆忽然长须一吹,伸出双手握住双刀,消瘦的手腕骨节左右旋转,挥舞着太极八卦刀宛如一只风火轮,呼哧一声又再次投到了逆风行的身上,这一次太极八卦刀落在了逆风行的头顶,只见那一黑一白两把刀不停旋转,八卦阵一开,无数把刀芒纷纷如同细雨而至,已经将逆风行活活困在这八卦牢笼之中,只见逆风行宛若一只无头苍蝇乱窜,但无论他往哪儿走都逃不过这头顶上罩下来的刀阵。 元武瞧见阵中的逆风行衣服已经被刀芒刺破,顿见血肉,不忍再看,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眼珠透过指间缝隙窥看着叫道:“哎呀呀——这个太极八卦刀好厉害!逆风行这回必死无疑了!” 正当众人瞧着着急的时候,这逆风行忽然大吼一声,只见他高举着逆风斩直往头上顶去,这逆风斩威力无比,瞬间顶破了太极八卦刀之间的缝隙,只见那刀芒之气外泄,瞬间从顶部破裂开来,他见此阵已破连忙双腿一弹飞身纵出太极八卦刀阵,只见此刻骨碌落地的逆风行双眼通红,身上多处受伤,大半血肉直流,一只眼睛被划伤,正刺痛的半眯着眼喘气。 那李霆双手一挥,长衫入风,那太极八卦刀瞬间回到他的手里。 此刻逆风行忽然双手握刀,冲着对方冷冷一笑,擦干眼角流淌的血渍道:“你这怪刀果然是有些厉害!玄武镖行果然不愧是镖行中的第一!现在该是时候让你尝尝我逆风斩的厉害啦!” 丁崖眉头一皱,刚才逆风行一直都没有主动攻击,就是要看看对方有多大本事,如今他卯足了力气攻击必定是要出绝招了,只怕这次李霆难逃一劫。可是当他抬头看楼上依旧平静喝茶的云公子时不由心中一惊,云公子如此聪明,又料事如神,他不可能不会料到行镖的时候会遇到逆风行这样真正强大的对手,所以他必定还有后招未用,若非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会有心安稳喝茶呢? 只见那李霆忽然急速退后,那逆风行手中的刀不断的在双掌之间来回转动,丁崖记得他这一招,这招叫“见风使舵”,来势之猛,乃是形如疾风而驰,果然奔跑而去的逆风行此刻就宛如一把逆风而上的飓风之刀。他刀身扬起的刀流四处乱窜,既然将周围的桌椅一一掀翻,就连几个站得近点的大汉都已站立不稳,瞬间便被这飓风吹得挂在了柱子上。 李霆伸手将长衫一挥,挂在肩上,伸出左腿,宛如螳螂之势,此刻他身后的五个镖师忽然齐身翻跃到他的肩膀上来,只见六人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叠罗汉的阵法。李霆身上的五个镖师均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宛如一只巨大的风筝迎接着逆风斩袭来的飓风而转,就在逆风行兵临之际,叠罗汉忽然瞬间倾斜倒下,只见两股势力扬起的刀波结界互相抗衡,都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原来李霆等人深知逆风斩使出飓风的威力,倘若只凭一人之力是根本就无法挡住的,所以便瞬间形成叠罗汉以六人之力合而为一抵抗住了逆风斩袭来的威力。 只见此刻丁崖不由有些佩服起这云公子的计谋,这招对付逆风行的办法到底是他事先就拟定好的?还是临时安排的呢?倘若是事先拟定好的实在是令人称奇,试问他又怎么可能算出劫镖的会是这么一个厉害的草莽刀客呢?又怎么能够算出对方使刀的威力形如飓风从而用叠罗汉的办法来对付呢?但是倘若他临时才按照敌人的出招部署战略,他的阵法是如何传达给台上的六名镖师的呢?丁崖一直观察着那楼上坐着喝茶的云公子,按理说他和六个背对着他迎敌的镖师是很难进行眼神或肢体上的沟通,他们是如何得知他的每一步部署的呢? 此刻云公子煽动着纸扇的手忽然顿了顿,居然朝着丁崖看了看,嘴角微微一笑,泛出一抹青莲般的神韵,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似乎也看出在所有人全神观战的时刻丁崖一直在暗中留意自己,能找出真正操控整个局面的人才是最聪明的,看来台下这个神情桀骜的男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云公子冲他报以微微一笑。 丁崖看着他的这一笑心中不由一惊,这公子幸亏是行镖的,倘若身在这江湖之中即便他不会半点功夫都能称得上是绝顶高手。云公子的这一笑似乎是在暗示丁崖这场战斗无论如何激烈最终胜利的只会是他,这般全盘掌控一切的笃定笑容不由让人心惊。 丁崖不由得替台上的逆风行担心,虽然逆风行拥有绝顶武功,自命不凡,但他毕竟是个疯子,居然还傻如蛮牛一般,楞劲咬牙硬撑着对方合力的刀波,须知他们此刻的对决对他而言实在是件吃亏的事情,对方以六人之力加上刀波全都压在逆风行身上,而他此刻完全就是一根支撑六人重力的人柱,他不知原本叠罗汉的所有重力此刻并不在底座李霆之上,而是转到了他的身上。如今逆风行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不支,只见他硬撑着对方的刀波,那些刀波将他袭去的飓风反噬回来,如今飓风吹在他的脸上,他一头乱发卷入风中飞扬,咬牙切齿,面部肌肉早已被风吹得抽搐变形。 任凭他的逆风斩再厉害又如何能抵挡过对方的智谋呢? 丁崖看得心忧,虽然之前逆风行一心想杀死他证明逆风斩的无敌,可是此刻看着他宛如一头蛮牛一般非要逆风而上,不肯退缩不由有些感慨,这样的刀客究竟是顶级的?还是愚蠢的?可是顶级的刀客往往对事对物总有执拗,也正因为这种执拗才能造就他们的顶级,但这种执拗有的时候却不能光用值得与否来衡量,毕竟他们不会为了值不值得而去做一件事,他们的心里只有要不要去做,既然选择了去做就不会回头,除非玉碎瓦陨。这便是身为刀客的气节了吧,一种坚强的宛如岩石一般无法推倒摧毁的力量。 “啊——”逆风行长啸一声,居然连双臂上的衣服都被绷裂,露出他黄铜般的肌肉,那些斑驳的刀伤染着血红宛如纠缠的荆棘,让丁崖心中担忧。 小刀在他耳边道:“大哥,看来要结束了,双方此刻力量均衡,最后一搏就在此刻,不是他死就是他们死!” 此刻楼上观看的云公子也走到楼边,低头观看,手中依旧煽动着扇子,眼神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逆风行看。 丁崖一阵心揪,目光也不能分顾,一心看着逆风行如何破招。只见逆风行凝聚丹田所有真气,一一渗出手心,慢慢放开握在手中的逆风斩,那刀居然凌空搁在两股飓风之间,只见逆风行咧牙大叫:“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我逆风斩真正的实力——‘大乱风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玄武镖行云公子 只见那刀“哗”的一声,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弧度,最后隔着刀波画出一只圆满的满月,此刻一股更为强烈的乱风叠合逆风斩之前的飓风一起袭去,已经将六人吹起。李霆等六人竟然被这“大乱风斩”吹了出去,六人的身体直接撞在了一楼的土墙上,只见那土墙竟也无法承受逆风行的“大乱风斩”,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土墙居然随之崩裂倒塌。众人看得胆战心惊,只觉逆风行果然厉害,然而此刻的他却双眼布满血丝,精疲力竭的跪倒在刀台碎裂的木桌渣子上。 “哈哈哈——疯子!好样的,你果然是天下无敌的!”那原本躲在人群中观看的黑豹忽然高兴的跑出来冲着逆风行大叫,只见跟随逆风行而来的散刀客们无不佩服起逆风行的能耐。 台上的李洛阳见身边保护他的人都被逆风行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只留下他孤身一人,已然躲在一堆铁箱身后,然而此刻他的那堆金子越发散发出诱人的光芒,人们的贪欲瞬间被燃烧,需知他请来保护的人都一一倒地,还有何能耐保住他的金子? 此刻只见人们个个都拔刀蠢蠢欲动。倘若有一天你养的狗开始不受控制了,那么它第一个要咬的必定是它的主人。当然李洛阳也明白这个道理,此刻他再也神气不起来,颤抖的抬头看着楼上的云公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云公子此刻脸上的神色本该十分难看才对,或者充满了无数的惊慌,可是他没有,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站在那破损的楼廊上看着众人,宛如一枝出水的青色莲花,在幽月之下散发着属于它的芳香。 李洛阳有些嘶哑颤抖的道:“云……云公子!我该怎么办?” 云公子煽着扇子,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他发话,他看着李洛阳道:“李翁,不必担心。我们要保的镖是你和你的七箱金子,他们是不敢动你一根汗毛的!” 那台下的黑豹咧嘴哈哈一笑,“云公子,别怪我黑豹眼拙,瞧你这小身板估计也不是什么会功夫的人,你们玄武镖行派出来的镖师都已经被疯子给打败了,你倒是说说看,你们镖行还有什么能耐?”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1 章 丁崖此刻的目光也落在了云公子身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公子是如何摆平台下众多饿狼的? 云公子掩扇嘴角微微一笑,眼神淡定,“黑豹差爷,我自然是不会指望你的。也正如你所说,我云某的确不会半点功夫,不过你可别忘了玄武镖行是什么,那可是万无一失的镖行,打这镖行成立以来还从未失过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黑豹听到这内心不由有些发毛,看着这一袭蓝衫的文弱公子,只觉他的背后似有一只凶神恶煞的老虎在窥视着所有人一般,一切只等它的食物蠢蠢欲动,它便会扑上前来咬断他们的喉咙撕碎他们的皮肉。不知为何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此刻不止在黑豹眼中如此,就连在所有人眼中都觉得他是个茹毛饮血的怪兽。当然这个怪兽也说自己本不会半点功夫,难道他是狐狸假寐?故弄玄虚? 然而云公子的话说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动那李洛阳,虽然眼前玄武镖行的人都摔倒在土墙下不起,但人群中也没有一人刚贸贸然上前去取李洛阳的性命,更没有人去动那些金子。 一切,都突然安静下来。 丁崖微微一笑,抬起一只腿立在赌桌上,他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这本是一场赌局,这静默的对峙似乎也变成了两把无形的刀剑对决,究竟谁会赢呢?云公子似乎是在和人们赌他玄武镖行的厉害,他是摆了个空城计呢?还是另有打算?亦或者,他还有别的方案未执行?当然此刻所有的人都有些疑惑了。 唯有丁崖明白,云公子——是动不得的人! 可是这个道理黑豹不懂,此刻乃是绝佳的时机,倘若错过了他岂不要遗憾终生?他哈哈一笑,顺手捡起那把打斗时掉落在地的黑豹刀道:“这黑豹刀本来就是为我黑豹打造的嘛!哈哈哈——如今,我就用这刀来取你李洛阳的命!” 台上云公子没有说话,台下李洛阳颤抖的蜷缩在铁箱后面,伸出双手不停摇摆着道:“黑豹爷——您要多少?您尽管拿去便是!这些这些……全都是小老儿孝敬您的,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求黑豹爷您放我一马!” 黑豹歪头狠狠的冲他啐了一口,“你个狗娘养的,不把我黑豹放在眼里,如今我就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黑豹说完冷冷抬头看了看云公子一眼,他就偏不信这个邪,不信这玄武镖行果真那么厉害。黑豹举刀,一刀朝李洛阳头上砍下,此刻一根食指长的银针忽然从人群中飞出,硬生生的打入黑豹粗壮的后颈上,只是轻微的声响便深深扎入颈椎。黑豹的血还来不及流出,只听“啊——”的一声痛叫,倒地抽搐着死去,只有短短瞬间功夫,宛如捏死一只苍蝇一般快。众人的目光不由都瞪了起来,一阵惊悚,浑身惧怕的退离刀台的范围。他们都抬头看着握扇的云公子。 云公子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种莫测的笑意,依旧一副平静的样子,哪怕此刻看到了台下有人死了依旧是风轻云淡。他只是扇子一挥,冲着众人指了指,然后淡淡的道:“瞧见了吧!要杀死一个人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也只不过瞬息之间。瞬息之前,你可能还有命,瞬息之后,你可能和他一样变成一条冰冷的尸体!” 众人听完都有些颤抖了,都不敢再打那李洛阳的主意,只怕到时候得了再多的金子也没命享受。李洛阳这才拍拍身上的灰土,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重新坐回他的铁箱子上,然后把脚搭在那些金灿灿的金子上,扬起手中烟杆,高声呐喊着:“好——玄武镖行,果然是天下第一镖行!我李洛阳在此,谁还敢上来取我性命——嗯?” 台下所有人瞧见这般阵势哪还敢上台?感情云公子杀死黑豹这样的人也只不过是这般波澜不惊风轻云淡不足挂齿的事情,他们这些蝼蚁之命他又怎会放在眼里?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何人出的手?没有人看清楚。但坐在赌桌上的丁崖却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门外突然走进一群人来,他们身着红色官服,为首之人腰插一把大刀,匆匆朝安宁坊内走来。 为首之人拔出身上的刀,扬威着道:“京都十三门办事,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元武瞧见来者,不由低声叫道:“这家伙……不就是之前在打铁师老五那儿接断刀的人吗?” 的确如元武所说,那人手中还握着那把重新接好的断刀,元武认出的自然是他手里的刀。老五的手艺的确不错,虽然重新接过但不仔细查看是瞧不出断口的,因为元武是个赌徒,赌徒的眼力劲总是比常人要高出许多。 小刀笑了笑道:“一个不愿丢弃自己刀的刀客,居然是十三门的人。” 那人看了看台上手执扇子的云公子道:“十三门李焱见过云公子,没想到这一次玄武镖行的主人居然亲自走镖!” 云公子冲李焱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只有在京城才会见到李焱兄,没想到在这边陲小集也能见到你!” 二人一番寒暄之后,李焱指着地上躺着的黑豹道:“李焱此次前来是奉十三门之名追查边陲私贩人口之事,如今暗访了数月才摸清来龙去脉,原来幕后的主脑居然是这边陲小镇的姚县令,他不仅参与贩卖人口,而且还走私私盐和贩卖大烟,如此十恶不赦之人实在是祸害百姓!姚县令仗着朝廷有人撑腰便不顾王法,如今十三门查得此事准备秉公处理,便派我来打铁集捉拿共犯黑豹一干人等!” 云公子点点头,从楼上走了下来,然后问李焱,“如此说来李焱兄追查黑豹已有一段时日,为何如今才动手捉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人?” 这云公子话里有话,李焱与他相识自然知道云公子的聪明才智,于是呵呵一笑,看了看手中的刀道:“实不相瞒,我之前便在追查黑豹的时候和他动过手,此人武功虽然不差,但也绝非我十三门的对手,可是……” 丁崖听到此,便插嘴道:“可是你遇上了逆风斩是不是?” 李焱瞧着丁崖陌生,但又奇怪他如何能够猜到自己的事情来?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丁崖道:“没……没错!黑豹利用疯疯癫癫的逆风行,挑拨他与我决斗,我并非逆风斩的对手,刀……还被他给劈成了两段!” 丁崖道:“你不用惊讶,其实你这断刀的缺口也只有逆风斩这般锋利的刀才能造成,所以我猜测你遇到的对手是逆风行,就因为这样之前你并未能将黑豹捉拿归案。” 云公子点头笑笑,然后看着丁崖道:“这位兄台果然是聪明,居然能从一把刀的断口处推测出事情的真相来,云某佩服!” 丁崖笑笑,握拳道:“该是丁崖佩服云公子的智慧才对!” 李焱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李焱上次遇到强敌之后便去请打铁师接好断刀,本欲再找那黑豹却不料他竟然被云公子的人给杀了。我想黑豹此次定是知道十三门暗中调差他们,于是便有了大干一票之后逃逸的心理,所以他便骗逆风行前来找玄武镖行挑衅,而自己想从中获利,却没想到云公子的计谋略高一筹,他们还是栽在了云公子手里!” 丁崖点点头,“难怪这黑豹早不对付李洛阳晚不对付李洛阳,偏偏这个时候出手,原来是狗急了想跳墙,也恰好他遇见了有些疯癫的逆风行,否则量他有十个胆也不敢劫玄武镖行的镖啊!” 云公子呵呵一笑,“丁兄,过奖了!李兄,你来晚一步。你乃刀客,却错过了一场刀客间的精彩较量,那逆风行果然是位厉害的人物!” 这云公子话语赤诚,并无自夸的嫌疑,反而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叹。 丁崖道:“也正因如此,云公子才迟迟没有动手杀逆风行?” 云公子诧异,居然还有人能看出他的心思?不由有些敬佩起丁崖来。 跟在一旁的元武听到这,一阵不解,摸着脑袋问:“不对啊!我看刚才是逆风行打败了那几个镖师才对啊!” 丁崖摇摇头道:“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杀死黑豹的那一针?” 元武点点头,因为这根涂抹剧毒的针还留在倒地而亡的黑豹颈后。 丁崖道:“你想想看倘若这针不是在黑豹出现的时候射出,而是在逆风行用尽全力抵抗六位镖师的叠罗汉阵法时使出会如何?” 听到这元武不觉浑身发冷,小刀道:“如此一来,逆风行后背露空必死无疑!” 丁崖点点头,“再是厉害的高手,他也不可能躲过那追风的一击,倘若不是云公子手下留情,或许此刻倒在地上死去的人就是逆风行,而非黑豹了。” 听到丁崖如此分析,众人这才明白玄武镖行的厉害,愈发对云公子佩服起来。只见云公子微微一笑,没想到他每一次精心安排的布局没人能够全盘看透,而这丁崖却能一一看透,倘若来劫镖的人不是逆风行而是他又该如何? “丁兄,你的确聪明,能将云某的布局一一看透!” 丁崖微微一笑,“倘若丁崖没有猜错,那一针也是公子最后的绝招了!” 云公子大惊,“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唉——倘若你是敌人,我岂非命不保已?” 听到这李焱也是一头雾水,诧异的问:“玄武镖行如此厉害,云公子何以会如此说?” 云公子微微一笑道:“其实丁兄所说非假,当时我玄武镖行除我之外所剩就只有一人,即便他再厉害这么多人倘若群体而攻之,他又如何能够抵挡?” 丁崖道:“所以丁崖才更加佩服云公子当时的胆量,云公子那般气定神闲的气势任谁也不会知道玄武镖行所剩只有一人,必定以为公子还有很多的部署和更多的镖师未出,所以他们都怕了公子,居然不敢再有所动作,其实他们也料不到你摆的是空城计,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空城计却唬住了众人!” 云公子道:“哈哈,丁兄说得很对,其实那最后的一个布防叫哨!担任哨的只有一人,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哨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倘若一次无法击中哨就失去了他的作用。换句话来说哨就是整个行镖的探子,他担任先行勘察地形环境,打探情况的重任,而他也是整个行镖最后的一道布防!”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2 章 听云公子的这番阐述各位才知云公子的心思如此缜密,各位镖师的位置布局都是有所讲究,竟然不是胡乱出招布局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担任着一个重要的角色,任何人都不会逾越,所以这么多年来玄武镖行走的镖才能万无一失,固若金汤,这些全都仰仗于云公子的精心安排和策划,如今这一次李洛阳的方案便让他们大开眼界,原来其中有这么多的奥妙。难怪劫镖的人都一一失手,无论他是数量繁多的匪徒响马,还是武功超强的草莽刀客。 元武道:“如此说来这哨的出手也只能有一次,倘若提前用了虽然保得一时太平但最后仍旧会失镖?” 云公子点点头,然后道:“其实,我刚才完全可以提前让哨吹出那一针!” 丁崖道:“如果你这么做,你就赢了,逆风行再厉害也必死无疑!但你却没有。” 云公子点头笑笑,“对,我没有这么做。” 丁崖道:“我想云公子之所以不这么做,实在是因为逆风行!” 云公子道:“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我舍不得出哨,他虽然是个疯子,但是却不肯卖自己的刀,刚才李翁愿意倾尽七箱黄金买他的刀他都不为所动,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想要在武功上决胜负的人,他是好的刀客,不会卖自己的刀,哪怕那是万两黄金!” 李焱点点头,“刀客的刀便宛如他的命,他又怎么会把性命出卖给别人呢?” 云公子看着李焱手里的断刀道:“李兄何尝不是如此?你当刀是自己的性命,哪怕他被折断一千次也不会抛弃他,李兄对一把刀尚且由此重情重义,又何况是人呢?” 李焱摇头一笑,“云公子,你要这么说,李焱还真是惭愧了,倘若不是这刀不如那逆风斩又怎么会轻易被砍断呢?” 小刀咧嘴一笑,“可即便如此你也不忍心丢弃你的断刀啊,无论如何你都没有抛弃它,哪怕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李焱看着小刀点点头,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那股热血让李焱心中一暖,“是啊!小兄弟,身为刀客是不会丢下自己的刀的!就如同自己的父母不会因为孩子不如别人而将他丢弃一般!” 丁崖点点头,然后拍拍李焱的肩膀道:“李兄,其实你不知道真正厉害的不是这刀!” 李焱不解,看着丁崖的双眼问:“那么,是什么?” 丁崖道:“真正厉害的是——人!”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云公子的身上,他宛如一道亮丽的蓝尘陨落在这荒凉的蛮荒之地,放射着万丈光芒。他的镖师个个武艺超群,但他的智慧才是真正厉害的。 李焱顿悟,原来真正厉害的不是刀,而是——人。 只见那刀“哗”的一声,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弧度,最后隔着刀波画出一只圆满的满月,此刻一股更为强烈的乱风叠合逆风斩之前的飓风一起袭去,已经将六人吹起。李霆等六人竟然被这“大乱风斩”吹了出去,六人的身体直接撞在了一楼的土墙上,只见那土墙竟也无法承受逆风行的“大乱风斩”,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土墙居然随之崩裂倒塌。众人看得胆战心惊,只觉逆风行果然厉害,然而此刻的他却双眼布满血丝,精疲力竭的跪倒在刀台碎裂的木桌渣子上。 “哈哈哈——疯子!好样的,你果然是天下无敌的!”那原本躲在人群中观看的黑豹忽然高兴的跑出来冲着逆风行大叫,只见跟随逆风行而来的散刀客们无不佩服起逆风行的能耐。 台上的李洛阳见身边保护他的人都被逆风行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只留下他孤身一人,已然躲在一堆铁箱身后,然而此刻他的那堆金子越发散发出诱人的光芒,人们的贪欲瞬间被燃烧,需知他请来保护的人都一一倒地,还有何能耐保住他的金子? 此刻只见人们个个都拔刀蠢蠢欲动。倘若有一天你养的狗开始不受控制了,那么它第一个要咬的必定是它的主人。当然李洛阳也明白这个道理,此刻他再也神气不起来,颤抖的抬头看着楼上的云公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云公子此刻脸上的神色本该十分难看才对,或者充满了无数的惊慌,可是他没有,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站在那破损的楼廊上看着众人,宛如一枝出水的青色莲花,在幽月之下散发着属于它的芳香。 李洛阳有些嘶哑颤抖的道:“云……云公子!我该怎么办?” 云公子煽着扇子,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他发话,他看着李洛阳道:“李翁,不必担心。我们要保的镖是你和你的七箱金子,他们是不敢动你一根汗毛的!” 那台下的黑豹咧嘴哈哈一笑,“云公子,别怪我黑豹眼拙,瞧你这小身板估计也不是什么会功夫的人,你们玄武镖行派出来的镖师都已经被疯子给打败了,你倒是说说看,你们镖行还有什么能耐?” 丁崖此刻的目光也落在了云公子身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公子是如何摆平台下众多饿狼的? 云公子掩扇嘴角微微一笑,眼神淡定,“黑豹差爷,我自然是不会指望你的。也正如你所说,我云某的确不会半点功夫,不过你可别忘了玄武镖行是什么,那可是万无一失的镖行,打这镖行成立以来还从未失过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黑豹听到这内心不由有些发毛,看着这一袭蓝衫的文弱公子,只觉他的背后似有一只凶神恶煞的老虎在窥视着所有人一般,一切只等它的食物蠢蠢欲动,它便会扑上前来咬断他们的喉咙撕碎他们的皮肉。不知为何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此刻不止在黑豹眼中如此,就连在所有人眼中都觉得他是个茹毛饮血的怪兽。当然这个怪兽也说自己本不会半点功夫,难道他是狐狸假寐?故弄玄虚? 然而云公子的话说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动那李洛阳,虽然眼前玄武镖行的人都摔倒在土墙下不起,但人群中也没有一人刚贸贸然上前去取李洛阳的性命,更没有人去动那些金子。 一切,都突然安静下来。 丁崖微微一笑,抬起一只腿立在赌桌上,他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这本是一场赌局,这静默的对峙似乎也变成了两把无形的刀剑对决,究竟谁会赢呢?云公子似乎是在和人们赌他玄武镖行的厉害,他是摆了个空城计呢?还是另有打算?亦或者,他还有别的方案未执行?当然此刻所有的人都有些疑惑了。 唯有丁崖明白,云公子——是动不得的人! 可是这个道理黑豹不懂,此刻乃是绝佳的时机,倘若错过了他岂不要遗憾终生?他哈哈一笑,顺手捡起那把打斗时掉落在地的黑豹刀道:“这黑豹刀本来就是为我黑豹打造的嘛!哈哈哈——如今,我就用这刀来取你李洛阳的命!” 台上云公子没有说话,台下李洛阳颤抖的蜷缩在铁箱后面,伸出双手不停摇摆着道:“黑豹爷——您要多少?您尽管拿去便是!这些这些……全都是小老儿孝敬您的,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求黑豹爷您放我一马!” 黑豹歪头狠狠的冲他啐了一口,“你个狗娘养的,不把我黑豹放在眼里,如今我就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黑豹说完冷冷抬头看了看云公子一眼,他就偏不信这个邪,不信这玄武镖行果真那么厉害。黑豹举刀,一刀朝李洛阳头上砍下,此刻一根食指长的银针忽然从人群中飞出,硬生生的打入黑豹粗壮的后颈上,只是轻微的声响便深深扎入颈椎。黑豹的血还来不及流出,只听“啊——”的一声痛叫,倒地抽搐着死去,只有短短瞬间功夫,宛如捏死一只苍蝇一般快。众人的目光不由都瞪了起来,一阵惊悚,浑身惧怕的退离刀台的范围。他们都抬头看着握扇的云公子。 云公子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种莫测的笑意,依旧一副平静的样子,哪怕此刻看到了台下有人死了依旧是风轻云淡。他只是扇子一挥,冲着众人指了指,然后淡淡的道:“瞧见了吧!要杀死一个人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也只不过瞬息之间。瞬息之前,你可能还有命,瞬息之后,你可能和他一样变成一条冰冷的尸体!” 众人听完都有些颤抖了,都不敢再打那李洛阳的主意,只怕到时候得了再多的金子也没命享受。李洛阳这才拍拍身上的灰土,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重新坐回他的铁箱子上,然后把脚搭在那些金灿灿的金子上,扬起手中烟杆,高声呐喊着:“好——玄武镖行,果然是天下第一镖行!我李洛阳在此,谁还敢上来取我性命——嗯?” 台下所有人瞧见这般阵势哪还敢上台?感情云公子杀死黑豹这样的人也只不过是这般波澜不惊风轻云淡不足挂齿的事情,他们这些蝼蚁之命他又怎会放在眼里?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何人出的手?没有人看清楚。但坐在赌桌上的丁崖却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门外突然走进一群人来,他们身着红色官服,为首之人腰插一把大刀,匆匆朝安宁坊内走来。 为首之人拔出身上的刀,扬威着道:“京都十三门办事,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元武瞧见来者,不由低声叫道:“这家伙……不就是之前在打铁师老五那儿接断刀的人吗?” 的确如元武所说,那人手中还握着那把重新接好的断刀,元武认出的自然是他手里的刀。老五的手艺的确不错,虽然重新接过但不仔细查看是瞧不出断口的,因为元武是个赌徒,赌徒的眼力劲总是比常人要高出许多。 小刀笑了笑道:“一个不愿丢弃自己刀的刀客,居然是十三门的人。” 那人看了看台上手执扇子的云公子道:“十三门李焱见过云公子,没想到这一次玄武镖行的主人居然亲自走镖!” 云公子冲李焱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还以为只有在京城才会见到李焱兄,没想到在这边陲小集也能见到你!” 二人一番寒暄之后,李焱指着地上躺着的黑豹道:“李焱此次前来是奉十三门之名追查边陲私贩人口之事,如今暗访了数月才摸清来龙去脉,原来幕后的主脑居然是这边陲小镇的姚县令,他不仅参与贩卖人口,而且还走私私盐和贩卖大烟,如此十恶不赦之人实在是祸害百姓!姚县令仗着朝廷有人撑腰便不顾王法,如今十三门查得此事准备秉公处理,便派我来打铁集捉拿共犯黑豹一干人等!” 云公子点点头,从楼上走了下来,然后问李焱,“如此说来李焱兄追查黑豹已有一段时日,为何如今才动手捉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人?” 这云公子话里有话,李焱与他相识自然知道云公子的聪明才智,于是呵呵一笑,看了看手中的刀道:“实不相瞒,我之前便在追查黑豹的时候和他动过手,此人武功虽然不差,但也绝非我十三门的对手,可是……”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3 章 丁崖听到此,便插嘴道:“可是你遇上了逆风斩是不是?” 李焱瞧着丁崖陌生,但又奇怪他如何能够猜到自己的事情来?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丁崖道:“没……没错!黑豹利用疯疯癫癫的逆风行,挑拨他与我决斗,我并非逆风斩的对手,刀……还被他给劈成了两段!” 丁崖道:“你不用惊讶,其实你这断刀的缺口也只有逆风斩这般锋利的刀才能造成,所以我猜测你遇到的对手是逆风行,就因为这样之前你并未能将黑豹捉拿归案。” 云公子点头笑笑,然后看着丁崖道:“这位兄台果然是聪明,居然能从一把刀的断口处推测出事情的真相来,云某佩服!” 丁崖笑笑,握拳道:“该是丁崖佩服云公子的智慧才对!” 李焱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李焱上次遇到强敌之后便去请打铁师接好断刀,本欲再找那黑豹却不料他竟然被云公子的人给杀了。我想黑豹此次定是知道十三门暗中调差他们,于是便有了大干一票之后逃逸的心理,所以他便骗逆风行前来找玄武镖行挑衅,而自己想从中获利,却没想到云公子的计谋略高一筹,他们还是栽在了云公子手里!” 丁崖点点头,“难怪这黑豹早不对付李洛阳晚不对付李洛阳,偏偏这个时候出手,原来是狗急了想跳墙,也恰好他遇见了有些疯癫的逆风行,否则量他有十个胆也不敢劫玄武镖行的镖啊!” 云公子呵呵一笑,“丁兄,过奖了!李兄,你来晚一步。你乃刀客,却错过了一场刀客间的精彩较量,那逆风行果然是位厉害的人物!” 这云公子话语赤诚,并无自夸的嫌疑,反而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叹。 丁崖道:“也正因如此,云公子才迟迟没有动手杀逆风行?” 云公子诧异,居然还有人能看出他的心思?不由有些敬佩起丁崖来。 跟在一旁的元武听到这,一阵不解,摸着脑袋问:“不对啊!我看刚才是逆风行打败了那几个镖师才对啊!” 丁崖摇摇头道:“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杀死黑豹的那一针?” 元武点点头,因为这根涂抹剧毒的针还留在倒地而亡的黑豹颈后。 丁崖道:“你想想看倘若这针不是在黑豹出现的时候射出,而是在逆风行用尽全力抵抗六位镖师的叠罗汉阵法时使出会如何?” 听到这元武不觉浑身发冷,小刀道:“如此一来,逆风行后背露空必死无疑!” 丁崖点点头,“再是厉害的高手,他也不可能躲过那追风的一击,倘若不是云公子手下留情,或许此刻倒在地上死去的人就是逆风行,而非黑豹了。” 听到丁崖如此分析,众人这才明白玄武镖行的厉害,愈发对云公子佩服起来。只见云公子微微一笑,没想到他每一次精心安排的布局没人能够全盘看透,而这丁崖却能一一看透,倘若来劫镖的人不是逆风行而是他又该如何? “丁兄,你的确聪明,能将云某的布局一一看透!” 丁崖微微一笑,“倘若丁崖没有猜错,那一针也是公子最后的绝招了!” 云公子大惊,“你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唉——倘若你是敌人,我岂非命不保已?” 听到这李焱也是一头雾水,诧异的问:“玄武镖行如此厉害,云公子何以会如此说?” 云公子微微一笑道:“其实丁兄所说非假,当时我玄武镖行除我之外所剩就只有一人,即便他再厉害这么多人倘若群体而攻之,他又如何能够抵挡?” 丁崖道:“所以丁崖才更加佩服云公子当时的胆量,云公子那般气定神闲的气势任谁也不会知道玄武镖行所剩只有一人,必定以为公子还有很多的部署和更多的镖师未出,所以他们都怕了公子,居然不敢再有所动作,其实他们也料不到你摆的是空城计,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空城计却唬住了众人!” 云公子道:“哈哈,丁兄说得很对,其实那最后的一个布防叫哨!担任哨的只有一人,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哨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倘若一次无法击中哨就失去了他的作用。换句话来说哨就是整个行镖的探子,他担任先行勘察地形环境,打探情况的重任,而他也是整个行镖最后的一道布防!” 听云公子的这番阐述各位才知云公子的心思如此缜密,各位镖师的位置布局都是有所讲究,竟然不是胡乱出招布局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担任着一个重要的角色,任何人都不会逾越,所以这么多年来玄武镖行走的镖才能万无一失,固若金汤,这些全都仰仗于云公子的精心安排和策划,如今这一次李洛阳的方案便让他们大开眼界,原来其中有这么多的奥妙。难怪劫镖的人都一一失手,无论他是数量繁多的匪徒响马,还是武功超强的草莽刀客。 元武道:“如此说来这哨的出手也只能有一次,倘若提前用了虽然保得一时太平但最后仍旧会失镖?” 云公子点点头,然后道:“其实,我刚才完全可以提前让哨吹出那一针!” 丁崖道:“如果你这么做,你就赢了,逆风行再厉害也必死无疑!但你却没有。” 云公子点头笑笑,“对,我没有这么做。” 丁崖道:“我想云公子之所以不这么做,实在是因为逆风行!” 云公子道:“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我舍不得出哨,他虽然是个疯子,但是却不肯卖自己的刀,刚才李翁愿意倾尽七箱黄金买他的刀他都不为所动,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想要在武功上决胜负的人,他是好的刀客,不会卖自己的刀,哪怕那是万两黄金!” 李焱点点头,“刀客的刀便宛如他的命,他又怎么会把性命出卖给别人呢?” 云公子看着李焱手里的断刀道:“李兄何尝不是如此?你当刀是自己的性命,哪怕他被折断一千次也不会抛弃他,李兄对一把刀尚且由此重情重义,又何况是人呢?” 李焱摇头一笑,“云公子,你要这么说,李焱还真是惭愧了,倘若不是这刀不如那逆风斩又怎么会轻易被砍断呢?” 小刀咧嘴一笑,“可即便如此你也不忍心丢弃你的断刀啊,无论如何你都没有抛弃它,哪怕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李焱看着小刀点点头,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那股热血让李焱心中一暖,“是啊!小兄弟,身为刀客是不会丢下自己的刀的!就如同自己的父母不会因为孩子不如别人而将他丢弃一般!” 丁崖点点头,然后拍拍李焱的肩膀道:“李兄,其实你不知道真正厉害的不是这刀!” 李焱不解,看着丁崖的双眼问:“那么,是什么?” 丁崖道:“真正厉害的是——人!”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云公子的身上,他宛如一道亮丽的蓝尘陨落在这荒凉的蛮荒之地,放射着万丈光芒。他的镖师个个武艺超群,但他的智慧才是真正厉害的。 李焱顿悟,原来真正厉害的不是刀,而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风波又起平安城 云公子举手对李焱行礼道:“李兄,我知道十三门办事向来秉公办理,这一次可否卖给云某一人情,放过那逆风行?” 李焱不解,“云公子,他可是来夺你镖的人……这样好吗?” 云公子看着台上完好无缺的李洛阳,和已经从土墙堆里爬出来帮忙收拾那七箱黄金的六位镖师道:“其实他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那七箱黄金和李翁的命,他只不过是个争强好胜的刀客,刀客有这番热血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他疯疯癫癫受黑豹利用才变成如今这样。云某爱才若渴,他又是位令人珍惜的好刀客,倘若能入我玄武镖行实在是件可喜可贺之事。不知李兄可否行此方便?” 李焱哈哈一笑,然后回身看了看清理现场的人,对云公子道:“哈哈——反正我们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比斗,瞧见的只是黑豹大胆想要劫镖被玄武镖行的人杀死的局面,其它的我又何必执着?”说完转身对兄弟们道:“带嫌犯黑豹一干人等走——” 十三门的人点点头,抬着黑豹的尸体,还有那些跟他为非作歹的衙差们离开。 云公子拱手对丁崖三人道:“各位,李翁此次‘收刀会’虽然小有波折,不过总算有所收获,如今我们要护镖回京了!”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4 章 丁崖道:“云公子走好!” 云公子点点头,朝李霆等人挥了挥手,一班人马收拾好货物,打点一切准备上路。见李洛阳随同五位镖师前去,云公子和李霆在后骑马而行。丁崖三人也准备起身上路,大家不同路便也准备分道扬镳。 临走之际,那云公子看了看丁崖笑道:“丁兄,如果有机会到京城就来玄武镖行找我!” 丁崖点点头一笑,“我只会去找你喝喝酒聊聊天,不会入你玄武镖行门下的。” 云公子拂扇一笑,“那是,一个镖行内聪明的人太多反而不好,倘若丁兄是我玄武镖行的人,我这个镖行主人岂不要去喝西北风去了?” 丁崖仰头哈哈一笑,云公子正色道:“其实,丁兄早已猜出我放在人群里的哨是谁了吧!幸亏你不是来取我性命的人。” 丁崖道:“云公子放心,丁崖现在取不了你的性命,以后更加不可能,因为玄武镖行里多了个逆风行,从此就更加固若金汤了!” “哈哈哈,丁兄,各位,咱们有缘再见!” 看着云公子一行人慢慢走远,一袭蓝衫也已淹没在烟尘之中,元武叹气的摇摇头道:“不知道这云公子能不能劝服逆风行那样的狂刀客归顺玄武镖行?” 丁崖道:“云公子如此聪明,只要他能治好逆风行的病也必定能劝服逆风行归顺,就算逆风行真的有多倔强,心想公子这般爱才若渴必定也不会为难于他的。” 小刀点点头,“这样也好,总比他一直疯下去的好!可是这逆风行怎么会疯了呢?” 丁崖摇摇头道:“江湖传闻是他在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导至的,心想他一心想要成为最厉害的刀客,这般好胜心强会变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元武摇摇头,“想来一个刀客只顾着不断的挑战别人挑战自己,实在活着无趣!” 丁崖微微一笑,道:“为何?” 元武抱头,仰望苍穹道:“试问这天下有多少美妙之事,为何他不肯放开怀抱呢?” 丁崖道:“也许只有这份专注和热情才能让他变得如此厉害,也正因为这份执着才让他更加接近自己,倘若失了这份专注或许他便不是逆风行了。” 元武点点头,又问丁崖,“丁崖,关于云公子提到的那个神秘的哨,你真的在那么多人中找到了他的位置?而且还猜出了他是何人?” 丁崖道:“呵呵,你想李霆等六位镖师打斗的时候如何能回头顾及云公子的每一次部署?他的每一步所要传达的并非他们六人,而是那混在人群中伪装了的哨,哨接到云公子的指示之后再利用他们所懂的暗示来提醒各位行动,这哨一直充当着一面镜子,把云公子的意思准确的反射给李霆等人。这样一来要想猜出哨的位置并不难,他的位置必须是在能和云公子、李霆等人对视的对面,也就是逆风行的身后。” 元武听丁崖如此分析不由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可是这个神秘的哨究竟是何人?” 小刀也道:“没错大哥,我也很想知道,须知在这些混乱人群中我也四处留意一些隐藏的杀机,可是并未发现哨的踪迹来。” “身为哨的人必定是个经验老道的人,而且他在整个团队中担任的角色也是最重的,甚至超过了保护云公子的李霆。无论是潜伏时候的耐力还是伪装都必须要比别人厉害,而且混入人堆之中这么一扎,料谁也猜不到他的身份来。” 二人听完越发好奇,猜测着所有逆风行身后见过的人来,但都摸不清哨的真实身份是谁。 丁崖瞧着二人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仰头哈哈一笑,然后策马而去。 二人追在他身后大叫:“哎——你倒是说说看,哨是谁啊?” “那个歪着脑袋,流口水昏睡的掉牙老头!” “不……不可能吧!” “那个老头是哨?” “越不可能被人发觉的人才越可能是哨啊!” “真的假的?!” 数日后。 “哒哒哒……” 马蹄声阵阵,一辆黑色乌篷马车从山涧边赶过,驾车的人神色匆匆,似有十万火急之事,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往前奔跑。 驾车的汉子约莫四十出头,一双苍劲的眉头直入发间,鼻梁硬挺,一张国字脸,两撇小胡子挂在嘴边,他紧紧抿着干裂的嘴唇,明知道山涧里的水可口清凉,却依旧咽着喉咙里干涩的唾沫强忍着,他的手不停的甩着马鞭,三匹快马马不停蹄的往前跑,车身很轻,所以马蹄吃土很浅,不一会儿马车就离刚才的山涧越来越远。 马车前面不远处晾着三匹黑马,马脱了鞍,正在悠闲的吃着路边的草,有三个人坐在地上休息,手里拿着干粮在吃。这三人便是离开打铁集已久的丁崖一行,离开打铁集之后三人日夜兼程朝附近的城镇赶去,正打算中途休息一番,此刻元武狼吞虎咽的就着山涧里打来的泉水吃着干粮,突然一辆马车从身边碾过,扬起了满天尘土,让他吃了一嘴灰。 元武连忙吐出嘴里的干粮,破口大骂:“他娘的——赶着去找死啊?” 马车上的人没有理会他们,依旧照直赶去。一旁小刀伸手拿过凤凰刀,快步追了上去,马车的步伐很快,但小刀的步伐更快,很快他就追上了马车,飞身跃上了车顶,然后“啪”的一声落在了马车顶上,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大汉身边,拔出手上的刀利索的横卧在那赶车大汉的脖子上,然后大声喊道:“快停车——” 大汉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个眼前的年轻人,他不敢相信他会追着马车跑,更诧异的是他居然能追上! “年轻人,好脚力!不过这车停不得!”赶车的人依旧不断挥鞭赶着马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刀有些不高兴了,他可不喜欢随便杀人,但他更不喜欢别人藐视他手中的刀。 小刀举刀砍向了那个大汉,大汉突然就地跳起,一脚提向了小刀腹部,小刀第一刀扑了个空,不过他第二刀便劫住了那大汉,他的刀再次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怒道:“倘若你再不停车,我便一刀砍了你!” 此时,随后跟来的丁崖和元武已经赶了上来,只见丁崖脚踏马鞍如猎鹰腾空一般从马背上跃了出去,一把拉住马车最中间那匹烈马的缰绳,硬是把马车给停了下来。赶车的人大惊,瞪大了眼睛,然后拔出车内暗藏的刀,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难道你们是烈老大的人?” “烈老大?”小刀不解的看着男人紧张的脸,然后摇了摇头。 此刻元武骑马赶来,坐在马背上环抱着双手问:“那烈老大是个什么玩意儿?瞧你怕成这样!” 此时赶车的大汉看了看丁崖,又看了看小刀和元武,然后拱手道:“既然不是烈老大的人,三位大侠就请行个方便,别让我耽搁了路程!” “哎——”元武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然后道:“你急什么?刚才你害得我吃了一口灰,还没和我道歉就想走?” 此刻元武的手突然被他肩头一震,立马给震了回来,只觉手掌阵阵发麻,心想此人并非普通人,看来也是个高手。 丁崖冷眼盯着车篷外晃动的布帘问:“里面搁着什么东西?” 大汉连忙伸手拦住车篷道:“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各位既然不是烈老大的人,还请行个方便!刚才有对不住各位的地方,霍云愿在此赔礼道歉!” 丁崖道:“你叫霍云?” “不错!”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5 章 “你是何人?车内又是何物?你所怕的人又是何人?” 霍云面色沉重的道:“各位,实不相瞒……这车内只是一个病弱的姑娘,我们必须尽快赶路,否则……被烈老大的人追上就来不及了!” 小刀眯眼笑笑,“你们似乎很怕那个叫烈老大人的人嘛!” 他边说着边伸手去揭车帘子,只觉里面一阵幽香飘过,一个蓝衣女子斜身靠在里面,她蒙着蓝色的面纱看不清模样,不过似乎伤得不轻,面色苍白无力,用力微微睁开的眼睛居然是一双幽怨的蓝瞳。 见到车内的人三人都是一阵吃惊,车内果然只是个病弱的女子,最让人吃惊的不是这女子的柔美,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幽怨感伤的气息,她蓝色的一双眼眸就如同汪洋,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已让人心动,心痛。女子只是用眼轻轻看着三人,然后又无力的闭上眼睛去,依旧虚弱的斜靠在车榻上。 “她生病了?”丁崖问。 霍云点点头,然后道:“各位……请各位行个方便吧,倘若真被烈老大的人追上,我们就真的走不了啦!” 丁崖见霍云如此焦急,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霍兄——请便!” 霍云点点头,满是谢意。从南坪城离开之后他就一刻都不敢停息的赶路,他必须尽快离开这儿,只见他策马立即离开。 看着一路走远的马车,元武不由好奇的看着丁崖问:“真是奇怪,车内的明明只是个病弱的姑娘,我还当里面藏着满车金银珠宝呢……干嘛赶得这么急?我瞧那姑娘身子那么弱,怎么受得了?” 丁崖笑笑道:“后有追兵,他们当然要赶得急了!” 小刀摇头道:“我看那烈老大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然以霍云的身手怎么会怕呢?” 丁崖点点头,“霍云的身手的确不赖,不过他更紧张车内的女子,我瞧那女子面色之态,可能是受了重伤也不一定……” “原来是性命之忧,这就难怪他们不顾一切要赶着离开。” 丁崖笑笑,看着二人道:“我们快走吧,这地界不安全。” 小刀笑笑,然后摇晃着手里的刀道:“怕什么?有我凤凰刀在此,哪路妖怪我会怕?” 丁崖拍拍他的肩膀道:“收起你的刀,否则会被烈老大盯上的!” “哈——这个烈老大难不成也会劫刀?” “这个年头还真说不准!” “说不准?” 小刀笑笑,三人继续上路。 这叫平安城的小城依旧热闹,似乎边陲之地都一样,虽然一样的荒凉,但这儿的人们生性又极其喜爱热闹,他们天生的毅力坚强,都有着不怕死的精神,吃刀口饭的人更是不少,所以说平安城也不平安,各路来客都需小心提防,谨慎行事。 不过平安城虽小,但是这里却有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他便是江湖中人称“过江龙”的萧残阳。说到这萧残阳乃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当年“过江龙”的名号威震南北,无人不晓,萧残阳凭借一把残阳断剑就打遍了大半个江湖,乃是剑派中的翘楚。当年丁崖的父亲丁曲川还和萧残阳有过交情,可惜刀剑两派各不相容,最终还是固执己见无法成为朋友。后来萧残阳老后就落叶归根,带着家人退隐江湖回到了平安城。 萧残阳虽然退出了江湖,但江湖事仍在,江湖的人情仍在,如今他老五十大寿,各方英雄豪杰陆续赶来庆贺,据说平安城陆陆续续摆了三天流水席,都是为了庆祝萧残阳五十大寿之喜。如今丁崖路过平安城按理本应前去拜会,可惜他又顾忌自己身为麒北堂少主的身份不便前往,便只好作罢。 这日丁崖、元武和小刀三人坐在茶楼饮茶,只见滚烫的茶水倒入瓷白的杯中,一个布衣打扮的妙龄少女怀抱琵琶走上楼来,她低头冲着他们浅浅一笑,然后拨动起手中的琵琶,少女唱的是一首江南小词,名叫《浓情》。 见着这唱曲的少女,元武不由笑着道:“真没想到,这边陲小城的姑娘也能长得这般标致!咱们这一路出来还真是艳福不浅!” 丁崖自然明白元武此话的含义,看着那唱曲的少女不由想起了那日斜靠在车榻上的蓝瞳女子,不知她是何人?身上为何有着那般忧伤的感觉?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喝下了两杯滚烫的热茶,却全然不觉得烫。 一旁元武和小刀不由相互哈哈一笑。 云公子举手对李焱行礼道:“李兄,我知道十三门办事向来秉公办理,这一次可否卖给云某一人情,放过那逆风行?” 李焱不解,“云公子,他可是来夺你镖的人……这样好吗?” 云公子看着台上完好无缺的李洛阳,和已经从土墙堆里爬出来帮忙收拾那七箱黄金的六位镖师道:“其实他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那七箱黄金和李翁的命,他只不过是个争强好胜的刀客,刀客有这番热血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他疯疯癫癫受黑豹利用才变成如今这样。云某爱才若渴,他又是位令人珍惜的好刀客,倘若能入我玄武镖行实在是件可喜可贺之事。不知李兄可否行此方便?” 李焱哈哈一笑,然后回身看了看清理现场的人,对云公子道:“哈哈——反正我们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比斗,瞧见的只是黑豹大胆想要劫镖被玄武镖行的人杀死的局面,其它的我又何必执着?”说完转身对兄弟们道:“带嫌犯黑豹一干人等走——” 十三门的人点点头,抬着黑豹的尸体,还有那些跟他为非作歹的衙差们离开。 云公子拱手对丁崖三人道:“各位,李翁此次‘收刀会’虽然小有波折,不过总算有所收获,如今我们要护镖回京了!” 丁崖道:“云公子走好!” 云公子点点头,朝李霆等人挥了挥手,一班人马收拾好货物,打点一切准备上路。见李洛阳随同五位镖师前去,云公子和李霆在后骑马而行。丁崖三人也准备起身上路,大家不同路便也准备分道扬镳。 临走之际,那云公子看了看丁崖笑道:“丁兄,如果有机会到京城就来玄武镖行找我!” 丁崖点点头一笑,“我只会去找你喝喝酒聊聊天,不会入你玄武镖行门下的。” 云公子拂扇一笑,“那是,一个镖行内聪明的人太多反而不好,倘若丁兄是我玄武镖行的人,我这个镖行主人岂不要去喝西北风去了?” 丁崖仰头哈哈一笑,云公子正色道:“其实,丁兄早已猜出我放在人群里的哨是谁了吧!幸亏你不是来取我性命的人。” 丁崖道:“云公子放心,丁崖现在取不了你的性命,以后更加不可能,因为玄武镖行里多了个逆风行,从此就更加固若金汤了!” “哈哈哈,丁兄,各位,咱们有缘再见!” 看着云公子一行人慢慢走远,一袭蓝衫也已淹没在烟尘之中,元武叹气的摇摇头道:“不知道这云公子能不能劝服逆风行那样的狂刀客归顺玄武镖行?” 丁崖道:“云公子如此聪明,只要他能治好逆风行的病也必定能劝服逆风行归顺,就算逆风行真的有多倔强,心想公子这般爱才若渴必定也不会为难于他的。” 小刀点点头,“这样也好,总比他一直疯下去的好!可是这逆风行怎么会疯了呢?” 丁崖摇摇头道:“江湖传闻是他在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导至的,心想他一心想要成为最厉害的刀客,这般好胜心强会变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元武摇摇头,“想来一个刀客只顾着不断的挑战别人挑战自己,实在活着无趣!” 丁崖微微一笑,道:“为何?” 元武抱头,仰望苍穹道:“试问这天下有多少美妙之事,为何他不肯放开怀抱呢?”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6 章 丁崖道:“也许只有这份专注和热情才能让他变得如此厉害,也正因为这份执着才让他更加接近自己,倘若失了这份专注或许他便不是逆风行了。” 元武点点头,又问丁崖,“丁崖,关于云公子提到的那个神秘的哨,你真的在那么多人中找到了他的位置?而且还猜出了他是何人?” 丁崖道:“呵呵,你想李霆等六位镖师打斗的时候如何能回头顾及云公子的每一次部署?他的每一步所要传达的并非他们六人,而是那混在人群中伪装了的哨,哨接到云公子的指示之后再利用他们所懂的暗示来提醒各位行动,这哨一直充当着一面镜子,把云公子的意思准确的反射给李霆等人。这样一来要想猜出哨的位置并不难,他的位置必须是在能和云公子、李霆等人对视的对面,也就是逆风行的身后。” 元武听丁崖如此分析不由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可是这个神秘的哨究竟是何人?” 小刀也道:“没错大哥,我也很想知道,须知在这些混乱人群中我也四处留意一些隐藏的杀机,可是并未发现哨的踪迹来。” “身为哨的人必定是个经验老道的人,而且他在整个团队中担任的角色也是最重的,甚至超过了保护云公子的李霆。无论是潜伏时候的耐力还是伪装都必须要比别人厉害,而且混入人堆之中这么一扎,料谁也猜不到他的身份来。” 二人听完越发好奇,猜测着所有逆风行身后见过的人来,但都摸不清哨的真实身份是谁。 丁崖瞧着二人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仰头哈哈一笑,然后策马而去。 二人追在他身后大叫:“哎——你倒是说说看,哨是谁啊?” “那个歪着脑袋,流口水昏睡的掉牙老头!” “不……不可能吧!” “那个老头是哨?” “越不可能被人发觉的人才越可能是哨啊!” “真的假的?!” 数日后。 “哒哒哒……” 马蹄声阵阵,一辆黑色乌篷马车从山涧边赶过,驾车的人神色匆匆,似有十万火急之事,一刻都不敢停歇的往前奔跑。 驾车的汉子约莫四十出头,一双苍劲的眉头直入发间,鼻梁硬挺,一张国字脸,两撇小胡子挂在嘴边,他紧紧抿着干裂的嘴唇,明知道山涧里的水可口清凉,却依旧咽着喉咙里干涩的唾沫强忍着,他的手不停的甩着马鞭,三匹快马马不停蹄的往前跑,车身很轻,所以马蹄吃土很浅,不一会儿马车就离刚才的山涧越来越远。 马车前面不远处晾着三匹黑马,马脱了鞍,正在悠闲的吃着路边的草,有三个人坐在地上休息,手里拿着干粮在吃。这三人便是离开打铁集已久的丁崖一行,离开打铁集之后三人日夜兼程朝附近的城镇赶去,正打算中途休息一番,此刻元武狼吞虎咽的就着山涧里打来的泉水吃着干粮,突然一辆马车从身边碾过,扬起了满天尘土,让他吃了一嘴灰。 元武连忙吐出嘴里的干粮,破口大骂:“他娘的——赶着去找死啊?” 马车上的人没有理会他们,依旧照直赶去。一旁小刀伸手拿过凤凰刀,快步追了上去,马车的步伐很快,但小刀的步伐更快,很快他就追上了马车,飞身跃上了车顶,然后“啪”的一声落在了马车顶上,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大汉身边,拔出手上的刀利索的横卧在那赶车大汉的脖子上,然后大声喊道:“快停车——” 大汉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个眼前的年轻人,他不敢相信他会追着马车跑,更诧异的是他居然能追上! “年轻人,好脚力!不过这车停不得!”赶车的人依旧不断挥鞭赶着马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刀有些不高兴了,他可不喜欢随便杀人,但他更不喜欢别人藐视他手中的刀。 小刀举刀砍向了那个大汉,大汉突然就地跳起,一脚提向了小刀腹部,小刀第一刀扑了个空,不过他第二刀便劫住了那大汉,他的刀再次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怒道:“倘若你再不停车,我便一刀砍了你!” 此时,随后跟来的丁崖和元武已经赶了上来,只见丁崖脚踏马鞍如猎鹰腾空一般从马背上跃了出去,一把拉住马车最中间那匹烈马的缰绳,硬是把马车给停了下来。赶车的人大惊,瞪大了眼睛,然后拔出车内暗藏的刀,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难道你们是烈老大的人?” “烈老大?”小刀不解的看着男人紧张的脸,然后摇了摇头。 此刻元武骑马赶来,坐在马背上环抱着双手问:“那烈老大是个什么玩意儿?瞧你怕成这样!” 此时赶车的大汉看了看丁崖,又看了看小刀和元武,然后拱手道:“既然不是烈老大的人,三位大侠就请行个方便,别让我耽搁了路程!” “哎——”元武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然后道:“你急什么?刚才你害得我吃了一口灰,还没和我道歉就想走?” 此刻元武的手突然被他肩头一震,立马给震了回来,只觉手掌阵阵发麻,心想此人并非普通人,看来也是个高手。 丁崖冷眼盯着车篷外晃动的布帘问:“里面搁着什么东西?” 大汉连忙伸手拦住车篷道:“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各位既然不是烈老大的人,还请行个方便!刚才有对不住各位的地方,霍云愿在此赔礼道歉!” 丁崖道:“你叫霍云?” “不错!” “你是何人?车内又是何物?你所怕的人又是何人?” 霍云面色沉重的道:“各位,实不相瞒……这车内只是一个病弱的姑娘,我们必须尽快赶路,否则……被烈老大的人追上就来不及了!” 小刀眯眼笑笑,“你们似乎很怕那个叫烈老大人的人嘛!” 他边说着边伸手去揭车帘子,只觉里面一阵幽香飘过,一个蓝衣女子斜身靠在里面,她蒙着蓝色的面纱看不清模样,不过似乎伤得不轻,面色苍白无力,用力微微睁开的眼睛居然是一双幽怨的蓝瞳。 见到车内的人三人都是一阵吃惊,车内果然只是个病弱的女子,最让人吃惊的不是这女子的柔美,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幽怨感伤的气息,她蓝色的一双眼眸就如同汪洋,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已让人心动,心痛。女子只是用眼轻轻看着三人,然后又无力的闭上眼睛去,依旧虚弱的斜靠在车榻上。 “她生病了?”丁崖问。 霍云点点头,然后道:“各位……请各位行个方便吧,倘若真被烈老大的人追上,我们就真的走不了啦!” 丁崖见霍云如此焦急,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霍兄——请便!” 霍云点点头,满是谢意。从南坪城离开之后他就一刻都不敢停息的赶路,他必须尽快离开这儿,只见他策马立即离开。 看着一路走远的马车,元武不由好奇的看着丁崖问:“真是奇怪,车内的明明只是个病弱的姑娘,我还当里面藏着满车金银珠宝呢……干嘛赶得这么急?我瞧那姑娘身子那么弱,怎么受得了?” 丁崖笑笑道:“后有追兵,他们当然要赶得急了!” 小刀摇头道:“我看那烈老大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然以霍云的身手怎么会怕呢?” 丁崖点点头,“霍云的身手的确不赖,不过他更紧张车内的女子,我瞧那女子面色之态,可能是受了重伤也不一定……” “原来是性命之忧,这就难怪他们不顾一切要赶着离开。” 丁崖笑笑,看着二人道:“我们快走吧,这地界不安全。”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7 章 小刀笑笑,然后摇晃着手里的刀道:“怕什么?有我凤凰刀在此,哪路妖怪我会怕?” 丁崖拍拍他的肩膀道:“收起你的刀,否则会被烈老大盯上的!” “哈——这个烈老大难不成也会劫刀?” “这个年头还真说不准!” “说不准?” 小刀笑笑,三人继续上路。 这叫平安城的小城依旧热闹,似乎边陲之地都一样,虽然一样的荒凉,但这儿的人们生性又极其喜爱热闹,他们天生的毅力坚强,都有着不怕死的精神,吃刀口饭的人更是不少,所以说平安城也不平安,各路来客都需小心提防,谨慎行事。 不过平安城虽小,但是这里却有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他便是江湖中人称“过江龙”的萧残阳。说到这萧残阳乃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当年“过江龙”的名号威震南北,无人不晓,萧残阳凭借一把残阳断剑就打遍了大半个江湖,乃是剑派中的翘楚。当年丁崖的父亲丁曲川还和萧残阳有过交情,可惜刀剑两派各不相容,最终还是固执己见无法成为朋友。后来萧残阳老后就落叶归根,带着家人退隐江湖回到了平安城。 萧残阳虽然退出了江湖,但江湖事仍在,江湖的人情仍在,如今他老五十大寿,各方英雄豪杰陆续赶来庆贺,据说平安城陆陆续续摆了三天流水席,都是为了庆祝萧残阳五十大寿之喜。如今丁崖路过平安城按理本应前去拜会,可惜他又顾忌自己身为麒北堂少主的身份不便前往,便只好作罢。 这日丁崖、元武和小刀三人坐在茶楼饮茶,只见滚烫的茶水倒入瓷白的杯中,一个布衣打扮的妙龄少女怀抱琵琶走上楼来,她低头冲着他们浅浅一笑,然后拨动起手中的琵琶,少女唱的是一首江南小词,名叫《浓情》。 见着这唱曲的少女,元武不由笑着道:“真没想到,这边陲小城的姑娘也能长得这般标致!咱们这一路出来还真是艳福不浅!” 丁崖自然明白元武此话的含义,看着那唱曲的少女不由想起了那日斜靠在车榻上的蓝瞳女子,不知她是何人?身上为何有着那般忧伤的感觉?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喝下了两杯滚烫的热茶,却全然不觉得烫。 一旁元武和小刀不由相互哈哈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残阳断剑了残生 突然茶楼下走上来两个人,他们一身厚重的貂毛豹皮打扮,头上裹着厚重的白布,一个怀中抱着一只红色的锦盒,两人落座就将那红得耀眼的锦盒随手搁在桌上,然后点了些寻常的菜饭,自顾自的倒茶喝水。一个年级尚轻的男人看了看楼下拥挤的人群,愤怒的道:“今个儿是萧老前辈大寿之日,前来拜会的英雄豪杰不知有多少!如今你我匆匆赶来,却不料途中惨糟那烈老大戏弄,居然夺走了咱们给萧老前辈的贺礼。如今你我捧个空盒子前去,如何贺寿?此去岂不丢人?” 那个年长一点的举手道:“哎——此话不能这么说,到时候天下英雄云集萧家庄,你我就当着众人面把姓烈的夺取贺礼的事告诉萧老前辈,叫天下人都知道这姓烈的究竟是如何的猖狂!不仅不给萧老前辈面子,更是不给天下剑客的面子!” “没错——”那人点头怒道:“可惜……倘若能将鬼头斩作为贺礼送给萧老前辈,萧老前辈一定高兴,需知这鬼头斩当年可是残阳断剑的克星,倘若不是这鬼头斩,残阳断剑也就不叫残阳断剑了……” 这二人口中所说的鬼头斩乃是当年一名西域高手的兵器,据说萧残阳的残阳断剑本不叫残阳断剑,而叫“残阳剑”,一次西域大漠决战之时,萧残阳手中的残阳剑居然被西域高手手中的利刃鬼头斩给斩成了两段,从此萧残阳手中的剑便叫残阳断剑,后来斩断残阳剑的鬼头斩也在江湖中消声灭迹,萧残阳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一心想要找到那把利刃鬼头斩,以泄心头之恨。 如今这鬼头斩几经辗转居然被这二人识得,这二人乃是走访于西域和中原的丝绸商贩,手中也有些散钱,于是便出钱买了这把鬼头斩,准备作为贺礼送给萧残阳,好讨萧残阳欢喜,需知这平安城乃是中原来往于西域的要塞之地,倘若他兄弟二人能得萧残阳相助这丝绸生意便可做大,可是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在途中拿出鬼头斩炫耀之时居然被烈老大瞧见了,而且还好一顿羞辱了两人,后来烈老大还出手夺走了他们的鬼头斩,现如今二人正在茶楼稍作休息,经过一番商量还是准备拿着空盒前往萧家庄贺寿。 身为商人,偶得奇刀,如今贺礼被人夺走,失财又没了面子,两人心有不平,不仅要报烈老大羞辱之仇,更想挑起武林中剑派和刀派的事端,大闹一番。 丁崖听到这,不由皱起眉头来,他心里甚是知道这自古剑派和刀派不合之理,所以他的父亲虽然敬佩萧残阳,但仍旧不能与之成为朋友。如今这两名商贩此去萧家庄这么一闹,只怕那烈老大人头不保不算,天下剑派和刀派又要再起争执。 丁崖心想倒不如跟他们前去萧家庄看个究竟,看看萧残阳会如何决断这件事?心想如此,便和元武、小刀二人匆匆赶上了萧家庄。 此刻萧家庄上下一片热闹景象,众人举杯把酒言欢,寿宴已经开始,萧残阳身着一身明亮的黄缎,虽然已是半百之年,但仍旧身形健硕,眉目有力,只见他抚着苍白的长须,仰头哈哈大笑着,不断举杯饮酒,极为痛爽豪情。过往而来的宾客更是纷纷云集,各路英雄纷纷送上贺礼,入座宴起,一时间灯影绰绰,炮竹震响,好不热闹。 丫鬟家丁们身着艳丽的服饰穿梭在人群中,不断的将手中的菜盘落入席宴,添酒添菜颇为忙碌。只听台上玩杂耍的的丝竹声起,一班人马敲敲打打,几个杂耍师跃上竹竿表演起了高超的杂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时不时拍掌叫好。 小刀怀抱着刀冷眼旁观,然后侧身对丁崖道:“大哥,你说萧残阳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元武插嘴道:“我看萧残阳一定会气得不轻,五十大寿居然被人戏弄,不仅如此,剑派和刀派一直以来的争执又要因这把鬼头斩而起。” 小刀不解,然后盯着丁崖看,只见丁崖冷冷的道:“元武说得没错,鬼头斩名列霸刀盟之中,乃是一把不寻常的利刃,如今有人想借此发威,只怕此事又将牵扯到剑派和刀派之间的纷争。” 小刀点点头道:“这烈老大可是闯了大祸!” 丁崖突然嘴角上扬,笑道:“倘若烈老大不夺走那鬼头斩,如今鬼头斩出现在萧残阳面前,你说他会怎么做?” 小刀眯眼笑道:“如果我是萧残阳,我会毁了鬼头斩,以报断剑之仇!” 元武也点点头道:“小刀说得没错,萧残阳总不至于会把鬼头斩供奉起来吧!再怎么说这都是一把带给他耻辱的刀啊!” “那么倘若萧残阳果真当众毁刀,那天下刀客又会怎么做呢?” 丁崖此话一出,两人似乎都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倘若鬼头斩真的在寿宴上出现,萧残阳如今必定左右为难,毕竟他已经是退出江湖的人,倘若他当众毁了此刀,只怕将引起江湖中刀派的不满,刀客们必定不会放过萧残阳,就算他的残阳断剑再厉害,他始终是个没入半截黄土的人了。倘若他得到鬼头斩,又不当众毁了此刀,那么他萧残阳曾经在江湖中的名气也就毁了,日后也没人再看得起他,只不过无知的丝绸商贩为谋一己私利而不顾天下大局,得此贺礼却也并非幸事。看来这鬼头斩被夺,对萧残阳来说并不一定是件坏事。 正当三人想到这时,突然屋内传来一阵惊悚的叫声,叫声凄惨让人心惊。此刻丁崖已经意识到有事情发生,头也不回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与此同时席间举杯欢畅的萧残阳也已闻声而来,他很快就赶上了先行前往的丁崖,二人同时到达,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浑身颤抖的丫鬟,看着屋内尖声大叫,似乎已被里面的情景给吓得不行。二人双眉凝重,推开半掩的房门,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此人已死,他只是一具尸体。 这死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残阳一脉单传的独子萧清远。只见萧清远房内一片凌乱,似有与人搏斗过的迹象,只因刚才炮竹声音震响没人察觉留意,后来丫鬟过来催促少爷更衣见客才发现少爷已经死了,于是便吓得尖叫起来。不过最让丁崖感到诧异的还是萧清远胸上插着的致命凶器,那是一柄全身乌黑的刀,刀柄的材质似钢又似枯木,缠绕着拧在一起,刀柄上还有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那是一只张嘴狞笑着的鬼头。 邪恶之刀——鬼头斩。 萧残阳见到此番情景哪还控制得住?大喊一声:“清远……”已跌倒在尸体旁边。 此刻围观的众人也已赶来,小刀和元武站在丁崖左右,他们仔细留意,只见屋内并无异样,尸体旁的血迹有些凌乱。 丁崖蹲下身去,用手拭了拭萧清远流出来的血,然后道:“血还是温暖的,萧老前辈,凶手应该离开不久!” 萧残阳这才意识到什么,突然起身看着四周道:“诸位,如今小儿清远惨遭毒杀,萧某势必要找出杀死小儿的凶手。请诸位配合,都留在庭院不要离开!” 众人一听不由都怔了怔,只见屋内一个着黑衣的男子正在查看尸体,双眉紧锁似有疑虑。这时人群中有几个侠士之人站了出来,手执长剑道:“诸位,请大家配合!倘若有人不从,意图离开庭院,我等将会视他为凶手,必定拔剑斩杀!” 听到这,大家不由都默不作声,低头看着屋内的情形。 丁崖见萧清远身着白色单衣,一旁龙雕衣架横木上还搭着贺寿时要穿的华服,如今华服未着身,而门窗又没有被撬开的痕迹,看来熟人行凶更为可能。 丁崖想到这,不由起身四处看了看人群,此刻人群中走出一手执长剑的长者,此人名叫鲁大志,乃是萧残阳的好友,刚才出剑制止了混乱人群的便有他。如今他座下几名年轻弟子同萧家庄的人正执剑围住人群,而他身后紧跟着走进一人来,此人约莫四十来岁,身形消瘦,脸颊颧骨突出,脚下着一双芒鞋,此人名唤江鹿,是萧残阳的同门师弟。 二人入得房中左右察看,然后对萧残阳道:“此事看来蹊跷……为何会是这鬼头斩?” 此刻丁崖也感到惊讶,为何凶器偏偏就是这鬼头斩?此事难道和烈老大有关? 他想到这,不由看了看人群。只见人群中果然有那两名拿着空礼盒前来贺寿的商贩,不过他们此刻浑身颤抖,用闪烁的目光瞧着里面的情形,人已经慢慢退到人群背后,怀抱着空礼盒不敢多动,只怕此事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来。二人本想借着鬼头斩来讨个彩头,邀个功,却不料鬼头斩中途被人给夺了去,如今还成了杀人凶器,现在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萧残阳如今死的是亲生儿子,倘若他找不到那真凶只怕会拿他们二人出气也说不一定,二人想想如此,便只好默默作罢,此刻只盼快点结束此事,尽快离开萧家庄为妙。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8 章 丁崖突然窜进人群,将他二人拉了出来,然后对萧残阳道:“萧老前辈,你可识得这二人?” 萧残阳失子伤痛,可他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在江湖中打滚这么多年自然也有一定的抗压能力,虽然丧子之痛在前,但还是要先冷静下来,此刻替亡子找出真凶才是要紧。 萧残阳点点头道:“我识得他二人,他们是阿曼兄弟,是西域来往中原做丝绸生意的商贩。” 阿曼兄弟二人听完,颤抖的看着萧残阳道:“萧老前辈,我们兄弟二人只是来为你贺寿的……我们没有杀人呐!” “谁说人是你们杀的?”丁崖开口道。 听丁崖这么一说二人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只见怀里的礼盒噗通落地,礼盒中竟然空无一物。 鲁大志见状觉得有些不对,立马走出来用剑直指阿曼兄弟二人,只见他二人浑身发抖,头也不敢抬起。 鲁大志道:“你二人为何怀抱空礼盒前来贺寿?到底有什么阴谋?” 此刻江鹿也走了过来,伸手一剑指向这二人道:“没错!鲁大哥,我也觉得这二人有蹊跷,莫非清远正是他们所杀?” 阿曼兄弟早已吓得魂都没有了,这才支支吾吾的抬头道:“萧老前辈,其实……其实我们兄弟二人是无意间得到了那柄鬼头斩的……” “什么?!”萧残阳大惊,连忙走上前来。 这兄弟二人连忙颤抖的摇了摇手,又紧张的道:“萧老前辈,不关我们的事……人不是我们杀的啊!” 萧残阳正要动手逼问,一旁丁崖出手拦住了他。丁崖道:“萧老前辈,我看此事有些误会,请你先听他二人把话说完!” 萧残阳耐住性子,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浑身发抖的兄弟二人。 阿曼兄弟道:“萧老前辈,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兄弟二人准备带着鬼头斩前来给萧老前辈您祝寿,岂料在途中尽然遇到了烈老大,此人蛮横至极,不仅不讲理居然还夺走了我们给您的贺礼,就是……就是那把鬼头斩!”说完用手指向屋内萧清远胸上的刀。 众人听到这,不由嘘声不断。 鲁大志举剑怒道:“大哥,清远一定是被烈老大杀死的!” 萧残阳摇头道:“不可能……烈老大不会这么做!” 江鹿也道:“烈老大可是咱们惹不起的,不过如果清远真是此人所杀,我们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他报仇!” 萧残阳看了看那兄弟二人,然后严厉的问道:“你们说是烈老大夺走了鬼头斩?” 阿曼兄弟频频点头道:“千真万确,我们兄弟二人不敢骗您!” 此刻一旁不语的小刀突然小声对身旁的丁崖道:“大哥,你说得还真对!那烈老大还真会劫刀!” 元武不解,迟疑的看了看倒在里屋死相惨烈的萧清远道:“不管是不是烈老大杀的人,凶手应该还在人群中才对!” 丁崖点点头,然后道:“萧公子的房间和宴客庭院距离并不远,此刻萧家庄贺寿宴客,处处都是行人,凶手下手后最好的躲避方式就是混入人群中去。在萧公子遇害期间很多人都在席间饮酒,只要有身边的人证明自己当时是在席间便可排除嫌疑,至于那些不在席间的人就有可能是杀害萧公子的凶手!” 萧残阳点点头,看着庭院中的众人道:“我也相信此事断然不可能是烈老大所为!” 丁崖摇头不解,忙问萧残阳,“你为何如此肯定?” “这不是烈老大的性格,再说,就算是烈老大出的手,也断然不会是用这柄鬼头斩!” “哦?这我更不明白了,萧老前辈为何会这么说呢?” 萧残阳一叹,然后冷冷说道:“因为烈老大杀人只会用另一把刀!” “刀?”小刀突然感到好奇起来,双眼放光的看着萧残阳。 萧残阳道:“没错……另一把更为可怕的刀!” “比鬼头斩还要可怕的刀?”元武也插嘴问道。 萧残阳道:“没错,比鬼头斩更可怕的刀!” “什么样的刀如此厉害?可否是名列霸刀盟的刀?”元武继续追问。 “哼哼……那是一把并不名列霸刀盟的刀……一把失传已久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风遥公子乐逍遥 萧残阳说到这,丁崖的嘴唇不由一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眉头一皱,轻轻的握住了腰间那把红色魔焰的刀柄,此刻宝刀卧在刀鞘内却频频发出微微的颤抖,丁崖突然感觉到了红色魔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害怕和畏惧,只因为一把失传已久的刀。 小刀拔出了手中的凤凰刀看着萧残阳道:“不管有多厉害的刀,总之我们找到真凶要紧!” “是——”萧残阳点点头,然后命人按照丁崖的提议一一排查疑凶,除了刚才在台上表演的杂耍班此刻剩下的人仅有二十来个,有些是萧家庄的家丁丫鬟,有些是前来贺寿的江湖人士。 丁崖看向这二十来人,然后对身旁萧残阳道:“萧老前辈,令郎死之前身着单衣,应该是正准备更换华服前去参加宴席,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找他……屋内门窗无损,可想当时令郎是身着单衣见客的,能让令郎以单衣见人又不避忌的一定是身边熟悉的人才是,所以那几名前来贺寿的江湖之人不大可能是杀令郎的人,剩下的家丁和丫鬟就大有可能……” 此刻小刀突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他眯眼看向萧残阳问:“为何没见到萧公子的妻房?” 萧残阳摇头叹道:“事到如今我也家丑不怕外扬,我儿媳之前和清远有些争执,两人闹了点小别扭,于是便负气回了娘家!今日我大寿,本以为她会回来为我贺寿……却不料迟迟未见人影。” “难不成?” 小刀正说到这儿,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叫:“贺礼道——” 众人一阵愕然,此刻场面一片混乱,大家都看着那前来送贺礼的人,只见此人一身白衣翩翩,样貌清秀,一副富家公子的穿着打扮,此人年龄不过二十五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又似疲惫的倦容,只见他挥着手中的扇子看着萧残阳道:“晚辈受人之托,前来为萧老前辈送上一份贺礼!” “风遥公子!你怎么会来?” 这风遥是何人?这风遥是有名的富家公子,为人儒雅,平日喜好游山玩水,从不与江湖中人士混迹,不过风遥此刻却肯给萧残阳面子,不仅如此,居然还奉上贺礼前来,不过他所做的一切却又都是为了别人,这不得不让人好奇,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让这位风遥公子出马前来? 风遥笑笑,拍拍手中扇子,只见门外“咕噜咕噜”推进一辆木车,那木车上的居然是一具黑色棺木。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29 章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名叫风遥的男子,只见他此刻依旧面色不改,挥扇对萧残阳道:“萧老前辈,请接贺礼!” 江鹿见状一阵大怒,破口大骂着走上前来,想要伸手去揭那棺木上的帖子,却不料被风遥手中扇子一把给挡住。 风遥道:“雇主说明,只请寿星公接礼!” “萧大哥!”江鹿转头看向萧残阳。 此刻一旁鲁大志也按耐不住,一把举着手里的剑要冲过去刺杀风遥。 一旁丁崖等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风遥究竟是何人?为何敢抬着棺材前来贺寿?他难道就不怕死?还是他的这口棺材根本就是为屋内的萧清远所准备的? 萧残阳亲自上前去揭帖,看着帖子上的镏金大字,不由大叫道:“烈——城——隍——” “啪——”的一声,众人纷纷退后。此时棺材顶盖突然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女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清远的妻子雅晴。 众人都是一阵不解,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人来,哭喊着冲向了那棺材里的女人,此人正是萧残阳的家丁萧牧。萧牧哭喊着唤着雅晴的名字,然而躺在棺材里的人已经死了。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丁崖突然明白过来,而此刻萧残阳也颤抖着身躯,指着萧牧问:“萧牧……少爷是你杀的?” 萧牧愤怒的转过头来,双眼通红的看着萧残阳,愤愤的道:“没错——萧清远是我杀的!倘若不是他发现雅晴和我的事,也不至于会死!” “你……你说什么?”萧残阳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牧。 只见萧牧咬牙切齿的道:“我和雅晴本来就是一对,谁料萧清远居然看上了雅晴,并执意要娶雅晴为妻……我迫于门户之见不能和雅晴在一起,后来便屈身进了萧家庄做家丁,为的便是能和雅晴在一起。” “什么?”众人均是一片愕然。 只见萧牧看着雅晴的尸体,痴痴的道:“后来萧清远发现雅晴与人私通,但他并不知道我就是那个人,于是他逼雅晴说出奸夫是谁。哼哼,雅晴当然不会告诉他,于是他们便发生了争执,最后雅晴跑回了娘家。” 萧残阳听到这,已是满脸青筋暴涨,浑身发抖。 萧牧说完,冷冷的一笑,又道:“雅晴知道东窗事发,萧清远迟早会查出我来,于是我们便开始想办法对付萧清远,让他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我们的事来,后来让我无意中发现阿曼兄弟准备把鬼头斩当做贺礼进献,我们便开始了这个谋杀萧清远的计划。首先,我假装成为烈老大,夺走了阿曼兄弟手中的鬼头斩,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刀藏进萧清远的房中。” 丁崖不解,问道:“可是萧清远武功高强,你又如何能杀得了他?” 萧牧冷冷一笑,看着萧残阳道:“萧清远很紧张雅晴,我骗他说有夫人给他的书信,他便急切的打开信件来看,其实信函内早就涂抹了迷药,当他打开的时候便被迷药给迷晕了。然后我收起了那封信,拿出早已藏在床下的鬼头斩,再做成一个仇家寻仇的场面……让你们以为是江湖仇杀,这样就根本不会怀疑到雅晴和我的头上来。后来,我便用鬼头斩杀死了萧清远……鬼头斩不是一般的刀,到时候你一定会以为是江湖中刀派的人所为,更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了。当然阿曼兄弟也迟早会将烈老大夺刀的事传出去,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是烈老大所为,哼哼,烈老大是何等厉害!萧残阳你这把老骨头又怎会敢去找那叱咤风云的烈老大对决?倘若就算你真敢去,也是必死无疑……哈哈哈……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并不怀疑是烈老大所为!” 萧残阳看着萧牧道:“你的这条计谋很绝,企图把一场情杀制造成江湖中的恩怨,可惜这世上还有你料不到的事……” 风遥拱手道:“萧老前辈,可惜烈老大还是晚了一步,不然也能救得了萧公子!” 萧残阳拱手道:“风瑶公子,请你代为转告,老夫谢谢烈老大的贺礼!多亏烈老大替老夫找出萧牧这个真凶!” 风遥微微一笑道:“其实烈老大听闻有人胆敢自称是烈老大夺刀,因为自己有些事暂时无法脱身,便派我暗中查探此事,几经周折我才得知其中内情,可惜我晚来一步,不然也能救得萧公子一命!” “一切都是天意,风遥公子不必自责!” 风遥点点头,然后看向萧牧道:“烈老大有命,一定要将冒充之人杀死,看天下还有谁再敢冒充烈老大的名号?” 萧残阳道:“此事不必劳烦风遥公子亲自动手,老夫愿替烈老大解决掉萧牧这个败类!” 萧残阳说完,从袖口抖出一截断剑来,形而无色,声如惊雷,等再看之时,剑已收回袖管,而萧牧颈上已多出一条血痕。不过出剑很快,萧牧还来不及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他的喉头不由自主的响了一下,血管里的血喷洒而出,他颤抖着,恐惧的大叫。这种死法比即刻死去更可怕,死者将会看着自己是如何死去,让精神和肉体都饱受折磨慢慢死去。有的时候,人的恐惧往往比死亡更可怕,人所害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时候的种种恐惧,萧残阳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要让萧牧死在自己的残阳断剑之下。 看着萧牧死在残阳断剑之下,众人不由唏嘘起来。 丁崖不解的看向萧残阳手中的拜帖,问:“这烈城隍到底是何人?” 萧残阳看着他道:“烈城隍就是烈老大!” 丁崖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大家都很怕这个叫烈城隍的人!” “哼哼……”萧残阳冷冷的道:“你见过风遥的手段了,而烈城隍不出手便足以让世人害怕,因为烈城隍手中有一把让人闻风丧胆的刀。” “你是说……锁魂刀?” “没错!”萧残阳点点头。 丁崖不由倒吸一口气,他的猜测是对的,这把失传已久的刀真的是锁魂刀!三百年前锁魂刀在江湖中消失,从此没有人再见过它,世人都以为世界上没有这把神刀了,如今江湖中又再度传出此刀来,而这把刀现在居然在烈城隍手中。 丁崖不知道这把刀到底有多厉害?锁魂刀消失的时候江湖中还没有成立霸刀盟,所以锁魂刀并不名列在霸刀盟之中,但江湖人依旧相信锁魂刀的传说,它是一把破魔之刀,也是红色魔焰的唯一对手,它甚至比红色魔焰更强,到底有多强?丁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三百年前锁魂刀曾在红色魔焰身上留下了一处裂口。 萧残阳失子心痛,一场寿宴瞬间变成了丧礼。 残阳之下,日红如血。 离开了萧家庄,小刀一路摇头叹息:“真没想到一场寿宴会变成如此结局!” 元武也点头感慨,“不知那萧残阳是否能承受得了这般打击?晚年丧子,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寿宴之上。” 丁崖摇头道:“世人都有自己心中的苦楚,他人又岂能都知道?” “嘻嘻……丁公子心中的苦楚又是什么?”一块巨岩之上,一个妙龄少女嬉笑着坐在上面,她一身艳彩罗衣,唇红齿白,一抹桃花色淡淡的染在脸颊上,一双灵巧的眼眸颇有几分熟悉,但是丁崖之前与她却从未谋面。 少女笑着跳下巨岩,脚步轻盈,如一只空中飞舞的蜻蜓一般,亭亭玉立的站在三人面前。 元武哈哈一笑,跑过去看着这少女道:“落日,断岩,美人。” 少女拂袖噗嗤一笑,然后指着元武道:“还有,色鬼!” 元武摇摇头道:“不,我是赌鬼。” 少女不屑一顾的看着元武道:“好赌的男人八成都好色,可好色的男人却从不说自己是色鬼!” 小刀拍拍手赞叹道:“对极了!姑娘你说得对极了!” 元武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无趣的站在一旁。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0 章 少女笑着用手指缠绕着胸前的一抹长发,百般风情的道:“姑娘我有名字,我叫关关!” 丁崖双手环绕在胸前,淡淡一笑,看着关关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关听完,拍手道:“丁公子真聪明,居然知道关关名字的由来!” 元武不屑的道:“哼!这个我也知道,不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嘛……谁不知道啊?” 关关并不理会元武,而是双眼如星辰,溢彩流动的看着丁崖道:“丁公子,刚才在萧家庄可真是厉害,居然能够查到真凶就是家丁萧牧!” 丁崖冷冷一笑,“哦?这你也知道?那么你更应该知道真正查出凶手的人是烈城隍,而不是我!” 关关点点头,然后道:“丁公子可真是过谦了,不过丁公子既然有恩于萧家庄,为何不在萧家庄多住几日再走?” “萧家庄此刻上下满是哀鸣,丁崖本就是个伤心断肠人,又何需再留在那伤心之地?” “哦?原来如此,那么关关带你去个好地方如何?那里没有伤心和痛苦,唯有快乐!” 此刻三人更是不解这个关关的用意,究竟关关是何人?为何要出面阻拦丁崖等人去路? 丁崖道:“只有快乐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恐怕还不存在!” “呵呵!”关关再次拂袖而笑,犹如一串银铃作响,悦耳动人。“公子可听说过无忧岛?那儿便是人间天堂!是个只有快乐的地方!” “你是无忧岛的人?”丁崖问关关。 关关点点头。 元武道:“无忧岛是个什么地方?” 关关道:“让你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丁崖摇头,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是只有快乐而没有伤痛的,除非这个地方本不在人间。 “关关姑娘,我看我们不同路。丁崖要上路了,姑娘请自便!”丁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关关看着他的背影呵呵一笑,然后叫道:“你不去无忧岛也行,我跟你们一路可好?” 元武一阵点头同意。 丁崖回身谢绝道:“男女有别。关关姑娘,我看你不适合和我们这帮男人在一起。” 关关还想再说什么,丁崖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关关知道这个男人在拒人于千里,不过她仍是甜美的一笑,然后道:“那好,丁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丁崖点点头,带着小刀、元武继续赶路。 元武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关关,然后问丁崖,“你为何不让她与我们同路?” “与来路不明的女子同路,岂不危险?” 小刀突然噗嗤一笑,“大哥,你也太高看那小丫头了,她只不过是个姑娘而已。” 丁崖道:“小刀,你要记住小丫头有时候才是真正可怕的。” “哦?”小刀不解。 丁崖又道:“你可瞧见她腰间的荷包?” 小刀点头,“瞧见了,一只翠绿色的荷包。可这又有什么?” 元武也点头道:“对呀丁崖,我看你是敏感了,女孩子身上带只荷包,而荷包里不过是装着些香粉或做女红用的针线,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呵呵……做女红用的针线?元武,你日后若再遇到她最好离她的荷包远些。” “为什么?”元武不解。 不过丁崖也无心再做解释。 “哎——就说来听听嘛!”元武依旧紧追着问。 不过丁崖既然不想说,自然是不会再说。他只是沉默的走着,因为他的心里在想另一件事情。 萧残阳说到这,丁崖的嘴唇不由一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眉头一皱,轻轻的握住了腰间那把红色魔焰的刀柄,此刻宝刀卧在刀鞘内却频频发出微微的颤抖,丁崖突然感觉到了红色魔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害怕和畏惧,只因为一把失传已久的刀。 小刀拔出了手中的凤凰刀看着萧残阳道:“不管有多厉害的刀,总之我们找到真凶要紧!” “是——”萧残阳点点头,然后命人按照丁崖的提议一一排查疑凶,除了刚才在台上表演的杂耍班此刻剩下的人仅有二十来个,有些是萧家庄的家丁丫鬟,有些是前来贺寿的江湖人士。 丁崖看向这二十来人,然后对身旁萧残阳道:“萧老前辈,令郎死之前身着单衣,应该是正准备更换华服前去参加宴席,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找他……屋内门窗无损,可想当时令郎是身着单衣见客的,能让令郎以单衣见人又不避忌的一定是身边熟悉的人才是,所以那几名前来贺寿的江湖之人不大可能是杀令郎的人,剩下的家丁和丫鬟就大有可能……” 此刻小刀突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他眯眼看向萧残阳问:“为何没见到萧公子的妻房?” 萧残阳摇头叹道:“事到如今我也家丑不怕外扬,我儿媳之前和清远有些争执,两人闹了点小别扭,于是便负气回了娘家!今日我大寿,本以为她会回来为我贺寿……却不料迟迟未见人影。” “难不成?” 小刀正说到这儿,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叫:“贺礼道——” 众人一阵愕然,此刻场面一片混乱,大家都看着那前来送贺礼的人,只见此人一身白衣翩翩,样貌清秀,一副富家公子的穿着打扮,此人年龄不过二十五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又似疲惫的倦容,只见他挥着手中的扇子看着萧残阳道:“晚辈受人之托,前来为萧老前辈送上一份贺礼!” “风遥公子!你怎么会来?” 这风遥是何人?这风遥是有名的富家公子,为人儒雅,平日喜好游山玩水,从不与江湖中人士混迹,不过风遥此刻却肯给萧残阳面子,不仅如此,居然还奉上贺礼前来,不过他所做的一切却又都是为了别人,这不得不让人好奇,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让这位风遥公子出马前来? 风遥笑笑,拍拍手中扇子,只见门外“咕噜咕噜”推进一辆木车,那木车上的居然是一具黑色棺木。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名叫风遥的男子,只见他此刻依旧面色不改,挥扇对萧残阳道:“萧老前辈,请接贺礼!”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1 章 江鹿见状一阵大怒,破口大骂着走上前来,想要伸手去揭那棺木上的帖子,却不料被风遥手中扇子一把给挡住。 风遥道:“雇主说明,只请寿星公接礼!” “萧大哥!”江鹿转头看向萧残阳。 此刻一旁鲁大志也按耐不住,一把举着手里的剑要冲过去刺杀风遥。 一旁丁崖等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风遥究竟是何人?为何敢抬着棺材前来贺寿?他难道就不怕死?还是他的这口棺材根本就是为屋内的萧清远所准备的? 萧残阳亲自上前去揭帖,看着帖子上的镏金大字,不由大叫道:“烈——城——隍——” “啪——”的一声,众人纷纷退后。此时棺材顶盖突然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女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清远的妻子雅晴。 众人都是一阵不解,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人来,哭喊着冲向了那棺材里的女人,此人正是萧残阳的家丁萧牧。萧牧哭喊着唤着雅晴的名字,然而躺在棺材里的人已经死了。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丁崖突然明白过来,而此刻萧残阳也颤抖着身躯,指着萧牧问:“萧牧……少爷是你杀的?” 萧牧愤怒的转过头来,双眼通红的看着萧残阳,愤愤的道:“没错——萧清远是我杀的!倘若不是他发现雅晴和我的事,也不至于会死!” “你……你说什么?”萧残阳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牧。 只见萧牧咬牙切齿的道:“我和雅晴本来就是一对,谁料萧清远居然看上了雅晴,并执意要娶雅晴为妻……我迫于门户之见不能和雅晴在一起,后来便屈身进了萧家庄做家丁,为的便是能和雅晴在一起。” “什么?”众人均是一片愕然。 只见萧牧看着雅晴的尸体,痴痴的道:“后来萧清远发现雅晴与人私通,但他并不知道我就是那个人,于是他逼雅晴说出奸夫是谁。哼哼,雅晴当然不会告诉他,于是他们便发生了争执,最后雅晴跑回了娘家。” 萧残阳听到这,已是满脸青筋暴涨,浑身发抖。 萧牧说完,冷冷的一笑,又道:“雅晴知道东窗事发,萧清远迟早会查出我来,于是我们便开始想办法对付萧清远,让他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我们的事来,后来让我无意中发现阿曼兄弟准备把鬼头斩当做贺礼进献,我们便开始了这个谋杀萧清远的计划。首先,我假装成为烈老大,夺走了阿曼兄弟手中的鬼头斩,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刀藏进萧清远的房中。” 丁崖不解,问道:“可是萧清远武功高强,你又如何能杀得了他?” 萧牧冷冷一笑,看着萧残阳道:“萧清远很紧张雅晴,我骗他说有夫人给他的书信,他便急切的打开信件来看,其实信函内早就涂抹了迷药,当他打开的时候便被迷药给迷晕了。然后我收起了那封信,拿出早已藏在床下的鬼头斩,再做成一个仇家寻仇的场面……让你们以为是江湖仇杀,这样就根本不会怀疑到雅晴和我的头上来。后来,我便用鬼头斩杀死了萧清远……鬼头斩不是一般的刀,到时候你一定会以为是江湖中刀派的人所为,更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了。当然阿曼兄弟也迟早会将烈老大夺刀的事传出去,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是烈老大所为,哼哼,烈老大是何等厉害!萧残阳你这把老骨头又怎会敢去找那叱咤风云的烈老大对决?倘若就算你真敢去,也是必死无疑……哈哈哈……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并不怀疑是烈老大所为!” 萧残阳看着萧牧道:“你的这条计谋很绝,企图把一场情杀制造成江湖中的恩怨,可惜这世上还有你料不到的事……” 风遥拱手道:“萧老前辈,可惜烈老大还是晚了一步,不然也能救得了萧公子!” 萧残阳拱手道:“风瑶公子,请你代为转告,老夫谢谢烈老大的贺礼!多亏烈老大替老夫找出萧牧这个真凶!” 风遥微微一笑道:“其实烈老大听闻有人胆敢自称是烈老大夺刀,因为自己有些事暂时无法脱身,便派我暗中查探此事,几经周折我才得知其中内情,可惜我晚来一步,不然也能救得萧公子一命!” “一切都是天意,风遥公子不必自责!” 风遥点点头,然后看向萧牧道:“烈老大有命,一定要将冒充之人杀死,看天下还有谁再敢冒充烈老大的名号?” 萧残阳道:“此事不必劳烦风遥公子亲自动手,老夫愿替烈老大解决掉萧牧这个败类!” 萧残阳说完,从袖口抖出一截断剑来,形而无色,声如惊雷,等再看之时,剑已收回袖管,而萧牧颈上已多出一条血痕。不过出剑很快,萧牧还来不及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他的喉头不由自主的响了一下,血管里的血喷洒而出,他颤抖着,恐惧的大叫。这种死法比即刻死去更可怕,死者将会看着自己是如何死去,让精神和肉体都饱受折磨慢慢死去。有的时候,人的恐惧往往比死亡更可怕,人所害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时候的种种恐惧,萧残阳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要让萧牧死在自己的残阳断剑之下。 看着萧牧死在残阳断剑之下,众人不由唏嘘起来。 丁崖不解的看向萧残阳手中的拜帖,问:“这烈城隍到底是何人?” 萧残阳看着他道:“烈城隍就是烈老大!” 丁崖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大家都很怕这个叫烈城隍的人!” “哼哼……”萧残阳冷冷的道:“你见过风遥的手段了,而烈城隍不出手便足以让世人害怕,因为烈城隍手中有一把让人闻风丧胆的刀。” “你是说……锁魂刀?” “没错!”萧残阳点点头。 丁崖不由倒吸一口气,他的猜测是对的,这把失传已久的刀真的是锁魂刀!三百年前锁魂刀在江湖中消失,从此没有人再见过它,世人都以为世界上没有这把神刀了,如今江湖中又再度传出此刀来,而这把刀现在居然在烈城隍手中。 丁崖不知道这把刀到底有多厉害?锁魂刀消失的时候江湖中还没有成立霸刀盟,所以锁魂刀并不名列在霸刀盟之中,但江湖人依旧相信锁魂刀的传说,它是一把破魔之刀,也是红色魔焰的唯一对手,它甚至比红色魔焰更强,到底有多强?丁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三百年前锁魂刀曾在红色魔焰身上留下了一处裂口。 萧残阳失子心痛,一场寿宴瞬间变成了丧礼。 残阳之下,日红如血。 离开了萧家庄,小刀一路摇头叹息:“真没想到一场寿宴会变成如此结局!” 元武也点头感慨,“不知那萧残阳是否能承受得了这般打击?晚年丧子,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寿宴之上。” 丁崖摇头道:“世人都有自己心中的苦楚,他人又岂能都知道?” “嘻嘻……丁公子心中的苦楚又是什么?”一块巨岩之上,一个妙龄少女嬉笑着坐在上面,她一身艳彩罗衣,唇红齿白,一抹桃花色淡淡的染在脸颊上,一双灵巧的眼眸颇有几分熟悉,但是丁崖之前与她却从未谋面。 少女笑着跳下巨岩,脚步轻盈,如一只空中飞舞的蜻蜓一般,亭亭玉立的站在三人面前。 元武哈哈一笑,跑过去看着这少女道:“落日,断岩,美人。” 少女拂袖噗嗤一笑,然后指着元武道:“还有,色鬼!” 元武摇摇头道:“不,我是赌鬼。” 少女不屑一顾的看着元武道:“好赌的男人八成都好色,可好色的男人却从不说自己是色鬼!” 小刀拍拍手赞叹道:“对极了!姑娘你说得对极了!” 元武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无趣的站在一旁。 少女笑着用手指缠绕着胸前的一抹长发,百般风情的道:“姑娘我有名字,我叫关关!”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2 章 丁崖双手环绕在胸前,淡淡一笑,看着关关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关听完,拍手道:“丁公子真聪明,居然知道关关名字的由来!” 元武不屑的道:“哼!这个我也知道,不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嘛……谁不知道啊?” 关关并不理会元武,而是双眼如星辰,溢彩流动的看着丁崖道:“丁公子,刚才在萧家庄可真是厉害,居然能够查到真凶就是家丁萧牧!” 丁崖冷冷一笑,“哦?这你也知道?那么你更应该知道真正查出凶手的人是烈城隍,而不是我!” 关关点点头,然后道:“丁公子可真是过谦了,不过丁公子既然有恩于萧家庄,为何不在萧家庄多住几日再走?” “萧家庄此刻上下满是哀鸣,丁崖本就是个伤心断肠人,又何需再留在那伤心之地?” “哦?原来如此,那么关关带你去个好地方如何?那里没有伤心和痛苦,唯有快乐!” 此刻三人更是不解这个关关的用意,究竟关关是何人?为何要出面阻拦丁崖等人去路? 丁崖道:“只有快乐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恐怕还不存在!” “呵呵!”关关再次拂袖而笑,犹如一串银铃作响,悦耳动人。“公子可听说过无忧岛?那儿便是人间天堂!是个只有快乐的地方!” “你是无忧岛的人?”丁崖问关关。 关关点点头。 元武道:“无忧岛是个什么地方?” 关关道:“让你流连忘返的好地方!” 丁崖摇头,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是只有快乐而没有伤痛的,除非这个地方本不在人间。 “关关姑娘,我看我们不同路。丁崖要上路了,姑娘请自便!”丁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关关看着他的背影呵呵一笑,然后叫道:“你不去无忧岛也行,我跟你们一路可好?” 元武一阵点头同意。 丁崖回身谢绝道:“男女有别。关关姑娘,我看你不适合和我们这帮男人在一起。” 关关还想再说什么,丁崖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关关知道这个男人在拒人于千里,不过她仍是甜美的一笑,然后道:“那好,丁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丁崖点点头,带着小刀、元武继续赶路。 元武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关关,然后问丁崖,“你为何不让她与我们同路?” “与来路不明的女子同路,岂不危险?” 小刀突然噗嗤一笑,“大哥,你也太高看那小丫头了,她只不过是个姑娘而已。” 丁崖道:“小刀,你要记住小丫头有时候才是真正可怕的。” “哦?”小刀不解。 丁崖又道:“你可瞧见她腰间的荷包?” 小刀点头,“瞧见了,一只翠绿色的荷包。可这又有什么?” 元武也点头道:“对呀丁崖,我看你是敏感了,女孩子身上带只荷包,而荷包里不过是装着些香粉或做女红用的针线,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呵呵……做女红用的针线?元武,你日后若再遇到她最好离她的荷包远些。” “为什么?”元武不解。 不过丁崖也无心再做解释。 “哎——就说来听听嘛!”元武依旧紧追着问。 不过丁崖既然不想说,自然是不会再说。他只是沉默的走着,因为他的心里在想另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西域妖刀鬼头斩 萧家庄内此刻一片寂静,之前的热闹喧嚣一扫而空,前来贺寿的人也已散去。 萧残阳突遇丧子,此刻一人坐在内堂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儿子尸体,他至今仍旧不敢相信儿子真的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鬼头斩之下。 鲁大志走了进来,瞧见屋内惨状不由拂袍叹息,只见萧残阳和江鹿各坐一旁,而萧清远的尸体身上还插着那把鬼头斩,此刻哀鸣围绕,魂兮已断。他安慰道:“萧大哥,把鬼头斩替清远取下吧,让他好走一些……” 萧残阳无奈的点点头,然后抹去眼角残泪,看着儿子煞白的脸道:“清远,为父这就替你取下这鬼头斩。” 萧残阳伸手去拔那鬼头斩,却不料那刀如同依附在萧清远身体一般,死死的无法拔出分毫。 三人不由一惊,都围上来查看,此刻鬼头斩乌黑的刀身上面突然浮起一层轻烟。 鲁大志大惊,叫道:“这是……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尸魂?” 传说人死之后肉身虽然死去,但是魂魄还会停留在人间一段时间,这段期间魂魄会四处飘荡,倘若魂魄能遇到有灵性的物件封存,这样子魂魄就会变成尸魂留存在物件之上,就算肉身腐烂魂魄也不会消散。当然这只是传说,他们也未曾真正见过。 萧残阳也大惊,冷眼看着那刀的异样,此刻不只是刀身上浮起一层轻烟,就连萧清远的尸体身上上都浮起了一层缭绕不断的黑烟,烟雾缠绵,犹如水墨交融,又似绞藤缠绕,只见黑烟慢慢聚集,越来越多,犹如水墨勾勒的一朵墨花,慢慢的不断呈现在了萧清远心口之上。 三人见此奇景,不由相互看了看。 只见萧残阳伸手拦住鲁大志同江鹿,三人慢慢退后。这三人虽说在江湖中闯荡这么多年,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但眼前所见之事还是不由让他们大吃一惊。 江鹿道:“师兄,这太邪门了……”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3 章 萧残阳冷冷道:“尸魂入刀,刀魂合一。看来这西域妖刀接受了清远的魂魄,并把清远的尸魂给锁进了这刀中!” “这怎么可能?”江鹿不解。 萧残阳又道:“这把鬼头斩乃是西域高手的兵器,据说这高手为达最高境界,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给了此刀,后来西域高手死了,此刀就不知去向,如今这刀身上多少带有那西域高手的亡灵邪气,如今这刀选择了清远!” 鲁大志突然指向萧清远的胸口,大叫道:“萧大哥,你看,清远胸口的刀正在慢慢拔出!” 萧残阳大叫:“不好——快阻止它!倘若它从清远身上拔出,清远的尸魂就会受到它的控制,成为鬼头斩杀戮的工具!” 江鹿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听闻过西域的人操控死尸杀人的事,如此一来萧清远变成尸魂杀人也不无可能,他连忙指了指庭院外的棺材道:“师兄,我们快把清远的尸体放进棺材里,然后把棺材盖上,这样鬼头斩就不会从他身上拔出来了!” 萧残阳点点头,吩咐鲁大志同江鹿先制压住鬼头斩,自己则纵身飞到庭院去取那具棺材。这本是烈城隍送来的贺礼,如今到派上了用场。萧残阳将原本棺材里躺着的雅晴尸体取出,然后双手用力一挥,一掌将棺材打入屋内。鲁大志同江鹿也一把抬起萧清远的尸体,二人丝毫不敢松懈,直到将尸体连同胸口上插着的鬼头斩一并投入棺材里,最后棺盖合上,这才算消停。 江鹿道:“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萧残阳道:“我儿子已经死了,我绝不能让他的尸身变成尸魂,日后受这妖刀控制,我要一把火烧了他。” 鲁大志忙拦住他,道:“萧大哥,你真舍得?倘若让清远变成尸魂,或许你还能再见着他。如果一把火将他烧了,清远就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这个念头突然在萧残阳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双目呆滞的看向那具漆黑的棺材,喃喃自语,“清远……” 江鹿道:“可是,变成尸魂的清远就不是之前的萧清远了,他只不过是一具受鬼头斩控制的尸体。” 萧残阳痴痴一笑道:“真是讽刺,我的儿子居然要靠一把妖刀的魔力活在人间,我萧残阳一把残阳断剑名震江湖,如今我的儿子居然要成为鬼头斩的傀儡,如此这般笑话,我还不如一把火让他烟消云散算了……” 三人一阵犹豫,此刻鲁大志突然道:“我听说碎叶城的蓝月河有换心的本领,倘若我们替清远找到一颗替换的心脏,那么他封印在鬼头斩里的魂魄就能重新回到身体中,这样清远就可以复活了!萧大哥,或许这是让清远复活的唯一希望!” “蓝月河?” “魂魄不死,再度复活?”江鹿此刻有些不敢相信,不过鲁大志此言也不假,据说这位神秘女子蓝月河确实有换心的本领,听说她已经在碎叶城内活了三百年,而她自己之所以能活这么久依旧容颜未变,就是因为她替自己换心延寿,如此诡异之说虽然匪夷所思,但蓝月河确实在碎叶城内活了三百多年。 听到这,萧残阳的内心不由颤动了一下,难道上天真的有意给他这个机会?好让儿子萧清远能够复活?如今鬼头斩封印了萧清远的灵魂,他们只要求得那蓝月河帮忙,或许萧清远复活之事还有希望。 萧残阳道:“既然如此,我们事不宜迟,需尽快赶往碎叶城!” 江鹿和鲁大志一一点头。 萧残阳看了看那具漆黑的棺材,又道:“不过在去碎叶城之前我们还得做一件事,那就是用真气替清远护体,替他保存肉身,否则此去碎叶城路途遥远,只怕我们还未赶到碎叶城清远的肉身就已经腐烂了……” 鲁大志点点头道:“萧大哥所说不错,那么我们三人一路上就轮流为他输入真气,保存清远尸身。” 三人决定好一切,就地打坐,先为萧清远的尸体输入真气,然后再带领弟子出发前往碎叶城。 萧家庄的这番变故丁崖等人并不知道,此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平安城以西的一间寺庙,此刻天上乌云密布,一轮皎洁的明月被浓云包裹,天黑得犹如吞噬,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事一般,三人宛如走不出迷雾的迷途倦客,一路前行。树梢鸟儿咕咕低啼,丛间蟋蟀碎碎煽翅低鸣。寺庙内灯火通明,香烟袅绕,但寺庙院落却空无一人,只剩一地花草萧条。 “丁崖,我们今夜准备在此投宿吗?”元武不解,为何丁崖有钱不去客栈投宿,趁入夜之境却要到这寺庙里来。 原来丁崖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就是丁崖心中挂念之事。 寺庙佛堂内坐着一个僧人,他不停的敲打着手中的木鱼,此刻整个空寂的寺庙内只有木鱼传来的声响,宛如万籁天际里的一记佛偈。 “大师,这么晚了还在做功课啊?” 僧人道:“多念经才能清除心中杂念。” “既然如此,大师心中一定有很多无法清除的杂念,否则夜这么深了还依旧在此念经,就不怕惊扰了佛祖休息?”丁崖说完抬头看向香火缭绕着的佛像。 “阿弥陀佛,施主此来何事?” “大师难道不知道我此来所为何事?” 那敲木鱼的僧人突然停住手,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僧人很高也很瘦,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但却出奇的英俊,特别是他的一双漆黑的眼眸,似乎透着那么一点邪气,如同一对夜间明暗不定的灯火,他的额上烙着金色的法印,袈裟着在他的身上,也隔断了人世两忘。 “我们很久没见了……”丁崖道。 僧人点点头,然后看着佛祖的金身像,缓缓说道:“没想到你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来。”这话说来已如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心淡如云,不见沧澜。 元武和小刀不解,看着这僧人平静的脸问丁崖,“他是何人?” 僧人单手行过佛礼,然后平静的看着三人,道:“贫僧法号‘生灭’,之前的名字已是过眼云烟,不提也罢。” 小刀和元武见生灭不肯再提过往之事,便也不好再问。 只见丁崖仰头看着那尊佛像,淡淡的道:“大师相信佛能渡众生吗?”话语里一半质疑一半嘲笑。 岂料那生灭却格外平静,仰头看着那佛像道:“贫僧相信佛能渡心,一生一灭乃是因缘。信与不信并无差别,唯有心可顺度,如此既无彼岸之分。” “呵呵呵……有趣。曾经杀人无数的人,如今竟说起佛偈了?” “丁施主也杀人无数,如今内心可比贫僧要好一些?”生灭依旧平静的看着丁崖问。 丁崖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淡淡的道:“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些人杀戮太深,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当年他和生灭其实是同样的人,他们同样选择了退隐江湖,离开厮杀纷争,生灭遁入了佛门,而他则去了红梅镇,后来他们一别数年,从未谋面。只到今天丁崖在萧残阳的寿宴上偶然间见到了生灭,这才想起他来。 如今他要再度踏入江湖,希望在此之前能够见生灭一面。 丁崖道:“大师,我并不是想要打扰你的清修,只是我们朋友一场,如今我要重新上路,想和过去的生灭道个别!” 听到这元武颇为诧异,丁崖一生敌人无数,可能被他称得上朋友的却不多,而他居然称眼前这个消瘦的僧人是朋友,可想在丁崖心中此人分量不轻。 生灭点点头,然后看着丁崖道:“你肯面对过去种种再次出发,我很高兴。生灭心中已经放下一切种种,如今只想留在这寺庙之中清修,我希望你日后的路能够走得平坦一些。” 生灭一句“平坦”二字道出二人各自命运多舛,一身背尽无奈而活,现如今唯一所愿唯有平坦。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4 章 “呵呵,这可不像生灭该说的话,倘若是以前,你一定会说走一条平坦的路何来的乐趣?曾经的生灭只走险境,如今的生灭已然不复从前。” “人生便是如此,你的人生是江湖,而我的人生就是这寺庙。一丈土,十丈心,再远的路,不过就在脚下,再辽阔的天,也不过是在眼里,所以……我放下了,也舍得。” 丁崖歪嘴冷冷一笑,“大师,你若真放下了就不会说‘放下’二字,你若真是放下了,今日就不会到萧家庄去。那本是你不该去的地方,你去不是为了替萧残阳贺寿,而是去看一个人,一个你本不该再见的人。” 生灭心中之事一下子被丁崖给说中,转动佛珠的手也不由停了下来。他无奈的一声叹息,然后转头看向天外半露的明月,默默念道:“明月生香,冷泪无痕。” 丁崖道:“剑派泰斗萧残阳五十大寿,‘紫衣剑客’岂能不来?” 生灭点点头,“她来了,同样她也会离开。” 丁崖摇头不解,“既然躲了她这么多年,为何今日要忍不住去见她呢?你对月何痕还是放不下?既然如此,为何不去见她呢?” 他淡淡的看着丁崖道:“见与不见有何区别?我见了如今已能放下,你为何仍不能放下呢?” 丁崖摇头苦笑,“我能不能放下不重要,月何痕能不能放下才是最重要的。” 生灭摇头叹息,然后道:“算了,反正一切因缘已尽,往事无需再提!” 丁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说。” 丁崖离开了寺庙,小刀和元武一阵不解,忙赶上去问他,“生灭到底是何人?” 丁崖道:“他曾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不过现在的生灭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和尚……” 小刀不解,“大哥,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去找他?” “因为放不下。” “放不下?” “没错,生灭是我的好朋友,当我知道他还放不下心里的事心里的人的时候我就放不下,倘若今天没有在萧家庄见着他,或许我会放下。” 元武大叫:“哎呀!丁崖,你说得我头都大了,到底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嘛?” 丁崖道:“你们可知道‘紫衣剑客’月何痕?” 二人摇了摇头,丁崖又道:“月何痕是紫衣派的掌门,人称‘紫衣剑客’,而她也是生灭未过门的妻子。” “啊?”二人顿时诧异,没想到这个生灭和尚居然还有个这么厉害的未婚妻。 元武诧异,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大叫道:“没想到生灭和尚艳福不浅!” 丁崖道:“可惜,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小刀不解,忙问:“大哥,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生灭做错了一件事情。” 元武听到这,不由开心的一笑道:“嘿,我知道,是一件男人都会犯的错事!” 小刀不解,“什么事是男人会犯的错事?” 元武扔着手里的磁铁骰子,回头玩世不恭的看着小刀道:“当然是女人了,你这个小屁孩!” 丁崖道:“生灭因为一个女人,一时糊涂犯下了错事,后来月何痕知道了这件事,一怒之下和生灭解除了婚约,二人从此形如陌路,最后生灭因为江湖仇杀从此在江湖中消声灭迹,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更不会相信当年的他做了如今的生灭和尚。” 元武吐了吐舌头道:“看来这生灭当年很厉害的样子嘛,果然还是俊俏公子多风流啊!不过他到底是何人呢?” 丁崖摇摇头道:“他既然不想再提,我也就不便再说。” 小刀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去问月何痕不就好啦!” 丁崖摇头苦笑,“你们这么做岂不无趣?” 小刀眯眼一笑,“有趣至极!” 夜风轻轻掠过耳畔,一片树叶随风划过,丁崖却觉得这阵风声有些诡异,只见他突然提起手里的刀道:“有情况!” “嗖——”的一声,一条黑影闪过树林,突然消失不见。 三人四处寻去,却并无半点发现。 丁崖摇头笑笑,“难道我听错了?” 元武拍拍他的肩道:“近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咱们都累了,不如我们回城去找家客栈落脚?” 丁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平安城去。” 萧家庄内此刻一片寂静,之前的热闹喧嚣一扫而空,前来贺寿的人也已散去。 萧残阳突遇丧子,此刻一人坐在内堂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儿子尸体,他至今仍旧不敢相信儿子真的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鬼头斩之下。 鲁大志走了进来,瞧见屋内惨状不由拂袍叹息,只见萧残阳和江鹿各坐一旁,而萧清远的尸体身上还插着那把鬼头斩,此刻哀鸣围绕,魂兮已断。他安慰道:“萧大哥,把鬼头斩替清远取下吧,让他好走一些……” 萧残阳无奈的点点头,然后抹去眼角残泪,看着儿子煞白的脸道:“清远,为父这就替你取下这鬼头斩。” 萧残阳伸手去拔那鬼头斩,却不料那刀如同依附在萧清远身体一般,死死的无法拔出分毫。 三人不由一惊,都围上来查看,此刻鬼头斩乌黑的刀身上面突然浮起一层轻烟。 鲁大志大惊,叫道:“这是……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尸魂?” 传说人死之后肉身虽然死去,但是魂魄还会停留在人间一段时间,这段期间魂魄会四处飘荡,倘若魂魄能遇到有灵性的物件封存,这样子魂魄就会变成尸魂留存在物件之上,就算肉身腐烂魂魄也不会消散。当然这只是传说,他们也未曾真正见过。 萧残阳也大惊,冷眼看着那刀的异样,此刻不只是刀身上浮起一层轻烟,就连萧清远的尸体身上上都浮起了一层缭绕不断的黑烟,烟雾缠绵,犹如水墨交融,又似绞藤缠绕,只见黑烟慢慢聚集,越来越多,犹如水墨勾勒的一朵墨花,慢慢的不断呈现在了萧清远心口之上。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5 章 三人见此奇景,不由相互看了看。 只见萧残阳伸手拦住鲁大志同江鹿,三人慢慢退后。这三人虽说在江湖中闯荡这么多年,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但眼前所见之事还是不由让他们大吃一惊。 江鹿道:“师兄,这太邪门了……” 萧残阳冷冷道:“尸魂入刀,刀魂合一。看来这西域妖刀接受了清远的魂魄,并把清远的尸魂给锁进了这刀中!” “这怎么可能?”江鹿不解。 萧残阳又道:“这把鬼头斩乃是西域高手的兵器,据说这高手为达最高境界,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给了此刀,后来西域高手死了,此刀就不知去向,如今这刀身上多少带有那西域高手的亡灵邪气,如今这刀选择了清远!” 鲁大志突然指向萧清远的胸口,大叫道:“萧大哥,你看,清远胸口的刀正在慢慢拔出!” 萧残阳大叫:“不好——快阻止它!倘若它从清远身上拔出,清远的尸魂就会受到它的控制,成为鬼头斩杀戮的工具!” 江鹿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听闻过西域的人操控死尸杀人的事,如此一来萧清远变成尸魂杀人也不无可能,他连忙指了指庭院外的棺材道:“师兄,我们快把清远的尸体放进棺材里,然后把棺材盖上,这样鬼头斩就不会从他身上拔出来了!” 萧残阳点点头,吩咐鲁大志同江鹿先制压住鬼头斩,自己则纵身飞到庭院去取那具棺材。这本是烈城隍送来的贺礼,如今到派上了用场。萧残阳将原本棺材里躺着的雅晴尸体取出,然后双手用力一挥,一掌将棺材打入屋内。鲁大志同江鹿也一把抬起萧清远的尸体,二人丝毫不敢松懈,直到将尸体连同胸口上插着的鬼头斩一并投入棺材里,最后棺盖合上,这才算消停。 江鹿道:“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萧残阳道:“我儿子已经死了,我绝不能让他的尸身变成尸魂,日后受这妖刀控制,我要一把火烧了他。” 鲁大志忙拦住他,道:“萧大哥,你真舍得?倘若让清远变成尸魂,或许你还能再见着他。如果一把火将他烧了,清远就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这个念头突然在萧残阳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双目呆滞的看向那具漆黑的棺材,喃喃自语,“清远……” 江鹿道:“可是,变成尸魂的清远就不是之前的萧清远了,他只不过是一具受鬼头斩控制的尸体。” 萧残阳痴痴一笑道:“真是讽刺,我的儿子居然要靠一把妖刀的魔力活在人间,我萧残阳一把残阳断剑名震江湖,如今我的儿子居然要成为鬼头斩的傀儡,如此这般笑话,我还不如一把火让他烟消云散算了……” 三人一阵犹豫,此刻鲁大志突然道:“我听说碎叶城的蓝月河有换心的本领,倘若我们替清远找到一颗替换的心脏,那么他封印在鬼头斩里的魂魄就能重新回到身体中,这样清远就可以复活了!萧大哥,或许这是让清远复活的唯一希望!” “蓝月河?” “魂魄不死,再度复活?”江鹿此刻有些不敢相信,不过鲁大志此言也不假,据说这位神秘女子蓝月河确实有换心的本领,听说她已经在碎叶城内活了三百年,而她自己之所以能活这么久依旧容颜未变,就是因为她替自己换心延寿,如此诡异之说虽然匪夷所思,但蓝月河确实在碎叶城内活了三百多年。 听到这,萧残阳的内心不由颤动了一下,难道上天真的有意给他这个机会?好让儿子萧清远能够复活?如今鬼头斩封印了萧清远的灵魂,他们只要求得那蓝月河帮忙,或许萧清远复活之事还有希望。 萧残阳道:“既然如此,我们事不宜迟,需尽快赶往碎叶城!” 江鹿和鲁大志一一点头。 萧残阳看了看那具漆黑的棺材,又道:“不过在去碎叶城之前我们还得做一件事,那就是用真气替清远护体,替他保存肉身,否则此去碎叶城路途遥远,只怕我们还未赶到碎叶城清远的肉身就已经腐烂了……” 鲁大志点点头道:“萧大哥所说不错,那么我们三人一路上就轮流为他输入真气,保存清远尸身。” 三人决定好一切,就地打坐,先为萧清远的尸体输入真气,然后再带领弟子出发前往碎叶城。 萧家庄的这番变故丁崖等人并不知道,此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平安城以西的一间寺庙,此刻天上乌云密布,一轮皎洁的明月被浓云包裹,天黑得犹如吞噬,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事一般,三人宛如走不出迷雾的迷途倦客,一路前行。树梢鸟儿咕咕低啼,丛间蟋蟀碎碎煽翅低鸣。寺庙内灯火通明,香烟袅绕,但寺庙院落却空无一人,只剩一地花草萧条。 “丁崖,我们今夜准备在此投宿吗?”元武不解,为何丁崖有钱不去客栈投宿,趁入夜之境却要到这寺庙里来。 原来丁崖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就是丁崖心中挂念之事。 寺庙佛堂内坐着一个僧人,他不停的敲打着手中的木鱼,此刻整个空寂的寺庙内只有木鱼传来的声响,宛如万籁天际里的一记佛偈。 “大师,这么晚了还在做功课啊?” 僧人道:“多念经才能清除心中杂念。” “既然如此,大师心中一定有很多无法清除的杂念,否则夜这么深了还依旧在此念经,就不怕惊扰了佛祖休息?”丁崖说完抬头看向香火缭绕着的佛像。 “阿弥陀佛,施主此来何事?” “大师难道不知道我此来所为何事?” 那敲木鱼的僧人突然停住手,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僧人很高也很瘦,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但却出奇的英俊,特别是他的一双漆黑的眼眸,似乎透着那么一点邪气,如同一对夜间明暗不定的灯火,他的额上烙着金色的法印,袈裟着在他的身上,也隔断了人世两忘。 “我们很久没见了……”丁崖道。 僧人点点头,然后看着佛祖的金身像,缓缓说道:“没想到你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来。”这话说来已如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心淡如云,不见沧澜。 元武和小刀不解,看着这僧人平静的脸问丁崖,“他是何人?” 僧人单手行过佛礼,然后平静的看着三人,道:“贫僧法号‘生灭’,之前的名字已是过眼云烟,不提也罢。” 小刀和元武见生灭不肯再提过往之事,便也不好再问。 只见丁崖仰头看着那尊佛像,淡淡的道:“大师相信佛能渡众生吗?”话语里一半质疑一半嘲笑。 岂料那生灭却格外平静,仰头看着那佛像道:“贫僧相信佛能渡心,一生一灭乃是因缘。信与不信并无差别,唯有心可顺度,如此既无彼岸之分。” “呵呵呵……有趣。曾经杀人无数的人,如今竟说起佛偈了?” “丁施主也杀人无数,如今内心可比贫僧要好一些?”生灭依旧平静的看着丁崖问。 丁崖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淡淡的道:“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些人杀戮太深,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当年他和生灭其实是同样的人,他们同样选择了退隐江湖,离开厮杀纷争,生灭遁入了佛门,而他则去了红梅镇,后来他们一别数年,从未谋面。只到今天丁崖在萧残阳的寿宴上偶然间见到了生灭,这才想起他来。 如今他要再度踏入江湖,希望在此之前能够见生灭一面。 丁崖道:“大师,我并不是想要打扰你的清修,只是我们朋友一场,如今我要重新上路,想和过去的生灭道个别!”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6 章 听到这元武颇为诧异,丁崖一生敌人无数,可能被他称得上朋友的却不多,而他居然称眼前这个消瘦的僧人是朋友,可想在丁崖心中此人分量不轻。 生灭点点头,然后看着丁崖道:“你肯面对过去种种再次出发,我很高兴。生灭心中已经放下一切种种,如今只想留在这寺庙之中清修,我希望你日后的路能够走得平坦一些。” 生灭一句“平坦”二字道出二人各自命运多舛,一身背尽无奈而活,现如今唯一所愿唯有平坦。 “呵呵,这可不像生灭该说的话,倘若是以前,你一定会说走一条平坦的路何来的乐趣?曾经的生灭只走险境,如今的生灭已然不复从前。” “人生便是如此,你的人生是江湖,而我的人生就是这寺庙。一丈土,十丈心,再远的路,不过就在脚下,再辽阔的天,也不过是在眼里,所以……我放下了,也舍得。” 丁崖歪嘴冷冷一笑,“大师,你若真放下了就不会说‘放下’二字,你若真是放下了,今日就不会到萧家庄去。那本是你不该去的地方,你去不是为了替萧残阳贺寿,而是去看一个人,一个你本不该再见的人。” 生灭心中之事一下子被丁崖给说中,转动佛珠的手也不由停了下来。他无奈的一声叹息,然后转头看向天外半露的明月,默默念道:“明月生香,冷泪无痕。” 丁崖道:“剑派泰斗萧残阳五十大寿,‘紫衣剑客’岂能不来?” 生灭点点头,“她来了,同样她也会离开。” 丁崖摇头不解,“既然躲了她这么多年,为何今日要忍不住去见她呢?你对月何痕还是放不下?既然如此,为何不去见她呢?” 他淡淡的看着丁崖道:“见与不见有何区别?我见了如今已能放下,你为何仍不能放下呢?” 丁崖摇头苦笑,“我能不能放下不重要,月何痕能不能放下才是最重要的。” 生灭摇头叹息,然后道:“算了,反正一切因缘已尽,往事无需再提!” 丁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说。” 丁崖离开了寺庙,小刀和元武一阵不解,忙赶上去问他,“生灭到底是何人?” 丁崖道:“他曾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不过现在的生灭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和尚……” 小刀不解,“大哥,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去找他?” “因为放不下。” “放不下?” “没错,生灭是我的好朋友,当我知道他还放不下心里的事心里的人的时候我就放不下,倘若今天没有在萧家庄见着他,或许我会放下。” 元武大叫:“哎呀!丁崖,你说得我头都大了,到底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嘛?” 丁崖道:“你们可知道‘紫衣剑客’月何痕?” 二人摇了摇头,丁崖又道:“月何痕是紫衣派的掌门,人称‘紫衣剑客’,而她也是生灭未过门的妻子。” “啊?”二人顿时诧异,没想到这个生灭和尚居然还有个这么厉害的未婚妻。 元武诧异,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大叫道:“没想到生灭和尚艳福不浅!” 丁崖道:“可惜,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小刀不解,忙问:“大哥,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生灭做错了一件事情。” 元武听到这,不由开心的一笑道:“嘿,我知道,是一件男人都会犯的错事!” 小刀不解,“什么事是男人会犯的错事?” 元武扔着手里的磁铁骰子,回头玩世不恭的看着小刀道:“当然是女人了,你这个小屁孩!” 丁崖道:“生灭因为一个女人,一时糊涂犯下了错事,后来月何痕知道了这件事,一怒之下和生灭解除了婚约,二人从此形如陌路,最后生灭因为江湖仇杀从此在江湖中消声灭迹,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更不会相信当年的他做了如今的生灭和尚。” 元武吐了吐舌头道:“看来这生灭当年很厉害的样子嘛,果然还是俊俏公子多风流啊!不过他到底是何人呢?” 丁崖摇摇头道:“他既然不想再提,我也就不便再说。” 小刀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去问月何痕不就好啦!” 丁崖摇头苦笑,“你们这么做岂不无趣?” 小刀眯眼一笑,“有趣至极!” 夜风轻轻掠过耳畔,一片树叶随风划过,丁崖却觉得这阵风声有些诡异,只见他突然提起手里的刀道:“有情况!” “嗖——”的一声,一条黑影闪过树林,突然消失不见。 三人四处寻去,却并无半点发现。 丁崖摇头笑笑,“难道我听错了?” 元武拍拍他的肩道:“近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咱们都累了,不如我们回城去找家客栈落脚?” 丁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平安城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紫衣剑客孤芳寂 次日清晨早起,客栈内就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只见一群身着紫衣的女子在客栈内四处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 元武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披着被子探出头来,嚷嚷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让不让人休息呐?” 此时,一个一身紫色罗衫的妙龄女子向他走来,裙霞飘袅,拱手行礼道:“客官,你可有见过我们掌门?” 元武此刻人还尚未苏醒,却被一股暗香袭来。只见他色迷迷的打量着这女子,女子睫毛纤长,眼角如有山雨朦胧,一张白净的瓜子脸粉雕玉琢,长得小巧动人,十分讨人喜欢。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7 章 元武立马双眼放光的看着她道:“小美人,你们掌门是谁啊?” “小醇,不要和这种人废话!”另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子手握长剑走来,步行如风,犹如一地飘雨桂香袭来,这女子虽不如那叫小醇的温婉,但却长得英姿飒爽,只见她眉宇之间颇有一股英气,别有一番风味。 那叫小醇的女子点点头,然后准备离开。 此刻元武突然叫道:“你们掌门是不是‘紫衣剑客’月何痕啊?” 一听这话两人都回过身来,满脸诧异的道:“你知道我们掌门的下落?” 元武还想再卖关子,此刻小刀已经双手抱刀,拖着懒散的步伐走了过来,他斜靠在元武身旁道:“我们并不知道你们掌门的下落,只是听说过你们掌门的名号,你们是紫衣派的人?” 小醇点点头道:“两位大侠,我们正是紫衣派的人,昨夜我们紫衣派前往萧家庄为萧老前辈贺寿,今日早起却不见掌门踪影,如今各路豪杰都在帮忙寻找,可是仍旧不见踪影,我们都很是担心。” 小刀眯眼一笑道:“难不成她去找生灭去了?” “谁是生灭?”另一个女子忙问。 元武没好气的道;“你是谁啊?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醇道:“这位大侠,她是我的师姐千千,师姐也是担心掌门安危,请大侠谅解!” 元武见小醇一副焦急的模样,心想此事不易再拖,于是便道:“要找你们紫衣派的掌门得先去问过一人!” “他是谁?”小醇道。 元武咂咂嘴道:“丁崖!” 千千突然失声大叫:“麒北堂少主——丁崖?” 元武大乐,笑道:“你居然知道丁崖?没错,正是他!” 千千满脸欢喜,激动的拉住元武忙问:“江湖中早就没有丁崖的消息,你确定是他吗?” 此刻丁崖已经走来,他依旧一袭黑衣,长发高挽,眉目里依旧一副桀骜之气,他微微一笑道:“千千,是我。” 千千回过头来,一看此人果真是丁崖,居然高兴的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也不顾忌男女之嫌撒娇的抱住他。只见此刻千千眼中泪花闪烁,满腹委屈的噘着嘴,俨然一副小妹妹似的看着他道:“丁崖大哥,真的是你!” 丁崖用手指弹了弹千千的脑门,笑笑道:“小鬼头,真的是我!” 千千破涕为笑,摸摸脑门,看着他道:“丁崖大哥,我已经不是小鬼头了!” 丁崖点点头,眼中依旧满含笑意,需知眼前的千千以前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老喜欢黏着他。千千生性像个男孩子,大大咧咧,调皮贪玩,谁知时光如此之快,当年那个小鬼头一转眼就长大成人了。 丁崖道:“千千,刚才你说你们掌门不见了?” 千千点点头道:“嗯,我们都怀疑掌门被人掳走了!” “为什么这么说?” 小醇道:“因为掌门房中空空如也,就连她随身的紫衣剑也没有带走。” 小醇说完抬起自己手中的那把紫衣剑,这剑果然是月何痕随身之物,可是月何痕去哪儿了呢? 元武此刻已经跑进屋内着装出来,他将自己打扮得异常潇洒,用手摸了摸光亮的头发,故作姿态的道:“我看她八成是去找她的老相好去了!” “什么老相好?”千千和小醇都是不解。 小醇点点头道:“元武大哥,你不要乱说,我们掌门一直云英未嫁,哪儿来的老相好?” 千千也怒道:“是啊!你不要出口玷污我们掌门的名声!” 元武吐了吐舌头,然后指着丁崖道:“你不信可以问他。” 千千转头看向丁崖,只见丁崖双目凝神似有所想,突然道:“千千,你和紫衣派的姐妹们先在客栈等我,我替你们去找月何痕的下落。” 千千心中一直把丁崖当做大哥,向来都很敬重他,便点头答应。 元武不解,跟在后面大叫:“哎——丁崖,我们真要再去找生灭啊?这样会不会打扰人家叙旧?” 寺庙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生灭正拿着扫帚在扫地。 生灭见丁崖等人匆匆赶来,不由也吃了一惊。只见丁崖道:“月何痕可曾来过?” “她来过么?”生灭大吃一惊的望着三人。 只见丁崖摇头道:“紫衣派的人说月何痕不见了。” 生灭拿着扫帚的手不由微微一颤,但依旧低下头去扫地。 小刀不解,上前道:“月何痕不见了,你居然不着急?” 生灭道:“月施主或许只是暂时不见,抑或者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丁崖道:“生灭,月何痕这次不见并非如此简单,我想她并不是故意失踪的,可能是被人掳走了!” 元武突然叫道:“难道昨夜树林里的风声就是月何痕被掳去时的踪迹?” “倘若月何痕真被人掳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生灭突然道:“难道是与我有关?” 丁崖摇头道:“不太可能,并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 生灭道:“丁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月何痕。” 丁崖突然咧嘴一笑,然后拍拍生灭的肩膀道:“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她,她倘若知道一定很开心。可是生灭,这件事我看你暂时不便插手,毕竟还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你放心,我会替你找到月何痕的!”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8 章 生灭点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寺庙内高大的佛像道:“阿弥陀佛,请佛祖保佑!” 丁崖、小刀、元武三人匆匆离开了寺庙,在回去的途中他们停在了昨夜听到怪异风声的地方,三人四处寻找起来,虽然这片树林茫茫,但他们依旧抱有一丝希望在寻找。 丁崖还尚且不敢肯定这事是否和月何痕失踪有关,倘若月何痕在萧家庄见到生灭或许会来找他,说不定她就是在来的路上被人掳走的。 只听前面小刀突然大叫一声,用刀尖挑起一块撕破的紫衣碎片递给丁崖,丁崖接过碎片仔细打量,然后放在鼻下轻闻,突然道:“这碎片上有紫蝶花粉的香味!” “紫蝶花粉?”小刀不解,看着那片紫衣碎片,丁崖递给他,他接过来仔细嗅了嗅,果然闻到上面有种淡淡的幽香。 “这花粉的香味很别致!” 丁崖点点头道:“这或许是月何痕留下的唯一线索。紫蝶花十分罕见,长年生长在空谷幽冥之境,据说这种花粉是紫衣派用来寻人追踪用的,倘若紫衣派有要追查的人,只需在过招的时候把紫蝶花粉悄悄洒落在对方身上,紫蝶就可以凭借花粉独有的幽香找到那个人!” 元武点点头,“如此说来月何痕是有意留下这块衣服碎片,就是要告诉紫衣派的人自己身上有紫蝶花粉,让紫衣派的人好凭借花粉香味利用紫蝶寻找到她?” 丁崖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小刀道:“大哥,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丁崖道:“我们先回客栈去找千千她们,只有她们才有紫蝶!” 小刀耸耸肩道:“蝴蝶追踪,我头一次听说!” 元武拍拍他的肩道:“小朋友,学着点吧!还有更多你头一次听说的事呢!” 二人说完,匆匆跟随丁崖一起回到了客栈。 客栈内大家都十分焦急。紫衣派的人都坐立不安,来回走动在大厅内。 千千等人端坐在客栈内等候,突然见丁崖等人进来,连忙起身道:“丁大哥,可有掌门的消失?” 丁崖道:“千千,我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不过需要你的帮忙,你先看看这是不是月掌门的衣服?” 千千点点头,接过丁崖白帕内包裹的一块衣服碎片仔细打量,然后轻轻闻了闻道:“是掌门的!这碎片上涂抹了紫蝶花粉,紫蝶花粉甚为珍贵,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用的!” 丁崖点点头道:“我想这是月何痕故意留下的,她一定是想让你们利用紫蝶寻找到她的下落。” 千千满脸欢喜,看着几位紫衣派的师姐妹们道:“寻找掌门有望,我们立刻放出紫蝶去找!” 丁崖点点头,然后看了看紫衣派的众弟子道:“此事未免打草惊蛇,我看还是让我们陪同千千前去,其她人就留在客栈接应好了!” 几位年长一些的师姐们稍有些不放心,只见千千对她们道:“丁大哥同掌门乃是挚友,各位师姐们请放心,丁大哥一定会帮我们找回掌门的!” 几人见千千如此信任此人,又见此人腰间之刀并非俗物,便也点头答应。 元武拉扯着千千的衣角道:“千千师姐,不如让小醇也跟着去,这样也好解闷啊!” 千千一脸恶相,不过小醇到是不介意,她微微一笑,看着千千道:“师姐,不如让我也跟着去,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千千点点头,然后取下腰间的玲珑笼来,只见她用手轻轻打开了那只精巧的玲珑笼,便从里面翩然飞出一只紫色的蝴蝶来,蝴蝶颤抖着柔弱的翅膀翩翩飞舞,千千将手中的紫衣碎片递给它,它围绕紫衣碎片转了一圈,然后就展翅飞出客栈。 千千道:“它去找掌门了!” 丁崖点点头,道:“咱们跟着去!” 紫蝶翩翩飞入蓝天,五人施展轻功一一追了上去。 就这般行了半天时间,只见远处天际日头偏西,已行到一处山谷之中,山谷两边怪石耸立,腊黄色的岩石峭壁突伸,无一棵树木寄存,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杂草堆,不过已渐萧条。突然前面见一群人马拖着棺材正在行走,丁崖识得他们正是不日前萧家庄遇见的萧残阳、鲁大志和江鹿等人,此刻只见他们马不停蹄在往前赶路。 紫蝶翩翩萦绕,似有疲惫,千千从腰间掏出一瓶蜜露,滴了一滴蜜露在手背上,然后挥手招回紫蝶,紫蝶飞落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吮吸起她手背上的蜜露。 元武见状,颇为好奇,笑着靠向小醇,轻声问道:“小醇,这紫蝶可真好玩!你有没有啊?把你的紫蝶借我玩玩好吗?” 小醇摇头笑笑道:“紫蝶很难驯养的,只有几位年长的师姐和千千师姐才有!而且紫蝶是用来追踪用的,不是用来玩的!” 看着小醇说得如此认真,元武也不好再调侃,只好闭上嘴点头。 千千把紫蝶收回玲珑笼让它稍作休息,然后回头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元武。 元武也不敢上去惹千千,毕竟她和丁崖的关系很好,小刀见状不由抿嘴偷笑,没想到元武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气得七窍生烟。 就在此时,丁崖已经上前去与萧残阳等人打招呼。 萧残阳见来者乃是不日前萧家庄上帮过自己的丁崖,便命人马停下来稍作休息。 只见他拱手对丁崖行礼,道:“丁崖,咱们又见面了!当日萧家庄一遇,多谢你帮忙,只怪当日萧某因丧子之痛招呼不周,有所怠慢了!” 丁崖拱手道:“萧老前辈,丁崖此次前来并非为了讨谢。我们一路为寻人而来,不知萧老前辈等人可曾见过紫衣派的掌门?” 鲁大志见与他们搭讪的是麒北堂的少堂主丁崖,便走过来道:“丁大少说的可是‘紫衣剑客’月何痕姑娘?” 丁崖道:“正是月掌门!” 萧残阳摇了摇头,鲁大志也摇了摇头,然后道:“这一路上我们并未见过什么人来往……不过丁大少,这条路只通往一个地方!” 丁崖道:“此路通往何处?” 鲁大志道:“碎叶城。” “碎叶城?”丁崖不知这碎叶城为何处,甚是好奇。 只见棺材那头江鹿一脸大汗,正在往棺材内运功,一股股白色真气萦绕在棺材四周,正在镇压棺材由内往外溢出的黑气。 丁崖满脸诧异,不解的看着江鹿问:“江老前辈,此举为何?” 萧残阳道:“实不相瞒,丁崖,我师弟正在为犬子清远运功护体!” 丁崖听到这只觉头皮发麻,心中越发诧异,需知萧家庄一遇萧清远已死,如今又何来的运功护体?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39 章 见丁崖不解之状,萧残阳又道:“丁崖,是这样的,听闻碎叶城内有一个神秘女子蓝月河,据说此女子已经在碎叶城中活了三百年,但依旧是豆蔻之年,容颜不改,听说她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就是‘换心’之术。我和鲁兄弟以及师弟三人便是特地带清远的尸体赶往碎叶城,希望蓝月河能救活清远。” 丁崖听完不由吃惊,“萧老前辈,你们想让死人复活,只怕有违天意,这般妖术是否真的可行尚未知,更何况蓝月河此人又是何人?她为何能拥有如此神力?而她又会不会救助令郎呢?” 萧残阳点点头,呼吸颤抖。只见他长叹一口气,然后看着丁崖道:“丁崖,清远乃是我一脉单传,我如今已年过半百,眼看萧家就要后继无人,倘若真有一丝希望,我都希望清远能够复活,这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的祈求罢了……至于前路是否渺茫,此举是否荒诞,老夫都已不在乎,无论如何都要前去试试才行!” 丁崖点点头,他也能明白萧残阳心中所想,不过他的心中依旧有所担忧,毕竟所有的事都指向了这碎叶城,还有城中那位神秘的女子蓝月河,据说她已经有三百岁,却不知这活了三百年的人又是何样? 就在此刻正在运功护法的江鹿突然心口一阵震痛,只见他大叫一声突然从地上跳起,而那装在马车上的棺材突然开始抖动起来,此举让赶过来的小刀、元武、千千、小醇等人更是诧异。 小醇吓得躲在千千身后,看着那黑压压抖动不断的棺材问:“千千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萧残阳突然大叫一声:“各位,请退后!” 元武看着这番情景,然后道:“难道是死尸复活?” “啊——”此刻小醇和千千都吓得躲到了他身后,元武不由看着小刀噗嗤一笑,“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她们就怕成这样?” 小刀眉头一皱,然后道:“此事有些奇怪,你不觉得那棺材四周似乎浮起一层黑色烟雾?而且……‘凤凰’正在抖动,它告诉我,这具棺材不寻常!” 元武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刀,然后又看看那抖动的棺材道:“啊——这样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残阳和鲁大志已经赶过去帮忙,再联合上江鹿,三人一起运用内力企图压制住震动不断的棺材。 只见三人站在棺材四周已形成一个三角点,施展出来的内力犹如三条银色铁链,从棺材中间牢牢将抖动的棺材压制住。 丁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腰间的红色魔焰却是很喜欢这种味道,只见那刀柄上的红色宝石突然发出一抹诡异的光芒来。 丁崖能够感觉到嗜血的味道,他知道他腰间的刀喜欢血腥! 萧残阳三人的功力终于压制住了震动的棺材,大家这才平息下来。 只见萧残阳三人抹着额头上的汗珠,走向丁崖等人。 丁崖道:“江前辈,可有大碍?” 江鹿用手抚住胸口大喘气,摇头道:“并无大碍……只是,这鬼头斩的威力似乎正在慢慢变大,我只怕我们几个的内力很快就镇压不了它了!” “鬼头斩?”小刀不解的上去询问。 江鹿点点头道:“不错,正是用来杀死清远的那把西域妖刀鬼头斩,如今鬼头斩还在清远体内,我等暂时运功将它制服,倘若鬼头斩冲破而出,清远的尸身就会变成尸魂被它控制,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啊?”元武听到这般诡异的说法,不由张大了嘴,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丁崖双眼紧紧盯着那具棺材,心想萧残阳、江鹿、鲁大志三人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凭借他们三人的内力居然都无法压制住那鬼头斩的威力,可想而知如今这把妖刀已经有多厉害?他看着小刀问:“你看如何?” 小刀不由自主的用手摸摸腰间的凤凰刀,道:“我的刀能够感受到鬼头斩的威力,我相信每把刀都有它的灵魂。” 丁崖冷冷一笑,然后道:“这就是所谓的‘刀魂’,倘若用刀的人被刀魂所控制,就只能成为刀的奴隶!” 丁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内心不由一阵震痛,因为他明白红色魔焰同样是把有刀魂的利刃。它同样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丁崖,因为这把刀,丁崖曾经抛弃过它,不过他现在更希望自己能够控制好红色魔焰,成为它真正的主人,而不是受它控制的躯壳。 此刻千千上前道:“丁崖大哥,我们还要不要紫蝶继续追踪?” 丁崖举手道:“千千,暂时让紫蝶休息吧,我想月何痕一定是被人带进了碎叶城。” “啊?” 此话不止让千千吃惊,就连萧残阳等人也大吃一惊,只见萧残阳看看鲁大志,又看看江鹿,然后对丁崖道:“丁崖,你怀疑是碎叶城的人掳走了紫衣派的月掌门?” 丁崖点点头。 萧残阳皱起眉头,不由叹息着道:“这碎叶城难道真如传说中那般诡异?” 丁崖道:“我暂时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掳走月何痕,不过我们一定要前往碎叶城救出月何痕!” 萧残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同往碎叶城。” 丁崖点点头,两班人马一起上路。 次日清晨早起,客栈内就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只见一群身着紫衣的女子在客栈内四处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 元武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披着被子探出头来,嚷嚷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让不让人休息呐?” 此时,一个一身紫色罗衫的妙龄女子向他走来,裙霞飘袅,拱手行礼道:“客官,你可有见过我们掌门?” 元武此刻人还尚未苏醒,却被一股暗香袭来。只见他色迷迷的打量着这女子,女子睫毛纤长,眼角如有山雨朦胧,一张白净的瓜子脸粉雕玉琢,长得小巧动人,十分讨人喜欢。 元武立马双眼放光的看着她道:“小美人,你们掌门是谁啊?” “小醇,不要和这种人废话!”另一个气势汹汹的女子手握长剑走来,步行如风,犹如一地飘雨桂香袭来,这女子虽不如那叫小醇的温婉,但却长得英姿飒爽,只见她眉宇之间颇有一股英气,别有一番风味。 那叫小醇的女子点点头,然后准备离开。 此刻元武突然叫道:“你们掌门是不是‘紫衣剑客’月何痕啊?” 一听这话两人都回过身来,满脸诧异的道:“你知道我们掌门的下落?” 元武还想再卖关子,此刻小刀已经双手抱刀,拖着懒散的步伐走了过来,他斜靠在元武身旁道:“我们并不知道你们掌门的下落,只是听说过你们掌门的名号,你们是紫衣派的人?” 小醇点点头道:“两位大侠,我们正是紫衣派的人,昨夜我们紫衣派前往萧家庄为萧老前辈贺寿,今日早起却不见掌门踪影,如今各路豪杰都在帮忙寻找,可是仍旧不见踪影,我们都很是担心。” 小刀眯眼一笑道:“难不成她去找生灭去了?” “谁是生灭?”另一个女子忙问。 元武没好气的道;“你是谁啊?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0 章 小醇道:“这位大侠,她是我的师姐千千,师姐也是担心掌门安危,请大侠谅解!” 元武见小醇一副焦急的模样,心想此事不易再拖,于是便道:“要找你们紫衣派的掌门得先去问过一人!” “他是谁?”小醇道。 元武咂咂嘴道:“丁崖!” 千千突然失声大叫:“麒北堂少主——丁崖?” 元武大乐,笑道:“你居然知道丁崖?没错,正是他!” 千千满脸欢喜,激动的拉住元武忙问:“江湖中早就没有丁崖的消息,你确定是他吗?” 此刻丁崖已经走来,他依旧一袭黑衣,长发高挽,眉目里依旧一副桀骜之气,他微微一笑道:“千千,是我。” 千千回过头来,一看此人果真是丁崖,居然高兴的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也不顾忌男女之嫌撒娇的抱住他。只见此刻千千眼中泪花闪烁,满腹委屈的噘着嘴,俨然一副小妹妹似的看着他道:“丁崖大哥,真的是你!” 丁崖用手指弹了弹千千的脑门,笑笑道:“小鬼头,真的是我!” 千千破涕为笑,摸摸脑门,看着他道:“丁崖大哥,我已经不是小鬼头了!” 丁崖点点头,眼中依旧满含笑意,需知眼前的千千以前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老喜欢黏着他。千千生性像个男孩子,大大咧咧,调皮贪玩,谁知时光如此之快,当年那个小鬼头一转眼就长大成人了。 丁崖道:“千千,刚才你说你们掌门不见了?” 千千点点头道:“嗯,我们都怀疑掌门被人掳走了!” “为什么这么说?” 小醇道:“因为掌门房中空空如也,就连她随身的紫衣剑也没有带走。” 小醇说完抬起自己手中的那把紫衣剑,这剑果然是月何痕随身之物,可是月何痕去哪儿了呢? 元武此刻已经跑进屋内着装出来,他将自己打扮得异常潇洒,用手摸了摸光亮的头发,故作姿态的道:“我看她八成是去找她的老相好去了!” “什么老相好?”千千和小醇都是不解。 小醇点点头道:“元武大哥,你不要乱说,我们掌门一直云英未嫁,哪儿来的老相好?” 千千也怒道:“是啊!你不要出口玷污我们掌门的名声!” 元武吐了吐舌头,然后指着丁崖道:“你不信可以问他。” 千千转头看向丁崖,只见丁崖双目凝神似有所想,突然道:“千千,你和紫衣派的姐妹们先在客栈等我,我替你们去找月何痕的下落。” 千千心中一直把丁崖当做大哥,向来都很敬重他,便点头答应。 元武不解,跟在后面大叫:“哎——丁崖,我们真要再去找生灭啊?这样会不会打扰人家叙旧?” 寺庙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生灭正拿着扫帚在扫地。 生灭见丁崖等人匆匆赶来,不由也吃了一惊。只见丁崖道:“月何痕可曾来过?” “她来过么?”生灭大吃一惊的望着三人。 只见丁崖摇头道:“紫衣派的人说月何痕不见了。” 生灭拿着扫帚的手不由微微一颤,但依旧低下头去扫地。 小刀不解,上前道:“月何痕不见了,你居然不着急?” 生灭道:“月施主或许只是暂时不见,抑或者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丁崖道:“生灭,月何痕这次不见并非如此简单,我想她并不是故意失踪的,可能是被人掳走了!” 元武突然叫道:“难道昨夜树林里的风声就是月何痕被掳去时的踪迹?” “倘若月何痕真被人掳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生灭突然道:“难道是与我有关?” 丁崖摇头道:“不太可能,并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 生灭道:“丁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月何痕。” 丁崖突然咧嘴一笑,然后拍拍生灭的肩膀道:“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她,她倘若知道一定很开心。可是生灭,这件事我看你暂时不便插手,毕竟还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你放心,我会替你找到月何痕的!” 生灭点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寺庙内高大的佛像道:“阿弥陀佛,请佛祖保佑!” 丁崖、小刀、元武三人匆匆离开了寺庙,在回去的途中他们停在了昨夜听到怪异风声的地方,三人四处寻找起来,虽然这片树林茫茫,但他们依旧抱有一丝希望在寻找。 丁崖还尚且不敢肯定这事是否和月何痕失踪有关,倘若月何痕在萧家庄见到生灭或许会来找他,说不定她就是在来的路上被人掳走的。 只听前面小刀突然大叫一声,用刀尖挑起一块撕破的紫衣碎片递给丁崖,丁崖接过碎片仔细打量,然后放在鼻下轻闻,突然道:“这碎片上有紫蝶花粉的香味!” “紫蝶花粉?”小刀不解,看着那片紫衣碎片,丁崖递给他,他接过来仔细嗅了嗅,果然闻到上面有种淡淡的幽香。 “这花粉的香味很别致!” 丁崖点点头道:“这或许是月何痕留下的唯一线索。紫蝶花十分罕见,长年生长在空谷幽冥之境,据说这种花粉是紫衣派用来寻人追踪用的,倘若紫衣派有要追查的人,只需在过招的时候把紫蝶花粉悄悄洒落在对方身上,紫蝶就可以凭借花粉独有的幽香找到那个人!” 元武点点头,“如此说来月何痕是有意留下这块衣服碎片,就是要告诉紫衣派的人自己身上有紫蝶花粉,让紫衣派的人好凭借花粉香味利用紫蝶寻找到她?” 丁崖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小刀道:“大哥,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1 章 丁崖道:“我们先回客栈去找千千她们,只有她们才有紫蝶!” 小刀耸耸肩道:“蝴蝶追踪,我头一次听说!” 元武拍拍他的肩道:“小朋友,学着点吧!还有更多你头一次听说的事呢!” 二人说完,匆匆跟随丁崖一起回到了客栈。 客栈内大家都十分焦急。紫衣派的人都坐立不安,来回走动在大厅内。 千千等人端坐在客栈内等候,突然见丁崖等人进来,连忙起身道:“丁大哥,可有掌门的消失?” 丁崖道:“千千,我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不过需要你的帮忙,你先看看这是不是月掌门的衣服?” 千千点点头,接过丁崖白帕内包裹的一块衣服碎片仔细打量,然后轻轻闻了闻道:“是掌门的!这碎片上涂抹了紫蝶花粉,紫蝶花粉甚为珍贵,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用的!” 丁崖点点头道:“我想这是月何痕故意留下的,她一定是想让你们利用紫蝶寻找到她的下落。” 千千满脸欢喜,看着几位紫衣派的师姐妹们道:“寻找掌门有望,我们立刻放出紫蝶去找!” 丁崖点点头,然后看了看紫衣派的众弟子道:“此事未免打草惊蛇,我看还是让我们陪同千千前去,其她人就留在客栈接应好了!” 几位年长一些的师姐们稍有些不放心,只见千千对她们道:“丁大哥同掌门乃是挚友,各位师姐们请放心,丁大哥一定会帮我们找回掌门的!” 几人见千千如此信任此人,又见此人腰间之刀并非俗物,便也点头答应。 元武拉扯着千千的衣角道:“千千师姐,不如让小醇也跟着去,这样也好解闷啊!” 千千一脸恶相,不过小醇到是不介意,她微微一笑,看着千千道:“师姐,不如让我也跟着去,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千千点点头,然后取下腰间的玲珑笼来,只见她用手轻轻打开了那只精巧的玲珑笼,便从里面翩然飞出一只紫色的蝴蝶来,蝴蝶颤抖着柔弱的翅膀翩翩飞舞,千千将手中的紫衣碎片递给它,它围绕紫衣碎片转了一圈,然后就展翅飞出客栈。 千千道:“它去找掌门了!” 丁崖点点头,道:“咱们跟着去!” 紫蝶翩翩飞入蓝天,五人施展轻功一一追了上去。 就这般行了半天时间,只见远处天际日头偏西,已行到一处山谷之中,山谷两边怪石耸立,腊黄色的岩石峭壁突伸,无一棵树木寄存,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杂草堆,不过已渐萧条。突然前面见一群人马拖着棺材正在行走,丁崖识得他们正是不日前萧家庄遇见的萧残阳、鲁大志和江鹿等人,此刻只见他们马不停蹄在往前赶路。 紫蝶翩翩萦绕,似有疲惫,千千从腰间掏出一瓶蜜露,滴了一滴蜜露在手背上,然后挥手招回紫蝶,紫蝶飞落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吮吸起她手背上的蜜露。 元武见状,颇为好奇,笑着靠向小醇,轻声问道:“小醇,这紫蝶可真好玩!你有没有啊?把你的紫蝶借我玩玩好吗?” 小醇摇头笑笑道:“紫蝶很难驯养的,只有几位年长的师姐和千千师姐才有!而且紫蝶是用来追踪用的,不是用来玩的!” 看着小醇说得如此认真,元武也不好再调侃,只好闭上嘴点头。 千千把紫蝶收回玲珑笼让它稍作休息,然后回头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元武。 元武也不敢上去惹千千,毕竟她和丁崖的关系很好,小刀见状不由抿嘴偷笑,没想到元武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气得七窍生烟。 就在此时,丁崖已经上前去与萧残阳等人打招呼。 萧残阳见来者乃是不日前萧家庄上帮过自己的丁崖,便命人马停下来稍作休息。 只见他拱手对丁崖行礼,道:“丁崖,咱们又见面了!当日萧家庄一遇,多谢你帮忙,只怪当日萧某因丧子之痛招呼不周,有所怠慢了!” 丁崖拱手道:“萧老前辈,丁崖此次前来并非为了讨谢。我们一路为寻人而来,不知萧老前辈等人可曾见过紫衣派的掌门?” 鲁大志见与他们搭讪的是麒北堂的少堂主丁崖,便走过来道:“丁大少说的可是‘紫衣剑客’月何痕姑娘?” 丁崖道:“正是月掌门!” 萧残阳摇了摇头,鲁大志也摇了摇头,然后道:“这一路上我们并未见过什么人来往……不过丁大少,这条路只通往一个地方!” 丁崖道:“此路通往何处?” 鲁大志道:“碎叶城。” “碎叶城?”丁崖不知这碎叶城为何处,甚是好奇。 只见棺材那头江鹿一脸大汗,正在往棺材内运功,一股股白色真气萦绕在棺材四周,正在镇压棺材由内往外溢出的黑气。 丁崖满脸诧异,不解的看着江鹿问:“江老前辈,此举为何?” 萧残阳道:“实不相瞒,丁崖,我师弟正在为犬子清远运功护体!” 丁崖听到这只觉头皮发麻,心中越发诧异,需知萧家庄一遇萧清远已死,如今又何来的运功护体? 见丁崖不解之状,萧残阳又道:“丁崖,是这样的,听闻碎叶城内有一个神秘女子蓝月河,据说此女子已经在碎叶城中活了三百年,但依旧是豆蔻之年,容颜不改,听说她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就是‘换心’之术。我和鲁兄弟以及师弟三人便是特地带清远的尸体赶往碎叶城,希望蓝月河能救活清远。” 丁崖听完不由吃惊,“萧老前辈,你们想让死人复活,只怕有违天意,这般妖术是否真的可行尚未知,更何况蓝月河此人又是何人?她为何能拥有如此神力?而她又会不会救助令郎呢?” 萧残阳点点头,呼吸颤抖。只见他长叹一口气,然后看着丁崖道:“丁崖,清远乃是我一脉单传,我如今已年过半百,眼看萧家就要后继无人,倘若真有一丝希望,我都希望清远能够复活,这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的祈求罢了……至于前路是否渺茫,此举是否荒诞,老夫都已不在乎,无论如何都要前去试试才行!” 丁崖点点头,他也能明白萧残阳心中所想,不过他的心中依旧有所担忧,毕竟所有的事都指向了这碎叶城,还有城中那位神秘的女子蓝月河,据说她已经有三百岁,却不知这活了三百年的人又是何样? 就在此刻正在运功护法的江鹿突然心口一阵震痛,只见他大叫一声突然从地上跳起,而那装在马车上的棺材突然开始抖动起来,此举让赶过来的小刀、元武、千千、小醇等人更是诧异。 小醇吓得躲在千千身后,看着那黑压压抖动不断的棺材问:“千千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萧残阳突然大叫一声:“各位,请退后!” 元武看着这番情景,然后道:“难道是死尸复活?” “啊——”此刻小醇和千千都吓得躲到了他身后,元武不由看着小刀噗嗤一笑,“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她们就怕成这样?” 小刀眉头一皱,然后道:“此事有些奇怪,你不觉得那棺材四周似乎浮起一层黑色烟雾?而且……‘凤凰’正在抖动,它告诉我,这具棺材不寻常!”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2 章 元武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刀,然后又看看那抖动的棺材道:“啊——这样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残阳和鲁大志已经赶过去帮忙,再联合上江鹿,三人一起运用内力企图压制住震动不断的棺材。 只见三人站在棺材四周已形成一个三角点,施展出来的内力犹如三条银色铁链,从棺材中间牢牢将抖动的棺材压制住。 丁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腰间的红色魔焰却是很喜欢这种味道,只见那刀柄上的红色宝石突然发出一抹诡异的光芒来。 丁崖能够感觉到嗜血的味道,他知道他腰间的刀喜欢血腥! 萧残阳三人的功力终于压制住了震动的棺材,大家这才平息下来。 只见萧残阳三人抹着额头上的汗珠,走向丁崖等人。 丁崖道:“江前辈,可有大碍?” 江鹿用手抚住胸口大喘气,摇头道:“并无大碍……只是,这鬼头斩的威力似乎正在慢慢变大,我只怕我们几个的内力很快就镇压不了它了!” “鬼头斩?”小刀不解的上去询问。 江鹿点点头道:“不错,正是用来杀死清远的那把西域妖刀鬼头斩,如今鬼头斩还在清远体内,我等暂时运功将它制服,倘若鬼头斩冲破而出,清远的尸身就会变成尸魂被它控制,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啊?”元武听到这般诡异的说法,不由张大了嘴,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丁崖双眼紧紧盯着那具棺材,心想萧残阳、江鹿、鲁大志三人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凭借他们三人的内力居然都无法压制住那鬼头斩的威力,可想而知如今这把妖刀已经有多厉害?他看着小刀问:“你看如何?” 小刀不由自主的用手摸摸腰间的凤凰刀,道:“我的刀能够感受到鬼头斩的威力,我相信每把刀都有它的灵魂。” 丁崖冷冷一笑,然后道:“这就是所谓的‘刀魂’,倘若用刀的人被刀魂所控制,就只能成为刀的奴隶!” 丁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内心不由一阵震痛,因为他明白红色魔焰同样是把有刀魂的利刃。它同样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丁崖,因为这把刀,丁崖曾经抛弃过它,不过他现在更希望自己能够控制好红色魔焰,成为它真正的主人,而不是受它控制的躯壳。 此刻千千上前道:“丁崖大哥,我们还要不要紫蝶继续追踪?” 丁崖举手道:“千千,暂时让紫蝶休息吧,我想月何痕一定是被人带进了碎叶城。” “啊?” 此话不止让千千吃惊,就连萧残阳等人也大吃一惊,只见萧残阳看看鲁大志,又看看江鹿,然后对丁崖道:“丁崖,你怀疑是碎叶城的人掳走了紫衣派的月掌门?” 丁崖点点头。 萧残阳皱起眉头,不由叹息着道:“这碎叶城难道真如传说中那般诡异?” 丁崖道:“我暂时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掳走月何痕,不过我们一定要前往碎叶城救出月何痕!” 萧残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同往碎叶城。” 丁崖点点头,两班人马一起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千年一梦碎叶城 蓝月河是何人?没人知道蓝月河是何人,更没有人知道蓝月河从何而来。只不过有碎叶城的时候就有蓝月河,至今碎叶城已经屹立不倒三百年,而这女子也活了三百年。她就像是一个神话,不过更接近于妖鬼……于是碎叶城内的人渐渐少了,直到后来没人再敢留在碎叶城,碎叶城如今已经成为一座空洞的城池,只留给了蓝月河。慢慢的也没有人敢走进碎叶城了,因为走进碎叶城的人都没能走出去过。 这只是一座空城,一座怀抱梦想和恐惧的空城,有人来此寻找他们的梦想,不过他们总会梦破而死,唯一不变的只有蓝月河,一个神秘的女子。 碎叶城因为没人居住,渐渐的也被荒草藤蔓给掩盖了,因为无人出入,城门已然生锈,再也无法打开,进城的唯一方法是走过入城的那条水流,碧绿清澈的河水中流淌着几尾红色的游鱼,很多年来没人敢从这条河流中走进去过。 经过几日来的奔波,丁崖和萧残阳等人终于赶到了碎叶城城门之外,众人商议不宜立即入城,便暂时在城门之外搭起帐篷住下。 在尚未搞清楚碎叶城情况之时大家都不敢贸贸然闯入,萧残阳心中自有一番打算,无论传闻是否属实他都一定要带萧清远的尸体进去试一试,毕竟萧清远死了他活着也再无意义,还不如孤注一掷试一试。只不过鲁大志同江鹿等人都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己断然是不能让他们去冒险的,无论如何他都执意要独自一人带着儿子的尸体进去。 而这边千千打开玲珑笼,紫蝶围绕在碎叶城上空翩翩飞舞,紫蝶突然飞了进去,过了许久都没再飞出来。千千觉得有些异样,于是连忙打开整瓶蜜露,希望蜜露的气味能够引紫蝶飞回来,可是紫蝶一去无归,这不由得让众人一阵失望。 元武歪着脑袋道:“看来这碎叶城的传说是真的,里面真的住了一个女鬼,你看,就连紫蝶这么小的生灵都有进无回,我看我们几个就更不用说了,倘若当真进了那该死的碎叶城,只怕连尸骨都没得剩!” 千千和小醇听完也是一阵伤心难过,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左右没了主见。 此刻小刀手中擦拭着他的“凤凰”,看着丁崖冷冷笑道:“大哥,看来此番将有一场恶战啦!” 元武瞧见两人不怕死的模样,连忙起身道:“要进去你们进去,反正我是不会陪你们去送死!那女鬼蓝月河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也许还是个披头散发,鸡皮鹤发,长着六条手臂的怪物!” 丁崖淡淡一笑不语,低头喝着酒壶里的酒。 元武此刻哪有什么心情喝酒?他又道:“哎——丁崖,我看那月何痕是别人的女人,反正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打道回府也没人会说你什么嘛……” 他见丁崖依旧自顾自的喝酒不说话,似乎也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又转向小刀道:“丁崖不怕死,你也要跟着去送死啊?我告诉你们,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这种无法预知的事,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碎叶城到底有多可怕,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小刀挥舞着手里的凤凰刀,歪嘴笑道:“就因为无法预知,这才有趣!” “有趣?”元武大叫:“哎呀——我真是被你们两给气死了!虽然你们手里拿着两把神刀,可也不至于如此自信嘛!” 小醇诺诺的看着元武问:“元武大哥,你说他们手里拿着两把神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瞧……小刀手中的刀不过是把普通的刀刃嘛!” 元武摇摇头道:“哎——真是被你们给气死,两个不怕死,一个又入世未深……小醇,你可知道天下间有名的刀都列入了霸刀盟?” 小醇点点头,“我听掌门说过,你们刀派最厉害的刀都列入了霸刀盟,难道说小刀和丁大哥的刀……” “没错啊!丁崖手中的刀叫红色魔焰,而小刀手中的刀就叫凤凰,它们都是不寻常的宝刀,而且都位列霸刀盟之位!” “哇——丁大哥和小刀好厉害!”小醇此刻一副仰慕的眼神看着两人。 元武突然觉得自己好没面子,似乎自己此刻在小醇眼里只不过是只呱呱乱叫的癞蛤蟆一般,不由无精打采的垂下头去。 千千看着小醇一副羡慕的模样,冷冷一笑道:“有什么好羡慕的,红色魔焰又不是什么好刀……丁大哥根本就不想用那把刀!”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3 章 “为什么?红色魔焰如此厉害,丁大哥为什么不想用它?”小醇不解的问千千。 千千看着丁崖道:“因为丁大哥只想做他自己,那根本就是一把不祥之刀……” “不祥之刀?”小醇越发好奇,还想再问,可是此刻丁崖脸上伤感的表情令她不忍再继续追问下去。 夜风冷冷的吹过,丁崖此刻怀抱着他的刀依靠在一棵大树上,他仰头看着今夜的星星不由感慨万千,“想来时间已经过得好久……这么多年来有些事变了,有些人变了,然而也有一些事是不会变的,有一些人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丁崖心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伤痛?小刀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只要丁崖不说他就不问,因为揭开别人的伤口来看是件残忍的事情。小刀的身上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伤痛,不过他从不对任何人说,因为他觉得这些伤痛只要不说出来,就不算得伤痛,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何必再说?再问? 现在的元武心中一阵混乱,七上八下哪儿睡得着?明天天一亮他的好朋友们就要进去碎叶城送死,而他自己又劝阻不了。可是,如果不去碎叶城就救不了月何痕……可是,因为一个女子而失去两个好兄弟实在不值……可是,千千和小醇又一定要救她们的掌门…… 这般几番辗转睡不着的人也终究也睡着了,连日来的奔波让大家都感到疲倦,居然全都睡得香沉起来。 然而此刻一个人影却晃动在棺材附近。漆黑的夜风徐徐吹来,一抹乌云掩盖住了明月,只见这人已迅速取下马车上的棺材,双手运劲居然将整个棺材举了起来。他脚步浑厚,举着棺材踏着夜路朝碎叶城城门方向走去。月夜之下这个抬棺材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也让他看起来更加诡异吓人,风呼呼的从他耳畔吹过,夜几乎静得有点可怕,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萧老前辈?”一直惊醒未眠的丁崖此刻已经提刀追上了那人,并叫住了那抬棺材的人。 那人双手一挥,将棺材“啪”的一声放在城门外,然后回过头来。此人正是萧残阳无疑。 丁崖不解,忙问:“萧老前辈,你这是为何?” 萧残阳道:“丁崖,师弟和鲁兄同我前来,二人与我交情深厚又如何会让我一人前去碎叶城?他们执意要与我同往碎叶城,可是碎叶城内情况不明,凶多吉少,我又如何能让他们去冒险?” “所以,你打算一个人前去?” 萧残阳点头道:“没错,我趁他们睡着的时候点了迷香,等他们睡得香沉之际便带清远去碎叶城内。” 丁崖看着那乌压压的棺木叹息:“萧老前辈,你这样贸贸然前去只怕十分凶险!” 萧残阳微微一笑,“丁崖,你无需担忧。我儿清远是我唯一希望,如果他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我都愿意去试一试,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丁崖摇头一叹,然后看着那幽幽河水道:“可是这里没有船只,萧老前辈要如何带着棺材进入碎叶城?” 萧残阳道:“这个你不必担心!” 只见萧残阳双手一挥便将棺材提起扔入河中,那黑色的棺木已经顺着河流流淌进去,萧残阳双腿运劲,翻身跃了上去,稳稳的站在了棺材之上。 丁崖点头赞叹:“果然妙极!” “丁崖,请回!替我转告我师弟和鲁兄,不用替我担心!”萧残阳说完单手运气,以内力逼着棺材顺水而去。 此刻丁崖已翻身跃上了棺材,笑着对萧残阳道:“萧老前辈,你我同路,何不顺便载我一程?” 萧残阳不由诧异的看着丁崖,道:“丁崖……难道你不怕?” 丁崖冷冷一笑,看着那漆黑寂静的碎叶城道:“萧老前辈都不怕,我又有何可怕?再说我答应过我的朋友,一定要把月掌门带回去!” 萧残阳感慨一笑:“哈哈,君子少诺,一诺便是抵上性命都要达成。丁崖,你就是这样的人!” 丁崖不语,微微一笑,他怀抱着他的刀,同萧残阳一起立在棺材之上,二人借助这棺材之船缓缓渡向了神秘的碎叶城内。 此刻乌云消散,碎叶城内四周一片空寂,唯独这条河流散发着白色的银光,宛如蜿蜒流淌着的银色腰带,一座浩瀚的空城压在夜色当中,缓缓呈现出它的轮廓来。月夜之下,这一老一少立在棺材上,顺着河流悄然而至,景象着实有点吓人。 “丁崖……你看前面!” 丁崖顺着萧残阳指去的方向,只见一抹幽蓝色的光芒呈现在前方,那是第二道城门的入口。 二人各自伸出右手拎住棺材身上的绳索,然后一起运气翻身,带着棺材跳上岸来。棺木沉重落地,两人四处观望,这儿寂静一片,空无一人,只有那扇虚掩的城门内隐约有些蓝光闪烁。 “我门进去瞧瞧!”丁崖道。 萧残阳点点头,二人各自伸出右手举起棺材一边,一前一后带着这沉重的棺木推门走了进去。 一阵刺眼的光芒射入两人眼中,只见城门咯吱推开,里面搁着一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镜子。 二人不由一阵惊奇,却见眼前乃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宏伟城池,这儿虽然是一座空城,但街道四周的灯火依旧通明,一株株诡异妖娆的红色梅花迎风飘散,寂静的跌落一地残红,无声无息宛如骨骸烟灰残落,令人感到唏嘘不已。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仰着头,举着手中长长的掌灯杆在点灯,她瘦小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好长好长。二人屏住呼吸相互一望,心里都诧异极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在这碎叶空城之中,而且还是一个孩童。 “蓝月河?”二人不由一阵惊讶。 却不料那小女孩闻声转过头来,二人定眼一看更是一阵心惊,原来这女孩双眼并无眼瞳,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白。小女孩没有眼瞳,但仍能视物,看着两个抬着棺材的怪人也不惊奇,只是嘴里喃喃自语,“又添两个……又添两个……” 看着小女孩举着掌灯杆慢慢向他们走来,二人仔细一看,这小女孩和常人不一样,浑身都很白,不过这种白是没有光泽的,如同死尸一般。她面无表情,齐肩的短发,头上歪扎着一只红色的蝴蝶结,异常显眼。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但萧残阳此刻却感觉到混身不安,总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向自己袭来。 “你……你是何人?” 见此刻萧残阳居然说话颤抖,丁崖不由皱眉不安,就连剑派泰斗都感觉到这小女孩的可怕,难道这小女孩真的就是那个活了三百年的鬼魅之人——蓝月河? 小女孩不语,她只是默默的朝丁崖走来,然后用手指着丁崖腰间的红色魔焰道:“血……血……” 丁崖腰间的红色魔焰突然开始微微颤抖,只见那刀柄上的红色宝石突然散发出一丝诡异的光芒,然后又瞬间消失。 小女孩嘻嘻一笑,却面无表情,她道:“你们来碎叶城干什么?” 萧残阳道:“我们是来找蓝月河帮忙的!请问,你是蓝姑娘吗?” 丁崖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女孩看,只见小女孩道:“我不是蓝姑娘,我是掌灯人,叫芽儿。” “芽儿,你能带我们去找蓝姑娘吗?”丁崖问道。 芽儿摇摇头,然后看着他道:“你去了会死的……” 萧残阳听到这,心中不寒而栗。需知这诡异少女毫不掩饰的话语已让他觉得这蓝月河不是一般人物,她甚至就不是人。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4 章 丁崖冷冷一笑,然后看着芽儿道:“不怕的,芽儿带我们去见蓝姑娘吧!” 芽儿双眼直视着丁崖,此刻却让人感觉有些可怕,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眼瞳。她不语,转身就走,丁崖看了看萧残阳,两人点点头,然后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蓝瞳妖姬魅众生 丁崖二人跟着那叫芽儿的小女孩东转西拐,渐渐的已经走入碎叶城深处,二人只觉耳边的风诡异的吹过,如同无数亡灵在四处萦绕一般,突然他们手上举着的棺材咚——的响动一下,萧残阳不由一惊,看了看丁崖。 丁崖点点头,他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蓝月河,否则靠内力压制着的鬼头斩就会操控萧清远的尸魂,破棺而出。 然而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只见他们此刻手中的棺木开始剧烈颤动,二人连忙将棺材落地,双手运气压制棺材。可是此刻的棺材似乎根本就不受控制,居然越颤越厉害,而且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无形之中想要冲破棺木。 萧残阳大叫:“不好,只怕我们已无法控制住他了!” 芽儿回过身来,站在一旁呆呆的道:“棺材里的人……就要出来了……” 两人回过头看着一旁说话的芽儿,不由一阵心惊。 果然那剧烈摇晃的棺材再也承受不了内外压力的夹击,最终“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只见萧清远的尸体已经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此刻他胸口上的刀正在缓缓拔出,此刻萧清远脸色发黑,犹如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立在那儿。 萧残阳大叫:“清远——我绝不会让妖刀操控你的!”说完已经飞身而去,一把握住刀柄用力往回插。 此刻鬼头斩身上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大,他哪里承受得住?反而被鬼头斩的力量给震开出去。只见萧残阳落地呕出一口鲜血,无奈的望着萧清远的尸体。 丁崖定眼怒视,瞧见一旁的芽儿突然发出一丝怪异的冷笑。他无暇多想,立即上前运功压制住萧清远胸口的鬼头斩,可是鬼头斩此刻的力量非凡,又岂止是丁崖一人之力就能制服得住的? “杀了他……”此刻芽儿突然喃喃道,声音虽然微弱却随着风声飘入耳畔。 萧残阳起身看着离遁魔不远的萧清远叹息,不得不抽出袖中的残阳断剑,举剑刺向萧清远。现如今只有如此了,否则尸体变成尸魂便是无人能挡了。 丁崖的身体无法承受住鬼头斩朝外散发的力量,最终也被反弹了出去,此刻萧残阳已经举剑刺了上去。 萧残阳手握残阳断剑,迟迟不忍下手,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他萧残阳真的要亲手斩杀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突然萧清远的双眼睁开来,双目直视着他,“啪”的一声,举掌打向了萧残阳的胸口,萧残阳的身体被这一掌震得老远,痛得他咬牙直哆嗦。 丁崖瞧见再无多想,拔出腰间的红色魔焰直砍向快成为尸魂的萧清远。 瞧见丁崖手中的刀此刻散发着一抹诡异的红色光芒,萧残阳不由心中一叹,叫道:“红色魔焰——”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抹白色的光芒突然从他二人身后闪出,天空远处飞来一白衣女子,只见她犹如一轮皎洁的皓月高悬于天际,身后绯色的飞花纷乱穿梭而过,点点如血,妖媚而缠绵。那白色的裙角飞扬入空,裙角飘袅之际一双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的落下,抬头往上看去,只见一抹白色的长发瞬息吹过她的脸颊,她竟然是有着一头白发的蓝眼妖姬,那眼尾眉梢添画着一抹妩媚的妖红,犹如是穿越千年时光而来。她美得令人窒息,眼眸妖艳得令人着迷,那是种充满了无尽破碎幽怨的伤情,犹如远山淡然而去,又似临门细雨朦胧而至,若即若离敲打人心,即迷离幽怨又刻骨销魂。百种风情再多,却也只唯独这销魂最为动人。然而她的面容却很冷,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只见她单袖一挥,一条红色鬼魅的蔷薇绳便已划破长空向他们飞来,那红色的蔷薇绳犹如一条铁链已围绕在萧清远身上,只见那蔷薇绳越勒越紧,最终已牢牢将萧清远制服。 那蓝眼妖姬飞身落地,宛如天上神仙下凡,只见她转身将一枚银针打入萧清远的后颈,那萧清远便张口发出兽类般低沉的声音,那手中的刀已经“啪”的一声坠落在地,人也立马闭上眼睛,垂下头去。 蓝眼妖姬看着二人道:“他口中尚有一口怨气未吐,所以才会被刀魂控制,如今我只能将他口中之气泄去,暂用蔷薇绳将他困住。” 萧残阳瞧见此人,样貌不凡,不似平凡人间女子,便道:“你便是蓝月河蓝姑娘吗?” 蓝月河轻轻点头,然后一双蓝眼幽怨的看向二人,道:“你们可知进入碎叶城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得出去的?” 萧残阳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哀声道:“传闻蓝姑娘懂得换心之术,无论如何请蓝姑娘救救我儿清远!为此,就算是要老夫付出性命老夫也心甘情愿,感激不尽!” 蓝月河冷冷一笑,然后转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丁崖道:“那你又是为何要来碎叶城?” 丁崖看着眼前诡异妖娆的蓝月河,只觉她美得一塌糊涂,突然脑海一片空白,居然顿时无语。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犹如梦中,良久他才抱拳道:“我本无心打扰姑娘清幽,只是为寻一位故友而来!” “哦?何人?”蓝月河冷冷的问。 “月何痕。” “呵呵呵,明月何处寻?月亮本是无情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留下让人寻找的痕迹呢?” “姑娘此话……难道月掌门已遭不测?”丁崖心中微微一颤,身后已然贴冷。 蓝月河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回答。她转身看向那具发黑的尸体,冷冷道:“这把刀身上的戾气很重……我看他很快就会再醒来。” 萧残阳道:“蓝姑娘,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蓝月河冷冷一笑道:“换心之术需找一枚有缘人的心脏与之替换,你们本为父子,你的心脏是最适合他的,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他醒来知道自己身体里用的是自己父亲的心脏岂不是大逆之举,他可能否承受得了这份罪名?” 萧残阳此刻心中一顿,到是一旁丁崖听得分明,他突然瞪眼看着蓝月河,冷冷的道:“换心之术需找一枚有缘人的心脏与之替换,蓝姑娘……莫非你自己的有缘人便是月何痕?否则你为何要把她千里迢迢带回碎叶城来?” “哼哼哼,丁崖,你倒是聪明得极!不过你已经来晚了……月何痕的心脏如今已经在我的身体里,你想把它取回去吗?”蓝月河转过身来,一袭白衣被风吹起,三千白发纠结缠绕于空中,一双幽怨的蓝瞳盯着他。 丁崖只觉她太美,但也太狠。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身上有着绝世倾城的美,如烟似雾,却也给人一种无法轻视的恐惧,这种女人倘若来自地狱,给人剩下的就只有沉沦。他不知道蓝月河究竟是何人?只是听说她是一个依靠换心之术活了三百年的女人,一个活了三百年的女人这毕竟已不是凡人。 突然夜空之上传来一阵“铃铃”的轻微声响,只见那原本傲气十足的蓝月河顿时脸色大变,然后看向一旁的芽儿怒道:“她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说完啪的一巴掌打向了芽儿左脸,只见芽儿白色的左眼突然碎裂出一条红色的血痕,宛如要爆裂开来一般。 丁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蓝月河已经带着萧清远的尸身飞身而去。那萧残阳大叫一声,也尾随其后跟了前去。 原处只留下丁崖同芽儿二人。 丁崖只觉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铃铃”声,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芽儿道:“发生了什么事?蓝月河在躲什么人?” 芽儿看向丁崖道:“三百年来她都在逃避一件事,她是她宿命里的敌人!” “她是谁?” “烈城隍。” “烈城隍?”丁崖心想又是此人,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蓝月河难道就是那日在马车内的虚弱女子?难怪那日霍云会口口声声说被烈老大的人追到就来不及了,原来他们口中所说的烈老大正是那烈城隍。 只见一个红衣之人突然从碎叶城上空跃身而来,她脚步如风,踏浪而来,身上挂着一把白刃之刀,只见那刀背之处挂着一只金色的铃铛,那铃铛随着刀身摆动在铃铃作响。 她长发飞扬,“哗”的一声飞身落地。她看着芽儿道:“告诉蓝月河,我来了!”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5 章 芽儿嘴角轻轻一笑,双目呆滞的看着她,突然芽儿的身体在黑暗中慢慢变淡,居然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丁崖转头大惊,看向烈城隍道:“你为什么不追?” 烈城隍道:“那只是她的幻象,芽儿是古彩幻术的传人,她利用光影制造幻境迷惑人眼,她的真身根本就不在这儿,所以追了也没有用!” 丁崖眉头一皱,然后看着烈城隍道:“你究竟是何人?” 烈城隍哈哈一笑道:“锁魂刀的主人!”说完她已收回手中的锁魂刀,只见那锋利的白刃之刀突然凭空消失在她的手中。 丁崖叹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锁魂刀?” “没错,这就是锁魂刀。” 破魔之刀——锁魂刀。 此刻烈城隍已经注意到丁崖手中紧握的刀,之前那刀似在发出微微哀鸣,那是一把有缺口的刀,“这就是红色魔焰?” “没错!”丁崖咬牙切齿的看着烈城隍道:“三百年前红色魔焰曾被锁魂刀击破过,这刀口上的缺口就是锁魂刀留下的!” 烈城隍瞧着他的模样,冷笑着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三百年前可不是我用锁魂刀的,毕竟我不是蓝月河,没能耐活个三百年!这次倘若让她换心成功,只怕她功力大增就再也不怕这锁魂刀了!” “你说什么?”丁崖看着烈城隍道:“我想你来晚一步,蓝月河已经换了我朋友月何痕的心脏。我,一定要替月何痕报仇!”丁崖说完已握紧手中指节,只听那指节咔咔作响。 “哦?月何痕是你爱的女人吗?” 丁崖道:“此刻,你更应该关心的是蓝月河已经换心成功的事吧!” “呵呵……那真是没有办法了,看来这次不能再用‘锁魂之境’了,得用真正的锁魂刀才行!” “真正的锁魂刀?” “没错,刚才你看到的也只是锁魂刀的幻影,其实消声灭迹了三百年的锁魂刀已然不复当年,它只不过是一把有名无实的刀罢了,因为它缺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 “刀的灵魂。” “刀魂?” “没错,刀魂!” 锁魂刀之所以叫锁魂刀,是因为它的刀身里真的锁着一个魂魄,一把没有刀魂的锁魂刀其实已经不再厉害,所以三百年来锁魂刀一直都没在江湖中出现,如今烈城隍带着锁魂刀重出江湖便是要寻找锁魂刀的刀魂。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丁崖看着烈城隍问。 烈城隍道:“现在是我该怎么办,至于你该离开碎叶城了,现在不走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不行,我一定要替月何痕报仇才行!”丁崖咬牙道。 烈城隍微微一笑,“看来你对月何痕还挺痴情,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即便杀了蓝月河也没用,更何况……你根本就杀不死蓝月河。” 丁崖不悦的看着她道:“你说话总是这么狂妄吗?” 烈城隍挑眉道:“我只是替你着想。” 丁崖冷冷一笑,“那就多谢关心了,不过我的生死与你无关,我们各走各的。” 烈城隍不语,起身轻盈的跃上屋顶,用一只手支着头侧身躺下,漠不关心问:“你要去哪里?” “去找蓝月河!” “现在是晚上,有芽儿的幻境之术帮忙你是找不到出口的,更别说找蓝月河报仇了,不如上来休息一下,天亮了再去!” “幻境之术?”丁崖心中不解,难道刚才他们是在芽儿虚设的幻境之中?他抬头四处看去,只见那一盏盏红色妖媚的灯笼似鬼魅般在嘲笑着他。 一头白发的蓝月河正坐在池中的一块石头上,只见天空飞来一只紫色的蝴蝶,那只紫蝶便是前来碎叶城寻找月何痕的,但此刻它已经顺服的叠落在蓝月河纤细的指尖,只见那蓝月河看着紫蝶幽幽道:“她又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偷走了锁魂刀,这次绝对不会让她夺回去,只要这个世界上再没锁魂刀,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呵呵呵。” “姑娘!”一个黑影向她走来,此人正是霍云。 蓝月河不语,仍旧低头看着手里微弱颤抖着翅膀的紫蝶。 “烈城隍已经追来,姑娘有何打算?” “你遮住了我的月光……” 蓝月河抬起头来幽幽的看着霍云,霍云魁梧的身躯正好挡住了眼前的明月,霍云无奈的叹息,然后侧身站了过去,一道皎洁的月光射在蓝月河幽怨的眼眸中,那双蓝色的眼睛似乎在发光一般,流光溢彩,瞬息万变。 “时机未到,急不得。锁魂刀你保管好了吗?”她淡淡的道。 霍云点头道:“是,按你的吩咐已经收藏好了!” 蓝月河点点头道:“绝不能让烈城隍找到锁魂刀,准备换心的这段期间是我能量消耗最厉害的时候,所以我尚且顾忌她三分,一旦我身体复原就不用怕她了。” 霍云摇摇头,“她来得不是时候,姑娘正在紧要关头。” 蓝月河浅浅一笑,“敌人什么时候来是由不得我们的……你退下吧!等天亮了,芽儿的幻境就会解除,到时候就得小心提防烈城隍了!” 霍云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离开,他知道此刻的蓝月河尚无胜算的把握,而烈城隍也并非一般的人物,他不知道这次碎叶城是否能保得住?但他明白即便是死也会全力以赴的保护蓝月河,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蓝月河,她依旧坐在池中的石头上把玩手中的紫蝶,一边衣襟滑落,露出一截秀美的肩头,一脸无忧的模样。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冷漠而无情,她有着幽怨的蓝瞳,可她的心扉可曾为谁而动容分毫? “这些人是不是很烦?”蓝月河幽幽的看着紫蝶问,紫蝶轻轻的煽动了一下翅膀,然后在她指尖萦绕。 “呵呵,你这个小妖精!” 蓝月河说完轻轻朝紫蝶蝶翼吹了口气,只见那紫蝶翩然煽动着翅膀,围绕在她指尖飞舞。蓝月河眯眼微微一笑,然后道:“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 紫蝶似乎善解人意,居然慢慢停落下来,然后栖落在她半截裸露着的肩膀上。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6 章 丁崖二人跟着那叫芽儿的小女孩东转西拐,渐渐的已经走入碎叶城深处,二人只觉耳边的风诡异的吹过,如同无数亡灵在四处萦绕一般,突然他们手上举着的棺材咚——的响动一下,萧残阳不由一惊,看了看丁崖。 丁崖点点头,他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蓝月河,否则靠内力压制着的鬼头斩就会操控萧清远的尸魂,破棺而出。 然而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只见他们此刻手中的棺木开始剧烈颤动,二人连忙将棺材落地,双手运气压制棺材。可是此刻的棺材似乎根本就不受控制,居然越颤越厉害,而且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无形之中想要冲破棺木。 萧残阳大叫:“不好,只怕我们已无法控制住他了!” 芽儿回过身来,站在一旁呆呆的道:“棺材里的人……就要出来了……” 两人回过头看着一旁说话的芽儿,不由一阵心惊。 果然那剧烈摇晃的棺材再也承受不了内外压力的夹击,最终“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只见萧清远的尸体已经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此刻他胸口上的刀正在缓缓拔出,此刻萧清远脸色发黑,犹如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立在那儿。 萧残阳大叫:“清远——我绝不会让妖刀操控你的!”说完已经飞身而去,一把握住刀柄用力往回插。 此刻鬼头斩身上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大,他哪里承受得住?反而被鬼头斩的力量给震开出去。只见萧残阳落地呕出一口鲜血,无奈的望着萧清远的尸体。 丁崖定眼怒视,瞧见一旁的芽儿突然发出一丝怪异的冷笑。他无暇多想,立即上前运功压制住萧清远胸口的鬼头斩,可是鬼头斩此刻的力量非凡,又岂止是丁崖一人之力就能制服得住的? “杀了他……”此刻芽儿突然喃喃道,声音虽然微弱却随着风声飘入耳畔。 萧残阳起身看着离遁魔不远的萧清远叹息,不得不抽出袖中的残阳断剑,举剑刺向萧清远。现如今只有如此了,否则尸体变成尸魂便是无人能挡了。 丁崖的身体无法承受住鬼头斩朝外散发的力量,最终也被反弹了出去,此刻萧残阳已经举剑刺了上去。 萧残阳手握残阳断剑,迟迟不忍下手,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他萧残阳真的要亲手斩杀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突然萧清远的双眼睁开来,双目直视着他,“啪”的一声,举掌打向了萧残阳的胸口,萧残阳的身体被这一掌震得老远,痛得他咬牙直哆嗦。 丁崖瞧见再无多想,拔出腰间的红色魔焰直砍向快成为尸魂的萧清远。 瞧见丁崖手中的刀此刻散发着一抹诡异的红色光芒,萧残阳不由心中一叹,叫道:“红色魔焰——”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抹白色的光芒突然从他二人身后闪出,天空远处飞来一白衣女子,只见她犹如一轮皎洁的皓月高悬于天际,身后绯色的飞花纷乱穿梭而过,点点如血,妖媚而缠绵。那白色的裙角飞扬入空,裙角飘袅之际一双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的落下,抬头往上看去,只见一抹白色的长发瞬息吹过她的脸颊,她竟然是有着一头白发的蓝眼妖姬,那眼尾眉梢添画着一抹妩媚的妖红,犹如是穿越千年时光而来。她美得令人窒息,眼眸妖艳得令人着迷,那是种充满了无尽破碎幽怨的伤情,犹如远山淡然而去,又似临门细雨朦胧而至,若即若离敲打人心,即迷离幽怨又刻骨销魂。百种风情再多,却也只唯独这销魂最为动人。然而她的面容却很冷,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只见她单袖一挥,一条红色鬼魅的蔷薇绳便已划破长空向他们飞来,那红色的蔷薇绳犹如一条铁链已围绕在萧清远身上,只见那蔷薇绳越勒越紧,最终已牢牢将萧清远制服。 那蓝眼妖姬飞身落地,宛如天上神仙下凡,只见她转身将一枚银针打入萧清远的后颈,那萧清远便张口发出兽类般低沉的声音,那手中的刀已经“啪”的一声坠落在地,人也立马闭上眼睛,垂下头去。 蓝眼妖姬看着二人道:“他口中尚有一口怨气未吐,所以才会被刀魂控制,如今我只能将他口中之气泄去,暂用蔷薇绳将他困住。” 萧残阳瞧见此人,样貌不凡,不似平凡人间女子,便道:“你便是蓝月河蓝姑娘吗?” 蓝月河轻轻点头,然后一双蓝眼幽怨的看向二人,道:“你们可知进入碎叶城的人没有一个能走得出去的?” 萧残阳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哀声道:“传闻蓝姑娘懂得换心之术,无论如何请蓝姑娘救救我儿清远!为此,就算是要老夫付出性命老夫也心甘情愿,感激不尽!” 蓝月河冷冷一笑,然后转头看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丁崖道:“那你又是为何要来碎叶城?” 丁崖看着眼前诡异妖娆的蓝月河,只觉她美得一塌糊涂,突然脑海一片空白,居然顿时无语。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犹如梦中,良久他才抱拳道:“我本无心打扰姑娘清幽,只是为寻一位故友而来!” “哦?何人?”蓝月河冷冷的问。 “月何痕。” “呵呵呵,明月何处寻?月亮本是无情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留下让人寻找的痕迹呢?” “姑娘此话……难道月掌门已遭不测?”丁崖心中微微一颤,身后已然贴冷。 蓝月河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回答。她转身看向那具发黑的尸体,冷冷道:“这把刀身上的戾气很重……我看他很快就会再醒来。” 萧残阳道:“蓝姑娘,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蓝月河冷冷一笑道:“换心之术需找一枚有缘人的心脏与之替换,你们本为父子,你的心脏是最适合他的,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他醒来知道自己身体里用的是自己父亲的心脏岂不是大逆之举,他可能否承受得了这份罪名?” 萧残阳此刻心中一顿,到是一旁丁崖听得分明,他突然瞪眼看着蓝月河,冷冷的道:“换心之术需找一枚有缘人的心脏与之替换,蓝姑娘……莫非你自己的有缘人便是月何痕?否则你为何要把她千里迢迢带回碎叶城来?” “哼哼哼,丁崖,你倒是聪明得极!不过你已经来晚了……月何痕的心脏如今已经在我的身体里,你想把它取回去吗?”蓝月河转过身来,一袭白衣被风吹起,三千白发纠结缠绕于空中,一双幽怨的蓝瞳盯着他。 丁崖只觉她太美,但也太狠。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身上有着绝世倾城的美,如烟似雾,却也给人一种无法轻视的恐惧,这种女人倘若来自地狱,给人剩下的就只有沉沦。他不知道蓝月河究竟是何人?只是听说她是一个依靠换心之术活了三百年的女人,一个活了三百年的女人这毕竟已不是凡人。 突然夜空之上传来一阵“铃铃”的轻微声响,只见那原本傲气十足的蓝月河顿时脸色大变,然后看向一旁的芽儿怒道:“她来了,为什么不通知我?”说完啪的一巴掌打向了芽儿左脸,只见芽儿白色的左眼突然碎裂出一条红色的血痕,宛如要爆裂开来一般。 丁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那蓝月河已经带着萧清远的尸身飞身而去。那萧残阳大叫一声,也尾随其后跟了前去。 原处只留下丁崖同芽儿二人。 丁崖只觉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铃铃”声,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芽儿道:“发生了什么事?蓝月河在躲什么人?” 芽儿看向丁崖道:“三百年来她都在逃避一件事,她是她宿命里的敌人!” “她是谁?” “烈城隍。” “烈城隍?”丁崖心想又是此人,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蓝月河难道就是那日在马车内的虚弱女子?难怪那日霍云会口口声声说被烈老大的人追到就来不及了,原来他们口中所说的烈老大正是那烈城隍。 只见一个红衣之人突然从碎叶城上空跃身而来,她脚步如风,踏浪而来,身上挂着一把白刃之刀,只见那刀背之处挂着一只金色的铃铛,那铃铛随着刀身摆动在铃铃作响。 她长发飞扬,“哗”的一声飞身落地。她看着芽儿道:“告诉蓝月河,我来了!” 芽儿嘴角轻轻一笑,双目呆滞的看着她,突然芽儿的身体在黑暗中慢慢变淡,居然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丁崖转头大惊,看向烈城隍道:“你为什么不追?” 烈城隍道:“那只是她的幻象,芽儿是古彩幻术的传人,她利用光影制造幻境迷惑人眼,她的真身根本就不在这儿,所以追了也没有用!” 丁崖眉头一皱,然后看着烈城隍道:“你究竟是何人?”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7 章 烈城隍哈哈一笑道:“锁魂刀的主人!”说完她已收回手中的锁魂刀,只见那锋利的白刃之刀突然凭空消失在她的手中。 丁崖叹道:“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锁魂刀?” “没错,这就是锁魂刀。” 破魔之刀——锁魂刀。 此刻烈城隍已经注意到丁崖手中紧握的刀,之前那刀似在发出微微哀鸣,那是一把有缺口的刀,“这就是红色魔焰?” “没错!”丁崖咬牙切齿的看着烈城隍道:“三百年前红色魔焰曾被锁魂刀击破过,这刀口上的缺口就是锁魂刀留下的!” 烈城隍瞧着他的模样,冷笑着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三百年前可不是我用锁魂刀的,毕竟我不是蓝月河,没能耐活个三百年!这次倘若让她换心成功,只怕她功力大增就再也不怕这锁魂刀了!” “你说什么?”丁崖看着烈城隍道:“我想你来晚一步,蓝月河已经换了我朋友月何痕的心脏。我,一定要替月何痕报仇!”丁崖说完已握紧手中指节,只听那指节咔咔作响。 “哦?月何痕是你爱的女人吗?” 丁崖道:“此刻,你更应该关心的是蓝月河已经换心成功的事吧!” “呵呵……那真是没有办法了,看来这次不能再用‘锁魂之境’了,得用真正的锁魂刀才行!” “真正的锁魂刀?” “没错,刚才你看到的也只是锁魂刀的幻影,其实消声灭迹了三百年的锁魂刀已然不复当年,它只不过是一把有名无实的刀罢了,因为它缺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 “刀的灵魂。” “刀魂?” “没错,刀魂!” 锁魂刀之所以叫锁魂刀,是因为它的刀身里真的锁着一个魂魄,一把没有刀魂的锁魂刀其实已经不再厉害,所以三百年来锁魂刀一直都没在江湖中出现,如今烈城隍带着锁魂刀重出江湖便是要寻找锁魂刀的刀魂。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丁崖看着烈城隍问。 烈城隍道:“现在是我该怎么办,至于你该离开碎叶城了,现在不走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不行,我一定要替月何痕报仇才行!”丁崖咬牙道。 烈城隍微微一笑,“看来你对月何痕还挺痴情,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即便杀了蓝月河也没用,更何况……你根本就杀不死蓝月河。” 丁崖不悦的看着她道:“你说话总是这么狂妄吗?” 烈城隍挑眉道:“我只是替你着想。” 丁崖冷冷一笑,“那就多谢关心了,不过我的生死与你无关,我们各走各的。” 烈城隍不语,起身轻盈的跃上屋顶,用一只手支着头侧身躺下,漠不关心问:“你要去哪里?” “去找蓝月河!” “现在是晚上,有芽儿的幻境之术帮忙你是找不到出口的,更别说找蓝月河报仇了,不如上来休息一下,天亮了再去!” “幻境之术?”丁崖心中不解,难道刚才他们是在芽儿虚设的幻境之中?他抬头四处看去,只见那一盏盏红色妖媚的灯笼似鬼魅般在嘲笑着他。 一头白发的蓝月河正坐在池中的一块石头上,只见天空飞来一只紫色的蝴蝶,那只紫蝶便是前来碎叶城寻找月何痕的,但此刻它已经顺服的叠落在蓝月河纤细的指尖,只见那蓝月河看着紫蝶幽幽道:“她又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偷走了锁魂刀,这次绝对不会让她夺回去,只要这个世界上再没锁魂刀,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呵呵呵。” “姑娘!”一个黑影向她走来,此人正是霍云。 蓝月河不语,仍旧低头看着手里微弱颤抖着翅膀的紫蝶。 “烈城隍已经追来,姑娘有何打算?” “你遮住了我的月光……” 蓝月河抬起头来幽幽的看着霍云,霍云魁梧的身躯正好挡住了眼前的明月,霍云无奈的叹息,然后侧身站了过去,一道皎洁的月光射在蓝月河幽怨的眼眸中,那双蓝色的眼睛似乎在发光一般,流光溢彩,瞬息万变。 “时机未到,急不得。锁魂刀你保管好了吗?”她淡淡的道。 霍云点头道:“是,按你的吩咐已经收藏好了!” 蓝月河点点头道:“绝不能让烈城隍找到锁魂刀,准备换心的这段期间是我能量消耗最厉害的时候,所以我尚且顾忌她三分,一旦我身体复原就不用怕她了。” 霍云摇摇头,“她来得不是时候,姑娘正在紧要关头。” 蓝月河浅浅一笑,“敌人什么时候来是由不得我们的……你退下吧!等天亮了,芽儿的幻境就会解除,到时候就得小心提防烈城隍了!” 霍云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离开,他知道此刻的蓝月河尚无胜算的把握,而烈城隍也并非一般的人物,他不知道这次碎叶城是否能保得住?但他明白即便是死也会全力以赴的保护蓝月河,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蓝月河,她依旧坐在池中的石头上把玩手中的紫蝶,一边衣襟滑落,露出一截秀美的肩头,一脸无忧的模样。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冷漠而无情,她有着幽怨的蓝瞳,可她的心扉可曾为谁而动容分毫? “这些人是不是很烦?”蓝月河幽幽的看着紫蝶问,紫蝶轻轻的煽动了一下翅膀,然后在她指尖萦绕。 “呵呵,你这个小妖精!” 蓝月河说完轻轻朝紫蝶蝶翼吹了口气,只见那紫蝶翩然煽动着翅膀,围绕在她指尖飞舞。蓝月河眯眼微微一笑,然后道:“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 紫蝶似乎善解人意,居然慢慢停落下来,然后栖落在她半截裸露着的肩膀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流光溢彩冷红颜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一只点燃的烛火,烛火的后面搁着一面昏暗的铜镜,房间内除了还有一张床榻之外就再无它物。萧残阳四周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紧跟在身后的芽儿,问道:“你家姑娘何时肯为我儿换心?”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8 章 芽儿幽幽的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狞笑着道:“时候未到……月白如洗的时候莫说是换心,就算是吃人肉都不会被天上的神灵看到,咯咯!” 听完芽儿的话萧残阳不由微微一颤,看着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女童,那双眼木讷得吓人,他最终不敢再看芽儿的一对眼白,于是点了点头,关门就寝。 这碎叶城内的一切都太过诡异,这让萧残阳这个老江湖都有些不安起来的,那蓝月河诡异难测,不过只要她肯为儿子换心便无所谓了。 一整夜丁崖都无心睡眠,他看着身边已然熟睡过去的烈城隍不由摇头叹息,大敌当前她居然还有心思入眠?不过世人都怕极了她那把锁魂刀,而眼前的这名女子又是怎样的人呢? 风吹过她额前轻柔的发丝,她的侧脸宁静而安详。 烈城隍,她就是江湖中人人都惧怕的烈老大?一个女子,就连剑派高手萧残阳都要给她面子,这样一个女子年纪轻轻的模样就可以在江湖中叱咤风云,不得不令人有些佩服。 突然一支细小的银针从烈城隍耳后打来,丁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一片针芒已铺天盖地向他们袭来,然而比这些针的速度更快的是烈城隍的身手,耳后的针还没有到她便已经拎起身旁的丁崖迅速翻下屋檐。二人落地抬头一看,只见一片针雨洒落,屋檐上方站着一个打着伞的女子,她一头乌发缠绵入风,一双蓝色幽怨的眼瞳看着二人。 丁崖诧异的问烈城隍,“她是谁?” “蓝月河。” 丁崖不解,道:“她明明是一头白发,怎么又变成黑发了?” 烈城隍看着高高在上的蓝月河道:“她一到晚上头发就会变白,白天的时候惧怕强光,所以必须躲在伞下面。” 只见此刻的蓝月河微微一笑,然后诡异的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伞。 烈城隍突然小声的对丁崖道:“要小心她的伞。” 丁崖不解,道:“一把伞而已,有何不同?” 正说到这儿,蓝月河手中的伞已经快速转动开来,只见那伞四周突然飞出数百枚牛毛银针,嗖嗖打落下来。丁崖只觉犹如迎面袭来倾盆之雨,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便迅速拔出腰间红色魔焰来抵挡。只见丁崖双手挥刀,白色的刀芒已然形成一层保护的结界来,二人速速躲在结界之内,飞身逃离开来。 丁崖不由转身看着烈城隍叹道:“好厉害的武器!” 烈城隍点点头道:“它叫‘流光溢彩’,是蓝月河的武器。她以伞内机关射出的银针杀人,让人防不胜防,你我都需小心!” 蓝月河幽幽一笑:“呵呵呵……烈城隍,你此刻没有了锁魂刀,岂不是前来送死?” 烈城隍看着蓝月河道:“倘若不是为了破解‘鹫魂三煞’延误了些时日,你以为你能逃回碎叶城?” 蓝月河幽幽一笑道:“哼,你果然厉害!倘若不是如此,我怎会用‘鹫魂三煞’去对付你?好让你无暇赶来夺回锁魂刀。可惜你的能力比我估计的还强,居然这么快就破解了‘鹫魂三煞’,真是坏我好事!” “现在该是时候了结我们之间的账了!” “我只想自由的活着……” “可是这是你的宿命,你应该清楚。” 烈城隍说完,已经伸出右手,只见她手心微微震动出一股白色的气焰,很快就形成一把刀身来,刀的背后依旧挂着一只金色的铃铛。 夜空中挥舞着的白色刀芒十分耀眼。 蓝月河暗暗退却一步,看着烈城隍手中的刀,幽幽道:“‘锁魂幻影’?” “铃铃……”烈城隍手中的铃铛微微作响,人已经快速的飞身踏上一旁屋檐,纵身举刀砍向了另一旁屋檐上的蓝月河。 蓝月河退步用伞挡住了烈城隍砍下去的“锁魂幻影”,二人站在屋檐上交锋,长发袅袅,裙角飞扬,刀影错杂,针芒如雨。下面的丁崖看得心忧,此刻不由也拔出了红色魔焰袭了上去,此刻二人联攻向蓝月河,然而蓝月河却突然消失不见,只见天边一抹红日冉冉升起。 一切又都恢复寂静。 烈城隍看向四周道:“天亮了,芽儿的幻境开始消失……” 丁崖随她看去的方向瞭望,只觉眼前的碎叶城有些许不同,不过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 “丁崖……” “大哥……” 突然远处传来元武和小刀的叫声,只见二人已经朝他们赶来,随后赶来的还有鲁大志和江鹿。二人赶来,见着丁崖身旁的烈城隍不由拱手行礼道:“烈老大,你怎么也在这儿?” 烈城隍向二人看了看,并未行礼,只是道:“我来找蓝月河。” 鲁大志不解,忙道:“难道烈老大也听闻蓝姑娘有神奇的力量,能令人起死回生,所以特意赶来碎叶城的?” “什么起死回生?” 丁崖见状道:“在你来之前萧老前辈也来了,他带着他儿子的尸体前来,想要求蓝月河替他儿子换心。” 烈城隍脸色突然大变,只见她怒道:“死了的人就该入土为安,还带来这儿瞎折腾什么?难道他想让他儿子死得不安宁?” 鲁大志、江鹿见状都敢怒不敢言,只是垂下头去,此刻小刀看不惯,首先开口道:“不是你死儿子,你当然不心痛了,萧残阳一脉单传,无论用什么方法自然是要救儿子了!” 烈城隍看着年纪轻轻的小刀,一脸愤怒的模样,不由冷冷一笑道:“你以为蓝月河会救活他儿子吗?我怕她不仅不会救萧清远,更有可能利用萧清远尸魂的力量来杀人!” “啊……你说什么?”丁崖诧异的看着烈城隍。 此刻,江鹿和鲁大志都不由拍腿大叫:“这可如何是好?倘若要让清远变成尸魂受人控制这么受累,我们宁愿他的尸体入土安息,也绝不会带他来碎叶城!” 元武看着丁崖道:“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要入夜偷偷跑进来?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丁崖看着元武,拍拍他的肩膀道:“萧老前辈和我都不想各位进碎叶城来,毕竟这儿地形诡异,情况不明,十分危险。” 小刀怀抱着凤凰刀,哈哈笑道:“我可不是为了逃避危险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大哥,你这样做就太看不起兄弟了!” 元武点点头,然后道:“对啊,这样一来我在小醇和千千她们眼里不就变成窝囊废了吗?你叫我元武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江鹿看着丁崖道:“既然你们是一起进来的,为何不见我大哥踪影?他现在情况如何?” 丁崖摇头道:“萧老前辈追随蓝月河去了,如今不知情况如何。” 小刀道:“既然如此,那么月掌门呢?”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49 章 “月何痕……”说到这丁崖不由握紧了拳头,道:“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武也诧异不解。 丁崖看着二人道:“蓝月河抓月何痕来碎叶城是因为要取月何痕的心脏……” 元武突然恍然大悟,大叫:“难道……难道蓝月河要把月掌门的心脏换给自己?” “没错……”烈城隍突然开口说话,“蓝月河之所以能活三百年,就是因为她不断替换心脏来延续她的能力。” 鲁大志同江鹿不由看向烈城隍道:“那么烈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萧老前辈与我尚且有些渊源,如今我来碎叶城也是为了找蓝月河,既然如此,你们二位就先到城外等候,我自会带萧老前辈前去。” 二人看了看烈城隍不由点点头,需知烈城隍虽然是个晚辈,可是能力却远远比两人都强,如果有烈老大出马相助必定十拿九稳。 元武看着烈城隍道:“你……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烈老大?看来你很是厉害,不如我也回城外等候得了,毕竟有你在丁崖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丁崖看着元武摇头,笑笑道:“你自己怕死就直说,何必逞能跟进来?” 元武摇摇头道:“我元武宁死也不肯出卖兄弟,又怎么会怕死?只是我自知武功不济,不想拖累你们罢了,再说城外小醇和千千还在等着我呢!” 小刀摇摇头,无法理喻元武这个人。他挥刀道:“反正啊,我是不怕死的,所以我要留下来和大哥一起!” 元武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定了……我和鲁前辈、江前辈先退出碎叶城,你们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出城求救哈!” 元武说完立即拉着二位前辈的手匆忙离开。 一路上鲁大志不由摇头叹气,问元武道:“元武兄弟,你就真这么怕么?” 元武拍怕胸口道:“我能不怕么?之前是为了逞能才进来的,不是说进碎叶城的人没一个能走出去的吗?刚才你们没听说蓝月河居然换了月掌门的心脏吗?多吓人,多可怕啊!” 江鹿不由摇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喽!” 元武自知江鹿有意在讥讽自己,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元武是不会为这些无聊的事情而生气的人,不过他此刻真正担心的人却是丁崖,既然蓝月河如此厉害,丁崖此战必定凶多吉少,他更加不放心那个什么不靠谱的烈老大,虽然小刀的刀也算厉害,可是……他依旧有些担心。 三人很快就划着简易的木筏出了碎叶城,城外小醇和千千老远就跑来迎接,小醇看着元武道:“元大哥,你们不是进去找掌门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元武呵呵一笑道:“我想小醇了嘛!” 千千伸手一把挡住元武的脸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武心思一沉道:“月掌门恐怕凶多吉少了。” 千千诧异的看着元武,颤抖着道:“难道……难道掌门她已经……” 元武正色道:“千千,事情还没有确定,不过现在我要去找一个人。在此之前,你们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 千千难得见元武如此严肃,心想此次掌门危难,生死难测,便点了点头。 元武看着泣不成声的小醇,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策马而去。此刻元武要赶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他知道丁崖是不会让那个人来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此刻那个人应该来碎叶城。 元武要去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生灭和尚。 此刻的生灭内心似乎也隐约感觉到有事发生,他的双目凝视着佛像,然而神灵却不会开口救渡,他突然叹息一声望向远方的天际。 人,往往只能自己救渡自己。 冷醉如梦,往事如尘。这人生本就如此无可奈何,还有什么是留给人来选择的呢?如果尚有另一个选择的可能……但已无选择,只剩如此。 也,只能如此。 然而有些事是你无法挥之而去的,你以为你可以忘记,你以为你不去看事情就已经变成尘土,随风而去,可是有的时候内心清静,空明一切,其实并不能改变事物的存在,它不会随着你的心境而有所改变。活着或许就是这样残酷和无奈的一件事,虽然生灭选择了遁入佛门,可是江湖事依旧,它们是不会随着他的沉默而平静下去的。事依旧是事,人依旧还在,而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他遐想的一种幻象,幻象一旦破灭便要清晰的看见一切所逃避和遮掩着的真实,而生灭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因而他才能和丁崖成为朋友,因为他们本就有着一些共同的特质,如同当初的噬血,无情,邪恶一般。 如果说你要忘记从前开始另一种状态的生活,那么你就必须先要忘记过去的自己,曾经的生灭被封印在了他剃度的那天,他把那个曾经的自己封印起来,只是想要试图寻找另一种生活的依渡,可是他最终才发现,有些人事是他无法躲过的劫。自己这些年来只不过是在做一场薄凉寡淡的梦罢了,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期望曾经的那个自己能够涅槃重生,只是世事往往不如人意,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又能更改怎样的宿命际遇呢?有的时候人生只剩下绝望,只是等待一种死法罢了。 冷泪无光,月痕何处? 生灭脱去身上的袈裟,蒲团上摆着一只古色古香的刀盒,盒中放着一把宛如琥珀般流光通透的刀,他的后背有着一道很深的刀疤,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后背,那是致命的一刀,这刀伤就来自这把琥珀一般光洁的刀,那是月何痕与他恩情决断时砍下去的,几乎让生灭就此死去,从此他便真的死了,只不过心死比人死更可怕。除了这条刀疤,他的后背还有一枝红色的刺青,是一朵诡异妖娆的彼岸花,那是属于地狱幽冥的花,也是那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唯一印记,唯一不能抹灭而去的温暖凭证,他们曾经爱过,哪怕只是刹那光辉的璀璨。可是如今面容冰冷的生灭却只想将此孽情忘记,他甚至再也想不起那个女子温柔多情的面容。这是他的罪,无法抹灭的痕迹,因而他不能和月何痕在一起,因为背叛,因为来自心灵的背叛。虽然他至今仍旧念念不忘月何痕,对她仍有温柔爱意,可是他更希望她能走出他带给她的阴霾,做一个潇洒自如的女子,她应该有更为明朗的明天,但能带给她这样美梦的人却不是他,他知道,因为他已经残缺,他的内心无法完整的为她而付出。 曾经,有一个女子偷走了他的心,至今他的心仍旧是残破的,不完整的,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不会再去想起。 爱与恨的两条印记,交叉缠绵在他的后背,然而这些罪孽的爱恨却无法成为永远铭记的烙印,总有一天会随风淡去,他所钟爱的两个女子和这刀痕,这彼岸花。 一切如同梦魇,急速刹那而过。 犹如指间绸缘,无法挽回什么。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一只点燃的烛火,烛火的后面搁着一面昏暗的铜镜,房间内除了还有一张床榻之外就再无它物。萧残阳四周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紧跟在身后的芽儿,问道:“你家姑娘何时肯为我儿换心?” 芽儿幽幽的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狞笑着道:“时候未到……月白如洗的时候莫说是换心,就算是吃人肉都不会被天上的神灵看到,咯咯!” 听完芽儿的话萧残阳不由微微一颤,看着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女童,那双眼木讷得吓人,他最终不敢再看芽儿的一对眼白,于是点了点头,关门就寝。 这碎叶城内的一切都太过诡异,这让萧残阳这个老江湖都有些不安起来的,那蓝月河诡异难测,不过只要她肯为儿子换心便无所谓了。 一整夜丁崖都无心睡眠,他看着身边已然熟睡过去的烈城隍不由摇头叹息,大敌当前她居然还有心思入眠?不过世人都怕极了她那把锁魂刀,而眼前的这名女子又是怎样的人呢? 风吹过她额前轻柔的发丝,她的侧脸宁静而安详。 烈城隍,她就是江湖中人人都惧怕的烈老大?一个女子,就连剑派高手萧残阳都要给她面子,这样一个女子年纪轻轻的模样就可以在江湖中叱咤风云,不得不令人有些佩服。 突然一支细小的银针从烈城隍耳后打来,丁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一片针芒已铺天盖地向他们袭来,然而比这些针的速度更快的是烈城隍的身手,耳后的针还没有到她便已经拎起身旁的丁崖迅速翻下屋檐。二人落地抬头一看,只见一片针雨洒落,屋檐上方站着一个打着伞的女子,她一头乌发缠绵入风,一双蓝色幽怨的眼瞳看着二人。 丁崖诧异的问烈城隍,“她是谁?” “蓝月河。” 第 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0 章 丁崖不解,道:“她明明是一头白发,怎么又变成黑发了?” 烈城隍看着高高在上的蓝月河道:“她一到晚上头发就会变白,白天的时候惧怕强光,所以必须躲在伞下面。” 只见此刻的蓝月河微微一笑,然后诡异的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伞。 烈城隍突然小声的对丁崖道:“要小心她的伞。” 丁崖不解,道:“一把伞而已,有何不同?” 正说到这儿,蓝月河手中的伞已经快速转动开来,只见那伞四周突然飞出数百枚牛毛银针,嗖嗖打落下来。丁崖只觉犹如迎面袭来倾盆之雨,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便迅速拔出腰间红色魔焰来抵挡。只见丁崖双手挥刀,白色的刀芒已然形成一层保护的结界来,二人速速躲在结界之内,飞身逃离开来。 丁崖不由转身看着烈城隍叹道:“好厉害的武器!” 烈城隍点点头道:“它叫‘流光溢彩’,是蓝月河的武器。她以伞内机关射出的银针杀人,让人防不胜防,你我都需小心!” 蓝月河幽幽一笑:“呵呵呵……烈城隍,你此刻没有了锁魂刀,岂不是前来送死?” 烈城隍看着蓝月河道:“倘若不是为了破解‘鹫魂三煞’延误了些时日,你以为你能逃回碎叶城?” 蓝月河幽幽一笑道:“哼,你果然厉害!倘若不是如此,我怎会用‘鹫魂三煞’去对付你?好让你无暇赶来夺回锁魂刀。可惜你的能力比我估计的还强,居然这么快就破解了‘鹫魂三煞’,真是坏我好事!” “现在该是时候了结我们之间的账了!” “我只想自由的活着……” “可是这是你的宿命,你应该清楚。” 烈城隍说完,已经伸出右手,只见她手心微微震动出一股白色的气焰,很快就形成一把刀身来,刀的背后依旧挂着一只金色的铃铛。 夜空中挥舞着的白色刀芒十分耀眼。 蓝月河暗暗退却一步,看着烈城隍手中的刀,幽幽道:“‘锁魂幻影’?” “铃铃……”烈城隍手中的铃铛微微作响,人已经快速的飞身踏上一旁屋檐,纵身举刀砍向了另一旁屋檐上的蓝月河。 蓝月河退步用伞挡住了烈城隍砍下去的“锁魂幻影”,二人站在屋檐上交锋,长发袅袅,裙角飞扬,刀影错杂,针芒如雨。下面的丁崖看得心忧,此刻不由也拔出了红色魔焰袭了上去,此刻二人联攻向蓝月河,然而蓝月河却突然消失不见,只见天边一抹红日冉冉升起。 一切又都恢复寂静。 烈城隍看向四周道:“天亮了,芽儿的幻境开始消失……” 丁崖随她看去的方向瞭望,只觉眼前的碎叶城有些许不同,不过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 “丁崖……” “大哥……” 突然远处传来元武和小刀的叫声,只见二人已经朝他们赶来,随后赶来的还有鲁大志和江鹿。二人赶来,见着丁崖身旁的烈城隍不由拱手行礼道:“烈老大,你怎么也在这儿?” 烈城隍向二人看了看,并未行礼,只是道:“我来找蓝月河。” 鲁大志不解,忙道:“难道烈老大也听闻蓝姑娘有神奇的力量,能令人起死回生,所以特意赶来碎叶城的?” “什么起死回生?” 丁崖见状道:“在你来之前萧老前辈也来了,他带着他儿子的尸体前来,想要求蓝月河替他儿子换心。” 烈城隍脸色突然大变,只见她怒道:“死了的人就该入土为安,还带来这儿瞎折腾什么?难道他想让他儿子死得不安宁?” 鲁大志、江鹿见状都敢怒不敢言,只是垂下头去,此刻小刀看不惯,首先开口道:“不是你死儿子,你当然不心痛了,萧残阳一脉单传,无论用什么方法自然是要救儿子了!” 烈城隍看着年纪轻轻的小刀,一脸愤怒的模样,不由冷冷一笑道:“你以为蓝月河会救活他儿子吗?我怕她不仅不会救萧清远,更有可能利用萧清远尸魂的力量来杀人!” “啊……你说什么?”丁崖诧异的看着烈城隍。 此刻,江鹿和鲁大志都不由拍腿大叫:“这可如何是好?倘若要让清远变成尸魂受人控制这么受累,我们宁愿他的尸体入土安息,也绝不会带他来碎叶城!” 元武看着丁崖道:“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要入夜偷偷跑进来?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丁崖看着元武,拍拍他的肩膀道:“萧老前辈和我都不想各位进碎叶城来,毕竟这儿地形诡异,情况不明,十分危险。” 小刀怀抱着凤凰刀,哈哈笑道:“我可不是为了逃避危险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大哥,你这样做就太看不起兄弟了!” 元武点点头,然后道:“对啊,这样一来我在小醇和千千她们眼里不就变成窝囊废了吗?你叫我元武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江鹿看着丁崖道:“既然你们是一起进来的,为何不见我大哥踪影?他现在情况如何?” 丁崖摇头道:“萧老前辈追随蓝月河去了,如今不知情况如何。” 小刀道:“既然如此,那么月掌门呢?” “月何痕……”说到这丁崖不由握紧了拳头,道:“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武也诧异不解。 丁崖看着二人道:“蓝月河抓月何痕来碎叶城是因为要取月何痕的心脏……” 元武突然恍然大悟,大叫:“难道……难道蓝月河要把月掌门的心脏换给自己?” “没错……”烈城隍突然开口说话,“蓝月河之所以能活三百年,就是因为她不断替换心脏来延续她的能力。” 鲁大志同江鹿不由看向烈城隍道:“那么烈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萧老前辈与我尚且有些渊源,如今我来碎叶城也是为了找蓝月河,既然如此,你们二位就先到城外等候,我自会带萧老前辈前去。” 二人看了看烈城隍不由点点头,需知烈城隍虽然是个晚辈,可是能力却远远比两人都强,如果有烈老大出马相助必定十拿九稳。 元武看着烈城隍道:“你……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烈老大?看来你很是厉害,不如我也回城外等候得了,毕竟有你在丁崖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第 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1 章 丁崖看着元武摇头,笑笑道:“你自己怕死就直说,何必逞能跟进来?” 元武摇摇头道:“我元武宁死也不肯出卖兄弟,又怎么会怕死?只是我自知武功不济,不想拖累你们罢了,再说城外小醇和千千还在等着我呢!” 小刀摇摇头,无法理喻元武这个人。他挥刀道:“反正啊,我是不怕死的,所以我要留下来和大哥一起!” 元武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定了……我和鲁前辈、江前辈先退出碎叶城,你们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出城求救哈!” 元武说完立即拉着二位前辈的手匆忙离开。 一路上鲁大志不由摇头叹气,问元武道:“元武兄弟,你就真这么怕么?” 元武拍怕胸口道:“我能不怕么?之前是为了逞能才进来的,不是说进碎叶城的人没一个能走出去的吗?刚才你们没听说蓝月河居然换了月掌门的心脏吗?多吓人,多可怕啊!” 江鹿不由摇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喽!” 元武自知江鹿有意在讥讽自己,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元武是不会为这些无聊的事情而生气的人,不过他此刻真正担心的人却是丁崖,既然蓝月河如此厉害,丁崖此战必定凶多吉少,他更加不放心那个什么不靠谱的烈老大,虽然小刀的刀也算厉害,可是……他依旧有些担心。 三人很快就划着简易的木筏出了碎叶城,城外小醇和千千老远就跑来迎接,小醇看着元武道:“元大哥,你们不是进去找掌门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元武呵呵一笑道:“我想小醇了嘛!” 千千伸手一把挡住元武的脸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武心思一沉道:“月掌门恐怕凶多吉少了。” 千千诧异的看着元武,颤抖着道:“难道……难道掌门她已经……” 元武正色道:“千千,事情还没有确定,不过现在我要去找一个人。在此之前,你们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 千千难得见元武如此严肃,心想此次掌门危难,生死难测,便点了点头。 元武看着泣不成声的小醇,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策马而去。此刻元武要赶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他知道丁崖是不会让那个人来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觉得此刻那个人应该来碎叶城。 元武要去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生灭和尚。 此刻的生灭内心似乎也隐约感觉到有事发生,他的双目凝视着佛像,然而神灵却不会开口救渡,他突然叹息一声望向远方的天际。 人,往往只能自己救渡自己。 冷醉如梦,往事如尘。这人生本就如此无可奈何,还有什么是留给人来选择的呢?如果尚有另一个选择的可能……但已无选择,只剩如此。 也,只能如此。 然而有些事是你无法挥之而去的,你以为你可以忘记,你以为你不去看事情就已经变成尘土,随风而去,可是有的时候内心清静,空明一切,其实并不能改变事物的存在,它不会随着你的心境而有所改变。活着或许就是这样残酷和无奈的一件事,虽然生灭选择了遁入佛门,可是江湖事依旧,它们是不会随着他的沉默而平静下去的。事依旧是事,人依旧还在,而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他遐想的一种幻象,幻象一旦破灭便要清晰的看见一切所逃避和遮掩着的真实,而生灭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因而他才能和丁崖成为朋友,因为他们本就有着一些共同的特质,如同当初的噬血,无情,邪恶一般。 如果说你要忘记从前开始另一种状态的生活,那么你就必须先要忘记过去的自己,曾经的生灭被封印在了他剃度的那天,他把那个曾经的自己封印起来,只是想要试图寻找另一种生活的依渡,可是他最终才发现,有些人事是他无法躲过的劫。自己这些年来只不过是在做一场薄凉寡淡的梦罢了,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期望曾经的那个自己能够涅槃重生,只是世事往往不如人意,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又能更改怎样的宿命际遇呢?有的时候人生只剩下绝望,只是等待一种死法罢了。 冷泪无光,月痕何处? 生灭脱去身上的袈裟,蒲团上摆着一只古色古香的刀盒,盒中放着一把宛如琥珀般流光通透的刀,他的后背有着一道很深的刀疤,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后背,那是致命的一刀,这刀伤就来自这把琥珀一般光洁的刀,那是月何痕与他恩情决断时砍下去的,几乎让生灭就此死去,从此他便真的死了,只不过心死比人死更可怕。除了这条刀疤,他的后背还有一枝红色的刺青,是一朵诡异妖娆的彼岸花,那是属于地狱幽冥的花,也是那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唯一印记,唯一不能抹灭而去的温暖凭证,他们曾经爱过,哪怕只是刹那光辉的璀璨。可是如今面容冰冷的生灭却只想将此孽情忘记,他甚至再也想不起那个女子温柔多情的面容。这是他的罪,无法抹灭的痕迹,因而他不能和月何痕在一起,因为背叛,因为来自心灵的背叛。虽然他至今仍旧念念不忘月何痕,对她仍有温柔爱意,可是他更希望她能走出他带给她的阴霾,做一个潇洒自如的女子,她应该有更为明朗的明天,但能带给她这样美梦的人却不是他,他知道,因为他已经残缺,他的内心无法完整的为她而付出。 曾经,有一个女子偷走了他的心,至今他的心仍旧是残破的,不完整的,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不会再去想起。 爱与恨的两条印记,交叉缠绵在他的后背,然而这些罪孽的爱恨却无法成为永远铭记的烙印,总有一天会随风淡去,他所钟爱的两个女子和这刀痕,这彼岸花。 一切如同梦魇,急速刹那而过。 犹如指间绸缘,无法挽回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月痕何处问苍穹 烈城隍、丁崖、小刀三人穿过碎叶城的空旷街道,一路奔向了城门的最高处。碎叶城是个城中城,在三人经过第三道城门砖瓦的时候烈城隍突然叫住他们,丁崖、小刀二人低头看去,只见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葱翠的草坪。 “有何不妥?”丁崖不解,看着烈城隍问。 烈城隍用手指了指那块草地道:“有没有闻到一股异常的幽香?” 小刀俯身趴在地上嗅了嗅道:“好像是从这片草地上散发出来的。” 丁崖不解,“此草居然散发奇异幽香,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说完取下腰间的刀,蹲下身,用刀尖慢慢将那草地之下的土壤撬起。直到这时三人顿时一阵愕然,原来那些草是寄生在尸体上的毒草,看来它所散发出来的诡异幽香也是有毒的。 小刀不解,连忙用手臂掩住口鼻,道:“这些草为何如此怪异?难道这也是蓝月河布下的陷阱?” 烈城隍道:“蓝月河竟然以尸养毒,看来这地下埋葬着的就是擅闯碎叶城的人。” 丁崖道:“这蓝月河如此诡异,我就去与她会一会,看看她除了这些毒草、绣花针之外还能有何能耐?” 烈城隍冷冷一笑道:“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她……”说着又看了看丁崖腰间的红色魔焰道:“虽然你身上有红色魔焰,不过它也万万不是蓝月河的对手!” 小刀冷冷一笑道:“我就不信那蓝月河能有如此厉害!大哥,就凭你我兄弟二人手中的宝刀,再加上锁魂刀的威力,难道还会怕那个妖女不成?” 烈城隍摇摇头道:“可惜……锁魂刀被蓝月河给偷走了,锁魂刀是蓝月河唯一克星,倘若她这次换心成功,只怕锁魂刀也会毁灭一旦!” “烈城隍,难道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吗?为什么你执意要追杀蓝月河?而蓝月河为何要偷走你的锁魂刀?” 烈城隍冷冷一笑,然后对丁崖道:“这件事,你无需知道。” 看着烈城隍冷漠的回答,小刀摇头不解,对丁崖道:“大哥,有些人自视甚高,看来我们不适合同她一路,我们自己去找蓝月河好了!” 丁崖对这个所谓的烈老大依旧抱有戒心,心想小刀之言也不无道理。于是双手环绕在胸前,看着烈城隍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各自去找蓝月河好了。不过我有言在先,等你找回了锁魂刀我一定会和你一决高下,我想真正看看传说中的锁魂刀到底有多厉害!” 烈城隍摇头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说完她转身独自离开。 丁崖看着烈城隍孤单而去的身影,对小刀道:“看来她也是个孤僻之人,孤僻之人生性都是如此冷傲吗?呵呵!” 第 5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2 章 小刀眯眼笑笑,“大哥,我觉得她和你很像!” “哦?” “难道你不觉得吗?” 丁崖摇头笑笑,然后问小刀,“你想到了如何过这死尸草的方法了吗?” 小刀道:“大哥,你这么快就替这草取了名字啊!而且还是一个吓人的名字!既然我们走不过去,为何不飞过去呢?” 丁崖道:“好法子,那就飞过去!” 说完,二人施展起轻功,飞身掠过那草坪,破风踏浪而去。等他二人立于城墙之上,只见眼前的碎叶城已是另一个模样,远处的碎叶城隐藏在一阵浓雾之中,虽然看不清城之全貌,但是身旁广阔的视野还是令二人惊住了,这空城居然如此之大。倘若不是因为有这三百年的传说萦绕于此,或许本该是个繁华的市井之地。 “呵,大哥,咱们的‘老朋友’来迎接咱们了!”小刀咧嘴一笑,只见他手指之处站着一个魁梧身材的高大汉子,此人便是那霍云。 霍云?丁崖心中诧异,但见霍云身上并无配备兵器,只是站在那儿迎接他们。 “我们又见面了!”丁崖道。 霍云摇摇头道:“我们本不该再见面!或许很快我又要把你们的尸体埋葬在草下。” 丁崖摇头道;“我可不想知道自己身上长出草来是什么滋味,但我可以告诉你,蓝月河我非杀不可!” 霍云道:“为何?她与你无怨无仇。” 丁崖道:“她不该掳走月何痕,更不该拿走她的心!” 霍云道:“人人都只为了活着,蓝月河也不例外。” 丁崖挥刀指向他道:“那好,就带我们去见她!” 霍云的双眼突然发出苍白的光芒,诡异的哈哈一笑道:“你们是杀不了她的……” 小刀飞身跳下城墙,走到霍云身边,拔出身上凤凰刀道:“那好,我就让你尝尝‘凤凰’的厉害!” 霍云摇摇头道:“蓝月河这辈子只怕锁魂刀……很快她就连锁魂刀也不用怕了!” 丁崖冷峻的看着霍云,然后冷冷的道:“带我们去见蓝月河,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霍云道:“我不是,但他是!” 话才说完,霍云就以矫捷的身法从小刀身边闪开,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一团黑色的云雾已经快速向他们压制过来。只见眼前黑色云雾之中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男人,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一把乌黑的刀,那是一把邪恶的刀,人称——鬼头斩。 “萧清远?!” 丁崖、小刀二人异口同声的叫道。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前来迎战的居然会是这个已死之人。 霍云魁梧的身躯站在一旁,冷冷的道:“错,他此刻已经不是萧清远了,他只是一个傀儡,姑娘手中的杀人工具。你们现在要对付的是一具死尸,他没有知觉却拥有强大的力量,因为他是尸魂!” 小刀诧异的看着霍云,又看了看向他们走来的萧清远道:“管他是什么东西,总之我小刀是不会怕他的!”小刀说完,已经拔出了他的刀。“凤凰”突然发出惨烈的鸣叫,然后以火光一般的速度直指向萧清远。 小刀知道面对恐惧的时候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迎面而上。 萧清远一头乱发随风吹过,突然露出额前的一对眼瞳来,那是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瞳,比常人的眼瞳还要大出许多,似乎充满了一丝丝哀愁,但更多的是绝望。他突然咧嘴一笑,然后起步高高跳起,飞身挥刀直攻向小刀,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迟疑,因为他本是具没有思想的尸体,他不会过多的犹豫下一步该出什么招,进退如何。成为尸魂的尸体,只能沦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或许萧残阳此生都无法想到他的儿子居然会变成尸魂这么可怜。 小刀大叫着,弓身躲过那一刀,然后侧身跃起,腾空靠近萧清远,看着他自以为是的邪恶力量,嘲笑道:“真是可悲!” 小刀的那一刀砍进了萧清远的左肩胛,刀已经穿破黑色铠甲深深没入肌骨。丁崖的双眼突然睁得好大,一种莫名的恐惧震撼着他,他的心脏在身体里剧烈的跳动,曾几何时,他也似这恶魔一般生死无知觉,他也尝试过那种成为傀儡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比此刻的萧清远更痛苦,因为萧清远只剩下一具肉体,而他的心灵却要与之纠结,看着自己无法自控的杀戮,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害怕,此生以来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拥有了强大的能力却要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这是丁崖最不愿意的事情,他宁愿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也不要被别人控制。 萧清远突然咯吱一声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小刀,小刀的刀还在他的左肩胛上,没入深深的一刀,但萧清远苍白的脸上并无任何痛楚,他反而咧嘴发出诡异的狞笑,他握在手中的鬼头斩突然在他的手中转动,只见他挥刀一刀砍向了小刀。小刀大叫不妙,他知道这一刀倘若砍在身上,自己非得痛死不可,他可不是尸魂,他还知道何为痛楚。只见他连忙双手拔刀,飞身倒退。不过萧清远没有给他退去的余地,只见成为尸魂的他以近乎鬼魅般的速度奔向了小刀的身后,然后举刀砍向了正在急速倒退的小刀,面目狰狞好不吓人! 小刀突然闭上了眼睛,他从未想过尸魂的力量会如此可怕,对手已经超出常人的能力,或许这一刀他非得挨不可。 就在此时,丁崖飞身过来,举起红色魔焰攻向了小刀身后的萧清远,高声大叫:“小刀,卧倒!” 小刀眼前一片黑暗,突然弯腰趴倒,与此同时借助原本倒退的惯性已经从萧清远裆下滑了过去,而正面与萧清远为敌的取而代之正是丁崖。丁崖举刀砍向了鬼头斩,两把刀相互碰撞,擦磨出火石之光。鬼头斩发出诡异的嘶鸣,一股黑色的烟雾随着丁崖的刀爬上了丁崖的手臂,丁崖挥手一震,那刀柄上的红色宝石突然发出灿烂夺目的红色光芒,妖娆的,烈性的,以一种近乎霸道的势头直逼向萧清远手中的鬼头斩。那黑色的烟雾被红色的气流破开,然后消散,与此同时,红色的气流快速爬上了萧清远的手臂,然后蔓延到他的双眼上。 “大哥,我来助你!”小刀说完已举起手中“凤凰”,“啪”的一声朝萧清远的脑袋砍去。 那刀刃没入萧清远的脑袋,只见他的脑袋此刻像是被破开的西瓜。不过萧清远并没有死,因为他本已死。只见小刀抽回手中“凤凰”,萧清远破开的脑袋突然冒出黑压压的墨气萦绕在他的头上,他歪着脑袋嘲笑着二人,即便这个肉身再怎么被摧残,他依旧毫无知觉,因为他是尸体。 二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尸魂萧清远,只见一旁的霍云哈哈大笑着说:“这就是姑娘赠予的力量,他不仅仅是一具尸魂,而且还是一具尸身不毁的尸魂!丁崖,我看你们要如何对付?你们就算再厉害也终究会筋疲力尽而死,更何况他的手中还有鬼头斩,就算你们手中的刀有多厉害,此刻都对付不了这具尸魂的!”霍云说完哈哈一笑,飞身离开。 小刀怒道:“蓝月河真是可怕!她居然赋予了萧清远这么强大的力量!大哥,我们该如何对付?” 丁崖道:“霍云说得没错,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累死……不过尸魂是没有思想的,我们想办法引他入局,先困住他再说!” 小刀突然灵机一动道:“大哥,还记得那些死尸草吗?不知道死尸草对这具尸体会不会有用?” 二人相互看了看对方,心中已有共识,便都飞身跃上城墙,引那具尸魂前去死尸草中。 话说烈城隍别过丁崖小刀二人,便匆匆去找蓝月河,虽然她此刻手中没有锁魂刀但蓝月河仍旧顾忌她的“锁魂幻影”,如此说来她还没有换心成功才对。 一间狭小的囚牢内,一个紫衣女子头裹着一条紫色的轻纱,纱轻柔如水榭盖过她乌黑的发髻,由一只游龙弯月簪将轻纱插在发髻间,再从她高挽的发髻上垂下遮住她苍白的面容,额前一侧的长发低落的垂在胸前。她的双眼微微眯起,注目着透过囚牢天窗照射进来的丝丝光晕,轻尘微微飞扬,穿梭在光晕之中。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影悄无声息,月何痕根本不知道她是何时走到自己面前的。她的双眼发愣,盯着对方那双幽怨的蓝瞳看。 “你是何人?”月何痕诧异的问着对方。 那女子便是蓝月河,此刻她一身蓝色的衣裙,幽怨的双眸看着她,然后幽幽的道:“明月何处寻?明月本就是没有痕迹的东西,为何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人会记挂?” 月何痕大怒:“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儿?这儿又是什么地方?你究竟是何人?” 蓝月河嘴角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揭开月何痕脸上的紫色轻纱,只见她用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月何痕憔悴的脸颊,几近痴迷的看着月何痕,幽幽道:“人类真是可悲……你内心有那么多的痛苦,为何不让我来为你解决?” 月何痕突然浑身颤抖,蓝月河的手指是冰冷的,她的指尖没有一丝温度,她的身上只有脂粉的惨淡味道,她本如一具死尸。 第 5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3 章 蓝月河突然看着她呵呵一笑,然后挥舞着一只衣袖,只见衣袖内突然飞出一只紫色的蝴蝶,她便是千千派去追踪月何痕的紫蝶,此刻这小东西翩翩飞舞,萦绕在蓝月河的脸颊边,然后温顺的停留在她的肩头。 月何痕诧异的看着眼前妖魅诡异的蓝月河,颤抖的摇头,她用这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相信此刻眼前所见的事物,仿佛自己已经身处阿鼻地狱,而这眼前的便是鬼魅妖魔。 “这个世上也只有你的心才最适合我!我找它已经找得太久了……”蓝月河的手突然离开了月何痕的脸颊,然后笑着说。 月何痕颤抖的摇头大叫:“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蓝月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看着月何痕道:“这么美的人却在这个人间活着等死,这岂不是件很残忍的事情?来吧,你的烦恼和痛苦让我来替你一一解决,只要你把心给我,你就解脱了!” 月何痕诧异的摇着头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把心给你?” 蓝月河认真的看着她道:“因为,我需要你的心,这样我才能活下去,真真正正的活下去啊!” 月何痕听完,突然垂下脸颊,只见黑色的阴影遮盖在她的一侧面颊上,她突然痴痴的道:“活下去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蓝月河诧异的看着她,然后道:“活下去当然重要,这三百年来我所做之事无非便是为了活下去。” 月何痕道:“这个世间如此冰冷,和我梦想的并不一样,如果活下去对你来说如此重要,你可知道活着还有些事比活着本身更重要,一旦破灭,便只剩下永无止境的麻木和心绝。既然如此,那便把我的心送给你,如果你能给它温暖。” 蓝月河一阵诧异,她原本以为她会哭喊,会求救,会和她之前杀死过的所有人一样充满恐惧,不过月何痕没有,此刻她似乎出奇的内心平静。蓝月河伸手去触摸她的胸口,她的心已是冷的,这个世界上并无可以温暖它的事物。 此刻她突然懂得月何痕为何会这么说,倘若一颗心死了,那么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种痛苦,无尽的折磨。 “好吧,让我来替你温暖这颗心,把它交给我。”蓝月河说完挥手袭向了月何痕的胸口,月何痕抬头,双眼无神的看着此刻的蓝月河,她那双幽怨的眼瞳此刻散发出无尽的蓝色光芒,充满了欲望和血腥。月何痕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一点点从自己身体里脱离而去,最后连它都要背叛自己。 这一生,终于解脱了。 烈城隍、丁崖、小刀三人穿过碎叶城的空旷街道,一路奔向了城门的最高处。碎叶城是个城中城,在三人经过第三道城门砖瓦的时候烈城隍突然叫住他们,丁崖、小刀二人低头看去,只见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葱翠的草坪。 “有何不妥?”丁崖不解,看着烈城隍问。 烈城隍用手指了指那块草地道:“有没有闻到一股异常的幽香?” 小刀俯身趴在地上嗅了嗅道:“好像是从这片草地上散发出来的。” 丁崖不解,“此草居然散发奇异幽香,难道有什么古怪不成?”说完取下腰间的刀,蹲下身,用刀尖慢慢将那草地之下的土壤撬起。直到这时三人顿时一阵愕然,原来那些草是寄生在尸体上的毒草,看来它所散发出来的诡异幽香也是有毒的。 小刀不解,连忙用手臂掩住口鼻,道:“这些草为何如此怪异?难道这也是蓝月河布下的陷阱?” 烈城隍道:“蓝月河竟然以尸养毒,看来这地下埋葬着的就是擅闯碎叶城的人。” 丁崖道:“这蓝月河如此诡异,我就去与她会一会,看看她除了这些毒草、绣花针之外还能有何能耐?” 烈城隍冷冷一笑道:“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她……”说着又看了看丁崖腰间的红色魔焰道:“虽然你身上有红色魔焰,不过它也万万不是蓝月河的对手!” 小刀冷冷一笑道:“我就不信那蓝月河能有如此厉害!大哥,就凭你我兄弟二人手中的宝刀,再加上锁魂刀的威力,难道还会怕那个妖女不成?” 烈城隍摇摇头道:“可惜……锁魂刀被蓝月河给偷走了,锁魂刀是蓝月河唯一克星,倘若她这次换心成功,只怕锁魂刀也会毁灭一旦!” “烈城隍,难道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吗?为什么你执意要追杀蓝月河?而蓝月河为何要偷走你的锁魂刀?” 烈城隍冷冷一笑,然后对丁崖道:“这件事,你无需知道。” 看着烈城隍冷漠的回答,小刀摇头不解,对丁崖道:“大哥,有些人自视甚高,看来我们不适合同她一路,我们自己去找蓝月河好了!” 丁崖对这个所谓的烈老大依旧抱有戒心,心想小刀之言也不无道理。于是双手环绕在胸前,看着烈城隍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各自去找蓝月河好了。不过我有言在先,等你找回了锁魂刀我一定会和你一决高下,我想真正看看传说中的锁魂刀到底有多厉害!” 烈城隍摇头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说完她转身独自离开。 丁崖看着烈城隍孤单而去的身影,对小刀道:“看来她也是个孤僻之人,孤僻之人生性都是如此冷傲吗?呵呵!” 小刀眯眼笑笑,“大哥,我觉得她和你很像!” “哦?” “难道你不觉得吗?” 丁崖摇头笑笑,然后问小刀,“你想到了如何过这死尸草的方法了吗?” 小刀道:“大哥,你这么快就替这草取了名字啊!而且还是一个吓人的名字!既然我们走不过去,为何不飞过去呢?” 丁崖道:“好法子,那就飞过去!” 说完,二人施展起轻功,飞身掠过那草坪,破风踏浪而去。等他二人立于城墙之上,只见眼前的碎叶城已是另一个模样,远处的碎叶城隐藏在一阵浓雾之中,虽然看不清城之全貌,但是身旁广阔的视野还是令二人惊住了,这空城居然如此之大。倘若不是因为有这三百年的传说萦绕于此,或许本该是个繁华的市井之地。 “呵,大哥,咱们的‘老朋友’来迎接咱们了!”小刀咧嘴一笑,只见他手指之处站着一个魁梧身材的高大汉子,此人便是那霍云。 霍云?丁崖心中诧异,但见霍云身上并无配备兵器,只是站在那儿迎接他们。 “我们又见面了!”丁崖道。 霍云摇摇头道:“我们本不该再见面!或许很快我又要把你们的尸体埋葬在草下。” 丁崖摇头道;“我可不想知道自己身上长出草来是什么滋味,但我可以告诉你,蓝月河我非杀不可!” 霍云道:“为何?她与你无怨无仇。” 丁崖道:“她不该掳走月何痕,更不该拿走她的心!” 霍云道:“人人都只为了活着,蓝月河也不例外。” 丁崖挥刀指向他道:“那好,就带我们去见她!” 霍云的双眼突然发出苍白的光芒,诡异的哈哈一笑道:“你们是杀不了她的……” 小刀飞身跳下城墙,走到霍云身边,拔出身上凤凰刀道:“那好,我就让你尝尝‘凤凰’的厉害!” 第 5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4 章 霍云摇摇头道:“蓝月河这辈子只怕锁魂刀……很快她就连锁魂刀也不用怕了!” 丁崖冷峻的看着霍云,然后冷冷的道:“带我们去见蓝月河,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霍云道:“我不是,但他是!” 话才说完,霍云就以矫捷的身法从小刀身边闪开,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一团黑色的云雾已经快速向他们压制过来。只见眼前黑色云雾之中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男人,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一把乌黑的刀,那是一把邪恶的刀,人称——鬼头斩。 “萧清远?!” 丁崖、小刀二人异口同声的叫道。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前来迎战的居然会是这个已死之人。 霍云魁梧的身躯站在一旁,冷冷的道:“错,他此刻已经不是萧清远了,他只是一个傀儡,姑娘手中的杀人工具。你们现在要对付的是一具死尸,他没有知觉却拥有强大的力量,因为他是尸魂!” 小刀诧异的看着霍云,又看了看向他们走来的萧清远道:“管他是什么东西,总之我小刀是不会怕他的!”小刀说完,已经拔出了他的刀。“凤凰”突然发出惨烈的鸣叫,然后以火光一般的速度直指向萧清远。 小刀知道面对恐惧的时候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迎面而上。 萧清远一头乱发随风吹过,突然露出额前的一对眼瞳来,那是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瞳,比常人的眼瞳还要大出许多,似乎充满了一丝丝哀愁,但更多的是绝望。他突然咧嘴一笑,然后起步高高跳起,飞身挥刀直攻向小刀,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迟疑,因为他本是具没有思想的尸体,他不会过多的犹豫下一步该出什么招,进退如何。成为尸魂的尸体,只能沦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或许萧残阳此生都无法想到他的儿子居然会变成尸魂这么可怜。 小刀大叫着,弓身躲过那一刀,然后侧身跃起,腾空靠近萧清远,看着他自以为是的邪恶力量,嘲笑道:“真是可悲!” 小刀的那一刀砍进了萧清远的左肩胛,刀已经穿破黑色铠甲深深没入肌骨。丁崖的双眼突然睁得好大,一种莫名的恐惧震撼着他,他的心脏在身体里剧烈的跳动,曾几何时,他也似这恶魔一般生死无知觉,他也尝试过那种成为傀儡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比此刻的萧清远更痛苦,因为萧清远只剩下一具肉体,而他的心灵却要与之纠结,看着自己无法自控的杀戮,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害怕,此生以来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拥有了强大的能力却要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这是丁崖最不愿意的事情,他宁愿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也不要被别人控制。 萧清远突然咯吱一声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小刀,小刀的刀还在他的左肩胛上,没入深深的一刀,但萧清远苍白的脸上并无任何痛楚,他反而咧嘴发出诡异的狞笑,他握在手中的鬼头斩突然在他的手中转动,只见他挥刀一刀砍向了小刀。小刀大叫不妙,他知道这一刀倘若砍在身上,自己非得痛死不可,他可不是尸魂,他还知道何为痛楚。只见他连忙双手拔刀,飞身倒退。不过萧清远没有给他退去的余地,只见成为尸魂的他以近乎鬼魅般的速度奔向了小刀的身后,然后举刀砍向了正在急速倒退的小刀,面目狰狞好不吓人! 小刀突然闭上了眼睛,他从未想过尸魂的力量会如此可怕,对手已经超出常人的能力,或许这一刀他非得挨不可。 就在此时,丁崖飞身过来,举起红色魔焰攻向了小刀身后的萧清远,高声大叫:“小刀,卧倒!” 小刀眼前一片黑暗,突然弯腰趴倒,与此同时借助原本倒退的惯性已经从萧清远裆下滑了过去,而正面与萧清远为敌的取而代之正是丁崖。丁崖举刀砍向了鬼头斩,两把刀相互碰撞,擦磨出火石之光。鬼头斩发出诡异的嘶鸣,一股黑色的烟雾随着丁崖的刀爬上了丁崖的手臂,丁崖挥手一震,那刀柄上的红色宝石突然发出灿烂夺目的红色光芒,妖娆的,烈性的,以一种近乎霸道的势头直逼向萧清远手中的鬼头斩。那黑色的烟雾被红色的气流破开,然后消散,与此同时,红色的气流快速爬上了萧清远的手臂,然后蔓延到他的双眼上。 “大哥,我来助你!”小刀说完已举起手中“凤凰”,“啪”的一声朝萧清远的脑袋砍去。 那刀刃没入萧清远的脑袋,只见他的脑袋此刻像是被破开的西瓜。不过萧清远并没有死,因为他本已死。只见小刀抽回手中“凤凰”,萧清远破开的脑袋突然冒出黑压压的墨气萦绕在他的头上,他歪着脑袋嘲笑着二人,即便这个肉身再怎么被摧残,他依旧毫无知觉,因为他是尸体。 二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尸魂萧清远,只见一旁的霍云哈哈大笑着说:“这就是姑娘赠予的力量,他不仅仅是一具尸魂,而且还是一具尸身不毁的尸魂!丁崖,我看你们要如何对付?你们就算再厉害也终究会筋疲力尽而死,更何况他的手中还有鬼头斩,就算你们手中的刀有多厉害,此刻都对付不了这具尸魂的!”霍云说完哈哈一笑,飞身离开。 小刀怒道:“蓝月河真是可怕!她居然赋予了萧清远这么强大的力量!大哥,我们该如何对付?” 丁崖道:“霍云说得没错,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累死……不过尸魂是没有思想的,我们想办法引他入局,先困住他再说!” 小刀突然灵机一动道:“大哥,还记得那些死尸草吗?不知道死尸草对这具尸体会不会有用?” 二人相互看了看对方,心中已有共识,便都飞身跃上城墙,引那具尸魂前去死尸草中。 话说烈城隍别过丁崖小刀二人,便匆匆去找蓝月河,虽然她此刻手中没有锁魂刀但蓝月河仍旧顾忌她的“锁魂幻影”,如此说来她还没有换心成功才对。 一间狭小的囚牢内,一个紫衣女子头裹着一条紫色的轻纱,纱轻柔如水榭盖过她乌黑的发髻,由一只游龙弯月簪将轻纱插在发髻间,再从她高挽的发髻上垂下遮住她苍白的面容,额前一侧的长发低落的垂在胸前。她的双眼微微眯起,注目着透过囚牢天窗照射进来的丝丝光晕,轻尘微微飞扬,穿梭在光晕之中。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影悄无声息,月何痕根本不知道她是何时走到自己面前的。她的双眼发愣,盯着对方那双幽怨的蓝瞳看。 “你是何人?”月何痕诧异的问着对方。 那女子便是蓝月河,此刻她一身蓝色的衣裙,幽怨的双眸看着她,然后幽幽的道:“明月何处寻?明月本就是没有痕迹的东西,为何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人会记挂?” 月何痕大怒:“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儿?这儿又是什么地方?你究竟是何人?” 蓝月河嘴角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揭开月何痕脸上的紫色轻纱,只见她用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月何痕憔悴的脸颊,几近痴迷的看着月何痕,幽幽道:“人类真是可悲……你内心有那么多的痛苦,为何不让我来为你解决?” 月何痕突然浑身颤抖,蓝月河的手指是冰冷的,她的指尖没有一丝温度,她的身上只有脂粉的惨淡味道,她本如一具死尸。 蓝月河突然看着她呵呵一笑,然后挥舞着一只衣袖,只见衣袖内突然飞出一只紫色的蝴蝶,她便是千千派去追踪月何痕的紫蝶,此刻这小东西翩翩飞舞,萦绕在蓝月河的脸颊边,然后温顺的停留在她的肩头。 月何痕诧异的看着眼前妖魅诡异的蓝月河,颤抖的摇头,她用这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相信此刻眼前所见的事物,仿佛自己已经身处阿鼻地狱,而这眼前的便是鬼魅妖魔。 “这个世上也只有你的心才最适合我!我找它已经找得太久了……”蓝月河的手突然离开了月何痕的脸颊,然后笑着说。 月何痕颤抖的摇头大叫:“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蓝月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看着月何痕道:“这么美的人却在这个人间活着等死,这岂不是件很残忍的事情?来吧,你的烦恼和痛苦让我来替你一一解决,只要你把心给我,你就解脱了!” 月何痕诧异的摇着头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把心给你?” 蓝月河认真的看着她道:“因为,我需要你的心,这样我才能活下去,真真正正的活下去啊!” 月何痕听完,突然垂下脸颊,只见黑色的阴影遮盖在她的一侧面颊上,她突然痴痴的道:“活下去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蓝月河诧异的看着她,然后道:“活下去当然重要,这三百年来我所做之事无非便是为了活下去。” 月何痕道:“这个世间如此冰冷,和我梦想的并不一样,如果活下去对你来说如此重要,你可知道活着还有些事比活着本身更重要,一旦破灭,便只剩下永无止境的麻木和心绝。既然如此,那便把我的心送给你,如果你能给它温暖。” 蓝月河一阵诧异,她原本以为她会哭喊,会求救,会和她之前杀死过的所有人一样充满恐惧,不过月何痕没有,此刻她似乎出奇的内心平静。蓝月河伸手去触摸她的胸口,她的心已是冷的,这个世界上并无可以温暖它的事物。 此刻她突然懂得月何痕为何会这么说,倘若一颗心死了,那么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种痛苦,无尽的折磨。 “好吧,让我来替你温暖这颗心,把它交给我。”蓝月河说完挥手袭向了月何痕的胸口,月何痕抬头,双眼无神的看着此刻的蓝月河,她那双幽怨的眼瞳此刻散发出无尽的蓝色光芒,充满了欲望和血腥。月何痕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一点点从自己身体里脱离而去,最后连它都要背叛自己。 这一生,终于解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锁魂之刃破幻象 紫蝶煽动着柔弱的翅膀,紫色的身影围绕着二人飞舞,它不知道人类的感情是什么,它只是一只贪恋蜜露的小生灵。 第 5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5 章 此刻的月何痕感觉到了心口的一丝丝心痛。 突然一把白色的刀芒从二人之间划过,只见蓝月河用来取月何痕心脏的手被划破了一道刀痕,她连忙收回她的手,冷冷的看着黑暗之中的来人。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不用看清她的样貌也能感觉出来是她,因为她是她的宿世天敌——烈城隍。 “你没有资格取走别人的心脏,更没有能力去温暖一个人的心,她的心只有她自己才能拥有,才能温暖。” 此刻的月何痕突然感觉心脏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蓝月河看着黑暗中的烈城隍,苦苦一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烈城隍闪出暗处,一双坚定的目光看着蓝月河,伸出手掌,掌心朝下,只见一把银白色的锁魂刀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只不过是‘锁魂幻影’,没有锁魂刀你是杀不了我的!”蓝月河看着她道。紫蝶伏在她的肩头,也能感觉得到蓝月河身上的颤抖,眼前的这个人有着蓝月河所恐惧的东西,那便是蓝月河数百年来的克星——锁魂刀。 烈城隍道:“这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我们各自都有自己应该走的路,既然命劫如此注定,你便只有认命!” 蓝月河痛苦的叫道:“我不要认命!我要改变我的命途!” 烈城隍惨惨一笑,“无论是谁都做不到,你我都逃不过……” 烈城隍说完举手使出“锁魂幻影”向蓝月河身上砍去。刀,无情的刀。那是蓝月河最讨厌的刀,数百年来这是她一直无法躲避的劫难,如今她要把它毁灭掉! 烈城隍的“锁魂幻影”没有击中蓝月河,只见她蓝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囚牢之中。 烈城隍看着天窗上透射进来的凌乱光线,喃喃的道:“黑暗,这也是芽儿借助光阴施展的幻境之术吗?” “我……为什么还没死?”月何痕睁开虚弱的双眼,憔悴的看着烈城隍问。 烈城隍道:“现实往往是不会如人所愿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是啊,往往是不会如人所愿的。她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人类是无法更改命途的,即便如此,蝼蚁一般脆弱的生灵仍想活得更像自己。如果她没有遇见那个致命的男子,如果她的人生可以改写,如果她不是月何痕,而是另一个女子。 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路途在哪儿?唯有战战兢兢内心惶恐的度过。虽然如此的不如愿,虽然如此背道而驰到了极致,但所有苦楚唯有自己吞没,无法祈求有任何人或者神灵的救助。她早在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一点,因而才如此浑浑噩噩,麻木不仁的活着,只为活着的本身。 有些人活着轻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些人活着即便百般努力都将化为泡影空梦,为何上天总是如此无情不公?倘若可以交换,她宁愿自己成为另一个女子,一个可以得到他所爱所想的女子。可最后,她终究要变成另外的一个自己,一个无法直视窥看内心的月何痕。 “你为何救我?”月何痕无奈的仰头叹息,为何她的劫难还未结束?为何还要如此遥遥无期的折磨着她? 烈城隍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脆弱的月河痕,她没有觉得她很可怜,因为她深深知道人心底的脆弱是多么的无可奈何,有时候往往就如一只可怕的魔兽,所以她从不轻易放它出来,于是她成为了如今武林中响当当的烈老大。江湖恩仇,刀光血影,远比那些令她动容的东西温暖人心。她是坚强的人,为自己围绕了一座坚强不摧的城墙。如果上天不能让人选择自己的命途,总是要百般摧毁和折磨,那么她不屈服也绝不倒下,她必须成为一个内心坚毅的女子。 她伸手替她解开束缚着的铁链,然后淡淡的看着她道:“无论多么痛苦,你要活下去。” “为什么?”她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身影,不解的问。 “因为,你还没有死。” 没有死,你就必须活下去,这就是江湖,哪怕多么的身不由己,多么的饥肠辘辘,恩怨情仇,都必须如此。卑微的命途,弱小而脆弱的生灵,都只为了更像自己的活着,所有的事都不能用幸福和快乐来简单衡量,即便不幸福不快乐你也必须得活着。活着与幸福快乐无关,哪怕如此,都必须这样活下去。 碎叶城对人们来说未尝不是一场空梦?只是有些人醒着做梦,有些人梦中醒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有自己所要去走的路途,无论多么的近乎残忍与不公,都将如此。在下一个梦醒时分,他们又将何去何从?碎叶城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所有的梦想也都只不过是一场空梦。 空梦无痕,我们都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夜,再次来临。如果能够逃脱夜的梦魇,他们将要寻找唯一出路。 当他们还来不及多想的时候,天空便已经变得黑暗,这凄冷的碎叶城,是否也曾是谁的旧梦? 无论碎叶城是谁的旧梦,对于烈城隍来说只是一场噩梦。 因为她要结束这场噩梦,所以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如果她不是锁魂刀的传人,她就不会到此,这是她的宿命。 她记得自己在很多年前流落在大漠,当时她遇到了一个刀客,刀客的面容沧桑得如同枯木,他的内心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他的眼神一直很空洞的看着远方,他看着身边这个幼小的孩子笑。这个孩子一脸脏兮兮的模样,穿着一件粗麻做的衣服,那件衣服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宽大,衣服的衣襟上有一块暗沉的血渍。 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咬过几口的馒头递给他,她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要吃吗?” 刀客淡淡的摇摇头,风吹过他沧桑的眼眸。 “你不饿吗?”女孩又问。 他嘴唇干裂,微微咧嘴一笑道:“我已忘记了饥饿……” 女孩坐在他身边自顾自的啃起了馒头,馒头是干涩的,硬得难以下咽,可是这是她剩下的唯一食物。 “你受伤了吗?”刀客怜悯的看着烈城隍衣襟上的血渍问。 烈城隍摇摇头,然后道:“不,血不是我的。这件衣服是从死人的身上扒下来的,他……死了……”她说完,抿了抿嘴,又继续啃她手里的馒头。 刀客突然仰头呵呵一笑,然后伸出手抚摸着她干枯的头发,淡淡的说:“你要活下去。” 烈城隍看着他发愣,然后突然点点头。在她幼小的心里觉得刀客是那么熟悉,他的身上没有那些难民的饥饿和对生死的恐慌,他的内心比一般人还要平静坦然得多。 “你知道人活着意味着什么吗?”刀客又问她。 她摇摇头,然后傻傻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苍茫了无尽的沧桑,或许他内心的沧桑比这更多,只是已无法言说罢了。他眯着眼,看着远处的烈日道:“活着,更像自己的活着。” “更像……自己的活着?”烈城隍不懂。 刀客微微一笑道:“是的,这是这世间上最难做到的事情。有的时候我觉得好简单,其实它好难,我用尽了一辈子的努力都不能做到。” 烈城隍摇摇头,她还太小,她还不懂。 刀客问她,“你的亲人呢?” 烈城隍双眼空洞,看着眼前荒蛮的世界道:“他们……都死了。” 刀客道:“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你能毫无挂碍的活着。你知道吗?刀客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们必须是独孤的,倘若心中对人对事有所眷恋,他们的刀就再也快不起来。” 烈城隍歪着脑袋看着他手里的刀,然后伸手去触摸,那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第 5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6 章 刀客看着远方的骆驼队道:“我要离开这儿,你要跟我走吗?” “嗯。”她点点头,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衣袖内空无一物,他是个没有左手的刀客,他右手抱着他怀里的刀,然后低头去看她,烈城隍抬头看着他笑着,伸出小手拽住他的左手衣袖跟他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要跟他走?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似乎是被命定的一样,上天注定他们要在此相遇,注定她要成为锁魂刀下一个主人。他的名字叫冷傲,是一个冷酷的刀客,但也与别的刀客不一样。他成为了她的师父,她唯一依赖着的亲人。 一个女孩能在有生之年遇上一个好的男人,那便是她的幸运。她遇见了。 冷傲心想也许把锁魂刀传给一个女孩会更好,起码她不会重蹈覆辙如他这般遁入无间地狱。他之所以会选择她成为锁魂刀的下一任主人并不是因为她可怜,而是因为她足够坚强,烈城隍是和冷傲一样的人,他们同样的孤僻,冷酷,宛如天上的孤辰一般遥遥而照。 有时候当你特别绝望的时候,你会看见一些意想不到的曙光,不过大部分时候看到的只能是永无止境的黑暗。绝望其实是一种无法治愈的伤痛,因为他曾经有过期望和些许憧憬,不过有些人生来就是绝望的,因为他们从不对任何人事有所期望和憧憬。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这是冷傲曾经告诉她的话。 她一直不明白冷傲为什么会告诉她人活着做自己是最难的事情,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当她握紧锁魂刀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无法做自己。无论是谁,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都这样,都这般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甚至更多的是懦弱无助,只剩下蝼蚁偷生。谁也不能对谁承诺什么,如同谁也不能对自己承诺什么一样,毕竟承诺是无法靠全心全意就能达成的事,它还有太多的变数和未知。人生都是如此无奈,无论是烈城隍或者蓝月河都是一样,所以她们都有各自应该接受的宿命,谁也无法成为怜悯谁的神,因为谁也无法拥有救渡别人的能力。 倘若说这世界上尚有两种东西算可救渡人的,那不是后悔药也不是忘情水,而是金钱和时间,任何的事物都可以在这两样之中发生改变,无论是人心还是事物。 “我们要去哪儿?”月何痕叫住了烈城隍。 只见烈城隍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她道:“去找锁魂刀!” “锁……锁魂刀?”月何痕颤抖的看着烈城隍的脸说道。她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锁魂刀居然会重出江湖,而这把天下刀主的传人居然会是一个女子? 她诧异的又道:“你是锁魂刀的主人?” 烈城隍点点头。 天下破魔之刀,锁魂刀。 月何痕道:“我听师父说过,这把奇刀早在三百年前失踪,为何……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烈城隍道:“此事说来话长,蓝月河一心想要摆脱锁魂刀的束缚,居然使用奸计偷走了锁魂刀。这三百年来锁魂刀都是蓝月河的克星,她一直都在寻觅能够替换心脏的有缘人,可惜一直都没有遇到。如今她遇到了你,你的心脏是最适合她的,倘若她真的得到了你的心脏,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制服她,而锁魂刀也将不复存在!” 月何痕摇头道:“我不明白,为何我的心脏会适合她?为何有人能够活三百年不死?” 烈城隍看着月何痕道:“因为你是她苦等三百年的有缘人。” 月何痕听到这诧异的退后,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她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开始慢慢凝固,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她颤抖的看着烈城隍摇头不解,“三百年来的有缘人?” 烈城隍点点头,“没错。” “哈哈哈……”月何痕惨惨一笑道:“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 “世界上有很多事不得不信。” 月何痕摇头道:“江湖人心不古,但那些只是传说而已,我不信这些。” 烈城隍道:“信者信也,无论真假蓝月河选中了你,你就是她苦苦寻觅三百年的有缘人……须知,她一生漂泊只为了等待此刻的到来。” 月何痕的内心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烈城隍所说的一切,可是当她看到蓝月河的时候她又不得不信真有人能够在这个世上活了三百年之久。倘若这些灵异之事尚且只是虚幻,那么她此刻身处之境已是阴府。 她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蓝月河又究竟是谁?” 烈城隍道:“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劫难,她本就是个不该活在世间上的人。” 烈城隍心想这个世界上还充满了太多的事无所知晓,这一切都宛如是一场梦魇,一种魔咒,一种不祥。 月何痕突然摇头大叫:“我要离开这儿。” 烈城隍道:“你此刻已身不由己,想要离开就必须借助锁魂刀的力量。” 月何痕摇摇头,“我不会成为你和蓝月河争夺的工具!” 烈城隍道:“芽儿的古彩幻术了得,这儿幻境重重,再说你光靠自己是斗不过蓝月河的,除非我们找到锁魂刀,尚且还有一丝逃出去的希望!” 月何痕道:“幻境?” 烈城隍点点头,挥出手中的锁魂刀使出“锁魂之境”斩断眼前的黑夜,眼前原本漆黑一片的夜色突然变作一块黑幕被劈开,瞬间消散无踪,只见一条走廊已经呈现在她们眼中,而这条走廊两边都点燃着灯火,灯火的后面都搁着一只发黄的铜镜用来照明。 月何痕不解,“这是怎么会事?为何会这样?” 烈城隍道:“这就是芽儿的幻境之术,她创造了夜晚的碎叶城,另一个虚拟的空间,我们眼前所看的一切或许都不是真实的,这就是幻境。” “芽儿又是谁?”月何痕不解的摇摇头,这些已经超出了她的信奉之外。 “她是蓝月河的手下,古彩幻术的传人,她利用光影制造幻境,帮助蓝月河来迷惑人们。” “古彩幻术,这是一种障眼法吗?” “虚虚实实难以分清,这就是古彩幻术的厉害!”烈城隍看了看月何痕又道:“如果你想摆脱蓝月河,就只有随我来。” 月何痕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随她前去。 “大哥,真是奇怪,怎么这天会黑得如此之快?”小刀不解的看着夜空道。 他们在碎叶城内已经混淆了时间,白昼黑夜混沌让人失去了方向。 丁崖凝视着深沉的夜空,压低声音道:“难道是因为我们一直在与萧清远奋战,所以没发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此刻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已筋疲力尽的丁崖和小刀此刻伏身躲在屋顶上,看着慢慢远去的尸魂萧清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二人原本打算将萧清远困于死尸草内,却不料那些死尸草的毒对萧清远来说并无太大伤害。虽然萧清远只是一具毫无知觉的尸魂,但他主要是靠嗅觉来分辨敌人的方向,如今死尸草的毒味在他的身体内暂时紊乱了他的嗅觉,让他无法靠嗅觉辨认出丁崖和小刀的气味来,而此刻他已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没了目标,提着他的刀四处在碎叶城内寻找目标。 看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萧清远,二人原本紧张的神经终于得到松弛,不由都松了口气。 小刀卧倒在屋顶,叹道:“呼——大哥,真是累得够呛,没想到尸魂的力量如此厉害!就连红色魔焰和凤凰刀都不怕!” 第 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7 章 丁崖道:“他是一具尸魂,所以红色魔焰和凤凰刀对他都不起作用。这样的怪物要多来几只,你我恐怕真要葬身在这碎叶城内。” 小刀笑笑道:“大哥,我还不想死!起码我还不想死在一个尸魂手里,这样太没面子了。” 丁崖看着小刀哈哈一笑,“兄弟,怎么死有分别吗?有时候生无法做选择,死同样也无法做选择。” 紫蝶煽动着柔弱的翅膀,紫色的身影围绕着二人飞舞,它不知道人类的感情是什么,它只是一只贪恋蜜露的小生灵。 此刻的月何痕感觉到了心口的一丝丝心痛。 突然一把白色的刀芒从二人之间划过,只见蓝月河用来取月何痕心脏的手被划破了一道刀痕,她连忙收回她的手,冷冷的看着黑暗之中的来人。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不用看清她的样貌也能感觉出来是她,因为她是她的宿世天敌——烈城隍。 “你没有资格取走别人的心脏,更没有能力去温暖一个人的心,她的心只有她自己才能拥有,才能温暖。” 此刻的月何痕突然感觉心脏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蓝月河看着黑暗中的烈城隍,苦苦一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烈城隍闪出暗处,一双坚定的目光看着蓝月河,伸出手掌,掌心朝下,只见一把银白色的锁魂刀已经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只不过是‘锁魂幻影’,没有锁魂刀你是杀不了我的!”蓝月河看着她道。紫蝶伏在她的肩头,也能感觉得到蓝月河身上的颤抖,眼前的这个人有着蓝月河所恐惧的东西,那便是蓝月河数百年来的克星——锁魂刀。 烈城隍道:“这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我们各自都有自己应该走的路,既然命劫如此注定,你便只有认命!” 蓝月河痛苦的叫道:“我不要认命!我要改变我的命途!” 烈城隍惨惨一笑,“无论是谁都做不到,你我都逃不过……” 烈城隍说完举手使出“锁魂幻影”向蓝月河身上砍去。刀,无情的刀。那是蓝月河最讨厌的刀,数百年来这是她一直无法躲避的劫难,如今她要把它毁灭掉! 烈城隍的“锁魂幻影”没有击中蓝月河,只见她蓝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囚牢之中。 烈城隍看着天窗上透射进来的凌乱光线,喃喃的道:“黑暗,这也是芽儿借助光阴施展的幻境之术吗?” “我……为什么还没死?”月何痕睁开虚弱的双眼,憔悴的看着烈城隍问。 烈城隍道:“现实往往是不会如人所愿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是啊,往往是不会如人所愿的。她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人类是无法更改命途的,即便如此,蝼蚁一般脆弱的生灵仍想活得更像自己。如果她没有遇见那个致命的男子,如果她的人生可以改写,如果她不是月何痕,而是另一个女子。 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路途在哪儿?唯有战战兢兢内心惶恐的度过。虽然如此的不如愿,虽然如此背道而驰到了极致,但所有苦楚唯有自己吞没,无法祈求有任何人或者神灵的救助。她早在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一点,因而才如此浑浑噩噩,麻木不仁的活着,只为活着的本身。 有些人活着轻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些人活着即便百般努力都将化为泡影空梦,为何上天总是如此无情不公?倘若可以交换,她宁愿自己成为另一个女子,一个可以得到他所爱所想的女子。可最后,她终究要变成另外的一个自己,一个无法直视窥看内心的月何痕。 “你为何救我?”月何痕无奈的仰头叹息,为何她的劫难还未结束?为何还要如此遥遥无期的折磨着她? 烈城隍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脆弱的月河痕,她没有觉得她很可怜,因为她深深知道人心底的脆弱是多么的无可奈何,有时候往往就如一只可怕的魔兽,所以她从不轻易放它出来,于是她成为了如今武林中响当当的烈老大。江湖恩仇,刀光血影,远比那些令她动容的东西温暖人心。她是坚强的人,为自己围绕了一座坚强不摧的城墙。如果上天不能让人选择自己的命途,总是要百般摧毁和折磨,那么她不屈服也绝不倒下,她必须成为一个内心坚毅的女子。 她伸手替她解开束缚着的铁链,然后淡淡的看着她道:“无论多么痛苦,你要活下去。” “为什么?”她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身影,不解的问。 “因为,你还没有死。” 没有死,你就必须活下去,这就是江湖,哪怕多么的身不由己,多么的饥肠辘辘,恩怨情仇,都必须如此。卑微的命途,弱小而脆弱的生灵,都只为了更像自己的活着,所有的事都不能用幸福和快乐来简单衡量,即便不幸福不快乐你也必须得活着。活着与幸福快乐无关,哪怕如此,都必须这样活下去。 碎叶城对人们来说未尝不是一场空梦?只是有些人醒着做梦,有些人梦中醒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有自己所要去走的路途,无论多么的近乎残忍与不公,都将如此。在下一个梦醒时分,他们又将何去何从?碎叶城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所有的梦想也都只不过是一场空梦。 空梦无痕,我们都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夜,再次来临。如果能够逃脱夜的梦魇,他们将要寻找唯一出路。 当他们还来不及多想的时候,天空便已经变得黑暗,这凄冷的碎叶城,是否也曾是谁的旧梦? 无论碎叶城是谁的旧梦,对于烈城隍来说只是一场噩梦。 因为她要结束这场噩梦,所以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如果她不是锁魂刀的传人,她就不会到此,这是她的宿命。 她记得自己在很多年前流落在大漠,当时她遇到了一个刀客,刀客的面容沧桑得如同枯木,他的内心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他的眼神一直很空洞的看着远方,他看着身边这个幼小的孩子笑。这个孩子一脸脏兮兮的模样,穿着一件粗麻做的衣服,那件衣服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宽大,衣服的衣襟上有一块暗沉的血渍。 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咬过几口的馒头递给他,她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要吃吗?” 刀客淡淡的摇摇头,风吹过他沧桑的眼眸。 “你不饿吗?”女孩又问。 他嘴唇干裂,微微咧嘴一笑道:“我已忘记了饥饿……” 女孩坐在他身边自顾自的啃起了馒头,馒头是干涩的,硬得难以下咽,可是这是她剩下的唯一食物。 “你受伤了吗?”刀客怜悯的看着烈城隍衣襟上的血渍问。 烈城隍摇摇头,然后道:“不,血不是我的。这件衣服是从死人的身上扒下来的,他……死了……”她说完,抿了抿嘴,又继续啃她手里的馒头。 刀客突然仰头呵呵一笑,然后伸出手抚摸着她干枯的头发,淡淡的说:“你要活下去。” 烈城隍看着他发愣,然后突然点点头。在她幼小的心里觉得刀客是那么熟悉,他的身上没有那些难民的饥饿和对生死的恐慌,他的内心比一般人还要平静坦然得多。 “你知道人活着意味着什么吗?”刀客又问她。 她摇摇头,然后傻傻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苍茫了无尽的沧桑,或许他内心的沧桑比这更多,只是已无法言说罢了。他眯着眼,看着远处的烈日道:“活着,更像自己的活着。” “更像……自己的活着?”烈城隍不懂。 刀客微微一笑道:“是的,这是这世间上最难做到的事情。有的时候我觉得好简单,其实它好难,我用尽了一辈子的努力都不能做到。” 第 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8 章 烈城隍摇摇头,她还太小,她还不懂。 刀客问她,“你的亲人呢?” 烈城隍双眼空洞,看着眼前荒蛮的世界道:“他们……都死了。” 刀客道:“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你能毫无挂碍的活着。你知道吗?刀客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们必须是独孤的,倘若心中对人对事有所眷恋,他们的刀就再也快不起来。” 烈城隍歪着脑袋看着他手里的刀,然后伸手去触摸,那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刀客看着远方的骆驼队道:“我要离开这儿,你要跟我走吗?” “嗯。”她点点头,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衣袖内空无一物,他是个没有左手的刀客,他右手抱着他怀里的刀,然后低头去看她,烈城隍抬头看着他笑着,伸出小手拽住他的左手衣袖跟他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要跟他走?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似乎是被命定的一样,上天注定他们要在此相遇,注定她要成为锁魂刀下一个主人。他的名字叫冷傲,是一个冷酷的刀客,但也与别的刀客不一样。他成为了她的师父,她唯一依赖着的亲人。 一个女孩能在有生之年遇上一个好的男人,那便是她的幸运。她遇见了。 冷傲心想也许把锁魂刀传给一个女孩会更好,起码她不会重蹈覆辙如他这般遁入无间地狱。他之所以会选择她成为锁魂刀的下一任主人并不是因为她可怜,而是因为她足够坚强,烈城隍是和冷傲一样的人,他们同样的孤僻,冷酷,宛如天上的孤辰一般遥遥而照。 有时候当你特别绝望的时候,你会看见一些意想不到的曙光,不过大部分时候看到的只能是永无止境的黑暗。绝望其实是一种无法治愈的伤痛,因为他曾经有过期望和些许憧憬,不过有些人生来就是绝望的,因为他们从不对任何人事有所期望和憧憬。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这是冷傲曾经告诉她的话。 她一直不明白冷傲为什么会告诉她人活着做自己是最难的事情,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当她握紧锁魂刀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无法做自己。无论是谁,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都这样,都这般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甚至更多的是懦弱无助,只剩下蝼蚁偷生。谁也不能对谁承诺什么,如同谁也不能对自己承诺什么一样,毕竟承诺是无法靠全心全意就能达成的事,它还有太多的变数和未知。人生都是如此无奈,无论是烈城隍或者蓝月河都是一样,所以她们都有各自应该接受的宿命,谁也无法成为怜悯谁的神,因为谁也无法拥有救渡别人的能力。 倘若说这世界上尚有两种东西算可救渡人的,那不是后悔药也不是忘情水,而是金钱和时间,任何的事物都可以在这两样之中发生改变,无论是人心还是事物。 “我们要去哪儿?”月何痕叫住了烈城隍。 只见烈城隍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她道:“去找锁魂刀!” “锁……锁魂刀?”月何痕颤抖的看着烈城隍的脸说道。她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锁魂刀居然会重出江湖,而这把天下刀主的传人居然会是一个女子? 她诧异的又道:“你是锁魂刀的主人?” 烈城隍点点头。 天下破魔之刀,锁魂刀。 月何痕道:“我听师父说过,这把奇刀早在三百年前失踪,为何……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烈城隍道:“此事说来话长,蓝月河一心想要摆脱锁魂刀的束缚,居然使用奸计偷走了锁魂刀。这三百年来锁魂刀都是蓝月河的克星,她一直都在寻觅能够替换心脏的有缘人,可惜一直都没有遇到。如今她遇到了你,你的心脏是最适合她的,倘若她真的得到了你的心脏,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制服她,而锁魂刀也将不复存在!” 月何痕摇头道:“我不明白,为何我的心脏会适合她?为何有人能够活三百年不死?” 烈城隍看着月何痕道:“因为你是她苦等三百年的有缘人。” 月何痕听到这诧异的退后,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她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开始慢慢凝固,令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她颤抖的看着烈城隍摇头不解,“三百年来的有缘人?” 烈城隍点点头,“没错。” “哈哈哈……”月何痕惨惨一笑道:“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 “世界上有很多事不得不信。” 月何痕摇头道:“江湖人心不古,但那些只是传说而已,我不信这些。” 烈城隍道:“信者信也,无论真假蓝月河选中了你,你就是她苦苦寻觅三百年的有缘人……须知,她一生漂泊只为了等待此刻的到来。” 月何痕的内心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烈城隍所说的一切,可是当她看到蓝月河的时候她又不得不信真有人能够在这个世上活了三百年之久。倘若这些灵异之事尚且只是虚幻,那么她此刻身处之境已是阴府。 她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蓝月河又究竟是谁?” 烈城隍道:“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劫难,她本就是个不该活在世间上的人。” 烈城隍心想这个世界上还充满了太多的事无所知晓,这一切都宛如是一场梦魇,一种魔咒,一种不祥。 月何痕突然摇头大叫:“我要离开这儿。” 烈城隍道:“你此刻已身不由己,想要离开就必须借助锁魂刀的力量。” 月何痕摇摇头,“我不会成为你和蓝月河争夺的工具!” 烈城隍道:“芽儿的古彩幻术了得,这儿幻境重重,再说你光靠自己是斗不过蓝月河的,除非我们找到锁魂刀,尚且还有一丝逃出去的希望!” 月何痕道:“幻境?” 烈城隍点点头,挥出手中的锁魂刀使出“锁魂之境”斩断眼前的黑夜,眼前原本漆黑一片的夜色突然变作一块黑幕被劈开,瞬间消散无踪,只见一条走廊已经呈现在她们眼中,而这条走廊两边都点燃着灯火,灯火的后面都搁着一只发黄的铜镜用来照明。 月何痕不解,“这是怎么会事?为何会这样?” 烈城隍道:“这就是芽儿的幻境之术,她创造了夜晚的碎叶城,另一个虚拟的空间,我们眼前所看的一切或许都不是真实的,这就是幻境。” “芽儿又是谁?”月何痕不解的摇摇头,这些已经超出了她的信奉之外。 “她是蓝月河的手下,古彩幻术的传人,她利用光影制造幻境,帮助蓝月河来迷惑人们。” “古彩幻术,这是一种障眼法吗?” “虚虚实实难以分清,这就是古彩幻术的厉害!”烈城隍看了看月何痕又道:“如果你想摆脱蓝月河,就只有随我来。” 月何痕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随她前去。 “大哥,真是奇怪,怎么这天会黑得如此之快?”小刀不解的看着夜空道。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59 章 他们在碎叶城内已经混淆了时间,白昼黑夜混沌让人失去了方向。 丁崖凝视着深沉的夜空,压低声音道:“难道是因为我们一直在与萧清远奋战,所以没发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此刻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已筋疲力尽的丁崖和小刀此刻伏身躲在屋顶上,看着慢慢远去的尸魂萧清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二人原本打算将萧清远困于死尸草内,却不料那些死尸草的毒对萧清远来说并无太大伤害。虽然萧清远只是一具毫无知觉的尸魂,但他主要是靠嗅觉来分辨敌人的方向,如今死尸草的毒味在他的身体内暂时紊乱了他的嗅觉,让他无法靠嗅觉辨认出丁崖和小刀的气味来,而此刻他已如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没了目标,提着他的刀四处在碎叶城内寻找目标。 看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萧清远,二人原本紧张的神经终于得到松弛,不由都松了口气。 小刀卧倒在屋顶,叹道:“呼——大哥,真是累得够呛,没想到尸魂的力量如此厉害!就连红色魔焰和凤凰刀都不怕!” 丁崖道:“他是一具尸魂,所以红色魔焰和凤凰刀对他都不起作用。这样的怪物要多来几只,你我恐怕真要葬身在这碎叶城内。” 小刀笑笑道:“大哥,我还不想死!起码我还不想死在一个尸魂手里,这样太没面子了。” 丁崖看着小刀哈哈一笑,“兄弟,怎么死有分别吗?有时候生无法做选择,死同样也无法做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古彩幻术镜之光 有的时候你想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和你是否想要来到这个人世是一样的,往往都是无法选择的。人生倘若还能有选择或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一切的一切只因无法选择,这一点对于丁崖来说太熟悉不过,他这一生就是这样无法选择的,这个世界容不得他去选择什么。他想选择做个普通人,在红梅镇渡过余生,可是莫名不肯,他的父亲也不肯,他在这个世界上尚有那么多情感羁绊,这些往往已成为他无法选择的束缚,面对他们他只能一路被逼着走,按照他们的意愿。他已然是个身不由己的人,还有他手中的这把不祥之刀。 “小刀,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人生本无选择,生或者死都一样。” “大哥,你老了,你的心却比此刻的你还要老。人生尚且有这么多乐趣,干嘛要急匆匆的老去?我们尚且还年轻,起码还没到握不动刀的年纪,这些丧气话绝不该说!” “呵呵,说与不说并不能改变什么?” “大哥,你不是不愿意屈服于命运吗?为什么内心却如此绝望?” “因为没有希望。” “希望是人自己给自己的。大哥,我们的路还很长,很漫长。” 人与人之间真是很奇怪,或许丁崖再年轻个十岁想法就会和小刀一样,可是这十年他已经走过来了,所有年轻时候曾经憧憬和向往的似乎只是一场空梦而已。倘若人间没有自我成全的醉生梦死,那么还能剩下什么给自己偷生取悦的呢?只有这无限的未知罢了。 “铃铃……” 此刻丁崖只想抱头睡去,连日来的不断打斗已然让他身心疲惫。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铃铛声,他警觉的看向四周,然后对小刀道:“我们去追那铃声!” 小刀不解,但还是如豹子般立马警觉的弓起身子,看向四周道:“大哥,这铃声有什么奇特吗?” 丁崖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是烈城隍身上传出的,看来我们得去找她!” 小刀点点头,然后二人寻觅着铃声的源头而去。 丁崖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为何铃声明明就在附近却找不到烈城隍? 小刀也觉得奇怪,铃声这么微弱,那烈城隍应该离他们不远才对。 “难道是芽儿的幻术?”丁崖说完取出腰间的红色魔焰朝夜空划去,突然一股白光刮破了天际,只见与此同时另一道强烈的刀芒也已朝他们劈来。 “小刀——快闪开!”丁崖大吼,二入纷纷左右跃开。 只见那夜幕突然如同掉落的漆皮,开始渐渐卷曲碎裂凋零下来,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现了出来,只见此人正是那烈城隍,而跟在她身后的紫衣女子却正是那月何痕。 “丁崖!”月何痕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几乎已经不敢相信他是丁崖,他们已有太久没见。 丁崖看到月何痕还活着,不由大喜,忙道:“月何痕,你没死!” 月何痕笑着点点头,但眼中似乎依然有些泪波。她道:“我们许久没见……” 丁崖眼角惨惨的淡淡一笑,话语温柔,“‘紫衣剑客’,你可好?” 月何痕叹息一笑,心想何必问我可好呢?久违的一句问候已经让她的心顿时湿润,她看到了过去的丁崖就想到了她所深爱的那个男子,她以为自己这一辈都不会再见他,如今却见到了与他有着联系的旧友,不由又心头生痛。是吗?她原以为她已经死了,如今才知道她的心还会痛如刀割,此刻内心的疼痛才顿时让泪滚落眼眶。 “丁崖……我不好……很不好……我很累了。” 丁崖走过来,一把将月何痕拥入怀中,紧紧抱住浑身颤抖哭泣的她,柔声道:“放心,我会带你离开碎叶城的!”这份关爱已深如亲情。 小刀不解,为何他们之间会有这么深厚的情谊?非男女之情,宛如至亲的好友,更似亲人,彼此能够懂得心中所想所痛,在彼此的面前可以不用掩饰自己内心的懦弱和无助。然而这些是生灭永远都不会懂的,因为他心里的月何痕如此倔强不曾轻易示弱,他却不曾知晓一个女子在你面前如此的逞强倔强,只不过是因为她爱你罢了。 丁崖一直都很喜欢月何痕这样的女子,因为她的倔强,她从不依赖身边的人,她从不愿自己是别人的拖累,然而她强装得太累了,有哪个女人是不希望依赖于身边的爱人的?或者只因她已深刻明白,她不能去依赖,因为一旦依赖上一个人一段感情就意味着对方的逃避和情感的收回。男女之情除了当事人,别人是不能评说些什么的。丁崖当他们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不会去问谁对谁错,只想在他们想要依赖的时候给予帮助。 月痕何处寻?原来它本不是无情,只是太过深情,因为深情最后只剩绝情。 “真是情深意长啊,可惜……你们都逃不出碎叶城。”幽暗之中突然走出一人来,她一身白色的衣服如同融在夜色中一样。 “芽儿!” 四人惊讶的看着这个白衣女孩,她的脸也是白色的,如同这衣,只见她一双空洞的眼白无神的看向他们,她的双眼没有眼瞳。芽儿嘴角淡淡的说道:“月白如洗,是吃人肉的好时候啊……咯咯咯……” “你说什么?”小刀拔刀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女孩,她单薄如翼的身影如同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可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极不舒服。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芽儿此刻的笑声如同鬼魅,让四人不由毛骨悚然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马上向他们袭来。 只见小刀已经挥出“凤凰”,腾空砍向了芽儿。 小刀的刀已经落了下去,芽儿一双眼白看着小刀,她没有动手,依然如同一具木偶娃娃一般站在那儿。然而令众人吃惊的是小刀的刀并没有砍中芽儿,反而活生生的被什么给震了回来。大家一阵吃惊,只见小刀胸口深沉的刀伤居然正是凤凰刀刚才砍下去的那一刀,致命的刀伤令小刀血流不止。 丁崖连忙接住倒地的小刀,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月何痕也是一番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芽儿,她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如此瘦弱而单薄,没想到她的威力竟是如此致命可怕。已接近鬼魅。 第 5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0 章 烈城隍看着芽儿道:“她似乎在利用对方的力量。” “怎么可能?”丁崖不解的拔出手中的红色魔焰,猛的一刀砍向了芽儿,然而此刻的芽儿一双无辜的眼白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丁崖觉得好生诧异,自己宛如遁入魔道一般看着芽儿那张无辜的脸,他的内心突然有些动容,那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红色魔焰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身旁的烈城隍大叫一声,突然飞身过来一把将他推开,只见此刻,一道红色的光芒已如火焰一般向他蔓延过来,倘若不是烈城隍将他推倒在地,或许他此刻已经变成第二个小刀了。 芽儿的力量是四人无法猜透的,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她是在利用别人的力量来杀人,这比尸魂还要可怕。 芽儿突然用一种木讷的神情看着他们,然后缓缓向他们走来。 小刀胸口上的伤口太重,以至于令他血流不止,他的腿开始颤抖,对方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月何痕看着烈城隍道:“我们该怎么办?” 芽儿古怪的眼神此刻正盯着四人看,那种神态略有悲悯的嘲讽。烈城隍起身看着芽儿,然后道:“蓝月河呢?为何她不出来?却要你在这儿故弄玄虚?” 芽儿呆呆的看着她,然后小声的道:“她在等待,等待月白无光的时刻。”说完仰起瘦小的脖子看着天空上那一轮渐渐失去光亮的月亮。 只见月亮渐渐失去光泽,一条白色的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准确的说是蓝月河从天而降。 “你终于来了!”烈城隍起身看着蓝月河道。 蓝月河轻身飞落在屋檐上,一阵风轻轻吹过,伴着花海芳香扶起她白色的银发,她的一双蓝瞳此刻看上去异常幽怨,一双红色的樱唇犹如凋零的花瓣,此番景象看上去即妖孽又鬼魅。只见她素手一挥洒出了一片白色光芒的银针,银针纷纷打向了烈城隍等人,就在大家防范她银针的同时,她已甩手抛出一根红色的蔷薇绳,啪啪捆住了月何痕,只见她飞身而去,月何痕便被她拉上了天空。烈城隍大吼一声,挥出手中“锁魂幻影”宛如一只追风利箭一般刺向了蓝月河,只见天空月白如洗,三个人影慢慢远去。 丁崖见此情形本欲举刀追去,而芽儿却挡在了他的面前,她看着他手中的红色魔焰道:“这把刀是伤不了她的。”她突然举起右手,伸出食指直指向丁崖,只见一股红色的火焰突然向丁崖袭去,丁崖大吼不妙,立马翻身拉过身旁的小刀,二人飞身跃上了屋顶,快速逃离而去。 丁崖道:“没想到芽儿这么厉害!她居然利用了红色魔焰来对付我们,暂且先甩开她再说!” 小刀此刻面色苍白,嘴角一抹血渍,咧嘴笑笑道:“看来……我们真要向元武求助了!” 说到这,远处居然传来了元武大大咧咧的叫声,“你早点求助于我,我就早点来喽!” 只见飞身而来的人正是元武,他一把扶住小刀,然后问:“兄弟,还好吧!” 小刀看见来人果真是元武,不由呵呵一笑。 只见元武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一身僧袍入风,飞身跃了过来。 丁崖惊喜的大叫:“生灭!” 生灭将手中禅杖抛出插在屋顶上,立马隔开了追赶而来的芽儿。他看着丁崖道:“把她交给我来对付!” 丁崖道:“你要小心,她很厉害!” 生灭点点头,只见他从僧袍之下抽出一把琥珀似的刀刃,举刀朝芽儿头上砍去,那刀几近透明,闪烁出异常寒冷的光芒,犹如琥珀迅速融化在了暗夜。只见天地顿时一阵寒风袭过,芽儿大惊,这刀的力量没有被她的古彩幻术镜之光芒反射,因为这本是把无形之刀。只见她嘴里发出惨烈的尖叫声,那刀已经砍伤了她的肩膀,芽儿用力握住肩膀上滚落的鲜血,掉头就跑。 小刀吃惊的看着生灭手中的琥珀刀问道:“这是什么刀?怎么这么厉害?” 生灭道:“冷醉芒,这刀无形影,所以她无法反噬我刀的力量!” 丁崖看着生灭手中的刀不由叹息,这么多年,他终于还是逃不过宿命,再次出刀了! 冷泪之刀——冷醉芒。 生灭飞身收起刀,对丁崖道:“我们快追——” 丁崖点点头,跟随生灭追赶芽儿而去。 只见二人飞身踏过屋檐朝着芽儿血迹滴落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镜子面前,二人飞身落在镜子附近,诧异的看着镜子。只见那是一面蓝色的镜子,发着幽幽蓝光,可是镜子却光洁如洗,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更照不出任何物体的倒影来。 丁崖诧异的看着生灭道:“这不是城门内搁着的那面镜子吗?”原来二人一路追赶芽儿而来,竟然不知不觉已来到第二道城门附近。 生灭点点头,然后看着那面镜子道:“这面镜子有古怪,居然照不出人影来!” 丁崖仔细打量这面镜子,不由伸手拉住生灭的衣袖退后,道:“我看这芽儿的幻术依靠光影,之前又反噬了我们的力量,或许她利用的正是镜子的反射力量!” 说到这,生灭举起手中的冷醉芒猛的袭击向那面蓝色的镜子身上,忽然那镜子中间映出一滩血渍,只见那血顿时融合着蓝色的镜面在旋转,那镜子突然放出万丈蓝光,开始剧烈震动,镜子中央居然产生了水波,然后在镜心形成漩涡,那红色的血液立刻消失在了漩涡之中。只听镜中传来芽儿撕裂的惨叫之声,瞬间那镜面一片耀眼蓝光放射,最终蓝色镜面开始破裂出一道裂缝,只听咯吱一声,芽儿的头颅居然从镜子裂缝当中破裂而出,她的嘴角泛着血光,一只左眼已经碎裂,那白色的眼睛碎裂的模样居然和那镜子的裂缝是一模一样。 “砰——”的一声,芽儿的身体突然掉落下来,她的身体此刻如此柔软,如同一滩无骨的水,最后居然连同她的头颅也化成了一滩白色的水。 “无象幻影。”生灭眉头一皱,握拳道:“又是她的幻术戏法,她利用镜子来了招调虎离山之计,看来我们中计了!” 丁崖点点头,“她利用光影产生幻术,难怪我红色魔焰的力量会被她反用,原来镜子具有反射作用,也难怪小刀砍去的那一刀会伤到自己身上了!” 生灭看着四周道:“现在她会去哪儿了呢?” 丁崖瞧见那滩水倒影着的月亮已经渐渐薄如蝉翼,不由大叫:“糟糕!月何痕有危险!” 说完带着生灭匆匆赶回刚才离开的地方,等二人再次回到那里却发现原本应该留在那儿的元武和小刀都不见了。丁崖心中不由开始担忧起来,但二人四处寻找仍不见另两人的踪影。 丁崖道:“不知他们是否出事了?” 生灭问丁崖:“为何蓝月河要月何痕的心?”原来生灭自己也隐约察觉到月何痕失踪的事情有些不妙,于是便带着她的紫衣剑一路找来,与此同时也正好遇到准备前往寺庙找他的元武,元武一路上已经把月何痕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他,当时一直担心月何痕已经惨遭杀害,如今才知她还尚在人间,心中担忧不由放下几分,可如今想来只怕自己还是来晚了,那月何痕此刻又在何处? 丁崖道:“烈城隍追随月何痕而去,看来那蓝月河一时半刻还不能得手,不过听芽儿说月白如洗的时候正是吃人肉的好时刻,看来她会在月亮无光的今夜下手。” 生灭担忧的看着渐渐消退光芒的月亮道:“看来情况非常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们!” 丁崖点点头,二人立刻寻找而去。 此刻生灭背上背着的长形包袱突然发出微微的震动,丁崖诧异的转头看去,只见生灭解开包袱从里面抽出一把紫色的宝剑,这剑正是那紫衣剑客月何痕的紫衣剑。 “紫衣剑!”丁崖看着此剑道。 生灭道:“这是月何痕的随身佩剑,追随她多年多少有点有灵性,我便是靠它的指引一路寻来的,我想现在它定能带我们找到它的主人!” 丁崖点点头,二人立马追随着那紫衣剑震动的方向而去。 有的时候你想什么时候死怎么死和你是否想要来到这个人世是一样的,往往都是无法选择的。人生倘若还能有选择或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一切的一切只因无法选择,这一点对于丁崖来说太熟悉不过,他这一生就是这样无法选择的,这个世界容不得他去选择什么。他想选择做个普通人,在红梅镇渡过余生,可是莫名不肯,他的父亲也不肯,他在这个世界上尚有那么多情感羁绊,这些往往已成为他无法选择的束缚,面对他们他只能一路被逼着走,按照他们的意愿。他已然是个身不由己的人,还有他手中的这把不祥之刀。 第 6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1 章 “小刀,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人生本无选择,生或者死都一样。” “大哥,你老了,你的心却比此刻的你还要老。人生尚且有这么多乐趣,干嘛要急匆匆的老去?我们尚且还年轻,起码还没到握不动刀的年纪,这些丧气话绝不该说!” “呵呵,说与不说并不能改变什么?” “大哥,你不是不愿意屈服于命运吗?为什么内心却如此绝望?” “因为没有希望。” “希望是人自己给自己的。大哥,我们的路还很长,很漫长。” 人与人之间真是很奇怪,或许丁崖再年轻个十岁想法就会和小刀一样,可是这十年他已经走过来了,所有年轻时候曾经憧憬和向往的似乎只是一场空梦而已。倘若人间没有自我成全的醉生梦死,那么还能剩下什么给自己偷生取悦的呢?只有这无限的未知罢了。 “铃铃……” 此刻丁崖只想抱头睡去,连日来的不断打斗已然让他身心疲惫。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铃铛声,他警觉的看向四周,然后对小刀道:“我们去追那铃声!” 小刀不解,但还是如豹子般立马警觉的弓起身子,看向四周道:“大哥,这铃声有什么奇特吗?” 丁崖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是烈城隍身上传出的,看来我们得去找她!” 小刀点点头,然后二人寻觅着铃声的源头而去。 丁崖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为何铃声明明就在附近却找不到烈城隍? 小刀也觉得奇怪,铃声这么微弱,那烈城隍应该离他们不远才对。 “难道是芽儿的幻术?”丁崖说完取出腰间的红色魔焰朝夜空划去,突然一股白光刮破了天际,只见与此同时另一道强烈的刀芒也已朝他们劈来。 “小刀——快闪开!”丁崖大吼,二入纷纷左右跃开。 只见那夜幕突然如同掉落的漆皮,开始渐渐卷曲碎裂凋零下来,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现了出来,只见此人正是那烈城隍,而跟在她身后的紫衣女子却正是那月何痕。 “丁崖!”月何痕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几乎已经不敢相信他是丁崖,他们已有太久没见。 丁崖看到月何痕还活着,不由大喜,忙道:“月何痕,你没死!” 月何痕笑着点点头,但眼中似乎依然有些泪波。她道:“我们许久没见……” 丁崖眼角惨惨的淡淡一笑,话语温柔,“‘紫衣剑客’,你可好?” 月何痕叹息一笑,心想何必问我可好呢?久违的一句问候已经让她的心顿时湿润,她看到了过去的丁崖就想到了她所深爱的那个男子,她以为自己这一辈都不会再见他,如今却见到了与他有着联系的旧友,不由又心头生痛。是吗?她原以为她已经死了,如今才知道她的心还会痛如刀割,此刻内心的疼痛才顿时让泪滚落眼眶。 “丁崖……我不好……很不好……我很累了。” 丁崖走过来,一把将月何痕拥入怀中,紧紧抱住浑身颤抖哭泣的她,柔声道:“放心,我会带你离开碎叶城的!”这份关爱已深如亲情。 小刀不解,为何他们之间会有这么深厚的情谊?非男女之情,宛如至亲的好友,更似亲人,彼此能够懂得心中所想所痛,在彼此的面前可以不用掩饰自己内心的懦弱和无助。然而这些是生灭永远都不会懂的,因为他心里的月何痕如此倔强不曾轻易示弱,他却不曾知晓一个女子在你面前如此的逞强倔强,只不过是因为她爱你罢了。 丁崖一直都很喜欢月何痕这样的女子,因为她的倔强,她从不依赖身边的人,她从不愿自己是别人的拖累,然而她强装得太累了,有哪个女人是不希望依赖于身边的爱人的?或者只因她已深刻明白,她不能去依赖,因为一旦依赖上一个人一段感情就意味着对方的逃避和情感的收回。男女之情除了当事人,别人是不能评说些什么的。丁崖当他们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不会去问谁对谁错,只想在他们想要依赖的时候给予帮助。 月痕何处寻?原来它本不是无情,只是太过深情,因为深情最后只剩绝情。 “真是情深意长啊,可惜……你们都逃不出碎叶城。”幽暗之中突然走出一人来,她一身白色的衣服如同融在夜色中一样。 “芽儿!” 四人惊讶的看着这个白衣女孩,她的脸也是白色的,如同这衣,只见她一双空洞的眼白无神的看向他们,她的双眼没有眼瞳。芽儿嘴角淡淡的说道:“月白如洗,是吃人肉的好时候啊……咯咯咯……” “你说什么?”小刀拔刀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女孩,她单薄如翼的身影如同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可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极不舒服。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芽儿此刻的笑声如同鬼魅,让四人不由毛骨悚然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马上向他们袭来。 只见小刀已经挥出“凤凰”,腾空砍向了芽儿。 小刀的刀已经落了下去,芽儿一双眼白看着小刀,她没有动手,依然如同一具木偶娃娃一般站在那儿。然而令众人吃惊的是小刀的刀并没有砍中芽儿,反而活生生的被什么给震了回来。大家一阵吃惊,只见小刀胸口深沉的刀伤居然正是凤凰刀刚才砍下去的那一刀,致命的刀伤令小刀血流不止。 丁崖连忙接住倒地的小刀,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月何痕也是一番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芽儿,她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如此瘦弱而单薄,没想到她的威力竟是如此致命可怕。已接近鬼魅。 烈城隍看着芽儿道:“她似乎在利用对方的力量。” “怎么可能?”丁崖不解的拔出手中的红色魔焰,猛的一刀砍向了芽儿,然而此刻的芽儿一双无辜的眼白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丁崖觉得好生诧异,自己宛如遁入魔道一般看着芽儿那张无辜的脸,他的内心突然有些动容,那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红色魔焰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身旁的烈城隍大叫一声,突然飞身过来一把将他推开,只见此刻,一道红色的光芒已如火焰一般向他蔓延过来,倘若不是烈城隍将他推倒在地,或许他此刻已经变成第二个小刀了。 芽儿的力量是四人无法猜透的,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她是在利用别人的力量来杀人,这比尸魂还要可怕。 芽儿突然用一种木讷的神情看着他们,然后缓缓向他们走来。 小刀胸口上的伤口太重,以至于令他血流不止,他的腿开始颤抖,对方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月何痕看着烈城隍道:“我们该怎么办?” 芽儿古怪的眼神此刻正盯着四人看,那种神态略有悲悯的嘲讽。烈城隍起身看着芽儿,然后道:“蓝月河呢?为何她不出来?却要你在这儿故弄玄虚?” 芽儿呆呆的看着她,然后小声的道:“她在等待,等待月白无光的时刻。”说完仰起瘦小的脖子看着天空上那一轮渐渐失去光亮的月亮。 只见月亮渐渐失去光泽,一条白色的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准确的说是蓝月河从天而降。 “你终于来了!”烈城隍起身看着蓝月河道。 蓝月河轻身飞落在屋檐上,一阵风轻轻吹过,伴着花海芳香扶起她白色的银发,她的一双蓝瞳此刻看上去异常幽怨,一双红色的樱唇犹如凋零的花瓣,此番景象看上去即妖孽又鬼魅。只见她素手一挥洒出了一片白色光芒的银针,银针纷纷打向了烈城隍等人,就在大家防范她银针的同时,她已甩手抛出一根红色的蔷薇绳,啪啪捆住了月何痕,只见她飞身而去,月何痕便被她拉上了天空。烈城隍大吼一声,挥出手中“锁魂幻影”宛如一只追风利箭一般刺向了蓝月河,只见天空月白如洗,三个人影慢慢远去。 第 6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2 章 丁崖见此情形本欲举刀追去,而芽儿却挡在了他的面前,她看着他手中的红色魔焰道:“这把刀是伤不了她的。”她突然举起右手,伸出食指直指向丁崖,只见一股红色的火焰突然向丁崖袭去,丁崖大吼不妙,立马翻身拉过身旁的小刀,二人飞身跃上了屋顶,快速逃离而去。 丁崖道:“没想到芽儿这么厉害!她居然利用了红色魔焰来对付我们,暂且先甩开她再说!” 小刀此刻面色苍白,嘴角一抹血渍,咧嘴笑笑道:“看来……我们真要向元武求助了!” 说到这,远处居然传来了元武大大咧咧的叫声,“你早点求助于我,我就早点来喽!” 只见飞身而来的人正是元武,他一把扶住小刀,然后问:“兄弟,还好吧!” 小刀看见来人果真是元武,不由呵呵一笑。 只见元武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一身僧袍入风,飞身跃了过来。 丁崖惊喜的大叫:“生灭!” 生灭将手中禅杖抛出插在屋顶上,立马隔开了追赶而来的芽儿。他看着丁崖道:“把她交给我来对付!” 丁崖道:“你要小心,她很厉害!” 生灭点点头,只见他从僧袍之下抽出一把琥珀似的刀刃,举刀朝芽儿头上砍去,那刀几近透明,闪烁出异常寒冷的光芒,犹如琥珀迅速融化在了暗夜。只见天地顿时一阵寒风袭过,芽儿大惊,这刀的力量没有被她的古彩幻术镜之光芒反射,因为这本是把无形之刀。只见她嘴里发出惨烈的尖叫声,那刀已经砍伤了她的肩膀,芽儿用力握住肩膀上滚落的鲜血,掉头就跑。 小刀吃惊的看着生灭手中的琥珀刀问道:“这是什么刀?怎么这么厉害?” 生灭道:“冷醉芒,这刀无形影,所以她无法反噬我刀的力量!” 丁崖看着生灭手中的刀不由叹息,这么多年,他终于还是逃不过宿命,再次出刀了! 冷泪之刀——冷醉芒。 生灭飞身收起刀,对丁崖道:“我们快追——” 丁崖点点头,跟随生灭追赶芽儿而去。 只见二人飞身踏过屋檐朝着芽儿血迹滴落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镜子面前,二人飞身落在镜子附近,诧异的看着镜子。只见那是一面蓝色的镜子,发着幽幽蓝光,可是镜子却光洁如洗,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更照不出任何物体的倒影来。 丁崖诧异的看着生灭道:“这不是城门内搁着的那面镜子吗?”原来二人一路追赶芽儿而来,竟然不知不觉已来到第二道城门附近。 生灭点点头,然后看着那面镜子道:“这面镜子有古怪,居然照不出人影来!” 丁崖仔细打量这面镜子,不由伸手拉住生灭的衣袖退后,道:“我看这芽儿的幻术依靠光影,之前又反噬了我们的力量,或许她利用的正是镜子的反射力量!” 说到这,生灭举起手中的冷醉芒猛的袭击向那面蓝色的镜子身上,忽然那镜子中间映出一滩血渍,只见那血顿时融合着蓝色的镜面在旋转,那镜子突然放出万丈蓝光,开始剧烈震动,镜子中央居然产生了水波,然后在镜心形成漩涡,那红色的血液立刻消失在了漩涡之中。只听镜中传来芽儿撕裂的惨叫之声,瞬间那镜面一片耀眼蓝光放射,最终蓝色镜面开始破裂出一道裂缝,只听咯吱一声,芽儿的头颅居然从镜子裂缝当中破裂而出,她的嘴角泛着血光,一只左眼已经碎裂,那白色的眼睛碎裂的模样居然和那镜子的裂缝是一模一样。 “砰——”的一声,芽儿的身体突然掉落下来,她的身体此刻如此柔软,如同一滩无骨的水,最后居然连同她的头颅也化成了一滩白色的水。 “无象幻影。”生灭眉头一皱,握拳道:“又是她的幻术戏法,她利用镜子来了招调虎离山之计,看来我们中计了!” 丁崖点点头,“她利用光影产生幻术,难怪我红色魔焰的力量会被她反用,原来镜子具有反射作用,也难怪小刀砍去的那一刀会伤到自己身上了!” 生灭看着四周道:“现在她会去哪儿了呢?” 丁崖瞧见那滩水倒影着的月亮已经渐渐薄如蝉翼,不由大叫:“糟糕!月何痕有危险!” 说完带着生灭匆匆赶回刚才离开的地方,等二人再次回到那里却发现原本应该留在那儿的元武和小刀都不见了。丁崖心中不由开始担忧起来,但二人四处寻找仍不见另两人的踪影。 丁崖道:“不知他们是否出事了?” 生灭问丁崖:“为何蓝月河要月何痕的心?”原来生灭自己也隐约察觉到月何痕失踪的事情有些不妙,于是便带着她的紫衣剑一路找来,与此同时也正好遇到准备前往寺庙找他的元武,元武一路上已经把月何痕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他,当时一直担心月何痕已经惨遭杀害,如今才知她还尚在人间,心中担忧不由放下几分,可如今想来只怕自己还是来晚了,那月何痕此刻又在何处? 丁崖道:“烈城隍追随月何痕而去,看来那蓝月河一时半刻还不能得手,不过听芽儿说月白如洗的时候正是吃人肉的好时刻,看来她会在月亮无光的今夜下手。” 生灭担忧的看着渐渐消退光芒的月亮道:“看来情况非常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们!” 丁崖点点头,二人立刻寻找而去。 此刻生灭背上背着的长形包袱突然发出微微的震动,丁崖诧异的转头看去,只见生灭解开包袱从里面抽出一把紫色的宝剑,这剑正是那紫衣剑客月何痕的紫衣剑。 “紫衣剑!”丁崖看着此剑道。 生灭道:“这是月何痕的随身佩剑,追随她多年多少有点有灵性,我便是靠它的指引一路寻来的,我想现在它定能带我们找到它的主人!” 丁崖点点头,二人立马追随着那紫衣剑震动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烈火焚烧重生刀 话说元武瞧着生灭同丁崖去追芽儿本来也想去追,却不料脚下被什么给绊住了,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他摸了摸头,然后看着一旁负伤的小刀哈哈傻笑,“这年头人到倒霉左脚都能绊倒右脚!” 小刀咳嗽了两声道:“我看你是害怕,所以才故意跌倒。” 元武咧着嘴道:“你没瞧见那芽儿多可怕,她的幻术如此了得,我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元武边说边从身上取出绷带替受伤的小刀包扎。 元武替小刀包扎好伤口,突然感觉到小刀的眼里有些惊恐的神情,正准备要问他怎么了?突然见身旁小刀对他嘘了一声,然后不由朝小刀看去的方向瞧,只见暗夜的街头竟然走来一人,一个黑色的身影。一瞧到这身影小刀立马紧张起来,不敢大声喘气,他心想那东西不会是那该死的尸魂吧?果然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此刻走来的正是尸魂萧清远无疑。 元武指着萧清远,睁大了眼睛,颤抖的问道:“那……那不是萧清远吗?他……他怎么站了起来了?” 小刀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他已经变成了尸魂,而且相当厉害,趁他还没发现,我们快走!” 元武点点头,然后扶起小刀就逃,二人不敢朝着灯光明亮之处逃去,只敢顺着暗处的小巷摸了进去,过了许久二人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暗夜里只听到两人心脏的跳动声。 小刀大喘气,然后道:“终于摆脱那个鬼东西了!” 元武用力的点点头,然后诺诺的说道:“妈呀,碎叶城这个鬼地方,真是什么鬼东西都有!幸亏我们跑得快!” 二人不知不觉,拐过几条黑暗的小巷,居然来到了一处府邸。只见那府邸内点着红色的灯笼,灯笼发出如血般微弱的光芒。这府邸四周乌压压的暗沉,宛如一只会吃人的怪兽盘踞在此。夜静得可怕,这令二人内心很是不安。 第 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3 章 元武诧异的看着那府邸,内心不安的道:“这……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小刀摇摇头不解,“进去看看。” 元武心中忐忑不安,但还是跟了去,心想里面的不会是什么怪物吧?会不会是蓝月河呢?不知道蓝月河会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二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府邸四周一片寂静,只见里面有着一个偌大的池塘,池塘的中央有着巨大的假山石,那池水是碧绿色的,宛如凝滞的血珀,泛着幽幽的光。二人再向里面走去,只见府邸里面最大的那栋房间内有个黑色的人影,透过烛火一动不动的坐在里面。 小刀做了个堤防的动作,元武对小刀道:“我们去瞧瞧里面的是什么怪物!” 小刀点点头,跟着他去,只见二人用手指捅破窗户朝里面瞧去,里面的红色灯笼比较昏暗,犹如闷沉的人皮灯笼。梁顶笼罩着紫红色的帷幔,屋内的蒲团上静坐着一人,身材魁梧,一动不动。虽然灯火昏暗,但二人还是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那人正是霍云,他魁梧的身躯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隐约可见屋内正堂搁置着一个刀匣。 “那是什么?”元武不解。 只见小刀道:“他如此小心翼翼看护,必定是个宝贝!” 元武心想那霍云的功夫他们是见识过的,也算得上是个厉害的人物,虽然小刀现在身负重伤,但是倘若用些计谋应该是能够把他给束缚住的。元武心中正算计着如何制服那个霍云,突然那霍云居然自动起身关门离开。 元武瞧见霍云突然起身离开,却不他知为何事而去?心想此刻正是天赐良机啊!于是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小刀,笑道:“嘿嘿,真是老天爷帮忙!我们快进去瞧瞧那是个什么宝贝!” 二人从窗户外飞身跃了进去,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那只搁在桌子中间的红色刀匣。 元武二话没说就动手去揭那刀匣,突然刀匣之内居然射出无数冷箭来,幸亏他身边有小刀保护,只见“凤凰”刀发出凄厉的声响,居然形成一只红色的凤凰将二人包裹住。 “这是什么?”元武不解。 小刀道:“‘凤凰涅槃’。”说完只见他刚才受伤的胸口血迹再度涌出,居然滴落在了小刀握刀的手上,原来刚才情况危急,他为了保护元武拼命挥刀去挡那些暗器,伤口再度被撕裂开来,因而在无意之中让“凤凰”重生了。 元武看着那只呈现在刀面上的凤凰图腾,不由赞叹道:“你的刀,好厉害!” 小刀不说什么,人已经虚脱的倒在了地上,元武立马去扶住他,只见此刻那霍云已经飞身赶了回来。 “嘿嘿,你们想来偷走锁魂刀,没那么容易!” 小刀大惊,“刀匣里的是锁魂刀?”之前听烈城隍说锁魂刀被蓝月河偷走了,原来他们误打误撞居然来到了藏匿锁魂刀的府邸! 霍云哈哈一笑,道:“原本是,不过现在锁魂刀已经不在这里面。” 元武大叫道:“你把烈城隍的锁魂刀藏在哪里了?” 霍云哈哈一笑道:“你们是找不到的。” 说完已经攻向了二人。元武咬牙咒骂,心想不好,此刻小刀身负重伤单凭自已一人之力根本就对付不了霍云,却见霍云一刀已经劈向了倒在地上的小刀,元武连忙飞身挡住,与霍云正面对敌。元武此人不学无术,只有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功夫自然不敌那霍云。那霍云身材高大,挥刀更是处处生风,不到几个回合元武已经多处身负刀伤,但依旧咬牙拼命抵挡,需知元武也算条烈性汉子,在这种情况之下是绝对不会让霍云去伤那小刀的。小刀刚才为了救元武竭力使出了“凤凰涅槃”,如今自是无力举刀再战斗。但小刀又是何人?即便是他的身体垮了他坚强的意志也会将他撑起来,只见小刀已经再度握起他的刀站了起来。 此刻的小刀本已无力起身,但他却站了起来。 此刻的小刀本已无力举刀,可他的刀却举了起来。 只见此刻的小刀双眼发出兽类的光芒,眼睛宛如要突裂出来一般,龇咧着兽类般的犬牙,大吼一声,猛的举刀砍向了霍云。 元武大惊,却见小刀用尽全力在战,他的身躯本已颤抖站立不稳,可是他每挥出一刀就用刀尖落在地上暂时撑住自己即将倒下的身体,小刀胸口上的鲜血在红色的灯笼照射下似乎也越发的红亮。霍云瞧着不由对小刀心生几分敬意,可是他们是敌人他自然就不会手软,他明白不是这个少年死在自己刀下,自己就会死在他的刀下。 “小刀——”元武痛声叫着他。只见小刀趔趄着身体,脚下已经拖出一条血痕。 突然小刀手里的刀似乎也受到了他的鼓舞,居然变得越发通红起来,一只火红色的凤凰映在他的刀面上,然后凤凰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贯穿进霍云的腹部。 “啊——”霍云惨烈的大叫一声,倒地挣扎不起。 生死决战往往就在瞬息之间。 元武连忙赶过去扶起倒下的小刀,颤抖的双手抚摸着他胸口殷殷鲜血,大声叫唤着,“兄弟,你别倒下啊!” 小刀歪嘴报以微微一笑,然而这一笑却笑得十分艰难,笑容还挂在嘴边而人已经再也无法支撑的昏厥过去。元武慌忙找出怀里的绷带再次替小刀包扎伤口,可是白色的绷带包扎好一层血就立马湿透一层,小刀伤口严重,流血不止。眼看手中绷带已经不够,元武立刻四下寻找能够包扎的布料,他见那桌上刀匣之下有块红色的锦布,连忙拉扯过来替小刀包扎,就在元武匆忙拉扯之下只见那桌上的刀匣也被拉扯了下来,“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面,元武侧脸瞧去,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刀匣内居然掉出一把银白色玄铁打造的刀来,那刀的刀背上豁然挂着一只铃铛。 元武顿时傻眼,原来那刀是搁置在刀匣下的暗格内的,心想那霍云好生狡猾,既然匣子内射出冷箭里面乍看又空空如也,必定会让人误会匣子只是陷阱,也就根本料想不到真正的锁魂刀就藏在匣子的暗格之中。元武不再多想,连忙替小刀包扎好伤口,再找布包好锁魂刀负于胸前,背起小刀就走。 烈城隍追赶蓝月河而去,却见眼前居然多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此人一身瘴气熏天,身体上散发着阵阵腐尸的味道。这正是已成为尸魂的萧清远。 “尸魂?” 蓝月河哈哈一笑,飞身将月何痕捆在一个祭坛之上,祭坛的四周乃是一片圆形的水池,月何痕就被困在水池中间的白色浮雕石台上。眼见月何痕被蔷薇绳捆绑在白色的石柱之上,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开来。只见那石柱不远之处还有另一个石台,石台之上有一棵黑色的石柱,而那石柱的上面捆绑着一个老者,此人正是那萧残阳,然而此刻的萧残阳看来已然奄奄一息。 此刻的萧残阳虚弱的怒道:“蓝月河……你为何骗我?你答应我会替清远换心的,为何……要把他变成尸魂?” 蓝月河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好了,等会儿我就把你的心剥下来给你儿子吃,不用这么着急!” “萧老前辈!”烈城隍看着萧残阳大叫。没想到剑派翘楚,人称“过江龙”的萧残阳也被蓝月河给抓来了。 萧残阳见来者正是那烈老大烈城隍不由心中万分惊喜,高声道:“烈老大,你一定要帮我杀了这个妖女。清远……清远被她害成了尸魂啦!” 烈城隍仔细瞧那具身着黑色铠甲的尸魂,不由心中一惊,此人不正是萧残阳的独子萧清远吗? 真是世事难料,萧残阳五十大寿丧子,原本打算求助蓝月河替儿子换心,此刻的萧清远却变成了蓝月河用来对付烈城隍等人的工具。 “蓝月河,还不快把他们放啦!”烈城隍举起手中锁魂刀大叫道。 然而此刻蓝月河却抿嘴一笑,看着她道:“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我岂能轻易放弃?就算你是锁魂刀的主人也休想阻止我!你们是斗不过我的!”说完又转脸看向了被困在石柱上的月何痕,淡淡一笑道:“终于……可以得到你的心了。月何痕,我等了你足足三百年!” 听蓝月河这样叫自己,月何痕不由心中一惊。 “烈城隍,我们来帮你!”丁崖大叫,已带着生灭赶了过来。 此刻,月何痕同生灭双目对视,二人在此混乱的局势之中再次见面,彼此心情已然无法形容。多年之前,多年之后,时光逆转,月何痕心想,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宿命吗?原来我的命运本就注定如此悲凉,想要的永远得不到,得到的永远不需要。 “月何痕!”生灭突然开口叫她,话到嘴边已然梗住。 月何痕只觉这一切宛如时光倒回,她依稀又见当年的青春年少,风花雪月,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梦罢了,醒来时总让人觉得浑身惆怅和伤感。 第 6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4 章 烈城隍瞧见二人赶来,不由点了点头。将尸魂萧清远交予二人对付,自己飞身赶去对付那蓝月河。 就在她即将靠近她时,蓝月河突然哈哈一笑,一头白发纷飞,双手拂袖而起,只见那原本在池中的水居然飞升而起,顿时变成了一堵玻璃般透明的墙面,团团的围绕住里面的蓝月河和月河痕。只见蓝月河双瞳散发着蓝色的幽光,眼梢妖红妩媚,冷笑着道:“烈城隍,没有锁魂刀你是阻止不了我的!我等了三百年,无非就是为了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月河梦破冷泪魇 “一切都该结束了。”烈城隍说完使出“锁魂幻影”向蓝月河袭去。然而这看似薄薄的玻璃墙却无论如何也击碎不破,正当烈城隍诧异之时,突然芽儿的身影飘荡在了玻璃墙内。 烈城隍大惊,“这,这是芽儿的幻境之术?” 只见那芽儿摇摇晃晃的从池水中站了起来。 此刻有芽儿的幻境之术替自己护阵,蓝月河便专心的伸手去取那月何痕的心脏。 生灭看着一旁挥舞着红色魔焰的丁崖道:“丁崖,你去助烈姑娘一臂之力,这具尸魂我来对付!” 丁崖点点头,举刀飞身赶到烈城隍身边,只见他高吼一声,挥刀如同红色飓风一般砍向了那面玻璃墙。那红色的飓风顿时幻化为一团汹涌的火海孜孜不倦的燃烧着那面玻璃墙,只见那玻璃墙居然如同流淌着的烛泪,一滴滴开始往下滴落。 “啊——”石台上的月何痕乌发飞扬,已与蓝月河的白发一起纠缠在空中,一阵花海飘香,将二人包裹在里面。 蓝月河哈哈大笑,妖气冲天,一手已经剥开月何痕的衣襟去取她的心脏。 此刻的月何痕脑海一片空白,一阵阵碎裂的片段突然呈现在脑海之中,她的记忆开始模糊,人已经渐渐失去意识。 “烈老大——接住你的刀!”就在此刻突然传来元武的大叫声,等烈城隍回头看去只见元武背着小刀气喘吁吁的站在那儿,浑身是伤的元武解开负在胸前的布囊,一把将布囊扔给了烈城隍。 烈城隍飞身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的正是她的锁魂刀。 “是锁魂刀!”烈城隍惊喜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丁崖,丁崖冲她点点头。众人瞩目,只见她挥刀砍向了蓝月河。 芽儿用水做的玻璃墙已被丁崖的红色魔焰慢慢溶化,此刻锁魂刀一道白色刀芒闪过,宛如千军万马的白色骨骸踏蹄袭过,只听啪啪的玻璃碎裂之声,芽儿的幻境之术顿时被破灭。 “啊——”蓝月河痛苦的叫着,只见一股股刀芒已划过她的身体,但她的手已经在月何痕的胸口拨开一条血痕,月何痕的心魂正在被她慢慢吸去,此刻已然垂头昏厥过去。 烈城隍见情况危急,飞身跃起再度挥刀攻去。 突然一条白色人影腾空而起,只见是双眼空洞的芽儿,此刻的芽儿仍旧一副木讷的神情看着她,突然咧嘴狰狞一笑,所有跌落而去的水珠化成千百片玻璃碎片向烈城隍袭去。丁崖见状不妙,一把飞身而起,双掌运劲接住空中烈城隍的双脚,然后再度用力打去,烈城隍原本腾空的身体再度飞起,高飞着踏过芽儿的玻璃碎片,毫不迟疑的挥刀砍向了蓝月河的身体。 与此同时丁崖也已挥舞着红色魔焰疾驰而过,刺向了空中的芽儿。芽儿一阵狞笑,身体已经被红色魔焰击中,此刻也宛如一千枚玻璃碎片瞬间跌落满地。只见碎片之下伏地躺着的正是芽儿的真身,此刻腹部中了一刀,已经鲜血直流,抽搐着死去。丁崖的身体虽有红色魔焰保护,但仍被几块玻璃碎片扎伤。不过他此刻也顾不得疼痛,只是飞身赶过去帮那烈城隍。 锁魂刀砍中了蓝月河,令人吃惊的是蓝月河的身体四周竟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蓝色烟雾,犹如她身体的里的血液一般慢慢流淌出来。她一双幽怨的蓝瞳始终盯着烈城隍看,突然愤怒的大叫:“你为何苦苦纠缠不放!” 烈城隍摇摇头道:“你只是一具刀魂,刀魂就该有刀魂自己的宿命。” 烈城隍此话一出,众人不由一惊,种种谜团一一解开,难怪蓝月河能活三百年不死,原来她本是个刀魂。而传说中三百年前锁魂刀从江湖中消声灭迹,其实也是和蓝月河有关,需知一把没有刀魂的刀,又如何能够叱咤风云呢?蓝月河之所以怕锁魂刀,是因为她本是这把刀的刀魂,而烈城隍便是她现在的主人,她们的宿命已经注定,无法更改。 她是她的劫难,如今是来收回她的人。 这三百年来她每天只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摆脱锁魂刀的主人,这本是一个混沌不公的世界,而她已经成为她宿命的主人……这是她们的劫难,在劫难逃。 三百年来锁魂刀的主人无一不以收回刀魂蓝月河为己任,无奈身为刀魂的蓝月河太过厉害,就连烈城隍的师父冷傲也被蓝月河削去一只手臂。如今蓝月河终于等到了她苦苦追求三百年的心脏,为了能够换到有缘人的心,为了成为一个永远活在这世上的人,她冒险偷走了她的克星锁魂刀。月何痕的心脏乃是最符合她的,需要得到这颗心脏的同时她的能量也会耗损,换心的时候也是蓝月河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她必须依靠芽儿和尸魂的帮助。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丁崖和萧残阳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到碎叶城,她本已算好用“鹫魂三煞”来对付烈城隍,为此她不惜用腐尸喂食魔鹫七七四十九天,可是没想到烈城隍居然能够战胜灵界霸主魔鹫,最终还是赶在月白之日到达碎叶城,这些或许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蓝月河,这是你刀魂的宿命,回到锁魂刀内!”烈城隍说完,伸出两只手指抹过锁魂刀的刀面,只见她手指抹过之处突然呈现出一行金色的梵文,梵文璀璨如花,光芒耀眼,令人无法直视。蓝月河见状居然双手抱头疯了似的大叫,只见她突然拼命向后退去,发出兽类般的嘶鸣,痛苦万分。 蓝月河蓝色的身影蜷缩一团,白色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她半裸的背上,她转过头来哀怨的看着众人,此刻那张美丽的容颜已然苍白,这种苍白让她眼上的妖红变得更加刻骨妩媚。她用无尽幽怨的蓝瞳瞟视着一旁的丁崖,纤柔的眼眸流出泪来。她向他伸出手去,宛若脆弱无力的蝶翼翩煽,对他哀求道:“救我……救我……” 丁崖看着她身体上蓝色的魂魄已经一道道被锁魂刀吸入体内,她本是锁魂刀的刀魂,却不甘愿成为一具刀魂,她渴望自由,希望看到群山葱翠,希望闻到花海飘香,希望触到人间温暖,抚摸有情人的温柔。她只是想做为人类活下去,哪怕她只是刀魂也有心中所愿所想,她同他一样,一样无可奈何的活在这痛苦炼狱,几经辗转却终究只能沦为河底淤泥,任由河流冲蚀,永不得见天日。 砰——丁崖内心突然剧烈颤抖,如同巨石瞬间碎裂陨落,这女子是他宿命里的劫难。只见丁崖嘶吼一声,痛苦的抱头呐喊,众人皆惊,一一看向丁崖此刻怪异的举动。 突然他垂下了头来,只见他额前发丝已遮住他的眼睛,手中刀柄上的那枚红色宝石此刻发出妖艳的媚红之光,宛如邪灵张开的一只眼瞳,正在窥视众人。红色魔焰慢慢苏醒,那红色的宝石上面突然缓缓爬出两股扭曲的荆棘,荆棘呈火红色,扭曲缠绕着迅速的爬上他的右臂,只见那些红色的荆棘深深刺入丁崖的手臂,他的手臂鲜血流淌,等他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充满了戾气。 一旁和尸魂搏斗的生灭突然大喊:“不好——丁崖被红色魔焰操控了!” 烈城隍看着眼前突变的情景还未明白是怎么一会事,只见丁崖已经嘶吼一声,举刀直砍向她的头来。 “烈老大——小心!”元武见状不妙,不由高声惊呼。他不知道为何丁崖会突然一反常态?居然举刀砍向烈城隍。难道他被蓝月河那个妖女迷惑了?元武不解向那蓝月河瞧去,如此天女一般的美人果然是能令人心动,可是丁崖是何人,他又岂会为了一个女子美貌的容颜而变成另一个人呢?这一切也只有生灭和尚才会知道。 生灭大叫着举起禅杖跨步赶了上去,行来如风至,禅杖落地,只见他双手高握冷醉芒,大喊一声,便用刀抵住了丁崖猛烈砍下的一刀。那一刀的威力极猛,生灭被他一刀震到一边,只见丁崖再度提刀挥舞着砍向了烈城隍,眼神中并无丝毫迟疑。烈城隍猛然转头看向蓝月河,只见那蓝月河嘴角泛出诡异的一笑,然后伸手召回尸魂萧清远。 烈城隍心中不敢多想,举起手中锁魂刀挡住了丁崖砍下来的刀,锁魂刀的真身比“锁魂幻影”更加强劲,丁崖砍下来的利刃无法动弹的搁置在锁魂刀上,烈城隍无心伤害丁崖,瞧着他充满戾气的脸道:“丁崖,快醒醒,不要被刀魂控制!” 可是此刻的丁崖已然不知自己是谁,他咬着牙齿龇咧着嘴,把刀的力度往下又压了压,那缠绕在右手臂上的红色荆棘刺得更深了,烈城隍只觉丁崖此刻的力气十分强大,自己已经无法再撑住他压制下来的红色魔焰,只好撤回手里的锁魂刀跃到一旁。 元武跑上前来高呼着想要叫醒丁崖,却不料被丁崖挥刀砍了过来,烈城隍连忙飞身护住元武,然后改守为攻,主动出击袭向了丁崖。那锁魂刀刀背铃铛微微一响,只见无数把刀芒之气已经纷纷向丁崖身上袭去,丁崖手中红色魔焰呈现赤红色,火焰翻滚吞噬着向她袭来。只见二人不断在空中厮斗,两把神兵相博已不相伯仲,虽然如此,烈城隍仍旧深知没有刀魂的锁魂刀是斗不过此刻的丁崖,可是丁崖为何突然间被刀魂操控了? 此刻生灭已经从石台上救下昏迷的月何痕,只见她裸露的衣襟下留有一道红色的伤口,蓝月河还没能取走她的心,他安心的将她拥入怀中。 尸魂萧清远正缓缓向萧残阳走去。萧残阳瞧见儿子向他走来,欣喜万分,以为萧清远认出自己来了,拼命的高喊着,“清远……清远……” 然而让萧残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清远居然伸出右手一把插进了他的胸口,“啪”的一声,取出萧残阳体内的心脏,然后狞笑着。见此情景生灭和元武都不由吓了一跳,只见被取走心脏的萧残阳胸腔里空空如也,只有大量鲜血拉扯着血丝滚落流出,萧残阳眼睁睁看着自己心脏被人取走,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们,然后无力的断气垂下头去。 “太……太可怕了!”元武吓得瘫在地上,突然想起萧清远右手抓着鲜血淋淋的心脏,然后回头狰狞一笑时的表情。 生灭见状连忙将冷醉芒插在地上,就地打坐,念起了《金刚经》来。 此刻丁崖突然浑身颤抖,只觉头如石裂,血管里的血液怦怦跳动,浑身犹如要爆裂开来一般。烈城隍瞧见,连忙收刀退回。生灭的经文让丁崖起了变化,他手中的红色荆棘已经慢慢从他的手臂上退了下来,那两股扭曲着的荆棘瞬间缩回到刀柄上的红色宝石里。元武瞪大眼睛看着,心想难怪丁崖不想要红色魔焰,这把刀会令他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烈城隍摆脱丁崖的束缚,连忙挥刀飞身跃过萧清远,只见她手中锁魂刀冲他前方的蓝月河刺去。蓝月河瞪大着一双裂碎的蓝色幽瞳,犹如一盏溶化而去的秋水,忽然尖叫一声,已然收回锁魂刀内。尸魂萧清远大吼一声,一手高举着那枚还在扑扑跳动的心脏,扑通一声倒落在地上。蓝月河被收回锁魂刀内,萧清远尸魂的力量也就消失了,此刻倒在地上的只是一具早已死去腐烂的的尸体而已。 一场惊魂终于平定,大家看着那一堆腐肉渐渐溶化,不由有些感慨,这本是一具尸体,居然惹出如此多的祸端来。回头再看丁崖,他已经躺在地上,混身伤痕,昏厥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5 章 ☆、第二十三章 地府神医催命符 月幽静的照在河流之上,夜空中繁星点点,浩瀚无比,四周一片宁静,万寂寥籁。 只见河的岸边单腿半蹲着一人,她手中的刀就插在河岸的沙滩上,风轻轻吹过她银白色的刀身,只听刀背上一只铃铛随风铃铃作响。岸边芦苇沙沙作响,夜风凄凄,吹拂着她脑后一头长发,飞花萤火在空中浪漫飞舞,只见那柔软的发丝随着她弯腰的身体溅落在水中,她伸出右手抚摸着隐隐作痛的肩头,取出手中白色巾帕沾取着河中清水,看着水中清澈的倒影。月光把这片黑色的河水照得发白,四周的一切静得出奇,一些草虫闪着莹白的光芒在空中飞舞。她忍不住咳嗽了两下,然后用右手揭开衣襟,只见她左肩头上留着三条深深的红色伤口,她用手中白色巾帕擦拭着伤口上的瘀血,不由看着水中的倒影惨惨一笑。 此人正是烈城隍,两天前她在碎叶城与丁崖一战,使用锁魂刀时再度牵扯了她左肩胛上的伤创,这三条伤痕是被魔鹫抓伤的,蓝月河为了阻止她前去碎叶城不惜召唤出灵界魔鹫,用腐尸喂养了它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使出“鹫魂三煞”意图想要阻止她。传说这魔鹫来自地府,饮黄泉之水,食腐尸之肉,受炼狱火焚,道道轮回劫难永世不得超生,如今它被蓝月河唤出便是要与烈城隍一战,阻止她前去碎叶城。她为破“鹫魂三煞”被魔鹫抓伤,深知自己性命攸关,她知道被魔鹫抓伤的人必死无疑,如今她已离死不远。 她歪嘴惨淡的一笑,然后伸手拂过河中倒影,心想活了这么多年终究是为了什么?幸亏她重新找回了锁魂刀魂,不然要如何回昆仑山见冷傲?那个与世隔绝闭关修炼七年的人,他逃避红尘劫难,不问江湖种种,只为在深山寻觅一处桃源,然而他的桃源却未能让他宁静,冷傲身为锁魂刀的主人,爱上了不该爱的刀魂,他知道这一辈子都逃不出这孽爱的牢笼,她为了自由不惜斩断他的左手,他为了爱她已经无法再做锁魂刀的主人,这场角逐到底谁才是谁真正的主人?这终究是爱情?还是执迷?他不知,亦无悔。倘若他要后悔,那么他便什么都不剩了。所以他不问世事,把收回刀魂的任务交给了下一任锁魂刀的主人,一个女子。 他知道,她将替他收回丢失的刀魂,因为她是孤辰转世,天命难为。 烈城隍掐指一算,自己离开昆仑已有四年,这段时间她从未回过昆仑,因为冷傲在她出山的时候曾经叮嘱,必须收回锁魂刀魂,如今她终于不负所托收回了丢失三百年的刀魂蓝月河,终于可以回昆仑复命了。 她心想自己尚且还有些时日,或许可以去找一个人碰碰运气,也许她能从阎王那里救回自己的性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有地府神医之称的杨棠,杨家医术的唯一传人,南海神医堂的女公子。 据说神医杨明祖上世代行医,先祖在蓬莱仙岛得一仙方普度众人,后世便建立了南海神医堂,南海派的医术了得,可惜杨明虽为神医却只得了一个女婴,女婴取名杨棠,长大之后便继承了他的衣钵。说来奇怪,杨棠虽为女子却似乎生来就是行医救世的料,不仅医术高超甚至还超过了杨明,南海派的医术传到杨棠手里便真正被发扬光大,如今江湖人都得给她面子,谁让她是南海神医堂的唯一传人?女公子杨棠医术出神入化,于是被人们称为“地府神医”,意思是可以从阎王手里讨回本该死去的人,有此美誉不难想象此人医术有多了得。 说来也怪,性情冷僻的烈城隍在这江湖之中朋友不多,却唯独与杨棠成为了朋友,她出入江湖几次重伤都是杨棠所救。 此去南海神医堂尚且需要些脚程,她正在犹豫如何前去?只见天空一阵巨鸟啼鸣,远处一只灰色大鸟穿破暗夜飞身而来,鸟头上有一只红色的翎,外形似一只巨大的鹫,只见巨鸟扑哧扑哧煽动着翅膀,低鸣着在夜空盘旋,随后踏水而来。此鸟便是魔鹫,只见它击水而至,拍打着翅膀停在烈城隍身边低声嘶鸣。 烈城隍收服了魔鹫,此刻她已是它的主人。 烈城隍伸手抚摸着巨鹫的额头,然后道:“虽然你伤了我,如今我命不久……却也不能怪你。” 说完那魔鹫似有灵性的低下额头,伏身让烈城隍骑上背去,只见烈城隍飞身跃上魔鹫的身上,然后轻轻拍拍它的额头道:“走吧——”那巨鹫低鸣一声,煽动起巨大的翅膀,飞沙走石顿起,只见它已带着她飞身冲入夜色茫茫,那火红色的身影慢慢在暗夜天际消失,烈城隍此刻已随魔鹫去远。 南海神医堂内此刻一阵哀嚎,只见堂内坐着两人,面色苍白坐立不稳,都斜靠着桌椅痛苦哀嚎,地上藤条编制的担架上还躺着一个大汉,一身肌肉虽然强壮,但此刻身上的痛楚早已令他咬牙哆嗦,不能再多做动弹。这三人乃是徐氏三雄,山西一代有名的霸主,而此刻他们却不远万里赶到南海神医堂来。 只见那坐上二人痛苦之余还不忘礼貌的握拳行礼,向堂上杨明道:“杨叔伯,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小侄。我三弟徐猛此刻只剩下半条性命,那北岳洞主如此对我兄弟三人实在残忍,望叔伯能记我爹当年恩情,救我三人性命!” 杨明摇头叹息,三人的病情他是见过的,那北岳洞主不知来自何处?行事却甚是诡异,擅用无形符咒致人死命,江湖中人提到此人都是闻风丧胆,却不知徐氏三人因何故得罪了他老人家?如今都身中他的致命毒咒催命符。据说这催命符无形无色,却不知是使用什么手段下在了受害者的体内,被施符咒的人即便是壮如蛮牛也会在三个月内暴毙而亡。 这催命符的毒辣之处并不在于一招致命,反而是要中符之人慢慢绝望而死,之所以如此只因此咒法奇毒无比,除了施咒者本人再无他人可解,如今三人得知自己中了催命符药石无灵,遍求高人不解,实在无法之下只好试着来求求南海神医堂。 杨明无奈的叹息道:“三位世侄身中催命符,可我南派神医堂乃是治病行医之地,又如何能解那无形无色的催命符呢?” 老大徐放哀声道:“杨叔伯,你家女公子不是地府神医吗?她连阎王要的人都能救得活,又何况我们三个还尚在人间之人?求求杨叔伯看在我爹的情谊上无论如何都要救救小侄们啊!” 只见此刻老二徐匪身上的剧痛又增加几分,他忍不住扯开胸前衣襟,衣襟之下囧黑的肌肤上隐约浮动着一行青色的蛆虫文字,扭扭曲曲似字又似爬满了蠕动的蛆虫。那符在他的胸口上不断浮动改变着模样,如此变化多端让人看了称奇。只见他已忍不住用手抓破了符咒上的肌肤,血痕斑斑,但那符咒却未消除,乃是没入了肌体之内。 杨明定眼瞧去,用手摸着脸上胡茬无奈的叹道:“北岳洞主不知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厉害!这符咒变幻万千,似不是一般催命符。” 徐匪强忍痛楚,颤抖着腮帮,点头道:“杨叔伯有所不知,这北岳洞主实在厉害!他下的这催命符不同寻常,我们兄弟几个这些天来跑遍大江南北寻访过不少道士高僧都说无解,他们说这催命符与普通催命符不一样,它时时刻刻都在中符者体内变幻,让人无从下手。” “哎呀……大哥……救我……”此刻躺在担架上的徐猛痛得脸色苍白,一双嘴唇发青得要涨裂开来一般,抽搐着双手抱肚哼哼道。 徐放见兄弟如此痛苦,咬牙切齿的道:“我等三兄弟得知自己身中催命符便不惜低声下气去与那北岳洞主道歉,好话说尽,又送了厚礼以求弥补过失,求那北岳洞主网开一面放过我兄弟三人,却不料那老头仗着催命符对我三人冷眼嘲笑,说我等技不如人早死了也罢,不仅如此还说要让我们全身肌肉腐烂疼痛而亡,是必要徐氏三兄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杨叔伯,倘若你不肯医治我们三人,我们唯有血溅南海神医堂,只恐到时辱没了南海派医术的名声……” 杨明瞧这三人已是走投无路,势有以死相逼的意思。心中正是犹豫,只听后堂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什么人在此大放厥词?竟敢污辱我南海派的医术!”此话毕,只见珠帘脆响之后走来一白袍楚楚的俊美公子,她便是身着男装的女公子杨棠,南海神医堂的唯一传人。 杨棠生得十分俊美,行走江湖喜做男装打扮,这男装穿在她身上却要比一般男儿还要洒脱几分。只见她一双眼眸实在勾魂,沉稳的看着众人,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大有几分傲慢之态。她身穿绢白如雪的绫罗,脚下着一双白净的靴子似乎不惹尘埃,她双手戴着一副金色软丝手套,软丝薄而贴身,大小合适的紧紧包裹住她修长的双手,手中折扇轻轻在手里把玩着,翠绿色的坠子在扇尾摇晃,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定眼看着徐氏三雄,见他们这副痛楚的模样却并未动容,只是不紧不慢的坐到杨明身旁的偏位上,然后等婢女奉上茶来。 徐氏三雄见来者正是有地俯神医之称的杨棠,见她不说话只是低头品茶也不敢多言,拱手行礼,谦虚的道:“求……女公子救救我等性命,徐氏三雄此生将没齿难忘!” 杨棠不紧不慢喝完一盏茶,然后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父亲,见杨明点了点头,然后才翘起二郎腿,冷冷的问:“你们三人倒是说说,怎么和这北岳洞主结下的梁子?” 座上徐放和徐匪相互看了看,然后道:“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兄弟三人到高老田的牧场去收租,见他放养的山羊肥壮,便心想带几只回去抵债。” “哼……”杨棠接过婢女蓄满水后的第二杯茶,淡淡的喝着,听到这突然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嘲笑声,然后举着茶杯看着三人道:“我看不是抵债这么简单吧!据我所知三位在山西的名声可并不好。” 徐放见杨棠如此轻视他们本有怒气,可心想三人性命如今全在她的手中,便也不敢动怒,只是继续往下说去,“谁知那高老田仗着屋内有高人撑腰竟然不肯给我兄弟三人面子。当时只见屋内坐着一个灰袍老头,已瘦得皮包骨,约莫七八十岁的样子,那老头正坐在屋内的桌旁吃羊肉火锅,我兄弟三人见了岂不来气?心想那高老田有羊肉请老头吃就没羊肉给我们?于是便对高老田使用了些手段……” 杨棠放下手中茶杯,然后道:“说是使用了些手段,无非是将人毒打了一番。” 徐放听完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掩饰满脸尴尬,只见徐匪连忙接过话道:“杨神医,你有所不知,那老头出手更是狠毒,我们兄弟三人只不过是吓唬了高老田一下,而那老头……对,就是北岳洞主!居然出手毒辣,在我兄弟三人身上种下了催命符。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只是觉得老头功夫了得我们敌他不过,便匆匆离开了牧场,谁知事后半个月我兄弟三人身上皮肤开始有灼烧的痛楚,然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身上肌肤就开始出现溃烂之象,到一个半月的时候胸口生痛,痛痒难耐,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蛆虫文字,原本只是一小块后来越来越大,等我们看清是道符咒之时才知着了那老头的道。后来找高人看过才知我们兄弟三人都被人下了催命符,于是我们便去高老田牧场找高老田算账,岂知那高老田早就在一个月前卖了牧场收拾细软不知去向。后来我们得知这催命符乃是北岳洞主擅用的伎俩,才知得罪的人是北岳洞主,于是便去他的洞府求他解咒……可谁知那北岳洞主不仅不肯为我们解咒,竟然还出口辱没我们三人,我等没有办法,打他又打不过,求他也无用,只能一咬牙,另寻高人解救。” 徐匪说完双腿扑通跪地,诚恳的看着杨棠道:“杨神医,我三人虽然有错,可是罪不至死。倘若你这次肯救得我三人,我三兄弟便为你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 杨棠起身道:“我南海神医堂可容不下三位。” 徐放见状也连忙跪地磕头道:“无论如何求杨叔伯看在与家父兄弟一场的情谊上,救救我三人贱命!” 杨明瞧见三人这般,然后无奈的看向女儿,心知催命符的厉害却不知要如何救得他三人? 只见杨棠回身看向身旁的下人道:“去替我取来药箱,我看早些医治好早些让他们离开,以免玷污了南海神医堂。” 杨明见女儿答应救治三人不免心中有些忧虑,等进入后堂之后才拉住女儿问:“你认为三人身上的催命符可解?” 杨棠道:“解我可没那本事,不过可以动刀取出。先用定心散减慢三人心脉跳动,然后再用幻葬刀取出催命符。” 杨明摇头,“要动刀取出催命符谈何容易?幻葬刀虽然厉害,倘若你动刀之时走错分毫,只怕三人当场毙命!” 杨棠微微一笑,宛若三月海棠初放,轻声道:“地府神医的刀术你还信不过?何况我用的不是普通刀具,而是称为医者之刀的幻葬刀!” 杨明大腹便便,无可奈何的摇头看着女儿离开,这女儿医术高明却已不是他所能想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三生无缘叹奈何 “你还真是厉害,北岳洞主下的催命符都敢取!”烈城隍半依在椅子上,斜靠着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凌乱的打落在桌前,杨棠正专注的打开药箱取出刀具,然后边用烈酒消毒边道:“那催命符无形无色,和蛊毒不同,一旦施咒者催动催命符受害者就只有等死,能救徐氏三雄的方法除了求施符者解咒就只有开刀取符。先在符咒四周用血墨画出结印阵罩住催命符,将符咒的力量凝聚一处,然后以定心散减慢中符者的心脉跳动,再施以幻葬刀取出催命符,最后放出毒血,这些只要做得好并不难。” 第 6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6 章 见杨棠摘下金色软丝手套,然后从药箱中取出大大小小刀具和十来根银针放在案前,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圆形锦盒,锦盒雕龙刻凤非常精致,最后取出一小瓶药酒搁在桌前。 烈城隍看着杨棠专注的身影,不禁忍痛问道:“杨棠,你可会爱一个人直至刻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吗?咳咳……” 她说完用手背轻轻擦拭着嘴角呕出的一抹血渍,然后定眼看着眼前的杨棠,只见她一袭挺拔的白绢衣袍,一张俊美的侧脸,嫣然已是一位俊美的公子。只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午后云霞飘忽不定,她不明白烈城隍为何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只是从刀夹中取出一柄小巧精致的弧形刀刃,放在烛火上过了过,低头道:“怎么?你为谁心动了吗?为何会问我这话?” “没有。”烈城隍说完揭开肩上的衣襟,露出肩头的伤口,只见三道殷红的伤痕已深深陷入她的锁骨,周围的肌肤已经开始溃烂。 婢女端来手术用的物品,然后用沾裹着烈酒的纱布轻轻替她擦拭着肩头的伤痕。 杨棠右手举着刀,站在她面前,她的眼看着她肩头的伤只是翘了翘眉梢道:“世上哪来那么多飞蛾扑火和生生世世?爱情,只不过是最无奈的错觉。” “你就这么不相信爱情?” “与其说不相信爱情不如说不相信人,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呵呵!” 烈城隍心底微微一笑,地府神医杨棠还是一样的不相信爱情,她是杨家医术的唯一继承人,南海神医堂的女公子,可这位人间翘楚却不曾执迷红尘情爱,唯独对她的医术情有独钟。杨棠放下手中的刀,取出容器沸煮刀具,然后打开案上的圆形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鸽蛋大小的红色血珠道:“这枚是血玲珑,非一般之物,它可是血昙花开三百年才得的精华,这世间也就唯独这一粒,现在给你用了。” 看着那红色的血玲珑在杨棠白净的手心晃动,宛如一汪饱满的泪水凝在中间,随时可破。 “血昙花?世间真有血昙花!” “没错!”杨棠点点头,又道:“非至阴之地不开血昙,非三百年不曾开花。” 杨棠说完已经接过婢女递来的瓷碗,只见她将手中血玲珑放入碗内,再从瓷瓮中舀出一勺朝露来倒入瓷碗内,最后又重新戴上了新的金色软丝手套,指尖夹着三根银针一一打入烈城隍肩部几处大穴,烈城隍只觉肩头一阵酥麻,受伤部位已然没有了知觉。 杨棠举刀边割开魔鹫抓伤的地方,边道:“魔鹫食腐尸之肉,身上阴气极重,一般人难以承受,幸而你是至阴之体才能勉强撑到如今。我先把你身上溃烂之肉割去,然后再取血玲珑体内的血浆涂抹,这样以阴克阴方可化解魔鹫的戾气。不过此法虽然能替你保住性命,但你仍旧会减去不少阳寿。” 烈城隍嘴角浅浅一笑,“被地府魔鹫所抓还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错,我不求其它。总比被人控制,不能自己的好!” 杨棠不解,此刻烈城隍心中突然想到被刀魂控制的丁崖,于是便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心想此刻丁崖不知是否已苏醒过来?他若想日后不受红色魔焰控制就只能依靠心智战胜刀魂,否则反而容易被刀魂趁虚而入,控制了本体。 “真不知道你师父为何收你为徒?难道是因为你五行有缺,乃是孤星命体?” 烈城隍摇头不语,此刻一滴滴红色如血的血浆已经从血玲珑中滴落,血浆融合在伤口之上发出璀璨的光芒,只见那受伤之处已经开始慢慢愈合,杨棠大叹血玲珑的神妙,不过心想如此至阴之物也只有用在烈城隍身上,倘若是别人只怕适得其反,却不料南海派搁置多年的血玲珑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烈城隍瞧见杨棠脸上神采便知她已替自己疗伤完毕,于是便举起桌上的铜镜朝肩头瞧去,透过镜面可见那受伤之处已经慢慢痊愈,三道伤痕已然褪去,只留三条伤疤愈结在肩头。她不禁赞叹:“血玲珑果然厉害!” 杨棠微微一笑,伸手递上一瓶药酒道:“喝下它可以补血养气。” 烈城隍点点头,接过杨棠递来的药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又要去哪儿?”杨棠问她。 她摇头一笑,然后道:“回昆仑复命。” 杨棠对于烈城隍的事情也算略知一二,她道:“你离开昆仑已有多年,如今收回刀魂终于可以回去见你师父了!” 烈城隍道:“收回刀魂是锁魂刀历代主人的任务,如今我终于完成任务可以回去见他,否则,我还真不知要在这江湖漂泊多久才能回去!” 杨棠点点头,然后道:“如此说来,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烈城隍摇头叹息:“活着唯一目的就是收回刀魂,以后的路还真的从未想过。或许计划好的也未必能够实现,既然如此还不如毫无计划的走下去,看看活着的面貌是什么?” 杨棠微微一笑,点点头。 烈城隍心中若有所思,只见她略有迟疑的道:“我想问问你,倘若被刀魂控制了可有办法解救?” “哦?难道你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刀魂控制?” 烈城隍摇摇头,“不是我,而是我认识的人。” 如果烈城隍说的不是自己,那么那个人的刀也必定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见她如此关心,杨棠不由有些好奇,需知在这个江湖上烈城隍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原来如此。” 杨棠凝神想了想道:“受刀魂控制的人并无办法解救,除非靠他自身的意志来战胜刀魂,要么就不要借助刀魂的力量。” 别过杨棠之后,烈城隍独自踏上回昆仑的路,一别数载,如今终于完成锁魂刀主人的使命收回了刀魂蓝月河,此事了结,她也该回去昆仑向师父冷傲复命了。 刀魂一事结束之后她不知以后会如何?此去路茫茫,烈城隍虽然无法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便如同一只轮盘,命运的轮盘一旦开始转动就无法停止,无论搁在前面的是好或者坏,她都只能被时间推着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利器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时间。在时间面前再强的人也会变得无力,所有命途的无奈无不被时间所左右,而他们都只是在时间轮盘上赌命的人,最终结局只有天知地知,却不能自知罢了。 她咧嘴一笑,既然如此,又何必着急去窥看结局呢?结局再好也注定落幕,又或者还是一个糟透了的结局,知道了只会让人越发没有走下去的勇气。 紫衣谷内。 这是丁崖离开碎叶城之后第一次睁眼苏醒,他眼瞳浑浊的看着四周,只见周围站着几个人,分别是千千、小刀和元武。 千千瞧见丁崖睁开眼来,连忙欢喜的走上前拉住他的手问:“丁崖大哥,你可好些了?” 丁崖起身半躺在床上,他摇了摇头,只觉脑海一片空白,似乎有些记忆被人掏空了一样,不过又有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凌乱地在脑海中闪过,让他感觉头痛得难受。几天都躺在床上的丁崖只觉浑身酸痛不已,他用手撑着头看着千千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躺在这儿?” 千千道:“丁崖大哥,幸亏你醒过来了,你都昏迷了好一阵时日,我们多怕你醒不过来。” 站在一旁的元武点点头,双手环绕胸前,道:“丁崖,我们都担心你会醒不过来,你知不知道在碎叶城的时候你受刀魂控制了!” 小刀也道:“没错!大哥,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要你的刀,原来红色魔焰是如此可怕的一把刀,要不是生灭告诉我,我还不知道红色魔焰刀魂的力量如此可怕,居然可以反操控它的主人。” 千千点头道:“丁崖大哥,我真不想看到你受刀魂折磨,以前也是这样……” 丁崖瞧见千千如此难过,心里不由也想起了当年的些许往事,不过此刻他的脑袋疼痛欲裂,不由摇头道:“我的头好痛!元武,我被刀魂控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元武拍拍胸口,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叹声道:“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看见人就乱砍,差点没把我给劈成两段。幸亏当时有烈老大用锁魂刀阻止你,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来就有些后怕!” 小刀道:“当时我一度昏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修养了几日才好过来,元武把整件事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元武道:“小刀,你不知道当时的丁崖有多可怕!”说完又转头看着床上的丁崖道:“幸亏生灭念经让你平静些许才能让你不受红色魔焰控制。丁崖,我看这把刀真是不详之刀啊!” 丁崖摇头苦笑,以前之事他们又知道多少?他看了看搁在桌面上的红色魔焰不由摇头苦叹,刀有多强,刀魂就有多强,他最怕的事最终还是再次发生。 第 6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7 章 “我可有伤到烈城隍?”丁崖不安的问元武。 元武笑道:“幸亏烈老大厉害,否则早就做了你刀下的亡魂鬼啦!碎叶城一战之后,烈老大收回刀魂就和我们分开了,说是要回昆仑向她师父复命。” “那月何痕呢?”丁崖又道。 千千道:“我们掌门没事。” 知道月何痕无事,丁崖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说到这,千千气愤的道:“没想到蓝月河居然是锁魂刀的刀魂,她居然疯了想要挖我们掌门的心,幸亏你们及时赶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然而千千却不知此刻的月何痕有心与无心并无区别,她的心早在多年前就已死去,如今的月何痕不过就像一道月亮的影子一般,行无痕迹,淡如清风,早把情丝抛到几仗远,独剩一副躯壳在红尘中跌滚。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月何痕看着身边的生灭道。 生灭叹息一声,不由抬头看着远处的群山。他们都是和时间赛跑的人,如此不自量力,原本以为拼尽全力可以得来一切,原来输掉时间就输掉了一切,包括爱情和从前的感觉,最后还有他们的命。如此相比,他们之间的爱情只是浩瀚天地间一首伤感的诗词或小令,不值再提。 月何痕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她爱了多年也恨着多年的男人,倘若他可以举手拥抱说句爱语,或许以前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可是她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重头再来,就算她的前世今世或者来生来世,他们都只是有缘无分而已。女人纠结的是情爱,而男人执迷的是什么?当他们看透人世的种种,各种情感的迷惑都不值一提,他们已是不同的人,无法彼此抵达心灵深处,无法共度。情爱这杯茶一搁就凉,如果你太过贪恋,就会觉得又苦又涩。她浅浅一笑,如今已是不能和他谈论爱情了,毕竟这已经是早已消失的东西,又如何能再提?剩下的只有在时间的长河中忘记,早该如此,只是她不曾放过自己。 “遁入了佛门能逃过一切吗?也包括爱情吗?”月何痕说完看着生灭,淡淡又道:“我知道你们佛门里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人的前世。有一个男子死在了沙漠里,一个女子从她身边经过,女子看到这个男子的尸体觉得可怜,瞧他死后还要被酷暑暴晒实在于心不忍,于是便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替男子盖上。下一世的轮回这个女子便成为了他的情人,但他们有缘无分,并未能成为夫妻。女子觉得不公于是便向佛祖哭诉,说既然我们前世有缘,为何今世只能是有缘无分?佛祖瞧女子哭得如此伤心,便道,我可以给你看看他和他妻子的前世……”她说到这里,然后浅浅一叹,满心无奈,转头看向了远处的山峦道:“于是这个女子看到了他们的前世,原来在这个女子走后又有第二个女子经过,第二个女子瞧见男子的尸体同样觉得很可怜,心想他暴尸在沙漠中又不能入土为安实在可怜,于是这第二个女子便用双手替他在沙漠中刨了个坑,把他埋葬了,这第二个女子便成为了他今世的妻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是有缘还是无分?有缘有分的又是否真的代表有爱呢?爱情是否又和缘分有关呢?而我前世到底是你生命里的第一个女子还是那第二个女子?或者,又什么都不是……” 生灭听完摇头叹息,看着她道:“对不起……” 月何痕冲他一笑,说道:“大师,人生是不是很无奈?不仅如此,还很矛盾。到底我们是不该强求得到?还是不该希望什么?也许寄以希望也是一种欲,成为啄食人心灵的虫子,让人不得安生。” 看见今日的月何痕生灭心中只剩疼痛,或许没有当初便没有亏欠和今日的不安。 “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痛苦,但你的生死为重,所以我不得不赶去碎叶城救你!” “哼哼,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在乎的并不是生死,而是心里的感觉。女人和男人不同,心痛比死更可怕,但最可怕的还不是心痛,而是心死,这跟活死人没有什么分别。如果你在乎的是我的生死……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其实生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而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反而是另一种折磨,比死更令我感到痛苦的折磨。所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可以离开。” 生灭低头叹气,然后点头道:“蝼蚁尚且知道爱惜自己的生命,你却如此不珍惜自己,这是我种下的因,但果不该你受。”生灭说完转身离开。也许他该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这场情孽,倘若真如故事里说的那样,他们三人之间的因缘又是什么呢?究竟她们两谁是那第一个经过的女子?谁是那第二个经过的女子呢?真是好笑,如果他的前世没死,他应该会知道答案,可是如果他不死彼此又何来的因缘聚散呢?这一切难道真是命吗?倘若真是如此,剩下的也只有认命吗?倘若说年少狂妄之时他是最恨“认命”二字的,可是现在的生灭已然明白有些轮回轨迹是早已注定好的,无法更改得了。 他们之间所欠的只是一句——重头开始。 “你还真是厉害,北岳洞主下的催命符都敢取!”烈城隍半依在椅子上,斜靠着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凌乱的打落在桌前,杨棠正专注的打开药箱取出刀具,然后边用烈酒消毒边道:“那催命符无形无色,和蛊毒不同,一旦施咒者催动催命符受害者就只有等死,能救徐氏三雄的方法除了求施符者解咒就只有开刀取符。先在符咒四周用血墨画出结印阵罩住催命符,将符咒的力量凝聚一处,然后以定心散减慢中符者的心脉跳动,再施以幻葬刀取出催命符,最后放出毒血,这些只要做得好并不难。” 见杨棠摘下金色软丝手套,然后从药箱中取出大大小小刀具和十来根银针放在案前,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圆形锦盒,锦盒雕龙刻凤非常精致,最后取出一小瓶药酒搁在桌前。 烈城隍看着杨棠专注的身影,不禁忍痛问道:“杨棠,你可会爱一个人直至刻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吗?咳咳……” 她说完用手背轻轻擦拭着嘴角呕出的一抹血渍,然后定眼看着眼前的杨棠,只见她一袭挺拔的白绢衣袍,一张俊美的侧脸,嫣然已是一位俊美的公子。只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午后云霞飘忽不定,她不明白烈城隍为何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只是从刀夹中取出一柄小巧精致的弧形刀刃,放在烛火上过了过,低头道:“怎么?你为谁心动了吗?为何会问我这话?” “没有。”烈城隍说完揭开肩上的衣襟,露出肩头的伤口,只见三道殷红的伤痕已深深陷入她的锁骨,周围的肌肤已经开始溃烂。 婢女端来手术用的物品,然后用沾裹着烈酒的纱布轻轻替她擦拭着肩头的伤痕。 杨棠右手举着刀,站在她面前,她的眼看着她肩头的伤只是翘了翘眉梢道:“世上哪来那么多飞蛾扑火和生生世世?爱情,只不过是最无奈的错觉。” “你就这么不相信爱情?” “与其说不相信爱情不如说不相信人,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呵呵!” 烈城隍心底微微一笑,地府神医杨棠还是一样的不相信爱情,她是杨家医术的唯一继承人,南海神医堂的女公子,可这位人间翘楚却不曾执迷红尘情爱,唯独对她的医术情有独钟。杨棠放下手中的刀,取出容器沸煮刀具,然后打开案上的圆形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鸽蛋大小的红色血珠道:“这枚是血玲珑,非一般之物,它可是血昙花开三百年才得的精华,这世间也就唯独这一粒,现在给你用了。” 看着那红色的血玲珑在杨棠白净的手心晃动,宛如一汪饱满的泪水凝在中间,随时可破。 “血昙花?世间真有血昙花!” “没错!”杨棠点点头,又道:“非至阴之地不开血昙,非三百年不曾开花。” 杨棠说完已经接过婢女递来的瓷碗,只见她将手中血玲珑放入碗内,再从瓷瓮中舀出一勺朝露来倒入瓷碗内,最后又重新戴上了新的金色软丝手套,指尖夹着三根银针一一打入烈城隍肩部几处大穴,烈城隍只觉肩头一阵酥麻,受伤部位已然没有了知觉。 杨棠举刀边割开魔鹫抓伤的地方,边道:“魔鹫食腐尸之肉,身上阴气极重,一般人难以承受,幸而你是至阴之体才能勉强撑到如今。我先把你身上溃烂之肉割去,然后再取血玲珑体内的血浆涂抹,这样以阴克阴方可化解魔鹫的戾气。不过此法虽然能替你保住性命,但你仍旧会减去不少阳寿。” 烈城隍嘴角浅浅一笑,“被地府魔鹫所抓还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错,我不求其它。总比被人控制,不能自己的好!” 杨棠不解,此刻烈城隍心中突然想到被刀魂控制的丁崖,于是便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心想此刻丁崖不知是否已苏醒过来?他若想日后不受红色魔焰控制就只能依靠心智战胜刀魂,否则反而容易被刀魂趁虚而入,控制了本体。 “真不知道你师父为何收你为徒?难道是因为你五行有缺,乃是孤星命体?” 烈城隍摇头不语,此刻一滴滴红色如血的血浆已经从血玲珑中滴落,血浆融合在伤口之上发出璀璨的光芒,只见那受伤之处已经开始慢慢愈合,杨棠大叹血玲珑的神妙,不过心想如此至阴之物也只有用在烈城隍身上,倘若是别人只怕适得其反,却不料南海派搁置多年的血玲珑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烈城隍瞧见杨棠脸上神采便知她已替自己疗伤完毕,于是便举起桌上的铜镜朝肩头瞧去,透过镜面可见那受伤之处已经慢慢痊愈,三道伤痕已然褪去,只留三条伤疤愈结在肩头。她不禁赞叹:“血玲珑果然厉害!” 杨棠微微一笑,伸手递上一瓶药酒道:“喝下它可以补血养气。” 烈城隍点点头,接过杨棠递来的药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又要去哪儿?”杨棠问她。 她摇头一笑,然后道:“回昆仑复命。” 杨棠对于烈城隍的事情也算略知一二,她道:“你离开昆仑已有多年,如今收回刀魂终于可以回去见你师父了!” 烈城隍道:“收回刀魂是锁魂刀历代主人的任务,如今我终于完成任务可以回去见他,否则,我还真不知要在这江湖漂泊多久才能回去!” 杨棠点点头,然后道:“如此说来,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烈城隍摇头叹息:“活着唯一目的就是收回刀魂,以后的路还真的从未想过。或许计划好的也未必能够实现,既然如此还不如毫无计划的走下去,看看活着的面貌是什么?” 杨棠微微一笑,点点头。 烈城隍心中若有所思,只见她略有迟疑的道:“我想问问你,倘若被刀魂控制了可有办法解救?” “哦?难道你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刀魂控制?” 第 6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8 章 烈城隍摇摇头,“不是我,而是我认识的人。” 如果烈城隍说的不是自己,那么那个人的刀也必定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见她如此关心,杨棠不由有些好奇,需知在这个江湖上烈城隍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原来如此。” 杨棠凝神想了想道:“受刀魂控制的人并无办法解救,除非靠他自身的意志来战胜刀魂,要么就不要借助刀魂的力量。” 别过杨棠之后,烈城隍独自踏上回昆仑的路,一别数载,如今终于完成锁魂刀主人的使命收回了刀魂蓝月河,此事了结,她也该回去昆仑向师父冷傲复命了。 刀魂一事结束之后她不知以后会如何?此去路茫茫,烈城隍虽然无法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便如同一只轮盘,命运的轮盘一旦开始转动就无法停止,无论搁在前面的是好或者坏,她都只能被时间推着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利器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时间。在时间面前再强的人也会变得无力,所有命途的无奈无不被时间所左右,而他们都只是在时间轮盘上赌命的人,最终结局只有天知地知,却不能自知罢了。 她咧嘴一笑,既然如此,又何必着急去窥看结局呢?结局再好也注定落幕,又或者还是一个糟透了的结局,知道了只会让人越发没有走下去的勇气。 紫衣谷内。 这是丁崖离开碎叶城之后第一次睁眼苏醒,他眼瞳浑浊的看着四周,只见周围站着几个人,分别是千千、小刀和元武。 千千瞧见丁崖睁开眼来,连忙欢喜的走上前拉住他的手问:“丁崖大哥,你可好些了?” 丁崖起身半躺在床上,他摇了摇头,只觉脑海一片空白,似乎有些记忆被人掏空了一样,不过又有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凌乱地在脑海中闪过,让他感觉头痛得难受。几天都躺在床上的丁崖只觉浑身酸痛不已,他用手撑着头看着千千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躺在这儿?” 千千道:“丁崖大哥,幸亏你醒过来了,你都昏迷了好一阵时日,我们多怕你醒不过来。” 站在一旁的元武点点头,双手环绕胸前,道:“丁崖,我们都担心你会醒不过来,你知不知道在碎叶城的时候你受刀魂控制了!” 小刀也道:“没错!大哥,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要你的刀,原来红色魔焰是如此可怕的一把刀,要不是生灭告诉我,我还不知道红色魔焰刀魂的力量如此可怕,居然可以反操控它的主人。” 千千点头道:“丁崖大哥,我真不想看到你受刀魂折磨,以前也是这样……” 丁崖瞧见千千如此难过,心里不由也想起了当年的些许往事,不过此刻他的脑袋疼痛欲裂,不由摇头道:“我的头好痛!元武,我被刀魂控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元武拍拍胸口,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叹声道:“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看见人就乱砍,差点没把我给劈成两段。幸亏当时有烈老大用锁魂刀阻止你,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说来就有些后怕!” 小刀道:“当时我一度昏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修养了几日才好过来,元武把整件事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元武道:“小刀,你不知道当时的丁崖有多可怕!”说完又转头看着床上的丁崖道:“幸亏生灭念经让你平静些许才能让你不受红色魔焰控制。丁崖,我看这把刀真是不详之刀啊!” 丁崖摇头苦笑,以前之事他们又知道多少?他看了看搁在桌面上的红色魔焰不由摇头苦叹,刀有多强,刀魂就有多强,他最怕的事最终还是再次发生。 “我可有伤到烈城隍?”丁崖不安的问元武。 元武笑道:“幸亏烈老大厉害,否则早就做了你刀下的亡魂鬼啦!碎叶城一战之后,烈老大收回刀魂就和我们分开了,说是要回昆仑向她师父复命。” “那月何痕呢?”丁崖又道。 千千道:“我们掌门没事。” 知道月何痕无事,丁崖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说到这,千千气愤的道:“没想到蓝月河居然是锁魂刀的刀魂,她居然疯了想要挖我们掌门的心,幸亏你们及时赶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然而千千却不知此刻的月何痕有心与无心并无区别,她的心早在多年前就已死去,如今的月何痕不过就像一道月亮的影子一般,行无痕迹,淡如清风,早把情丝抛到几仗远,独剩一副躯壳在红尘中跌滚。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月何痕看着身边的生灭道。 生灭叹息一声,不由抬头看着远处的群山。他们都是和时间赛跑的人,如此不自量力,原本以为拼尽全力可以得来一切,原来输掉时间就输掉了一切,包括爱情和从前的感觉,最后还有他们的命。如此相比,他们之间的爱情只是浩瀚天地间一首伤感的诗词或小令,不值再提。 月何痕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她爱了多年也恨着多年的男人,倘若他可以举手拥抱说句爱语,或许以前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可是她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重头再来,就算她的前世今世或者来生来世,他们都只是有缘无分而已。女人纠结的是情爱,而男人执迷的是什么?当他们看透人世的种种,各种情感的迷惑都不值一提,他们已是不同的人,无法彼此抵达心灵深处,无法共度。情爱这杯茶一搁就凉,如果你太过贪恋,就会觉得又苦又涩。她浅浅一笑,如今已是不能和他谈论爱情了,毕竟这已经是早已消失的东西,又如何能再提?剩下的只有在时间的长河中忘记,早该如此,只是她不曾放过自己。 “遁入了佛门能逃过一切吗?也包括爱情吗?”月何痕说完看着生灭,淡淡又道:“我知道你们佛门里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人的前世。有一个男子死在了沙漠里,一个女子从她身边经过,女子看到这个男子的尸体觉得可怜,瞧他死后还要被酷暑暴晒实在于心不忍,于是便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替男子盖上。下一世的轮回这个女子便成为了他的情人,但他们有缘无分,并未能成为夫妻。女子觉得不公于是便向佛祖哭诉,说既然我们前世有缘,为何今世只能是有缘无分?佛祖瞧女子哭得如此伤心,便道,我可以给你看看他和他妻子的前世……”她说到这里,然后浅浅一叹,满心无奈,转头看向了远处的山峦道:“于是这个女子看到了他们的前世,原来在这个女子走后又有第二个女子经过,第二个女子瞧见男子的尸体同样觉得很可怜,心想他暴尸在沙漠中又不能入土为安实在可怜,于是这第二个女子便用双手替他在沙漠中刨了个坑,把他埋葬了,这第二个女子便成为了他今世的妻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是有缘还是无分?有缘有分的又是否真的代表有爱呢?爱情是否又和缘分有关呢?而我前世到底是你生命里的第一个女子还是那第二个女子?或者,又什么都不是……” 生灭听完摇头叹息,看着她道:“对不起……” 月何痕冲他一笑,说道:“大师,人生是不是很无奈?不仅如此,还很矛盾。到底我们是不该强求得到?还是不该希望什么?也许寄以希望也是一种欲,成为啄食人心灵的虫子,让人不得安生。” 看见今日的月何痕生灭心中只剩疼痛,或许没有当初便没有亏欠和今日的不安。 “对不起,我并不想让你痛苦,但你的生死为重,所以我不得不赶去碎叶城救你!” “哼哼,你一直都不知道,我在乎的并不是生死,而是心里的感觉。女人和男人不同,心痛比死更可怕,但最可怕的还不是心痛,而是心死,这跟活死人没有什么分别。如果你在乎的是我的生死……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其实生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而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反而是另一种折磨,比死更令我感到痛苦的折磨。所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可以离开。” 生灭低头叹气,然后点头道:“蝼蚁尚且知道爱惜自己的生命,你却如此不珍惜自己,这是我种下的因,但果不该你受。”生灭说完转身离开。也许他该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这场情孽,倘若真如故事里说的那样,他们三人之间的因缘又是什么呢?究竟她们两谁是那第一个经过的女子?谁是那第二个经过的女子呢?真是好笑,如果他的前世没死,他应该会知道答案,可是如果他不死彼此又何来的因缘聚散呢?这一切难道真是命吗?倘若真是如此,剩下的也只有认命吗?倘若说年少狂妄之时他是最恨“认命”二字的,可是现在的生灭已然明白有些轮回轨迹是早已注定好的,无法更改得了。 他们之间所欠的只是一句——重头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刀剑无影江南雨 屋内元武等人聊得正欢,只见小醇端着汤药若有所思的走进来。 元武见状,连忙赶过去接住她的药碗,抱怨着道:“小醇,你走路要看脚下嘛,这么魂不守舍的干嘛?” 小醇瞧了瞧元武,然后若有所思的问:“元武大哥,你知道生灭大师和我们掌门的关系吗?为什么我觉得他们两人怪怪的,之前我见掌门和大师一起出去,后来却见掌门独自一人回来,觉得好奇便问掌门大师去哪儿了?掌门一脸茫然的说大师离开了。不知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元武挠挠头,先把药碗递给丁崖,然后笑着道:“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我看你问丁崖最清楚。” 丁崖道:“小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既然你们掌门不想说,你就不要问了。” 小醇点点头,“我也只是关心掌门……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 千千笑笑,然后看着丁崖道:“丁崖大哥,你趁热把汤药喝了吧,等会儿我们出去走走,你可还记得以前我们最喜欢到山上的棋崖上下棋了?” 丁崖点头一笑。 第 6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69 章 大家一同登上崖顶,丁崖心中不禁有些暗伤起来。他已许久未曾来过这儿,这儿曾经也有他的回忆,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还记得当年他与生灭一起上得这山崖来见月何痕,当年艾草青长,人算少年,月何痕还尚未做紫衣派的掌门,她身边跟的也只是如小男孩似的千千。生灭和月何痕情投意合,无奈刀派和剑派之争闹得江湖之中人人自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只是偷偷在这棋崖之上见面,当年丁崖也曾带着自己的妹妹小虞来棋崖上找千千玩乐,而自己则与生灭一起品茗对弈,月何痕则在一旁抚琴陪伴,这样快乐的日子似乎总是短暂。如千千所说山崖上的棋桌还在,只是下棋对弈的人已经无法回头了。 丁崖用手抚摸过棋盘上一局未下完的棋子,淡淡的道:“他们之前来过。” 千千道:“你是说掌门他们?” 丁崖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的山峦。 峦峰如云已飘渺,孽海情事何追忆?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他无奈地的叹息摇头,需知这些陈年旧事已成为彼此心里的茧,再提也只是在彼此折磨而已。 众人不由叹息,小刀不解的看着这局石桌上的棋子,淡淡的道:“大哥,这是局未下完的棋,对弈的人何去?” 丁崖拍拍小刀的肩膀道:“小刀,人间的这盘棋看似永远都下不完,可是输赢早已定,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是的,一切苦难总有结束的一天,但当它结束的时候是否也就意味着结束了快乐和生命? 苦难永无止境,而人们所寄以期盼的只是一种寄托。如同对这个江湖的期盼一样,渴望它震撼,渴望它拥有传奇和精彩,更渴望它永无止境。 月何痕一事了结之后烈城隍回昆仑复命,而丁崖则准备回麒北堂去。 话说小刀经过碎叶城一战后也明白天外有天,江湖的世界还很大,他准备带着他的凤凰刀去四处闯荡一番。临行之前他扬着眉头,别过丁崖道:“大哥,我准备带着凤凰刀去闯出一条属于我小刀的路!我想看看天下还有哪些厉害的刀客!” 丁崖微微一笑,他恍惚在这少年的眉目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如他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他不由欣赏感叹,真觉得自己是老了,或许有时候不知天高地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心中无畏也不用担忧什么。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无论对错都需要自己选择,他不能按自己的人生来左右别人的一生。 他点点头,拍拍小刀的肩膀道:“兄弟,那大哥只有祝你一路走好!” 小刀双手环抱在胸前,举目瞭望四周山峦,歪嘴一笑道:“我此次离开家乡就是想要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证明我手中的凤凰刀的厉害,如今我的江湖才刚刚开始!” 元武依依不舍的和小刀拥抱离别,他虽然也很舍不得小醇她们,不过如小刀这般他也要去闯荡自己的世界,他可不愿意自己输给了小刀这个家伙。 小刀歪嘴微微一笑,向众人辞行,然后离开紫衣谷。 丁崖瞧着走远而去的少年,他灰白的身影在这盘旋迂回的山路间慢慢走远,他的身影是笃定的,脚步是沉稳的,他每走的一步都没有犹豫,他是个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眨眼的人,因为他是一个刀客,刀客该有他的气节,而这些这个孩子已有。 元武看看去远的小刀,叹息的对丁崖道:“我还以为这个孩子会跟我们一路走!”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他应该去走属于自己的路,无法依靠别人的庇佑渡过一生。” 其实有的时候放彼此自由未必不是对对方最大的宠爱,真正爱他就该让他去走自己的路,人活一世如此不易,倘若非要受人左右又岂有自己的人生可言?这个道理丁崖明白,小刀更加明白。所以,有缘相聚,该说再见的时候绝不犹豫。 元武用手摸摸微酸的鼻子道:“是啊!你说得很对!那么你的路呢?何时能够去面对?” 丁崖环顾四周,然后看着身边的元武道:“我从未告诉过你为何不回麒北堂去?” “是,从未说过。” “你也从未问过。” “是,我知道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 “那好,现在我就把这个故事告诉你,或许沉重。” “或许沉重,不过你已准备去说。” 他点点头,然后道:“如莫名所愿,我们回麒北堂去!” “好!”身后元武点头和他下山而去。他知道丁崖逃避多年如今终于鼓起勇气回去,这江湖,这伤心地,他还是要回去的。而作为他的好友他只有跟随,信任,看着他。 风萧萧兮,儿女情重。 分离兮,只为今朝梦醉。 有些路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这便是身为刀客的宿命。 江南的春天依旧很美,绿得浓稠,如同一幅即将凋落溶化的水墨。白色的柳絮漫天纷飞,而一地花色杂乱的蔷薇倒影在水中,迷乱的,芬芳的,姿态肆意毫无章法,然而却美得令人神醉。这儿的市井繁荣,格局依旧错综复杂,小桥流水,青石板路。路边酒家摆放的是应景的杏花汾酒,青梅黄酒,酒家里的美酒佳酿早已溶化了整个江南,而重归故里的倦客内心却无法平坦,这温柔的景致却不能抚平他心中忧愁,他的眼角有些刺痛,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不断叹息。 有些地方变了,有些人也变了,然而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此刻走来的黑衣男子。他的眉目有着过早苍老的愁思,双眼如同冷厉的鹰隼却掩藏不住眼眸中的那一丝温柔,嘴角薄薄的,却抿得极紧。他的心里充满了感叹,可是他的神情却是格外冷漠,他是丁崖,这个名字曾让江南一带的刀客们闻风丧胆,因为他的刀从不温柔,而他的人也从未温柔过。或者说年少气盛的他甚至有些桀骜和嚣张,他手握一把绝世神刀红色魔焰早已打遍大半个江湖,他是麒北堂年轻的少堂主,曾齐身挤入霸刀盟排行,他手中的刀甚至比麒北堂丁老堂主手中的麒麟刀还要厉害,有这样一个儿子甚是麒北堂的威风。然而,意气风发之后的事情却让丁崖无脸再踏入这个地方。哪怕莫名年复一年的苦苦等候,最后直到他的好友油尽灯枯,他才不得不鼓起勇气重回故里。 元武头一次到这江南之地来,只觉眼前一切都很是新奇,特别是从这小桥流水上走过来的清婉女子更让他心痒难耐。他四处打量发觉这儿有许多好玩的东西,比起红梅镇那个边陲小镇好多了,看到赌坊里出入频繁的人们他不由手心痒痒,心想这儿不是红梅镇,也没有人认识自己,再说小刀那个混世魔王又不在,自己为何不进去捞一把油水? 元武最终还是抵不住赌坊的诱惑,需知一个赌徒倘若要他戒毒比戒女人还要要命。知道元武按耐不住赌瘾,丁崖便和他约好地方会合,然后便独自上酒楼饮酒。 丁崖上了祝兴楼,这是江南一代最大的酒楼,他挑选了个挨窗的位置落座,点了几样祝兴楼里拿手的小菜,然后一个人看着窗外水岸边的蔷薇凋落,独自出神。那娇艳欲滴的蔷薇,白色、紫色、绯色夹杂一片,枝叶繁盛的纠结在一起,肆意横生的生长着,虽然全无章法,但却格外耀眼,绿色的枝干里透露着一股野生花草的韧劲,只见那丝绿浓稠的河水静谧流淌,如同一腔无法抹平的忧伤,倒影着水面的景色独自暗殇。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烈城隍来,有时觉得她嘴角里的笑容也如这蔷薇花一般,肆意,狂妄,透露着点野性却又倔强得要命!不知道她回昆仑之后是否还能再见?她手中的锁魂刀本是自己的天敌,可他对她却提不起恨意。想来烈城隍和他同样是孤僻之人,内心有太多伤痛,但都一样的坚强。脚下的路太远,从未想过有人陪伴,即便有少许动容也不能执念而行,毕竟他知道自己命犯天煞,刑克亲人,亲情尚且如此更何况爱情呢?如果不能相爱成为朋友相伴一生也未尝不好。有些爱情是一见钟情的悸动,有些爱情则是心有灵犀的意会,只看说与不说而已。他嘴角挂满无奈的一笑,独自饮下一盏清酒,酒香清冽,缠绵微甜,他知道是四月新酿的汾酒。这种酒香醇,绵香甘甜,喝下顿觉如有清风拂过一般,闻着窗外的蔷薇花香顿觉浑身一股暖意。 “独饮轻酌,丁大少,好生惬意!”说话的是个一身灰白布裳的清瘦男子,约莫四十来岁,头发有少许花白,嘴角微微泛着干裂,两边的法令纹深得刻骨,仔细一看脸上的气色也不大好,他长着一张看上去比较严肃的马脸,不过说话时的语气却极为缓慢。此人虽然外表穿着看似简单,但仔细瞧去也不简单,他身上着的是细麻和上等蚕丝混合的丝麻,丝麻的做工极高,产量也极少,一般都进贡给宫廷皇室做夏日长衫用,一般人家是穿不起的。就连他手中玩弄的纸扇也是价值不菲,那是魏晋时候的六骨扇,名家的字画,上了年头,不过他依旧舍得拿在手中把玩,也不怕一不小心给弄穿了个洞。他说话间已经把那把扇子搁在桌上,一枚幽绿的玉坠子搁在扇尾上,发着温润的光泽慵懒的躺着。 丁崖抬头看来者,不由微微一笑,笑意浅淡却也不是久别重逢的故友相见,二人说话间的神情也是敌友难分,他道:“梅二爷,好眼力!许久未见也能第一眼认出丁崖。” 此人名唤梅卧雨,是梅花山庄的二当家,梅花山庄在江南一带乃是富甲一方,而这梅二爷手下的功夫也是名震一方的,他最拿手的绝招是“梅扇叠雨”,说得精准一点就是扇子里发暗器的功夫,据说梅卧雨这手绝活绝不亚于唐门门主巫小鹏。 “哼哼……”梅卧雨嘴角冷冷抽笑,举扇打住他握在手中的酒杯道:“早就见识过麒北堂丁大少的厉害,不过上次我是小看了你才会败在你的手下,心想一隔数年本以为这笔旧账没法和丁大少你算了,怎奈你又回来了……嘿嘿,想想是该了结此账的时候了!” “梅二爷既然如此心急,必定是早有了准备。不过丁崖可是丑话先说在前头,倘若梅二爷今日若还接不住丁崖的招,丁崖就只有提前送梅二爷去见阎王了!” 见丁崖出口如此嚣张,梅卧雨气得扬起一张马脸,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道:“你小子,还是这般猖狂!不过今日我倒是带了几个朋友来好好招呼丁大少你,毕竟难得见你露面,我想他们也早已等你等得不耐烦了吧!还以为你早就客死异乡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说完,只见梅卧雨身后紧接着走来三个人,他们的眼睛同样死死的盯着丁崖看,似乎怕他会飞走了似的。丁崖只觉扫兴,刚回来就遇见这几个瘟神,梅卧雨的“梅扇叠雨”他是领教过的,而他身后那个略有点驼背的大汉叫吴克,是西域玉笔弑的高徒,当年他的父亲曾和玉笔弑过招,结果败在他的“修罗杀”下,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伤及经脉足有数月才好,他为报仇曾去西域找过玉笔弑,也曾和他大战一场,二人过招百余回都难分胜负,所以说玉笔弑对于丁崖来说是不可小看的对手,如今他的高徒就在眼前。除了吴克和梅卧雨之外另两个他却不认识,心想一个是新晋后辈,瞧他握刀的手倒是极其笨拙,握得很紧,手指几乎有些变形,但越是这样有些偏执的人越是不可小看,另外那个始终戴着一顶偌大的破旧斗笠,只从斗笠边缘闪过一道眼光看人,难道此人是江湖人称“塞北老翁”的刁翁道? 这些人还真是有些不好对付!不过丁崖心中担忧的倒不是这些,而是麒北堂的状况,不知麒北堂现况如何?当年他在江湖中得罪过不少人,自己离开麒北堂这么多年必定有不少仇家上门寻仇,不知父亲是如何应付的? 丁崖出神恍惚之际吴克已经出手了,像吴克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乎什么时候出手才是光明正大,他只知道该在适当的时候出手,而此刻正是适当的时候。吴克出手的时候腰是弯的,那背上的驼背让他的身材看上去如同一只肥虾子,不过这只肥虾子的爆发力却极度惊人,大家还未看清他出手的手法,三只手里钩像獠牙一样就已经伸过了丁崖的脖子。不过这一招并非吴克失手,他出的实在是致命的狠招,之所以落空是因为这个丁大少不知在何时轻微移动了身体,似乎又跟没挪动过一般,因为他举在手中的酒还在,杯里的酒也并未洒泼,只见他仰起脖子淡淡的喝下一盏酒,扬起的喉结微微颤抖,一双挑衅的目光如同猎鹰觅食一旁瞧着吴克。 此刻的吴克双眼瞪得老大,丁崖的名字他是老早就听说过,只知此人十分嚣张,如今瞧来这嚣张也是需要本钱的,而丁崖的本钱到底有多少他还不知道,因为他还尚未摊牌。吴克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不过手下的功夫却丝毫没有犹豫,他立刻收回手中的手里钩,那角度便也是从丁崖脖子后颈划拉回去的,众人看着都不由后颈汗毛直竖,喉头一阵发响。不过这一刻的丁崖依旧稳如泰山,只到那手里钩到达脖子的最后一秒才顺势弯腰,这一切的动作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但他还是第二次躲过了吴克手中的手里钩。 第 6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0 章 大家均知道他还没有出招,还没有。 吴克手里钩的手柄是握在手心里的,他出招的时候手做拳状,三只尖利的钩子如同三只獠牙一般从指缝中长出来,冷森森的极其吓人,再加上他肥胖略驼的身材,越发如同一只奔跑在草原上的猛兽,不过这一次这只猛兽的锐气着实被挫了一下,他不仅连对方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还弄得自己一身狼狈,只见此刻吴克一头乱发披散,已有些失了方寸。不过吴克虽然有些出师不利,但他身上的功夫还未全部使出,他还有后招,那是丁崖内心最怕的玉笔弑的“修罗杀”。 此刻丁崖从坐着的凳子上跳了起来,身体轻盈的落在了酒楼的窗栏上,他踏着屋上的瓦片飞过河中,掠上一条渔船之上,四人见状也都纷纷拎着兵器跟着跃了出去,此刻从酒楼里探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桥上也都挤满了一群不明事理的围观之徒。 “丁大少脚下的功夫果然不减当年,可是就不知这手里的功夫如何了!”说话的是那戴着破斗笠的老翁。他的身形如同一截枯木,看上去潦破得急,双手插在胸前的衣袖内,本来是极其舒适的姿势,在他做来却相当生硬,如同他双袖之下要故意隐藏些什么似的,不过丁崖也知道像他这样只透过帽檐窥视对手的人是极为阴险的家伙。 丁崖道:“这位老翁难不成就是那人称‘塞北老翁’的刁翁道?” 刁翁道咧开一嘴黄牙,冷冷一笑道:“好说,老朽正是‘塞北老翁’。” 丁崖点点头,这些人的来头他已猜测出几分,倒是那个始终站在三人身后一言不发的年轻新晋有些让人担心,丁崖深知像他这样始终站在别人身后,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僵硬的站姿,始终一言不发的人最是难以对付。 “梅二爷,我才回来你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真是了不得!”梅卧雨听丁崖如此说话的口气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他们已经惹怒了这个大少爷,不过他心想自己这次撞巧和丁崖碰面,而他们当中又有一位厉害的人物在,他自然是一点都不用担心,毕竟丁崖的红色魔焰再厉害也及不过如今的沧澜刀。 身着灰布长衫的梅卧雨收回手里晃动的扇子,冷冷的一笑不语。 此刻,吴克和刁翁道同时出手,联手攻向了丁崖,他站在渔船上拔出了身上的红色魔焰。 屋内元武等人聊得正欢,只见小醇端着汤药若有所思的走进来。 元武见状,连忙赶过去接住她的药碗,抱怨着道:“小醇,你走路要看脚下嘛,这么魂不守舍的干嘛?” 小醇瞧了瞧元武,然后若有所思的问:“元武大哥,你知道生灭大师和我们掌门的关系吗?为什么我觉得他们两人怪怪的,之前我见掌门和大师一起出去,后来却见掌门独自一人回来,觉得好奇便问掌门大师去哪儿了?掌门一脸茫然的说大师离开了。不知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元武挠挠头,先把药碗递给丁崖,然后笑着道:“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我看你问丁崖最清楚。” 丁崖道:“小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既然你们掌门不想说,你就不要问了。” 小醇点点头,“我也只是关心掌门……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 千千笑笑,然后看着丁崖道:“丁崖大哥,你趁热把汤药喝了吧,等会儿我们出去走走,你可还记得以前我们最喜欢到山上的棋崖上下棋了?” 丁崖点头一笑。 大家一同登上崖顶,丁崖心中不禁有些暗伤起来。他已许久未曾来过这儿,这儿曾经也有他的回忆,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还记得当年他与生灭一起上得这山崖来见月何痕,当年艾草青长,人算少年,月何痕还尚未做紫衣派的掌门,她身边跟的也只是如小男孩似的千千。生灭和月何痕情投意合,无奈刀派和剑派之争闹得江湖之中人人自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只是偷偷在这棋崖之上见面,当年丁崖也曾带着自己的妹妹小虞来棋崖上找千千玩乐,而自己则与生灭一起品茗对弈,月何痕则在一旁抚琴陪伴,这样快乐的日子似乎总是短暂。如千千所说山崖上的棋桌还在,只是下棋对弈的人已经无法回头了。 丁崖用手抚摸过棋盘上一局未下完的棋子,淡淡的道:“他们之前来过。” 千千道:“你是说掌门他们?” 丁崖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的山峦。 峦峰如云已飘渺,孽海情事何追忆?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他无奈地的叹息摇头,需知这些陈年旧事已成为彼此心里的茧,再提也只是在彼此折磨而已。 众人不由叹息,小刀不解的看着这局石桌上的棋子,淡淡的道:“大哥,这是局未下完的棋,对弈的人何去?” 丁崖拍拍小刀的肩膀道:“小刀,人间的这盘棋看似永远都下不完,可是输赢早已定,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是的,一切苦难总有结束的一天,但当它结束的时候是否也就意味着结束了快乐和生命? 苦难永无止境,而人们所寄以期盼的只是一种寄托。如同对这个江湖的期盼一样,渴望它震撼,渴望它拥有传奇和精彩,更渴望它永无止境。 月何痕一事了结之后烈城隍回昆仑复命,而丁崖则准备回麒北堂去。 话说小刀经过碎叶城一战后也明白天外有天,江湖的世界还很大,他准备带着他的凤凰刀去四处闯荡一番。临行之前他扬着眉头,别过丁崖道:“大哥,我准备带着凤凰刀去闯出一条属于我小刀的路!我想看看天下还有哪些厉害的刀客!” 丁崖微微一笑,他恍惚在这少年的眉目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如他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他不由欣赏感叹,真觉得自己是老了,或许有时候不知天高地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心中无畏也不用担忧什么。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无论对错都需要自己选择,他不能按自己的人生来左右别人的一生。 他点点头,拍拍小刀的肩膀道:“兄弟,那大哥只有祝你一路走好!” 小刀双手环抱在胸前,举目瞭望四周山峦,歪嘴一笑道:“我此次离开家乡就是想要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证明我手中的凤凰刀的厉害,如今我的江湖才刚刚开始!” 元武依依不舍的和小刀拥抱离别,他虽然也很舍不得小醇她们,不过如小刀这般他也要去闯荡自己的世界,他可不愿意自己输给了小刀这个家伙。 小刀歪嘴微微一笑,向众人辞行,然后离开紫衣谷。 丁崖瞧着走远而去的少年,他灰白的身影在这盘旋迂回的山路间慢慢走远,他的身影是笃定的,脚步是沉稳的,他每走的一步都没有犹豫,他是个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眨眼的人,因为他是一个刀客,刀客该有他的气节,而这些这个孩子已有。 元武看看去远的小刀,叹息的对丁崖道:“我还以为这个孩子会跟我们一路走!”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他应该去走属于自己的路,无法依靠别人的庇佑渡过一生。” 其实有的时候放彼此自由未必不是对对方最大的宠爱,真正爱他就该让他去走自己的路,人活一世如此不易,倘若非要受人左右又岂有自己的人生可言?这个道理丁崖明白,小刀更加明白。所以,有缘相聚,该说再见的时候绝不犹豫。 元武用手摸摸微酸的鼻子道:“是啊!你说得很对!那么你的路呢?何时能够去面对?” 丁崖环顾四周,然后看着身边的元武道:“我从未告诉过你为何不回麒北堂去?” “是,从未说过。” “你也从未问过。” “是,我知道你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 “那好,现在我就把这个故事告诉你,或许沉重。” “或许沉重,不过你已准备去说。” 他点点头,然后道:“如莫名所愿,我们回麒北堂去!” “好!”身后元武点头和他下山而去。他知道丁崖逃避多年如今终于鼓起勇气回去,这江湖,这伤心地,他还是要回去的。而作为他的好友他只有跟随,信任,看着他。 风萧萧兮,儿女情重。 第 7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1 章 分离兮,只为今朝梦醉。 有些路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这便是身为刀客的宿命。 江南的春天依旧很美,绿得浓稠,如同一幅即将凋落溶化的水墨。白色的柳絮漫天纷飞,而一地花色杂乱的蔷薇倒影在水中,迷乱的,芬芳的,姿态肆意毫无章法,然而却美得令人神醉。这儿的市井繁荣,格局依旧错综复杂,小桥流水,青石板路。路边酒家摆放的是应景的杏花汾酒,青梅黄酒,酒家里的美酒佳酿早已溶化了整个江南,而重归故里的倦客内心却无法平坦,这温柔的景致却不能抚平他心中忧愁,他的眼角有些刺痛,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不断叹息。 有些地方变了,有些人也变了,然而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此刻走来的黑衣男子。他的眉目有着过早苍老的愁思,双眼如同冷厉的鹰隼却掩藏不住眼眸中的那一丝温柔,嘴角薄薄的,却抿得极紧。他的心里充满了感叹,可是他的神情却是格外冷漠,他是丁崖,这个名字曾让江南一带的刀客们闻风丧胆,因为他的刀从不温柔,而他的人也从未温柔过。或者说年少气盛的他甚至有些桀骜和嚣张,他手握一把绝世神刀红色魔焰早已打遍大半个江湖,他是麒北堂年轻的少堂主,曾齐身挤入霸刀盟排行,他手中的刀甚至比麒北堂丁老堂主手中的麒麟刀还要厉害,有这样一个儿子甚是麒北堂的威风。然而,意气风发之后的事情却让丁崖无脸再踏入这个地方。哪怕莫名年复一年的苦苦等候,最后直到他的好友油尽灯枯,他才不得不鼓起勇气重回故里。 元武头一次到这江南之地来,只觉眼前一切都很是新奇,特别是从这小桥流水上走过来的清婉女子更让他心痒难耐。他四处打量发觉这儿有许多好玩的东西,比起红梅镇那个边陲小镇好多了,看到赌坊里出入频繁的人们他不由手心痒痒,心想这儿不是红梅镇,也没有人认识自己,再说小刀那个混世魔王又不在,自己为何不进去捞一把油水? 元武最终还是抵不住赌坊的诱惑,需知一个赌徒倘若要他戒毒比戒女人还要要命。知道元武按耐不住赌瘾,丁崖便和他约好地方会合,然后便独自上酒楼饮酒。 丁崖上了祝兴楼,这是江南一代最大的酒楼,他挑选了个挨窗的位置落座,点了几样祝兴楼里拿手的小菜,然后一个人看着窗外水岸边的蔷薇凋落,独自出神。那娇艳欲滴的蔷薇,白色、紫色、绯色夹杂一片,枝叶繁盛的纠结在一起,肆意横生的生长着,虽然全无章法,但却格外耀眼,绿色的枝干里透露着一股野生花草的韧劲,只见那丝绿浓稠的河水静谧流淌,如同一腔无法抹平的忧伤,倒影着水面的景色独自暗殇。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烈城隍来,有时觉得她嘴角里的笑容也如这蔷薇花一般,肆意,狂妄,透露着点野性却又倔强得要命!不知道她回昆仑之后是否还能再见?她手中的锁魂刀本是自己的天敌,可他对她却提不起恨意。想来烈城隍和他同样是孤僻之人,内心有太多伤痛,但都一样的坚强。脚下的路太远,从未想过有人陪伴,即便有少许动容也不能执念而行,毕竟他知道自己命犯天煞,刑克亲人,亲情尚且如此更何况爱情呢?如果不能相爱成为朋友相伴一生也未尝不好。有些爱情是一见钟情的悸动,有些爱情则是心有灵犀的意会,只看说与不说而已。他嘴角挂满无奈的一笑,独自饮下一盏清酒,酒香清冽,缠绵微甜,他知道是四月新酿的汾酒。这种酒香醇,绵香甘甜,喝下顿觉如有清风拂过一般,闻着窗外的蔷薇花香顿觉浑身一股暖意。 “独饮轻酌,丁大少,好生惬意!”说话的是个一身灰白布裳的清瘦男子,约莫四十来岁,头发有少许花白,嘴角微微泛着干裂,两边的法令纹深得刻骨,仔细一看脸上的气色也不大好,他长着一张看上去比较严肃的马脸,不过说话时的语气却极为缓慢。此人虽然外表穿着看似简单,但仔细瞧去也不简单,他身上着的是细麻和上等蚕丝混合的丝麻,丝麻的做工极高,产量也极少,一般都进贡给宫廷皇室做夏日长衫用,一般人家是穿不起的。就连他手中玩弄的纸扇也是价值不菲,那是魏晋时候的六骨扇,名家的字画,上了年头,不过他依旧舍得拿在手中把玩,也不怕一不小心给弄穿了个洞。他说话间已经把那把扇子搁在桌上,一枚幽绿的玉坠子搁在扇尾上,发着温润的光泽慵懒的躺着。 丁崖抬头看来者,不由微微一笑,笑意浅淡却也不是久别重逢的故友相见,二人说话间的神情也是敌友难分,他道:“梅二爷,好眼力!许久未见也能第一眼认出丁崖。” 此人名唤梅卧雨,是梅花山庄的二当家,梅花山庄在江南一带乃是富甲一方,而这梅二爷手下的功夫也是名震一方的,他最拿手的绝招是“梅扇叠雨”,说得精准一点就是扇子里发暗器的功夫,据说梅卧雨这手绝活绝不亚于唐门门主巫小鹏。 “哼哼……”梅卧雨嘴角冷冷抽笑,举扇打住他握在手中的酒杯道:“早就见识过麒北堂丁大少的厉害,不过上次我是小看了你才会败在你的手下,心想一隔数年本以为这笔旧账没法和丁大少你算了,怎奈你又回来了……嘿嘿,想想是该了结此账的时候了!” “梅二爷既然如此心急,必定是早有了准备。不过丁崖可是丑话先说在前头,倘若梅二爷今日若还接不住丁崖的招,丁崖就只有提前送梅二爷去见阎王了!” 见丁崖出口如此嚣张,梅卧雨气得扬起一张马脸,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道:“你小子,还是这般猖狂!不过今日我倒是带了几个朋友来好好招呼丁大少你,毕竟难得见你露面,我想他们也早已等你等得不耐烦了吧!还以为你早就客死异乡了,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说完,只见梅卧雨身后紧接着走来三个人,他们的眼睛同样死死的盯着丁崖看,似乎怕他会飞走了似的。丁崖只觉扫兴,刚回来就遇见这几个瘟神,梅卧雨的“梅扇叠雨”他是领教过的,而他身后那个略有点驼背的大汉叫吴克,是西域玉笔弑的高徒,当年他的父亲曾和玉笔弑过招,结果败在他的“修罗杀”下,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伤及经脉足有数月才好,他为报仇曾去西域找过玉笔弑,也曾和他大战一场,二人过招百余回都难分胜负,所以说玉笔弑对于丁崖来说是不可小看的对手,如今他的高徒就在眼前。除了吴克和梅卧雨之外另两个他却不认识,心想一个是新晋后辈,瞧他握刀的手倒是极其笨拙,握得很紧,手指几乎有些变形,但越是这样有些偏执的人越是不可小看,另外那个始终戴着一顶偌大的破旧斗笠,只从斗笠边缘闪过一道眼光看人,难道此人是江湖人称“塞北老翁”的刁翁道? 这些人还真是有些不好对付!不过丁崖心中担忧的倒不是这些,而是麒北堂的状况,不知麒北堂现况如何?当年他在江湖中得罪过不少人,自己离开麒北堂这么多年必定有不少仇家上门寻仇,不知父亲是如何应付的? 丁崖出神恍惚之际吴克已经出手了,像吴克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乎什么时候出手才是光明正大,他只知道该在适当的时候出手,而此刻正是适当的时候。吴克出手的时候腰是弯的,那背上的驼背让他的身材看上去如同一只肥虾子,不过这只肥虾子的爆发力却极度惊人,大家还未看清他出手的手法,三只手里钩像獠牙一样就已经伸过了丁崖的脖子。不过这一招并非吴克失手,他出的实在是致命的狠招,之所以落空是因为这个丁大少不知在何时轻微移动了身体,似乎又跟没挪动过一般,因为他举在手中的酒还在,杯里的酒也并未洒泼,只见他仰起脖子淡淡的喝下一盏酒,扬起的喉结微微颤抖,一双挑衅的目光如同猎鹰觅食一旁瞧着吴克。 此刻的吴克双眼瞪得老大,丁崖的名字他是老早就听说过,只知此人十分嚣张,如今瞧来这嚣张也是需要本钱的,而丁崖的本钱到底有多少他还不知道,因为他还尚未摊牌。吴克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不过手下的功夫却丝毫没有犹豫,他立刻收回手中的手里钩,那角度便也是从丁崖脖子后颈划拉回去的,众人看着都不由后颈汗毛直竖,喉头一阵发响。不过这一刻的丁崖依旧稳如泰山,只到那手里钩到达脖子的最后一秒才顺势弯腰,这一切的动作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但他还是第二次躲过了吴克手中的手里钩。 大家均知道他还没有出招,还没有。 吴克手里钩的手柄是握在手心里的,他出招的时候手做拳状,三只尖利的钩子如同三只獠牙一般从指缝中长出来,冷森森的极其吓人,再加上他肥胖略驼的身材,越发如同一只奔跑在草原上的猛兽,不过这一次这只猛兽的锐气着实被挫了一下,他不仅连对方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还弄得自己一身狼狈,只见此刻吴克一头乱发披散,已有些失了方寸。不过吴克虽然有些出师不利,但他身上的功夫还未全部使出,他还有后招,那是丁崖内心最怕的玉笔弑的“修罗杀”。 此刻丁崖从坐着的凳子上跳了起来,身体轻盈的落在了酒楼的窗栏上,他踏着屋上的瓦片飞过河中,掠上一条渔船之上,四人见状也都纷纷拎着兵器跟着跃了出去,此刻从酒楼里探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桥上也都挤满了一群不明事理的围观之徒。 “丁大少脚下的功夫果然不减当年,可是就不知这手里的功夫如何了!”说话的是那戴着破斗笠的老翁。他的身形如同一截枯木,看上去潦破得急,双手插在胸前的衣袖内,本来是极其舒适的姿势,在他做来却相当生硬,如同他双袖之下要故意隐藏些什么似的,不过丁崖也知道像他这样只透过帽檐窥视对手的人是极为阴险的家伙。 丁崖道:“这位老翁难不成就是那人称‘塞北老翁’的刁翁道?” 刁翁道咧开一嘴黄牙,冷冷一笑道:“好说,老朽正是‘塞北老翁’。” 丁崖点点头,这些人的来头他已猜测出几分,倒是那个始终站在三人身后一言不发的年轻新晋有些让人担心,丁崖深知像他这样始终站在别人身后,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僵硬的站姿,始终一言不发的人最是难以对付。 “梅二爷,我才回来你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真是了不得!”梅卧雨听丁崖如此说话的口气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他们已经惹怒了这个大少爷,不过他心想自己这次撞巧和丁崖碰面,而他们当中又有一位厉害的人物在,他自然是一点都不用担心,毕竟丁崖的红色魔焰再厉害也及不过如今的沧澜刀。 身着灰布长衫的梅卧雨收回手里晃动的扇子,冷冷的一笑不语。 此刻,吴克和刁翁道同时出手,联手攻向了丁崖,他站在渔船上拔出了身上的红色魔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梅花散尽尸已冷 丁崖拔刀便是意味着战局开始,他出手毒辣是出了名的,如今二人心中也做提防,一心求快决胜!先出招的是吴克,这一次他挥舞着手中的手里钩施展出来的手法居然正是“修罗杀”。“修罗杀”共分六十一试,注重手脚的并和力,不过吴克和他师父玉笔弑的“修罗杀”不同,他更注重手上的力道,当他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手上的时候,手上使出的“修罗杀”就极其阴辣。 呼哧呼哧,吴克如同一只长着翅膀的大鸟向他包围而来。 小小的渔船在河中动荡,阳春三月的河水浓稠碧绿,如今被他们激起了层层涟漪,如同一朵碧绿的水中花。只见吴克手中的两把手里钩齐齐向他的喉头插去,丁崖举刀杀过几个来回,干净利落,最后横刀一握,顶住了吴克手里的手里钩。船身面积很小,站在上面的三人都不敢怎么动弹,脚下功夫自然无法施展,这样倒是合了吴克的意,倘若是在陆地他还得提防丁崖脚下的功夫,毕竟他的“修罗杀”已全心投入在这双手上,下盘自然不是那么稳当。 此刻,吴克身边的刁翁道一直插在宽大袖口里的手终露了出来,只见他的手里揣着一只鞭子,那鞭子的鞭杆足有三尺长,全身漆黑,鞭子一节一节的,宛如蜈蚣除去四肢的身体,让人瞧了有些吓人,然而最为吓人的是那鞭子上面居然还抹了剧毒,之所以一直被他藏在袖管里是怕被旁人碰到不幸中招,而他用鞭的手上长满了吓人的红疹,可见他的身体已经炼就出了对此毒性的抗体。刁翁道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对此剧毒有所抗体,居然用针扎破手上皮肉,将少量的毒性引入体内,长年累月这般居然修炼出了以可以抗拒此毒的抗体。 丁崖心想此人果然是个狠角色。只见此刻吴克的手里钩似乎已经紧紧琐住了他手中的红色魔焰,而刁翁道手中的黑鞭也已经向他甩了过来,丁崖连忙旋转手中刀柄,从吴克手里钩中抽出刀柄,飞身跃开二人,跳到船头。此刻的丁崖倘若要想躲开刁翁道手里的黑鞭就得跃到更为宽阔的地方,不过如此一来刁翁道出鞭的时候就不会顾及到吴克的存在,这样一来反而让他得以施展自如。想到这丁崖已挥刀直攻二人,就这般三人在这狭小的船上来回打斗。数十余招过去刁翁道突然甩出致命的一鞭,看准时机向丁崖脑门打去。此刻,丁崖要对付的不仅一人,心想已然躲不过刁翁道的那一鞭子了,他双手一挥,只见红色魔焰刀身上泛着淡淡幽红光芒,“啪——”的一声已经震破了那艘小船,二人立马追着一身黑衣的丁崖跃上桥上。 此刻梅卧雨等在桥上已经出手,只听梅卧雨手中纸扇唰的打开,红光一闪,只见纸扇里面包藏着的“梅扇叠雨”已经纷乱的向丁崖脸上打来,众人心想丁崖必死无疑,梅二爷手中的“梅扇叠雨”在此紧要关头发出,丁崖落身还未稳定,又如何能够运气再度飞身? 薄如梅花瓣一般的红色铁皮纷纷打向了丁崖,众人屏住呼吸,只等那些铁皮划过他的肉体,然而令人失望的事还是再次发生,失望之余,更多的还是惊讶,丁崖翻身往后连跃三下,最终起身如展翅飞鹏一般纵上了天空。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刀中卷过的一枚红色铁皮已如梅花一般飞向了四人,只听吴克一声大叫,一双眼珠瞪得老大。 三人连忙朝吴克看去,见他伸出握着手里钩的手去摸他的脖子,他的喉头插着一枚红色的铁皮,然而他喉头上流出的血却是绿色的,如同红瓤四周翠绿色的叶子。痛让吴克全身发麻,不过他还来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侧身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任谁也想不到丁崖竟能在此危急时刻借“梅扇叠雨”杀死玉笔弑的高徒。 刁翁道诧异的看着梅卧雨道:“梅二爷,你的暗器里抹了剧毒?!” 谁都知道梅卧雨的“梅扇叠雨”以风雅著称,暗器上也从不喂毒,不过这次他不仅喂了剧毒,而且还是见血封侯的致命毒药。众人心中一颤,可见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丁大少果然令人畏惧,不仅梅卧雨对他下手的时候要使用毒药,就连玉笔弑的高徒也死在了他的手下。 然而刁翁道还是不相信这丁崖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厉害,他早已不在江湖中闯荡多年,这江湖如今也不再是他丁大少的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黑鞭,看着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新人道:“冷,你该出手了!” 冷瞧了瞧梅卧雨和“塞北老翁”,然后点了点头,从后背拔出一把森冷的刀来。丁崖一瞧这把刀心就顿时停住了跳动,这把叫沧澜刀,沧澜刀也是名列霸刀盟之位的神刀,刚才刀未出鞘,丁崖并未识得对方身份,如今此刀出现,便是要向丁崖挑战。 沧澜刀来者不善,那叫冷的新人一双眉头锁得好紧,已是百分百的进入战斗,他早已在一旁暗暗观察丁崖的出刀,在寻找他出刀时候的破绽。他知道丁崖手中的这把红色魔焰威力十足,不过刀虽然厉害但用刀的是人,但凡是人就有人该有的特质,只是瞧这些破绽何时露出罢了。 原来“塞北老翁”之前左右耍鞭不近身攻战,只是为了给冷观察丁崖出刀时的动作,他们的一切铺垫只为了沧澜刀的出手。梅卧雨瞧了瞧冷,冷的身上有股拒人于千里的气息,在他身边杵着不免也能感受得到,不仅如此,他甚至能感受得到他拔刀时那种缓慢的冷厉感。 冷拔刀的时候动作很慢,和别的人不同,刀身掠过刀鞘发出咯咯的声音,他听着那声音似乎是一种享受,然而在旁人听来却是一种折磨。他手上的动作缓慢,握刀的动作却极其偏执。这人有点像小刀,不过他是冷,没有温度,也不热情,更加不会开玩笑!而他手中的沧澜刀也更加不会开玩笑! 丁崖始终站在那儿,他不准备主动出招,因为他尚且没有和冷过过招,一个刀客在不了解对方的时候就贸贸然的出手只会提前送命。他不知道冷的刀法,更加不了解沧澜刀的特质,不过如水一般冰冷的沧澜刀一定是厉害的。 冷拔刀的动作缓慢,可是他出刀的手法却不慢,甚至汹涌得有些吓人,如此全情投入,毫不顾虑什么。 漫崛沧澜,排山倒海。 第 7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2 章 丁崖瞧着他手里的刀,连忙退去几步,他知道来者很猛,倘若不能比对方的气势更强唯有退避,显然冷已经掌握到丁崖出刀时候的弱点,毫不犹豫的攻向了他。 丁崖出刀的时候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神,他总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窥探到对法下一步如何,这是他用刀时候的习惯,他看对方的时候也在提醒对方,他可以一刀杀了他,这样对方使出的每一招都有自保的顾虑,甚至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他很快就会知道对方下一步出的招是进是退。不过冷不会,要么死,要么生。 丁崖瞧得出冷仗着自己的优势在攻击自己,冷的刀法凌厉,身手矫捷,不过有着偏执的喜好,侧身劈刀是他的最爱,这一点可以看出他倾尽全力,准备速战,毕竟战得越久,越有可能让对方摸清自己出刀时候的模式和习性。丁崖和冷不同,丁崖出刀的时候没有过为固定的模式,不偏执任何手法,随性舒展,而沧澜刀如果要施展出其威力就必须全身投入,要么直面猛扑对手,要么侧身卷涛而下,犹如大海的汹涌澎湃一般,而刀的关键在就在于全力而下。 二人举刀对决数招,丁崖以退对敌,他从冷的眼神中看不到什么,冷的眼神宛如盲眼,似乎只是在用耳朵听刀,他不用眼神来注视对手舞刀时候的动作,所以,也不会从他的眼神中看到闪避抑或攻击。 刁翁道见沧澜刀的气势越来越胜,不由冷冷一笑,看着一旁的梅卧雨道:“看来霸刀盟排位是有必要的,你瞧冷的沧澜刀已更胜于丁崖的红色魔焰!” 梅卧雨始终没有笑意,因为他笑不起来,如果沧澜刀输了,那么他的命必定也就没了。丁崖说得出做得到,当年的丁崖杀人从不犹豫,冷血无情,甚至残酷毒辣。他只是在等,等待一场他预期该有的胜利。 忽然,丁崖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查阅得到的笑容,冷漠却又似嘲笑,不过在梅卧雨看来,这笑容实在是熟悉不过,杀人前的笑容,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笑容。果然,丁崖在冷再度举刀飞身侧卧的时候突然随手甩出了红色魔焰,只见那红色魔焰掠过沧澜刀形成的蓝色气波直打向了冷的腰部,腰是人凝聚全身力气最重要的位置,而沧澜刀起的时候冷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由腰来连接,然后再把腰上的力量借助侧卧的体重施向双手,双手举刀狂猛的砍向对方,这样才会有惊涛骇浪之势。可是就在他的刀砍向丁崖胸前的时候,他腰上的力气也被袭来的红色魔焰刀柄重重打中,浑身上下一股凝聚好的力量顿时被泄下,啪嗒一声,人已经被远远甩了出去,翻滚两下,要想站起都难。 红色魔焰自丁崖手中脱出直击冷的腰,冷此刻的下半身已然瘫痪,浑身脊柱僵冷,用手支撑着爬起看着丁崖。 丁崖冷冷的道:“我看你这辈子再也使不了沧澜刀了!” 冷咬紧的牙齿里流出了血丝,他痛得浑身直打哆嗦,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自顾自的爬过去抓他落在一旁的沧澜刀。身为一个刀客,冷有冷自己的气节,他还活着,他不能扔掉他手中的刀。刀就是他唯一的武器,失去了刀他就得死。 丁崖朝他走过去,本想弯腰替他把刀捡起来,不过他没有。他看着那水面倒影的蔷薇花不由叹息,江湖本就是这样残酷无情,他又葬送了一个大好青年的前途,或许冷还想让沧澜刀挤身霸刀盟前列,可惜他的梦已经断了。然而当年的丁崖又何曾不是如此?冒着生死一路杀入霸刀盟的排行,他手中的红色魔焰不单单是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刀,更是因为用刀的这个人一路把它推进了一个顶峰,然而这个过程也是漫长的,他必须为此而牺牲太多,现在他没有死只不过是比冷幸运一点,当年他打败了无数的刀客,每一场战局都有可能葬送掉自己的性命。身为刀客就是这样的,为了手中的刀不断的往上爬,从没有后路可退,既然选择了手中的刀,就只有注定无怨无悔。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梅卧雨,梅卧雨眉头跳动,此刻他手中的纸扇再儒雅也没有用,江湖上的血杀不是风雅怡情的诗赋,它只有生,或者死。 “梅二爷,你本不该来。你喜好附庸风雅,为何偏要在这风雅之中做文章?我心想这真正的江湖是一点都不风雅的,也一点都风雅不起来!即便你挥舞‘梅扇叠雨’时的动作有多优雅!” 听到丁崖这么说,站在一旁的刁翁道也不由退了退,他一直都不知道丁崖到底有多令人感到畏惧,这个后生小辈曾在江南一带呼风唤雨,所作所为令人闻风丧胆,如今他实在是知道丁崖的厉害,他的手段如此残忍,他的红色魔焰也令人闻风丧胆。 梅卧雨握着纸扇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一个熟悉的姿势,那是使出“梅扇叠雨”的姿势,他的“梅扇叠雨”是否能保住他的性命? 不过出人意外的是丁崖这次没有出手对付梅卧雨,他转身去捡他的红色魔焰。 梅卧雨瞧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念头飞上了九霄,他在想自己是否应该此刻出手对付丁崖?丁崖为何没有直接取自己的性命?如果是当年的丁崖那便是说到做到,不过这么多年了他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人是会变的,也许这次他会放过自己。此刻梅卧雨才突然间意识到一个大麻烦,此生以来最大的麻烦,丁崖把这个要命的难题交给了他,他的命此刻岂不正如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样? 梅卧雨心惊肉跳的想了一会儿,此刻他的脑海思绪一片紊乱,就连一旁看着他的刁翁道都有些着急,他皱着眉头示意梅卧雨尽快做出决定。然而捡刀并不需要多大会儿功夫,丁崖此刻已经弯腰捡起了他的红色魔焰。 刀在他的手中,梅卧雨脑海一阵混乱,此刻着急万分,然而手却失了控的使出了“梅扇叠雨”,那些喂了剧毒的红色铁片,形如漫天梅花一般快速飞舞向了丁崖。不过这一次也许是梅卧雨一生以来使出“梅扇叠雨”最差劲的一次,刁翁道也已注意到梅卧雨在这生死关头失去了主张,一时间无法做出决定,使出“梅扇叠雨”的时候也是犹豫不决,铁片的发射竟然虚了不少。 丁崖转过身来随之而出的是红色魔焰红色的气波,刀刃的形影如同半弯的月亮,唰的斩断了梅卧雨的腰。而那些纷飞而来的红色铁片也被刀波震到四周,溅落一地飞红。 梅卧雨还是死在了丁崖的手下,他说过梅卧雨如果输了他会要他的命,他只不过兑现承诺要了他的命罢了,然而这种心里悬念的折磨远比直截了当的要了他的命要强。 给对手希望又夹杂着绝望,如此狠毒,岂不是比江湖中任何一把刀都要厉害? 江湖就是这么奇怪法,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杀死丁崖,可是最终丁崖都没有被他们杀死。 刁翁道看着梅卧雨此刻的尸体不由浑身颤抖,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他手中的黑鞭,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居然被一个后辈吓得够呛,他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入备战状态。 不知为何刁翁道居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话来,这句话一出几乎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你……你没说过要杀我!” 丁崖脸上似乎有着一丝察觉不到的笑容,不过那笑容是在眼睛里的,“是的,我没有说过。” 刁翁道此刻羞愧得想要自己杀死自己,自己这么说不是在向他求饶吗?相比他之前种种对丁崖的不屑,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自己都感羞愧!不过江湖就是这样,再强悍的汉子也只有一条命,比起面子问题性命似乎更为重要。刁翁道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丁崖在杀梅卧雨之前没有杀冷,那么他对冷的决定自然是放过,他连忙跑过去扶起在地上挣扎的冷,背起他就走,他知道丁崖既然放过了冷就不会杀冷,这样一来他就不可能在背后出手,当然他最害怕的是听到丁崖的答案,无论他的答案是什么刁翁道此刻死都不愿意去听。 风轻轻掠过垂柳,垂柳纤柔的柳丝仍旧轻柔的垂荡着,如同一帘绿纱,一片白茫茫的柳絮纷飞而落,一切又都平静下来。看着地上梅卧雨的尸体,丁崖走上前来拾起梅卧雨落在一旁的纸扇,缓缓打开之后轻轻搁在梅卧雨的脸上,然后起身离开。 那是一把黄色扇面的梅花图,梅花红艳,却凄如秋风,和梅卧雨身上洒落的血迹斑斑相互辉映。梅卧雨倘若未死,也无法想象自己的死相竟会如此风雅。 丁崖拔刀便是意味着战局开始,他出手毒辣是出了名的,如今二人心中也做提防,一心求快决胜!先出招的是吴克,这一次他挥舞着手中的手里钩施展出来的手法居然正是“修罗杀”。“修罗杀”共分六十一试,注重手脚的并和力,不过吴克和他师父玉笔弑的“修罗杀”不同,他更注重手上的力道,当他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手上的时候,手上使出的“修罗杀”就极其阴辣。 呼哧呼哧,吴克如同一只长着翅膀的大鸟向他包围而来。 小小的渔船在河中动荡,阳春三月的河水浓稠碧绿,如今被他们激起了层层涟漪,如同一朵碧绿的水中花。只见吴克手中的两把手里钩齐齐向他的喉头插去,丁崖举刀杀过几个来回,干净利落,最后横刀一握,顶住了吴克手里的手里钩。船身面积很小,站在上面的三人都不敢怎么动弹,脚下功夫自然无法施展,这样倒是合了吴克的意,倘若是在陆地他还得提防丁崖脚下的功夫,毕竟他的“修罗杀”已全心投入在这双手上,下盘自然不是那么稳当。 此刻,吴克身边的刁翁道一直插在宽大袖口里的手终露了出来,只见他的手里揣着一只鞭子,那鞭子的鞭杆足有三尺长,全身漆黑,鞭子一节一节的,宛如蜈蚣除去四肢的身体,让人瞧了有些吓人,然而最为吓人的是那鞭子上面居然还抹了剧毒,之所以一直被他藏在袖管里是怕被旁人碰到不幸中招,而他用鞭的手上长满了吓人的红疹,可见他的身体已经炼就出了对此毒性的抗体。刁翁道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对此剧毒有所抗体,居然用针扎破手上皮肉,将少量的毒性引入体内,长年累月这般居然修炼出了以可以抗拒此毒的抗体。 丁崖心想此人果然是个狠角色。只见此刻吴克的手里钩似乎已经紧紧琐住了他手中的红色魔焰,而刁翁道手中的黑鞭也已经向他甩了过来,丁崖连忙旋转手中刀柄,从吴克手里钩中抽出刀柄,飞身跃开二人,跳到船头。此刻的丁崖倘若要想躲开刁翁道手里的黑鞭就得跃到更为宽阔的地方,不过如此一来刁翁道出鞭的时候就不会顾及到吴克的存在,这样一来反而让他得以施展自如。想到这丁崖已挥刀直攻二人,就这般三人在这狭小的船上来回打斗。数十余招过去刁翁道突然甩出致命的一鞭,看准时机向丁崖脑门打去。此刻,丁崖要对付的不仅一人,心想已然躲不过刁翁道的那一鞭子了,他双手一挥,只见红色魔焰刀身上泛着淡淡幽红光芒,“啪——”的一声已经震破了那艘小船,二人立马追着一身黑衣的丁崖跃上桥上。 此刻梅卧雨等在桥上已经出手,只听梅卧雨手中纸扇唰的打开,红光一闪,只见纸扇里面包藏着的“梅扇叠雨”已经纷乱的向丁崖脸上打来,众人心想丁崖必死无疑,梅二爷手中的“梅扇叠雨”在此紧要关头发出,丁崖落身还未稳定,又如何能够运气再度飞身? 薄如梅花瓣一般的红色铁皮纷纷打向了丁崖,众人屏住呼吸,只等那些铁皮划过他的肉体,然而令人失望的事还是再次发生,失望之余,更多的还是惊讶,丁崖翻身往后连跃三下,最终起身如展翅飞鹏一般纵上了天空。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刀中卷过的一枚红色铁皮已如梅花一般飞向了四人,只听吴克一声大叫,一双眼珠瞪得老大。 三人连忙朝吴克看去,见他伸出握着手里钩的手去摸他的脖子,他的喉头插着一枚红色的铁皮,然而他喉头上流出的血却是绿色的,如同红瓤四周翠绿色的叶子。痛让吴克全身发麻,不过他还来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侧身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任谁也想不到丁崖竟能在此危急时刻借“梅扇叠雨”杀死玉笔弑的高徒。 刁翁道诧异的看着梅卧雨道:“梅二爷,你的暗器里抹了剧毒?!” 谁都知道梅卧雨的“梅扇叠雨”以风雅著称,暗器上也从不喂毒,不过这次他不仅喂了剧毒,而且还是见血封侯的致命毒药。众人心中一颤,可见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丁大少果然令人畏惧,不仅梅卧雨对他下手的时候要使用毒药,就连玉笔弑的高徒也死在了他的手下。 然而刁翁道还是不相信这丁崖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厉害,他早已不在江湖中闯荡多年,这江湖如今也不再是他丁大少的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黑鞭,看着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新人道:“冷,你该出手了!” 冷瞧了瞧梅卧雨和“塞北老翁”,然后点了点头,从后背拔出一把森冷的刀来。丁崖一瞧这把刀心就顿时停住了跳动,这把叫沧澜刀,沧澜刀也是名列霸刀盟之位的神刀,刚才刀未出鞘,丁崖并未识得对方身份,如今此刀出现,便是要向丁崖挑战。 沧澜刀来者不善,那叫冷的新人一双眉头锁得好紧,已是百分百的进入战斗,他早已在一旁暗暗观察丁崖的出刀,在寻找他出刀时候的破绽。他知道丁崖手中的这把红色魔焰威力十足,不过刀虽然厉害但用刀的是人,但凡是人就有人该有的特质,只是瞧这些破绽何时露出罢了。 原来“塞北老翁”之前左右耍鞭不近身攻战,只是为了给冷观察丁崖出刀时的动作,他们的一切铺垫只为了沧澜刀的出手。梅卧雨瞧了瞧冷,冷的身上有股拒人于千里的气息,在他身边杵着不免也能感受得到,不仅如此,他甚至能感受得到他拔刀时那种缓慢的冷厉感。 冷拔刀的时候动作很慢,和别的人不同,刀身掠过刀鞘发出咯咯的声音,他听着那声音似乎是一种享受,然而在旁人听来却是一种折磨。他手上的动作缓慢,握刀的动作却极其偏执。这人有点像小刀,不过他是冷,没有温度,也不热情,更加不会开玩笑!而他手中的沧澜刀也更加不会开玩笑! 丁崖始终站在那儿,他不准备主动出招,因为他尚且没有和冷过过招,一个刀客在不了解对方的时候就贸贸然的出手只会提前送命。他不知道冷的刀法,更加不了解沧澜刀的特质,不过如水一般冰冷的沧澜刀一定是厉害的。 冷拔刀的动作缓慢,可是他出刀的手法却不慢,甚至汹涌得有些吓人,如此全情投入,毫不顾虑什么。 漫崛沧澜,排山倒海。 丁崖瞧着他手里的刀,连忙退去几步,他知道来者很猛,倘若不能比对方的气势更强唯有退避,显然冷已经掌握到丁崖出刀时候的弱点,毫不犹豫的攻向了他。 丁崖出刀的时候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神,他总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窥探到对法下一步如何,这是他用刀时候的习惯,他看对方的时候也在提醒对方,他可以一刀杀了他,这样对方使出的每一招都有自保的顾虑,甚至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他很快就会知道对方下一步出的招是进是退。不过冷不会,要么死,要么生。 第 7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3 章 丁崖瞧得出冷仗着自己的优势在攻击自己,冷的刀法凌厉,身手矫捷,不过有着偏执的喜好,侧身劈刀是他的最爱,这一点可以看出他倾尽全力,准备速战,毕竟战得越久,越有可能让对方摸清自己出刀时候的模式和习性。丁崖和冷不同,丁崖出刀的时候没有过为固定的模式,不偏执任何手法,随性舒展,而沧澜刀如果要施展出其威力就必须全身投入,要么直面猛扑对手,要么侧身卷涛而下,犹如大海的汹涌澎湃一般,而刀的关键在就在于全力而下。 二人举刀对决数招,丁崖以退对敌,他从冷的眼神中看不到什么,冷的眼神宛如盲眼,似乎只是在用耳朵听刀,他不用眼神来注视对手舞刀时候的动作,所以,也不会从他的眼神中看到闪避抑或攻击。 刁翁道见沧澜刀的气势越来越胜,不由冷冷一笑,看着一旁的梅卧雨道:“看来霸刀盟排位是有必要的,你瞧冷的沧澜刀已更胜于丁崖的红色魔焰!” 梅卧雨始终没有笑意,因为他笑不起来,如果沧澜刀输了,那么他的命必定也就没了。丁崖说得出做得到,当年的丁崖杀人从不犹豫,冷血无情,甚至残酷毒辣。他只是在等,等待一场他预期该有的胜利。 忽然,丁崖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查阅得到的笑容,冷漠却又似嘲笑,不过在梅卧雨看来,这笑容实在是熟悉不过,杀人前的笑容,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笑容。果然,丁崖在冷再度举刀飞身侧卧的时候突然随手甩出了红色魔焰,只见那红色魔焰掠过沧澜刀形成的蓝色气波直打向了冷的腰部,腰是人凝聚全身力气最重要的位置,而沧澜刀起的时候冷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由腰来连接,然后再把腰上的力量借助侧卧的体重施向双手,双手举刀狂猛的砍向对方,这样才会有惊涛骇浪之势。可是就在他的刀砍向丁崖胸前的时候,他腰上的力气也被袭来的红色魔焰刀柄重重打中,浑身上下一股凝聚好的力量顿时被泄下,啪嗒一声,人已经被远远甩了出去,翻滚两下,要想站起都难。 红色魔焰自丁崖手中脱出直击冷的腰,冷此刻的下半身已然瘫痪,浑身脊柱僵冷,用手支撑着爬起看着丁崖。 丁崖冷冷的道:“我看你这辈子再也使不了沧澜刀了!” 冷咬紧的牙齿里流出了血丝,他痛得浑身直打哆嗦,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自顾自的爬过去抓他落在一旁的沧澜刀。身为一个刀客,冷有冷自己的气节,他还活着,他不能扔掉他手中的刀。刀就是他唯一的武器,失去了刀他就得死。 丁崖朝他走过去,本想弯腰替他把刀捡起来,不过他没有。他看着那水面倒影的蔷薇花不由叹息,江湖本就是这样残酷无情,他又葬送了一个大好青年的前途,或许冷还想让沧澜刀挤身霸刀盟前列,可惜他的梦已经断了。然而当年的丁崖又何曾不是如此?冒着生死一路杀入霸刀盟的排行,他手中的红色魔焰不单单是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刀,更是因为用刀的这个人一路把它推进了一个顶峰,然而这个过程也是漫长的,他必须为此而牺牲太多,现在他没有死只不过是比冷幸运一点,当年他打败了无数的刀客,每一场战局都有可能葬送掉自己的性命。身为刀客就是这样的,为了手中的刀不断的往上爬,从没有后路可退,既然选择了手中的刀,就只有注定无怨无悔。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梅卧雨,梅卧雨眉头跳动,此刻他手中的纸扇再儒雅也没有用,江湖上的血杀不是风雅怡情的诗赋,它只有生,或者死。 “梅二爷,你本不该来。你喜好附庸风雅,为何偏要在这风雅之中做文章?我心想这真正的江湖是一点都不风雅的,也一点都风雅不起来!即便你挥舞‘梅扇叠雨’时的动作有多优雅!” 听到丁崖这么说,站在一旁的刁翁道也不由退了退,他一直都不知道丁崖到底有多令人感到畏惧,这个后生小辈曾在江南一带呼风唤雨,所作所为令人闻风丧胆,如今他实在是知道丁崖的厉害,他的手段如此残忍,他的红色魔焰也令人闻风丧胆。 梅卧雨握着纸扇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一个熟悉的姿势,那是使出“梅扇叠雨”的姿势,他的“梅扇叠雨”是否能保住他的性命? 不过出人意外的是丁崖这次没有出手对付梅卧雨,他转身去捡他的红色魔焰。 梅卧雨瞧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念头飞上了九霄,他在想自己是否应该此刻出手对付丁崖?丁崖为何没有直接取自己的性命?如果是当年的丁崖那便是说到做到,不过这么多年了他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人是会变的,也许这次他会放过自己。此刻梅卧雨才突然间意识到一个大麻烦,此生以来最大的麻烦,丁崖把这个要命的难题交给了他,他的命此刻岂不正如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样? 梅卧雨心惊肉跳的想了一会儿,此刻他的脑海思绪一片紊乱,就连一旁看着他的刁翁道都有些着急,他皱着眉头示意梅卧雨尽快做出决定。然而捡刀并不需要多大会儿功夫,丁崖此刻已经弯腰捡起了他的红色魔焰。 刀在他的手中,梅卧雨脑海一阵混乱,此刻着急万分,然而手却失了控的使出了“梅扇叠雨”,那些喂了剧毒的红色铁片,形如漫天梅花一般快速飞舞向了丁崖。不过这一次也许是梅卧雨一生以来使出“梅扇叠雨”最差劲的一次,刁翁道也已注意到梅卧雨在这生死关头失去了主张,一时间无法做出决定,使出“梅扇叠雨”的时候也是犹豫不决,铁片的发射竟然虚了不少。 丁崖转过身来随之而出的是红色魔焰红色的气波,刀刃的形影如同半弯的月亮,唰的斩断了梅卧雨的腰。而那些纷飞而来的红色铁片也被刀波震到四周,溅落一地飞红。 梅卧雨还是死在了丁崖的手下,他说过梅卧雨如果输了他会要他的命,他只不过兑现承诺要了他的命罢了,然而这种心里悬念的折磨远比直截了当的要了他的命要强。 给对手希望又夹杂着绝望,如此狠毒,岂不是比江湖中任何一把刀都要厉害? 江湖就是这么奇怪法,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杀死丁崖,可是最终丁崖都没有被他们杀死。 刁翁道看着梅卧雨此刻的尸体不由浑身颤抖,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他手中的黑鞭,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居然被一个后辈吓得够呛,他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入备战状态。 不知为何刁翁道居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话来,这句话一出几乎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你……你没说过要杀我!” 丁崖脸上似乎有着一丝察觉不到的笑容,不过那笑容是在眼睛里的,“是的,我没有说过。” 刁翁道此刻羞愧得想要自己杀死自己,自己这么说不是在向他求饶吗?相比他之前种种对丁崖的不屑,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自己都感羞愧!不过江湖就是这样,再强悍的汉子也只有一条命,比起面子问题性命似乎更为重要。刁翁道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丁崖在杀梅卧雨之前没有杀冷,那么他对冷的决定自然是放过,他连忙跑过去扶起在地上挣扎的冷,背起他就走,他知道丁崖既然放过了冷就不会杀冷,这样一来他就不可能在背后出手,当然他最害怕的是听到丁崖的答案,无论他的答案是什么刁翁道此刻死都不愿意去听。 风轻轻掠过垂柳,垂柳纤柔的柳丝仍旧轻柔的垂荡着,如同一帘绿纱,一片白茫茫的柳絮纷飞而落,一切又都平静下来。看着地上梅卧雨的尸体,丁崖走上前来拾起梅卧雨落在一旁的纸扇,缓缓打开之后轻轻搁在梅卧雨的脸上,然后起身离开。 那是一把黄色扇面的梅花图,梅花红艳,却凄如秋风,和梅卧雨身上洒落的血迹斑斑相互辉映。梅卧雨倘若未死,也无法想象自己的死相竟会如此风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花前无言怨东风 一场风波平息之后,丁崖和元武在约好的地方会合,二人未免再生枝节便直接赶回麒北堂。 元武跟随着丁崖一路穿街过巷,到了一处府邸,府邸大红的漆门,赤黄色的门环,两只金光灿灿的漆金狮子张牙舞爪的立在两头,门廊正中挂着一块檀木牌匾,写着麒北堂三个大字。见丁崖脚下的步伐有些迟缓和犹豫,元武的心里也有些担心,他不知道他回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过去?这铜墙铁壁中困住的是怎么样的往事?但他明白能让一个铁铮铮的男儿畏惧的这段过去,除了情感便再无其它。 此刻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叫嚣,只听有人叫道:“丁老残,你苦苦死守这麒北堂干什么?如今我们麒北、南麟合二为一,重组一个全新的麒麟堂,岂不威武?到时候再有我们邵堂主接任麒麟堂掌门,带领我们麒麟堂打入霸刀盟首座之席,岂不威震天下?” 丁崖眉头一皱,这说话的人他认得,他叫薛孝,人称“笑面虎”。此人在麒北堂曾担任总管之职,而此刻他却转投麟南堂,站在了堂主邵时安的面前。眼前的这些人大都是他的长辈,在他离开麒北堂之时他们对他却都是有所畏惧的,可如今他已离开麒北堂多年,家中只剩下眼残的父亲独撑大局,这麒北堂日渐凋落,堂中的弟子也都渐渐归顺了南麟堂去,如今站着几个新进弟子瞧着也都面生。 话说这麒北堂和南麟堂的由来本是有些渊源的,开创这两个堂的人本是异性兄弟,因两人同时得到了两把麒麟刀,便一人分得一把,事后开创了这麒北堂和南麟堂。两堂本来相安无事,后来因为麒北堂渐渐凋零,自邵时秋死后南麟堂掌门之位便传给了他的弟弟邵时安。邵时安见麒北堂时运倒转,日渐没落,便有了吞并之心。心想能借麒北堂的势力重组一个全新的麒麟堂,到时候自己便可独大一方,他日挤身进入霸刀盟的排行也不是难事。不过这麒麟刀虽然厉害,但仍旧不及麒北堂少堂主丁崖手中的红色魔焰厉害,这红色魔焰本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在丁崖十三岁生辰的时候由一高人赠予,从此他便成为了江湖中名声显赫之人,这绍时安眼看麒北堂占着神刀变得越发嚣张显赫,本就有些不服,如今丁崖一别家乡数十载未归,很多人都以为他被仇家给杀死了,面对一个残废的丁曲川邵时安是再无顾虑。 堂上坐着的丁曲川着一身金色的蟒绫,硬朗的脸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眼罩,那眼罩之下有着一道很深的刀疤,刀疤的位置从右边额头斜劈向左边脸颊,那左眼也因此瞎了,虽然才五十出头的人,但一头花白的头发把他显得越发衰老。 此刻,丁曲川睁着另一只右眼,冷冷的看着绍时安道:“时安兄,你我本为世家。时秋大哥在世之时两堂一直和睦相处,如今你又何必听了小人谗言来此挑衅?” 绍时安冷冷一笑,然后讥讽着道:“丁老残,你亲生儿子害得你一只眼睛瞎了,我看这另一只也不怎么好使!你可知你的宝贝儿子占着有神刀相助当年是如何对我南麟堂的?说实在的,他可曾当我们是长辈过?又可曾放我们在眼中过?江湖中人无不耻笑我们南麟堂是你们麒北堂的分堂,说我们兄弟二人只是给你丁老残提靴子的!害得我大哥一直不得志,郁郁而终。如今大哥死了,你也只剩半条命了,二堂合二为一,建立一个全新的麒麟堂正是时候。哈哈,难道你还想死赖着这堂主的位置不肯放手么?” 丁曲川长舒一口气,只觉内心一阵难受,如今自己家道中落,没想到这绍时安竟然趁火打劫,来此叫嚣。但心想邵时秋在世之时二人交好,如今若要对邵时安下手实在为难。 “笑面虎” 薛孝站在一旁冷冷一笑道:“既然丁堂主你迟迟不肯合并二堂,那么我们也只好动强了!如今靠我们南麟堂的势力吞没你们麒北堂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此刻,二堂的人都拔出了手中的刀来,形势危急,一触即发。 那邵时安冲薛笑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一起拔出刀子冲向了堂上坐着的丁曲川。二人决意以多欺少,杀麒北堂个片甲不留。南麟堂虽然人多势众,麒北堂门下弟子虽少,但丁曲川是何人?堂堂麒北堂堂主可不是吹嘘来的,他手上的功夫比邵时安自然是高出不知多少,对于曾经的总管薛笑的功夫更是了若指掌,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养虎为患。二人就这般与他争执不清,倘若不是他次次刻意留情忍让,二堂早就血流成河了。可是话说回来这些人都是自己多年来的相识,别人不当自己是朋友了,自己也不能对别人无情。麒北、南麟本就是因为兄弟情谊而开创的,他如今又如何能让二堂就此毁灭? 就在三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黑衣男子突然闪进三人中间,两手使出“小擒拿”手,左右反握住二人手腕三寸位置,然后用力反弹回去,一来一回动作干净利落,洒脱如云水。只见他双臂一震,已将邵时安和薛孝给震摔一边,二人正欲拾起刀再攻,然而抬头瞧见此人脸的刹那间几乎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只见二人神情惊慌连忙拾起掉落的刀就要逃走,那黑衣人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丁曲川此刻也瞧见了他的正面,只觉是否是自己眼花?不敢置信的再次瞧去,台下站着的不正是自己的儿子丁崖吗? 那桀骜不驯的孩子,如今已然成为了身躯挺拔的男子,他眼中的眉目依旧是那般俊朗,还是喜欢着一身黑衣。 “二位叔伯,急匆匆的要去哪儿?”丁崖略带讥讽的冰冷笑容,这已是他杀人时的前兆。 邵时安不由吞了吞喉头的唾液,颤抖的道:“丁……丁贤侄,你回来啦!”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并无半点喜悦。 薛孝则皮笑肉不笑的呵呵说道:“丁大少,你可终于回来啦!” “哼哼……”丁崖冷冷一笑。 一旁观看的元武明白这二人如此对丁崖的父亲,下场是必死无疑,只见丁崖果然抽出了腰间的红色魔焰。 二人吓得连忙退了回去,手中的刀都不知道要怎么握了,这简直是老天爷跟他们开的绝大玩笑!这煞星怎么偏偏此刻回来了呢? 第 7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4 章 “丁崖——住手!”知子莫若父,丁崖才拔刀丁曲川就已经叫住了他。 丁崖不解,他看着父亲,他已经苍老了不少,不再是少年时记忆里那个硬朗伟岸的男子。时间一晃,他已是老者,只是自己无法与他一起承担那老去的年岁苍茫。 丁崖喉头哽咽,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有些激动的道:“父亲——”这一句“父亲”已然离他太久,他的心里心心念念唤过千次,只是以为此生无缘再叫他一声父亲了。 丁曲川能够明白儿子此刻心情里的那份沉重和痛楚,他缓缓道:“今日你我父子重聚,我不想见到血光!” 丁曲川的一句话不由救了邵时安和薛孝,只见二人连忙转身过来,点头哈腰的道谢,之前还是一口一句丁老残,如今则是毕恭毕敬的唤着丁大哥,丁堂主,然后带着麟南堂的人夹着尾巴溜走了。 丁崖放下手中的红色魔焰,跪在地上道:“不孝孩儿……丁崖回来了!” 丁曲川看着丁崖胸前被沧澜刀砍伤的地方,不由摇了摇头,怒道:“一回来就给我闯祸!还不快去替少爷包扎?”说到这,语气里的怒意又变成了无法压抑的关爱。一旁站着的仆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连忙点点头,带丁崖回房包扎伤口。 站在一边的元武只觉丁曲川身上自不而然的有种威严,他站在一旁暗自窥看,丁曲川的脸上虽然戴着一只乌黑的眼罩,但一点都没减去他身上的霸气。元武一直在暗地里想象丁老堂主的模样,也只有这般威武霸气的父亲才能生出丁崖那般的儿子。 此刻丁曲川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元武,元武吓得连忙挺了挺腰,拱手行礼道:“丁伯父,在下元武,是丁崖……丁大少在红梅镇时的朋友!” 丁曲川点点头道:“这孩子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头,如今回来便好,你能陪他一道回来,我很高兴!” 丁曲川依旧保持一副严肃的表情,可是这口里说的话已是温柔了不少。元武似乎没缓过神来,愣了一下,连忙点点头道:“丁崖就是倔强,莫名去红梅镇劝了他多次,他都不愿意回来……我瞧着丁伯父对他也挺好的嘛!” 听到这,丁曲川忙问:“莫名现如今在哪儿?” 元武惋惜的道:“莫名是个好刀客,可惜……他身上的痨疾太重,未能随我们一同离开红梅镇就死了。” 丁曲川多少能够料到莫名之死,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越发沉重了。 “他是我半个儿子,一条硬铮铮的汉子!” 元武点点头,莫名的确是那样的人。 丁曲川不由长叹一口气,然后坐回椅子上,伸手示意元武坐下,元武点了点头,和他坐下。 元武道:“我一直不明白丁崖为何不肯回来?” 丁曲川道:“他是害怕……我是他父亲,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痛楚?这样沉重的痛楚我心里又如何好受过呢?” “可是丁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曲川诧异的道:“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元武摇摇头。 丁曲川摇头颤抖的道:“他就是这样,自小都是这样,倔强得连哭都不肯,哪怕心里再痛却也不肯对别人说上一句。也对,痛苦的事再怎么说都不会好,除非自己能放下。”说完看着元武,又道:“这件事让他亲自告诉你吧,只有直面心里的痛创伤才能好得快些!”丁曲川忍住心里的痛楚不愿再提,只是吩咐下人带元武下去休息。 次日,阴雨绵绵,打湿了柳絮飞花。 丁崖着一身体面的黑色长衫约元武出去。元武不知他要去哪?他也未说,手里拎着一只竹篮。二人行到一处山头,只见山头立着两座坟,一大一小,坟的四周长满了黄色的菊花,显然是有人刻意栽种上去的。丁崖伸手去摘了两束亮丽的菊花放在两堆坟前,元武打着手中的伞看着他摆放祭品的背影,只见丁崖默默不语的朝两座坟墓磕头,他弓着的身体有些颤抖,良久方才起身,然而此刻元武已经看不清楚丁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丁崖瞧着这两座一大一小的坟墓道:“这里埋葬着的人是我的母亲和妹妹!” 元武诧异,“我从未听你说起过你有个妹妹?” 丁崖叹息一声道:“你是从未听我说过,因为她是被我杀死的!” “啊——”元武撑伞的手有些颤抖,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丁崖,只见丁崖的眼睛如同盲了一般,没有过多的神情,除了一丝倦意。 “你知道红色魔焰为何是把不祥之刀吗?因为我本是个不祥之人。早年间我练红色魔焰的时候走火入魔,失手杀死了我未满十岁的妹妹小虞,我爹在制服我的时候也被我一刀劈中了头,最终瞎了一只眼睛……后来我母亲因为小虞的死一病不起,最终一年之后也郁郁而终。” 丁崖说得缓慢,然而元武却听得心惊胆战,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谁的身上都让人无法面对,难怪丁崖这么多年都没有勇气重回麒北堂来,这本是他的伤心地,他不仅仅是害怕与逃避,更加害怕这样的厄运会再次降临在丁曲川身上。 雨水绵长湿滑的滑过丁崖挺拔的鼻梁,一滴滴坠落在他的衣襟之上,他的眉目间蒙上了一层伤感的水雾,他淡淡的道:“我母亲临死之前都没有怪过我一句……”说到这,他眼角里的一滴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此刻撑伞的元武只觉喉咙哽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本想知道丁崖的过往,如今才知有些东西是他无法面对的,连他都无法面对又如何能劝丁崖坦荡面对呢? 不知何时丁曲川已经撑着一把枣红色的伞走了上来,他默默的站在儿子身后替他挡住天空坠落的雨水。丁崖诧异的回头去看父亲,只见丁曲川一只眼睛目光慈爱的看着他,这只眼睛里没有忧伤,只有力量,给予他无比强大的力量,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丁曲川道:“当年的事也是你无法控制的,是我让你选择了红色魔焰,刀客既然决定了自己的路就要走下去,哪怕是踏着荆棘也要无所畏惧。你一旦畏惧就有愧了当初的决定!丁崖,不要去害怕什么。身为你的父亲我在此等候你这么多年,如今我老了,已然没入黄土半截,你认为我还会怕死么?就算是死在自己儿子手中,我也不怕。只是你要过你那关,否则你这辈子就只剩白活了!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愿意看你像废人一样白白活过,你要像我一样坚强!” 丁曲川说完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在儿子的肩头,他要告诉儿子他的这股力量,这股不能服输的力量。 丁崖忍住泪水,看着父亲道:“父亲,对不起!” 丁崖突然明白,即便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父母都没有埋怨他一句,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在心底越发的埋怨自己,走不出来,以为扛着这些痛苦和自责就是对自己的最大惩罚,然而他殊不知他们要的不是对他的惩罚,他们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更像他自己一般的活下去。 元武此刻已然忍不住想哭,他好想走过去拥抱住丁崖父子,不过此刻他明白他该离开,再强大的孩子也是需要父亲的。 一场风波平息之后,丁崖和元武在约好的地方会合,二人未免再生枝节便直接赶回麒北堂。 元武跟随着丁崖一路穿街过巷,到了一处府邸,府邸大红的漆门,赤黄色的门环,两只金光灿灿的漆金狮子张牙舞爪的立在两头,门廊正中挂着一块檀木牌匾,写着麒北堂三个大字。见丁崖脚下的步伐有些迟缓和犹豫,元武的心里也有些担心,他不知道他回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过去?这铜墙铁壁中困住的是怎么样的往事?但他明白能让一个铁铮铮的男儿畏惧的这段过去,除了情感便再无其它。 此刻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叫嚣,只听有人叫道:“丁老残,你苦苦死守这麒北堂干什么?如今我们麒北、南麟合二为一,重组一个全新的麒麟堂,岂不威武?到时候再有我们邵堂主接任麒麟堂掌门,带领我们麒麟堂打入霸刀盟首座之席,岂不威震天下?” 丁崖眉头一皱,这说话的人他认得,他叫薛孝,人称“笑面虎”。此人在麒北堂曾担任总管之职,而此刻他却转投麟南堂,站在了堂主邵时安的面前。眼前的这些人大都是他的长辈,在他离开麒北堂之时他们对他却都是有所畏惧的,可如今他已离开麒北堂多年,家中只剩下眼残的父亲独撑大局,这麒北堂日渐凋落,堂中的弟子也都渐渐归顺了南麟堂去,如今站着几个新进弟子瞧着也都面生。 话说这麒北堂和南麟堂的由来本是有些渊源的,开创这两个堂的人本是异性兄弟,因两人同时得到了两把麒麟刀,便一人分得一把,事后开创了这麒北堂和南麟堂。两堂本来相安无事,后来因为麒北堂渐渐凋零,自邵时秋死后南麟堂掌门之位便传给了他的弟弟邵时安。邵时安见麒北堂时运倒转,日渐没落,便有了吞并之心。心想能借麒北堂的势力重组一个全新的麒麟堂,到时候自己便可独大一方,他日挤身进入霸刀盟的排行也不是难事。不过这麒麟刀虽然厉害,但仍旧不及麒北堂少堂主丁崖手中的红色魔焰厉害,这红色魔焰本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在丁崖十三岁生辰的时候由一高人赠予,从此他便成为了江湖中名声显赫之人,这绍时安眼看麒北堂占着神刀变得越发嚣张显赫,本就有些不服,如今丁崖一别家乡数十载未归,很多人都以为他被仇家给杀死了,面对一个残废的丁曲川邵时安是再无顾虑。 堂上坐着的丁曲川着一身金色的蟒绫,硬朗的脸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眼罩,那眼罩之下有着一道很深的刀疤,刀疤的位置从右边额头斜劈向左边脸颊,那左眼也因此瞎了,虽然才五十出头的人,但一头花白的头发把他显得越发衰老。 此刻,丁曲川睁着另一只右眼,冷冷的看着绍时安道:“时安兄,你我本为世家。时秋大哥在世之时两堂一直和睦相处,如今你又何必听了小人谗言来此挑衅?” 绍时安冷冷一笑,然后讥讽着道:“丁老残,你亲生儿子害得你一只眼睛瞎了,我看这另一只也不怎么好使!你可知你的宝贝儿子占着有神刀相助当年是如何对我南麟堂的?说实在的,他可曾当我们是长辈过?又可曾放我们在眼中过?江湖中人无不耻笑我们南麟堂是你们麒北堂的分堂,说我们兄弟二人只是给你丁老残提靴子的!害得我大哥一直不得志,郁郁而终。如今大哥死了,你也只剩半条命了,二堂合二为一,建立一个全新的麒麟堂正是时候。哈哈,难道你还想死赖着这堂主的位置不肯放手么?” 丁曲川长舒一口气,只觉内心一阵难受,如今自己家道中落,没想到这绍时安竟然趁火打劫,来此叫嚣。但心想邵时秋在世之时二人交好,如今若要对邵时安下手实在为难。 “笑面虎” 薛孝站在一旁冷冷一笑道:“既然丁堂主你迟迟不肯合并二堂,那么我们也只好动强了!如今靠我们南麟堂的势力吞没你们麒北堂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第 7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5 章 此刻,二堂的人都拔出了手中的刀来,形势危急,一触即发。 那邵时安冲薛笑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一起拔出刀子冲向了堂上坐着的丁曲川。二人决意以多欺少,杀麒北堂个片甲不留。南麟堂虽然人多势众,麒北堂门下弟子虽少,但丁曲川是何人?堂堂麒北堂堂主可不是吹嘘来的,他手上的功夫比邵时安自然是高出不知多少,对于曾经的总管薛笑的功夫更是了若指掌,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养虎为患。二人就这般与他争执不清,倘若不是他次次刻意留情忍让,二堂早就血流成河了。可是话说回来这些人都是自己多年来的相识,别人不当自己是朋友了,自己也不能对别人无情。麒北、南麟本就是因为兄弟情谊而开创的,他如今又如何能让二堂就此毁灭? 就在三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黑衣男子突然闪进三人中间,两手使出“小擒拿”手,左右反握住二人手腕三寸位置,然后用力反弹回去,一来一回动作干净利落,洒脱如云水。只见他双臂一震,已将邵时安和薛孝给震摔一边,二人正欲拾起刀再攻,然而抬头瞧见此人脸的刹那间几乎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只见二人神情惊慌连忙拾起掉落的刀就要逃走,那黑衣人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丁曲川此刻也瞧见了他的正面,只觉是否是自己眼花?不敢置信的再次瞧去,台下站着的不正是自己的儿子丁崖吗? 那桀骜不驯的孩子,如今已然成为了身躯挺拔的男子,他眼中的眉目依旧是那般俊朗,还是喜欢着一身黑衣。 “二位叔伯,急匆匆的要去哪儿?”丁崖略带讥讽的冰冷笑容,这已是他杀人时的前兆。 邵时安不由吞了吞喉头的唾液,颤抖的道:“丁……丁贤侄,你回来啦!”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并无半点喜悦。 薛孝则皮笑肉不笑的呵呵说道:“丁大少,你可终于回来啦!” “哼哼……”丁崖冷冷一笑。 一旁观看的元武明白这二人如此对丁崖的父亲,下场是必死无疑,只见丁崖果然抽出了腰间的红色魔焰。 二人吓得连忙退了回去,手中的刀都不知道要怎么握了,这简直是老天爷跟他们开的绝大玩笑!这煞星怎么偏偏此刻回来了呢? “丁崖——住手!”知子莫若父,丁崖才拔刀丁曲川就已经叫住了他。 丁崖不解,他看着父亲,他已经苍老了不少,不再是少年时记忆里那个硬朗伟岸的男子。时间一晃,他已是老者,只是自己无法与他一起承担那老去的年岁苍茫。 丁崖喉头哽咽,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有些激动的道:“父亲——”这一句“父亲”已然离他太久,他的心里心心念念唤过千次,只是以为此生无缘再叫他一声父亲了。 丁曲川能够明白儿子此刻心情里的那份沉重和痛楚,他缓缓道:“今日你我父子重聚,我不想见到血光!” 丁曲川的一句话不由救了邵时安和薛孝,只见二人连忙转身过来,点头哈腰的道谢,之前还是一口一句丁老残,如今则是毕恭毕敬的唤着丁大哥,丁堂主,然后带着麟南堂的人夹着尾巴溜走了。 丁崖放下手中的红色魔焰,跪在地上道:“不孝孩儿……丁崖回来了!” 丁曲川看着丁崖胸前被沧澜刀砍伤的地方,不由摇了摇头,怒道:“一回来就给我闯祸!还不快去替少爷包扎?”说到这,语气里的怒意又变成了无法压抑的关爱。一旁站着的仆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连忙点点头,带丁崖回房包扎伤口。 站在一边的元武只觉丁曲川身上自不而然的有种威严,他站在一旁暗自窥看,丁曲川的脸上虽然戴着一只乌黑的眼罩,但一点都没减去他身上的霸气。元武一直在暗地里想象丁老堂主的模样,也只有这般威武霸气的父亲才能生出丁崖那般的儿子。 此刻丁曲川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元武,元武吓得连忙挺了挺腰,拱手行礼道:“丁伯父,在下元武,是丁崖……丁大少在红梅镇时的朋友!” 丁曲川点点头道:“这孩子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头,如今回来便好,你能陪他一道回来,我很高兴!” 丁曲川依旧保持一副严肃的表情,可是这口里说的话已是温柔了不少。元武似乎没缓过神来,愣了一下,连忙点点头道:“丁崖就是倔强,莫名去红梅镇劝了他多次,他都不愿意回来……我瞧着丁伯父对他也挺好的嘛!” 听到这,丁曲川忙问:“莫名现如今在哪儿?” 元武惋惜的道:“莫名是个好刀客,可惜……他身上的痨疾太重,未能随我们一同离开红梅镇就死了。” 丁曲川多少能够料到莫名之死,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越发沉重了。 “他是我半个儿子,一条硬铮铮的汉子!” 元武点点头,莫名的确是那样的人。 丁曲川不由长叹一口气,然后坐回椅子上,伸手示意元武坐下,元武点了点头,和他坐下。 元武道:“我一直不明白丁崖为何不肯回来?” 丁曲川道:“他是害怕……我是他父亲,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痛楚?这样沉重的痛楚我心里又如何好受过呢?” “可是丁伯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曲川诧异的道:“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元武摇摇头。 丁曲川摇头颤抖的道:“他就是这样,自小都是这样,倔强得连哭都不肯,哪怕心里再痛却也不肯对别人说上一句。也对,痛苦的事再怎么说都不会好,除非自己能放下。”说完看着元武,又道:“这件事让他亲自告诉你吧,只有直面心里的痛创伤才能好得快些!”丁曲川忍住心里的痛楚不愿再提,只是吩咐下人带元武下去休息。 次日,阴雨绵绵,打湿了柳絮飞花。 丁崖着一身体面的黑色长衫约元武出去。元武不知他要去哪?他也未说,手里拎着一只竹篮。二人行到一处山头,只见山头立着两座坟,一大一小,坟的四周长满了黄色的菊花,显然是有人刻意栽种上去的。丁崖伸手去摘了两束亮丽的菊花放在两堆坟前,元武打着手中的伞看着他摆放祭品的背影,只见丁崖默默不语的朝两座坟墓磕头,他弓着的身体有些颤抖,良久方才起身,然而此刻元武已经看不清楚丁崖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丁崖瞧着这两座一大一小的坟墓道:“这里埋葬着的人是我的母亲和妹妹!” 元武诧异,“我从未听你说起过你有个妹妹?” 丁崖叹息一声道:“你是从未听我说过,因为她是被我杀死的!” “啊——”元武撑伞的手有些颤抖,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丁崖,只见丁崖的眼睛如同盲了一般,没有过多的神情,除了一丝倦意。 “你知道红色魔焰为何是把不祥之刀吗?因为我本是个不祥之人。早年间我练红色魔焰的时候走火入魔,失手杀死了我未满十岁的妹妹小虞,我爹在制服我的时候也被我一刀劈中了头,最终瞎了一只眼睛……后来我母亲因为小虞的死一病不起,最终一年之后也郁郁而终。” 丁崖说得缓慢,然而元武却听得心惊胆战,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谁的身上都让人无法面对,难怪丁崖这么多年都没有勇气重回麒北堂来,这本是他的伤心地,他不仅仅是害怕与逃避,更加害怕这样的厄运会再次降临在丁曲川身上。 雨水绵长湿滑的滑过丁崖挺拔的鼻梁,一滴滴坠落在他的衣襟之上,他的眉目间蒙上了一层伤感的水雾,他淡淡的道:“我母亲临死之前都没有怪过我一句……”说到这,他眼角里的一滴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此刻撑伞的元武只觉喉咙哽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本想知道丁崖的过往,如今才知有些东西是他无法面对的,连他都无法面对又如何能劝丁崖坦荡面对呢? 不知何时丁曲川已经撑着一把枣红色的伞走了上来,他默默的站在儿子身后替他挡住天空坠落的雨水。丁崖诧异的回头去看父亲,只见丁曲川一只眼睛目光慈爱的看着他,这只眼睛里没有忧伤,只有力量,给予他无比强大的力量,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丁曲川道:“当年的事也是你无法控制的,是我让你选择了红色魔焰,刀客既然决定了自己的路就要走下去,哪怕是踏着荆棘也要无所畏惧。你一旦畏惧就有愧了当初的决定!丁崖,不要去害怕什么。身为你的父亲我在此等候你这么多年,如今我老了,已然没入黄土半截,你认为我还会怕死么?就算是死在自己儿子手中,我也不怕。只是你要过你那关,否则你这辈子就只剩白活了!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愿意看你像废人一样白白活过,你要像我一样坚强!” 丁曲川说完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在儿子的肩头,他要告诉儿子他的这股力量,这股不能服输的力量。 丁崖忍住泪水,看着父亲道:“父亲,对不起!” 丁崖突然明白,即便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父母都没有埋怨他一句,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在心底越发的埋怨自己,走不出来,以为扛着这些痛苦和自责就是对自己的最大惩罚,然而他殊不知他们要的不是对他的惩罚,他们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更像他自己一般的活下去。 元武此刻已然忍不住想哭,他好想走过去拥抱住丁崖父子,不过此刻他明白他该离开,再强大的孩子也是需要父亲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6 章 ☆、第二十八章 满堂宾客敌重重 话说丁崖重回麒北堂的消息在江湖中已然传遍,他曾经的威风事迹曾让人畏惧,再加上红色魔焰在江湖中的地位,如今已陆陆续续有几拨江湖人马前来拜会。丁崖不在的时候麒北堂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如今一听说丁大少回来了不少武林门派都前来拜会。元武虽然不是这江湖人,但见这些江湖中的人情冷暖还是颇有感触,只见他此刻斜靠在圆柱上瞧着厅堂内来往喧嚷的人群,观看一个个人脸上流露出的各异神采已然成为了他的乐趣。只见大堂中央丁曲川一身湛蓝蟒袍,腰系金色蟠龙扣,沧桑的脸上依旧硬朗,眉头苍劲有力,正在与前来拜会的人应酬。 这丁曲川果然是条硬汉,荣辱不惊,起起伏伏的时候都一样内心强大从未被摧毁,单凭他面对家变的种种,就可以看出他的坚强和忍耐。在坐的这些门派之前有多少是没给过他冷眼看的?而如今全都点头哈腰,宛如至交好友一般与他打着寒暄,他居然也是一一接纳,不拒人于千里。到不是说他丁曲川有着过人的容忍能力,而是他早已经历江湖动荡,看惯了人生起伏跌落,已然不惊风云了。这一点丁崖便不如丁曲川,他斜身懒散的靠在座椅上,也不去与人打招呼,爱理不理,一脸恶相,倒是冷冰冰得极。丁曲川也不上前说他,身为父亲他素来是了解儿子的,丁崖能分善恶,是非曲直他也明了于心,既然是个傲骨又何必让他处处迁就于人间世俗? 一番应酬之后,丁崖只觉无趣,不过他这次回来自然是要扬威的,这也是给麒北堂争面子的事,他可不想让别人以为他们麒北堂内无人,甚是好欺负。元武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鬼鬼祟祟的指着门外走进来的一帮人,小声嘀咕道:“你瞧,来个大美人!” 进来的果然是个大美人,一张圆润的瓜子脸,眉目淡雅至极,额头饱满,一双眼眸若柳含烟,笑容温婉。鹅黄色的羽绒裘如轻烟一般将她笼罩,她挽着别致的发髻,额头戴着一挂紫红色的水晶流苏,一身富贵却不雍容。这般年轻的美人不用多做打扮自然已胜过别人,更何况她今日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显然是十分重视这一次的拜会。只见她笑脸盈盈却不露唇齿,莲步轻移,带着家仆朝丁曲川走去。那女子行走在这一群江湖草莽之中顿时让人眼前一亮,只觉清雅了不少。 她向丁曲川行了个礼,自然也不是那种江湖行礼,而是半弯腰略倾身的闺家小姐式的行礼,她声音甜润的道:“丁伯伯,听说丁崖哥哥回来了,婉茹代表南麟堂特来拜会!” 原来那邵时安因之前冒犯丁曲川得罪了麒北堂,此次倘若不来只怕丁崖会去找自己麻烦,但是来了又怕丁崖那小子当众拿之前的事来糗自己,想来想去最终只好搬出邵婉茹前来,邵婉茹是邵时秋的女儿,派世家侄女代表南麟堂也是合理,再说邵婉茹的美貌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由她代表南麟堂前来岂不比自己去更有面子? 丁曲川倒是很给邵婉茹面子,点头一笑道:“时安兄有心了!世侄女能够前来,丁某甚是高兴!”毕竟丁曲川一个老江湖又怎会去欺负女人呢?邵时安的这点用意他还是懂的。 邵婉茹微微一笑,别过丁曲川便朝丁崖走去,她这一走来,几个年轻一点的江湖客都有些受不住了,只觉这般美貌的小姐从自己身边走过,花海飘香,如沐春风一般。 “丁崖哥哥,可还记得婉茹?一别多年,婉茹心中甚是想念!”这邵婉茹虽说是闺家小姐,可是见到阔别已久的青梅竹马内心的激动自是不言而喻,她这话一出却也不觉不妥,倒是旁人听了很是有些醋意。 只见丁崖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道:“谢谢邵姑娘关心!” 丁崖这句“邵姑娘”才出,一旁的元武立马觉得邵婉茹没戏了,她既然以兄长相称,而他却还礼“姑娘”,显然见外。再者这邵婉茹生在谁家不好?偏偏又是南麟堂的人,之前南麟堂的人是如何对付麒北堂的?如今这邵婉茹和丁崖是愈发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当然元武这么长远的着想,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又一眼看中邵婉茹了,不过天底下被元武一眼看中的人太多,有时候他甚至记不得自己看中过的姑娘到底有多少了!不过他现在明白一点,眼前的邵婉茹绝对是他最为中意的一个,拥有蓝月河般的美貌,又是知书达理的闺家小姐,也不似烈城隍那般倔强刚烈,更不像小醇那样娇柔无知。 至于元武是如何看出这邵婉茹不娇柔无知的,见邵婉茹的反应便知。那邵婉茹见丁崖有意疏远自己,不仅眼中没有泪光打转,也未咬唇忍痛故作矫情。只是淡雅的一笑,遮掩住尴尬的气氛,然后递上一份精致的小礼物道:“这是婉茹为丁崖哥哥做的桂花酥,婉茹记得这是你最喜爱吃的,请丁崖哥哥不要嫌弃!” 大美人的这一番以退为进的话早让一旁的元武看得心痛,心想这丁崖再是无情也不该拒人于千里了,还不等丁崖做出反应,已然心痛的跑上前来双手一把接过那锦盒里精致的桂花酥,哈哈笑着道:“婉茹妹妹做的桂花酥一定是全江南最好吃的了,你丁崖哥哥真是好福气!忘了向婉茹姑娘介绍,我是丁崖的好朋友元武!” 邵婉茹点头一笑,落落大方的向元武行礼问好,温柔的道:“丁崖哥哥身边难得有朋友,元武大哥也一定是不凡之人!” 元武一听这邵家小姐如此会说话,本还以为她会神仙姐姐似的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不料她是如此温婉可亲的人儿,连忙咧嘴哈哈傻笑。可此刻邵婉茹眼里看着的并非元武,而是转身而去的丁崖,她的心略微有些失落的痛楚,本来以为他还会和以前大哥哥对小妹妹那般温柔的待他,可是他毕竟是江湖人,如今已然陌生了。 邵婉茹走后,元武便花痴似的捧着一锦盒桂花酥,像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跑到后花园去找丁崖,只见他一人无趣的坐在石桌上独自饮酒,花园内百花暗香,争红争艳的开放着。 元武把锦盒放在石桌上,咧嘴哈哈大笑,“喝美酒不搭配点下酒菜么?” 丁崖不语,只是瞧了瞧那锦盒中颜色各异的桂花酥,想来那邵婉茹一盒小小的桂花酥是下了功夫的,不仅精致香甜,而且颜色上也别出心裁的做足了功夫。只是丁崖却不拿起食用,看着元武一脸嘴馋的样子道:“你若喜欢便吃了吧!” 元武瞪大了一双眼睛,伸手拿了一只,就连吃桂花酥的模样都那般色迷迷的特别欠揍。 丁崖瞧着他那般,却冷冷一笑,“好吃么?” 元武眯着眼,用力的点点头,“好吃!好吃!好吃极了!大美人的桂花酥真真是好吃啊!” 丁崖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可看到那堂上来往的门派?” 元武点点头。 丁崖道:“有些是我爹的旧相识,有些人我则根本不认识!” 元武不解,“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 丁崖举杯摇摇头,“不,他们是冲着红色魔焰而来,你可知道前来的刀客有几个?谁又是厉害的角色?” 元武见他说到正题,便也认真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碎末,用力回想着自己曾经观察过的人,然后道:“用刀的门派有八个,用剑的门派倒是不多,不过这八个门派之中只有三人算得上厉害的角色。一个配把七尺阔口大刀,刀重过百,刀身有九个铁环!另一个配一柄一人高的长刀,重达百斤,刀口似乎特别锋利,刀面雕刻不是龙而是蛇,刀柄的位置也有一条银蛇环绕而下,有点吓人!不过最特别的还是那个江湖客的刀,这人孤身前来,似乎不是来拜会的,他头戴黑色蒙纱斗笠,一身杀气难掩,最可怕的还是他怀中紧紧揣着的那只黑木匣子,我初以为是个锦盒,但仔细一看却是个刀匣,不知那黑匣子里藏着的是什么造型的刀?” 丁崖冷冷一笑,他不得不佩服一个赌徒的观察力,有的时候赌徒在赌桌上甚至也是在经历一场江湖厮杀,对手的一点细微动作都必须入眼。厉害的赌徒不单单赌的是运气,只赌运气的人要么太自信,要么太盲目,然而太自信和太盲目都是鲁莽的行为。元武则不同,他不仅是个老千高手,更重要的是他能从听、观、嗅、测来查看对手手里所谓的运气如何。 他道:“你说得极对,不过他黑匣子里的刀可是看不得的,那便是江湖中传闻极为可怕的黑夜流星斩!拥有这刀的人是个杀手,听说他就像是一只猫,只有在晚上才会出动杀人,而且从未失手过。你可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这种从未失手过的人,因为一旦彼此碰上要么他失手,要么就只有你失首!” 元武浑身一颤,黑夜流星斩织夜的大名他早已听说,虽然元武从未踏足江湖,但是这人的威名犹如鬼魅早已传遍大江南北。说起来这人比丁崖出道还要早些,据说他是一个只有七根手指的人。传说中织夜的三根手指是在一次刺杀行动中被对手砍断的,当时对手的刀齐生生的砍中了他握刀的手,一刀砍断了他的小指、无名指和中指,而织夜便是仅凭拇指和食指紧握刀柄杀了对方,可想而知一个能忍下剧痛仅凭两根手指就杀人的人有多强悍。织夜埋葬了他的那三根手指,之后人人都在想他不能再用刀了,毕竟他已经失去了三根手指,而那三根手指都是握刀时候使力的关键,一个人光靠大拇指和食指是根本不能握刀的,更何况是杀人?然而任谁都没料到他不仅能用刀,而且他的刀比以前更厉害了,那就黑夜流星斩!据说这种藏在机关匣子里的刀是他特地为自己设计的,花费了半生心血。然而见过黑夜流星斩的人都没有活着的,因为他们都死了,至于那平凡无实的黑匣子里藏着一把怎样的刀根本就无人知晓,因为从未有人见过,见过这刀的人都死了。 元武道:“他可真是个可怕的人!” “哼哼……”丁崖冷冷一笑,又举杯喝下一盅。 元武问丁崖,“他来干什么?” 丁崖举起倒酒的酒壶顿了顿,道:“或许我已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元武吞了口吐沫,把刚才嘴里未咽下去的桂花酥给吞了下去,不过此刻原本香甜酥脆的桂花酥在他嗓子里似乎粘粘的,甜甜的,像极了人血的滋味,他连忙夺过他手里的盅子,猛倒了一盅酒喝下。 丁崖瞧见他狼狈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然后双手环抱在怀,一副很悠闲的模样。 元武不解,吐了吐舌头问:“织夜倘若是冲着你来的,你难道不害怕吗?” 丁崖摇摇头,问他,“害怕有用吗?” 元武不知该如何接话。 丁崖又道:“既然害怕无用,那我为什么要害怕呢?再说,好的刀客就是期盼遇见更好的刀客,哪怕他们不是朋友是对手。最孤独寂寞的事莫过于你在江湖中没有对手了,可人人却期盼着你早些死!这样活着岂不无趣!” 元武摇摇头,对他所说的话不可理喻的道:“要命!” 是的,要命!有的时候是你要别人的命,而有的时候是别人要你的命!这个江湖就是这么简单,但有时候往往也很复杂,毕竟谁又能说关乎性命的事是不复杂的呢?至于这个江湖命本不在自己手里,也不在别人手里,更加不属于上天,这命只在这刀的手里!你要想活命就要拥有比别人更为致命的武器,黑夜流星斩就是这样的刀。 不过丁崖认为刀就是刀,它不能替代人,有的时候刀的命运在人的手里,而人的命运只在一瞬之间。 织夜离开麒北堂已是天黑,里面的世界热闹喧嚣,而外面的世界冷冷清清,然而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冷清。黑色的夜空乌压压的笼罩在整条大街上,他抬着头看去,那黑色的轻纱外是另一层更为黑暗的世界,不过唯有那天上的星星显得格外明亮动人,此刻他的怀里也抱着一匣子星星。 浪漫之刀——黑夜流星斩。 织夜从不喜欢走人群喧嚣的大街,他的路是人烟稀少的小道,甚至有的时候他的路本没有道。他如同一只精瘦敏捷的猫,耸着腰快速穿梭在暗夜的屋脊之上,脚下街道星罗密布,错综复杂,而他只需轻轻一跃便可上达屋顶。他的脚步琐碎轻盈,轻轻一跃,身体宛如没有重量似的飞跃到另一处府邸,他喜欢独自穿梭在屋顶之上流风穿越耳畔的声音,天越黑他身体的里的血液越沸腾。然而一个七指的人不仅能用刀杀人,还能吹奏箫声。他的腰上插着一只竹子做的短箫,没有挂穗子,甚至连箫本身都很简洁,真的就是一节竹子钻了几个洞,这粗糙随意的手工和他怀里的黑匣子一般简陋,然而谁都不曾想到这些简陋的东西里面会出现怎样的精致与繁华?织夜伸出消瘦的手撩起斗笠边缘的黑纱,露出他脸来,他有着一张很冷静的面容,一双眼眸漆黑,平静得如同暗夜里的星星,他的嘴角很薄,有着略弯的弧度,一张嘴便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他吹箫的时候眉目凝视着夜空,神情专注,他的箫声也似那夜空一般格外空旷幽绵,心无旁骛。这简陋的竹箫却能吹奏出如此美妙动人的音律,而这脚下搁着的黑匣子内又有着怎样的精彩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7 章 ☆、第二十九章 黑夜流星断命来 顶级的刀客似乎都是孤独的,他们不拉帮结派,站在人群中总是显得很孤独,因为他们的世界只有刀,织夜就是这样的人。 杀人的夜似乎都很寂静,寂静得犹如滴水穿石。 织夜背着黑匣子,如猫一般轻轻伏在屋檐上,他的呼吸很缓慢,似乎没有。他揭开一块灰色的瓦片,用眼往里窥探,只见屋内的人正准备就寝。织夜没有动手,因为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动手的时机。织夜是一顶一的杀手,可是面对里面的人他还是不能鲁莽行动,因为里面的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没有把握在这灯火明亮的房间内动手可以杀得了他,黑夜流星斩只有一次决胜的机会,织夜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在等待对方熄灯的时候。也就是在那一瞬之间,屋内的灯灭了,织夜轻盈的身子破瓦而入,瓦片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与此同时那人在问:“谁?”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只听见一串铁链夹杂着着金属发出琐碎的撞击声,一阵风声从中穿过,黑暗中只见一片刀光闪过,漫天流星飞舞,顿听得“哐当——”一声巨响,一抹血红已经伴随着星星坠落。来势之猛,去势之快,已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还没明发生了什么事,一条命就已经没了。 一群家丁听见响动闻声而来,然而此刻的织夜早已如猫一般窜上屋顶,沿着屋脊跃到了老远的地方,最后几次跳跃消失于夜空之中。 只见那被杀者的房间此刻灯火通明,屋内一片凌乱,死者的死相好不吓人。一串奇异的伤痕凌乱的出现在他身体上,他的颈部犹如被野兽肆掠撕抓而过一般,伤口深浅不一,也极不规则。他苍白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一片,他流了太多的血,死相也极为难看,如此残忍的死相也只有黑夜流星斩才能造出。此刻那倒在地上的长刀被人抬了起来,刚才打斗之中显然死者是想去拿那床边的长刀,可惜他的手刚碰到刀柄对方的武器就已经结果了他的性命,那握在手指边缘的长刀滑过指尖倒落在地,造出了刚才“哐当——”的巨响,宛如生命失重陨落一般,从指间跌落向九幽深处。 这柄倒下的长刀刀柄上缠绕着一条银蛇,这正是那柄曾经出现在麒北堂的刀,然而即便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如今也只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被黑夜流星斩给杀死了。 任谁也想不到黑夜流星斩如此残忍可怕的刀杀人的时候竟是如此浪漫,不过当你瞧见它星光璀璨的浪漫时千万不要被它的浪漫所迷惑,正如丁崖说过真正的江湖是一点都不风雅的,而真正杀人的刀也绝对不会是浪漫的。料想这个世界上也绝没有人想去看这种浪漫,绝没有。 事隔几天之后。 祝兴楼上传来一阵议论,三五成群的人都在讨论着一件事情,蛇刀门的门主死于神秘兵器之下,这件事已然闹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无人不在谈论这件事,就连河边浣纱洗衣的妇孺都在谈论此事,似乎谈论此事已然成为一种风尚。 丁崖坐在桌旁,无趣的摇摇头,然后自顾自的斟满了杯中酒水,瞧着窗外一片宁静的景色发呆,元武对他的表情一点都不满意,他道:“你这一回到麒北堂就闹得满城风雨,你可知道他们都在谈论什么?” 丁崖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淡淡的问:“谈论什么?” 见丁崖终于给了他一个稍微正常的反应,元武二话不说拉过板凳坐下来,俯身小声的说道:“他们都说蛇刀门主死法惨烈,这样残忍的死法只有红色魔焰才能造成。你知不知道,你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丁崖冷冷一笑,世人总喜欢把未知的东西往已知的事物上想,这些他早已不陌生,更何况蛇刀门主是不是他杀死的已经没有关系,毕竟他明白道理永远是站在大多数人那边,他已无力争辩什么,更何况他早已习惯做个风口浪尖上的人,无论是离开之前的丁崖还是现在,有些宿命总是逃不过也避不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调整身心好好坐下来休息,等着它们来找自己。 “你瞧……会不会是南麟堂的人干的?” “麒麟刀造不出那种效果。”对于麒麟刀丁崖还是了解的,毕竟他的父亲手里就有一把麒麟刀,就算是他父亲这样的功力也造不出这种效果,更何况是那半吊子的邵时安呢? 元武此刻虽然口中说着南麟堂,不过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元武只觉自己应该是走了狗屎运,心里想着什么什么就来了,只见祝兴楼下停落一顶枣红色轿子,从轿子里走出一婀娜多姿的美人来。元武一瞧,此人不正是让他朝思暮想的邵婉茹吗?一瞧见她元武的心脏差点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他嬉皮笑脸的冲着丁崖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你可知道来者是谁?” 丁崖眼角散发出浅浅的笑意,歪嘴道:“我看不会是蛇刀门的门主吧!” 元武喝下去的酒差点没被笑喷出来,他用手指头拉了拉丁崖的袖子,如同一个怕羞的大姑娘似的,喃喃道:“是婉茹姑娘!” 其实即便元武不说丁崖也早从他色迷迷的眼神中猜出是谁,也只有美女才能让元武变得如此精神错乱。 阁楼上缓缓走上来的人正是邵婉茹,今日她着一身清雅脱俗的浅绿阔口长裙,倒是十分应景,只见她眉目清婉,淡雅如兰般的朝他们走来,然而她的身后却传来别人指指点点的非议声,只听得有人小声讨论,“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样活生生的被丁淫贼给毁了!” “别说了,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担心你得罪了他,死得比蛇刀门主还惨!” “打小就这样,长大了也是个魔头!” “别忘了他可是杀死全家的孽障,我看那丁老堂主养虎为患,迟早得被他一刀捅死!” 听到这丁崖的眉头一皱,握筷的手一紧,居然将一双雕花象牙筷给捏断了,听到筷子咔嚓折断的响声,众人不由一惊,全身崩得紧紧的,都杯弓蛇影起来。 如此僵局,刀剑无眼,元武只怕吓着了向他们走来的邵婉茹。不过这邵婉茹到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娇俏小姐,虽然外貌柔弱,可内心却极为聪慧过人,她不仅没有被丁崖吓到,反而轻身坐到他的身旁,伸出一双柔软的手指将他折断的筷子取出来,转头看着跟随而来的丫鬟,轻柔的道:“小娟,去替丁大少换一双新的来!” 丫鬟小娟瞧瞧小姐,点点头,捧着被折断的筷子走了过去,大家此刻瞧见那被折断的筷子不由越发感到不安。 只见此刻从不沾酒的邵婉茹居然破天荒的举起丁崖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一双美瞳愤怒的注视着众人。那些人见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如今动怒了,这种怒气似乎比任何人的动怒都要来得吓人,她不是那种威严式的让你感到害怕,而是让你顿觉惭愧不已的害怕,毕竟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都要欺负实在是件猪狗不如的事,更何况眼前的还是这般美丽的女子?那些人不由得灰溜溜的走了。 邵婉茹虽然只是默默无语的目视众人,但这样的效果已胜过丁崖出刀杀人,只见此刻的祝兴楼又恢复了一片宁静,空荡荡的二楼上只有他们三人。邵婉茹虽然是个不常出门的闺家小姐,可是这江湖的事她还是略懂一二的,毕竟在南麟堂那样的地方长大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吩咐丫鬟给钱包下了整个二楼,又吩咐重新添置了些酒菜。 这邵小姐平日滴酒不沾,刚才喝下一杯烈酒又加上正在气头上喝得有些过猛了,如今两侧面颊微微泛红,宛如阳春三月的粉色桃花一般粉嫩迷人。她瞧着丁崖道:“丁崖哥哥,你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些江湖人就是这样!” 丁崖心里一笑,这些他自然是比她更加了解的,他又岂会傻到要一一去跟那些人解释是非曲折,澄清自己并非凶手呢?他一直都明白少数人或许也有真理,不过道理永远是站在大多数人那边的。他不语,伸手拾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块熏肉入口。 邵婉茹痴痴的看着他,又叹气着低下头去,眼中似乎有泪光打转。她温柔的说道:“丁崖哥哥,我也不想弄成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恼我,可我一介女流又能如何?叔叔做的那些事虽然过分,可是我亦是没有能力阻止的……”说到这言语中有些哽咽了。 元武在一旁瞧着着实着急,不过邵婉茹却也不是矫情的女子,并不是刻意要哭哭啼啼引别人关爱,她只是一心向着丁崖,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丁崖瞧着,淡淡的道:“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并不怪你!”丁崖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神情却也一点都不温柔。 然而邵婉茹却并不介意,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中不知有多少心痛和酸楚说不出来,她最后只道了一句,“我知道丁崖哥哥你心里的顾虑,如今两堂的形式紧张,我不该与你走得太近。” 邵婉茹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她本无酒量,虽然只是一杯就足矣让她微醉,身体不由有些站立不稳,一旁丁崖伸出手来稳稳的接住她倒下的身体,然后看着她的眼眸,眼角流露出一丝难以查寻的温柔,道:“不会喝酒以后就不要喝了!” 邵婉茹诧异的看着他此刻流露出来的丝丝温柔,不由浅浅一笑,甚是有些感动,仿若曾经的那个丁崖哥哥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她一直都知道丁崖哥哥是可以保护她的,只是她也想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他就像个受伤的孩子,而自己能为他做的不多,唯有让他安心罢了。 邵婉茹点点头,嫣然一笑,宛若桃花散落,好不迷人。 邵婉茹走后元武一阵失落,他杵着下巴没精打采的沾着杯子里的酒在桌上画圈圈。 丁崖笑笑,替他倒了杯酒道:“怎么?不高兴了?” 元武立马抬起头表示出他的愤慨来,“你要是喜欢她就直接告诉她好了!何必折磨她呢?” 丁崖并不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眼神瞧着元武道:“我看是你自己在受折磨才对。” 元武双手抱拳,龇牙咧嘴的道:“是,我承认我是喜欢婉茹姑娘,不过你要是喜欢她,我就不跟你争啦!” 丁崖摇摇头道:“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告诉她的。邵婉茹我一直只当她是妹妹,何况我离她越远越好……”丁崖说到这不由想到了自己本是个不祥之人,又如何能奢望情爱缠绵呢?倘若不想心痛,唯有不去心动。他冷冷一笑,饮下一杯烈酒。 元武听他语气变得沉重也就不再去说,转了个话题问:“你说出手的人会不会是织夜?” 丁崖道:“黑夜流星斩。” “你也怀疑是他?” 第 7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8 章 “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没人有这种能力,能让蛇刀门主死得如此惨烈!” 元武听到这倒吸一口凉气,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嗓门问:“你说……那黑夜流星斩究竟是何模样?” 丁崖嘴角上扬,冷冷的问:“你想见一见?” 元武没有点头,因为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然而此刻楼上却上来了一个不知趣的人,元武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上来,本想扯着嗓门喊,二楼已经被包啦!可是他头刚一转过去就硬生生的把刚才那句话给咽了下去,他真是庆幸自己没有说,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一副被吓坏了的兔子模样。 那上来的人手里拎着一只黑匣子,长的,漆黑如夜,没有任何雕刻装饰,只是一只貌似再普通不过的匣子。可是匣子里的东西并不普通,这个元武知道,丁崖也知道。 来者正是织夜! 织夜依旧戴着他那顶有着黑纱的斗笠,他没有露出面容,高大的身躯走路却极为轻巧,而且缓慢。他脚下穿着一双柔软舒适的布鞋,显然并不是新的,洗得有些旧了,不过仍是合脚。他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放下手中的黑匣子,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桌上的竹筒里抽出一支象牙筷子来,轻轻敲打着茶杯的边缘道:“小二!” 他叫的是小二,然而元武自己却全身发颤。他此刻转过头来看着丁崖,不敢再去看织夜,其实他也看不见什么,毕竟织夜没有摘下他的帽子。 小二恭恭敬敬的走了上来,早已察觉到他一身杀气,于是说话的时候也放低了声音,胆怯的问:“大……大爷,你要吃点什么?” 织夜道:“随便弄点小菜,再打二斤白酒!” 织夜似乎真是来吃饭的,不过坐在对面的丁崖却瞧着织夜吃饭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不仅吓住了一旁装鸵鸟的元武,就连正喝着酒的织夜也抬头朝他瞧去。 元武低头小声冲丁崖嘀咕,“你找死啊……” “你在笑什么?”身后传来织夜冷冷的问话,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缓慢,宛如冷夜飞霜,然而这一切的慢似乎都在配合他杀人时的快一般。 丁崖摇摇头,一副慵懒的塌着肩靠在墙上,瞧着织夜道:“我只是觉得好笑,所以笑了!” “有什么是好笑的?”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蒙着脸吃饭的,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大姑娘!” 丁崖的这一番话差点让元武吓得咬到舌头,他浑身颤抖的耸起肩膀,然而他在那儿等待了好久仍旧没听到身后的织夜杀过来,不由转头偷瞄织夜一眼。 织夜并没有动手,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只为夜晚生存,他只会在夜晚出手,他举起手掀起蒙在斗笠外面的黑纱,露出他清瘦的脸,冷峻落拓,长年累月被黑纱遮住的脸显得相当白皙,他的嘴薄薄的,嘴角却很美,略有弧度的微微上扬,却又不似在笑,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漆黑如夜,流光闪烁,元武想倘若他不是杀手,任何一个姑娘都会爱上他的。 织夜举起桌上的酒杯喝酒。 元武见织夜居然没有生气,连忙哈哈一笑,准备缓和一下气氛,既然对方无意动粗,自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谁规定杀手不能来祝兴楼吃饭呢? 元武咧着嘴道:“呵呵,早就听闻织夜大侠的名号,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好!” 织夜不语,只是低头吃饭,端碗,两根手指夹菜,喝酒,倒酒。 元武见他吃得惬意,原本全身紧绷的肌肉便也放松了下来,他伸手拎起酒壶准备去给一旁认真吃饭的织夜倒酒,和他客套客套,这样也好消除丁崖和他的过节。 元武毕恭毕敬的给他添酒,瞧着他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眨着眼睛冲他微微傻笑着道:“织夜大侠,你大人有大量,莫怪我兄弟说话没轻重!” 织夜抬头瞧着他,顿了顿手里的碗筷,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从嘴里淡淡的说出,“我是不会和命不久矣的人生气。”说完他杀气毕露的看着一旁的丁崖道:“有人让我来给你个‘漂亮’的死法!” 听织夜这么一说,元武拎着酒壶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的脑海里满是蛇刀门主死时那乱七八糟的惨样,那皮开肉绽血流成河的死法对于雇主来说的确是再“漂亮”不过的死法。想到这,手一抖,那壶中的酒水便哗啦啦的倒得满桌子都是,只见那织夜以相当快的速度抱起桌上的黑匣子,然后扔下两块碎银子起步离开。他人虽走了,可是他留下的话还在。 元武颤抖的看着丁崖大叫:“完蛋啦!完蛋啦!他真是冲这你来的!” 丁崖眉头一皱道:“你以为他两次出现在我面前是巧合吗?和一个杀手连续碰面两次,那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元武咽了咽唾液,道:“你早就料到他会来找你?” “他身上的杀气太大,连红色魔焰都感应到了,我又岂会不知?” 元武瞪大了眼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究竟是谁派他来杀你的?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雇佣黑夜流星斩来杀你呢?” “杀手接单只为钱,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买我的命,他就会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如我先走一步。” “你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今晚一定会去找你。” “他今晚必须来找我。” “为何?” “织夜是个很厉害的杀手,他知道敌人在恐惧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而我偏偏要告诉他我不仅不怕他,而且,我还要让他怕我!” “如何让他怕你?” “在我有准备的时候动手,要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黑夜流星斩只能出窍一次,倘若他一次之中取不了我的性命便是我取他性命的时候!” “可是,至今为止没人能够逃过他的黑夜流星斩,就连蛇刀门主也不例外。” 丁崖冷笑,“可他如果今晚动手,我便还有逃过他黑夜流星斩的机会!” 元武听他一说却也有些道理,毕竟黑夜流星斩必须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动手,倘若丁崖已有防备就能随时提防,甚至还能制造疏忽的假象迷惑对手,如此一来织夜要杀他也很难。可是织夜毕竟是杀手,杀手只会挑选对自己有利的时机下手,倘若他今晚不来,丁崖又如何能够时时提防一只猫的偷袭呢? 元武不知今晚黑夜流星斩是否会来?丁崖也没把握自己能够对付织夜。不过江湖中的事便是这样,不是对方控制你,就是你控制对方,善于用心理战术的人是很明白这点的,但是丁崖和织夜都善于运用心理战术杀人,这一回却不知道结果如何? 顶级的刀客似乎都是孤独的,他们不拉帮结派,站在人群中总是显得很孤独,因为他们的世界只有刀,织夜就是这样的人。 杀人的夜似乎都很寂静,寂静得犹如滴水穿石。 织夜背着黑匣子,如猫一般轻轻伏在屋檐上,他的呼吸很缓慢,似乎没有。他揭开一块灰色的瓦片,用眼往里窥探,只见屋内的人正准备就寝。织夜没有动手,因为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动手的时机。织夜是一顶一的杀手,可是面对里面的人他还是不能鲁莽行动,因为里面的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没有把握在这灯火明亮的房间内动手可以杀得了他,黑夜流星斩只有一次决胜的机会,织夜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在等待对方熄灯的时候。也就是在那一瞬之间,屋内的灯灭了,织夜轻盈的身子破瓦而入,瓦片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与此同时那人在问:“谁?” 第 7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79 章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只听见一串铁链夹杂着着金属发出琐碎的撞击声,一阵风声从中穿过,黑暗中只见一片刀光闪过,漫天流星飞舞,顿听得“哐当——”一声巨响,一抹血红已经伴随着星星坠落。来势之猛,去势之快,已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还没明发生了什么事,一条命就已经没了。 一群家丁听见响动闻声而来,然而此刻的织夜早已如猫一般窜上屋顶,沿着屋脊跃到了老远的地方,最后几次跳跃消失于夜空之中。 只见那被杀者的房间此刻灯火通明,屋内一片凌乱,死者的死相好不吓人。一串奇异的伤痕凌乱的出现在他身体上,他的颈部犹如被野兽肆掠撕抓而过一般,伤口深浅不一,也极不规则。他苍白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一片,他流了太多的血,死相也极为难看,如此残忍的死相也只有黑夜流星斩才能造出。此刻那倒在地上的长刀被人抬了起来,刚才打斗之中显然死者是想去拿那床边的长刀,可惜他的手刚碰到刀柄对方的武器就已经结果了他的性命,那握在手指边缘的长刀滑过指尖倒落在地,造出了刚才“哐当——”的巨响,宛如生命失重陨落一般,从指间跌落向九幽深处。 这柄倒下的长刀刀柄上缠绕着一条银蛇,这正是那柄曾经出现在麒北堂的刀,然而即便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如今也只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被黑夜流星斩给杀死了。 任谁也想不到黑夜流星斩如此残忍可怕的刀杀人的时候竟是如此浪漫,不过当你瞧见它星光璀璨的浪漫时千万不要被它的浪漫所迷惑,正如丁崖说过真正的江湖是一点都不风雅的,而真正杀人的刀也绝对不会是浪漫的。料想这个世界上也绝没有人想去看这种浪漫,绝没有。 事隔几天之后。 祝兴楼上传来一阵议论,三五成群的人都在讨论着一件事情,蛇刀门的门主死于神秘兵器之下,这件事已然闹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无人不在谈论这件事,就连河边浣纱洗衣的妇孺都在谈论此事,似乎谈论此事已然成为一种风尚。 丁崖坐在桌旁,无趣的摇摇头,然后自顾自的斟满了杯中酒水,瞧着窗外一片宁静的景色发呆,元武对他的表情一点都不满意,他道:“你这一回到麒北堂就闹得满城风雨,你可知道他们都在谈论什么?” 丁崖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淡淡的问:“谈论什么?” 见丁崖终于给了他一个稍微正常的反应,元武二话不说拉过板凳坐下来,俯身小声的说道:“他们都说蛇刀门主死法惨烈,这样残忍的死法只有红色魔焰才能造成。你知不知道,你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丁崖冷冷一笑,世人总喜欢把未知的东西往已知的事物上想,这些他早已不陌生,更何况蛇刀门主是不是他杀死的已经没有关系,毕竟他明白道理永远是站在大多数人那边,他已无力争辩什么,更何况他早已习惯做个风口浪尖上的人,无论是离开之前的丁崖还是现在,有些宿命总是逃不过也避不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调整身心好好坐下来休息,等着它们来找自己。 “你瞧……会不会是南麟堂的人干的?” “麒麟刀造不出那种效果。”对于麒麟刀丁崖还是了解的,毕竟他的父亲手里就有一把麒麟刀,就算是他父亲这样的功力也造不出这种效果,更何况是那半吊子的邵时安呢? 元武此刻虽然口中说着南麟堂,不过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元武只觉自己应该是走了狗屎运,心里想着什么什么就来了,只见祝兴楼下停落一顶枣红色轿子,从轿子里走出一婀娜多姿的美人来。元武一瞧,此人不正是让他朝思暮想的邵婉茹吗?一瞧见她元武的心脏差点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他嬉皮笑脸的冲着丁崖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你可知道来者是谁?” 丁崖眼角散发出浅浅的笑意,歪嘴道:“我看不会是蛇刀门的门主吧!” 元武喝下去的酒差点没被笑喷出来,他用手指头拉了拉丁崖的袖子,如同一个怕羞的大姑娘似的,喃喃道:“是婉茹姑娘!” 其实即便元武不说丁崖也早从他色迷迷的眼神中猜出是谁,也只有美女才能让元武变得如此精神错乱。 阁楼上缓缓走上来的人正是邵婉茹,今日她着一身清雅脱俗的浅绿阔口长裙,倒是十分应景,只见她眉目清婉,淡雅如兰般的朝他们走来,然而她的身后却传来别人指指点点的非议声,只听得有人小声讨论,“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样活生生的被丁淫贼给毁了!” “别说了,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担心你得罪了他,死得比蛇刀门主还惨!” “打小就这样,长大了也是个魔头!” “别忘了他可是杀死全家的孽障,我看那丁老堂主养虎为患,迟早得被他一刀捅死!” 听到这丁崖的眉头一皱,握筷的手一紧,居然将一双雕花象牙筷给捏断了,听到筷子咔嚓折断的响声,众人不由一惊,全身崩得紧紧的,都杯弓蛇影起来。 如此僵局,刀剑无眼,元武只怕吓着了向他们走来的邵婉茹。不过这邵婉茹到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娇俏小姐,虽然外貌柔弱,可内心却极为聪慧过人,她不仅没有被丁崖吓到,反而轻身坐到他的身旁,伸出一双柔软的手指将他折断的筷子取出来,转头看着跟随而来的丫鬟,轻柔的道:“小娟,去替丁大少换一双新的来!” 丫鬟小娟瞧瞧小姐,点点头,捧着被折断的筷子走了过去,大家此刻瞧见那被折断的筷子不由越发感到不安。 只见此刻从不沾酒的邵婉茹居然破天荒的举起丁崖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一双美瞳愤怒的注视着众人。那些人见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如今动怒了,这种怒气似乎比任何人的动怒都要来得吓人,她不是那种威严式的让你感到害怕,而是让你顿觉惭愧不已的害怕,毕竟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都要欺负实在是件猪狗不如的事,更何况眼前的还是这般美丽的女子?那些人不由得灰溜溜的走了。 邵婉茹虽然只是默默无语的目视众人,但这样的效果已胜过丁崖出刀杀人,只见此刻的祝兴楼又恢复了一片宁静,空荡荡的二楼上只有他们三人。邵婉茹虽然是个不常出门的闺家小姐,可是这江湖的事她还是略懂一二的,毕竟在南麟堂那样的地方长大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吩咐丫鬟给钱包下了整个二楼,又吩咐重新添置了些酒菜。 这邵小姐平日滴酒不沾,刚才喝下一杯烈酒又加上正在气头上喝得有些过猛了,如今两侧面颊微微泛红,宛如阳春三月的粉色桃花一般粉嫩迷人。她瞧着丁崖道:“丁崖哥哥,你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些江湖人就是这样!” 丁崖心里一笑,这些他自然是比她更加了解的,他又岂会傻到要一一去跟那些人解释是非曲折,澄清自己并非凶手呢?他一直都明白少数人或许也有真理,不过道理永远是站在大多数人那边的。他不语,伸手拾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块熏肉入口。 邵婉茹痴痴的看着他,又叹气着低下头去,眼中似乎有泪光打转。她温柔的说道:“丁崖哥哥,我也不想弄成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恼我,可我一介女流又能如何?叔叔做的那些事虽然过分,可是我亦是没有能力阻止的……”说到这言语中有些哽咽了。 元武在一旁瞧着着实着急,不过邵婉茹却也不是矫情的女子,并不是刻意要哭哭啼啼引别人关爱,她只是一心向着丁崖,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丁崖瞧着,淡淡的道:“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并不怪你!”丁崖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神情却也一点都不温柔。 然而邵婉茹却并不介意,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中不知有多少心痛和酸楚说不出来,她最后只道了一句,“我知道丁崖哥哥你心里的顾虑,如今两堂的形式紧张,我不该与你走得太近。” 邵婉茹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她本无酒量,虽然只是一杯就足矣让她微醉,身体不由有些站立不稳,一旁丁崖伸出手来稳稳的接住她倒下的身体,然后看着她的眼眸,眼角流露出一丝难以查寻的温柔,道:“不会喝酒以后就不要喝了!” 邵婉茹诧异的看着他此刻流露出来的丝丝温柔,不由浅浅一笑,甚是有些感动,仿若曾经的那个丁崖哥哥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她一直都知道丁崖哥哥是可以保护她的,只是她也想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他就像个受伤的孩子,而自己能为他做的不多,唯有让他安心罢了。 邵婉茹点点头,嫣然一笑,宛若桃花散落,好不迷人。 邵婉茹走后元武一阵失落,他杵着下巴没精打采的沾着杯子里的酒在桌上画圈圈。 丁崖笑笑,替他倒了杯酒道:“怎么?不高兴了?” 元武立马抬起头表示出他的愤慨来,“你要是喜欢她就直接告诉她好了!何必折磨她呢?” 丁崖并不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眼神瞧着元武道:“我看是你自己在受折磨才对。” 元武双手抱拳,龇牙咧嘴的道:“是,我承认我是喜欢婉茹姑娘,不过你要是喜欢她,我就不跟你争啦!” 丁崖摇摇头道:“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告诉她的。邵婉茹我一直只当她是妹妹,何况我离她越远越好……”丁崖说到这不由想到了自己本是个不祥之人,又如何能奢望情爱缠绵呢?倘若不想心痛,唯有不去心动。他冷冷一笑,饮下一杯烈酒。 元武听他语气变得沉重也就不再去说,转了个话题问:“你说出手的人会不会是织夜?” 丁崖道:“黑夜流星斩。” “你也怀疑是他?” “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没人有这种能力,能让蛇刀门主死得如此惨烈!” 元武听到这倒吸一口凉气,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嗓门问:“你说……那黑夜流星斩究竟是何模样?” 丁崖嘴角上扬,冷冷的问:“你想见一见?” 元武没有点头,因为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然而此刻楼上却上来了一个不知趣的人,元武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上来,本想扯着嗓门喊,二楼已经被包啦!可是他头刚一转过去就硬生生的把刚才那句话给咽了下去,他真是庆幸自己没有说,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一副被吓坏了的兔子模样。 那上来的人手里拎着一只黑匣子,长的,漆黑如夜,没有任何雕刻装饰,只是一只貌似再普通不过的匣子。可是匣子里的东西并不普通,这个元武知道,丁崖也知道。 第 7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0 章 来者正是织夜! 织夜依旧戴着他那顶有着黑纱的斗笠,他没有露出面容,高大的身躯走路却极为轻巧,而且缓慢。他脚下穿着一双柔软舒适的布鞋,显然并不是新的,洗得有些旧了,不过仍是合脚。他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放下手中的黑匣子,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桌上的竹筒里抽出一支象牙筷子来,轻轻敲打着茶杯的边缘道:“小二!” 他叫的是小二,然而元武自己却全身发颤。他此刻转过头来看着丁崖,不敢再去看织夜,其实他也看不见什么,毕竟织夜没有摘下他的帽子。 小二恭恭敬敬的走了上来,早已察觉到他一身杀气,于是说话的时候也放低了声音,胆怯的问:“大……大爷,你要吃点什么?” 织夜道:“随便弄点小菜,再打二斤白酒!” 织夜似乎真是来吃饭的,不过坐在对面的丁崖却瞧着织夜吃饭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不仅吓住了一旁装鸵鸟的元武,就连正喝着酒的织夜也抬头朝他瞧去。 元武低头小声冲丁崖嘀咕,“你找死啊……” “你在笑什么?”身后传来织夜冷冷的问话,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缓慢,宛如冷夜飞霜,然而这一切的慢似乎都在配合他杀人时的快一般。 丁崖摇摇头,一副慵懒的塌着肩靠在墙上,瞧着织夜道:“我只是觉得好笑,所以笑了!” “有什么是好笑的?”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蒙着脸吃饭的,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大姑娘!” 丁崖的这一番话差点让元武吓得咬到舌头,他浑身颤抖的耸起肩膀,然而他在那儿等待了好久仍旧没听到身后的织夜杀过来,不由转头偷瞄织夜一眼。 织夜并没有动手,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只为夜晚生存,他只会在夜晚出手,他举起手掀起蒙在斗笠外面的黑纱,露出他清瘦的脸,冷峻落拓,长年累月被黑纱遮住的脸显得相当白皙,他的嘴薄薄的,嘴角却很美,略有弧度的微微上扬,却又不似在笑,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漆黑如夜,流光闪烁,元武想倘若他不是杀手,任何一个姑娘都会爱上他的。 织夜举起桌上的酒杯喝酒。 元武见织夜居然没有生气,连忙哈哈一笑,准备缓和一下气氛,既然对方无意动粗,自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谁规定杀手不能来祝兴楼吃饭呢? 元武咧着嘴道:“呵呵,早就听闻织夜大侠的名号,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好!” 织夜不语,只是低头吃饭,端碗,两根手指夹菜,喝酒,倒酒。 元武见他吃得惬意,原本全身紧绷的肌肉便也放松了下来,他伸手拎起酒壶准备去给一旁认真吃饭的织夜倒酒,和他客套客套,这样也好消除丁崖和他的过节。 元武毕恭毕敬的给他添酒,瞧着他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眨着眼睛冲他微微傻笑着道:“织夜大侠,你大人有大量,莫怪我兄弟说话没轻重!” 织夜抬头瞧着他,顿了顿手里的碗筷,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从嘴里淡淡的说出,“我是不会和命不久矣的人生气。”说完他杀气毕露的看着一旁的丁崖道:“有人让我来给你个‘漂亮’的死法!” 听织夜这么一说,元武拎着酒壶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的脑海里满是蛇刀门主死时那乱七八糟的惨样,那皮开肉绽血流成河的死法对于雇主来说的确是再“漂亮”不过的死法。想到这,手一抖,那壶中的酒水便哗啦啦的倒得满桌子都是,只见那织夜以相当快的速度抱起桌上的黑匣子,然后扔下两块碎银子起步离开。他人虽走了,可是他留下的话还在。 元武颤抖的看着丁崖大叫:“完蛋啦!完蛋啦!他真是冲这你来的!” 丁崖眉头一皱道:“你以为他两次出现在我面前是巧合吗?和一个杀手连续碰面两次,那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元武咽了咽唾液,道:“你早就料到他会来找你?” “他身上的杀气太大,连红色魔焰都感应到了,我又岂会不知?” 元武瞪大了眼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究竟是谁派他来杀你的?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雇佣黑夜流星斩来杀你呢?” “杀手接单只为钱,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买我的命,他就会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如我先走一步。” “你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今晚一定会去找你。” “他今晚必须来找我。” “为何?” “织夜是个很厉害的杀手,他知道敌人在恐惧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而我偏偏要告诉他我不仅不怕他,而且,我还要让他怕我!” “如何让他怕你?” “在我有准备的时候动手,要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黑夜流星斩只能出窍一次,倘若他一次之中取不了我的性命便是我取他性命的时候!” “可是,至今为止没人能够逃过他的黑夜流星斩,就连蛇刀门主也不例外。” 丁崖冷笑,“可他如果今晚动手,我便还有逃过他黑夜流星斩的机会!” 元武听他一说却也有些道理,毕竟黑夜流星斩必须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动手,倘若丁崖已有防备就能随时提防,甚至还能制造疏忽的假象迷惑对手,如此一来织夜要杀他也很难。可是织夜毕竟是杀手,杀手只会挑选对自己有利的时机下手,倘若他今晚不来,丁崖又如何能够时时提防一只猫的偷袭呢? 元武不知今晚黑夜流星斩是否会来?丁崖也没把握自己能够对付织夜。不过江湖中的事便是这样,不是对方控制你,就是你控制对方,善于用心理战术的人是很明白这点的,但是丁崖和织夜都善于运用心理战术杀人,这一回却不知道结果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花舞生香刀锋魅 夜风嘶冷,有人期待,有人逃避,而有的人只剩默默等待。 丁崖与杀手织夜大战在即,元武为了不让丁崖分神便听他的吩咐回麒北堂等候。 丁崖没有回麒北堂,离开祝兴楼之后他独自一人去了望仙居。望仙居是何地方?这儿没有仙人,有的是江南一代最美的姑娘,这儿就是江南烟雨楼中最出名的妓坊。望仙居之所以这么出名不仅是因为这儿有最美最动人最善解人意的姑娘,而且这儿还有江南烟雨楼中最高的楼阁望仙楼。 说到这望仙楼的确是个美妙的地方,楼阁高耸,可观天地,夜晚天上繁星和地上灯火连成一线,城之全貌可尽收眼底。牡丹花式的波斯地毯,金樽酒爵,铺着羊毛的暖塌,紫色水晶串成的流苏帘子。吃的是最可口的美酒佳肴,燃的是京城最好的十里香。姑娘们个个娇俏动人,头上戴着的是江南手工最精巧的头饰,腰身上系着的是波斯进攻的琉璃香球,穿的是江南“浣纱坊”制的绫罗,那轻薄的烟罗把她们姣好的身形一一显露。那笑嫣如花的脸上抹着的是京城“含胭阁”的胭脂,让客人一闻便醉,柔骨逍魂,只怕连天上的仙人也会羡慕这人间的温柔乡。 丁崖挑望仙楼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一个杀手要刺杀一个人就会对他的饮食起居特别留意,倘若杀手已经制定了杀人计划自己就不能再自投罗网,回麒北堂的话他无法预计织夜会在何时何处下手,但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起码两人心里都有所顾忌,织夜出手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如预计中的那般顺利。 他想如果在一座高亢的楼阁上杀人,织夜就只能从一个地方突破,那便是正面对敌。如此一来织夜便失去了有力的优势,毕竟一个杀手要正面对敌,他出手时的爆发性就会减弱不少,如此偷袭其实并不划算。就算织夜的轻功再高明,在望仙楼这么高的楼阁上他是无法从楼顶窜下杀人的,毕竟望仙楼四周的建筑都不高,织夜是无法借力跃上楼顶的,而且望仙楼上四面通透,就算是一只猫掠过跳上楼顶他也能提防得到,不过最重要的是织夜不可能算准他的去处,也就不可能事先埋伏在楼顶之上,如此一来织夜便处于劣势,自己反而占了上风。 刚想到这些他自己不由冷冷一笑,没想到自己的内心会如此惧怕这个冷面杀手,甚至还为此次的战斗设计了一切。不过丁崖也明白一个厉害的赌徒赌的绝对不是运气,而一个厉害的刀客活着靠的也绝不是运气。 第 8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1 章 望仙居内好的姑娘很多,此刻她们都娇俏柔媚的卧在丁崖身边,只要公子有钱她们绝不会去计较他是否有情。 他们喝酒作乐,然而任谁也想不到此刻笑意满满的公子心里却杀机四伏。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防,他的眼如梭掠过四周,做好了进退的所有部署。他在猜测杀手织夜会从何处来?一想到他怀里抱着的笨重黑匣子他就不由好笑起来,就算他乔装成姑娘进来他手中的黑匣子也乔装不了,于是丁崖此刻的心不由稍微放松了些许。也就在此刻珠帘摇晃,紫光掠影,只见一妖娆妩媚的女子踏风而来,脚下铃铛铃铃作响,那是一串小巧精致的脚铃,他瞧在心里甚是喜欢,不由想起了烈城隍的铃铛来。 这妩媚的女子也与别人不同,她头上戴着的不是金也不是银,而是一朵鲜艳欲滴的白瓤绿边的蔷薇花。这花朵硕大,压在她漆黑的秀发上显得格外亮丽,不似牡丹那么雍容却多了几分青春的清亮。这蔷薇花将她妩媚的妆容添显得越发国色天香,她的嘴角笑起来的弧度有些夸张,如一只月牙儿,眼角略微有些下塌,右边眼角有一滴黑色的痣,但却十分风情,犹如勾魂的蝶翼,眼珠流动着琥珀光,她一颦一笑都有着透骨的妩媚,只见她柔腰轻摆,一步三摇,脚下银铃脆响,耳边墨蓝的玉石坠子如雨滴一般摇摇欲坠。 丁崖瞧着她,只觉她舞姿生风,一举手一回眸都是销魂断肠。心想这样妩媚的女子也只有这望仙楼才有,这样的风尘女子和外面的姑娘不同,她们是一支支插在瓶里的鲜花,天生受人供养。那娇艳欲滴的媚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人们娇花一载,只为承欢,倘若无情,已成流水。 妖娆多姿的女子并不怕眼前的男人,她的眼眸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的喜好,然后抬起光洁如玉的纤足朝他走来,她的腰舞动生辉,随之轻柔一倾身便滑落他的怀中,他刚刚好就接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花舞魅。”花舞魅略带沙哑的嗓音如同划破夜里的刀,不甜润,但却极度诱惑人,如同情欲撕结时的低吟,又似空谷里的风声,让人心底一片动荡。 “花舞生魅,天下一流!” 丁崖笑笑,他从未见过像花舞魅这样的女人,她的眼神如此直接,她的想法也如此直接,她的生只为魅惑男人,她的舞也只为男人。他将她拥入怀中,不用考虑自己是否会在望仙楼等得太久,原本全身紧绷的神经都因花舞魅柔软拂过的手指而放松,他似乎已然忘记自己正面临一场生死一线的搏斗。 一把金色的刀划破了天际,织夜人还未到,但他已出手,他的刀从花舞魅那妖媚半裸着的后背刺去。黑夜流星斩只有一次取胜的机会,他不会错过这绝佳的机会,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的时候岂不正是最佳的动手机会?当然他也想过这是否只是丁崖的诱敌之计?可是他想这的确是个极为动人的女子,如此妩媚销魂的女人连自己都忍不住对怀抱着她的人产生了嫉妒,那抱着她的人岂能不心动吗? 他赌的是花舞魅的魅惑,倘若花舞魅有机会知道一个杀手肯用她一身魅惑来做生死赌注,那么她一定会非常开心。毕竟身为望仙居的头牌连杀手都被她的魅惑所征服,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是她征服不了的呢?当然,或许也包括丁崖。 所以织夜毫不犹豫的按动了黑匣子里的机关,他正面出招,虽然是隔着一个美人半裸的背。刀光,星光,还有血光,所有的一切都在同一时刻发生,只见一把金色的利刃划过而来,来势好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呼吸。而刀的刀柄后处拖着一条极细的铁链,铁链上串着的是金色的星星。不,准确的说那是形似星星的菱角飞镖,但此刻所有飞镖串在一起又有了别的用途,它们叮叮当当,发出琐碎的撞击声。破风声过,刀已经刺向了花舞魅的身体。 黑夜流星斩来得很快,然而丁崖却比它更快,只见他忽然顺势抱住怀中的美人,伸出右手挡开了那划过来的如风刀刃。只见织夜双眼一瞪,随手摆动连接刀柄的铁链,怀抱黑匣子翻滚而跃,那本欲打落的刀又腾空改变了方向,哗啦啦——拖着那些美妙的流星再次划向了丁崖。那带铁链会飞的刀,还有刀身后跟来的星星已经将丁崖和花舞魅围绕在一起,丁崖抱着花舞魅左右转身闪躲,宛如狡猾的泥鳅,已然逃过黑夜流星斩的包围。然而他能躲过黑夜流星斩的前招,却无法躲过那后招,只见流星和刀同一时间在空中翻转,星光璀璨,极为浪漫,瞬间改变了方向朝他颈部袭来。刀卷着星星缠绕过他的脖子,那星星般凌乱的飞镖棱角森冷的滑过他身上的皮肉。 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瞧着这场空前盛世的刺杀,所有人都以为俊朗的黑衣公子会死在这怪异的兵器下,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丁崖顺着铁链缠绕的方向跟随摆动着身姿,犹如空中舞蹈,顺势在铁链收紧的一瞬脱险,替换他项上人头的却是一把带有缺口的刀——红色魔焰。 织夜大惊,只见丁崖已经右手握住红色魔焰,顺势卷起所有的星星连同黑夜流星斩,怀抱花舞魅起身快步砍向了织夜。织夜瞪眼大惊,只见丁崖来势之猛,怀抱着两个人的体重,加上浑身运起的所有劲道一同朝织夜砍去。那红色魔焰散发出一波波海浪似的刀波,沧澜崛起,汹涌而至。只见地上那条牡丹花式的波斯地毯被他砍去的刀波荡起一层层波澜,宛如海上波浪。织夜浑身都被那股红色狂流冲击得无处可逃,那刀伴着另一把旋转在空中的刀发出咔嚓嚓的刺骨声音,砍向了他的头顶。 织夜连忙抬起右手去挡那红色波澜,只听咔嚓一声,丁崖砍下的却不是他的头,而是他右手上的食指,织夜忍痛,惊讶的看着丁崖。他忍痛颤抖的瞧着眼前的对手,只见丁崖缓缓放开怀中的花舞魅,花舞魅娇容略失的抬头瞧着他,而他手中的红色魔焰则缠绕着黑夜流星斩的铁链垂落在地,那串金色的星星也跟刀身一起滑落在地,叮叮当当,银铃作响。 织夜用左手捂住右手,此刻他的右手只剩下一根大拇指,他瞬间已然从七指变成了六指。他忍住疼痛问:“这……这不是红色魔焰的招式!” 丁崖笑笑,淡淡的道:“不错,这是沧澜刀的招式。” 冷的沧澜刀是需要倾尽全身力道,加上身体的重量排山倒海式的杀敌,不过此招最大的弱点是腰部,倘若织夜能及时发现这点,或许可以投出他怀中的黑匣子砸向丁崖的腰部,不过丁崖没让对手有这个机会,因为花舞魅就在他的怀中,即便对手能发现他的弱点,也无法穿过花舞魅的身躯击中丁崖的要害。 这貌似累赘的怀中美人,曾几何时却也变成了丁崖用来对付敌人的工具?也许花舞魅的出现一开始就注定要被丁崖当做工具来利用,就算是诱惑织夜按下黑匣子的机关也包括在其中。因为丁崖知道黑夜流星斩只有一次机会,当他看到妩媚动人的花舞魅时,便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这个决定,他决定用花舞魅的妩媚来赌一把,便决定露出破绽让对方下手,只要知道对方何时按下机关按钮,要想躲过黑夜流星斩已然不难。 “呵呵……”织夜冷冷一笑,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他嘴角轻轻形成一个上扬的弧度,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而且,还很狡猾!” 丁崖笑笑,弯腰俯身看着织夜,他离他那么近,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瞬间压向了对方。他的这种傲慢,这种轻佻不得不让织夜感到颤抖,他突然发现红色魔焰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用它的人是丁崖。这次他输了,正如丁崖之前所说,黑夜流星斩只能出鞘一次,倘若织夜一次之中取不了他的性命,那便是他取对方性命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丁崖没有取织夜的性命,他从怀中抽出一缕白布递给织夜,织夜诧异的看着丁崖,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眸突然有些水雾,他低下头去,良久才再度抬起头来。他的额前一缕发丝随着他的起身滑过消瘦的面颊,他接过丁崖递来的白布熟练的用左手包扎好右手,那只残缺不堪的右手如今只剩下一根手指头。 “你为什么不杀我?”织夜明白丁崖并不准备杀自己,否则他也不会多此一举的递上白布让他包扎。 丁崖浅浅一笑,然后双眼直视着他道:“因为你今天来了,我知道你来并不是你蠢。反而是因为你无所畏惧,像你这样无所畏惧的人是我喜欢的,所以我不杀你。” 织夜内心一阵澎湃,此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丁崖并不是敌人反而像是久违了的老友,只可惜他们见面的方式不对。他叹道:“我从不畏惧什么。”说完捡起他的断指,抱起黑匣子,按动机关收回黑夜流星斩,然后转身离去。 杀手知道在什么时候来,更加知道在什么时候走。 就在他踏出第三步的时候,突然挺直了身子,顿了顿,然后侧过脸颊,并未回头,发缕轻垂,淡淡的道:“……可你却让我畏惧了。” 倘若要问能让黑夜流星斩畏惧的是何人?那便只有丁崖。 他们是敌人吗?不是。 他们是朋友吗?也不是。 丁崖收回他的红色魔焰正准备走人,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沙哑性感的声音,“怎么?丁大少利用完了我就要走了吗?” 说话的人是花舞魅,此刻那些原本妩媚妖娆的美人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唯有站在一旁的花舞魅显得格外动人,因为面对这场刺杀的时候她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出口尖叫,反而愈发显现出她万事不惊的本事来,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丁崖笑笑,用手不自觉的抚了一下打斗中洒落额前的乱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花舞魅拖着滑落双肩的长衫,摇摆着腰肢朝他走来,走到面前的时候停了停,用一只手慵懒的拎起一边滑落的衣襟,重新挂在香肩之上,然而她身上的春光妩媚本不是要去遮掩的,这么做也只是一些调情媚人的小动作罢了,她也不在意男人是用什么眼神看她。她抽出怀里的紫丝香帕,拾起他的右手替他包扎伤口,原来之前丁崖抱住花舞魅时是用右手挡过织夜的黑夜流星斩的,那些星星模样的铁镖早已将他的手背划出不规则的伤口来。 不是他不曾注意,只不过是花舞魅太过在意。 花舞魅抬起头来眼角轻垂,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妩媚的一笑,“人家刚才做了你的挡箭牌,你要如何报答?”花舞魅果然聪明,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刚才的情形虽乱,但她心里却明明白白。 丁崖略倾脑袋,摆出一副慵懒的模样,嘴角一笑道:“那你想要我如何报答你?” “以身……”花舞魅说话的瞬间,伸出食指轻轻捅了捅丁崖的胸口,然后沙哑性感的道:“相报啰!” 丁崖呵呵一笑,毫不犹豫的抱起花舞魅娇柔的身躯,直径朝她的香闺走去。 夜,漆黑而寂静,一轮明亮的弦月周围挂满了繁星点点。美人在怀,如沐春风。 丁崖抱着花舞魅穿过后园,后园里的花开得格外妖娆,大朵大朵艳丽得极,不过这些百花再美也不如此刻怀中的花舞魅动容,她的唇脂光亮,眼神朦胧,轻身依偎在丁崖怀中,似有点点醉意。 月隐水长衫,浓情花照晚。 到了花舞魅的房间,丁崖将她安放到床上。她的床很香,而人更香,然而丁崖放下她后却转身准备要走,躺在床上的花舞魅有些急了,忙起身大叫:“你要走?” 丁崖愣了愣,然后用手摸了摸脑袋,一副忘记什么似的问:“我记错了吗?” “什么?”花舞魅不解。 丁崖道:“你刚才不是说让‘我以身相抱吗?’” “对呀!”花舞魅认真的点头回答。 丁崖眼角露出一丝丝笑意,歪嘴邪笑,“可我刚才不是‘抱’你回来了吗?” 第 8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2 章 花舞魅听完才知自己上当了,不由仰头咯咯一笑,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仅冷酷而且还很聪明,这着实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她慵懒的起身走到茶桌旁边,给自己倒了一盏香茶。在指尖优雅的晃了晃,放在嘴边嗅了嗅,并未喝下,只是举着茶杯,姿势优美的斜靠在茶桌上问他,“既然你有心要放过他,为何还要砍断他的一根手指?” 花舞魅此刻说的人自然是织夜。 丁崖道:“你可知道黑夜流星斩是什么?是一把极其厉害的刀,而织夜便是这把刀的主人。在我看来这场刺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想对于织夜那样的杀手来说是一根指头重要还是一条命重要?” 花舞魅双眼一震,只觉丁崖看似无情但却有情,不过江湖便是这样,把有情的人都制造得无情起来,最终再把无情的人变得温柔起来。她起身道:“依我之见,像织夜那样的杀手是不会因为你放过他就不杀你的,所以你要告诉他,刺杀丁崖是错误的,让他以后都断绝掉这个念头!” 丁崖笑笑,不能否认这个美丽的女人同时拥有着一颗聪明的脑袋。他叹道:“倘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我丁崖害怕的,我想黑夜流星斩便是其中之一!”这番话说来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即便如此,黑夜流星斩还是败在了红色魔焰的手下。” “你错了,杀手在刺杀之前一定事事考虑周祥,绝不会贸贸然行事,所以红色魔焰的一招一式他必定了解,然而刚才他对付我的时候我却使的是沧澜刀法,也就在那一瞬之间混乱了他预计好的套路,让他一时无从考虑才得了手。黑夜流星斩一旦出鞘只能一招制敌,所以他也只有一瞬间的思考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破红色魔焰施展出来的沧澜刀法就显得极难。我这招出其不意,其实已是下招。” 花舞魅点点头,叹道:“这是他没有考虑到的意外,你居然没用自己的刀法接招!不过江湖就是这样,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丁崖冷冷一笑,“倘若他不是今夜来,我一定躲不过!黑夜流星斩的绝杀在于瞬间偷袭,在对手毫无防备的时候出招,任谁也躲不过,可是他选择今夜刺杀实在失去了优势。” “所以,你知道今夜他会来杀你?” “没错。” “不仅如此,你还知道他何时会动手?”花舞魅诧异的看着丁崖问,此刻心里一片凉。 丁崖瞧着她点头,“没错。” 花舞魅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道:“所以,他杀不成你。” 丁崖没有回答,他只是双眼直视着她,似乎是在给她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花舞魅叹息一笑,沙哑的道:“不过真是可惜,他如今只剩下一根手指了,日后黑夜流星斩再也不那么厉害啦!” 丁崖摇摇头道:“你错,杀人又何需七根手指?对于织夜来说他用一根手指也能杀人!”丁崖此话不假,需知织夜怀里的黑夜流星斩确实只需要动一根手指就能杀人。只需一根手指碰触那黑匣子上的机关,那黑夜流星斩就能置人于死地。 花舞魅点头道:“那日后我得告诉别人,要小心一个用一根手指杀人的人,他叫织夜!” 丁崖点点头,花舞魅又问:“你为何不追问下去,是何人派他来杀你的?” 丁崖道:“杀手杀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受人雇佣。可是杀手之所以称为杀手是因为他们死也不会把雇主的身份暴露,除非是雇主的意思。织夜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雇佣杀人的是谁,所以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出卖雇主的,如此我又何必再问?”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丁崖摇摇头。 花舞魅突然心中一颤,只觉这江湖这人心全都不及此刻丁崖的态度,她忽然明白自己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见丁崖冷峻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花舞魅的一颗心不由沉了下来,和织夜一战在丁崖看来是生死一搏的战斗,而当时在花舞魅看来却是一场与流星共舞的浪漫缠绵。然而刀光星影太快,靠近的心也太强烈,已让她有些无法控制的心跳。她以为这辈子自己是别人的醉梦,却不曾深想也有一位这样的男子来让自己入梦,而今真是梦中不知深浅。 无归路。 夜风嘶冷,有人期待,有人逃避,而有的人只剩默默等待。 丁崖与杀手织夜大战在即,元武为了不让丁崖分神便听他的吩咐回麒北堂等候。 丁崖没有回麒北堂,离开祝兴楼之后他独自一人去了望仙居。望仙居是何地方?这儿没有仙人,有的是江南一代最美的姑娘,这儿就是江南烟雨楼中最出名的妓坊。望仙居之所以这么出名不仅是因为这儿有最美最动人最善解人意的姑娘,而且这儿还有江南烟雨楼中最高的楼阁望仙楼。 说到这望仙楼的确是个美妙的地方,楼阁高耸,可观天地,夜晚天上繁星和地上灯火连成一线,城之全貌可尽收眼底。牡丹花式的波斯地毯,金樽酒爵,铺着羊毛的暖塌,紫色水晶串成的流苏帘子。吃的是最可口的美酒佳肴,燃的是京城最好的十里香。姑娘们个个娇俏动人,头上戴着的是江南手工最精巧的头饰,腰身上系着的是波斯进攻的琉璃香球,穿的是江南“浣纱坊”制的绫罗,那轻薄的烟罗把她们姣好的身形一一显露。那笑嫣如花的脸上抹着的是京城“含胭阁”的胭脂,让客人一闻便醉,柔骨逍魂,只怕连天上的仙人也会羡慕这人间的温柔乡。 丁崖挑望仙楼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一个杀手要刺杀一个人就会对他的饮食起居特别留意,倘若杀手已经制定了杀人计划自己就不能再自投罗网,回麒北堂的话他无法预计织夜会在何时何处下手,但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起码两人心里都有所顾忌,织夜出手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如预计中的那般顺利。 他想如果在一座高亢的楼阁上杀人,织夜就只能从一个地方突破,那便是正面对敌。如此一来织夜便失去了有力的优势,毕竟一个杀手要正面对敌,他出手时的爆发性就会减弱不少,如此偷袭其实并不划算。就算织夜的轻功再高明,在望仙楼这么高的楼阁上他是无法从楼顶窜下杀人的,毕竟望仙楼四周的建筑都不高,织夜是无法借力跃上楼顶的,而且望仙楼上四面通透,就算是一只猫掠过跳上楼顶他也能提防得到,不过最重要的是织夜不可能算准他的去处,也就不可能事先埋伏在楼顶之上,如此一来织夜便处于劣势,自己反而占了上风。 刚想到这些他自己不由冷冷一笑,没想到自己的内心会如此惧怕这个冷面杀手,甚至还为此次的战斗设计了一切。不过丁崖也明白一个厉害的赌徒赌的绝对不是运气,而一个厉害的刀客活着靠的也绝不是运气。 望仙居内好的姑娘很多,此刻她们都娇俏柔媚的卧在丁崖身边,只要公子有钱她们绝不会去计较他是否有情。 他们喝酒作乐,然而任谁也想不到此刻笑意满满的公子心里却杀机四伏。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防,他的眼如梭掠过四周,做好了进退的所有部署。他在猜测杀手织夜会从何处来?一想到他怀里抱着的笨重黑匣子他就不由好笑起来,就算他乔装成姑娘进来他手中的黑匣子也乔装不了,于是丁崖此刻的心不由稍微放松了些许。也就在此刻珠帘摇晃,紫光掠影,只见一妖娆妩媚的女子踏风而来,脚下铃铛铃铃作响,那是一串小巧精致的脚铃,他瞧在心里甚是喜欢,不由想起了烈城隍的铃铛来。 这妩媚的女子也与别人不同,她头上戴着的不是金也不是银,而是一朵鲜艳欲滴的白瓤绿边的蔷薇花。这花朵硕大,压在她漆黑的秀发上显得格外亮丽,不似牡丹那么雍容却多了几分青春的清亮。这蔷薇花将她妩媚的妆容添显得越发国色天香,她的嘴角笑起来的弧度有些夸张,如一只月牙儿,眼角略微有些下塌,右边眼角有一滴黑色的痣,但却十分风情,犹如勾魂的蝶翼,眼珠流动着琥珀光,她一颦一笑都有着透骨的妩媚,只见她柔腰轻摆,一步三摇,脚下银铃脆响,耳边墨蓝的玉石坠子如雨滴一般摇摇欲坠。 丁崖瞧着她,只觉她舞姿生风,一举手一回眸都是销魂断肠。心想这样妩媚的女子也只有这望仙楼才有,这样的风尘女子和外面的姑娘不同,她们是一支支插在瓶里的鲜花,天生受人供养。那娇艳欲滴的媚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人们娇花一载,只为承欢,倘若无情,已成流水。 妖娆多姿的女子并不怕眼前的男人,她的眼眸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的喜好,然后抬起光洁如玉的纤足朝他走来,她的腰舞动生辉,随之轻柔一倾身便滑落他的怀中,他刚刚好就接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花舞魅。”花舞魅略带沙哑的嗓音如同划破夜里的刀,不甜润,但却极度诱惑人,如同情欲撕结时的低吟,又似空谷里的风声,让人心底一片动荡。 “花舞生魅,天下一流!” 丁崖笑笑,他从未见过像花舞魅这样的女人,她的眼神如此直接,她的想法也如此直接,她的生只为魅惑男人,她的舞也只为男人。他将她拥入怀中,不用考虑自己是否会在望仙楼等得太久,原本全身紧绷的神经都因花舞魅柔软拂过的手指而放松,他似乎已然忘记自己正面临一场生死一线的搏斗。 一把金色的刀划破了天际,织夜人还未到,但他已出手,他的刀从花舞魅那妖媚半裸着的后背刺去。黑夜流星斩只有一次取胜的机会,他不会错过这绝佳的机会,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的时候岂不正是最佳的动手机会?当然他也想过这是否只是丁崖的诱敌之计?可是他想这的确是个极为动人的女子,如此妩媚销魂的女人连自己都忍不住对怀抱着她的人产生了嫉妒,那抱着她的人岂能不心动吗? 他赌的是花舞魅的魅惑,倘若花舞魅有机会知道一个杀手肯用她一身魅惑来做生死赌注,那么她一定会非常开心。毕竟身为望仙居的头牌连杀手都被她的魅惑所征服,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是她征服不了的呢?当然,或许也包括丁崖。 所以织夜毫不犹豫的按动了黑匣子里的机关,他正面出招,虽然是隔着一个美人半裸的背。刀光,星光,还有血光,所有的一切都在同一时刻发生,只见一把金色的利刃划过而来,来势好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呼吸。而刀的刀柄后处拖着一条极细的铁链,铁链上串着的是金色的星星。不,准确的说那是形似星星的菱角飞镖,但此刻所有飞镖串在一起又有了别的用途,它们叮叮当当,发出琐碎的撞击声。破风声过,刀已经刺向了花舞魅的身体。 黑夜流星斩来得很快,然而丁崖却比它更快,只见他忽然顺势抱住怀中的美人,伸出右手挡开了那划过来的如风刀刃。只见织夜双眼一瞪,随手摆动连接刀柄的铁链,怀抱黑匣子翻滚而跃,那本欲打落的刀又腾空改变了方向,哗啦啦——拖着那些美妙的流星再次划向了丁崖。那带铁链会飞的刀,还有刀身后跟来的星星已经将丁崖和花舞魅围绕在一起,丁崖抱着花舞魅左右转身闪躲,宛如狡猾的泥鳅,已然逃过黑夜流星斩的包围。然而他能躲过黑夜流星斩的前招,却无法躲过那后招,只见流星和刀同一时间在空中翻转,星光璀璨,极为浪漫,瞬间改变了方向朝他颈部袭来。刀卷着星星缠绕过他的脖子,那星星般凌乱的飞镖棱角森冷的滑过他身上的皮肉。 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瞧着这场空前盛世的刺杀,所有人都以为俊朗的黑衣公子会死在这怪异的兵器下,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丁崖顺着铁链缠绕的方向跟随摆动着身姿,犹如空中舞蹈,顺势在铁链收紧的一瞬脱险,替换他项上人头的却是一把带有缺口的刀——红色魔焰。 织夜大惊,只见丁崖已经右手握住红色魔焰,顺势卷起所有的星星连同黑夜流星斩,怀抱花舞魅起身快步砍向了织夜。织夜瞪眼大惊,只见丁崖来势之猛,怀抱着两个人的体重,加上浑身运起的所有劲道一同朝织夜砍去。那红色魔焰散发出一波波海浪似的刀波,沧澜崛起,汹涌而至。只见地上那条牡丹花式的波斯地毯被他砍去的刀波荡起一层层波澜,宛如海上波浪。织夜浑身都被那股红色狂流冲击得无处可逃,那刀伴着另一把旋转在空中的刀发出咔嚓嚓的刺骨声音,砍向了他的头顶。 织夜连忙抬起右手去挡那红色波澜,只听咔嚓一声,丁崖砍下的却不是他的头,而是他右手上的食指,织夜忍痛,惊讶的看着丁崖。他忍痛颤抖的瞧着眼前的对手,只见丁崖缓缓放开怀中的花舞魅,花舞魅娇容略失的抬头瞧着他,而他手中的红色魔焰则缠绕着黑夜流星斩的铁链垂落在地,那串金色的星星也跟刀身一起滑落在地,叮叮当当,银铃作响。 织夜用左手捂住右手,此刻他的右手只剩下一根大拇指,他瞬间已然从七指变成了六指。他忍住疼痛问:“这……这不是红色魔焰的招式!” 第 8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3 章 丁崖笑笑,淡淡的道:“不错,这是沧澜刀的招式。” 冷的沧澜刀是需要倾尽全身力道,加上身体的重量排山倒海式的杀敌,不过此招最大的弱点是腰部,倘若织夜能及时发现这点,或许可以投出他怀中的黑匣子砸向丁崖的腰部,不过丁崖没让对手有这个机会,因为花舞魅就在他的怀中,即便对手能发现他的弱点,也无法穿过花舞魅的身躯击中丁崖的要害。 这貌似累赘的怀中美人,曾几何时却也变成了丁崖用来对付敌人的工具?也许花舞魅的出现一开始就注定要被丁崖当做工具来利用,就算是诱惑织夜按下黑匣子的机关也包括在其中。因为丁崖知道黑夜流星斩只有一次机会,当他看到妩媚动人的花舞魅时,便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这个决定,他决定用花舞魅的妩媚来赌一把,便决定露出破绽让对方下手,只要知道对方何时按下机关按钮,要想躲过黑夜流星斩已然不难。 “呵呵……”织夜冷冷一笑,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他嘴角轻轻形成一个上扬的弧度,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而且,还很狡猾!” 丁崖笑笑,弯腰俯身看着织夜,他离他那么近,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瞬间压向了对方。他的这种傲慢,这种轻佻不得不让织夜感到颤抖,他突然发现红色魔焰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用它的人是丁崖。这次他输了,正如丁崖之前所说,黑夜流星斩只能出鞘一次,倘若织夜一次之中取不了他的性命,那便是他取对方性命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丁崖没有取织夜的性命,他从怀中抽出一缕白布递给织夜,织夜诧异的看着丁崖,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眸突然有些水雾,他低下头去,良久才再度抬起头来。他的额前一缕发丝随着他的起身滑过消瘦的面颊,他接过丁崖递来的白布熟练的用左手包扎好右手,那只残缺不堪的右手如今只剩下一根手指头。 “你为什么不杀我?”织夜明白丁崖并不准备杀自己,否则他也不会多此一举的递上白布让他包扎。 丁崖浅浅一笑,然后双眼直视着他道:“因为你今天来了,我知道你来并不是你蠢。反而是因为你无所畏惧,像你这样无所畏惧的人是我喜欢的,所以我不杀你。” 织夜内心一阵澎湃,此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丁崖并不是敌人反而像是久违了的老友,只可惜他们见面的方式不对。他叹道:“我从不畏惧什么。”说完捡起他的断指,抱起黑匣子,按动机关收回黑夜流星斩,然后转身离去。 杀手知道在什么时候来,更加知道在什么时候走。 就在他踏出第三步的时候,突然挺直了身子,顿了顿,然后侧过脸颊,并未回头,发缕轻垂,淡淡的道:“……可你却让我畏惧了。” 倘若要问能让黑夜流星斩畏惧的是何人?那便只有丁崖。 他们是敌人吗?不是。 他们是朋友吗?也不是。 丁崖收回他的红色魔焰正准备走人,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沙哑性感的声音,“怎么?丁大少利用完了我就要走了吗?” 说话的人是花舞魅,此刻那些原本妩媚妖娆的美人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唯有站在一旁的花舞魅显得格外动人,因为面对这场刺杀的时候她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出口尖叫,反而愈发显现出她万事不惊的本事来,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丁崖笑笑,用手不自觉的抚了一下打斗中洒落额前的乱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花舞魅拖着滑落双肩的长衫,摇摆着腰肢朝他走来,走到面前的时候停了停,用一只手慵懒的拎起一边滑落的衣襟,重新挂在香肩之上,然而她身上的春光妩媚本不是要去遮掩的,这么做也只是一些调情媚人的小动作罢了,她也不在意男人是用什么眼神看她。她抽出怀里的紫丝香帕,拾起他的右手替他包扎伤口,原来之前丁崖抱住花舞魅时是用右手挡过织夜的黑夜流星斩的,那些星星模样的铁镖早已将他的手背划出不规则的伤口来。 不是他不曾注意,只不过是花舞魅太过在意。 花舞魅抬起头来眼角轻垂,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妩媚的一笑,“人家刚才做了你的挡箭牌,你要如何报答?”花舞魅果然聪明,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刚才的情形虽乱,但她心里却明明白白。 丁崖略倾脑袋,摆出一副慵懒的模样,嘴角一笑道:“那你想要我如何报答你?” “以身……”花舞魅说话的瞬间,伸出食指轻轻捅了捅丁崖的胸口,然后沙哑性感的道:“相报啰!” 丁崖呵呵一笑,毫不犹豫的抱起花舞魅娇柔的身躯,直径朝她的香闺走去。 夜,漆黑而寂静,一轮明亮的弦月周围挂满了繁星点点。美人在怀,如沐春风。 丁崖抱着花舞魅穿过后园,后园里的花开得格外妖娆,大朵大朵艳丽得极,不过这些百花再美也不如此刻怀中的花舞魅动容,她的唇脂光亮,眼神朦胧,轻身依偎在丁崖怀中,似有点点醉意。 月隐水长衫,浓情花照晚。 到了花舞魅的房间,丁崖将她安放到床上。她的床很香,而人更香,然而丁崖放下她后却转身准备要走,躺在床上的花舞魅有些急了,忙起身大叫:“你要走?” 丁崖愣了愣,然后用手摸了摸脑袋,一副忘记什么似的问:“我记错了吗?” “什么?”花舞魅不解。 丁崖道:“你刚才不是说让‘我以身相抱吗?’” “对呀!”花舞魅认真的点头回答。 丁崖眼角露出一丝丝笑意,歪嘴邪笑,“可我刚才不是‘抱’你回来了吗?” 花舞魅听完才知自己上当了,不由仰头咯咯一笑,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仅冷酷而且还很聪明,这着实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她慵懒的起身走到茶桌旁边,给自己倒了一盏香茶。在指尖优雅的晃了晃,放在嘴边嗅了嗅,并未喝下,只是举着茶杯,姿势优美的斜靠在茶桌上问他,“既然你有心要放过他,为何还要砍断他的一根手指?” 花舞魅此刻说的人自然是织夜。 丁崖道:“你可知道黑夜流星斩是什么?是一把极其厉害的刀,而织夜便是这把刀的主人。在我看来这场刺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想对于织夜那样的杀手来说是一根指头重要还是一条命重要?” 花舞魅双眼一震,只觉丁崖看似无情但却有情,不过江湖便是这样,把有情的人都制造得无情起来,最终再把无情的人变得温柔起来。她起身道:“依我之见,像织夜那样的杀手是不会因为你放过他就不杀你的,所以你要告诉他,刺杀丁崖是错误的,让他以后都断绝掉这个念头!” 丁崖笑笑,不能否认这个美丽的女人同时拥有着一颗聪明的脑袋。他叹道:“倘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我丁崖害怕的,我想黑夜流星斩便是其中之一!”这番话说来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即便如此,黑夜流星斩还是败在了红色魔焰的手下。” “你错了,杀手在刺杀之前一定事事考虑周祥,绝不会贸贸然行事,所以红色魔焰的一招一式他必定了解,然而刚才他对付我的时候我却使的是沧澜刀法,也就在那一瞬之间混乱了他预计好的套路,让他一时无从考虑才得了手。黑夜流星斩一旦出鞘只能一招制敌,所以他也只有一瞬间的思考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破红色魔焰施展出来的沧澜刀法就显得极难。我这招出其不意,其实已是下招。” 花舞魅点点头,叹道:“这是他没有考虑到的意外,你居然没用自己的刀法接招!不过江湖就是这样,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丁崖冷冷一笑,“倘若他不是今夜来,我一定躲不过!黑夜流星斩的绝杀在于瞬间偷袭,在对手毫无防备的时候出招,任谁也躲不过,可是他选择今夜刺杀实在失去了优势。” “所以,你知道今夜他会来杀你?” “没错。” “不仅如此,你还知道他何时会动手?”花舞魅诧异的看着丁崖问,此刻心里一片凉。 丁崖瞧着她点头,“没错。” 花舞魅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道:“所以,他杀不成你。” 丁崖没有回答,他只是双眼直视着她,似乎是在给她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花舞魅叹息一笑,沙哑的道:“不过真是可惜,他如今只剩下一根手指了,日后黑夜流星斩再也不那么厉害啦!” 丁崖摇摇头道:“你错,杀人又何需七根手指?对于织夜来说他用一根手指也能杀人!”丁崖此话不假,需知织夜怀里的黑夜流星斩确实只需要动一根手指就能杀人。只需一根手指碰触那黑匣子上的机关,那黑夜流星斩就能置人于死地。 第 8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4 章 花舞魅点头道:“那日后我得告诉别人,要小心一个用一根手指杀人的人,他叫织夜!” 丁崖点点头,花舞魅又问:“你为何不追问下去,是何人派他来杀你的?” 丁崖道:“杀手杀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受人雇佣。可是杀手之所以称为杀手是因为他们死也不会把雇主的身份暴露,除非是雇主的意思。织夜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雇佣杀人的是谁,所以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出卖雇主的,如此我又何必再问?”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丁崖摇摇头。 花舞魅突然心中一颤,只觉这江湖这人心全都不及此刻丁崖的态度,她忽然明白自己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见丁崖冷峻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花舞魅的一颗心不由沉了下来,和织夜一战在丁崖看来是生死一搏的战斗,而当时在花舞魅看来却是一场与流星共舞的浪漫缠绵。然而刀光星影太快,靠近的心也太强烈,已让她有些无法控制的心跳。她以为这辈子自己是别人的醉梦,却不曾深想也有一位这样的男子来让自己入梦,而今真是梦中不知深浅。 无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密林追踪血无常 话说花舞魅与丁崖望仙居一别之后便心中时常挂念,可是这个江湖浪子似乎是有去无回,似乎这温柔乡里的小小交集也只是时空错乱的一次意外,他们本是不该发生交集的两个人。花舞魅本是直接的人,可是这一次女儿心思却让她有些直接不起来。她一个江南妓女和他堂堂麒北堂少主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的生活圈子也不同,在他的世界里是江湖动荡的刀客草莽,而她的世界里只有睡在床榻上寻欢作乐的男人,他倘若不踏入这望仙居她便是见不到他的。 她的心不由沉重了起来,看着窗外开得正浓的一地蔷薇,心中暗自伤感,她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可如今他却令她变得伤感起来。心想初来江南挂牌便已听闻江南一代有个丁大少,不过当时的丁崖早已以远走他乡,人们对他的传闻则是亦正亦邪,说他出手狠毒,生性无情,加之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远去他乡,更让人觉得他本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可如今真正瞧见这丁崖此人,才知江湖传闻也并非属实。须知传闻都是由人而起,既然是人说出来的自然夹杂了个人的想法,有些人甚至都未曾见过丁崖一面,也能在听了别人的传闻后定夺他的为人。 花舞魅不由浅浅一笑,这人言可畏她又何曾不知?只是从未发觉一个桀骜的人尽可如此这般置流言而不顾,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如此生性放荡不羁不由让她越发欣赏起来。为何越是冷酷无情的男人越能吸引女人的芳心呢?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有些人没有浓情蜜意,甜言蜜语,但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让人无端敬佩和欣赏,花舞魅觉得丁崖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对是非曲直从不去说,然而懂他的人会愈发的喜欢他,同样憎恨他的人也会愈发憎恨。 她浅浅一笑,搁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抬起桌上的狼毫沾了墨香,在雪白的纸笺上写下一句,“我来之时花正好,君来之时花荼靡。生不逢时相见晚,此间花事已成殇。” 她刚写完,只听门外扑通一声,一个黑色的物体沉重的滚落在后园的花圃上。这花舞魅是望仙居的头牌,身份特殊,住的也是独园的小居,她素来喜好清静,所以没有她的吩咐下人也不会在身边服侍,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只见一个人一身黑衣,从屋顶摔落下来,落地沉重,摔在地上的一架白蔷薇身上,那蔷薇身上的刺扎满了他一身,然而他本身就在流血,身上中了几支袖箭,红殷殷的血染红了一片白残。 花舞魅大惊,闻声赶来查看,只见此人抬头,一张白净沧桑的脸,额前散发凌乱,眼神如同一只受惊的猫。 花舞魅吃惊的道:“织夜?” 织夜听见她沙哑的嗓音,抬头看着她,此刻的花舞魅一身红色烟罗,依旧妖娆妩媚。 “发生了什么事?”花舞魅瞧着地上狼狈的织夜,他和之前的冷厉不同,如今似憔悴了不少。而与他形影相随的黑匣子此刻也不在身旁。花舞魅听说织夜从不离开他的黑夜流星斩,倘若一个杀手离开了他杀人的武器,岂不是件很危险的事?而此刻从织夜眼神中流出的不安也可看出织夜已然没有了安全感,如同受惊的猫,竟无主张起来。 花舞魅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此刻这冷酷杀手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类似小动物受惊时的不安,她将织夜带回了房。 织夜似乎很是疲惫,一双眼下挂满了沉重的黑印,他的眼望着桌上那盏花舞魅刚才未喝完的茶,举手道:“水。” 花舞魅连忙拿过那盏茶递给他,茶是极好的名品,可惜织夜此刻并无闲情逸致来品尝,只是咕嘟嘟喝下。一盏喝完,花舞魅已经抱来茶壶替他再倒了一盏,织夜接连喝下三盏茶水,低头看着花舞美刚才留在桌上的那张纸笺。 花舞魅的字原本就是极其秀美的,也如她的人一样,不仅妩媚而且笔锋缠绵中颇有些男子的风骨。织夜伸出清瘦的手,掷手拿起那纸笺,瞧着纸笺上的诗,淡淡的念道:“我来之时花正好,君来之时花荼靡。生不逢时相见晚,此间花事已成殇。”他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诗词在他口中说来亦如游离。他不由轻声一叹,眼角挂满一丝愁伤,他抬头看着花舞魅道:“能不能……把这首诗给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生硬,不过他还是说了。 花舞魅有些受宠若惊,她从未想到一个冷面无情的杀手会向她要一张纸笺。她点了点头,瞧着他身上的箭伤道:“你伤得不轻,需要包扎!” 织夜点点头,他并未曾想过花舞魅处理箭伤的时候会那么沉稳,下手拔箭的时候动作也很快,并无迟疑,因为她明白自己手下动作过多犹豫只会让织夜更痛。 织夜笑笑,瞧着她道:“没想到你还会处理伤口!” 很快花舞魅就替织夜除去身上的三支袖箭,然后替他包扎好了伤口,淡淡的道:“在妓院有些姐妹企图逃跑的时候被打得半死,最后被廉价卖去了窑子,我曾替她们处理过身上的伤口,对伤口早已见怪不怪了。” “可是,你是第一次处理箭伤?” “是。” “处理得极好!比我好!” 织夜说完,花舞魅不由瞧了瞧他受伤的右手,右手上还缠着白布,伤口还未痊愈,如今又添新伤。她不由摇头叹息,然后问:“谁要杀你?” “雇主。”织夜冷冷的道。 “为何?” “他让我再次刺杀丁崖,可是……我没有把握,所以他要杀了我。” “你可以退回雇金,然后离开。” 织夜摇摇头,然后看着花舞魅道:“我把雇金藏在了旧城河的第七棵柳树下,等你需要的时候可以用它赎身。” 有些感情是刹那相见的怦然悸动,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现在他才明白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他所爱的人。 一旦遇见,爱的机能就会被唤醒,无需练习。 花舞魅听完几乎浑身颤抖,她瞧着织夜,织夜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起身准备要走。 花舞魅拉住他,忙问:“你要去哪儿?” “离开。”织夜没有留下太多的话,因为他已不用再说,他的花事已了。他被人追杀有一夜未眠,和敌人周旋了一夜,只为重回望仙楼来见花舞魅一面,如今他该离开。 有些相恋是刹那交汇的错误,花错美,却让人难忘。 织夜来去如风,一切都如同未发生过似的,可是替他处理伤口时用布擦拭过的血渍还在,还未干透,桌上写着诗的纸笺也不在了。花舞魅脑海一阵空白,突然披上斗篷匆匆离开。 耳畔烈风急急,似乎有一千头洪水猛兽正在织夜身后咆哮追赶,他骑着一匹黑色的良驹,啪嗒啪嗒一路狂奔,他能听到心脏急促的跳动声,用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那张纸笺还在,他嘴角挂满了一丝笑容,身上的伤口因为烈马的颠簸而再次拉扯阵痛起来,为了活命,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啪嗒一声,织夜高大的身体猛的从坐骑上坠落,他的手在颤抖,却努力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那烈马并未停下来,撒野似的狂奔去远。织夜在马背上有一刻已然神志不清,便失了神猛的坠马而下。他的手脚在地上胡乱挣扎了一下,犹如泥泞里的泥鳅,然后撑起疲惫的身体,匆匆躲入林间。如今没了赶路用的坐骑,他只能走林间小道,这样才能不被人发现。很快他甩着双袖唰唰蹬上一棵大树之上,然后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上,身法稳健得极,如此全身贯注勉强行了数里。他是怕在林子里留下脚印,被人追来,于是故意在树枝上跃跑。 这片森林浓密深厚,似乎看不见尽头,林间怪鸟啼叫,一缕午日的阳光透过树叶凌乱的打在织夜的身上,他身上缠绕着的白布再度被血染红,他的背后一身冷汗,湿嗒嗒的贴在树上,他坐在一棵巨木上稍作休息,努力调整呼吸。阳光如同飞舞的花瓣轻柔的打落在他满头密汗的脸上,凌乱的光线抚慰着他满脸的疲惫,他的脸此刻愈发苍白。织夜拿出怀里的那张纸笺来看,纸笺在风中微微颤抖,他苦苦一笑,一点相思词,却是刻骨凉。这墨香还未干,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血腥的味道。 就在此刻,一只暗冷的袖箭“嗖——”的一声划过树林,朝他身上刺去。织夜随之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再也动弹不起。 良久,一个人影从林间闪了出来,他的脸上挂满了冷冷的笑容,一步步极为缓慢的朝猎物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麒北堂旗红色的大门被人敲得直响,家丁连忙跑出来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披水银色斗篷的女子,而她的身后晾着一匹黑骑,她揭下掩着脸的斗篷帽檐,急匆匆的道:“丁大少可在?” 第 8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5 章 家丁看着这女人看得傻了,这般美妙的女子如此妩媚,扣动人心,这不是望仙居的头牌姑娘花舞魅吗?花舞魅的美貌在江南早是遍地知晓,就连这小小的家丁也都曾在花魁大赛上见过她的容姿。 “花……花姑娘,找我们少爷有事吗?”家丁略有些不敢确认花舞魅的身份,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虚弱,按理说一个妓坊里的姑娘怎么会跑来敲麒北堂的门?而且少堂主才刚回来不久,又怎会和她认识呢? 花舞魅点头道:“我有急事,需要立刻见丁崖!” 这一次花舞魅的语气凝重了不少,那家丁也不知为何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居然也紧张起来,鬼使神差的引花舞魅进入,又匆匆跑去通报丁崖。 丁崖却不知花舞魅为何事来找自己,见着她的时候只见她焦躁不安的来回在大厅踱步,她的腰肢本就柔软娇媚,就连这般寻常的踱步都显得动人。不过像花舞魅这般沉稳的人又有何事是令她如此着急烦神的呢?丁崖心中不由有些不安起来,朝她走去。 花舞魅瞧见丁崖走来,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便已急切的说道:“织夜被人追杀,命在旦夕,你需速速去救他!” “什么?”丁崖大惊,连忙拉起花舞魅的手匆匆赶出麒北堂。一边走一边问她,“可知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南方。” 丁崖命家丁牵来马,抬头瞧了瞧南方蜿蜒而去的大街,道:“南方,密林。” 说完二人各自跃上黑骑,朝南方匆匆赶去。 丁崖边走边问:“他去时候的情况如何?” 花舞魅道:“去时身中三处暗箭,情况十分不妙,而且……” “而且什么?” “他的身上没带黑夜流星斩!” 丁崖大惊,脚下马蹄飞溅。他心中暗道不妙,织夜身为杀手以暗杀得名,如今他最厉害的武器不在身边,岂非如同无手之人?更何况那追杀他的人显然也是个暗器高手,居然能让织夜身重三处袖箭。如此一来织夜岂不吃亏?不知为何丁崖一听到织夜有难居然想都没想就跟着花舞魅前去,或许在他的心里织夜已然是个让他有所敬佩的人。 只听一只哨子声响,似乎是有人得手了。那围在密林外的几个大汉脸上不由露出喜悦的神色,一个回头道:“门主得手了!你可以回去交差啦!” 另一个青衣男人点点头,勒住马绳,掉转马头,快马而去。 织夜的尸体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那追杀他的人眯着眼满意的弯腰瞧着他,正要伸手去碰他尸体的时候,那原本静止不动的尸体突然如同猫惊悚时一般,瞬间弓起身子反弹起来,只见啪啪两声人已弹到一边,随之而出的是一支藏在怀中冷飕飕的袖箭。箭“嗖”的一声划过风去,打中那刺杀者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袖箭居然打在了刺杀者接招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带着一只赤铜色的袖筒,那是用来发射袖箭时用的,此刻他用它抵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 织夜叹息一声,这一招已是他倾尽全力发出的,他本是绝妙的杀手,暗中偷袭本是他的拿手本领,可是来者在暗器上的功夫也是行家中的行家,所以当他发出暗箭的瞬间,对方便已然听到风声,出招防范了。 织夜喘着大气,如困兽一般半蹲在地上。他冷冷一笑,抬头看着来者道:“唐门门主,果然厉害!” 原来追杀织夜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门的门主巫小鹏,巫小鹏的脸上同样露出冷冷的一笑,道:“身为杀手,你摆脱敌人追踪的功夫果然厉害!” 织夜冷冷一笑,“可惜,你最后还是追来啦!” 巫小鹏双眼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瞧着地上喘息的织夜道:“我的袖箭上没有喂毒,你虽然中了我三支袖箭但却不至于立刻暴毙而亡,可知道我为何没用毒药么?” 织夜抬头直视着他道:“唐门以使毒出名,你之所以没有用毒是不想让我死得太快!” 巫小鹏仰头哈哈大笑,“没错,我想看着手里的猎物被追杀得筋疲力尽而死,这比让他中毒立即毙命的好,更何况此人还是杀手织夜!” 织夜按住胸口受伤的部位,忍痛道:“你真是残忍!” “你可以求我施毒,这样你会死得快些!要知道你没有黑夜流星斩根本就是个废人!” 巫小鹏后面的两句话咬得十分重,似乎是有意在刺激织夜。 织夜浑身颤抖,他已经使尽招数,可是他的必杀武器不在身边,此刻他的确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他怀抱那张纸笺,放松了全身肌肉,无力的缓缓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一阵清风吹过他疲倦的脸,额前一缕发丝划过他白净的脸。 巫小鹏本以为织夜准备出招,却不料他此刻竟全无杀气,亦如同废人一般瘫坐在的地上,脸上却露出满足的笑容。 巫小鹏不高兴了,他怒道:“你在笑什么?” “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倘若我死在红色魔焰之下便好了,也不至于死在你的手中!” 听完他的话巫小鹏大怒,上前拎起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按在树上,怒道:“我堂堂唐门门主,难道还不如那个臭小子?” “你比不上他!”织夜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巫小鹏,话语坚定。 织夜的眼睛本是好看的,此刻却已流露出一丝丝哀愁。 巫小鹏冷冷一笑,嘴角边修得整齐的胡子不断颤抖,只见他咬牙碎道:“今天我要杀了你,而丁崖也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 织夜不屑的一笑,“你杀不了他。” “为何?”巫小鹏全神贯注的瞧着织夜问,只等他的下一句回答,然后就在此刻一把锋利的白芒之刃从天空划过,只见紧跟其后是一个红色的身影,划过树枝敏捷掠下。 “因为你太卑鄙了!”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与此同时巫小鹏的背部落空,已然被那抛来的刀刃划伤,一刀刺辣辣的口子在他后背流血,只见那原本飞来的刀又重回那红衣女子手中。而风中传来一阵微微的铃声。 此刻原本不支的织夜忽然听到这铃铃声,神思缥缈居然想到了花舞魅动人的舞姿,她的脚下那串脚铃正在耳畔铃铃作响。 “锁……锁魂刀?”巫小鹏有些诧异了,不过他还不敢确信眼前所见的是否真是传说中的锁魂刀。 烈城隍冷冷一笑,“不错,这就是锁魂刀!” 巫小鹏未敢多想,他实在是知道这锁魂刀的厉害,这把刀可是曾经打败过红色魔焰的传奇之刀,如今他要想从这刀下逃命就只有尽快!只见巫小鹏一弯腰,居然从身后的背囊内射出几支银梭,嗖嗖十来支银梭飞过空中,形如乱雨飞花。紧接着他又从双袖中连发两支袖箭,一个回身居然投出了两只毒弹,“喷”的一声巨响,周围扬起黄绿色的毒雾。烈城隍挥舞着锁魂刀一一躲过那些银梭,见那两支袖箭也被一一打落在地,一连贯动作干净有力,身影矫捷如风,只见她一个旋转回身,已然抛出手中的锁魂刀。铃铃,锁魂刀旋转着横空飞去,已然追着巫小鹏而去,巫小鹏大惊,连忙从地上弹跳起来跃上树枝,他知自己不是锁魂刀的对手,本欲借助毒弹的浓雾阻止对方追击,万没想到对手居然抛出锁魂刀来追击自己。只见那原本直面跟来的刀宛如长了眼睛一般,一改方向,嗖的也随他跃上长空,还未等他再做反应,一把刀就已经在他的颈上环绕了一圈,只见噗嗤一声,血花如雪漫天飘溅,巫小鹏硬朗的脑袋已然搬家,身首异处的他只剩下最后一声叹息。 结局本不该如此。不过他遇见的是锁魂刀,一把传奇的刀。 如今他算是见识到了锁魂刀的厉害,只不过,他已死去。 话说花舞魅与丁崖望仙居一别之后便心中时常挂念,可是这个江湖浪子似乎是有去无回,似乎这温柔乡里的小小交集也只是时空错乱的一次意外,他们本是不该发生交集的两个人。花舞魅本是直接的人,可是这一次女儿心思却让她有些直接不起来。她一个江南妓女和他堂堂麒北堂少主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的生活圈子也不同,在他的世界里是江湖动荡的刀客草莽,而她的世界里只有睡在床榻上寻欢作乐的男人,他倘若不踏入这望仙居她便是见不到他的。 第 8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6 章 她的心不由沉重了起来,看着窗外开得正浓的一地蔷薇,心中暗自伤感,她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可如今他却令她变得伤感起来。心想初来江南挂牌便已听闻江南一代有个丁大少,不过当时的丁崖早已以远走他乡,人们对他的传闻则是亦正亦邪,说他出手狠毒,生性无情,加之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远去他乡,更让人觉得他本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可如今真正瞧见这丁崖此人,才知江湖传闻也并非属实。须知传闻都是由人而起,既然是人说出来的自然夹杂了个人的想法,有些人甚至都未曾见过丁崖一面,也能在听了别人的传闻后定夺他的为人。 花舞魅不由浅浅一笑,这人言可畏她又何曾不知?只是从未发觉一个桀骜的人尽可如此这般置流言而不顾,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如此生性放荡不羁不由让她越发欣赏起来。为何越是冷酷无情的男人越能吸引女人的芳心呢?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有些人没有浓情蜜意,甜言蜜语,但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让人无端敬佩和欣赏,花舞魅觉得丁崖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对是非曲直从不去说,然而懂他的人会愈发的喜欢他,同样憎恨他的人也会愈发憎恨。 她浅浅一笑,搁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抬起桌上的狼毫沾了墨香,在雪白的纸笺上写下一句,“我来之时花正好,君来之时花荼靡。生不逢时相见晚,此间花事已成殇。” 她刚写完,只听门外扑通一声,一个黑色的物体沉重的滚落在后园的花圃上。这花舞魅是望仙居的头牌,身份特殊,住的也是独园的小居,她素来喜好清静,所以没有她的吩咐下人也不会在身边服侍,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只见一个人一身黑衣,从屋顶摔落下来,落地沉重,摔在地上的一架白蔷薇身上,那蔷薇身上的刺扎满了他一身,然而他本身就在流血,身上中了几支袖箭,红殷殷的血染红了一片白残。 花舞魅大惊,闻声赶来查看,只见此人抬头,一张白净沧桑的脸,额前散发凌乱,眼神如同一只受惊的猫。 花舞魅吃惊的道:“织夜?” 织夜听见她沙哑的嗓音,抬头看着她,此刻的花舞魅一身红色烟罗,依旧妖娆妩媚。 “发生了什么事?”花舞魅瞧着地上狼狈的织夜,他和之前的冷厉不同,如今似憔悴了不少。而与他形影相随的黑匣子此刻也不在身旁。花舞魅听说织夜从不离开他的黑夜流星斩,倘若一个杀手离开了他杀人的武器,岂不是件很危险的事?而此刻从织夜眼神中流出的不安也可看出织夜已然没有了安全感,如同受惊的猫,竟无主张起来。 花舞魅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此刻这冷酷杀手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类似小动物受惊时的不安,她将织夜带回了房。 织夜似乎很是疲惫,一双眼下挂满了沉重的黑印,他的眼望着桌上那盏花舞魅刚才未喝完的茶,举手道:“水。” 花舞魅连忙拿过那盏茶递给他,茶是极好的名品,可惜织夜此刻并无闲情逸致来品尝,只是咕嘟嘟喝下。一盏喝完,花舞魅已经抱来茶壶替他再倒了一盏,织夜接连喝下三盏茶水,低头看着花舞美刚才留在桌上的那张纸笺。 花舞魅的字原本就是极其秀美的,也如她的人一样,不仅妩媚而且笔锋缠绵中颇有些男子的风骨。织夜伸出清瘦的手,掷手拿起那纸笺,瞧着纸笺上的诗,淡淡的念道:“我来之时花正好,君来之时花荼靡。生不逢时相见晚,此间花事已成殇。”他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诗词在他口中说来亦如游离。他不由轻声一叹,眼角挂满一丝愁伤,他抬头看着花舞魅道:“能不能……把这首诗给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生硬,不过他还是说了。 花舞魅有些受宠若惊,她从未想到一个冷面无情的杀手会向她要一张纸笺。她点了点头,瞧着他身上的箭伤道:“你伤得不轻,需要包扎!” 织夜点点头,他并未曾想过花舞魅处理箭伤的时候会那么沉稳,下手拔箭的时候动作也很快,并无迟疑,因为她明白自己手下动作过多犹豫只会让织夜更痛。 织夜笑笑,瞧着她道:“没想到你还会处理伤口!” 很快花舞魅就替织夜除去身上的三支袖箭,然后替他包扎好了伤口,淡淡的道:“在妓院有些姐妹企图逃跑的时候被打得半死,最后被廉价卖去了窑子,我曾替她们处理过身上的伤口,对伤口早已见怪不怪了。” “可是,你是第一次处理箭伤?” “是。” “处理得极好!比我好!” 织夜说完,花舞魅不由瞧了瞧他受伤的右手,右手上还缠着白布,伤口还未痊愈,如今又添新伤。她不由摇头叹息,然后问:“谁要杀你?” “雇主。”织夜冷冷的道。 “为何?” “他让我再次刺杀丁崖,可是……我没有把握,所以他要杀了我。” “你可以退回雇金,然后离开。” 织夜摇摇头,然后看着花舞魅道:“我把雇金藏在了旧城河的第七棵柳树下,等你需要的时候可以用它赎身。” 有些感情是刹那相见的怦然悸动,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现在他才明白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他所爱的人。 一旦遇见,爱的机能就会被唤醒,无需练习。 花舞魅听完几乎浑身颤抖,她瞧着织夜,织夜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起身准备要走。 花舞魅拉住他,忙问:“你要去哪儿?” “离开。”织夜没有留下太多的话,因为他已不用再说,他的花事已了。他被人追杀有一夜未眠,和敌人周旋了一夜,只为重回望仙楼来见花舞魅一面,如今他该离开。 有些相恋是刹那交汇的错误,花错美,却让人难忘。 织夜来去如风,一切都如同未发生过似的,可是替他处理伤口时用布擦拭过的血渍还在,还未干透,桌上写着诗的纸笺也不在了。花舞魅脑海一阵空白,突然披上斗篷匆匆离开。 耳畔烈风急急,似乎有一千头洪水猛兽正在织夜身后咆哮追赶,他骑着一匹黑色的良驹,啪嗒啪嗒一路狂奔,他能听到心脏急促的跳动声,用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那张纸笺还在,他嘴角挂满了一丝笑容,身上的伤口因为烈马的颠簸而再次拉扯阵痛起来,为了活命,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啪嗒一声,织夜高大的身体猛的从坐骑上坠落,他的手在颤抖,却努力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那烈马并未停下来,撒野似的狂奔去远。织夜在马背上有一刻已然神志不清,便失了神猛的坠马而下。他的手脚在地上胡乱挣扎了一下,犹如泥泞里的泥鳅,然后撑起疲惫的身体,匆匆躲入林间。如今没了赶路用的坐骑,他只能走林间小道,这样才能不被人发现。很快他甩着双袖唰唰蹬上一棵大树之上,然后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上,身法稳健得极,如此全身贯注勉强行了数里。他是怕在林子里留下脚印,被人追来,于是故意在树枝上跃跑。 这片森林浓密深厚,似乎看不见尽头,林间怪鸟啼叫,一缕午日的阳光透过树叶凌乱的打在织夜的身上,他身上缠绕着的白布再度被血染红,他的背后一身冷汗,湿嗒嗒的贴在树上,他坐在一棵巨木上稍作休息,努力调整呼吸。阳光如同飞舞的花瓣轻柔的打落在他满头密汗的脸上,凌乱的光线抚慰着他满脸的疲惫,他的脸此刻愈发苍白。织夜拿出怀里的那张纸笺来看,纸笺在风中微微颤抖,他苦苦一笑,一点相思词,却是刻骨凉。这墨香还未干,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血腥的味道。 就在此刻,一只暗冷的袖箭“嗖——”的一声划过树林,朝他身上刺去。织夜随之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再也动弹不起。 良久,一个人影从林间闪了出来,他的脸上挂满了冷冷的笑容,一步步极为缓慢的朝猎物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麒北堂旗红色的大门被人敲得直响,家丁连忙跑出来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披水银色斗篷的女子,而她的身后晾着一匹黑骑,她揭下掩着脸的斗篷帽檐,急匆匆的道:“丁大少可在?” 家丁看着这女人看得傻了,这般美妙的女子如此妩媚,扣动人心,这不是望仙居的头牌姑娘花舞魅吗?花舞魅的美貌在江南早是遍地知晓,就连这小小的家丁也都曾在花魁大赛上见过她的容姿。 “花……花姑娘,找我们少爷有事吗?”家丁略有些不敢确认花舞魅的身份,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虚弱,按理说一个妓坊里的姑娘怎么会跑来敲麒北堂的门?而且少堂主才刚回来不久,又怎会和她认识呢? 花舞魅点头道:“我有急事,需要立刻见丁崖!” 这一次花舞魅的语气凝重了不少,那家丁也不知为何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居然也紧张起来,鬼使神差的引花舞魅进入,又匆匆跑去通报丁崖。 丁崖却不知花舞魅为何事来找自己,见着她的时候只见她焦躁不安的来回在大厅踱步,她的腰肢本就柔软娇媚,就连这般寻常的踱步都显得动人。不过像花舞魅这般沉稳的人又有何事是令她如此着急烦神的呢?丁崖心中不由有些不安起来,朝她走去。 花舞魅瞧见丁崖走来,还未等他开口询问便已急切的说道:“织夜被人追杀,命在旦夕,你需速速去救他!” “什么?”丁崖大惊,连忙拉起花舞魅的手匆匆赶出麒北堂。一边走一边问她,“可知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南方。” 丁崖命家丁牵来马,抬头瞧了瞧南方蜿蜒而去的大街,道:“南方,密林。” 说完二人各自跃上黑骑,朝南方匆匆赶去。 丁崖边走边问:“他去时候的情况如何?” 第 8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7 章 花舞魅道:“去时身中三处暗箭,情况十分不妙,而且……” “而且什么?” “他的身上没带黑夜流星斩!” 丁崖大惊,脚下马蹄飞溅。他心中暗道不妙,织夜身为杀手以暗杀得名,如今他最厉害的武器不在身边,岂非如同无手之人?更何况那追杀他的人显然也是个暗器高手,居然能让织夜身重三处袖箭。如此一来织夜岂不吃亏?不知为何丁崖一听到织夜有难居然想都没想就跟着花舞魅前去,或许在他的心里织夜已然是个让他有所敬佩的人。 只听一只哨子声响,似乎是有人得手了。那围在密林外的几个大汉脸上不由露出喜悦的神色,一个回头道:“门主得手了!你可以回去交差啦!” 另一个青衣男人点点头,勒住马绳,掉转马头,快马而去。 织夜的尸体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那追杀他的人眯着眼满意的弯腰瞧着他,正要伸手去碰他尸体的时候,那原本静止不动的尸体突然如同猫惊悚时一般,瞬间弓起身子反弹起来,只见啪啪两声人已弹到一边,随之而出的是一支藏在怀中冷飕飕的袖箭。箭“嗖”的一声划过风去,打中那刺杀者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袖箭居然打在了刺杀者接招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带着一只赤铜色的袖筒,那是用来发射袖箭时用的,此刻他用它抵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 织夜叹息一声,这一招已是他倾尽全力发出的,他本是绝妙的杀手,暗中偷袭本是他的拿手本领,可是来者在暗器上的功夫也是行家中的行家,所以当他发出暗箭的瞬间,对方便已然听到风声,出招防范了。 织夜喘着大气,如困兽一般半蹲在地上。他冷冷一笑,抬头看着来者道:“唐门门主,果然厉害!” 原来追杀织夜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门的门主巫小鹏,巫小鹏的脸上同样露出冷冷的一笑,道:“身为杀手,你摆脱敌人追踪的功夫果然厉害!” 织夜冷冷一笑,“可惜,你最后还是追来啦!” 巫小鹏双眼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瞧着地上喘息的织夜道:“我的袖箭上没有喂毒,你虽然中了我三支袖箭但却不至于立刻暴毙而亡,可知道我为何没用毒药么?” 织夜抬头直视着他道:“唐门以使毒出名,你之所以没有用毒是不想让我死得太快!” 巫小鹏仰头哈哈大笑,“没错,我想看着手里的猎物被追杀得筋疲力尽而死,这比让他中毒立即毙命的好,更何况此人还是杀手织夜!” 织夜按住胸口受伤的部位,忍痛道:“你真是残忍!” “你可以求我施毒,这样你会死得快些!要知道你没有黑夜流星斩根本就是个废人!” 巫小鹏后面的两句话咬得十分重,似乎是有意在刺激织夜。 织夜浑身颤抖,他已经使尽招数,可是他的必杀武器不在身边,此刻他的确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他怀抱那张纸笺,放松了全身肌肉,无力的缓缓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一阵清风吹过他疲倦的脸,额前一缕发丝划过他白净的脸。 巫小鹏本以为织夜准备出招,却不料他此刻竟全无杀气,亦如同废人一般瘫坐在的地上,脸上却露出满足的笑容。 巫小鹏不高兴了,他怒道:“你在笑什么?” “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倘若我死在红色魔焰之下便好了,也不至于死在你的手中!” 听完他的话巫小鹏大怒,上前拎起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按在树上,怒道:“我堂堂唐门门主,难道还不如那个臭小子?” “你比不上他!”织夜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巫小鹏,话语坚定。 织夜的眼睛本是好看的,此刻却已流露出一丝丝哀愁。 巫小鹏冷冷一笑,嘴角边修得整齐的胡子不断颤抖,只见他咬牙碎道:“今天我要杀了你,而丁崖也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 织夜不屑的一笑,“你杀不了他。” “为何?”巫小鹏全神贯注的瞧着织夜问,只等他的下一句回答,然后就在此刻一把锋利的白芒之刃从天空划过,只见紧跟其后是一个红色的身影,划过树枝敏捷掠下。 “因为你太卑鄙了!”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与此同时巫小鹏的背部落空,已然被那抛来的刀刃划伤,一刀刺辣辣的口子在他后背流血,只见那原本飞来的刀又重回那红衣女子手中。而风中传来一阵微微的铃声。 此刻原本不支的织夜忽然听到这铃铃声,神思缥缈居然想到了花舞魅动人的舞姿,她的脚下那串脚铃正在耳畔铃铃作响。 “锁……锁魂刀?”巫小鹏有些诧异了,不过他还不敢确信眼前所见的是否真是传说中的锁魂刀。 烈城隍冷冷一笑,“不错,这就是锁魂刀!” 巫小鹏未敢多想,他实在是知道这锁魂刀的厉害,这把刀可是曾经打败过红色魔焰的传奇之刀,如今他要想从这刀下逃命就只有尽快!只见巫小鹏一弯腰,居然从身后的背囊内射出几支银梭,嗖嗖十来支银梭飞过空中,形如乱雨飞花。紧接着他又从双袖中连发两支袖箭,一个回身居然投出了两只毒弹,“喷”的一声巨响,周围扬起黄绿色的毒雾。烈城隍挥舞着锁魂刀一一躲过那些银梭,见那两支袖箭也被一一打落在地,一连贯动作干净有力,身影矫捷如风,只见她一个旋转回身,已然抛出手中的锁魂刀。铃铃,锁魂刀旋转着横空飞去,已然追着巫小鹏而去,巫小鹏大惊,连忙从地上弹跳起来跃上树枝,他知自己不是锁魂刀的对手,本欲借助毒弹的浓雾阻止对方追击,万没想到对手居然抛出锁魂刀来追击自己。只见那原本直面跟来的刀宛如长了眼睛一般,一改方向,嗖的也随他跃上长空,还未等他再做反应,一把刀就已经在他的颈上环绕了一圈,只见噗嗤一声,血花如雪漫天飘溅,巫小鹏硬朗的脑袋已然搬家,身首异处的他只剩下最后一声叹息。 结局本不该如此。不过他遇见的是锁魂刀,一把传奇的刀。 如今他算是见识到了锁魂刀的厉害,只不过,他已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鬼魅生花幻葬刀 风吹过织夜的脸,此刻他已浑身湿透,全身虚脱,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一片凌乱的阳光透过树叶铺洒在她的身上,隔着树叶重叠的阴影,露出如花的容颜。她朝他走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然后伸手点住他身上的几处穴位,道:“你身上负了伤,刚才又中了唐门的毒雾!” 唐门的毒药独步天下,除了唐门的人乃是无人能解的,然而此刻从她口中说来却也不过只是寻常毒药那般简单,不过织夜此刻心想自己已然命不久矣,就算是中了唐门的毒也无所谓了。他竟然微微一笑道:“传说中的锁魂刀终于出现了,真没想到它的主人竟然是个女人!” 烈城隍一愣,然后也微微一笑道:“无论是男是女,能救你的命便成!” 织夜喉咙发干,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站了起来,护住胸前的伤口道:“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烈城隍收回锁魂刀道:“你该谢谢丁崖。倘若不是听到你说起他,我也不会救你!” 织夜若有所思,不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烈城隍道:“在下烈城隍。” “原来如此,多谢烈姑娘救命之恩!” “你身上的伤不轻,幸亏巫小鹏袖箭没有喂毒。他为何追杀你?” 第 8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8 章 织夜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告诉烈城隍自己是谁,他道:“在下织夜。” “杀手织夜?!”烈城隍听到织夜报上姓名也觉大吃一惊,她道:“听闻杀手织夜的黑夜流星斩乃是把极其厉害的刀,可是你如何能轻易栽在了唐门门主手里?” 巫小鹏并非不厉害,只是按照杀手织夜的功夫也不至于会轻易败下。 织夜道:“我受人之命前去刺杀一人,结果我没能杀成,后来雇主便派来唐门门主追杀于我。” “那你手中的刀呢?” “我原本准备离开此地,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说到这,织夜有些沙哑的嗓音顿了顿,然后道:“去的时候我没带黑夜流星斩。” 烈城隍摇摇头道:“为何你没带刀去?” 织夜道:“她是一个女人,而且不会武功。刀乃是凶器,我怕吓着了她……就在去往的途中我遭到了唐门的追杀,便一路逃亡。” “那你回头去取你的刀了吗?” “没有,我用了一夜的时间带他们兜兜转转,终于摆脱了唐门的追杀。之后我去找了我想见的人,等我再回客栈的时候刀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他们取走了黑夜流星斩!”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丢失了你的刀,实在不值。不过如此看来那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重,你们认识了多久?” “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烈城隍摇头叹息,一面之缘就能让杀手放下他的刀而去,那定是位极能令人心动的女子。 “好吧,我先带你去找我朋友医治,之后再想办法找回你的刀!” 织夜虽然对自己能活下去不抱太大希望,毕竟中了唐门的毒如果得不到唐门的解药自己也是必死无疑,可是既然烈城隍如此信心满满他不如随她去看看。织夜点点头,只见烈城隍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稍微一运力二人就纵上了树梢。织夜本以为身为杀手他的轻功已算出神入化,而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脚下功夫却比自己还要略高一筹,心想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本以为黑夜流星斩是无敌的刀,可是还是输给了丁崖的红色魔焰,然而红色魔焰刀口上的缺口却又是这锁魂刀造成的,却不料如今这两把刀的主人他都有缘得见,心中不由有些许感慨。 二人身形如风,才走不远,丁崖就带着花舞魅赶到林中,只见此刻地上躺着一人,而他们身后随之跟进来的唐门弟子也瞧见了此人。 那人一身黑衣,已身首异处,头颅滚在一边,看不清面容。 丛间蟋蟀细碎低鸣,凌乱的光线洒落一地。花舞魅突然觉得心头一阵凉,用沙哑的嗓音颤抖的道:“他……他死啦!” 花舞魅口中所说的他自然是织夜,她以为那伏在地上的断头尸是织夜。丁崖皱了皱眉头朝尸体走去,只见他走到头颅的另一侧瞧了瞧,突然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失魂落魄的花舞魅道:“他,不是织夜。” 花舞魅听完不由心中一喜,然后问他:“那……那他是谁?” 丁崖没有作答,只是用手轻轻推了推那颗脑袋,那脑袋的面咕嘟一转,众人不由均是一吓,此人竟然是唐门门主巫小鹏。 跟随前来的唐门弟子都不由大叫:“门主——”在他们心里万万没有想到死了的人居然是巫小鹏,而之前他们才听到巫小鹏得手的哨声,怎么一下子的功夫就有了变故? 只见那些弟子们早已被吓住,却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巫小鹏的脑袋,只见那脑袋上的眼珠子还瞪得老大,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无法置信的事情一般,到底是什么令他如此惊恐? 花舞魅道:“会不会是织夜的黑夜流星斩?” 丁崖瞧了瞧尸体断口处,摇头道:“出的血很少,一刀毙命。而且……没有黑夜流星斩所造成的撕裂断口,断口很整齐,不是织夜做的!” 唐门的弟子听完丁崖的分析,不由有些颤抖,只见丁崖起身道:“看来你们门主失手了。” 原来之前丁崖在密林之外遇见了那些等候在外面的弟子们,他们听从巫小鹏吩咐在此等候消息,那巫小鹏追随受伤的猎物前去,避免打草惊蛇并未带人跟随,他们本以为中了三只袖箭的织夜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必死无疑,谁又能料到有这般结局? 唐门的人虽然心中还有疑虑,可是之前在密林之外曾和丁崖交过手,自知他是极难对付的,便也不敢有自找麻烦的念头,匆匆用布包好了巫小鹏的人头,抬着尸体离开。 丁崖身边带着花舞魅也无心恋战,再加上织夜受伤不浅,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却不知究竟是何人出手救了他的性命?心想此人的刀法了得,似乎已在自己之上,却不知是敌是友? 丁崖在林间探了探,然后眉头一皱道:“他们没有留下脚印!” 他们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因为追踪而去的巫小鹏留下了脚印,如今巫小鹏一死,织夜的脚印也就断了,实在难以跟踪下去。只见丁崖四处看了看,然后双脚一蹬,跃上树上。他仔细打量树枝,树枝上虽未留下二人脚印,幸而织夜受伤在身,刚才打斗中伤口又流出血来,如今倒是有些血滴可以追踪下去,何况红色魔焰嗜血如命,丁崖自身对血的味道也是极其敏锐的。 他跃下树来,对花舞魅道:“他们是从树上跃走的,带走他的人轻功一定极高,是想尽快带他离开。我想他负伤不浅,那个高人应该是想带他去治疗。” 花舞魅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他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丁崖点点头,“树上血滴未干,应该去了不久,我们顺着树枝上的血滴找去,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二人如此决定,便由丁崖背上花舞魅匆匆跃上树头,踏叶而去。 等织夜再度醒来天色已近黄昏,只见自己此刻上身赤裸躺在一张竹制的凉榻上,半掩的窗外吹入丝丝微风,令人很是舒畅。那三处箭伤已然被人仔细包扎,而他暗自运气,只觉丹田之气顺畅,五脏也无疼痛之感,心中不由暗自大惊,唐门的毒这么快就解了么?难道烈城隍手里有唐门的解药不成? 此刻只见那半掩的窗外一树红梅正在慢慢凋谢,花期将过,残红碎落。那烈城隍一袭红衣站在一旁甚是格外显眼,她似乎在跟人说话,只是那个人刚好站在那另一半掩住的窗户后面,所以织夜瞧不见此人的容貌,听着说话的声音到也是个女子无疑。 那烈城隍道:“他的伤有无大碍?” 那女子回答:“我地府神医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此人说话的语气略有些傲慢清冷,不过却也不假,织夜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毒已然解去。 想到这他又想起那女子自称“地府神医”,这“地府神医”的美誉世间只有一人享有,那就是南海神医堂的杨棠。难道此人竟是杨棠不成? “咳咳……”织夜一想到这,不由心中一阵激动,居然咳了起来。 只见窗外二人听闻咳嗽声已知他醒来,便进屋来看他。 进来的人一个是身着红衣的烈城隍,另一个则是一身雪白男装的杨棠。杨棠着装考究,腰间的一条水银色凤尾花纹刀夹到很是耀眼。那刀夹上斜插着八把银晃晃的小刀,刀身略弯,如同弦月,刀柄小巧精致,也刻着凤尾图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幻葬刀”? 杨棠抽出腰间扇袋里的折扇,啪嚓一声甩开扇面,动作优美,只见那雪白的扇面画着一幅晚秋海棠,那扇在她手里轻轻煽动了几下,来回动作十分潇洒。杨棠的容貌乍一看也是十分俊美,若不仔细瞧还真当她是个男子。 她看了看满眼溜达的织夜道:“瞧,这不是活了吗?眼珠子满天乱转!” 织夜听完,只觉一口气涌上心口,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杨棠看着烈城隍道:“看吧,声音洪亮。我看不需半月便能又蹦又跳了!” 织夜起身,摇了摇头,她当自己是猴子啊?又蹦又跳。 杨棠虽然口上说话冷飕飕的,不过她确实出手救了自己。织夜拱手道:“地府神医的医术果然了得!在下一定不能丢神医的脸,必定要在半个月内好起来!” 第 8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89 章 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只听院门咯吱一开,有人道:“再厉害的医术也不能让重伤的人半个月内好起来吧!我瞧杨神医有些勉强喽!” 杨棠眉头一皱,正要瞧瞧那门外进来的是何人?竟会如此嚣张? 瞧见此人之时,她不由眉尾一跳。此人的身形相貌,外加那嚣张跋扈的性情不难猜测便是烈城隍口中所说的丁崖无疑。 杨棠笑笑,“丁大少,好艳福!身边总是美女如云!” 丁崖回身看了看尾随前来的花舞魅,又瞧了瞧躺在竹榻上的织夜道:“好艳福的人不是我,是他!” 花舞魅见织夜还活着,一颗心才能落定。她朝杨棠和烈城隍行了行礼,然后便进去瞧织夜。 烈城隍瞧见这般,也不多说便拉起杨棠的衣袖随丁崖到外面说话。 杨棠瞧着丁崖满脸冷傲,心中颇为不舒服。不过丁崖眼中看到的杨棠又岂非就是和善之人?也是瞧她不上。 烈城隍倒是一旁暗自好笑,只觉两个傲慢之人遇上自然是各自不服气。连忙撇开话题道:“丁崖,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丁崖道:“我还道是哪个高手出手呢,原来是你!我和花舞魅在林中见到了巫小鹏的尸体,然后顺着树枝上织夜滴落的血迹找到了你们,不过却没想到杨神医的手段如此高明,这么快就救好了织夜。” 杨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嘴角冷冷的道:“那是自然!” 丁崖拱手道:“有劳神医出马!”这句客套的话也说得及是敷衍。 不过杨棠也没在意,她本来就看不上丁崖的傲慢,也不想他能如何低声下气的答谢自己。只是心中暗自盘算,这小子总有天得求自己的,她就不信在这江湖上闯荡的人,刀里来刀里去,还能有不受伤的? 丁崖瞧见杨棠一副冷淡的神情,便也不与她多说,只是转身对烈城隍道:“上次我受刀魂控制,幸亏有你出手相助!听说你收回刀魂之后便回昆仑复命,还未当面向你言谢!” 烈城隍道:“不必客气!”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昆仑一行之后我回南坪城便遇上了杨棠,杨棠有事邀我前往百草斋一趟,我们路经此处,见有一座荒废的竹院,便准备在此休息。却听到林间隐约传来打斗声,便去瞧了瞧,却不料正好遇见了织夜。” “哦!”丁崖听她这么一说,又看了看杨棠,她既知林间有人打斗居然不好奇去瞧一番,可见生性是有多冷傲。 杨棠感觉丁崖有意盯了自己一眼,便冷不防回身瞧着丁崖道:“我生来就不爱好管闲事!” 丁崖忍不住一笑,不与她辩驳。不好管闲事的人竟然肯为烈城隍出手救人,看来二人交情匪浅。 他看着烈城隍道:“你刚才说要去百草斋?” 烈城隍点点头,“我们此次是为百草翁而来。” 丁崖眉头一皱,神思恍惚的道:“百草翁?他不是江南一代有名的神医吗?传闻百草瓮性情怪癖,专治其难杂症,一般人家是请不起他的。” 杨棠点点头道:“不错,这百草翁和我们南海神医堂算有些交情,不日前我收到他的一封信函,说是遇到一件奇难杂症,希望我能前往百草斋一趟!” 丁崖用手摸了摸下巴道:“看来百草翁是遇到了难处,所以想请地府神医前往。” 杨棠点点头。 丁崖又笑笑道:“传闻杨棠手中的幻葬刀十分了得,已入得霸刀盟中,然而我却不知其威力如何?” 杨棠冷冷一笑,摸了摸腰间鼓鼓的刀夹,道:“幻葬刀能救人,你可别忘了它也能杀人!” 这“杀人”二字说出,丁崖不免感到有股杀气正从空中掠过,那一枝本来正在凋零的红梅花枝一颤,已然落得满地都是。不错,南海神医堂的幻葬刀不仅是把救人的刀,而且也能杀人。 她杨家的幻葬刀自然不是虚有其名,不仅能救人生死,更能取人性命。这杨棠的刀还从未有人见她用来杀过人,不过也有人传闻此刀一出乃是万夫莫敌,可是单凭她腰间的一把小小飞刀又如何能有这般威力呢? 风吹过织夜的脸,此刻他已浑身湿透,全身虚脱,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一片凌乱的阳光透过树叶铺洒在她的身上,隔着树叶重叠的阴影,露出如花的容颜。她朝他走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然后伸手点住他身上的几处穴位,道:“你身上负了伤,刚才又中了唐门的毒雾!” 唐门的毒药独步天下,除了唐门的人乃是无人能解的,然而此刻从她口中说来却也不过只是寻常毒药那般简单,不过织夜此刻心想自己已然命不久矣,就算是中了唐门的毒也无所谓了。他竟然微微一笑道:“传说中的锁魂刀终于出现了,真没想到它的主人竟然是个女人!” 烈城隍一愣,然后也微微一笑道:“无论是男是女,能救你的命便成!” 织夜喉咙发干,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站了起来,护住胸前的伤口道:“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烈城隍收回锁魂刀道:“你该谢谢丁崖。倘若不是听到你说起他,我也不会救你!” 织夜若有所思,不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烈城隍道:“在下烈城隍。” “原来如此,多谢烈姑娘救命之恩!” “你身上的伤不轻,幸亏巫小鹏袖箭没有喂毒。他为何追杀你?” 织夜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告诉烈城隍自己是谁,他道:“在下织夜。” “杀手织夜?!”烈城隍听到织夜报上姓名也觉大吃一惊,她道:“听闻杀手织夜的黑夜流星斩乃是把极其厉害的刀,可是你如何能轻易栽在了唐门门主手里?” 巫小鹏并非不厉害,只是按照杀手织夜的功夫也不至于会轻易败下。 织夜道:“我受人之命前去刺杀一人,结果我没能杀成,后来雇主便派来唐门门主追杀于我。” “那你手中的刀呢?” “我原本准备离开此地,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说到这,织夜有些沙哑的嗓音顿了顿,然后道:“去的时候我没带黑夜流星斩。” 烈城隍摇摇头道:“为何你没带刀去?” 织夜道:“她是一个女人,而且不会武功。刀乃是凶器,我怕吓着了她……就在去往的途中我遭到了唐门的追杀,便一路逃亡。” “那你回头去取你的刀了吗?” “没有,我用了一夜的时间带他们兜兜转转,终于摆脱了唐门的追杀。之后我去找了我想见的人,等我再回客栈的时候刀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他们取走了黑夜流星斩!” 第 8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0 章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丢失了你的刀,实在不值。不过如此看来那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重,你们认识了多久?” “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烈城隍摇头叹息,一面之缘就能让杀手放下他的刀而去,那定是位极能令人心动的女子。 “好吧,我先带你去找我朋友医治,之后再想办法找回你的刀!” 织夜虽然对自己能活下去不抱太大希望,毕竟中了唐门的毒如果得不到唐门的解药自己也是必死无疑,可是既然烈城隍如此信心满满他不如随她去看看。织夜点点头,只见烈城隍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稍微一运力二人就纵上了树梢。织夜本以为身为杀手他的轻功已算出神入化,而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脚下功夫却比自己还要略高一筹,心想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本以为黑夜流星斩是无敌的刀,可是还是输给了丁崖的红色魔焰,然而红色魔焰刀口上的缺口却又是这锁魂刀造成的,却不料如今这两把刀的主人他都有缘得见,心中不由有些许感慨。 二人身形如风,才走不远,丁崖就带着花舞魅赶到林中,只见此刻地上躺着一人,而他们身后随之跟进来的唐门弟子也瞧见了此人。 那人一身黑衣,已身首异处,头颅滚在一边,看不清面容。 丛间蟋蟀细碎低鸣,凌乱的光线洒落一地。花舞魅突然觉得心头一阵凉,用沙哑的嗓音颤抖的道:“他……他死啦!” 花舞魅口中所说的他自然是织夜,她以为那伏在地上的断头尸是织夜。丁崖皱了皱眉头朝尸体走去,只见他走到头颅的另一侧瞧了瞧,突然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失魂落魄的花舞魅道:“他,不是织夜。” 花舞魅听完不由心中一喜,然后问他:“那……那他是谁?” 丁崖没有作答,只是用手轻轻推了推那颗脑袋,那脑袋的面咕嘟一转,众人不由均是一吓,此人竟然是唐门门主巫小鹏。 跟随前来的唐门弟子都不由大叫:“门主——”在他们心里万万没有想到死了的人居然是巫小鹏,而之前他们才听到巫小鹏得手的哨声,怎么一下子的功夫就有了变故? 只见那些弟子们早已被吓住,却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巫小鹏的脑袋,只见那脑袋上的眼珠子还瞪得老大,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无法置信的事情一般,到底是什么令他如此惊恐? 花舞魅道:“会不会是织夜的黑夜流星斩?” 丁崖瞧了瞧尸体断口处,摇头道:“出的血很少,一刀毙命。而且……没有黑夜流星斩所造成的撕裂断口,断口很整齐,不是织夜做的!” 唐门的弟子听完丁崖的分析,不由有些颤抖,只见丁崖起身道:“看来你们门主失手了。” 原来之前丁崖在密林之外遇见了那些等候在外面的弟子们,他们听从巫小鹏吩咐在此等候消息,那巫小鹏追随受伤的猎物前去,避免打草惊蛇并未带人跟随,他们本以为中了三只袖箭的织夜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必死无疑,谁又能料到有这般结局? 唐门的人虽然心中还有疑虑,可是之前在密林之外曾和丁崖交过手,自知他是极难对付的,便也不敢有自找麻烦的念头,匆匆用布包好了巫小鹏的人头,抬着尸体离开。 丁崖身边带着花舞魅也无心恋战,再加上织夜受伤不浅,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却不知究竟是何人出手救了他的性命?心想此人的刀法了得,似乎已在自己之上,却不知是敌是友? 丁崖在林间探了探,然后眉头一皱道:“他们没有留下脚印!” 他们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是因为追踪而去的巫小鹏留下了脚印,如今巫小鹏一死,织夜的脚印也就断了,实在难以跟踪下去。只见丁崖四处看了看,然后双脚一蹬,跃上树上。他仔细打量树枝,树枝上虽未留下二人脚印,幸而织夜受伤在身,刚才打斗中伤口又流出血来,如今倒是有些血滴可以追踪下去,何况红色魔焰嗜血如命,丁崖自身对血的味道也是极其敏锐的。 他跃下树来,对花舞魅道:“他们是从树上跃走的,带走他的人轻功一定极高,是想尽快带他离开。我想他负伤不浅,那个高人应该是想带他去治疗。” 花舞魅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他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丁崖点点头,“树上血滴未干,应该去了不久,我们顺着树枝上的血滴找去,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二人如此决定,便由丁崖背上花舞魅匆匆跃上树头,踏叶而去。 等织夜再度醒来天色已近黄昏,只见自己此刻上身赤裸躺在一张竹制的凉榻上,半掩的窗外吹入丝丝微风,令人很是舒畅。那三处箭伤已然被人仔细包扎,而他暗自运气,只觉丹田之气顺畅,五脏也无疼痛之感,心中不由暗自大惊,唐门的毒这么快就解了么?难道烈城隍手里有唐门的解药不成? 此刻只见那半掩的窗外一树红梅正在慢慢凋谢,花期将过,残红碎落。那烈城隍一袭红衣站在一旁甚是格外显眼,她似乎在跟人说话,只是那个人刚好站在那另一半掩住的窗户后面,所以织夜瞧不见此人的容貌,听着说话的声音到也是个女子无疑。 那烈城隍道:“他的伤有无大碍?” 那女子回答:“我地府神医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此人说话的语气略有些傲慢清冷,不过却也不假,织夜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毒已然解去。 想到这他又想起那女子自称“地府神医”,这“地府神医”的美誉世间只有一人享有,那就是南海神医堂的杨棠。难道此人竟是杨棠不成? “咳咳……”织夜一想到这,不由心中一阵激动,居然咳了起来。 只见窗外二人听闻咳嗽声已知他醒来,便进屋来看他。 进来的人一个是身着红衣的烈城隍,另一个则是一身雪白男装的杨棠。杨棠着装考究,腰间的一条水银色凤尾花纹刀夹到很是耀眼。那刀夹上斜插着八把银晃晃的小刀,刀身略弯,如同弦月,刀柄小巧精致,也刻着凤尾图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幻葬刀”? 杨棠抽出腰间扇袋里的折扇,啪嚓一声甩开扇面,动作优美,只见那雪白的扇面画着一幅晚秋海棠,那扇在她手里轻轻煽动了几下,来回动作十分潇洒。杨棠的容貌乍一看也是十分俊美,若不仔细瞧还真当她是个男子。 她看了看满眼溜达的织夜道:“瞧,这不是活了吗?眼珠子满天乱转!” 织夜听完,只觉一口气涌上心口,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杨棠看着烈城隍道:“看吧,声音洪亮。我看不需半月便能又蹦又跳了!” 织夜起身,摇了摇头,她当自己是猴子啊?又蹦又跳。 杨棠虽然口上说话冷飕飕的,不过她确实出手救了自己。织夜拱手道:“地府神医的医术果然了得!在下一定不能丢神医的脸,必定要在半个月内好起来!” 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只听院门咯吱一开,有人道:“再厉害的医术也不能让重伤的人半个月内好起来吧!我瞧杨神医有些勉强喽!” 杨棠眉头一皱,正要瞧瞧那门外进来的是何人?竟会如此嚣张? 瞧见此人之时,她不由眉尾一跳。此人的身形相貌,外加那嚣张跋扈的性情不难猜测便是烈城隍口中所说的丁崖无疑。 杨棠笑笑,“丁大少,好艳福!身边总是美女如云!” 丁崖回身看了看尾随前来的花舞魅,又瞧了瞧躺在竹榻上的织夜道:“好艳福的人不是我,是他!” 花舞魅见织夜还活着,一颗心才能落定。她朝杨棠和烈城隍行了行礼,然后便进去瞧织夜。 烈城隍瞧见这般,也不多说便拉起杨棠的衣袖随丁崖到外面说话。 杨棠瞧着丁崖满脸冷傲,心中颇为不舒服。不过丁崖眼中看到的杨棠又岂非就是和善之人?也是瞧她不上。 烈城隍倒是一旁暗自好笑,只觉两个傲慢之人遇上自然是各自不服气。连忙撇开话题道:“丁崖,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丁崖道:“我还道是哪个高手出手呢,原来是你!我和花舞魅在林中见到了巫小鹏的尸体,然后顺着树枝上织夜滴落的血迹找到了你们,不过却没想到杨神医的手段如此高明,这么快就救好了织夜。” 第 9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1 章 杨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嘴角冷冷的道:“那是自然!” 丁崖拱手道:“有劳神医出马!”这句客套的话也说得及是敷衍。 不过杨棠也没在意,她本来就看不上丁崖的傲慢,也不想他能如何低声下气的答谢自己。只是心中暗自盘算,这小子总有天得求自己的,她就不信在这江湖上闯荡的人,刀里来刀里去,还能有不受伤的? 丁崖瞧见杨棠一副冷淡的神情,便也不与她多说,只是转身对烈城隍道:“上次我受刀魂控制,幸亏有你出手相助!听说你收回刀魂之后便回昆仑复命,还未当面向你言谢!” 烈城隍道:“不必客气!”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昆仑一行之后我回南坪城便遇上了杨棠,杨棠有事邀我前往百草斋一趟,我们路经此处,见有一座荒废的竹院,便准备在此休息。却听到林间隐约传来打斗声,便去瞧了瞧,却不料正好遇见了织夜。” “哦!”丁崖听她这么一说,又看了看杨棠,她既知林间有人打斗居然不好奇去瞧一番,可见生性是有多冷傲。 杨棠感觉丁崖有意盯了自己一眼,便冷不防回身瞧着丁崖道:“我生来就不爱好管闲事!” 丁崖忍不住一笑,不与她辩驳。不好管闲事的人竟然肯为烈城隍出手救人,看来二人交情匪浅。 他看着烈城隍道:“你刚才说要去百草斋?” 烈城隍点点头,“我们此次是为百草翁而来。” 丁崖眉头一皱,神思恍惚的道:“百草翁?他不是江南一代有名的神医吗?传闻百草瓮性情怪癖,专治其难杂症,一般人家是请不起他的。” 杨棠点点头道:“不错,这百草翁和我们南海神医堂算有些交情,不日前我收到他的一封信函,说是遇到一件奇难杂症,希望我能前往百草斋一趟!” 丁崖用手摸了摸下巴道:“看来百草翁是遇到了难处,所以想请地府神医前往。” 杨棠点点头。 丁崖又笑笑道:“传闻杨棠手中的幻葬刀十分了得,已入得霸刀盟中,然而我却不知其威力如何?” 杨棠冷冷一笑,摸了摸腰间鼓鼓的刀夹,道:“幻葬刀能救人,你可别忘了它也能杀人!” 这“杀人”二字说出,丁崖不免感到有股杀气正从空中掠过,那一枝本来正在凋零的红梅花枝一颤,已然落得满地都是。不错,南海神医堂的幻葬刀不仅是把救人的刀,而且也能杀人。 她杨家的幻葬刀自然不是虚有其名,不仅能救人生死,更能取人性命。这杨棠的刀还从未有人见她用来杀过人,不过也有人传闻此刀一出乃是万夫莫敌,可是单凭她腰间的一把小小飞刀又如何能有这般威力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梅花山庄红梅血 三人正议到此,只见织夜已然穿好衣服由花舞魅扶着走出房门,他扶着一边门框,强忍不支一阵咳嗽。 杨棠瞧见大怒道:“我地俯神医还没那么厉害,无法让你一天之内就伤创全好,你这是要去哪儿?” 织夜道:“各位,织夜多谢各位搭救之恩。不过……我要去取回我的刀!” “黑夜流星斩?”杨棠眉头一皱,她早已听闻江湖之中黑夜流星斩的厉害,这黑夜流星斩可是把极其厉害的暗杀之刀,生死只在一瞬之间,她又岂会不知? 丁崖瞧着织夜单薄憔悴的身形,又瞧瞧他被血浸湿的衣襟,不由摇了摇头道:“织夜,你的心情我能了解,可是你如此状况实在只适合安心休养,倘若再做厮杀,只怕……”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杨棠便已接了过去,“到时就连我这个地府神医也救不了你啦!” 杨棠瞧着这个浑身是伤,右手又残缺的织夜不由有些生气,面对这样一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她真是要被活活气死,自己辛辛苦苦才把他救活,她可不想一番心力被白白浪费。 织夜道:“刀客不能无刀,我必须找回它,它跟我的性命一样重要。” 丁崖道:“那好,我替你去找回黑夜流星斩!” “你说什么?”织夜诧异的看着丁崖,他曾用这把刀去刺杀过他,而他居然肯为自己冒险把黑夜流星斩找回? 织夜低头淡淡道:“你我萍水相逢……又何必呢?” 丁崖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我不想看着一个自己佩服的刀客失去他的刀,再说……我也是时候去找那个雇你来杀我的人啦!” 丁崖此话一出,烈城隍和杨棠都不由吃了一惊,本以为织夜是丁崖的朋友,却不料织夜竟然是受人雇佣前来刺杀丁崖的,而丁崖不仅不出刀对付织夜,如今居然还肯为织夜奔波去寻那黑夜流星斩。 想到这杨棠不由有些佩服起丁崖来,这般热血男儿,虽然有些傲慢,但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心中不由对丁崖有所改观。 只见织夜眼神尚有犹豫,一旁花舞魅也忍不住开口劝道:“你若不肯说出此人姓名,只怕他不仅不会放过丁大少,也会再派人来杀你!” 丁崖心想唐门门主巫小鹏已死,那么唐门应该也只是受人之托前来追杀织夜,那个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居然有如此大的能力重金聘请杀手织夜,又能与江湖唐门搭上关系。 织夜沉默了一会,道:“梅花山庄!” 织夜此言一出,一旁花舞魅不由一阵诧异,梅花山庄乃是江南富甲一方的大庄,难怪他们有财力重金聘请杀手织夜。梅花山庄可不是一般之地,需知他们做的是江湖生意,大庄主梅展天善于机关设计,那山庄之内的机关设计更是精妙绝伦。 丁崖点头道:“难怪了……梅二爷的‘梅扇叠雨’独步天下,而唐门的暗器功夫也是绝佳,巫小鹏手下的绝活也不少,二人也算挚交,更何况以梅花山庄的财力要请唐门出手并不难,不过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居然碰上了锁魂刀!” 丁崖说完,瞧了瞧烈城隍手中的刀。 烈城隍道:“不知你和那梅花山庄有何过节?为何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只为杀你?” 丁崖道:“我一回到江南就遇上了梅二爷,梅二爷和我多年之前早有过节,这次见我回来便带了几位朋友来招呼我,结果被我杀死!” 丁崖将他与梅卧雨、吴克、冷和“塞北老翁”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轻描淡写的带过,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带了几位朋友来招呼我”,然而烈城隍听在心里却不由心惊,想必那将是一场生死厮杀,否则曾与丁崖有过过节的梅卧雨又怎会贸贸然朝红色魔焰出手? 她道:“想必梅二爷请了极为绝佳的高手来与你对决!否则的话他知道你的厉害又岂会轻易出手?” 丁崖用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淡淡的道:“当时与我对决的有四人,梅卧雨、吴克、冷和‘塞北老翁’。” 听完丁崖说的几人杨棠不由眉头一皱,需知这梅卧雨、吴克、“塞北老翁”都是些极难对付的高手,更何况他们中间还有近几年江湖中的新晋刀客冷。据说这冷的一把澜沧刀可是极其汹涌的神刀,刀法澎湃,宛如潮汐而至,难道他也败在了丁崖手里?心想他也只能是败在了丁崖手里,不然丁崖此刻又怎么能在这里说话? 杨棠道:“难怪梅花山庄的人要追杀你,你一回来就得罪了这么多人,还是真是个煞星呢!” 第 9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2 章 丁崖一直以来都被人视为煞星已然习惯,自然是没有在意。只是这一句煞星倒是让一旁的花舞魅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在江南生活已久,自然是知道丁崖失手杀死他妹妹的事,因此他被江南一带的人叫做煞星。她于心不忍,便道:“杨神医,你这般说话可就不对了,江湖本就是如此,那梅卧雨自讨没趣,丁大少出手杀了他也无过错。何况他们又是以四敌一,倘若丁大少败下阵来被他们杀了难道就叫应该么?” 听花舞魅这般说,杨棠这才仔细去瞧花舞魅,杨棠本就生来有些傲慢,对别人也是爱理不睬的,方才花舞魅披着水银色斗篷匆匆进去,却也没有仔细端详,此刻仔细瞧去倒觉有些窒息,只觉这天地之间还有这等妖娆妩媚的女子?不过花舞魅的妩媚也只对男人有用,在女人眼中看来她的妩媚只能被人憎恶。 杨棠倒也不愿与她一番见识,不屑的冷冷一笑,转过头去。 烈城隍自知杨棠脾气,杨棠此人是傲慢得极,遇见不想理的人便是如此一副恶态。 她道:“既然知道是梅花山庄的人派来追杀你们的,依我之见,那黑夜流星斩也定是被梅花山庄的人拿走了。我看……不如入夜潜去梅花山庄一探虚实。” 丁崖点头道:“也好,反正我也该和梅大爷见见面了!”丁崖说道梅大爷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入夜之后,丁崖和烈城隍踏着晚风匆匆跃上树梢,只见不远之处乃是灯火幽明的梅花山庄,此刻梅花山庄内的梅花正在凋谢,凄红色的一片梅血入地,二人静观片刻,却不见有人走动,只觉偌大一个梅花山庄本应热闹非凡才对,为何会空无一人? 不过丁崖想来梅花山庄庄内机关出名,自然是不需家丁看守,于是便对一旁烈城隍道:“这梅花山庄以机关出名,我们要想入内并不简单,你我需处处提防才是!” 烈城隍本也不是个鲁莽的人,她深知其中的厉害,便点了点头。 只见一阵冷风又起,二人借助风声嗖的飞身而入,轻轻落入院中,脚下梅花翻滚着跌落在鞋面之上,忽然一道道暗箭嗖嗖划过空中,冲着二人身上刺来。二人欲飞身掠起,然而脚下却突然升起一只巨大的渔网,瞬间便将二人困在其中,只见此刻周围的灯笼忽然明亮起来,二人才瞧清楚自己已经掉入敌人的机关设计之中,二人一阵挣扎,只是抖落了渔网内的红梅花瓣,却无法挣脱出去,这渔网是用坚韧的牛筋混合制成。就在此刻远处已然传来家丁敲锣打鼓的叫嚷声,“有人闯入山庄啦——有人闯入山庄啦——” 丁崖冲网内的烈城隍瞧了瞧,二人神思交汇,只见他用四肢撑起束缚住他们的渔网,给烈城隍腾出空间来一刀劈开了牛筋渔网。二人脱身落地,轻巧的滚落两下便已隐入花草之中。只听身后赶来的家丁大叫:“贼人不见,快去通报庄主!” 两人逃离渔网牢笼之后,只觉这梅花山庄处处机关暗器,不可小看,于是也更加机警起来。花海绵香,曲道幽暗,不知不觉二人便到了一处冷僻的宅子,这宅子的格局独特,乃是围水而建,无桥梁通往,四角屋檐犹如飞起的鸟翼,张扬跋扈的伸向暗夜的天际。忽然房沿四周的铜铃铃铃作响,二人不由心中一惊,此刻无风,铜铃暗自响起,必有杀气。二人屏住呼吸,躲在花丛之中,窥看那水宅四周状况,只见一阵破风声起,四周树木沙沙作响,似有物体从远方踏叶而来,忽然那水下涌起一股黑色的暗浪,水如梭过,哗啦啦朝着水宅而去。二人顿时一惊,难道是什么水怪不成? 忽然哗啦一声响动,只见那水下的东西居然不见了,二人心中不由一凉,都不敢再有呼吸,呆了许久并未再见到那水中的怪异之物。二人相互看了看,都不知道刚才所见的到底是何物?是水怪?大鱼?还是…… 就在此刻水宅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声,二人听到这撕声力竭的叫声不由得心中一惊,立马朝那水宅方向跑去查看,忽然,一阵阵弓弩声嗖嗖的从林间穿过,直刺向二人,二人挥动手中神刀及时闪躲。原来这片湖水四周的林木之内居然藏有弓弩机关,一旦有人踏足这片土地暗箭就会无端飞出。二人瞧水宅幽暗,已然无心逗留梅花山庄,只怕再做停留会遇上更多危险,便已然飞身离开梅花山庄。 夜静得可怕,刚才撕裂的叫声已然消失,黑色的湖水一片宁静,那水宅里的门缝内缓缓伸出五根苍白的手指,手指骨节消瘦,明显,留着长长的指甲。只见从那门缝里透出一半被白发掩着的脸来,苍白,毫无血色,一双黑瞳如同绝望的地狱,阴森森的张嘴狞笑着。 话说丁崖和烈城隍夜探梅花山庄已然吃了不少苦头,心想这梅花山庄果然厉害。 回到竹院之后,只听院中传来一阵笑声,只见院中青竹之下摆着一桌酒宴,杨棠、织夜、花舞魅、元武和邵婉茹五人正在对桌欢饮,谈笑风生。 二人一阵诧异,入得院内,只见元武举着酒杯朝他二人跑来,开心的道:“终于回来啦!怎么样?红梅山庄情况如何?有没有拿到织夜的刀?” 丁崖站在那儿,一副冷厉的看着元武,然后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元武喝着杯里的酒,哈哈大笑着道:“还说呢,你匆匆赶去救织夜也不同我打声招呼,让我很是担心。要不是花舞魅回了一趟望仙居,我还找不到这儿来呢!” “丁崖哥哥!”正在替他们斟酒的邵婉茹放下手中酒壶,朝他跑来,然后看着他道:“我好是担心你啊,所以才拜托元武大哥带我来找你!” 丁崖朝她点点头,并无多言。倒是一旁烈城隍素来孤身一人,见丁崖身边有这么多人围绕一时间反到有些不适应起来。 邵婉茹瞧着她道:“这位就是元武大哥口中所说的烈老大了吧!” 邵婉茹说话间已然朝烈城隍走来,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我听了你的事迹,好生佩服!今日终于见面了,如果小刀能在就好了,我也好像看看他是什么模样!” 烈城隍被她握住的手只觉一阵不自然,她本不是个喜好热闹的人,如今反觉不适。只见一旁杨棠煽着手里折扇朝她走来,把手中酒杯递给她道:“我瞧,这梅花山庄一行应该不轻松。二位,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丁崖和烈城隍点点头,待得二人入座,织夜便道:“丁崖,如何?” 众人都瞧着丁崖,丁崖摇头叹息道:“我与烈城隍夜探梅花山庄,一无所获。不仅如此,梅花山庄机关暗器诡异,设计精妙,我们一一中伏……我想梅花山庄还有更为厉害的机关!” 花舞魅道:“既然如此,不如暂时先缓一缓。” 丁崖道:“我想经过昨夜他们应该已有防范,下次再去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众人心中一沉,只见烈城隍道:“我心中一直念念不忘那间水宅,只是好生好奇,它为何隔空建在水中却无桥梁暗道通往?那里面还发出十分惊悚的叫声,证明有人居住,可是为什么没有建通往的桥呢?” 丁崖点点头,“那水宅实在奇怪,不如我们先暗中探访一下,再做打算。” 元武替丁崖满上酒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多想了,奔波了一夜就好好吃一顿,待会儿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帮你们打探打探关于梅花山庄的事!” 花舞魅也点点头道:“望仙居里龙蛇混杂,我看定能从中打探到些什么,不如我也回去走一趟,好探出点风声来。” 丁崖点点头,大家暂时放下心来喝酒吃饭,一番畅饮却也觉得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喋血鬼魅蔷薇魂 话说离上次夜探梅花山庄已有三日时间,丁崖等人不敢冒冒然再做行动,只是暂时将梅花山庄一事搁置。杨棠和烈城隍按照计划前往百草斋见百草翁,却发现百草翁已死在自己的药桌上,他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乃是失血而亡。 丁崖不解的道:“按理来说百草翁只是一个大夫,究竟是何人非要杀死他不可呢?” 杨棠道:“我也觉得奇怪,不日前才收到他的信函,一到百草斋居然发现他被人杀死了。” 烈城隍道:“他被人用利物割断脖子上的血脉而死,但又不似刀伤。” 杨棠拍着手中的折扇,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摇摇头,娟秀的眼眸似乎看向了远方。 烈城隍瞧她这般,知她心有所想,便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杨棠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晃动着扇子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百草翁被人割断了脖子上的动脉,按道理来说应该流了不少血才对,可是……地上流的血并不多,但他面色苍白,已无血色。” 烈城隍道:“依你之见,他死得有些古怪?” 杨棠点点头,“确实如此。” 烈城隍摇摇头,叹道:“可惜我们毫无头绪。” 杨棠摇头不解,“我与他认识已久,他只是个医痴,喜好钻研奇难杂症,应该不会和什么人结下梁子才对。他邀我前来,却不料如今已被人杀害。” 第 9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3 章 丁崖道:“他是大夫,接触最多的自然是病人,如果不是仇家寻仇,那么何不从他近来看过的病人着手?” 杨棠摇头叹道:“可惜他并未留下线索,我们也不知道他近来诊断过什么人。” 正说到这,元武等人已赶回来。 元武打探到一些消息,据说这梅花山庄本是富甲一方的大庄,大庄主梅展天喜好钻研奇门遁甲机关之术,二庄主梅卧雨则喜好收藏古玩字画。梅展天以他的机关设计为傲,这梅花山庄各处都有他精心设计的机关,最为出名的则是梅花桩。 而花舞魅则通过妓院打听到一些比较暗隐的消息,原来梅展天和梅卧雨兄弟二人的感情本来极好,三年前不知为何事而分道扬镳,这梅卧雨居然还搬出了梅花山庄,只是这事极少有外人知道。梅展天知道弟弟死了,十分伤心,但碍于自己武功不济,于是便雇佣了杀手来刺杀丁崖。 丁崖低头沉思道:“这梅花山庄果然怪异。” 说到这,忽听门外传来马蹄声,只见一匹黑骑掠过,从马背上跃下的居然是织夜和邵婉茹的贴身丫鬟小娟。 丁崖等人都十分吃惊,此刻织夜不是应该在竹院内休息吗? 只见织夜面色苍白,神色匆匆的朝他们走来。他道:“不好了……邵小姐出事啦!” 小娟抽泣着道:“丁大少,我家小姐昨夜遭人袭击!” 原来织夜在竹院休息的这几日都是邵婉茹和小娟前来送饭,今日一早,丫鬟小娟就跑来告诉织夜昨夜邵婉茹被人袭击。 元武一听邵婉茹遇难的消息,立马大叫了起来,“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崖双目一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此事和自己有关?他道:“小娟,你莫慌张,把事情缘由说于我听听。” 小娟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道:“昨夜午夜时分,夜静得可怕。小姐的房中忽然传来尖叫声,我们便匆匆赶去,只见小姐颈部受伤,晕倒在房中,而一道白影破窗而逃,小姐的床榻上还留下了一根白发,想必是贼人留下的!” “白发!”丁崖诧异的道。 只听一旁织夜道:“小娟一早跑来找我,我也觉得事情不妙。南麟堂守卫森严,何人无故要袭击一个闺家小姐?此事难道是和我们有关?不过南麟堂已将此事及时报了官,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诡异,原来这江南一代近几年来陆陆续续发生这样的案件竟然有七十来起,他们身上同样和邵小姐一样,颈部被人咬伤,失血过多而亡。” 元武听完织夜的话不由吓了一跳,叫道:“那么……那么婉茹姑娘现在怎么样?她会不会失血过多而亡?” 织夜道:“邵姑娘遇袭的时候幸亏发现得早,只是颈部受伤,流了少量的血,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倒是那个凶手行凶的手法诡异,为何专挑人颈部下手?还要吸光别人身上的血呢?” 烈城隍差异的问:“吸光别人身上的血?” 织夜点点头,“没错,据官府验尸的仵作说,这些死者身上的血应该都是被人吸走的。” 丁崖眉头一皱,“牙龈……吸血……这天下难道还真有吸血鬼不成?” 丁崖此话一说,众人心中不由蒙上一层阴影,只觉四周似乎已然阴风阵阵而起。 杨棠一直没有发言,此刻起身折扇一挥道:“依我之见,应该是一些人嗜血修炼内功所用吧!” 织夜摇摇头,“修炼的话就更加诡异了,毕竟死了的人有男有女,他阴阳皆取,血液不纯实在是修炼者的大忌啊!” 杨棠也点点头,这件案子还真是离奇,本以为邵小姐遇难是和他们有关,如此听来却又是另一桩未了的悬案啊。她道:“难道这些年来这个凶手一直没有被人抓到么?” 织夜点点头,“据说这一次的行凶才让人知道那凶手应该是个白头发的人,当时情况混乱,就连邵小姐也没有看清来者模样,至于是男是女就不得而知。” 丁崖看着杨棠道:“不管怎样,我想请杨神医前往南麟堂一趟,帮我看看邵姑娘的伤势如何。” 杨棠道:“这么点小伤都要我地府到这,又笑了笑,“既然你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去替你瞧瞧!” 烈城隍知丁崖和南麟堂的过节不宜前往南麟堂,便道:“不如这样,我同杨棠一起去看看。” 丁崖点点头。 杨棠、烈城隍尾随小娟前往南麟堂,一场风波到让人有些不安起来。 元武瞧着走远的三人心中一阵忐忑不安,他本想一同前去的,只怕邵姑娘一个闺家大小姐的,自己一个大男人前去探望实在不妥。 花舞魅安慰道:“既然邵姑娘遇袭被人发现,南麟堂定会加派人手保护,而且官府的人也会介入,我想凶手应该不会再去了。” 元武点点头,心中稍微放心了一点,他眉头一皱,问织夜道:“你是杀手,以你的追踪技巧,可有发现什么?” 织夜道:“凶手行凶手法诡异,轻功……似乎还在我之上,她没有留下很深的脚印,或者说……她很纤瘦。” 元武差异的道:“难道是个女的?” 织夜道:“丁崖,依你之见,凶手应该是什么人?” 丁崖一手握拳,搁在桌上,看着门外天空中飘着的白云道:“我暂时毫无头绪。” 花舞魅道:“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实在错综复杂,这吸血鬼的事我在望仙居的时候也听人调侃过,不料它竟然是真事!” 织夜道:“我看你也要小心提防!” 花舞魅呵呵一笑,“别忘了,她也吸男人的血,说不定……还是个勾魂的女鬼嗯!” 织夜苍白的脸上突然有些通红,忙低下头去。 元武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自顾自的抱头嘻嘻一笑,“倘若是个勾魂的女鬼,那我到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 花舞魅摇头叹道:“之前不是还在担心你的婉茹姑娘?如今一转眼就惦记起了女鬼,我看你们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她话中有话,说完便一眼瞧向丁崖。偏偏有些人又对美色无动于衷,是自己不够美丽?还是他果真不食女色呢? 丁崖自然感觉得到花舞魅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眸正朝着自己看,他只是微微一笑,目光迎接而上,淡淡的道:“女人当中好色的也有不少。” 他一句话说出,原本准备喝茶的织夜不由“咳”的一声喷出一口茶来,元武则在一旁拍腿哈哈大笑起来。 花舞魅白了他一眼道:“不管怎样,一天不抓到吸血鬼,这江南一代一天就不得太平!” 丁崖道:“这天下本来就是不太平的,倘若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某件未可发生的事岂不是有些杞人忧天?我到只想担心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 花舞魅道:“什么事?” 丁崖道:“梅花山庄。” 第 9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4 章 织夜和元武也道:“梅花山庄?” 丁崖低头看着他们,似乎故意制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压低声音道:“有没有觉得最近梅花山庄静得可怕?唐门门主死后这梅展天似乎也没再派人来追杀我们,他似乎有意在等我去梅花山庄……或许他也早料到我会去梅花山庄。” 花舞魅点点头,“这梅展天倒也不傻,他明知自己不是红色魔焰的对手,于是便故意引你去梅花山庄,庄内机关精妙,你去岂不吃亏?” 元武点点头,“梅花山庄里面的机关可是他一生心血,据说好多武林人士都死在了他梅花山庄的机关上,特别是那传说中的——梅花桩!” 花舞魅摇头道:“这梅花桩有何不同吗?不就是几根练武时用的木桩子吗?” 元武摇摇头道:“你错了,梅花山庄内的梅花桩可不是普通的梅花桩,至于它的精妙之处更是无人知晓,因为……上过梅花桩的人都死了,所以,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梅花山庄内的梅花桩究竟是什么模样!” 丁崖叹息一声,摇摇头,心中似有所想。 织夜一拳捶在木桌上,怒道:“他们摆明了利用黑夜流星斩,引君入瓮。” 丁崖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就算没有黑夜流星斩,我也会去梅花山庄找他算账的!” 织夜瞧着他道:“他摆明设计引你前去,难道你真要去梅花山庄不可?” 丁崖眼神缥缈,笑笑道:“梅卧雨之死,梅展天是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我只能去梅花山庄拜访一遭了。” 这一头,南麟堂一听是地府神医拜访立马派人引烈城隍、杨棠二人进去,这邵时安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南麟堂何来的面子,居然能够劳地府神医前来诊治? 二人去往邵婉茹的闺房,只见园中种满了格式花卉,此刻正沐浴着阳光争先开放,行过一条雨花石铺成的小道便进入了邵婉茹的闺阁。小姐的闺房熏香冉冉,一具古琴横卧在窗前的桌案上,蓝色青花瓷瓶中插着赶早摘回的荷花,水晶珠帘后坐着身披鹅黄色羽绒裘的邵婉茹,她眼神伤感,可能是被吓着了,似乎有些神思恍惚。 杨棠替她把过脉,又瞧了瞧她的面色道:“邵小姐,你只是惊吓过度,我现在替你开几服药吃下,好好调养身心,假以时日便没事了。” 邵婉茹虽然神色憔悴,但还是礼貌性的报以微笑,点点头道:“谢谢杨神医。” 杨棠笑笑,瞧了瞧这闺房四周的布局,然后道:“邵小姐果然是江南闺家小姐,就是与我们不同,不仅琴棋书画绝妙,而且一手女红也做得极好!”说到这儿她用扇子滑过绣架上的刺绣,然后转身看向一旁的烈城隍道:“这点你就不如她啦!” 烈城隍一手叉腰,笑道:“你也不会女红啊,干嘛说我?” 杨棠歪嘴一笑,然后煽着她手里的折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女红不好呢?只不过我的女红不是用在布上,而是用在人的皮肤上而已!” 杨棠一句玩笑,不由让人哈哈大笑。 杨棠临走之前看了看邵婉茹白皙颈子上的牙龈印,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咬到动脉,敷了些草药,用纱布包着。她递给邵婉茹一只铁盒装的药膏,吩咐她平日里涂抹在伤口上,以后便不会留下疤痕,一番交代之后才离开南麟堂。 离开南麟棠,烈城隍就盯着杨棠似笑非笑的脸问:“说吧,刚才为何故意找话题来损我?” 杨棠伸手敲打着折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找话题损你的?你还真是聪明!不愧为我地俯神医的朋友啊!” 烈城隍无奈的摇摇头,双手环抱在怀道:“好啦,我怎么瞧着你都是在夸你自己!快说,到底有何用意?” 杨棠极不认真的道:“我是在替你着想,想想看你的对手都太强劲啦!一个是青楼妓院专门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手段之厉害就不用说了。另一个则是貌美温柔的闺家千金,一边一句‘丁崖哥哥’,叫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说你怎么跟人家争?” 烈城隍不解的摇摇头,“我干嘛要跟她们争啊?” 杨棠拍拍她的肩道:“别装了,你倘若不是对丁崖有意,又怎会问我如何控制刀魂?你当我是傻子呢?你烈城隍何时会对人这么在意过呢?还问我什么‘你可会爱一个人直至刻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咦,我问过这些话题吗?”烈城隍连忙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 杨棠咬牙笑笑,然后道:“可别告诉我你对那个大少不动心啊!” 烈城隍笑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拿我寻开心么?” 杨棠奸计得逞,瞧见烈老大一脸羞涩,不由哈哈一笑,“其实我刚才故意说笑是想看看邵婉茹的反应。” 烈城隍点点头,“我也知道你不会无故损我,必定是有些用意。” 杨棠点点头,“邵婉茹当时的笑容极其勉强,可见她有心事,根本就不能释怀,只是她不肯说,我也帮不了她,毕竟我地俯神医只能医人身体而无法医人心灵。” 烈城隍点点头,“或许是丁崖没有来看她,她有些失望吧!” 杨棠眉尾一翘,折扇抿嘴一笑,“现在是谁提的丁崖啊?怎么就这么想着他呢?” 烈城隍举起手中的锁魂刀道:“再闹!担心我用锁魂刀收拾你!” 杨棠咧嘴道:“我才不怕你呢?看我的幻葬刀。”杨棠说完,做了一个飞刀出手的姿势打向烈城隍。 话说离上次夜探梅花山庄已有三日时间,丁崖等人不敢冒冒然再做行动,只是暂时将梅花山庄一事搁置。杨棠和烈城隍按照计划前往百草斋见百草翁,却发现百草翁已死在自己的药桌上,他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乃是失血而亡。 丁崖不解的道:“按理来说百草翁只是一个大夫,究竟是何人非要杀死他不可呢?” 杨棠道:“我也觉得奇怪,不日前才收到他的信函,一到百草斋居然发现他被人杀死了。” 烈城隍道:“他被人用利物割断脖子上的血脉而死,但又不似刀伤。” 杨棠拍着手中的折扇,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摇摇头,娟秀的眼眸似乎看向了远方。 烈城隍瞧她这般,知她心有所想,便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杨棠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晃动着扇子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百草翁被人割断了脖子上的动脉,按道理来说应该流了不少血才对,可是……地上流的血并不多,但他面色苍白,已无血色。” 烈城隍道:“依你之见,他死得有些古怪?” 杨棠点点头,“确实如此。” 烈城隍摇摇头,叹道:“可惜我们毫无头绪。” 杨棠摇头不解,“我与他认识已久,他只是个医痴,喜好钻研奇难杂症,应该不会和什么人结下梁子才对。他邀我前来,却不料如今已被人杀害。” 丁崖道:“他是大夫,接触最多的自然是病人,如果不是仇家寻仇,那么何不从他近来看过的病人着手?” 第 9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5 章 杨棠摇头叹道:“可惜他并未留下线索,我们也不知道他近来诊断过什么人。” 正说到这,元武等人已赶回来。 元武打探到一些消息,据说这梅花山庄本是富甲一方的大庄,大庄主梅展天喜好钻研奇门遁甲机关之术,二庄主梅卧雨则喜好收藏古玩字画。梅展天以他的机关设计为傲,这梅花山庄各处都有他精心设计的机关,最为出名的则是梅花桩。 而花舞魅则通过妓院打听到一些比较暗隐的消息,原来梅展天和梅卧雨兄弟二人的感情本来极好,三年前不知为何事而分道扬镳,这梅卧雨居然还搬出了梅花山庄,只是这事极少有外人知道。梅展天知道弟弟死了,十分伤心,但碍于自己武功不济,于是便雇佣了杀手来刺杀丁崖。 丁崖低头沉思道:“这梅花山庄果然怪异。” 说到这,忽听门外传来马蹄声,只见一匹黑骑掠过,从马背上跃下的居然是织夜和邵婉茹的贴身丫鬟小娟。 丁崖等人都十分吃惊,此刻织夜不是应该在竹院内休息吗? 只见织夜面色苍白,神色匆匆的朝他们走来。他道:“不好了……邵小姐出事啦!” 小娟抽泣着道:“丁大少,我家小姐昨夜遭人袭击!” 原来织夜在竹院休息的这几日都是邵婉茹和小娟前来送饭,今日一早,丫鬟小娟就跑来告诉织夜昨夜邵婉茹被人袭击。 元武一听邵婉茹遇难的消息,立马大叫了起来,“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崖双目一瞪,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此事和自己有关?他道:“小娟,你莫慌张,把事情缘由说于我听听。” 小娟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道:“昨夜午夜时分,夜静得可怕。小姐的房中忽然传来尖叫声,我们便匆匆赶去,只见小姐颈部受伤,晕倒在房中,而一道白影破窗而逃,小姐的床榻上还留下了一根白发,想必是贼人留下的!” “白发!”丁崖诧异的道。 只听一旁织夜道:“小娟一早跑来找我,我也觉得事情不妙。南麟堂守卫森严,何人无故要袭击一个闺家小姐?此事难道是和我们有关?不过南麟堂已将此事及时报了官,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诡异,原来这江南一代近几年来陆陆续续发生这样的案件竟然有七十来起,他们身上同样和邵小姐一样,颈部被人咬伤,失血过多而亡。” 元武听完织夜的话不由吓了一跳,叫道:“那么……那么婉茹姑娘现在怎么样?她会不会失血过多而亡?” 织夜道:“邵姑娘遇袭的时候幸亏发现得早,只是颈部受伤,流了少量的血,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倒是那个凶手行凶的手法诡异,为何专挑人颈部下手?还要吸光别人身上的血呢?” 烈城隍差异的问:“吸光别人身上的血?” 织夜点点头,“没错,据官府验尸的仵作说,这些死者身上的血应该都是被人吸走的。” 丁崖眉头一皱,“牙龈……吸血……这天下难道还真有吸血鬼不成?” 丁崖此话一说,众人心中不由蒙上一层阴影,只觉四周似乎已然阴风阵阵而起。 杨棠一直没有发言,此刻起身折扇一挥道:“依我之见,应该是一些人嗜血修炼内功所用吧!” 织夜摇摇头,“修炼的话就更加诡异了,毕竟死了的人有男有女,他阴阳皆取,血液不纯实在是修炼者的大忌啊!” 杨棠也点点头,这件案子还真是离奇,本以为邵小姐遇难是和他们有关,如此听来却又是另一桩未了的悬案啊。她道:“难道这些年来这个凶手一直没有被人抓到么?” 织夜点点头,“据说这一次的行凶才让人知道那凶手应该是个白头发的人,当时情况混乱,就连邵小姐也没有看清来者模样,至于是男是女就不得而知。” 丁崖看着杨棠道:“不管怎样,我想请杨神医前往南麟堂一趟,帮我看看邵姑娘的伤势如何。” 杨棠道:“这么点小伤都要我地府到这,又笑了笑,“既然你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去替你瞧瞧!” 烈城隍知丁崖和南麟堂的过节不宜前往南麟堂,便道:“不如这样,我同杨棠一起去看看。” 丁崖点点头。 杨棠、烈城隍尾随小娟前往南麟堂,一场风波到让人有些不安起来。 元武瞧着走远的三人心中一阵忐忑不安,他本想一同前去的,只怕邵姑娘一个闺家大小姐的,自己一个大男人前去探望实在不妥。 花舞魅安慰道:“既然邵姑娘遇袭被人发现,南麟堂定会加派人手保护,而且官府的人也会介入,我想凶手应该不会再去了。” 元武点点头,心中稍微放心了一点,他眉头一皱,问织夜道:“你是杀手,以你的追踪技巧,可有发现什么?” 织夜道:“凶手行凶手法诡异,轻功……似乎还在我之上,她没有留下很深的脚印,或者说……她很纤瘦。” 元武差异的道:“难道是个女的?” 织夜道:“丁崖,依你之见,凶手应该是什么人?” 丁崖一手握拳,搁在桌上,看着门外天空中飘着的白云道:“我暂时毫无头绪。” 花舞魅道:“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实在错综复杂,这吸血鬼的事我在望仙居的时候也听人调侃过,不料它竟然是真事!” 织夜道:“我看你也要小心提防!” 花舞魅呵呵一笑,“别忘了,她也吸男人的血,说不定……还是个勾魂的女鬼嗯!” 织夜苍白的脸上突然有些通红,忙低下头去。 元武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自顾自的抱头嘻嘻一笑,“倘若是个勾魂的女鬼,那我到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 花舞魅摇头叹道:“之前不是还在担心你的婉茹姑娘?如今一转眼就惦记起了女鬼,我看你们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她话中有话,说完便一眼瞧向丁崖。偏偏有些人又对美色无动于衷,是自己不够美丽?还是他果真不食女色呢? 丁崖自然感觉得到花舞魅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眸正朝着自己看,他只是微微一笑,目光迎接而上,淡淡的道:“女人当中好色的也有不少。” 他一句话说出,原本准备喝茶的织夜不由“咳”的一声喷出一口茶来,元武则在一旁拍腿哈哈大笑起来。 花舞魅白了他一眼道:“不管怎样,一天不抓到吸血鬼,这江南一代一天就不得太平!” 丁崖道:“这天下本来就是不太平的,倘若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某件未可发生的事岂不是有些杞人忧天?我到只想担心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 花舞魅道:“什么事?” 丁崖道:“梅花山庄。” 织夜和元武也道:“梅花山庄?” 第 9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6 章 丁崖低头看着他们,似乎故意制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压低声音道:“有没有觉得最近梅花山庄静得可怕?唐门门主死后这梅展天似乎也没再派人来追杀我们,他似乎有意在等我去梅花山庄……或许他也早料到我会去梅花山庄。” 花舞魅点点头,“这梅展天倒也不傻,他明知自己不是红色魔焰的对手,于是便故意引你去梅花山庄,庄内机关精妙,你去岂不吃亏?” 元武点点头,“梅花山庄里面的机关可是他一生心血,据说好多武林人士都死在了他梅花山庄的机关上,特别是那传说中的——梅花桩!” 花舞魅摇头道:“这梅花桩有何不同吗?不就是几根练武时用的木桩子吗?” 元武摇摇头道:“你错了,梅花山庄内的梅花桩可不是普通的梅花桩,至于它的精妙之处更是无人知晓,因为……上过梅花桩的人都死了,所以,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梅花山庄内的梅花桩究竟是什么模样!” 丁崖叹息一声,摇摇头,心中似有所想。 织夜一拳捶在木桌上,怒道:“他们摆明了利用黑夜流星斩,引君入瓮。” 丁崖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就算没有黑夜流星斩,我也会去梅花山庄找他算账的!” 织夜瞧着他道:“他摆明设计引你前去,难道你真要去梅花山庄不可?” 丁崖眼神缥缈,笑笑道:“梅卧雨之死,梅展天是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我只能去梅花山庄拜访一遭了。” 这一头,南麟堂一听是地府神医拜访立马派人引烈城隍、杨棠二人进去,这邵时安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南麟堂何来的面子,居然能够劳地府神医前来诊治? 二人去往邵婉茹的闺房,只见园中种满了格式花卉,此刻正沐浴着阳光争先开放,行过一条雨花石铺成的小道便进入了邵婉茹的闺阁。小姐的闺房熏香冉冉,一具古琴横卧在窗前的桌案上,蓝色青花瓷瓶中插着赶早摘回的荷花,水晶珠帘后坐着身披鹅黄色羽绒裘的邵婉茹,她眼神伤感,可能是被吓着了,似乎有些神思恍惚。 杨棠替她把过脉,又瞧了瞧她的面色道:“邵小姐,你只是惊吓过度,我现在替你开几服药吃下,好好调养身心,假以时日便没事了。” 邵婉茹虽然神色憔悴,但还是礼貌性的报以微笑,点点头道:“谢谢杨神医。” 杨棠笑笑,瞧了瞧这闺房四周的布局,然后道:“邵小姐果然是江南闺家小姐,就是与我们不同,不仅琴棋书画绝妙,而且一手女红也做得极好!”说到这儿她用扇子滑过绣架上的刺绣,然后转身看向一旁的烈城隍道:“这点你就不如她啦!” 烈城隍一手叉腰,笑道:“你也不会女红啊,干嘛说我?” 杨棠歪嘴一笑,然后煽着她手里的折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女红不好呢?只不过我的女红不是用在布上,而是用在人的皮肤上而已!” 杨棠一句玩笑,不由让人哈哈大笑。 杨棠临走之前看了看邵婉茹白皙颈子上的牙龈印,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咬到动脉,敷了些草药,用纱布包着。她递给邵婉茹一只铁盒装的药膏,吩咐她平日里涂抹在伤口上,以后便不会留下疤痕,一番交代之后才离开南麟堂。 离开南麟棠,烈城隍就盯着杨棠似笑非笑的脸问:“说吧,刚才为何故意找话题来损我?” 杨棠伸手敲打着折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找话题损你的?你还真是聪明!不愧为我地俯神医的朋友啊!” 烈城隍无奈的摇摇头,双手环抱在怀道:“好啦,我怎么瞧着你都是在夸你自己!快说,到底有何用意?” 杨棠极不认真的道:“我是在替你着想,想想看你的对手都太强劲啦!一个是青楼妓院专门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手段之厉害就不用说了。另一个则是貌美温柔的闺家千金,一边一句‘丁崖哥哥’,叫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说你怎么跟人家争?” 烈城隍不解的摇摇头,“我干嘛要跟她们争啊?” 杨棠拍拍她的肩道:“别装了,你倘若不是对丁崖有意,又怎会问我如何控制刀魂?你当我是傻子呢?你烈城隍何时会对人这么在意过呢?还问我什么‘你可会爱一个人直至刻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咦,我问过这些话题吗?”烈城隍连忙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 杨棠咬牙笑笑,然后道:“可别告诉我你对那个大少不动心啊!” 烈城隍笑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拿我寻开心么?” 杨棠奸计得逞,瞧见烈老大一脸羞涩,不由哈哈一笑,“其实我刚才故意说笑是想看看邵婉茹的反应。” 烈城隍点点头,“我也知道你不会无故损我,必定是有些用意。” 杨棠点点头,“邵婉茹当时的笑容极其勉强,可见她有心事,根本就不能释怀,只是她不肯说,我也帮不了她,毕竟我地俯神医只能医人身体而无法医人心灵。” 烈城隍点点头,“或许是丁崖没有来看她,她有些失望吧!” 杨棠眉尾一翘,折扇抿嘴一笑,“现在是谁提的丁崖啊?怎么就这么想着他呢?” 烈城隍举起手中的锁魂刀道:“再闹!担心我用锁魂刀收拾你!” 杨棠咧嘴道:“我才不怕你呢?看我的幻葬刀。”杨棠说完,做了一个飞刀出手的姿势打向烈城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无敌机关梅花桩 白日里的梅花山庄并不似夜晚那般森冷诡异,仿佛还略显得宽阔明亮。一个老家丁正在打扫门前的落叶,见有人前来便立马前去通报,待来人入得厅堂,那座上梅展天冷冷一笑,似又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丁崖会在白天大摇大摆的踏入他梅花山庄,而且还是一个人。 “真没想到丁大少敢单枪匹马前来?” 丁崖冷眼一笑,“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我已经来了,就请梅大爷交出黑色流星斩。” 梅展天冷冷一笑,他本知道丁崖此人素来傲慢,如今还敢单枪匹马前来,着实令人吃惊,不过他腰间红色魔焰的威力确实不可小觑,他道:“哼哼,你小子,到着实有些胆量。好!织夜的刀的确在梅花山庄,不过要看丁大少你的能耐了!” 丁崖冷冷一笑,梅花山庄的机关他是见识过的,只怕庄内还有更厉害的机关,不过他自然有胆量来就不会畏惧。 “好,你要如何才肯交出黑夜流星斩?” 这梅展天有意要杀丁崖,可又畏惧他有神刀在手,而自己最厉害的莫过于奇门遁甲机关设计,他早已算计好要让丁崖死在他亲手研制的机关之下。便道:“哼哼,黑夜流星斩就在梅花桩上,倘若丁大少有能耐就自己去取!” “梅花桩?”丁崖心中不由一惊,这梅展天果然老奸巨猾。 梅展天如此得意自己的梅花桩,那是因为这梅花桩不是普通的木桩组合。待丁崖见到梅花桩的时候也着实大吃一惊,只见眼前有着两米高的木桩,木桩之下布满密密麻麻无数的利刃,尖锐的利刃在阳光之下散发着耀眼的寒光,而梅花桩的范围也极大,足有两座府邸之广,单靠轻功是无法飞跃而过的。梅花桩的外形似一朵梅花图案,不过里面的木桩走势又是按照五行八卦设计,具阴阳五行之资,又通八卦之神妙。 丁崖将衣袍一挥,单手拎住衣袍一角飞身跃上,还未等他站稳那些木桩居然开始松动,原来有些木桩只是做个样子,人一落上去,体重增加就会往下陷落,他连忙飞身纵起,在空中连翻两个跟头单脚落地踩在另一根木桩之上。这根木桩丝毫未动,应该是可以落定的,他这才有机会朝梅花桩深处看去,只见放眼望去梅花桩的范围极广,那些木桩和利刃的组合犹如鱼鳞,呈现出令人眩晕的波澜形状,看久了就会令双目生痛。只见梅花桩的中间立着一根较高的黑色木桩,木桩上面放置着一只黑匣子,那正是织夜的黑夜流星斩没错。 丁崖举目望去,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密密麻麻的木桩和木桩之下的银色利刃,他只觉双眼开始有些花了,那些高低不同的木桩似乎在左右上下移动,犹如奇异的海洋。他大吃一惊,原来梅展天故意将木桩设计得参差不齐,又按照一定的纹路排列,会让站在上面的人头晕目眩,看得眼花,如此这般便很难分清梅花桩的走向,更加难以下脚,只怕稍有偏差就会落入利刃之中枉死。 第 9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7 章 一旁的梅展天冷冷一笑,旁观上面的丁崖道:“嘿嘿,这梅花桩的厉害之处才刚刚开始……你可得担心喽!” 梅展天的语气甚是自大,似乎他已料定无人能从他的梅花桩内逃脱。 丁崖屏住呼吸,猜定好下一步走势,飞身跃去,准备速战速决。谁知他原本要落的那根木桩居然鬼使神差的开始改变位置,害得他落了个空,眼看就要坠身落在利刃之上,他连忙踩着旁边一根木桩的身上,啪啪踏着木桩飞身跃到一旁。 丁崖眉头一皱,仔细朝地下打量,原来那木桩和利刃都在旋转,这机关下面居然有个活动的轮盘,轮盘是可以随意改动方向,这样子轮盘上的木桩也会移动,如此一来这些木桩岂不都是活的了?他有些大喘气了,不过既然选择上得梅花桩就得走下去,已无退路。 看着织夜的刀匣就在不远之处,可是自己却无法近身取走,似乎这条路是越走越远,正在他沉思的时候,脚下落着的木桩突然哗的往下陷落,如此情形毫无预兆,速度之快令他不由大惊,连忙运气飞身,准备跃到另一根木桩上。与此同时,他身边周围的所有木桩都在同一时间哗哗往下陷落,周围一片空白,他已陷入危险之地,周遭已无落脚之地,身体也已然沉重的跌落下去,瞬息间的功夫,眼看就要扎在密密麻麻的利刃之上,他屏住呼吸,居然悬空横卧,用四肢撑住周围的四根木桩,只见利刃尖利,已近在咫尺,不由得让他大吐了一口气,然后屏住浑身呼吸,一口起运足,翻转着身体,旋转着跃了上去。 梅花桩上丁崖走得危机四伏,而下面举目瞧去的梅展天却瞧得着实兴奋,这梅花桩可是他一生心血所成,看着猎物在一个不可能逃出的牢笼里慢慢变得筋疲力尽,被折磨至死,实在是件快事!他要让丁崖今日死在梅花桩内。 丁崖眉头一皱,不由抽出怀中红色魔焰,准备朝前面的木桩砍去,他原本想砍倒一行木桩,这样子木桩一根接着一根倒落就可形成一条通往刀匣的通道,到时候倒落的木桩就可以供他通往中间那根黑色的木桩,取到黑夜流星斩。岂知他正准备挥刀砍去的时候突然从前方传来一股强劲的吸力,还未等他动作,那红色魔焰已经嗖的被吸走了,他身体失重,朝前倒去,差点又一次跌落利刃之中。只见红色魔焰的刀身啪嗒一声粘在那安放着黑木匣的木桩上,此刻丁崖仔细看去,那根木桩不仅比别的木桩要高一些,而且还是黑色的,原来它是一块巨大的磁铁,难怪自己的刀会被吸走。 此刻红色魔焰不在手上,他的行动越发有些犹豫了。 他起身准备再次跃起,这一次只见梅花桩里面居然射出一枚枚铁钉来,铁钉硬生生的啪嗒嗒打落在四周,有些铁钉穿过丁崖的身体打在附近的梅花桩上,而有些则深深打入丁崖身体内。丁崖眉头一瞪,浑身一运力,按照原路返回。只见他此刻后背中了三根铁钉,而前胸也中了一根,幸亏他用手及时护住胸口,那铁钉才没入三寸位置就卡在了他的指缝中。他顿了顿气,却不能将铁钉拔出体内,只怕此刻拔出铁钉会让身体内的血流失得更快。 “哈哈哈……丁崖,你终于尝到我‘夺命钉’的厉害了吧!不过不用担心,这些铁钉还要不了你的命,它的身上没有毒,不过你要再往里走就说不定了。” 丁崖眉头一皱,不由有些迟疑,他此刻已然是进退两难。最外面的一排梅花桩也已改变了方向,不断的开始旋转起来,那些木桩都在高低升降,让人看得目眩。丁崖一只手夹住胸口上的铁钉瞧着四周的情况,如今他只有一鼓作气奔向中间去,否则的话呆在此处越久越是危险。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身边的几根梅花桩居然忽然旋转着飞起,啪嗒嗒,密密麻麻的毒针居然从那些飞舞着的梅花桩内射出,犹如织网。丁崖翻身跃下,只见他朝着利刃的方向坠落,整个身体夹在上下攻击的狭缝之中,他额头上的一滴汗珠不由从头顶滚落下来,湿哒哒的滴落在利刃尖上。 忽然远处划来一股利刃之气,丁崖大吃一惊,只见一把刀居然朝自己的方向袭来。仔细一看这是一把长刀,不过不是铁打造的而是花岗岩制成的,刀刃被磨得极其锋利,坚韧之处不亚于真刀。丁崖大叹气,只见前后左右四把石刀同时朝他身上袭来。 与此同时天空上再度飞起几根木桩,那些飞针密密麻麻射出,倘若他为躲石刀飞身跃起,必然进入飞针的范围,浑身势必要被扎成马蜂窝不可。 梅展天的梅花桩果然厉害,变幻多端,让人防不胜防,难怪他如此笃定丁崖必死于此。 此刻情势危急,丁崖已是进退两难。就在如此紧要光头,一股刀刃之气居然从四周袭来,一一将那些花岗岩制成的石刀震碎,与此同时,一把银梭一般虚实难测的飞刀从空中旋转飞来,犹如刮起一股旋风一般将飞起的几根木桩一一绞碎跌落。丁崖这才舒了口气,双掌打在木桩上,借力飞身重跃回木桩之上。他朝远处望去,只见一道红影落下,一把明晃晃的锁魂刀已经架在了梅展天的脖子上,来者正是烈城隍,紧跟其后的则是一身白袍的杨棠。 烈城隍看着梅展天怒道:“还不快将梅花桩停下来?” 梅展天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居然仰头哈哈大笑着道:“就算是锁魂刀来了也没用,没用的!梅花桩一旦启动就无法停下来,除非……” 烈城隍加紧手中力道问:“除非什么?” 梅展天阴阳怪气的冷冷一笑,“嘿嘿,除非梅花桩上的人死喽,梅花桩感觉不到重量才会变回原状,归位停住。” 杨棠冷眼瞧着梅花桩的走势,道:“也就是说只要有人站上梅花桩,它的机关就自动启动,除非梅花桩上的人死了,否则梅花桩就永远不会停止?” 烈城隍听完杨棠的分析不由为丁崖担心起来,要让梅花桩感觉不到重力谈何容易?丁崖的脚倘若不落在梅花桩上岂不就得跌落利刃上被刺死?丁崖此刻也开始有些担心,面对机关这东西可跟人不一样,没有太多变数,倘若是人他还能猜测到对手下一步会怎么走,可是这机关无思想,你根本就不知道它下一步会怎么走?它也只能按照自己本来的设计运转,除非你死了,否则不可能停下。 烈城隍道:“梅展天,你是梅花桩的设计者,它怎么走你一定知道,快说出逃离的方法来。” 梅展天摇摇头道:“我打设计梅花桩的那一刻开始就没留活路,无论是谁一旦踏入就必死无疑!” 听到这三人不由心中一寒,只怕此劫难逃。 烈城隍看着一脸笑容满满的梅展天,怒道:“你这个疯子!”说完拎起锁魂刀飞身跃进梅花桩内。 丁崖大叫:“不可——” 然而烈城隍已经朝他跑来,与此同时,无数根梅花桩起起落落,不断发射出铁钉飞针朝二人身上打去。 丁崖道:“梅花桩内有磁体,不可用刀!” 烈城隍早已明白,只见她随手使出的也不是锁魂刀的真身,而是“锁魂幻影”。天空中无数把锁魂刀刃在围绕二人旋转,将那些铁钉飞针一一挡在外面。 杨棠见烈城隍飞身跳入梅花桩内必是想要毁掉梅花桩,而此刻梅展天正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却不料杨棠在他身后打去一掌,趁他锒铛跌落的时候点住他身上穴位,冷冷的道:“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杨棠点穴手法怪异,梅展天一时半刻也无法解开穴位,此刻梅花桩内情形一片混乱。 只见他们脚下所有梅花桩都开始全速往下降落,而那些锋利的利刃同一时刻万箭齐发朝他二射来,形成一个死局。丁崖心中大叫不妙,忙拉住烈城隍的手齐身飞到梅花桩中间,拿过磁铁桩上的黑匣子和红色魔焰,运足力气飞上了天际,只见他二人一口丹田之气已飞升很高,可是毕竟无法在天空停留太久。 被点住穴位的梅展天眼中露出阴险目光,狞笑着看向空中的二人,他们必定会死在他梅花桩万箭齐发的最后一招之内。 只见此刻烈城隍忽然伸手打了个响哨,突然从空中飞来一只灰色的巨鹫,那巨鹫便是魔鹫,只见它煽动着翅膀扑哧扑哧飞向二人,二人伸手各拉住魔鹫的一只脚,渐渐飞往高空而去。 俯身瞧去,只见魔鹫已经将二人带到一处屋顶,魔鹫将二人放下,高鸣一声,飞身而去。 丁崖道:“幸亏你唤出魔鹫来,否则我们真要变成灯笼里的飞蛾了!” 烈城隍朝远方看去,突然道:“你瞧,那不是水宅吗?” 丁崖随他指去的方向瞧去,那边果然是水宅。 只见身后杨棠拎着梅展天飞来,犹如老鹰叼小鸡似的狠狠将他摔落地上,站在屋顶上俯瞰着他道:“这个老东西怎么处置?” 丁崖回头看了看重新归位的梅花桩,叹道:“这梅花桩确实是精妙无比,倘若没有魔鹫相助,只怕我们定会葬送在此!” 烈城隍道:“梅展天如此阴险,不如杀了他干净!” 丁崖点点头,举起手中红色魔焰就朝梅展天头上砍去,那梅展天跌落在地上动弹不得,又被杨棠点了穴,如今只能变做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忽听一阵怪异的尖叫,一道身形鬼魅的白影划过二人中间,一抓朝丁崖心口上的铁钉抓去,只见丁崖胸口上插着的铁钉被对方猛的拔出,而且还在他胸口上划拉了一道伤口,顿时丁崖衣襟内的鲜血流淌不止。 杨棠大惊,铁钉离心脏的位置很近,倘若伤到了心脏便麻烦了,她连忙赶上前来替丁崖点住胸前穴位。 三人定眼瞧去,只见那白衣人已经拎起梅展天飞落一边,强烈的日光下此人一身的白不由显得格外抢眼,他实在是个消瘦如柴的男人,一头苍白的乱发遮掩住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漆黑诡异的眼睛。他忽然狰狞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修长指甲上的红色血液,只见他吃得如此香甜,杨棠不由失口道:“你就是那个吸血鬼!” 男子哈哈大笑,“欢迎你们来到梅花山庄!”说话的声音生硬而怪异,显然是长久不与人说话导致语言失调。 三人心头不由一惊,难道他真是鬼魅不成?不过鬼怎么会在白天出现呢? 杨棠盯着那白发男人道:“他不是吸血鬼,他患的是世间罕见的嗜血症,这种病无法医治。是你杀死了百草翁的?” 丁崖也同时道:“不仅如此,他还是那个七十余宗命案的元凶!” 第 9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8 章 烈城隍听二人如此说,不由叹道:“那些人的血都是被他吸光的,真是害人不浅!” 此刻梅展天身上的穴道已被那白发男人解开,只见梅展天着急的瞧着那白衣男人道:“允安,你怎么出来啦?” “梅允安?!”丁崖大惊,此人难道正是梅展天的儿子梅允安吗?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见梅允安点头冷冷一笑,然后用手拨开掩盖住他面容的头发,道:“没错,我是梅允安。”说完又转头看向梅展天道:“爹,我要替二叔报仇,要杀了这个人!” 他说完一只手已经指向了丁崖,只见他骨瘦如柴的手上五根指甲长而尖锐,正是杀人行凶时最好的武器。 杨棠点点头,“这就对了,百草翁的脖子上有一道伤口,不似刀也不似剑,我想便是他的指甲造成的。你为何要杀百草翁?” 梅允安张开一口血嘴笑道:“那个老东西该死,他三年来一直没把我医好,害得我要吸人血活命!” 梅展天悲伤的道:“允安,是我害了你,你得了这怪病,爹爹却束手无策!” 梅允安咬咬牙,突然狰狞一笑,“今天,我就要吸光你们的血——” 白日里的梅花山庄并不似夜晚那般森冷诡异,仿佛还略显得宽阔明亮。一个老家丁正在打扫门前的落叶,见有人前来便立马前去通报,待来人入得厅堂,那座上梅展天冷冷一笑,似又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丁崖会在白天大摇大摆的踏入他梅花山庄,而且还是一个人。 “真没想到丁大少敢单枪匹马前来?” 丁崖冷眼一笑,“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我已经来了,就请梅大爷交出黑色流星斩。” 梅展天冷冷一笑,他本知道丁崖此人素来傲慢,如今还敢单枪匹马前来,着实令人吃惊,不过他腰间红色魔焰的威力确实不可小觑,他道:“哼哼,你小子,到着实有些胆量。好!织夜的刀的确在梅花山庄,不过要看丁大少你的能耐了!” 丁崖冷冷一笑,梅花山庄的机关他是见识过的,只怕庄内还有更厉害的机关,不过他自然有胆量来就不会畏惧。 “好,你要如何才肯交出黑夜流星斩?” 这梅展天有意要杀丁崖,可又畏惧他有神刀在手,而自己最厉害的莫过于奇门遁甲机关设计,他早已算计好要让丁崖死在他亲手研制的机关之下。便道:“哼哼,黑夜流星斩就在梅花桩上,倘若丁大少有能耐就自己去取!” “梅花桩?”丁崖心中不由一惊,这梅展天果然老奸巨猾。 梅展天如此得意自己的梅花桩,那是因为这梅花桩不是普通的木桩组合。待丁崖见到梅花桩的时候也着实大吃一惊,只见眼前有着两米高的木桩,木桩之下布满密密麻麻无数的利刃,尖锐的利刃在阳光之下散发着耀眼的寒光,而梅花桩的范围也极大,足有两座府邸之广,单靠轻功是无法飞跃而过的。梅花桩的外形似一朵梅花图案,不过里面的木桩走势又是按照五行八卦设计,具阴阳五行之资,又通八卦之神妙。 丁崖将衣袍一挥,单手拎住衣袍一角飞身跃上,还未等他站稳那些木桩居然开始松动,原来有些木桩只是做个样子,人一落上去,体重增加就会往下陷落,他连忙飞身纵起,在空中连翻两个跟头单脚落地踩在另一根木桩之上。这根木桩丝毫未动,应该是可以落定的,他这才有机会朝梅花桩深处看去,只见放眼望去梅花桩的范围极广,那些木桩和利刃的组合犹如鱼鳞,呈现出令人眩晕的波澜形状,看久了就会令双目生痛。只见梅花桩的中间立着一根较高的黑色木桩,木桩上面放置着一只黑匣子,那正是织夜的黑夜流星斩没错。 丁崖举目望去,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密密麻麻的木桩和木桩之下的银色利刃,他只觉双眼开始有些花了,那些高低不同的木桩似乎在左右上下移动,犹如奇异的海洋。他大吃一惊,原来梅展天故意将木桩设计得参差不齐,又按照一定的纹路排列,会让站在上面的人头晕目眩,看得眼花,如此这般便很难分清梅花桩的走向,更加难以下脚,只怕稍有偏差就会落入利刃之中枉死。 一旁的梅展天冷冷一笑,旁观上面的丁崖道:“嘿嘿,这梅花桩的厉害之处才刚刚开始……你可得担心喽!” 梅展天的语气甚是自大,似乎他已料定无人能从他的梅花桩内逃脱。 丁崖屏住呼吸,猜定好下一步走势,飞身跃去,准备速战速决。谁知他原本要落的那根木桩居然鬼使神差的开始改变位置,害得他落了个空,眼看就要坠身落在利刃之上,他连忙踩着旁边一根木桩的身上,啪啪踏着木桩飞身跃到一旁。 丁崖眉头一皱,仔细朝地下打量,原来那木桩和利刃都在旋转,这机关下面居然有个活动的轮盘,轮盘是可以随意改动方向,这样子轮盘上的木桩也会移动,如此一来这些木桩岂不都是活的了?他有些大喘气了,不过既然选择上得梅花桩就得走下去,已无退路。 看着织夜的刀匣就在不远之处,可是自己却无法近身取走,似乎这条路是越走越远,正在他沉思的时候,脚下落着的木桩突然哗的往下陷落,如此情形毫无预兆,速度之快令他不由大惊,连忙运气飞身,准备跃到另一根木桩上。与此同时,他身边周围的所有木桩都在同一时间哗哗往下陷落,周围一片空白,他已陷入危险之地,周遭已无落脚之地,身体也已然沉重的跌落下去,瞬息间的功夫,眼看就要扎在密密麻麻的利刃之上,他屏住呼吸,居然悬空横卧,用四肢撑住周围的四根木桩,只见利刃尖利,已近在咫尺,不由得让他大吐了一口气,然后屏住浑身呼吸,一口起运足,翻转着身体,旋转着跃了上去。 梅花桩上丁崖走得危机四伏,而下面举目瞧去的梅展天却瞧得着实兴奋,这梅花桩可是他一生心血所成,看着猎物在一个不可能逃出的牢笼里慢慢变得筋疲力尽,被折磨至死,实在是件快事!他要让丁崖今日死在梅花桩内。 丁崖眉头一皱,不由抽出怀中红色魔焰,准备朝前面的木桩砍去,他原本想砍倒一行木桩,这样子木桩一根接着一根倒落就可形成一条通往刀匣的通道,到时候倒落的木桩就可以供他通往中间那根黑色的木桩,取到黑夜流星斩。岂知他正准备挥刀砍去的时候突然从前方传来一股强劲的吸力,还未等他动作,那红色魔焰已经嗖的被吸走了,他身体失重,朝前倒去,差点又一次跌落利刃之中。只见红色魔焰的刀身啪嗒一声粘在那安放着黑木匣的木桩上,此刻丁崖仔细看去,那根木桩不仅比别的木桩要高一些,而且还是黑色的,原来它是一块巨大的磁铁,难怪自己的刀会被吸走。 此刻红色魔焰不在手上,他的行动越发有些犹豫了。 他起身准备再次跃起,这一次只见梅花桩里面居然射出一枚枚铁钉来,铁钉硬生生的啪嗒嗒打落在四周,有些铁钉穿过丁崖的身体打在附近的梅花桩上,而有些则深深打入丁崖身体内。丁崖眉头一瞪,浑身一运力,按照原路返回。只见他此刻后背中了三根铁钉,而前胸也中了一根,幸亏他用手及时护住胸口,那铁钉才没入三寸位置就卡在了他的指缝中。他顿了顿气,却不能将铁钉拔出体内,只怕此刻拔出铁钉会让身体内的血流失得更快。 “哈哈哈……丁崖,你终于尝到我‘夺命钉’的厉害了吧!不过不用担心,这些铁钉还要不了你的命,它的身上没有毒,不过你要再往里走就说不定了。” 丁崖眉头一皱,不由有些迟疑,他此刻已然是进退两难。最外面的一排梅花桩也已改变了方向,不断的开始旋转起来,那些木桩都在高低升降,让人看得目眩。丁崖一只手夹住胸口上的铁钉瞧着四周的情况,如今他只有一鼓作气奔向中间去,否则的话呆在此处越久越是危险。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身边的几根梅花桩居然忽然旋转着飞起,啪嗒嗒,密密麻麻的毒针居然从那些飞舞着的梅花桩内射出,犹如织网。丁崖翻身跃下,只见他朝着利刃的方向坠落,整个身体夹在上下攻击的狭缝之中,他额头上的一滴汗珠不由从头顶滚落下来,湿哒哒的滴落在利刃尖上。 忽然远处划来一股利刃之气,丁崖大吃一惊,只见一把刀居然朝自己的方向袭来。仔细一看这是一把长刀,不过不是铁打造的而是花岗岩制成的,刀刃被磨得极其锋利,坚韧之处不亚于真刀。丁崖大叹气,只见前后左右四把石刀同时朝他身上袭来。 与此同时天空上再度飞起几根木桩,那些飞针密密麻麻射出,倘若他为躲石刀飞身跃起,必然进入飞针的范围,浑身势必要被扎成马蜂窝不可。 梅展天的梅花桩果然厉害,变幻多端,让人防不胜防,难怪他如此笃定丁崖必死于此。 此刻情势危急,丁崖已是进退两难。就在如此紧要光头,一股刀刃之气居然从四周袭来,一一将那些花岗岩制成的石刀震碎,与此同时,一把银梭一般虚实难测的飞刀从空中旋转飞来,犹如刮起一股旋风一般将飞起的几根木桩一一绞碎跌落。丁崖这才舒了口气,双掌打在木桩上,借力飞身重跃回木桩之上。他朝远处望去,只见一道红影落下,一把明晃晃的锁魂刀已经架在了梅展天的脖子上,来者正是烈城隍,紧跟其后的则是一身白袍的杨棠。 烈城隍看着梅展天怒道:“还不快将梅花桩停下来?” 梅展天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居然仰头哈哈大笑着道:“就算是锁魂刀来了也没用,没用的!梅花桩一旦启动就无法停下来,除非……” 烈城隍加紧手中力道问:“除非什么?” 梅展天阴阳怪气的冷冷一笑,“嘿嘿,除非梅花桩上的人死喽,梅花桩感觉不到重量才会变回原状,归位停住。” 杨棠冷眼瞧着梅花桩的走势,道:“也就是说只要有人站上梅花桩,它的机关就自动启动,除非梅花桩上的人死了,否则梅花桩就永远不会停止?” 烈城隍听完杨棠的分析不由为丁崖担心起来,要让梅花桩感觉不到重力谈何容易?丁崖的脚倘若不落在梅花桩上岂不就得跌落利刃上被刺死?丁崖此刻也开始有些担心,面对机关这东西可跟人不一样,没有太多变数,倘若是人他还能猜测到对手下一步会怎么走,可是这机关无思想,你根本就不知道它下一步会怎么走?它也只能按照自己本来的设计运转,除非你死了,否则不可能停下。 烈城隍道:“梅展天,你是梅花桩的设计者,它怎么走你一定知道,快说出逃离的方法来。” 梅展天摇摇头道:“我打设计梅花桩的那一刻开始就没留活路,无论是谁一旦踏入就必死无疑!” 听到这三人不由心中一寒,只怕此劫难逃。 烈城隍看着一脸笑容满满的梅展天,怒道:“你这个疯子!”说完拎起锁魂刀飞身跃进梅花桩内。 丁崖大叫:“不可——” 然而烈城隍已经朝他跑来,与此同时,无数根梅花桩起起落落,不断发射出铁钉飞针朝二人身上打去。 丁崖道:“梅花桩内有磁体,不可用刀!” 第 9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99 章 烈城隍早已明白,只见她随手使出的也不是锁魂刀的真身,而是“锁魂幻影”。天空中无数把锁魂刀刃在围绕二人旋转,将那些铁钉飞针一一挡在外面。 杨棠见烈城隍飞身跳入梅花桩内必是想要毁掉梅花桩,而此刻梅展天正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却不料杨棠在他身后打去一掌,趁他锒铛跌落的时候点住他身上穴位,冷冷的道:“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杨棠点穴手法怪异,梅展天一时半刻也无法解开穴位,此刻梅花桩内情形一片混乱。 只见他们脚下所有梅花桩都开始全速往下降落,而那些锋利的利刃同一时刻万箭齐发朝他二射来,形成一个死局。丁崖心中大叫不妙,忙拉住烈城隍的手齐身飞到梅花桩中间,拿过磁铁桩上的黑匣子和红色魔焰,运足力气飞上了天际,只见他二人一口丹田之气已飞升很高,可是毕竟无法在天空停留太久。 被点住穴位的梅展天眼中露出阴险目光,狞笑着看向空中的二人,他们必定会死在他梅花桩万箭齐发的最后一招之内。 只见此刻烈城隍忽然伸手打了个响哨,突然从空中飞来一只灰色的巨鹫,那巨鹫便是魔鹫,只见它煽动着翅膀扑哧扑哧飞向二人,二人伸手各拉住魔鹫的一只脚,渐渐飞往高空而去。 俯身瞧去,只见魔鹫已经将二人带到一处屋顶,魔鹫将二人放下,高鸣一声,飞身而去。 丁崖道:“幸亏你唤出魔鹫来,否则我们真要变成灯笼里的飞蛾了!” 烈城隍朝远方看去,突然道:“你瞧,那不是水宅吗?” 丁崖随他指去的方向瞧去,那边果然是水宅。 只见身后杨棠拎着梅展天飞来,犹如老鹰叼小鸡似的狠狠将他摔落地上,站在屋顶上俯瞰着他道:“这个老东西怎么处置?” 丁崖回头看了看重新归位的梅花桩,叹道:“这梅花桩确实是精妙无比,倘若没有魔鹫相助,只怕我们定会葬送在此!” 烈城隍道:“梅展天如此阴险,不如杀了他干净!” 丁崖点点头,举起手中红色魔焰就朝梅展天头上砍去,那梅展天跌落在地上动弹不得,又被杨棠点了穴,如今只能变做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忽听一阵怪异的尖叫,一道身形鬼魅的白影划过二人中间,一抓朝丁崖心口上的铁钉抓去,只见丁崖胸口上插着的铁钉被对方猛的拔出,而且还在他胸口上划拉了一道伤口,顿时丁崖衣襟内的鲜血流淌不止。 杨棠大惊,铁钉离心脏的位置很近,倘若伤到了心脏便麻烦了,她连忙赶上前来替丁崖点住胸前穴位。 三人定眼瞧去,只见那白衣人已经拎起梅展天飞落一边,强烈的日光下此人一身的白不由显得格外抢眼,他实在是个消瘦如柴的男人,一头苍白的乱发遮掩住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漆黑诡异的眼睛。他忽然狰狞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修长指甲上的红色血液,只见他吃得如此香甜,杨棠不由失口道:“你就是那个吸血鬼!” 男子哈哈大笑,“欢迎你们来到梅花山庄!”说话的声音生硬而怪异,显然是长久不与人说话导致语言失调。 三人心头不由一惊,难道他真是鬼魅不成?不过鬼怎么会在白天出现呢? 杨棠盯着那白发男人道:“他不是吸血鬼,他患的是世间罕见的嗜血症,这种病无法医治。是你杀死了百草翁的?” 丁崖也同时道:“不仅如此,他还是那个七十余宗命案的元凶!” 烈城隍听二人如此说,不由叹道:“那些人的血都是被他吸光的,真是害人不浅!” 此刻梅展天身上的穴道已被那白发男人解开,只见梅展天着急的瞧着那白衣男人道:“允安,你怎么出来啦?” “梅允安?!”丁崖大惊,此人难道正是梅展天的儿子梅允安吗?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见梅允安点头冷冷一笑,然后用手拨开掩盖住他面容的头发,道:“没错,我是梅允安。”说完又转头看向梅展天道:“爹,我要替二叔报仇,要杀了这个人!” 他说完一只手已经指向了丁崖,只见他骨瘦如柴的手上五根指甲长而尖锐,正是杀人行凶时最好的武器。 杨棠点点头,“这就对了,百草翁的脖子上有一道伤口,不似刀也不似剑,我想便是他的指甲造成的。你为何要杀百草翁?” 梅允安张开一口血嘴笑道:“那个老东西该死,他三年来一直没把我医好,害得我要吸人血活命!” 梅展天悲伤的道:“允安,是我害了你,你得了这怪病,爹爹却束手无策!” 梅允安咬咬牙,突然狰狞一笑,“今天,我就要吸光你们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蓝色忧愁鲛人泪 这梅允安乃是梅花山庄的小梅公子,话说当年他的武功不凡,人也长得俊俏翩翩,然而不知为何却患上了这嗜血的怪病,后来病情严重到见人就想吃对方的血,梅展天为了弟弟梅卧雨的安全便让他搬出梅花山庄,二人还因此而大吵一顿,梅卧雨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的侄儿,各处寻遍名医医治梅允安的病,可是都说梅允安患上的是无可医治的怪病,全都束手无策。后来他找到了百草翁,为了避免梅允安的病情被人知道,他还替百草翁在江南建了百草斋,目的就是要他秘密帮梅允安医治,可是即便是百草翁还是无法替他治愈病情,这么多年来他依旧需要靠吸人血过日。百草翁觉得梅允安的病例着实罕见,于是便也全心研究,希望能替他找到解救的良方,可是屡次服药失败的梅允安已然再也不相信百草翁了,最后还忍不住杀了他。百草翁一死,梅允安就越发觉得绝望了,自己的病看来是医治无望了。所以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小梅公子得了嗜血的怪病,只当他年少游历去了。 忽然水宅中传来一声尖叫,只听里面的人大喊:“丁崖哥哥——救救我!我是婉茹!” 丁崖眉头一皱,看着一旁疯了似的梅允安道:“你抓了邵婉茹?”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在乎她,现在她被我困在水宅里,而且里面还堆满了炸药,那根蜡烛还在晃啊晃的……她随时可能会没命哦!” “你这个疯子——” 三人不由同时看向梅允安,只见他忽然双手挥舞如鬼魅,已然朝三人攻来。 丁崖道:“我去救婉茹,你们对付梅允安和梅展天!” 烈城隍和杨棠点点头,只见丁崖已经飞身朝水宅跑去。 水宅附近的地上有机关,上一次他们触动了机关林中就发射出弓弩来,这一次他十分警惕,未敢贸贸然踏入。之前他看到水下有东西游过,难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什么大鱼,而是梅允安带着猎物潜水回来? 看来只有走水下是最安全的。 他飞身纵入水中,然后游向水宅,只见他爬上水宅推开水宅的门,邵婉茹果然被困在里面,她一看来者是丁崖,连忙开心的叫道:“丁崖哥哥——真的是你!” 刚才邵婉茹被困在水宅,迷迷糊糊中忽听得外面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只觉是丁崖的声音便不由大呼救命。 丁崖点点头,没想到梅允安会再次向邵婉茹下手,看来梅允安袭击邵婉茹并不是巧合,他一早就准备用邵婉茹来对付自己。他连忙吹灭了点燃的蜡烛,然后伸手过去替邵婉茹解开捆在身上的绳子,就在此刻一把匕首猛的插入丁崖腹部,情况混乱,丁崖还来不及思考,便已中招。他不由瞪眼大吃一惊,只见邵婉茹双手握着匕首,浑身颤抖的看着她,她一改平日里的温柔,双眼如同另一个人一般,哈哈笑着看着丁崖跌倒在面前。 “婉……婉茹……”丁崖只见那匕首之上的血已变成黑色,匕首涂抹了蓝色的剧毒,他此刻浑身无力,嘴唇发黑,面色苍白,只觉一股刺拉拉的痛正往身体里钻。 邵婉茹痴痴笑着道:“丁崖哥哥,我也不想杀你,可是……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死梅郎,我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啊!” 丁崖诧异的看着此刻已然变得陌生的邵婉茹,吃惊的道:“梅郎?你说的是……梅允安?” 邵婉茹颤抖的点点头道:“三年前我与梅公子游湖相遇,便一见倾心。不仅如此,我二人还在梅花树下盟誓定情,他发誓要娶我为妻,可是后来却忽然不见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梅花山庄的人,只以为是他负心于我,三年来我都活在痛苦之中,日日思念却又痛恨着他,可是我的心底还是有他,根本就不能将他忘记,只盼他能再次与我相见。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只要能再见他一面,我也能立即为他而心醉……那一日,他突然来找我,还告诉我这三年来他从未忘记过我,更未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他三年前突然得了怪病,本以为可以医治,但却一直无法治愈,他害怕会伤害到我,于是便一直不肯来见我。我心思念念,一心想的全是梅郎,又怎会负他而去?” 第 9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0 章 丁崖摇头叹息:“婉茹,是他要你来杀我的吗?” 邵婉茹眼神一片发空,呆呆的笑道:“是啊,那日他来找我,告诉我他要杀了你替他二叔梅卧雨报仇,倘若你不死他爹和他都会死,梅郎是没有办法了,才要我出手的。他说,丁崖哥哥你的武功高强,倘若梅花桩对付不了你,便要我杀了你。你是绝对不会提防我的,所以我得手的机会很大……为了不让你生疑,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便故布疑阵假装来南麟堂偷袭我,这样你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和梅花山庄有关系,呵呵……” “婉茹……” “我本以为你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可你终究还是来了!” “婉茹……不要一错再错了。” 邵婉茹猛地摇了摇头,满嘴狰狞的笑着,“我已回不了头了。丁崖哥哥,为了能和梅郎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我们已错过了三年的时间,我不想再和他分开了,你放心……你死后我会时常去拜祭你的!” 邵婉茹高举手中匕首,眼神涣散,宛如疯了似的一头扑向丁崖,她手中的匕首啪嚓一声刺了下去,人也一起趴倒在丁崖的怀中。 不过这一次邵婉茹并没有起来,因为她已经永远都不会起来了。 丁崖一阵吃惊,邵婉茹下手的力道偏离了几公分,匕首落在了他的腰旁,并未刺中他。他努力推开怀中的邵婉茹,只见邵婉茹翻身倒地,额头上呈现一个螺纹般的凹洞,殷红的血慢慢的流出,那上面插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飞刀——幻葬刀。 丁崖大吃一惊,回头看去,只见烈城隍和杨棠已经制服梅氏父子。原来杨棠在打斗中忽然瞧见水宅这边情形不对,前去救人的丁崖不知何故居然倒在地上,而一旁邵婉茹正双手握着匕首披头散发的朝丁崖刺去,杨棠一早猜测邵婉茹有事瞒着他们,此刻便不难推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随手抽出一只刀夹上的幻葬刀朝邵婉茹额头飞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丁崖性命。 丁崖冲她二人点点头,已然毒性发作倒地不起。 “婉茹——婉茹——” 梅允安见杨棠出手杀死了邵婉茹不由一阵痛心难过。 杨棠道:“邵姑娘真是傻,居然会为你这样的人杀人!”杨棠说完手握幻葬刀,一只手按住梅允安的脑袋将他喉咙仰起,另一只手握刀从他身后一刀抹去,一刀便割断了梅允安的喉咙。只听他喉头咯噔一声闷响,血顿时从他喉头涌出。 杨棠道:“你杀了这么多人,该尝尝血流光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说完已然割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任他倒地挣扎。 那梅展天瞧见儿子这般受苦,不由痛声大叫:“允安——爹来陪你!”说完脖子抹过烈城隍架在他身上的刀,也跟着而去。 烈城隍看着倒地身亡的两个人,不由叹息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杨棠点点头。 回到麒北堂,元武见丁崖身受重伤不由急得直跳,房间里神医杨棠正在替他救治。 众人不敢打扰杨棠医治,只是坐在花厅静静等候。元武是急躁的性子,虽然不敢说话喧哗,但依旧走来走去,脚踩着庭院里的落叶不停的搓手叹气。烈城隍用刀支着桌子单腿坐在上面等候,怀抱黑色刀匣的织夜则一直冷静的斜身靠在墙上,至于花舞魅则静静端坐在一旁不语。 丁曲川瞧着儿子的这些朋友,不由有些感慨,这丁崖交的朋友五湖四海,有神医、有赌徒、有杀手、有妓女,就连红色魔焰的天敌锁魂刀也在内。他们此刻个个都很担心丁崖状况,见到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多的朋友在身边他又何必担心什么呢?只是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觉得有些欣慰。展翅翱翔的鹰,又如何能让风雨轻易折断翅膀呢?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只有给他自由。 丁崖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只见杨棠从里面走出来,倘若是平日烈城隍瞧见的必然是杨棠治愈病人后的得意神采,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反而有些沉重的神色,只见她不由担忧的叹息着。 烈城隍的心不由咯噔一下,连忙起身看着杨棠道:“杨棠,丁崖的伤势如何?” 杨棠道:“伤到没什么,只不过……” 丁曲川瞧见杨棠神色犹豫,不由也上前盘问:“杨神医,不妨据实告知!” 杨棠点点头,拱手行礼道:“丁伯父,这一次只怕杨棠有心无力。” 丁曲川瞪眼诧异,天底下居然还有杨棠救不了的人? “难道是丁崖身上的剧毒难解?” 杨棠点点头。 元武急得跺脚,嚷嚷着道:“什么毒如此难解?是唐门的还是百草翁的?” 杨棠一一摇头。 花舞魅不由痴痴的起身,织夜也看着杨棠道:“那么究竟是何毒?居然连地府神医都解不了?” 杨棠叹息着道:“这是世间少有的毒——鲛人的血!” “什么?鲛人?”花舞魅吓得倒退几步,又道:“这世间上真有鲛人的存在吗?” 杨棠举目头道:“《搜神记》中曾经提过: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说的是鲛人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变成珍珠,可是世人只知鲛人眼泪珍贵,却不知鲛人的血液乃是世间奇毒,一旦与人的血液混合,袭入血脉,再是神医也无回天之力!” 烈城隍道:“这么说邵婉茹的匕首上涂抹的毒药就是鲛人的血,而此刻那些血液已与丁崖身体上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杨棠点点头,正色道:“两种血液混在一起,我就无法施刀替他放血,将体内毒性分离干净,所以只能暂时用紫晶结印阵困住他体内的鲛人血,将它们汇聚于心房一侧保存。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方法,除非我们能找到鲛人的眼泪,只有鲛人的眼泪才能清洁他体内的鲛人血。否则的话……丁崖必死无疑!” 烈城隍点点头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鲛人的眼泪,那什么地方有鲛人的眼泪呢?” 杨棠拍拍手中折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等等!”元武抱头叫道:“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鲛人的存在呢?再说那东西是生活在水里的,我们如何去找?” 花舞魅也看着织夜道:“没错,鲛人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这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呢?” 杨棠道:“我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毒,这真是世间罕有之物,我想这应该不是唐门的毒,或许是从百草翁那里得来的!” 织夜点点头道:“梅花山庄富甲一方,有什么是他们得不到的,再说……既然这个世界上有鲛人血,那么就一定有鲛人的眼泪,我们不如即刻去百草斋找找看!” 众人点点头,立马启程去往百草斋寻找解药。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一行人匆匆赶到百草斋东翻西找起来。藤架上排放着各类医书,一些奇异形状的绿色植物爬满了藤架的空隙,角落里堆放的是晾晒好的草药,药柜里一抽屉都是药材,还有些奇异的玻璃器皿排放在桌子上,手术时用的刀具、铁钳、针线一一整齐的排放在一侧,唯一凌乱的只有那张药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 之前烈城隍和杨棠二人曾来过百草斋,当时因为百草翁的死而未太过留意四周情景,如今到是十分仔细的查找着百草斋内的物件,此刻杨棠突然留意到百草翁死前卧倒的那张药桌上有一本染血的册子,不由从书堆里捡起翻阅起来。 此刻元武大叫:“你们快来看——” 众人闻声赶去,只见那供奉着的药王神像后面居然有一个暗格。 烈城隍问元武,“你是如何发现的?” 第 10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1 章 元武咧嘴一笑道:“我是个赌徒,遇神拜神。刚才我一跪在那蒲团上,便觉得蒲团内有个硬邦邦的东西,不由用手按了按,这药王神像就自己移动了,谁知后面居然出现了这个暗格!” 杨棠笑笑道:“这是神农尝百草,看来这百草翁真是聪明,这里除了他这个大夫是不会有人拜药王的,再说就算小偷进来也不会去拜药王的,所以他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这药王神像后面的暗格里。可是这个暗格四周密封严实,又无缺口,如何打开?” 众人不由一一上来查探,都摸不着头脑,不知要如何打开这个神秘的暗格。此刻杨棠手握那本染血的册子,双目凝视着那药王神像道:“这是一尊神农药王。” 织夜点点头,“神农尝百草,所以后世把他供奉为药王。” 杨棠点点头,然后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那神采奕奕的药王道:“你们看,神农尝百草,可是他的百草放哪儿去了?” 烈城隍焕然大悟,惊讶的道:“没错,这尊神农像手里本该有着的草药不见了?” 众人均是点点头,但一时又不明白其中奥妙,只见杨棠看了看四周,然后从药匣子中找出一根甘草,随手插进神农像握紧的手中,忽然从那神农的嘴里吐出一股气体来,众人不由退后掩住口鼻,只见杨棠笑道:“不用担心,不是毒气,应该是暗格里面充满气体,那些气体紧紧的把暗格封死了,当神农的手里插入百草之后触动了机关,那些气从神农嘴里吐出。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个气门暗格,靠气体来锁住里面的暗格的门。” 果然如杨棠所说,只见那原本密封不动的暗格咯吱一声自动打开了。杨棠上前取出暗格内的一只精致的檀木盒子,然后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朱红色的檀木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被杨棠这么轻轻打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众人不由屏住呼吸,只见檀木盒子里面用白色丝绸包裹着一块长方形的物体。 杨棠瞧见这块白丝道:“鲛绡纱!” 花舞魅只觉这块娟白的丝绸与众不同,发着鱼鳞般的光芒,质感宛若丝绸又似皮质,却不料居然是一块传说中的鲛绡纱。据说这鲛绡纱乃是鲛人纺织成的布料,这么说鲛绡纱里面裹着的有可能就是鲛人眼泪。 这梅允安乃是梅花山庄的小梅公子,话说当年他的武功不凡,人也长得俊俏翩翩,然而不知为何却患上了这嗜血的怪病,后来病情严重到见人就想吃对方的血,梅展天为了弟弟梅卧雨的安全便让他搬出梅花山庄,二人还因此而大吵一顿,梅卧雨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的侄儿,各处寻遍名医医治梅允安的病,可是都说梅允安患上的是无可医治的怪病,全都束手无策。后来他找到了百草翁,为了避免梅允安的病情被人知道,他还替百草翁在江南建了百草斋,目的就是要他秘密帮梅允安医治,可是即便是百草翁还是无法替他治愈病情,这么多年来他依旧需要靠吸人血过日。百草翁觉得梅允安的病例着实罕见,于是便也全心研究,希望能替他找到解救的良方,可是屡次服药失败的梅允安已然再也不相信百草翁了,最后还忍不住杀了他。百草翁一死,梅允安就越发觉得绝望了,自己的病看来是医治无望了。所以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小梅公子得了嗜血的怪病,只当他年少游历去了。 忽然水宅中传来一声尖叫,只听里面的人大喊:“丁崖哥哥——救救我!我是婉茹!” 丁崖眉头一皱,看着一旁疯了似的梅允安道:“你抓了邵婉茹?”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在乎她,现在她被我困在水宅里,而且里面还堆满了炸药,那根蜡烛还在晃啊晃的……她随时可能会没命哦!” “你这个疯子——” 三人不由同时看向梅允安,只见他忽然双手挥舞如鬼魅,已然朝三人攻来。 丁崖道:“我去救婉茹,你们对付梅允安和梅展天!” 烈城隍和杨棠点点头,只见丁崖已经飞身朝水宅跑去。 水宅附近的地上有机关,上一次他们触动了机关林中就发射出弓弩来,这一次他十分警惕,未敢贸贸然踏入。之前他看到水下有东西游过,难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什么大鱼,而是梅允安带着猎物潜水回来? 看来只有走水下是最安全的。 他飞身纵入水中,然后游向水宅,只见他爬上水宅推开水宅的门,邵婉茹果然被困在里面,她一看来者是丁崖,连忙开心的叫道:“丁崖哥哥——真的是你!” 刚才邵婉茹被困在水宅,迷迷糊糊中忽听得外面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只觉是丁崖的声音便不由大呼救命。 丁崖点点头,没想到梅允安会再次向邵婉茹下手,看来梅允安袭击邵婉茹并不是巧合,他一早就准备用邵婉茹来对付自己。他连忙吹灭了点燃的蜡烛,然后伸手过去替邵婉茹解开捆在身上的绳子,就在此刻一把匕首猛的插入丁崖腹部,情况混乱,丁崖还来不及思考,便已中招。他不由瞪眼大吃一惊,只见邵婉茹双手握着匕首,浑身颤抖的看着她,她一改平日里的温柔,双眼如同另一个人一般,哈哈笑着看着丁崖跌倒在面前。 “婉……婉茹……”丁崖只见那匕首之上的血已变成黑色,匕首涂抹了蓝色的剧毒,他此刻浑身无力,嘴唇发黑,面色苍白,只觉一股刺拉拉的痛正往身体里钻。 邵婉茹痴痴笑着道:“丁崖哥哥,我也不想杀你,可是……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死梅郎,我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啊!” 丁崖诧异的看着此刻已然变得陌生的邵婉茹,吃惊的道:“梅郎?你说的是……梅允安?” 邵婉茹颤抖的点点头道:“三年前我与梅公子游湖相遇,便一见倾心。不仅如此,我二人还在梅花树下盟誓定情,他发誓要娶我为妻,可是后来却忽然不见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梅花山庄的人,只以为是他负心于我,三年来我都活在痛苦之中,日日思念却又痛恨着他,可是我的心底还是有他,根本就不能将他忘记,只盼他能再次与我相见。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只要能再见他一面,我也能立即为他而心醉……那一日,他突然来找我,还告诉我这三年来他从未忘记过我,更未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他三年前突然得了怪病,本以为可以医治,但却一直无法治愈,他害怕会伤害到我,于是便一直不肯来见我。我心思念念,一心想的全是梅郎,又怎会负他而去?” 丁崖摇头叹息:“婉茹,是他要你来杀我的吗?” 邵婉茹眼神一片发空,呆呆的笑道:“是啊,那日他来找我,告诉我他要杀了你替他二叔梅卧雨报仇,倘若你不死他爹和他都会死,梅郎是没有办法了,才要我出手的。他说,丁崖哥哥你的武功高强,倘若梅花桩对付不了你,便要我杀了你。你是绝对不会提防我的,所以我得手的机会很大……为了不让你生疑,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便故布疑阵假装来南麟堂偷袭我,这样你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和梅花山庄有关系,呵呵……” “婉茹……” “我本以为你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可你终究还是来了!” “婉茹……不要一错再错了。” 邵婉茹猛地摇了摇头,满嘴狰狞的笑着,“我已回不了头了。丁崖哥哥,为了能和梅郎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我们已错过了三年的时间,我不想再和他分开了,你放心……你死后我会时常去拜祭你的!” 邵婉茹高举手中匕首,眼神涣散,宛如疯了似的一头扑向丁崖,她手中的匕首啪嚓一声刺了下去,人也一起趴倒在丁崖的怀中。 不过这一次邵婉茹并没有起来,因为她已经永远都不会起来了。 丁崖一阵吃惊,邵婉茹下手的力道偏离了几公分,匕首落在了他的腰旁,并未刺中他。他努力推开怀中的邵婉茹,只见邵婉茹翻身倒地,额头上呈现一个螺纹般的凹洞,殷红的血慢慢的流出,那上面插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飞刀——幻葬刀。 丁崖大吃一惊,回头看去,只见烈城隍和杨棠已经制服梅氏父子。原来杨棠在打斗中忽然瞧见水宅这边情形不对,前去救人的丁崖不知何故居然倒在地上,而一旁邵婉茹正双手握着匕首披头散发的朝丁崖刺去,杨棠一早猜测邵婉茹有事瞒着他们,此刻便不难推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随手抽出一只刀夹上的幻葬刀朝邵婉茹额头飞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丁崖性命。 丁崖冲她二人点点头,已然毒性发作倒地不起。 “婉茹——婉茹——” 梅允安见杨棠出手杀死了邵婉茹不由一阵痛心难过。 杨棠道:“邵姑娘真是傻,居然会为你这样的人杀人!”杨棠说完手握幻葬刀,一只手按住梅允安的脑袋将他喉咙仰起,另一只手握刀从他身后一刀抹去,一刀便割断了梅允安的喉咙。只听他喉头咯噔一声闷响,血顿时从他喉头涌出。 杨棠道:“你杀了这么多人,该尝尝血流光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说完已然割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任他倒地挣扎。 那梅展天瞧见儿子这般受苦,不由痛声大叫:“允安——爹来陪你!”说完脖子抹过烈城隍架在他身上的刀,也跟着而去。 烈城隍看着倒地身亡的两个人,不由叹息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杨棠点点头。 回到麒北堂,元武见丁崖身受重伤不由急得直跳,房间里神医杨棠正在替他救治。 众人不敢打扰杨棠医治,只是坐在花厅静静等候。元武是急躁的性子,虽然不敢说话喧哗,但依旧走来走去,脚踩着庭院里的落叶不停的搓手叹气。烈城隍用刀支着桌子单腿坐在上面等候,怀抱黑色刀匣的织夜则一直冷静的斜身靠在墙上,至于花舞魅则静静端坐在一旁不语。 丁曲川瞧着儿子的这些朋友,不由有些感慨,这丁崖交的朋友五湖四海,有神医、有赌徒、有杀手、有妓女,就连红色魔焰的天敌锁魂刀也在内。他们此刻个个都很担心丁崖状况,见到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多的朋友在身边他又何必担心什么呢?只是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觉得有些欣慰。展翅翱翔的鹰,又如何能让风雨轻易折断翅膀呢?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只有给他自由。 第 10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2 章 丁崖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只见杨棠从里面走出来,倘若是平日烈城隍瞧见的必然是杨棠治愈病人后的得意神采,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反而有些沉重的神色,只见她不由担忧的叹息着。 烈城隍的心不由咯噔一下,连忙起身看着杨棠道:“杨棠,丁崖的伤势如何?” 杨棠道:“伤到没什么,只不过……” 丁曲川瞧见杨棠神色犹豫,不由也上前盘问:“杨神医,不妨据实告知!” 杨棠点点头,拱手行礼道:“丁伯父,这一次只怕杨棠有心无力。” 丁曲川瞪眼诧异,天底下居然还有杨棠救不了的人? “难道是丁崖身上的剧毒难解?” 杨棠点点头。 元武急得跺脚,嚷嚷着道:“什么毒如此难解?是唐门的还是百草翁的?” 杨棠一一摇头。 花舞魅不由痴痴的起身,织夜也看着杨棠道:“那么究竟是何毒?居然连地府神医都解不了?” 杨棠叹息着道:“这是世间少有的毒——鲛人的血!” “什么?鲛人?”花舞魅吓得倒退几步,又道:“这世间上真有鲛人的存在吗?” 杨棠举目头道:“《搜神记》中曾经提过: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说的是鲛人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变成珍珠,可是世人只知鲛人眼泪珍贵,却不知鲛人的血液乃是世间奇毒,一旦与人的血液混合,袭入血脉,再是神医也无回天之力!” 烈城隍道:“这么说邵婉茹的匕首上涂抹的毒药就是鲛人的血,而此刻那些血液已与丁崖身体上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杨棠点点头,正色道:“两种血液混在一起,我就无法施刀替他放血,将体内毒性分离干净,所以只能暂时用紫晶结印阵困住他体内的鲛人血,将它们汇聚于心房一侧保存。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方法,除非我们能找到鲛人的眼泪,只有鲛人的眼泪才能清洁他体内的鲛人血。否则的话……丁崖必死无疑!” 烈城隍点点头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鲛人的眼泪,那什么地方有鲛人的眼泪呢?” 杨棠拍拍手中折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等等!”元武抱头叫道:“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鲛人的存在呢?再说那东西是生活在水里的,我们如何去找?” 花舞魅也看着织夜道:“没错,鲛人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这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呢?” 杨棠道:“我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毒,这真是世间罕有之物,我想这应该不是唐门的毒,或许是从百草翁那里得来的!” 织夜点点头道:“梅花山庄富甲一方,有什么是他们得不到的,再说……既然这个世界上有鲛人血,那么就一定有鲛人的眼泪,我们不如即刻去百草斋找找看!” 众人点点头,立马启程去往百草斋寻找解药。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一行人匆匆赶到百草斋东翻西找起来。藤架上排放着各类医书,一些奇异形状的绿色植物爬满了藤架的空隙,角落里堆放的是晾晒好的草药,药柜里一抽屉都是药材,还有些奇异的玻璃器皿排放在桌子上,手术时用的刀具、铁钳、针线一一整齐的排放在一侧,唯一凌乱的只有那张药桌上堆积如山的书籍。 之前烈城隍和杨棠二人曾来过百草斋,当时因为百草翁的死而未太过留意四周情景,如今到是十分仔细的查找着百草斋内的物件,此刻杨棠突然留意到百草翁死前卧倒的那张药桌上有一本染血的册子,不由从书堆里捡起翻阅起来。 此刻元武大叫:“你们快来看——” 众人闻声赶去,只见那供奉着的药王神像后面居然有一个暗格。 烈城隍问元武,“你是如何发现的?” 元武咧嘴一笑道:“我是个赌徒,遇神拜神。刚才我一跪在那蒲团上,便觉得蒲团内有个硬邦邦的东西,不由用手按了按,这药王神像就自己移动了,谁知后面居然出现了这个暗格!” 杨棠笑笑道:“这是神农尝百草,看来这百草翁真是聪明,这里除了他这个大夫是不会有人拜药王的,再说就算小偷进来也不会去拜药王的,所以他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这药王神像后面的暗格里。可是这个暗格四周密封严实,又无缺口,如何打开?” 众人不由一一上来查探,都摸不着头脑,不知要如何打开这个神秘的暗格。此刻杨棠手握那本染血的册子,双目凝视着那药王神像道:“这是一尊神农药王。” 织夜点点头,“神农尝百草,所以后世把他供奉为药王。” 杨棠点点头,然后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那神采奕奕的药王道:“你们看,神农尝百草,可是他的百草放哪儿去了?” 烈城隍焕然大悟,惊讶的道:“没错,这尊神农像手里本该有着的草药不见了?” 众人均是点点头,但一时又不明白其中奥妙,只见杨棠看了看四周,然后从药匣子中找出一根甘草,随手插进神农像握紧的手中,忽然从那神农的嘴里吐出一股气体来,众人不由退后掩住口鼻,只见杨棠笑道:“不用担心,不是毒气,应该是暗格里面充满气体,那些气体紧紧的把暗格封死了,当神农的手里插入百草之后触动了机关,那些气从神农嘴里吐出。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个气门暗格,靠气体来锁住里面的暗格的门。” 果然如杨棠所说,只见那原本密封不动的暗格咯吱一声自动打开了。杨棠上前取出暗格内的一只精致的檀木盒子,然后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朱红色的檀木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被杨棠这么轻轻打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众人不由屏住呼吸,只见檀木盒子里面用白色丝绸包裹着一块长方形的物体。 杨棠瞧见这块白丝道:“鲛绡纱!” 花舞魅只觉这块娟白的丝绸与众不同,发着鱼鳞般的光芒,质感宛若丝绸又似皮质,却不料居然是一块传说中的鲛绡纱。据说这鲛绡纱乃是鲛人纺织成的布料,这么说鲛绡纱里面裹着的有可能就是鲛人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缥缈海上寻仙踪 大家不由内心一阵振奋,只见杨棠轻轻打开鲛绡纱内包裹的东西,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而琥珀里面摇晃流淌着一抹蓝色的液体。众人不由失声大叫:“是鲛人的血?!” 没错,那琥珀中蓝色的液体正是用来毒杀丁崖的鲛人血液,那些血从鲛人身体里流出后就被及时封存在了琥珀里面,如今似乎仍有隐隐生机,众人不由有些失望起来,没想到他们此次前来没找到鲛人的眼泪反而找到了鲛人的血。 元武怒道:“我们要这玩意干什么?丁崖需要的是鲛人的眼泪而不是他的血!” “如果丁崖不是为了取黑夜流星斩独闯红梅山庄,或许此刻就不用躺在床上。”织夜此刻只觉内疚万分。 烈城隍道:“你不要难过,即便不是为了黑夜流星斩丁崖也会去红梅山庄的,他从来就不是个畏惧一切的人!” 花舞魅也点点头,“没错,就算他不去红梅山庄,梅氏父子迟早也会找他的,这也许就是他的劫……” 元武摇摇头,“什么劫?什么劫!他受的劫难难道还不够多吗?当初他也许根本就不该答应莫名,根本就不该离开红梅镇,也许乖乖留在红梅镇当他的酒坊老板就不会出事了!” 烈城隍拍拍元武的肩膀,安慰他道:“既然是劫难便是在劫难逃……唯有面对。我相信丁崖一定可以度过这关!我们一定会找到鲛人的眼泪!” 元武满眼绝望,不由忍住心中悲痛,“我们上哪儿去找呢?” 第 10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3 章 织夜冷冷的咬牙道:“皇宫!天下珍宝皇宫里都有,也许在那儿可以找到!我可以夜探皇宫盗取鲛人眼泪。” 杨棠摇摇头道:“宫中是否真有此物我们都不知道……这太渺茫啦!” 织夜咬牙道:“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杨棠叹息:“也只有去碰碰运气了。”说到这,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一直握在手中的册子上,忽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只见她把手中的册子放入黄腾架子上的水瓮里。用隐形墨水记录重要的东西,这是江湖中很多人都会用的,她心想既然百草翁行事如此谨慎必定也会用这一招,果然那册子上真的泛出蓝色的字迹,只见上面用潦草的小楷记录着一些东西。 杨棠仔细看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我想我知道百草翁是从何处弄到这些鲛人血的了!” 众人一一看向她,她道:“百草翁为了治梅允安的嗜血症不惜千里迢迢请人从南海托来这鲛人血,鲛人的生命力比人类旺盛,血液的免疫力也比人类要强许多,百草翁一定是想用鲛人血液来治疗嗜血症。他知道鲛人血液有毒,是无法直接和人体血液混合的,但鲛人的血液免疫力极其旺盛,倘若可以将它的毒素化去,又解决掉不同种类血液融合的问题,那么便可治愈梅允安的嗜血症。只是这项研究十分复杂,他无法一人完成便写信给我,希望我来看看梅允安的嗜血症,同时想出如何将人类的血液和鲛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的方法。”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有些释怀,难怪百草翁会写信给杨棠,他不仅是为了小梅公子的嗜血症更是为了这世间罕有的鲛人血,却不料梅允安久病不治,最终忍不住杀死了百草翁,而且还把治愈自己病症的药用在了杀丁崖身上。 杨棠又道:“百草翁还在册子上记载,鲛人血是托人从南海的一个小岛买来的,据说这小岛有千年的历史,从不与外界有来往,岛上的居民栖岛而生,民风淳朴,他花了重金才能购得这一点点鲛人血回来。” 元武大喜,忙道:“那么那个小岛到底是什么岛?它叫什么名字?” 杨棠咂咂嘴道:“无忧岛。” “无忧岛?”元武神思缥缈,忽然用力摸着脑袋道:“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岛的名字!” 杨棠摇摇头道:“这个岛十分隐僻,没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只是传闻海上有仙岛,岛在虚无缥缈中,这大海茫茫,仙踪缥缈,就连百草翁册子上都只是记载它在南海一代,却无具体位置。” 元武忽然抬头大叫:“我想起来啦!无忧岛,关关!” 织夜不解,“什么关关?” 元武瞪大眼睛道:“我们在平安城的时候遇见的女子,当时她还让丁崖和他一起去无忧岛呢!” 烈城隍大喜,“真有此事?这么说来,无忧岛真的存在,既然无忧岛的人有鲛人血,那么说不定也有鲛人的眼泪,看来丁崖治愈有望啦!” 元武舔了舔原本干燥的嘴唇道:“没错,丁崖这次有救了,我们立马启程去无忧岛!” 烈城隍点点头,然后看向杨棠道:“紫晶结印阵可以封住鲛人血多久?” 杨棠道:“我想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紫晶结印阵的力量可以持续一年。” 花舞魅点头道;“那就太好啦!这一年的时间足够找到无忧岛的!” 织夜道:“虽说如此,可是无忧岛踪迹飘渺,倘若运气好些一年的时间或许足够,倘若运气不好这海上的事说不准,只怕十年明繁琐的束缚,没有了环境际遇的种种困扰,人的心似乎也能越发平静,活着只为享受这海天之间,已无太多杂念。 此刻,只见碧波荡漾的海面忽然跃起一条银鱼,鱼身很大,形如弯月,一瞬间便又没入海里,只留下最后一抹尾巴上激起的水花晶莹。 杨棠对海上的一切都倍感新奇,不由拍着手中折扇叫嚷着,“快看!好大的一条鱼!”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海里又传来嗷嗷的叫声,宛如弱小的兽类在低鸣,不过声音穿透能力很强,似乎整片海域都听到了这种声音,只见原本波光微泛的水面忽然波澜闪闪,一条条海豚体形优美的跃出水面,围船旁观,足有上百来头,四人不由惊奇,这真是从未见过的奇观啊! 元武祖上以前是打渔的,他指着那些海面上的海豚道:“我爷爷曾经说过,有海豚的地方就会有人类。” 大家点点头,都很期待的朝那座飘渺于云海中的小岛驶去。 他们的大船离这小岛越来越近,只见潜水岸边的水质十分清澈,海水有些淡淡的蓝,白细的沙滩,一截被冲蚀到水面上的红色珊瑚枝上栖息着一只白色的海鸟,临风而立,神情自若,它的眼神静谧的看着这艘大船,似乎也不害怕,水面上的波纹很细致,也很令人舒畅。此地没有大船靠岸的地方,四人坐着小船划入浅水地带,烈城隍伸手拂过那船沿外的淡蓝海水,只觉清凉舒畅,十指顿时放松不少,只想仰面浮躺在水面上享受碧海蓝天的抚慰。 元武举起身上的酒囊喝着酒囊里的酒水,只觉身心顿时畅快不少,丁崖也是一脸新奇的看着四周景色,眼前的沙滩白细松软,岛屿上的密林深绿,这般明媚的阳光下哪儿来的秋意暗伤呢? 丁崖道:“我们离开雕题国一直往南行了很久,这数日来都没遇见小岛,如今这座岛屿有可能就是无忧岛。” 烈城隍点点头,“我猜也是,不过这岛似乎也太安静祥和了,让我感觉不到有人烟啊!” 说到这四人已经把小船拖上海岸,赤着脚足踩在这细软的沙滩上。元武一阵兴奋,边踩着沙子边道:“好舒服,脚踩着陆地的感觉可真好,再也不用坐在船上摇摇晃晃,让人头晕眼花!” 杨棠笑笑,“亏你还是打渔人家的后代,居然有晕船的毛病?你若肯早说我或许还能用银针替你扎住耳后的穴位,好让你不那么难受!” 元武瞪大眼睛,大叫:“什么?你居然可以治疗晕船的毛病,你怎么没早说?” 第 10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4 章 杨棠抱手笑笑,“我是神医,晕船这点小毛病难道还不会治?只是你死要面子活受罪,也没对我们说你晕船啊!” 元武摇头愤恨的道:“这么多个月的,我真是亏死了!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无忧仙岛龙关关 说笑间四人已经走上岸去,只见四周空旷的沙滩上时不时还立着一块漆黑的礁石,礁石露在水面外的地方偶尔有些绿色的青苔,礁石下还栖息寄居着一些蟹类珠蚌。 元武搓手搓脚的道:“等会儿潜水下去摸些鱼和螃蟹出来烤着吃。” 杨棠眨眨眼睛,顽皮的道:“听上去很诱人的样子哦!” 此刻不远之处走来一个哼着小曲的渔夫,只见他身着灰色亚麻渔装,光脚赤足的踩在沙滩上,肩上砍着一张银白色的渔网,头戴一只斗笠,一脸满足的模样。 丁崖见状大喜,连忙朝渔夫走去,问道:“渔家,请问这里是不是无忧岛?” 那打渔的瞧见丁崖的样貌不由有些吃惊,大叫着,“你……你是海怪?不好了,海怪变成人形上岸了!”他大叫着扔下渔网跑向烈城隍三人那儿。 丁崖一时心急,居然忘记自己的面容有异,便道:“你不要担心,我不是海怪,我是人!” 渔夫原本颤抖的躲在元武后面,突然探出脑袋来指着丁崖道:“你……你真是人啊?” 元武一把揪出躲在他身后的渔夫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是雕题国的人,他们那儿的人都喜欢在脸上身上纹些鱼神的模样,祈求上苍保佑他们风调雨顺、年年有余嘛!” 渔夫听完,也觉有理,这小岛上的确来往过几个雕题国的商贩,他们来收购小岛上采到的上好珍珠,还有那些丰富的鱼类,他们的脸上都用蓝彩纹画着奇异的图案,此刻看看丁崖到比起之前雕题国来的人还更像个人样。 渔夫也不再害怕,他哈哈笑着道:“真是不好意思,原来你是雕题国的人。我一辈子没有出过这个小岛,所以有些大惊小怪了,请你莫怪啊!” 丁崖点点头,然后环绕四周道:“渔家,这儿是哪儿?是不是无忧岛?” 打渔的摸了摸脑袋,然后一副认真的思索道:“咦……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岛叫什么名字?其实我打出生起就生活在这个小岛上,我又不出去外面,干嘛要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呢?不过这座小岛似乎也没有名字,不知道外面的人叫它什么?” 烈城隍摇摇头道:“看来他们懒散的日子过贯了,居然不知天地年月如何?连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也不知道!” 丁崖笑道:“我看这才是真正的幸福,不问世事,只是过平淡的日子,每天日出打渔,傍晚归家。在这样简单明了的生活里是不会发生太多意外的,他们的心也就很安宁,没有太多烦忧。” 杨棠点点头,“越简单的人越没有烦忧,生活越复杂,人也会变得越来越不开心,我们陆地上的人岂不就是这样?这座小岛困住了他们,他们以为天地的世界只有这么大,所以才会生活得与世无争,无忧无虑!” 元武一副羡慕嫉妒的样子,嚷嚷道:“真是羡慕他们的生活啊!” 丁崖摇头一笑:“让你这个赌鬼长年累月活在这无风无浪的地方,恐怕你也会难耐寂寞的!” 元武哈哈一笑,还是丁崖最了解自己。 渔夫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然后点点头道:“我们这儿的生活确实无忧无虑,很是开心!这位公子如果喜欢就长年居住在此好了!” 元武神情呆滞,一副无法回答的样子,看来他还是比较喜欢中原那种风花雪月的生活。 丁崖环顾四周道:“渔家,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的小岛呢?” 渔夫点点头,捡起他洒落在地上的渔网,然后指指点点带他们参观起了整座小岛。 其实在此刻他们的心中已然有些肯定这儿就是那传说中的无忧岛。 他们徒步穿过那片浓密的绿林,只见绿林上有着巨大的红色怪鸟栖息而立,头上都有着长长的翎,双目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元武有些害怕,不由缩头缩脑的走着,见他如此小心翼翼提防,那为首哼着小哨的渔夫转过头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要害怕,它叫八斋,不会吃人的,它们只食海底的珠蚌和鱼蟹。”元武点点头,这才安心下来。 此刻,丁崖看着那树林根部长满的七彩菌类问渔夫,“渔家,这些菌类又是什么东西?” 渔夫笑笑道:“你们那儿没有这种东西吗?这叫彩虹菌,味道极为鲜美!” 杨棠皱着眉头道:“不是颜色越艳丽的菌类毒性越大吗?真的可以吃嘛?” 渔夫点点头,看着她道:“当然了,可以吃的,我们天天都吃。”说完还用衣襟兜了一些彩虹菌回去。只见他又指了指那些藤蔓植物道:“你们看,那叫八爪。” 那一根根扭曲着的藤蔓上长着一片片翠绿色的叶子,足有碗口那么大,清晨的露珠还在绿色的叶子上晃动,每片叶子的下面隐约还藏着八根触须。 元武不屑的一笑道:“这玩意儿又是什么啊?”然后大胆的伸出手指去碰那藤蔓上长出的八根类似爪子的触须,忽然那些触须宛如手抓居然紧紧的抓住了元武的手指,元武惨烈的大叫着,用力的摆脱着那手指上的八爪道:“丁崖,快用红色魔焰!烈老大,快用你的锁魂刀!杨棠,还有你的幻葬刀!要死啦——要死啦——” 三人摇头无奈的看着一脸吓得惊慌失措的元武,只见那渔夫捧腹大笑,然后伸手替元武拿开那些触须,道:“你不用害怕,它没有恶意的,八爪的特性就是会这样收缩起来,吸附在有热量的东西上,你瞧!”渔夫说完自己把手掌放在八爪上,八爪真的如八爪鱼一般吸附在他的手掌上。这时大家仔细观看,原来每一根触须上都长着密密麻麻的小吸盘,宛如鱿鱼的触须,看上去十分新奇。 就这般渔夫带着他们穿过了这片奇异的树林,然后到达了树林的另一端,只见此刻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片海湾,原来这座小岛是个月牙形,这片碧蓝的海湾已然冲蚀到了小岛的里面,只见里面有着一座座泥土混合贝壳搭建的堡垒,堡垒内炊烟袅袅,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头上戴着那叫八爪的叶子,欢快的跑来跑去。只见一个较小的孩子双手打开,宛如纸鸢无拘无束的迎风奔跑,一不小心便撞在了丁崖身上,他抬起虎头虎脑的小脑袋来,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丁崖,那脑袋上八爪的触须紧紧粘在他的脑门上,而绿色的叶子显然没法将他的脑袋全部覆盖住。 渔夫看着小孩道:“小罗头,你跑步的时候小心一些啊!这是雕题国来的客人!” 丁崖笑笑,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小孩嘻嘻一笑,竟然不怕长相怪异的丁崖,只见他一溜烟,已经撒腿跑回小伙伴身边,躲在他们身后一副调皮的神情探头张望着他们。 元武愣着道:“咦,这些小东西,居然没被你的长相吓哭?” “丁公子,你果真来无忧岛啦!”只见一个头戴渔网斗笠的女子,一身七彩罗衫翩翩,正朝他们走来。 那渔夫毕恭毕敬的对那女子行礼,道:“龙姑娘!” 她点点头,只见渔网斗笠之下露出一张青春的脸庞,此人正是平安城巧遇的关关姑娘,此刻她的打扮与之前不同,只见她梳着两条黑黝黝的长发辫子,辫子上挂满了七彩的贝壳和星星模样的小饰品,一双漆黑优美的大眼睛无邪的看着丁崖。 丁崖一见此人真是关关,虽然她与平安城时遇见的关关打扮有所不同,但的确就是那个一脸无邪邀请他到无忧岛的人,还有她蛮腰上挂着那只令人熟悉的绿色荷包,他曾叮嘱过元武要小心龙关关腰上的荷包。 元武用手指着关关,咧嘴大叫:“你真的是关关姑娘?我们在平安城遇见的那位关关姑娘!” 关关一双明亮的眼睛冲他笑笑,点头承认。 只见丁崖道:“关关姑娘原来姓龙。” 关关点点头,“没错,我叫龙关关。” 看到龙关关的出现,众人已经可以肯定这儿就是无忧岛,正所谓茫茫沧海往南去,天地苍茫见无忧。 第 10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5 章 这无忧岛上以龙氏为贵族,而关关恰好就是龙氏,她和他的哥哥龙梦决一同治理着这座小岛,龙梦决继承龙氏的衣钵成为了这无忧岛上最年轻的一代岛主。无忧岛与周边国家来往通商,将上好的鱼蟹、珍珠出售,从而换来布匹和种子,本来这个无忧小岛上的生活很是平静,岛上的居民全都以打渔为生,但一件事情发生后却令岛上蒙上一层难以察觉的阴霾。 龙关关代领四人一路前去,大家只觉这儿民风淳朴,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悠扬的神情,似乎所有人间烦恼在这儿都不存在似的,丁崖心想如此逍遥无忧的日子真的是很美!倘若自己也能放下一生抱负在此隐居度日也是好的。 四人行到一座白色石头搭建的堡垒,这儿便是岛主龙梦决的居所,也是龙关关的家,这儿叫白堡,是这座岛上最大的堡垒。 只见那白堡两扇白色的石门上各自雕刻着一只金色海马的浮雕,此刻门内迎来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婢女。她瞧见龙关关回来,便道:“龙姑娘,今日又去查看海域了吗?” 龙关关微微一笑,道:“夙琴,你去通知我哥哥,告诉他我带了几位中原来的朋友。” 夙琴道:“岛主又去鱼冢练功去了!” 丁崖眉头一皱,不解的道:“鱼冢?” 龙关关道:“丁公子,你是否有兴趣去看看鱼冢?那可是你们中原看不到的哦!” 丁崖点点头,大家一同随龙关关前去。 一路上丁崖询问道:“关关姑娘,之前你怎么会在平安城出现?” 龙关关调皮的微微一笑道:“其实不瞒丁公子,我之前从未踏足过中原,从小到大一直都待在这无忧岛上生活。后来雕题国的人来往各处小岛经商,我们互换物品以供各自所需。日子久了我就特别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听来往的商贩说,离此地很远的地方有一片广袤的大陆,那儿群山巍峨,楼宇成群,街上的人密密麻麻犹如蚁过,各种繁花似锦的人文情怀和我们岛上的生活根本不同。听到异域的风情,我就特别向往,后来还几次托雕题国的人带回一些中原的诗词歌赋和绫罗书画,看了那些东西之后我就越发向往中原。我很想知道那种临立于群山之巅的感觉是什么?什么叫做一览众山小,唯独明月高。什么叫做铁马金戈过,黄沙漫天飞。于是我终于忍不住求哥哥托雕题国的朋友带我前往中原。” 丁崖点点头,“原来如此。” 龙关关笑笑道:“说来我与丁公子有缘,居然恰巧在平安城遇见,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何,觉得公子心中隐约有股难以掩藏的愁伤难舒,只觉心中痛楚,于是便忍不住出口邀公子来无忧岛,却不知道当日一语成谶。” 元武摸摸脑袋道:“我看是命中注定丁崖要到这无忧岛上来,实不相瞒,关关姑娘,丁崖他中了世间罕见的鲛人之血,如今剧毒难解,性命堪忧,所以想请贵岛主慷慨解囊,赐予鲛人眼泪解除此毒!” 龙关关一脸诧异,然后低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今日的丁公子和之前的样貌有所不同,我还猜测这是为何?原来是中了鲛人之血。可是……实不相瞒,我们岛上一千年前确实传说捕捉过一个鲛人,为了祭奠战绩,岛主取出了他身上的血液封藏在了三只琥珀之中。渐渐的这片茫茫海域之上再也未曾见过鲛人,关于鲛人的故事也变成了一个捕风捉影的传说。这三只琥珀内的鲛人血原本是我们岛上的骄傲,我们岛上的祖先千年前曾经捕捉过传说中的鲛人,这以成为我们无忧岛上的光荣,后来雕题国的人几次三番想要购买鲛人血,历代岛主都未曾同意,直到十四年前发生了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优音歌舞徒悲伤 说到这,龙关关的神情不由有些忧虑,烈城隍见她有口难言,便道:“关关姑娘,莫非这件事和无忧岛有关?” 龙关关点点头,“海域之上的生活原本平静,可十四年前的一场海啸过后,无忧岛附近居然出现了一只海怪,这只海怪常常吞噬来往打渔的渔民,从此之后,这儿的人根本就不能安心出海,个个都变得紧张万分,于是我父亲便代领一些武功高强的岛民一起去捕捉那只海怪。海怪兴风作浪,却来去无踪,一连七日父亲等人都没有找到海怪,可是有些出海打渔的渔民还是无故失踪了,只到雕题国的商人再次过来无忧岛通商,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便仗义相助,帮我们一起寻找海怪。后来的某一天,雕题国的商人帮助父亲一起杀死了海怪,从此无忧岛上的岛民便可安居乐业,再无海怪的担忧。果然,海怪一死,无忧岛上的生活又重回宁静,父亲为了感谢雕题国的人,便把岛上最珍贵的鲛人血馈赠给了他们,从此无忧岛上只留下了一只琥珀内的鲛人血以做纪念。后来我父亲死后我哥哥便成为了新的岛主,而我们依旧延续着传统每天都要外出巡视海域状况,以防海怪的事会再度发生!” 丁崖点点头,“原来如此,倘若不是有雕题国的人相助你们也不能杀死海怪,岛上的岛民仍旧性命堪忧,你的父亲真的很爱惜岛上的岛民,居然肯将如此贵重的鲛人血馈赠给他们。” 龙关关眼神内闪过一丝伤感,然后叹息的看着丁崖道:“可惜他们把鲛人血贩卖给中原的人,而中原的人居然心术不正用这珍贵的血液杀人,偏偏受此毒害的人居然正是丁公子,关关只觉内心愧疚!” 丁崖哈哈一笑道:“关关姑娘不必愧疚,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你们为了救岛民而馈赠鲛人血,鲛人血落入不轨之徒手里成为了毒药,如今我中毒,却能来无忧岛上享受一刻岛上的安宁。其实这便是天意,上天注定要让我来这座小岛暂避一刻尘世烦忧!” 龙关关见丁崖如此豁达,居然没有责怪自己,不由内心感慨。 一旁静听的杨棠看着龙关关道:“关关姑娘,既然这岛上真的捕捉过传说中的鲛人,也一定有鲛人的眼泪了,只要能够找到鲛人眼泪,我就可以救得丁崖性命!” 龙关关看着杨棠道:“你是大夫?” 杨棠点点头,龙关关摇摇头,叹息道:“可惜,鲛人的眼泪世间难得,她们不为疼痛而流,也不为情爱而流,她们本是没有感情的动物,这世上又何来的鲛人眼泪呢?无忧岛上根本没有鲛人的眼泪啊!” 杨棠诧异,一群人的心思如今扑了个空,这鲛人的眼泪居然只是个传说?鲛人并非真正的人类,她们只是海里的动物又何来的七情六欲?哪里来的眼泪可有?难道传说只是传说?鲛人根本没有眼泪不成?她们能纺织鲛绡却没有挥泪成珠的眼泪? 杨棠不解,从怀中掏出那块白色的鲛绡道:“倘若传说有假,这鲛绡又从何来?” 龙关关叹息一声,取过杨棠手中鲛绡轻轻放在海水之中浸泡,再度拿起时那原本有些韧性的鲛绡居然在水中变得柔软至极,她道:“这并非什么鲛绡,而是鲛人身上的皮!” “啊——”众人一阵惊讶,难怪世间会有如此奇特的布料,居然能够防水,原来它本是张柔软的皮。 龙关关道:“传说中鲛人的下身乃是蓝色的鱼鳞尾巴,而上身则是白净的人身,不过她们的面部和人类仍有不同,手上长有透明的蹼,耳朵是珠蚌一般的奇异模样,可听风万里,能入得深海,她们一头黑发掩体,一双眼瞳美得发亮,可是她们的嘴里却长着食人的獠牙,她们艳丽的红唇不会说话,只哼唱优美的歌声迷惑人心,当人类一旦被她的美貌迷惑靠近的时候,她就会露出她身为动物的兽性,用她藤蔓一般的肢体缠绕住人的双手,用她蓝色的尾巴紧紧缠绕住人类的身体,让人类不能动弹游动,最后再张开她的獠牙撕食人体,直到鲜血染红整片海域。” 烈城隍诧异,“这真是太可怕了,鲛人的传说如此凄美,真实的模样却是如此可怕!” 龙关关眼神忧伤的道:“她们本来就不是人,只是海里的动物,眼神中透露的美丽和迷惑也只是人类自己心中的倒影罢了,人类期望能从她的身上获得同样的感情,可是本是不同种类,她们没有感情,唯有贪婪的食欲,人类在她们眼前也只不过是食物罢了。可是仍旧有人不信,非要被她的美貌所迷惑。” 见龙关关如此感慨,丁崖不由笑笑,“原来这片宁静的海域上也有这般奇异的传说,不过关关姑娘,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或许真相不是这样呢?” 龙关关摇摇头,“真相往往是令人无法直视的,只是有些人偏偏不愿接受想要编造美妙谎言来掩盖真相,蒙骗自己!”她说话时的眼神突然散发出奇异的光芒,这种眼神让丁崖吃惊。 忽然她又低下头来,掩饰住眼中的激动情绪,抬头微微一笑道:“丁公子,我想你不是那种会被假象欺骗的人,倘若是你一定不会为鲛人的美貌所动容,不会成为她的食物!” 丁崖一阵诧异,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哈哈一笑道:“关关姑娘放心,再美丽的容颜如果没有内心的悸动是不会令人动心的,倘若真的动心了,其实只是想借此醉生梦死逃避人世罢了。所以关关姑娘,在醉生梦死前的那一刻我会告诉自己,这个世上还有人事在等着我,不会轻易沉迷的。” “呵呵!”关关微微一笑,“我真傻,丁公子身中鲛人之血,我却在这儿说这种傻话。丁公子,倘若有一丝希望我也会找到鲛人眼泪救公子你的!” “谢谢关关姑娘!” 龙关关道:“也许,我的哥哥会知道鲛人眼泪的事也说不一定。你瞧,那儿便是鱼冢!” 随着龙关关指的方向,大家只见不远之处有着一堆堆森森白骨,这些都是鲨鱼的骨骸,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巨鱼骨骸,艳阳之下犹如一片茂密的荆棘之林。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整片鱼冢扬起一堆白雾,一个神情俊朗的美貌男子飞身跃起,手握一把吓人的骨刀正在挥舞练功,而那些扬起的白雾正是被骨刀砍中的鱼骨粉末,看来这把刀威力无比,居然能将鱼骨震碎成粉末。 残骸之刀——骨刀。 只见龙关关伸手朝那挥舞骨刀的男人高喊:“哥哥——哥哥——” 龙梦决拎着手里的刀飞身纵跃而下,连跃几次已来到众人面前。 他的眼落在了丁崖身上,只见龙关关道:“哥哥,他是丁公子,我在中原时候认识的朋友!” 龙梦决诧异,“你在中原时候认识的朋友?他们是来找你的吗?” 龙关关道:“哥哥,丁公子身中鲛人之血,如今剧毒难解才会变成这样,他们是来岛上寻找鲛人眼泪解毒的!” 龙梦决点点头,这才明白丁崖为何与常人有异,他看了看丁崖道:“丁公子,我们无忧岛上确实存有鲛人血,至于鲛人的眼泪……” 见龙梦决说话迟疑,龙关关看着他道:“哥哥,求求你救救丁公子吧?” 第 10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6 章 龙梦决叹了口气,然后冷酷的看着龙关关道:“先带客人回白堡再说吧!” 大家回到白堡之后龙氏兄妹安排四人食宿,兄妹二人聊了几句,大家便各自睡去,丁崖只觉龙梦决似乎并不太欢迎他们造访。 夜已深沉,初来无忧岛丁崖居然有些不习惯这份难得的安宁了,一夜未眠,于是便一个人起来在白堡内四处走动,这儿没有人看守护卫,每间房子的格局似乎都一样,一阵水声吸引住了他,原来白堡里面有一个水池,水池内的水清澈无比,几尾游鱼游荡在水面之上。此刻对面忽然走来一个人影,修长的影子倒影在墙壁上缓缓而来,丁崖迅速躲到水池后面,只见水池的后面还躲着一个,竟然正是烈城隍,烈城隍向他使了个眼色,便拉他蹲下。 只听来者脚步声沉稳缓慢,修长的身影倒影在水池之上,来人正是龙梦决,见他伸手推开水池旁边的石雕喷泉,地下呈现出了一个石阶,他缓缓走下那石阶,之后石雕喷泉又回归原位。 丁崖小声的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烈城隍道:“我觉得龙岛主似乎有什么隐瞒,于是便想四处找找看有没有鲛人眼泪?后来见有人来了便立马躲在这儿,却不知道是你!” 丁崖点点头,“我也觉得这龙氏兄妹有些怪异,所以想四处看看。不知道龙岛主去了哪儿?我们要不要跟进去看看?” 烈城隍道:“我们提出要鲛人眼泪的时候兄妹二人神色都有所不同,我想倘若他们真有鲛人眼泪一定会感到不安,连夜查探,不如我们跟进去瞧瞧,或许能够找到鲛人眼泪也说不一定。” 丁崖点点头,二人推开石雕喷泉,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里面两边有着灯火照明,二人悄悄往里而行,渐渐已行到深处,只见路的尽头有一扇半掩的房门,门同样是白色的,两边有着两只金色的海马浮雕,二人相互一看,慢慢走了过去,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里面有一间密室。幽暗的密室之中,有着两盏红色的琉璃灯笼,里面搁着一只巨大的水瓮,褐色的水瓮内似乎有些轻微的水声游动,只见龙梦决缓缓朝那水瓮走过去,忽听得水瓮里传来哗啦啦的游动声,似乎水瓮之中有着什么在来回游动。龙梦决缓缓登上水瓮旁的石阶走了上去,那水瓮足有二人之高,里面有什么不登上这水瓮边的石阶是看不到的,他走了上去,只见他俯视着水瓮内的东西,眼神空洞如同失了魂一般的喃喃自语,“音……音……” 那水瓮里面的水声响得更大了,似乎有什么大鱼正在游动,只见他俯身观看,那张俊美的侧脸此刻散发出异常诡异的神情,双眼放光,如痴如醉。 丁崖和烈城隍屏住呼吸,躲在门外偷看,他们并不知道龙梦决在那水瓮之中养了什么?只是此刻四周的空气似乎散发着一股咸湿的海水味道,只见那水瓮之中居然缓缓伸出一只人手,朝龙梦决脸上抚摸过去。烈城隍不由吓了一跳,朝丁崖看了看,丁崖眼神中也是一阵诧异,难道……龙梦决在这水瓮之中养了人不成? 当他们再仔细看去的时候,那伸出的一只手在幽暗的灯火下显得越发白皙,五根纤细的手指之间似乎还有些粘稠的液体,再仔细一看原来五根手指之间的是透明的蹼,这是一只长满蹼的手。二人屏住呼吸,只听那水瓮里突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一个女子的头探出水瓮来,她有着一头乌黑宛如海藻般柔软的长发,挺拔俊美的脸庞,一双温柔似琉璃的眼睛正深情的看着龙梦决,她艳丽的红色唇齿轻轻吻过他的耳畔,只听她居然轻轻哼起了歌声,那歌声音律美妙,宛如蔚蓝广阔的大海,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平静广阔,二人躲在门外听得如痴如醉,只见密室之中龙梦决和那唱歌的女子眼神交汇,似难舍难分一般。 水瓮之中的难道是……二人心头疑虑正起,更让二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女子忽然不再歌唱,哗啦一声钻入水中,只听龙梦决失望的大叫:“音……别走!” 瞬间水瓮之上扬起一尾幽蓝的鱼尾,哗啦一声遁入水中。 瞧见密室里的真相,二人心中不由一惊,难道这水瓮之中的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鲛人? 只见龙梦决匆匆从木桶之中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海鱼朝水瓮上晃了晃,那被唤做音的鲛人再次浮出水面,露出一脸甜美的笑容,湿漉漉的发丝黏在她白玉般诱人的脖子上,她的耳朵是蓝色的宛如珠蚌般的模样,她张开红色如花的双唇,露出尖锐的獠牙咬住那跳动的海鱼,只见那鱼身上流出殷红的血液,顺着音的嘴角滑落向她白净的脖子。音再度噗嗤入水,一尾蓝色发着鳞光的美丽鱼尾激起一朵水花,瞬间消失在了水瓮上面。 看到这儿二人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那被唤做音的女子真的是鲛人。 二人悄悄走出密室,只是满心沉重。 烈城隍看着丁崖问:“龙岛主瞒住了岛上的居民,居然在密室之中喂养了鲛人。” 丁崖点点头,“真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鲛人存在。” 烈城隍道:“难怪龙关关会和你说那些话,看来她也知道密室之内鲛人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天海之恋为自由 次日午后,阳光炙热,海风凉爽。难得到海岛上来的丁崖决定不再理会什么烦心的事情,放松身心独自一人踏着海岸上的松软细沙踱步,看着广袤的蓝天碧海一望无际,延伸向了天边,他的内心不由感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有这穿天越海的本领呢?人类面对大自然真的是极其渺小的。 迎面的海风轻轻铺洒在丁崖的脸上,他斜身靠在沙滩上,任凭海水冲湿裤脚,静静感受海岛安宁。把身心融入大自然之中,只想继续沉眠。 龙关关走来瞧见丁崖,微笑着问:“丁崖公子,你觉得这儿好吗?” 丁崖双手抱在头上仰头看着蔚蓝的天际和偶尔飞过的白色海鸟,微笑着道:“这儿真是人间仙界,能活在这儿的人全都无忧无虑,倘若能一辈子这般耳根清净不问世事的度过该有多好!” 龙关关道:“当我把双脚浸泡在海水里的时候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丁崖公子,海水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它会把人类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丁崖点点头。 龙关关取下胸前戴着的五彩贝壳项链,把它拎在风中,只听风轻柔的吹拂,贝壳发出悦耳的撞击声,似乎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随着这水洗过的天空,温柔蔚蓝的大海一扫而空。 “关关,我只想就此睡去,不问人间世事。” “丁崖公子,你心中有很多烦恼无法释怀吗?” “有些烦恼并非释怀就可以摆脱的,只要活在人间一日烦恼就不会停息,它们会随着环境和人物所产生,但凡你身在这个世界就要学会接受它,面对它,解决它。逃避是解决不了烦恼的,它不会因为你的懦弱而消失。” 见丁崖如此说,龙关关心中不由叹气,低头道:“丁公子,其实我有件事情瞒着你。” 丁崖点点头,双眼看着龙关关,龙关关鼓起勇气道:“其实……无忧岛上有一个鲛人,她叫音,十四年前无忧岛遭逢海怪作怪,那个海怪就是音。当时我的父亲和雕题国的人一起捕捉到了鲛人,见到音的第一眼父亲就惊呆了,他执意要把鲛人活着带回无忧岛,他想掩埋下这个秘密,和雕题国的人达成协议后,他不惜用鲛人之血作为交换。雕题国的大船在回去的路上遭遇海啸才将这个秘密永远尘封,后来打捞失船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那两只琥珀内的鲛人血并带回了雕题国。” 丁崖点头道:“原来这才是真相。” 龙关关点头道:“真相往往是令人无法面对的,鲛人是一种会迷惑人心的动物,特别是当她唱起歌儿你直视她眼眸的时候,她的双眼就会勾引你的魂魄,你会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所有渴望,渐渐开始迷恋上她……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这样,以为自己在音的眼里看到了爱,居然傻得把自己变成了她的食物,我和哥哥亲眼看着父亲失魂落魄的拥抱着音一同沉入水瓮之中,最后音咬死了他,他只剩下一堆骸骨。音是不会有爱的,在她的眼里父亲也只不过是食物而已。哥哥长大后渐渐的也开始迷恋上了音……我真害怕往事重来,真怕他会步父亲的后尘,把性命葬送给音。” 丁崖静静听着龙关关的讲述,不由心中感伤,没想到这看似平静美丽的海岛之上竟然也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他叹道:“这该怎么说呢?彼此所渴望的东西不一样,却又要羁绊在一起,其实也是一种束缚。你父亲对鲛人的是爱,可她对你父亲的只有贪婪,她只当他是属于自己的食物罢了。” 龙关关抬起低沉的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丁崖道:“我无法阻止哥哥继续沉迷下去,希望丁公子能够帮忙,帮忙把音带回大海,让她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如果被岛民发现岛主私养鲛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哥哥和音的!” 丁崖叹息,然后道:“关关姑娘,你真是善良。龙岛主如此执迷于音,我只怕……” 龙关关急切的握住他的手道:“我只希望一切能够恢复宁静,让无忧岛和以前一样安宁无忧,只有你才能帮我!” 丁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姑且试试看吧!希望可以帮助你们!” 夜幕来临,龙梦决如同往日那般拎着海鱼去喂食鲛人,推开密室只见龙关关已经站在里面。 龙梦决诧异,“关关?你怎么在这儿?” 龙关关道:“哥哥,我们把音放了吧!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只怕……只怕你会变成和父亲一样。鲛人会迷惑人心,会给无忧岛带来灾难的!” 龙梦决看着探出水瓮的音,对龙关关怒道:“你在说什么?” 龙关关哭泣的看着龙梦决道:“哥哥,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把生命献给她吗?她只是鲛人,永远也不会有人类的感情!难道你真要为了她而背叛岛民们吗?他们一旦发现你在喂养鲛人,一定不会放过音的——她是海怪!” 龙梦决伸手打了她一耳光,然后指着水瓮上的音道:“我不会让音离开我的!” 第 10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7 章 龙关关摇摇头,“难道……难道你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们都被她给迷惑了,即便你和父亲一样有多么的爱她,可她最终也不会感觉得到,只会把你们当成食物一口一口吞下,犹如当年他将父亲吞下时候一般,父亲真的以为可以得到她的爱吗?那只是镜花水月的空梦倒影,这么多年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龙梦决摇头,垂下俊美的侧脸,痛苦纠结的道:“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知道音只是鲛人,可我……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她,我不想让她受伤害!” “如果你爱她,就给她自由吧!困在这里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此刻站在门外的丁崖突然推门而入。 龙梦决诧异的看着丁崖,大叫:“你怎么会来这儿?” 丁崖道:“是关关姑娘让我带走音的。我想即便你有多爱她,这么多年把她困在这只水瓮当中也太残忍了,放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吧!既然不能相爱,那便相忘于江湖也是好的!” 龙梦决摇头,“我是不会把音交给你们的!”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开,水瓮旁只留下了丁崖和龙关关,水瓮中的音爬在水瓮边缘徘徊,眼神伤感的看着他们。 丁崖看着音那美妙伤感的眼神不由想起了蓝月河,他知道不自由的人有多么不快乐,他也明白刀魂想要成为人类的渴望,和鲛人需要自由的渴望。鲛人是属于大海的精灵,即便人类多么憧憬她们的美丽,都不能够占为己有,既然她是属于不同世界的,就该让她离去。此刻丁崖的内心似乎能够感觉得到鲛人音的感受,他想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上流有鲛人血液的缘故吧! 他对音道:“你放心,我会送你回家的!” 丁崖和龙关关走出密室,二人心思沉重,龙关关道:“岛民们如果知道当年的海怪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他们也不会放过哥哥。丁公子,我不想他们互相伤害,我该怎么办?” 丁崖道:“关关姑娘放心,我会找你哥哥好好谈谈!” 漆黑的夜空依旧星星琐碎,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海天之间,美得格外动容。丁崖迎面吹着海风,从未觉得世界有如此的宁静,一个人为了守住一份爱,不惜困住别人的自由,这样的做法对丁崖来说是残忍的,即便对方不是人类,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想要自己的所爱所想。 他拎着红色魔焰走入鱼冢,只见巨大的白色鱼骨在黑夜中发出苍白的光芒,似乎在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凄美的故事。 龙梦决披散着长发,身着白袍,不断挥舞着手里的刀乱砍,嘶吼着,“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似乎要将体内所有情绪爆发出来一般。 丁崖走过去,看着他道:“龙岛主,丁崖无意冒犯,只是有些事确实不能强求,你的父亲如此,你也是如此。我想我们来场男人之间公平的较量,如果我侥幸赢过你,你是否可以放音回到大海!” 龙梦决摇头看着他道:“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来管闲事?就算你放音回大海你也不可能得到她的眼泪,她是没有感情的……不会为伤痛而流眼泪,就连爱情也不会,更不会为了感激你而流泪。呵呵……没用的,所以这件事你不要再管!” 丁崖叹息着道:“倘若不是关关姑娘拜托我也不想管这件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并不是为了得到鲛人眼泪才这么做的,我只是觉得音很可怜,一辈子要被人关在一只水瓮当中,即便你多么爱她她依旧不会感到温暖的。” 龙梦决怒道:“好!你如此不怕死非要多管闲事,那就尝尝我骨刀的厉害吧!”说完挥舞起手中骨刀,直面扑向丁崖。 丁崖并无躲闪,举刀迎面砍过,两把利刃相交擦出火星,只见夜空之下二人不断飞舞于鱼骨之间较量,一截截鱼骨瞬间被击得粉碎,刀风一过扬起密密麻麻骨灰无数,二人瞧不清对面情景,只凭直觉进攻,盲目的,激烈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随后赶来的龙关关、烈城隍、元武、杨棠都紧张的盯着二人看,只见两人不断飞舞于鱼骨之上决斗,红色魔焰扬起一股股红色热浪,宛如水波激荡,骨刀刺出一千枚鱼刺朝丁崖身上袭来。 烈城隍手握锁魂刀,一脸紧张模样,他知道丁崖只是想让龙梦决明白事实真相,不要再被他的梦幻所迷惑。 龙关关不安的看着二人,低声轻叹:“但愿哥哥能够醒悟!” 丁崖的刀划过骨刀光滑的刀面,直抵龙梦决的胸膛,怒道:“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这样对她她不会快乐的!” “你不是音,你怎么知道!” “正因为我的身上流着鲛人的血液,所以我能感受得到她内心的那份疼痛,就算她再怎么作恶,这么多年的囚禁也够了。她毕竟只是猎取食物的鲛人,那是她的天性,如同她的天性一般,她对人类只有食欲,不会有爱情的!” 龙梦决咬牙看着丁崖,反守为攻,一刀刺向他的胸口,怒道:“你骗我——” 他的刀尖抵在丁崖的胸口,丁崖横刀抵住骨刀的棱角,双眼看着他。丁崖眼皮上那抹磷光蓝正在月光之下闪闪发光,龙梦决的骨刀始终不能抵达,他低头冷冷的看着丁崖的眼睛,这鲛人的特质让他仿若看到了音忧伤的双眼,真的如他所说,多年来的爱只是囚禁,而不是温柔吗?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如果音会说话,她一定会告诉你她的痛苦!可她不会,所以只有我来替她说了……龙岛主,放她自由吧,也放自己自由吧!没有结果的爱情,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痛苦而已!” 龙梦决歇斯底里的呐喊,仰头长啸,这么多年来他只不过是重复着同一个错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失去音,只见他最终还是挥舞骨刀直刺向丁崖的胸口,只要丁崖死去,一切真相就会被埋没,他就可以不用去直视内心的痛苦和真相本来的面貌。 残骸之刀,本已死。 “哥哥!”龙关关大叫着从荷包之中掏出一把蓝色的针,伸手投向龙梦决,龙梦决只觉一阵蓝色细雨飞过,浑身已被妹妹的蓝影针给扎住,那满身的血痕流淌而出,仿若流放出那内心深处的伤痛和绝望。龙梦决扑哧一声,倒在了地上。 龙关关飞奔过去,怀抱受伤的哥哥道:“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龙梦决在她怀中,呵呵一笑,顿时昏迷过去。 杨棠连忙上前把脉,然后道:“并未伤及心脉,先替他止住血!” 丁崖看着浑身扎满蓝影针的龙梦决,不由摇头道:“这一关得靠他自己,别人是帮不了的。” 龙关关点点头,带着受伤的龙梦决回白堡疗伤。 数日之后,龙梦决身上的伤已痊愈,经过这几天的左右思量他最终还是决定放音回到海洋,如丁崖所说,如果你爱她就该还给她自由,哪怕她从此就会一去不回头,也比彼此折磨的好。 既然无法相爱,便只好相忘于江湖。 龙梦决抱着音缓缓走入海里,冰冷的海水没及他的腰身,这份冰冷广袤是音这么多年来所渴望的自由吧!音白净柔软的双手挽着他的脖子,蓝色的尾巴上鱼鳞闪烁,在阳光之下散发出美丽的光晕。一切都从这片海洋开始,一切也要在这片海洋里结束,埋葬爱情,埋葬所有虚幻梦境。 “音……你走吧,我已将你记在心中,你会永远活在我的心底的。”龙梦决轻轻把音放入海里,音长长的尾巴拍打水面,在海水里扭动着身躯。 一旁龙关关叹息道:“我们还没有得到鲛人的眼泪,丁公子,真的就这么把音放走好吗?” 丁崖回头看着海水中的音,微微一笑道:“或许是因为我身体里流有鲛人的血液,所以能够明白他们吧,就算我得不到鲛人眼泪,能换她一十四年后的自由也好!” 只见音冲他们微微一笑,冰冷的海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她的长发犹如海藻荡漾,重获自由的海阔天空令她感激舒畅,她一头扎入蔚蓝的海水之中,宛若一尾蓝色的游鱼,磷光闪烁消失于海面,音终于可以作为鲛人自由的畅游在天海之中。 龙梦决长舒一口气,仰头看着阳光道:“这十四年来仿若是一场梦,如果不是你们来到无忧岛我都不知道会沉迷多久?这种难以言说的痛令人无法呼吸,心力交瘁……我也很累了,如今终于得到解脱。” 丁崖微微一笑,拍拍龙梦决的肩膀道:“给别人自由,也是给自己自由。” 龙梦决点点头。 烈城隍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道:“虽然这次我们没有在无忧岛上找到鲛人眼泪,不过却看到了鲛人,既然这个世界上真有鲛人存在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鲛人眼泪的!” 丁崖看着她道:“你无需安慰我,命是天定的,其实也不用刻意强求,我想即便我此刻就要离开人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毕竟,我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过,而且身边还有你们这群好朋友相伴,真的感觉这个人世不再孤独冰冷。” 元武听丁崖如此一说,有些难过,伸手拥抱住他道:“你别胡说,说不定织夜已经替你找到鲛人眼泪,正等你回去呢!” 第 10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8 章 龙关关看着丁崖,难过的道:“对不起丁公子,我没能帮到你。” 丁崖微微一笑,然后看着龙关关道:“关关姑娘,不必介怀……” 此刻远方平静的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鸣叫,众人不由一惊看向那原本平静的海面,只见海的那头游来一尾蓝色的游鱼,确切的说是一个人身鱼尾的女子,等她把头探出水面,众人都吃惊了,游过来的正是音,只见她摇晃着蓝色的尾巴,身形优美的探出水面,冰冷的双手捧着一堆晶莹剔透的珍珠,双眼明亮的看着他们。 杨棠惊讶的叫道:“是……是鲛人的眼泪!” 龙梦决诧异,看着音重回头居然捧着一捧眼泪给他,他伸手接住她的眼泪,如此洁净而珍贵。音看了看他们,然后嘴里发出一声优美的鸣叫,最终又游回了海里。龙梦决看着手中宛如水滴的珍珠,不由哭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鲛人的眼泪不为爱情而流,也不为伤痛而流,却只为自由而流!” 众人都感到吃惊,看着那捧手中的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龙梦决转身看着丁崖道:“丁公子,你说得对!音所要的是大海的自由,这个是属于你的!”龙梦决把那捧眼泪小心翼翼的递给丁崖,丁崖打开双手捧住,只觉泪珠在他手里晃动,冰冷而洁净。 杨棠道:“没想到音会送来鲛人的眼泪,你有救了!” 丁崖在白堡略待数日,清洁好了体内鲛人血液之毒后便准备启程重返中原。 龙氏兄妹虽然舍不得这些异乡客,不过也明白他们如同音一样有属于自己世界,便也不再强留,只是一路送他们到达海域,才肯挥手离去。想到在无忧岛上的一切,丁崖不由有些感慨,在这蔚蓝的大海之上居然也会有如此悲伤的故事,或许真如龙关关所言,真相往往是残忍的,令人无法直视的,不过谁又想要去窥看真相呢?无论是人生还是爱情,其实都是一样的。 离开无忧岛的时候,杨棠用银针扎住元武双耳后的穴位,抑制他晕船,两只银针挂在他双耳后面一晃一晃的十分搞笑。元武不停摇晃着耳后的两根银针在船上来来去去的走动,然后一副猴子般的顽皮模样又摇了摇耳朵后的银针,哈哈笑着道:“真有趣,用银针扎住这个穴位,果真是一点都不晕船了啊!” 杨棠看着他的傻样,不由埋头偷笑,烈城隍知道元武被杨棠捉弄了却也不支声,只见元武傻里傻气的一整天都扎着两根银针在耳后摇晃。 大船乘风破浪,载着他们驶向中原。 次日午后,阳光炙热,海风凉爽。难得到海岛上来的丁崖决定不再理会什么烦心的事情,放松身心独自一人踏着海岸上的松软细沙踱步,看着广袤的蓝天碧海一望无际,延伸向了天边,他的内心不由感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有这穿天越海的本领呢?人类面对大自然真的是极其渺小的。 迎面的海风轻轻铺洒在丁崖的脸上,他斜身靠在沙滩上,任凭海水冲湿裤脚,静静感受海岛安宁。把身心融入大自然之中,只想继续沉眠。 龙关关走来瞧见丁崖,微笑着问:“丁崖公子,你觉得这儿好吗?” 丁崖双手抱在头上仰头看着蔚蓝的天际和偶尔飞过的白色海鸟,微笑着道:“这儿真是人间仙界,能活在这儿的人全都无忧无虑,倘若能一辈子这般耳根清净不问世事的度过该有多好!” 龙关关道:“当我把双脚浸泡在海水里的时候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丁崖公子,海水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它会把人类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丁崖点点头。 龙关关取下胸前戴着的五彩贝壳项链,把它拎在风中,只听风轻柔的吹拂,贝壳发出悦耳的撞击声,似乎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随着这水洗过的天空,温柔蔚蓝的大海一扫而空。 “关关,我只想就此睡去,不问人间世事。” “丁崖公子,你心中有很多烦恼无法释怀吗?” “有些烦恼并非释怀就可以摆脱的,只要活在人间一日烦恼就不会停息,它们会随着环境和人物所产生,但凡你身在这个世界就要学会接受它,面对它,解决它。逃避是解决不了烦恼的,它不会因为你的懦弱而消失。” 见丁崖如此说,龙关关心中不由叹气,低头道:“丁公子,其实我有件事情瞒着你。” 丁崖点点头,双眼看着龙关关,龙关关鼓起勇气道:“其实……无忧岛上有一个鲛人,她叫音,十四年前无忧岛遭逢海怪作怪,那个海怪就是音。当时我的父亲和雕题国的人一起捕捉到了鲛人,见到音的第一眼父亲就惊呆了,他执意要把鲛人活着带回无忧岛,他想掩埋下这个秘密,和雕题国的人达成协议后,他不惜用鲛人之血作为交换。雕题国的大船在回去的路上遭遇海啸才将这个秘密永远尘封,后来打捞失船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那两只琥珀内的鲛人血并带回了雕题国。” 丁崖点头道:“原来这才是真相。” 龙关关点头道:“真相往往是令人无法面对的,鲛人是一种会迷惑人心的动物,特别是当她唱起歌儿你直视她眼眸的时候,她的双眼就会勾引你的魂魄,你会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所有渴望,渐渐开始迷恋上她……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这样,以为自己在音的眼里看到了爱,居然傻得把自己变成了她的食物,我和哥哥亲眼看着父亲失魂落魄的拥抱着音一同沉入水瓮之中,最后音咬死了他,他只剩下一堆骸骨。音是不会有爱的,在她的眼里父亲也只不过是食物而已。哥哥长大后渐渐的也开始迷恋上了音……我真害怕往事重来,真怕他会步父亲的后尘,把性命葬送给音。” 丁崖静静听着龙关关的讲述,不由心中感伤,没想到这看似平静美丽的海岛之上竟然也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他叹道:“这该怎么说呢?彼此所渴望的东西不一样,却又要羁绊在一起,其实也是一种束缚。你父亲对鲛人的是爱,可她对你父亲的只有贪婪,她只当他是属于自己的食物罢了。” 龙关关抬起低沉的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丁崖道:“我无法阻止哥哥继续沉迷下去,希望丁公子能够帮忙,帮忙把音带回大海,让她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如果被岛民发现岛主私养鲛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哥哥和音的!” 丁崖叹息,然后道:“关关姑娘,你真是善良。龙岛主如此执迷于音,我只怕……” 龙关关急切的握住他的手道:“我只希望一切能够恢复宁静,让无忧岛和以前一样安宁无忧,只有你才能帮我!” 丁崖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姑且试试看吧!希望可以帮助你们!” 夜幕来临,龙梦决如同往日那般拎着海鱼去喂食鲛人,推开密室只见龙关关已经站在里面。 龙梦决诧异,“关关?你怎么在这儿?” 龙关关道:“哥哥,我们把音放了吧!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只怕……只怕你会变成和父亲一样。鲛人会迷惑人心,会给无忧岛带来灾难的!” 龙梦决看着探出水瓮的音,对龙关关怒道:“你在说什么?” 龙关关哭泣的看着龙梦决道:“哥哥,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把生命献给她吗?她只是鲛人,永远也不会有人类的感情!难道你真要为了她而背叛岛民们吗?他们一旦发现你在喂养鲛人,一定不会放过音的——她是海怪!” 龙梦决伸手打了她一耳光,然后指着水瓮上的音道:“我不会让音离开我的!” 龙关关摇摇头,“难道……难道你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们都被她给迷惑了,即便你和父亲一样有多么的爱她,可她最终也不会感觉得到,只会把你们当成食物一口一口吞下,犹如当年他将父亲吞下时候一般,父亲真的以为可以得到她的爱吗?那只是镜花水月的空梦倒影,这么多年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龙梦决摇头,垂下俊美的侧脸,痛苦纠结的道:“我也没有办法,虽然我知道音只是鲛人,可我……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她,我不想让她受伤害!” “如果你爱她,就给她自由吧!困在这里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此刻站在门外的丁崖突然推门而入。 龙梦决诧异的看着丁崖,大叫:“你怎么会来这儿?” 丁崖道:“是关关姑娘让我带走音的。我想即便你有多爱她,这么多年把她困在这只水瓮当中也太残忍了,放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吧!既然不能相爱,那便相忘于江湖也是好的!” 龙梦决摇头,“我是不会把音交给你们的!”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开,水瓮旁只留下了丁崖和龙关关,水瓮中的音爬在水瓮边缘徘徊,眼神伤感的看着他们。 丁崖看着音那美妙伤感的眼神不由想起了蓝月河,他知道不自由的人有多么不快乐,他也明白刀魂想要成为人类的渴望,和鲛人需要自由的渴望。鲛人是属于大海的精灵,即便人类多么憧憬她们的美丽,都不能够占为己有,既然她是属于不同世界的,就该让她离去。此刻丁崖的内心似乎能够感觉得到鲛人音的感受,他想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上流有鲛人血液的缘故吧! 他对音道:“你放心,我会送你回家的!” 丁崖和龙关关走出密室,二人心思沉重,龙关关道:“岛民们如果知道当年的海怪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他们也不会放过哥哥。丁公子,我不想他们互相伤害,我该怎么办?” 丁崖道:“关关姑娘放心,我会找你哥哥好好谈谈!” 漆黑的夜空依旧星星琐碎,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海天之间,美得格外动容。丁崖迎面吹着海风,从未觉得世界有如此的宁静,一个人为了守住一份爱,不惜困住别人的自由,这样的做法对丁崖来说是残忍的,即便对方不是人类,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也想要自己的所爱所想。 第 10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09 章 他拎着红色魔焰走入鱼冢,只见巨大的白色鱼骨在黑夜中发出苍白的光芒,似乎在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凄美的故事。 龙梦决披散着长发,身着白袍,不断挥舞着手里的刀乱砍,嘶吼着,“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似乎要将体内所有情绪爆发出来一般。 丁崖走过去,看着他道:“龙岛主,丁崖无意冒犯,只是有些事确实不能强求,你的父亲如此,你也是如此。我想我们来场男人之间公平的较量,如果我侥幸赢过你,你是否可以放音回到大海!” 龙梦决摇头看着他道:“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来管闲事?就算你放音回大海你也不可能得到她的眼泪,她是没有感情的……不会为伤痛而流眼泪,就连爱情也不会,更不会为了感激你而流泪。呵呵……没用的,所以这件事你不要再管!” 丁崖叹息着道:“倘若不是关关姑娘拜托我也不想管这件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并不是为了得到鲛人眼泪才这么做的,我只是觉得音很可怜,一辈子要被人关在一只水瓮当中,即便你多么爱她她依旧不会感到温暖的。” 龙梦决怒道:“好!你如此不怕死非要多管闲事,那就尝尝我骨刀的厉害吧!”说完挥舞起手中骨刀,直面扑向丁崖。 丁崖并无躲闪,举刀迎面砍过,两把利刃相交擦出火星,只见夜空之下二人不断飞舞于鱼骨之间较量,一截截鱼骨瞬间被击得粉碎,刀风一过扬起密密麻麻骨灰无数,二人瞧不清对面情景,只凭直觉进攻,盲目的,激烈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随后赶来的龙关关、烈城隍、元武、杨棠都紧张的盯着二人看,只见两人不断飞舞于鱼骨之上决斗,红色魔焰扬起一股股红色热浪,宛如水波激荡,骨刀刺出一千枚鱼刺朝丁崖身上袭来。 烈城隍手握锁魂刀,一脸紧张模样,他知道丁崖只是想让龙梦决明白事实真相,不要再被他的梦幻所迷惑。 龙关关不安的看着二人,低声轻叹:“但愿哥哥能够醒悟!” 丁崖的刀划过骨刀光滑的刀面,直抵龙梦决的胸膛,怒道:“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这样对她她不会快乐的!” “你不是音,你怎么知道!” “正因为我的身上流着鲛人的血液,所以我能感受得到她内心的那份疼痛,就算她再怎么作恶,这么多年的囚禁也够了。她毕竟只是猎取食物的鲛人,那是她的天性,如同她的天性一般,她对人类只有食欲,不会有爱情的!” 龙梦决咬牙看着丁崖,反守为攻,一刀刺向他的胸口,怒道:“你骗我——” 他的刀尖抵在丁崖的胸口,丁崖横刀抵住骨刀的棱角,双眼看着他。丁崖眼皮上那抹磷光蓝正在月光之下闪闪发光,龙梦决的骨刀始终不能抵达,他低头冷冷的看着丁崖的眼睛,这鲛人的特质让他仿若看到了音忧伤的双眼,真的如他所说,多年来的爱只是囚禁,而不是温柔吗?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如果音会说话,她一定会告诉你她的痛苦!可她不会,所以只有我来替她说了……龙岛主,放她自由吧,也放自己自由吧!没有结果的爱情,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痛苦而已!” 龙梦决歇斯底里的呐喊,仰头长啸,这么多年来他只不过是重复着同一个错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失去音,只见他最终还是挥舞骨刀直刺向丁崖的胸口,只要丁崖死去,一切真相就会被埋没,他就可以不用去直视内心的痛苦和真相本来的面貌。 残骸之刀,本已死。 “哥哥!”龙关关大叫着从荷包之中掏出一把蓝色的针,伸手投向龙梦决,龙梦决只觉一阵蓝色细雨飞过,浑身已被妹妹的蓝影针给扎住,那满身的血痕流淌而出,仿若流放出那内心深处的伤痛和绝望。龙梦决扑哧一声,倒在了地上。 龙关关飞奔过去,怀抱受伤的哥哥道:“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龙梦决在她怀中,呵呵一笑,顿时昏迷过去。 杨棠连忙上前把脉,然后道:“并未伤及心脉,先替他止住血!” 丁崖看着浑身扎满蓝影针的龙梦决,不由摇头道:“这一关得靠他自己,别人是帮不了的。” 龙关关点点头,带着受伤的龙梦决回白堡疗伤。 数日之后,龙梦决身上的伤已痊愈,经过这几天的左右思量他最终还是决定放音回到海洋,如丁崖所说,如果你爱她就该还给她自由,哪怕她从此就会一去不回头,也比彼此折磨的好。 既然无法相爱,便只好相忘于江湖。 龙梦决抱着音缓缓走入海里,冰冷的海水没及他的腰身,这份冰冷广袤是音这么多年来所渴望的自由吧!音白净柔软的双手挽着他的脖子,蓝色的尾巴上鱼鳞闪烁,在阳光之下散发出美丽的光晕。一切都从这片海洋开始,一切也要在这片海洋里结束,埋葬爱情,埋葬所有虚幻梦境。 “音……你走吧,我已将你记在心中,你会永远活在我的心底的。”龙梦决轻轻把音放入海里,音长长的尾巴拍打水面,在海水里扭动着身躯。 一旁龙关关叹息道:“我们还没有得到鲛人的眼泪,丁公子,真的就这么把音放走好吗?” 丁崖回头看着海水中的音,微微一笑道:“或许是因为我身体里流有鲛人的血液,所以能够明白他们吧,就算我得不到鲛人眼泪,能换她一十四年后的自由也好!” 只见音冲他们微微一笑,冰冷的海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她的长发犹如海藻荡漾,重获自由的海阔天空令她感激舒畅,她一头扎入蔚蓝的海水之中,宛若一尾蓝色的游鱼,磷光闪烁消失于海面,音终于可以作为鲛人自由的畅游在天海之中。 龙梦决长舒一口气,仰头看着阳光道:“这十四年来仿若是一场梦,如果不是你们来到无忧岛我都不知道会沉迷多久?这种难以言说的痛令人无法呼吸,心力交瘁……我也很累了,如今终于得到解脱。” 丁崖微微一笑,拍拍龙梦决的肩膀道:“给别人自由,也是给自己自由。” 龙梦决点点头。 烈城隍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道:“虽然这次我们没有在无忧岛上找到鲛人眼泪,不过却看到了鲛人,既然这个世界上真有鲛人存在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鲛人眼泪的!” 丁崖看着她道:“你无需安慰我,命是天定的,其实也不用刻意强求,我想即便我此刻就要离开人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毕竟,我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过,而且身边还有你们这群好朋友相伴,真的感觉这个人世不再孤独冰冷。” 元武听丁崖如此一说,有些难过,伸手拥抱住他道:“你别胡说,说不定织夜已经替你找到鲛人眼泪,正等你回去呢!” 龙关关看着丁崖,难过的道:“对不起丁公子,我没能帮到你。” 丁崖微微一笑,然后看着龙关关道:“关关姑娘,不必介怀……” 此刻远方平静的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鸣叫,众人不由一惊看向那原本平静的海面,只见海的那头游来一尾蓝色的游鱼,确切的说是一个人身鱼尾的女子,等她把头探出水面,众人都吃惊了,游过来的正是音,只见她摇晃着蓝色的尾巴,身形优美的探出水面,冰冷的双手捧着一堆晶莹剔透的珍珠,双眼明亮的看着他们。 杨棠惊讶的叫道:“是……是鲛人的眼泪!” 龙梦决诧异,看着音重回头居然捧着一捧眼泪给他,他伸手接住她的眼泪,如此洁净而珍贵。音看了看他们,然后嘴里发出一声优美的鸣叫,最终又游回了海里。龙梦决看着手中宛如水滴的珍珠,不由哭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鲛人的眼泪不为爱情而流,也不为伤痛而流,却只为自由而流!” 众人都感到吃惊,看着那捧手中的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龙梦决转身看着丁崖道:“丁公子,你说得对!音所要的是大海的自由,这个是属于你的!”龙梦决把那捧眼泪小心翼翼的递给丁崖,丁崖打开双手捧住,只觉泪珠在他手里晃动,冰冷而洁净。 杨棠道:“没想到音会送来鲛人的眼泪,你有救了!” 丁崖在白堡略待数日,清洁好了体内鲛人血液之毒后便准备启程重返中原。 龙氏兄妹虽然舍不得这些异乡客,不过也明白他们如同音一样有属于自己世界,便也不再强留,只是一路送他们到达海域,才肯挥手离去。想到在无忧岛上的一切,丁崖不由有些感慨,在这蔚蓝的大海之上居然也会有如此悲伤的故事,或许真如龙关关所言,真相往往是残忍的,令人无法直视的,不过谁又想要去窥看真相呢?无论是人生还是爱情,其实都是一样的。 离开无忧岛的时候,杨棠用银针扎住元武双耳后的穴位,抑制他晕船,两只银针挂在他双耳后面一晃一晃的十分搞笑。元武不停摇晃着耳后的两根银针在船上来来去去的走动,然后一副猴子般的顽皮模样又摇了摇耳朵后的银针,哈哈笑着道:“真有趣,用银针扎住这个穴位,果真是一点都不晕船了啊!” 第 10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0 章 杨棠看着他的傻样,不由埋头偷笑,烈城隍知道元武被杨棠捉弄了却也不支声,只见元武傻里傻气的一整天都扎着两根银针在耳后摇晃。 大船乘风破浪,载着他们驶向中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明珠山庄失窃案 话说茫茫南海漂泊数月,丁崖一行人一去一回已有一年的时间,如今再次回到中原已是第二年春天到来。丁崖等人再次踏着清风走在江南的石板路上心情已然不复昨日,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在江南停留多久,因为一件事将他引到了京城。 京城乃富庶之地,可在丁崖看来这里的人潮熙攘却没有了无忧岛上的宁静,人多的地方自然是非就多,他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也明白稍作休息的身心又要烦劳起来,不过这一次为的却是前往京城去见一位故人。 此人便是玄武镖行的云公子。 这一刻,云公子一身白色轻纱罩在白袍之外,头上发带在微风中婆娑飘袅,宛如夜间降临的仙人一般神姿俊美。他见丁崖走来只是嘴角含笑,却也没有起身迎接,依旧坐在他庭院内的杉木地板上听风赏月,寂寥清酌。 这云公子的庭院四周芳草萋萋,也不曾刻意修葺,那些荒长枯萎的草叶上挂着一滴滴清澈的露滴,一朵朵颜色鲜艳的花朵躲藏在茂盛的枝叶背后,一树清雅的古白茶花正迎着风跌落白色沉重的花朵。 丁崖也不多礼客气,只管坐了下来,看着云公子道:“一别一年光景,云公子依旧清雅得极!” 云公子眉目轻轻一笑,然后举起酒壶替他斟满一杯,道:“今日的月似乎格外美丽,丁兄,你觉得呢?” 丁崖举目看着青墨色的天空,云如绸缎般萦绕在一轮皎洁的明月四周,夜空周围有几颗星星琐碎的点缀,这朦胧的夜景已让身处闹市的门厅幽静了许多。他点点头,饮下一杯清酒,只觉唇齿清爽似有绵绵细雨扑面而过,他叹道:“见这明月……不由让我想起一年前在惊蛰之时见到云公子的事!” 云公子微微一笑,打开手中纸扇轻轻煽动,然后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云某有幸结识了丁兄,而且还邀丁兄有空到京城来做客,清酌几杯!” 二人相对一笑,眼前的故人依旧,只是这一年来彼此都有了不同的际遇发生,这是对方无法明白的,正如丁崖身中剧毒前往无忧岛一行,所遇所见是云公子再聪明也料想不到的,如今的丁崖内心已不似他年,似乎浮躁的心沉稳了许多,脸上的眉目也舒展了许多,不再似一年前那般杀戮冷冽。 云公子举杯道:“江湖客我见得多了,却如丁兄这般的没有几人。” 丁崖不解,“哦?为何?” 云公子道:“我听闻丁兄树敌不少,江湖上很多人都以杀你为荣,但朋友就极少,可是如今云某所见却非如此,心想这世界上真正的好友有三五足矣,又何必那么多呢?” 丁崖点点头道:“朋友有时候也会变成敌人,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少了也就没有什么敌友之分了。丁崖不才,不如云公子这般广结善缘,知心的朋友也只有那么几个。” 云公子微微一笑,眼如月朗,嘴角轻启:“那么黑夜流星斩织夜当算得一个!” 丁崖点点头,“他确实是丁崖钦佩之人!” 说到这,丁崖也不由想起一年前麒北堂一别,织夜说要到京城皇宫替自己寻觅鲛人眼泪,如今不知他身在何处?就连花舞魅也没有了消息,不由让丁崖内心担忧起来。云公子身为玄武镖行主人,日理万机,自有很多事要办,不会无故邀自己前来玄武镖行喝酒闲乐,想必此次是为了织夜。 丁崖不动声色,只是问道:“云公子为何提起此人?” 云公子淡淡一笑道:“此刻,此人正在玄武镖行的通天牢中。” 丁崖诧异,不解的看着他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织夜会得罪玄武镖行的人?” 云公子道:“此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一个月前刺客织夜夜探明珠山庄,居然盗走了明珠夫人的稀世珍宝赤龙珠,当时被玄武镖行埋伏在明珠山庄的人截获,织夜最后被逆风斩拿下押回了玄武镖行。”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也想知道答案。织夜被擒,明珠夫人的赤龙珠却无故消失,织夜口口声声说自己前往明珠山庄只是为了寻找鲛人眼泪,并非是去盗什么赤龙珠。我们在他的身上没有搜到赤龙珠,却在他的怀中找到了这张纸笺!” 云公子拿起身边一只漆黑的木盒递给丁崖,丁崖接过那盒子,打开盒子只见里面的红色锦布上放着一张折叠痕迹过重的纸笺,纸笺有些旧色,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首诗:我来之时花正好,君来之时花荼靡。生不逢时相见晚,此间花事已成殇。 丁崖诧异的抬头看着云公子,云公子轻轻煽动手中纸扇道:“这可真是一首很好的相思词,不是吗丁兄?” 话语间若藏有一些玄妙的味道。丁崖低头看了看诗词上的落款,不由叹道:“花舞魅?” 云公子点点头,“江南望仙居的头牌美人儿花舞魅,既然织夜不肯说出盗取赤龙珠的缘由,我便只好派人从江南把花舞魅寻来,如此这般才略知织夜盗珠的缘故,原来他上明珠山庄盗取宝珠是为了一个人。” 丁崖这才明白一切因由居然和自己有关,便点点头道,“此人正是我!” “没错!” 丁崖叹息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离开的一年时间里织夜和花舞魅竟替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却总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不料彼此能够为对方豁出这么多。 云公子道:“我知道此事与丁兄有关,不过明珠山庄的赤龙珠的确被盗,而我们又无法寻回丢失的赤龙珠向雇主交代,所以才要劳烦丁兄前往京城一趟!” 丁崖叹道:“云公子想让丁崖做什么?” 云公子道:“我虽不明他们为何如此舍身要替丁兄盗取赤龙珠,不过既然此事是场误会我也不想深究,但明珠夫人那边总要有个交代,倘若丁兄能够替明珠夫人找回丢失的赤龙珠,将一切原由解开,还织夜一个清白,那么我们玄武镖行也好将丁兄的朋友交还。” 丁崖点点头,云公子向来聪明,他既然要卖个人情给自己却也如此不着痕迹,着实令他有些感动。便道:“既然如此,便多谢云公子肯卖这个人情给我!不过我首先要见见我的朋友一面,云公子意下如何?” 云公子点点头,带丁崖前往通天牢。 通天牢四周铜墙铁壁,二人走在其中还略有回音,只见一间囚室之中织夜蜷坐在里面,听见有脚步声不由抬起头来看,见来竟然是丁崖,他不由诧异的看着丁崖道:“丁崖,怎么是你?!” 二人已有一年未见,织夜依旧消瘦,一双眼神充满不安,不过他的黑匣子还在身边,云公子并未将黑夜流星斩收回。虽为牢笼不过床榻食物一应俱全,可见云公子出于丁崖的缘故也算是礼待这位囚下之人。 云公子道:“之所以将织夜关在通天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明珠夫人的赤龙珠至今为止还未寻回,夫人无论如何都要我们玄武镖行有个交代,我已答应夫人一月之期内必定寻回赤龙珠,能不能救织夜就看你的了!” 丁崖点点头,看着织夜道:“织夜,我身上鲛人之血已解,你不必担忧。先把明珠山庄的事一一告诉我!” 织夜点点头道:“我多次夜探皇宫并未查探到鲛人眼泪,后来我打探到京城有座明珠山庄,据说明珠山庄内藏匿的是天下间罕见的宝珠,为此我便想碰碰运气,去明珠山庄看看是否会有鲛人眼泪。可是当日我并没有带走什么赤龙珠,我要寻的是鲛人眼泪又怎么会盗取赤龙珠呢?” 云公子道:“明珠山庄之所以叫明珠山庄,是因为里面收藏的都是天下间价值连城的宝珠。明珠山庄的宝珠可都是不菲之物,特别是拥有了那颗赤龙珠之后,明珠山庄还为此特意重金聘请我们玄武镖行看护藏珠阁内的宝珠,这些宝珠当中最为值钱的便是那颗赤龙珠,乃是无价之宝,因而明珠夫人也特别看重,当天赤龙珠确实无故失踪,并不在藏珠阁里面。” 丁崖一阵沉疑,然后道:“此事确实棘手,我相信织夜盗取赤龙珠一事只是场误会,他并不可能偷走赤龙珠。居然有人可以打破玄武镖行绝不失镖的名号的确让人吃惊,如今赤龙珠丢失玄武镖行势必要找回才行,否则这绝不失镖的名号不保,如此一来我得前往明珠山庄一趟,仔细把此事来龙去脉查探个清楚。” 云公子点点头,“我也知道此事只有你能解决,我相信丁兄你不会让我失望!” 丁崖点点头。 第 1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1 章 云公子又道:“至于织夜便得在此通天牢内委屈一段时间。” 丁崖笑笑,四处看了看这玄武镖行的通天牢道:“此地固若金汤,我想云公子不用担心我会前来劫人!” 云公子摇扇一笑道:“丁兄好智慧!不过此牢要防的人并非丁兄,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织夜着想,需知织夜若不是偷走赤龙珠的人难保他不会被真正的偷珠人加害,所以他留在这儿是最安全的。” 丁崖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云公子才没有没收织夜的黑夜流星斩?” 云公子点点头,“身为刀客最重要的便是刀,我也是个尊重刀客的人。” 丁崖点点头,云公子所言非假,他便是对逆风行存有敬爱才能获得如此厉害的刀客加入玄武镖行,如今云公子这么做也是对织夜的尊重,倘若有人来袭织夜也好用黑夜流星斩来保护自己。 织夜道:“云公子考虑得的确周祥,为了能还我清白在此多呆一段时间也是无妨,不过花舞魅那方面……” 云公子笑笑,“玄武镖行是不会为难女人的,花舞魅并未被关在通天牢中,想来她也是为了替织夜你找出真凶,并未回江南,而是驻留在了京城的名烟坊之中。” 丁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客栈与我的朋友汇合,再亲自前往明珠山庄拜会明珠夫人。” 云公子点点头,“云某便在此等候丁兄的好消息!” 丁崖离开玄武镖行之后便回了客栈,客栈内元武见着丁崖回来,不由开心的跑过来道:“丁崖,你猜猜是何人来了?” 丁崖不解,为何元武脸上露出如此兴奋的神彩?等他透过元武侧过的肩膀看到了身后的人,不由倒吸一口气,叹道:“小刀!” 没错,眼前的人正是小刀。 小刀微微一笑,腰间带着的依旧是他的“凤凰”,他对丁崖道:“大哥,我们许久未见了!” 兄弟二人相拥一抱,感慨的看着对方。丁崖看着小刀挺拔的眉目似乎更加硬朗了,不由激动的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小刀点点头道:“离开你们之后我就四处闯荡,还遇到了不少奇特的刀客。呵呵……如今居然能在此遇见你们,真是有缘!” 元武有些激动的抱着小刀道:“你这小子,又长高了一节啊!” 小刀不屑的看着元武道:“你要当心喽,我可能会长得比你高哦!” 元武一脸不服气的大叫。 丁崖道:“好了,如今有小刀在,办起事来便方便多了!” 小刀不解,便问:“大哥,何事需要小刀帮忙,你尽管说!” 丁崖点点头道:“织夜被玄武镖行的人给抓了!” “什么?”元武诧异的大叫,原来云公子这次请丁崖到玄武镖行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小刀不解,“织夜是谁?” 元武道:“杀手织夜,他的黑夜流星斩可是把闻名天下的刀!” 小刀叹道:“原来是黑夜流星斩的主人!大哥难道和他有过交集?” 丁崖叹息一声,便把和织夜相识的来龙去脉与小刀讲述了一番。 小刀听完十分感慨,有些激动的道:“他居然能够为了大哥去皇宫盗取宝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大哥,既然如此玄武镖行为何要抓织夜呢?”玄武镖行的厉害小刀是见识过的,可是镖行主人云公子如此爱才若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为何无故会和织夜发生了冲突呢? 丁崖道:“此事说来是场误会,我想当中必有内情。一年前我们离开了中原,前往无忧岛寻找解药……” 小刀道:“刚才元武有将无忧岛的事告诉我,真可惜我错过了与骨刀决斗的一战!” 丁崖微微一笑,“下一战,你一定不会错过!”接着又道:“话说织夜为了我前往皇宫寻找鲛人之泪结果并无收获,几经辗转才打听到明珠山庄收藏了天下奇异的宝珠,织夜便想夜探明珠山庄试试运气,却不料明珠山庄之前早已请了玄武镖行的人看守,结果被逆风行给抓回了玄武镖行。在此期间山庄内的奇世珠宝赤龙珠不见了,明珠山庄下命玄武镖行一月之内找回赤龙珠,否则织夜性命堪忧。” 元武大叹:“幸亏我们及时赶回了中原,还来得及救织夜!” 丁崖点点头,“云公子和我都知道其中定有内情,可是赤龙珠确实被盗,所以我答应替云公子找回丢失的宝珠,以此来交换在通天牢中的织夜。” 小刀道:“如此说来,这事定有蹊跷。” 丁崖道:“赤龙珠价值连城,如果被盗定会高价卖出,所以你和元武替我去暗中打探有没有什么珠宝商人买到赤龙珠,抑或者有什么人出售赤龙珠。” 元武点点头,“你放心,我和小刀一定会替你办妥此事!” 丁崖点点头,“至于明珠山庄我看得亲自去一趟,得先去会一会明珠夫人,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形。” 话说茫茫南海漂泊数月,丁崖一行人一去一回已有一年的时间,如今再次回到中原已是第二年春天到来。丁崖等人再次踏着清风走在江南的石板路上心情已然不复昨日,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在江南停留多久,因为一件事将他引到了京城。 京城乃富庶之地,可在丁崖看来这里的人潮熙攘却没有了无忧岛上的宁静,人多的地方自然是非就多,他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也明白稍作休息的身心又要烦劳起来,不过这一次为的却是前往京城去见一位故人。 此人便是玄武镖行的云公子。 这一刻,云公子一身白色轻纱罩在白袍之外,头上发带在微风中婆娑飘袅,宛如夜间降临的仙人一般神姿俊美。他见丁崖走来只是嘴角含笑,却也没有起身迎接,依旧坐在他庭院内的杉木地板上听风赏月,寂寥清酌。 这云公子的庭院四周芳草萋萋,也不曾刻意修葺,那些荒长枯萎的草叶上挂着一滴滴清澈的露滴,一朵朵颜色鲜艳的花朵躲藏在茂盛的枝叶背后,一树清雅的古白茶花正迎着风跌落白色沉重的花朵。 丁崖也不多礼客气,只管坐了下来,看着云公子道:“一别一年光景,云公子依旧清雅得极!” 云公子眉目轻轻一笑,然后举起酒壶替他斟满一杯,道:“今日的月似乎格外美丽,丁兄,你觉得呢?” 丁崖举目看着青墨色的天空,云如绸缎般萦绕在一轮皎洁的明月四周,夜空周围有几颗星星琐碎的点缀,这朦胧的夜景已让身处闹市的门厅幽静了许多。他点点头,饮下一杯清酒,只觉唇齿清爽似有绵绵细雨扑面而过,他叹道:“见这明月……不由让我想起一年前在惊蛰之时见到云公子的事!” 云公子微微一笑,打开手中纸扇轻轻煽动,然后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云某有幸结识了丁兄,而且还邀丁兄有空到京城来做客,清酌几杯!” 二人相对一笑,眼前的故人依旧,只是这一年来彼此都有了不同的际遇发生,这是对方无法明白的,正如丁崖身中剧毒前往无忧岛一行,所遇所见是云公子再聪明也料想不到的,如今的丁崖内心已不似他年,似乎浮躁的心沉稳了许多,脸上的眉目也舒展了许多,不再似一年前那般杀戮冷冽。 第 1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2 章 云公子举杯道:“江湖客我见得多了,却如丁兄这般的没有几人。” 丁崖不解,“哦?为何?” 云公子道:“我听闻丁兄树敌不少,江湖上很多人都以杀你为荣,但朋友就极少,可是如今云某所见却非如此,心想这世界上真正的好友有三五足矣,又何必那么多呢?” 丁崖点点头道:“朋友有时候也会变成敌人,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少了也就没有什么敌友之分了。丁崖不才,不如云公子这般广结善缘,知心的朋友也只有那么几个。” 云公子微微一笑,眼如月朗,嘴角轻启:“那么黑夜流星斩织夜当算得一个!” 丁崖点点头,“他确实是丁崖钦佩之人!” 说到这,丁崖也不由想起一年前麒北堂一别,织夜说要到京城皇宫替自己寻觅鲛人眼泪,如今不知他身在何处?就连花舞魅也没有了消息,不由让丁崖内心担忧起来。云公子身为玄武镖行主人,日理万机,自有很多事要办,不会无故邀自己前来玄武镖行喝酒闲乐,想必此次是为了织夜。 丁崖不动声色,只是问道:“云公子为何提起此人?” 云公子淡淡一笑道:“此刻,此人正在玄武镖行的通天牢中。” 丁崖诧异,不解的看着他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织夜会得罪玄武镖行的人?” 云公子道:“此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一个月前刺客织夜夜探明珠山庄,居然盗走了明珠夫人的稀世珍宝赤龙珠,当时被玄武镖行埋伏在明珠山庄的人截获,织夜最后被逆风斩拿下押回了玄武镖行。”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也想知道答案。织夜被擒,明珠夫人的赤龙珠却无故消失,织夜口口声声说自己前往明珠山庄只是为了寻找鲛人眼泪,并非是去盗什么赤龙珠。我们在他的身上没有搜到赤龙珠,却在他的怀中找到了这张纸笺!” 云公子拿起身边一只漆黑的木盒递给丁崖,丁崖接过那盒子,打开盒子只见里面的红色锦布上放着一张折叠痕迹过重的纸笺,纸笺有些旧色,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首诗:我来之时花正好,君来之时花荼靡。生不逢时相见晚,此间花事已成殇。 丁崖诧异的抬头看着云公子,云公子轻轻煽动手中纸扇道:“这可真是一首很好的相思词,不是吗丁兄?” 话语间若藏有一些玄妙的味道。丁崖低头看了看诗词上的落款,不由叹道:“花舞魅?” 云公子点点头,“江南望仙居的头牌美人儿花舞魅,既然织夜不肯说出盗取赤龙珠的缘由,我便只好派人从江南把花舞魅寻来,如此这般才略知织夜盗珠的缘故,原来他上明珠山庄盗取宝珠是为了一个人。” 丁崖这才明白一切因由居然和自己有关,便点点头道,“此人正是我!” “没错!” 丁崖叹息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离开的一年时间里织夜和花舞魅竟替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却总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不料彼此能够为对方豁出这么多。 云公子道:“我知道此事与丁兄有关,不过明珠山庄的赤龙珠的确被盗,而我们又无法寻回丢失的赤龙珠向雇主交代,所以才要劳烦丁兄前往京城一趟!” 丁崖叹道:“云公子想让丁崖做什么?” 云公子道:“我虽不明他们为何如此舍身要替丁兄盗取赤龙珠,不过既然此事是场误会我也不想深究,但明珠夫人那边总要有个交代,倘若丁兄能够替明珠夫人找回丢失的赤龙珠,将一切原由解开,还织夜一个清白,那么我们玄武镖行也好将丁兄的朋友交还。” 丁崖点点头,云公子向来聪明,他既然要卖个人情给自己却也如此不着痕迹,着实令他有些感动。便道:“既然如此,便多谢云公子肯卖这个人情给我!不过我首先要见见我的朋友一面,云公子意下如何?” 云公子点点头,带丁崖前往通天牢。 通天牢四周铜墙铁壁,二人走在其中还略有回音,只见一间囚室之中织夜蜷坐在里面,听见有脚步声不由抬起头来看,见来竟然是丁崖,他不由诧异的看着丁崖道:“丁崖,怎么是你?!” 二人已有一年未见,织夜依旧消瘦,一双眼神充满不安,不过他的黑匣子还在身边,云公子并未将黑夜流星斩收回。虽为牢笼不过床榻食物一应俱全,可见云公子出于丁崖的缘故也算是礼待这位囚下之人。 云公子道:“之所以将织夜关在通天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明珠夫人的赤龙珠至今为止还未寻回,夫人无论如何都要我们玄武镖行有个交代,我已答应夫人一月之期内必定寻回赤龙珠,能不能救织夜就看你的了!” 丁崖点点头,看着织夜道:“织夜,我身上鲛人之血已解,你不必担忧。先把明珠山庄的事一一告诉我!” 织夜点点头道:“我多次夜探皇宫并未查探到鲛人眼泪,后来我打探到京城有座明珠山庄,据说明珠山庄内藏匿的是天下间罕见的宝珠,为此我便想碰碰运气,去明珠山庄看看是否会有鲛人眼泪。可是当日我并没有带走什么赤龙珠,我要寻的是鲛人眼泪又怎么会盗取赤龙珠呢?” 云公子道:“明珠山庄之所以叫明珠山庄,是因为里面收藏的都是天下间价值连城的宝珠。明珠山庄的宝珠可都是不菲之物,特别是拥有了那颗赤龙珠之后,明珠山庄还为此特意重金聘请我们玄武镖行看护藏珠阁内的宝珠,这些宝珠当中最为值钱的便是那颗赤龙珠,乃是无价之宝,因而明珠夫人也特别看重,当天赤龙珠确实无故失踪,并不在藏珠阁里面。” 丁崖一阵沉疑,然后道:“此事确实棘手,我相信织夜盗取赤龙珠一事只是场误会,他并不可能偷走赤龙珠。居然有人可以打破玄武镖行绝不失镖的名号的确让人吃惊,如今赤龙珠丢失玄武镖行势必要找回才行,否则这绝不失镖的名号不保,如此一来我得前往明珠山庄一趟,仔细把此事来龙去脉查探个清楚。” 云公子点点头,“我也知道此事只有你能解决,我相信丁兄你不会让我失望!” 丁崖点点头。 云公子又道:“至于织夜便得在此通天牢内委屈一段时间。” 丁崖笑笑,四处看了看这玄武镖行的通天牢道:“此地固若金汤,我想云公子不用担心我会前来劫人!” 云公子摇扇一笑道:“丁兄好智慧!不过此牢要防的人并非丁兄,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织夜着想,需知织夜若不是偷走赤龙珠的人难保他不会被真正的偷珠人加害,所以他留在这儿是最安全的。” 丁崖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云公子才没有没收织夜的黑夜流星斩?” 云公子点点头,“身为刀客最重要的便是刀,我也是个尊重刀客的人。” 丁崖点点头,云公子所言非假,他便是对逆风行存有敬爱才能获得如此厉害的刀客加入玄武镖行,如今云公子这么做也是对织夜的尊重,倘若有人来袭织夜也好用黑夜流星斩来保护自己。 织夜道:“云公子考虑得的确周祥,为了能还我清白在此多呆一段时间也是无妨,不过花舞魅那方面……” 云公子笑笑,“玄武镖行是不会为难女人的,花舞魅并未被关在通天牢中,想来她也是为了替织夜你找出真凶,并未回江南,而是驻留在了京城的名烟坊之中。” 丁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客栈与我的朋友汇合,再亲自前往明珠山庄拜会明珠夫人。” 云公子点点头,“云某便在此等候丁兄的好消息!” 丁崖离开玄武镖行之后便回了客栈,客栈内元武见着丁崖回来,不由开心的跑过来道:“丁崖,你猜猜是何人来了?” 丁崖不解,为何元武脸上露出如此兴奋的神彩?等他透过元武侧过的肩膀看到了身后的人,不由倒吸一口气,叹道:“小刀!” 没错,眼前的人正是小刀。 小刀微微一笑,腰间带着的依旧是他的“凤凰”,他对丁崖道:“大哥,我们许久未见了!” 兄弟二人相拥一抱,感慨的看着对方。丁崖看着小刀挺拔的眉目似乎更加硬朗了,不由激动的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第 1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3 章 小刀点点头道:“离开你们之后我就四处闯荡,还遇到了不少奇特的刀客。呵呵……如今居然能在此遇见你们,真是有缘!” 元武有些激动的抱着小刀道:“你这小子,又长高了一节啊!” 小刀不屑的看着元武道:“你要当心喽,我可能会长得比你高哦!” 元武一脸不服气的大叫。 丁崖道:“好了,如今有小刀在,办起事来便方便多了!” 小刀不解,便问:“大哥,何事需要小刀帮忙,你尽管说!” 丁崖点点头道:“织夜被玄武镖行的人给抓了!” “什么?”元武诧异的大叫,原来云公子这次请丁崖到玄武镖行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小刀不解,“织夜是谁?” 元武道:“杀手织夜,他的黑夜流星斩可是把闻名天下的刀!” 小刀叹道:“原来是黑夜流星斩的主人!大哥难道和他有过交集?” 丁崖叹息一声,便把和织夜相识的来龙去脉与小刀讲述了一番。 小刀听完十分感慨,有些激动的道:“他居然能够为了大哥去皇宫盗取宝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大哥,既然如此玄武镖行为何要抓织夜呢?”玄武镖行的厉害小刀是见识过的,可是镖行主人云公子如此爱才若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为何无故会和织夜发生了冲突呢? 丁崖道:“此事说来是场误会,我想当中必有内情。一年前我们离开了中原,前往无忧岛寻找解药……” 小刀道:“刚才元武有将无忧岛的事告诉我,真可惜我错过了与骨刀决斗的一战!” 丁崖微微一笑,“下一战,你一定不会错过!”接着又道:“话说织夜为了我前往皇宫寻找鲛人之泪结果并无收获,几经辗转才打听到明珠山庄收藏了天下奇异的宝珠,织夜便想夜探明珠山庄试试运气,却不料明珠山庄之前早已请了玄武镖行的人看守,结果被逆风行给抓回了玄武镖行。在此期间山庄内的奇世珠宝赤龙珠不见了,明珠山庄下命玄武镖行一月之内找回赤龙珠,否则织夜性命堪忧。” 元武大叹:“幸亏我们及时赶回了中原,还来得及救织夜!” 丁崖点点头,“云公子和我都知道其中定有内情,可是赤龙珠确实被盗,所以我答应替云公子找回丢失的宝珠,以此来交换在通天牢中的织夜。” 小刀道:“如此说来,这事定有蹊跷。” 丁崖道:“赤龙珠价值连城,如果被盗定会高价卖出,所以你和元武替我去暗中打探有没有什么珠宝商人买到赤龙珠,抑或者有什么人出售赤龙珠。” 元武点点头,“你放心,我和小刀一定会替你办妥此事!” 丁崖点点头,“至于明珠山庄我看得亲自去一趟,得先去会一会明珠夫人,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鬼魂索珠藏珠阁 不日之后丁崖便匆匆赶往明珠山庄,明珠山庄卧有重宝,加之发生了盗窃事件,守卫愈发森严,丁崖前往明珠山庄报出了云公子的名号山庄的人这才肯让丁崖进入。 领路的人名叫司徒追风,是山庄的护卫首领,此刻明珠夫人已经移步来到了宴客厅。 明珠夫人的宴客厅并不珠光宝气,反而有些古色古香,四周的黄腾架上摆放着南诏国运来到兰花,此刻兰花翠绿的叶子恣意舒展,一朵朵含苞待放的兰花散发出阵阵幽香。宴客的是今年最早的一趟雨前龙井,丁崖呷了一口在嘴中,只觉茶水温暖,茶澈香溢,十分润喉。 明珠夫人着一身褐色缎裙出来,她约莫三十来岁,额头光洁饱满,乌发如同缠绕的梅枝,一挂金步摇斜插在优美的云吞发髻之上,眉目清雅,纤细温婉,鼻梁挺拔,嘴角含笑,眼神不怒而威,但眼角又含有几分妩媚之姿。婀娜的身姿宛若一具青花瓷瓶,胸前挂着一串黄金镶嵌的白色夜明珠,坠下的三颗夜明珠颗粒饱满硕大,即便是白日里依旧散发着妩媚的光泽,十分诱人。 “来者何人?”明珠夫人一脸威严的轻坐在椅子上,一双聪慧的眼眸落在台下的丁崖身上,似有几分打探之意。 丁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喝着茶道:“传闻明珠夫人美艳动人,如今一瞧,果然是国色之姿!” 明珠夫人嘴角略弯,浅浅一笑道:“阁下不是为了吹捧我的美貌而来的吧!” 丁崖道:“在下丁崖,受云公子委托前来替明珠夫人找回丢失的宝珠!”说完奉上云公子手中把玩的纸扇一把,以作信物。 明珠夫人轻轻将纸扇打开,此扇果然是云公子贴身之物。她点了点头,不由起身叹道:“这颗赤龙珠价值连城,乃是我明珠山庄的镇庄之宝,天下间本就只有两颗,一颗先夫死前献给了皇上,另一颗则留在藏珠阁内。岂料那盗贼如此猖狂,竟然敢欺我寡妇无依擅来盗取赤龙珠。如今我限期一月要玄武镖行替我找回丢失的赤龙珠,为寻回此珠我在所不惜!否则……明珠山庄威名何在?” 丁崖一旁静坐,道:“夫人不必担心,丁崖一定替你找回丢失的赤龙珠!” 明珠夫人点点头:“好!我就是喜欢爽快的人,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看要如何替我寻回赤龙?” 丁崖道:“夫人可否先将当日明珠山庄发生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替夫人找回丢失的赤龙珠!” “好!”明珠夫人点点头,然后看着司马追风道:“当日先发现偷珠人的正是司马追风!” 司马追风怀抱一把柳叶剑一旁静站,点头道:“没错,当日我照往常一样巡视,寻到藏珠阁附近突然发觉有些异样,便在荷花塘边发现了盗匪的踪影,当时我与玄武镖行的人和他打了起来,幸亏逆风行及时赶到,我们才能擒住了那偷盗之人,却不料此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刺客织夜!” 丁崖点点头,“你们在河花塘附近截获了织夜?” 司马追风点头道:“没错,谁也料不到刺客居然会来盗取赤龙珠,当时我以为织夜此行的目标是来刺杀明珠夫人,我担心夫人的安危便带了人前往夫人的卧房,见夫人并未有恙,但是清点珠宝的时候却发现藏珠阁内的赤龙珠不翼而飞了。” 丁崖道:“那么当时是谁发现了藏珠阁内的赤龙珠不见的?” 明珠夫人道:“平日藏珠阁内只有我一人进去,旁人都不能进入的,当时是我发现赤龙珠不见的!” 丁崖点点头,又道:“夫人,丁崖有个不情之请,想亲自到藏珠阁内看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司马追风立刻道:“不行!夫人的藏珠阁内珠宝贵重,怎么可以让外人贸然前往?” 丁崖正色道:“可是这是寻找赤龙珠的关键所在!” 明珠夫人略微想了想,然后看着丁崖道:“寻回赤龙珠乃是当务之急,既然如此,那你随我来!” 明珠夫人亲自带着丁崖穿过宴客厅,去往内堂藏珠阁。 三人进入内堂到达一处荷塘,荷塘上别出心裁的设计了一座曲行的石桥,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石制的莲花灯柱。塘内开着密密麻麻的荷花,红的、白的相互呼应,几尾红色的金鱼游荡在碧绿的春水中,十分生动灵巧。穿过荷塘曲桥,便到达了明珠夫人的卧房,料想当日织夜便是在此被人截获。这明珠山庄的藏珠阁就设在明珠夫人的卧房之中,要到达藏珠阁,必先经过明珠夫人的卧房,如此一来是很难有人可以轻易避过明珠夫人的眼线潜入藏珠阁的。 只见明珠夫人示意司马追风在门外把守,自己带着丁崖走进房内。卧房之内摆设整齐,清雅,一幅明珠夫人的画像挂在床边的墙上。她回头看了看丁崖,然后示意他跟来。只见她随手拨开那副绫绢质地的画像,朝那雪白的墙壁上用手上下左右各敲击了一下,那面墙壁居然自动梭开。丁崖大叹藏珠阁的设计如此精妙,看来是不易让人察觉才对。只见明珠夫人朝那打开的暗门内走了进去,便也随她一起走了进去。里面的甬道黑暗狭窄,只能容一人而过,根本无法同时容纳两人并肩而行。丁崖紧跟在明珠夫人身后,只觉她身上的阵阵幽香隐约传到身边。经过这狭窄的甬道便到达了一座石室,里面依旧没有烛火照明,虽是漆黑一片,但明珠夫人胸前戴着的那串夜明珠正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所以四周的环境也可以看得清楚。原来明珠夫人身上带的夜明珠项链并非只是用来炫耀的饰品,竟然是别有用意,也只有她才可以不用带烛火进得这间石室,就算无光也能在黑暗中凭借夜明珠的光芒视物。丁崖见她从头上取下那支金色的金步摇,轻轻插在墙上的凹槽内,那石室的门便被打开了。二人进得藏珠阁,只见眼前四周明珠堆积如山,发出优雅的冷冷寒光。 第 1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4 章 丁崖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宝珠,叹道:“这些就是明珠山庄收藏的宝珠!真是颗颗明艳耀眼啊!” 明珠夫人骄傲的点点头,没错,“你看……那儿本来是用来供奉赤龙珠的地方。” 丁崖随着明珠夫人指去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只显眼的白玉石台上本应被供奉的赤龙珠已经不在了。 丁崖四处看了看,然后回头看着明珠夫人道:“夫人的藏珠阁果然设计精妙,我看单凭织夜是无法潜入这里盗走赤龙珠的!” 明珠夫人摇头一叹:“藏珠阁是请了鲁班后人来设计的,我也不敢相信有人能够贸然潜进来,可是织夜夜探当日赤龙珠的确是不见了,除了他又有谁能盗走赤龙珠呢?” 丁崖四周看了看,不由叹道:“夫人说这藏珠阁是鲁班后人设计的?” 明珠夫人点点头,“没错!” “那么这间藏珠阁内的设计应该也没那么简单才对!” 明珠夫人微微一笑,“丁崖,你果然聪明!藏珠阁内的确暗藏机关。” “敢问夫人机关来自何处?” “便在那间石室当中。” “刚才我们也是往石室走过来的,我心想藏珠阁内不会无故设置这么一间石室才对,定是别有用意,原来石室内暗藏机关,可是我们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异样啊!” “那是我们没有触动机关。” 丁崖点头一叹:“那可真是精妙绝伦了!机关的触动点在哪儿呢?”丁崖心想那只是一面空无一物的石室,鲁班后人是如何在这么一间石室内设计机关的呢? 明珠夫人双眼散发出狡黠的光芒,看着丁崖道:“丁崖,你想知道?” 丁崖点点头,心想难道机关设在脚下?可是刚才自己跟在明珠夫人身后也并未得到她的暗示,万一自己走错一步两人岂不都得遭殃?既然明珠夫人没有提醒他留意脚下,也就是说机关不应该在脚下。倘若机关的设计是四面突然伸出什么石块夹击的话石室的墙壁也因该是有纹路的,可是显然石室四面的墙壁光洁无比,并无任何纹路线槽,如此奇异的机关设计丁崖还是第一次见,只是一时间无法破解机关所在。 明珠夫人叹道:“唉——这个秘密我连司马追风都没有告诉过。” 丁崖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夫人才知道这个秘密?” 明珠夫人点点头,“除了死去的先夫,便只有我才知道这个秘密。” 丁崖微微一笑,“夫人,司马追风是否可靠?” 明珠夫人不解,忙问:“你为何如此说?难道你怀疑是司马追风所为?” 丁崖点点头,“正所谓家贼难防,最有可能行窃的往往是身边人。” 明珠夫人一笑,“那你就猜错了,司马追风跟随我明珠山庄已有十四年的时间,他的忠诚我绝对相信。” 丁崖摇头不解,“那我就奇怪了,你为何从不让司马追风进来藏珠阁内呢?而且……你也从未把石室内的机关告诉过他。” 夫人幽幽一叹,“司马追风的确忠心,不过我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 “哦?!” “藏珠阁内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是否察觉到什么?” 丁崖点头道:“实不相瞒,我觉得织夜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可以潜入明珠夫人的藏珠阁盗取赤龙珠。首先,要进入藏珠阁就必须要经过夫人的卧房。其次,鲁班后人的神秘设计必定是织夜所不能想到的。还有那打开藏珠阁的钥匙一直都在夫人的头上,更何况……” 明珠夫人诧异,“更何况什么?” 丁崖歪嘴露出一丝邪笑,“如果我是小偷能偷走的也决不只是一颗赤龙珠这么简单了,夫人你想想看,你的珠宝颗颗都那么名贵,他如何识得赤龙珠?而且为何如此执着只偷了一颗?还有他既然能进得如此守卫森严的藏珠阁,为何不索性多偷几颗呢?如此看来他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只有赤龙珠而已。” 明珠夫人听完丁崖的分析,不由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依你之见是何人偷走这颗赤龙珠的?” 丁崖沉思,然后抬头看着明珠夫人道:“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此人偷走赤龙珠的用意,更想不出他为何不顺便偷走其它的珠宝,除非是珍珠自己长脚走了,否则藏珠阁内如此精妙绝伦的设计他又如何能进得来呢?更何况外面还有玄武镖行和明珠山庄的人把守。这般天罗地网简直就是没人能够轻易进入盗走的啊!” 明珠夫人点点头道:“玄武镖行的实力是名震天下的,更何况藏珠阁的设计还是鲁班后人的杰作,如此一来我也想不到赤龙珠是如何丢失的了。” 二人一番踌躇,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明珠夫人身后冒起一阵冷汗,不由眼神涣散,抬头呆呆的看着丁崖道:“难道……难道是鬼魂偷去的不成?” 丁崖听完不由微微一笑,想来明珠夫人如此威严的女人竟然会信那些鬼神之说。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故意逗她道:“这儿夜明珠数百,稀世罕见的珠宝又如此众多,难保没有被死人含在嘴里陪葬过,如夫人所言鬼魂偷珠也不足为奇。” 明珠夫人听完吓了一跳,神情越发不安,抬头瞧见丁崖一脸坏笑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心想丁崖一定觉得自己的鬼神之说是如此荒诞可笑。于是立马回过神来,双眼震慑,怒道:“哼……你别以为糊弄些神鬼之说就能骗过我。我是让你来替我查找赤龙珠的下落,不是让你来这搞些神神鬼鬼的把戏!” 就在此刻,原本寂静的藏珠阁内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明珠夫人大吓一跳,连忙扑到丁崖怀中,一双眼惊悚的看着四周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丁崖本来只是在和明珠夫人开玩笑,却万万没有想到诡异之事真的发生,此刻他怀抱着浑身颤抖的明珠夫人也感到有些不安。藏珠阁内虽然四周有夜明珠照耀,可是石室那头此刻没有夜明珠项链照耀已然恢复了黑暗,似乎这片黑暗已经延伸到了一个无法触摸的空间,他的心头也不由一紧,嗓子发干,难道怪风是从石室那头传来的?可是石室之内怎会无故起风呢? 丁崖一手怀抱明珠夫人,道:“夫人,多有得罪了!”说完伸手将她胸前的夜明珠项链取下,随手扔到石室那边,只见项链飞过,暗处变得明亮。只是一瞬之间的光芒,忽然又一阵怪风袭来,那项链居然一改方向就地坠落。 啪嗒一声脆响,明珠夫人被吓得不轻,双手紧紧缠绕在丁崖的脖子上,失声大叫:“啊——鬼啊!鬼啊!” 丁崖用手捂住她的嘴,示意明珠夫人不要发出声音,然后双眼朝四周打量,此刻除了二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切都已经变得寂静起来,似乎静得越发可怕了。 “丁崖……” “夫人别怕。”丁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准备点燃。 忽然明珠夫人握住他拿着火折子的手道:“别点火,你去把夜明珠项链拿回来!” 丁崖点点头,去石室取回夜明珠项链,他抬起明珠夫人的夜明珠项链朝石室四周打量,空荡荡的石室内并无任何人。 此刻明珠夫人已走到了他的身后,颤抖的问:“你说……刚才的是什么?” 丁崖道:“风不会吹进这间密室的。” 明珠夫人点点头,“难道真是鬼魂不成?” “也许是人!” 明珠夫人不解,“你为何如此说?” 第 1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5 章 丁崖举起手里的夜明珠项链对明珠夫人道:“你瞧,这是刚才我从你身上抛出的项链,它本该落在我们正前方的位置,显然项链是受到掌风的袭击,改变了方向才会落在这儿,我想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真正面目。” 明珠夫人听完丁崖的说法,不由内心忐忑不安,然后问丁崖,“丁崖,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司马追风做的?” 丁崖摇头不知,“是不是他做的我还不敢肯定,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夫人身边一定有人想对你不利。” 明珠夫人不由吃惊,然后看着石室尽头的甬道迟迟不敢挪动步伐,“丁崖,既然如此,你一定要替我找回赤龙珠!一定要替我找出是谁想对明珠山庄不利!” 丁崖摇头叹道:“夫人,你有太多秘密我不知道,或许他们是冲着夫人的秘密而来的!” 明珠夫人十分聪慧,马上就明白丁崖要对她说的话,她道:“有些事我的确瞒住了玄武镖行!” 丁崖点点头,“明珠山庄竟然有鲁班后人设计的藏珠阁,又何须请玄武镖行呢?夫人对明珠山庄的宝珠如此谨慎,为了找回赤龙珠居然不惜让我进入藏珠阁,也就证明眼前珠宝虽然万千,但对夫人来说最重要的只有赤龙一颗,我只是好奇这赤龙珠果真只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珠这么简单么?” 明珠夫人点点头,“不瞒你说,这颗赤龙珠确实不是一颗普通的珠宝……” “夫人——夫人——” 明珠夫人的话才说到这儿,只听得外面司马追风在高声呼唤,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丁崖示意明珠夫人暂时不动声色,只见明珠夫人重新戴好夜明珠项链便走出石室。 外面司马追风神色忧虑,只到明珠夫人从藏珠阁内安然走出来才松了口气,道:“夫人,刚才我似乎听到藏珠阁内有叫声,所以不太放心!” 明珠夫人点点头道:“刚才我不小心碰倒了架子上的珍珠,幸亏丁崖出手敏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追风点点头,“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 丁崖微微一笑,看着司马追风紧张明珠夫人的神情,便道:“司马兄一直守候在门外,可曾见到什么异样?” 司马追风摇头不解,“丁兄何出此言?难道藏珠阁内发生了什么不成?” 明珠夫人摇头道:“并未发生什么。” 司马追风点点头,怀抱柳叶剑道:“我一直守在门外,并未看到有任何异样。” 丁崖瞧了瞧二人,然后举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云公子那儿复命了。夫人,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出真正的小偷,把赤龙珠找回来的!” 明珠夫人大喜,朝他点了点头。 不日之后丁崖便匆匆赶往明珠山庄,明珠山庄卧有重宝,加之发生了盗窃事件,守卫愈发森严,丁崖前往明珠山庄报出了云公子的名号山庄的人这才肯让丁崖进入。 领路的人名叫司徒追风,是山庄的护卫首领,此刻明珠夫人已经移步来到了宴客厅。 明珠夫人的宴客厅并不珠光宝气,反而有些古色古香,四周的黄腾架上摆放着南诏国运来到兰花,此刻兰花翠绿的叶子恣意舒展,一朵朵含苞待放的兰花散发出阵阵幽香。宴客的是今年最早的一趟雨前龙井,丁崖呷了一口在嘴中,只觉茶水温暖,茶澈香溢,十分润喉。 明珠夫人着一身褐色缎裙出来,她约莫三十来岁,额头光洁饱满,乌发如同缠绕的梅枝,一挂金步摇斜插在优美的云吞发髻之上,眉目清雅,纤细温婉,鼻梁挺拔,嘴角含笑,眼神不怒而威,但眼角又含有几分妩媚之姿。婀娜的身姿宛若一具青花瓷瓶,胸前挂着一串黄金镶嵌的白色夜明珠,坠下的三颗夜明珠颗粒饱满硕大,即便是白日里依旧散发着妩媚的光泽,十分诱人。 “来者何人?”明珠夫人一脸威严的轻坐在椅子上,一双聪慧的眼眸落在台下的丁崖身上,似有几分打探之意。 丁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喝着茶道:“传闻明珠夫人美艳动人,如今一瞧,果然是国色之姿!” 明珠夫人嘴角略弯,浅浅一笑道:“阁下不是为了吹捧我的美貌而来的吧!” 丁崖道:“在下丁崖,受云公子委托前来替明珠夫人找回丢失的宝珠!”说完奉上云公子手中把玩的纸扇一把,以作信物。 明珠夫人轻轻将纸扇打开,此扇果然是云公子贴身之物。她点了点头,不由起身叹道:“这颗赤龙珠价值连城,乃是我明珠山庄的镇庄之宝,天下间本就只有两颗,一颗先夫死前献给了皇上,另一颗则留在藏珠阁内。岂料那盗贼如此猖狂,竟然敢欺我寡妇无依擅来盗取赤龙珠。如今我限期一月要玄武镖行替我找回丢失的赤龙珠,为寻回此珠我在所不惜!否则……明珠山庄威名何在?” 丁崖一旁静坐,道:“夫人不必担心,丁崖一定替你找回丢失的赤龙珠!” 明珠夫人点点头:“好!我就是喜欢爽快的人,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看要如何替我寻回赤龙?” 丁崖道:“夫人可否先将当日明珠山庄发生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替夫人找回丢失的赤龙珠!” “好!”明珠夫人点点头,然后看着司马追风道:“当日先发现偷珠人的正是司马追风!” 司马追风怀抱一把柳叶剑一旁静站,点头道:“没错,当日我照往常一样巡视,寻到藏珠阁附近突然发觉有些异样,便在荷花塘边发现了盗匪的踪影,当时我与玄武镖行的人和他打了起来,幸亏逆风行及时赶到,我们才能擒住了那偷盗之人,却不料此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刺客织夜!” 丁崖点点头,“你们在河花塘附近截获了织夜?” 司马追风点头道:“没错,谁也料不到刺客居然会来盗取赤龙珠,当时我以为织夜此行的目标是来刺杀明珠夫人,我担心夫人的安危便带了人前往夫人的卧房,见夫人并未有恙,但是清点珠宝的时候却发现藏珠阁内的赤龙珠不翼而飞了。” 丁崖道:“那么当时是谁发现了藏珠阁内的赤龙珠不见的?” 明珠夫人道:“平日藏珠阁内只有我一人进去,旁人都不能进入的,当时是我发现赤龙珠不见的!” 丁崖点点头,又道:“夫人,丁崖有个不情之请,想亲自到藏珠阁内看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司马追风立刻道:“不行!夫人的藏珠阁内珠宝贵重,怎么可以让外人贸然前往?” 丁崖正色道:“可是这是寻找赤龙珠的关键所在!” 明珠夫人略微想了想,然后看着丁崖道:“寻回赤龙珠乃是当务之急,既然如此,那你随我来!” 明珠夫人亲自带着丁崖穿过宴客厅,去往内堂藏珠阁。 三人进入内堂到达一处荷塘,荷塘上别出心裁的设计了一座曲行的石桥,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石制的莲花灯柱。塘内开着密密麻麻的荷花,红的、白的相互呼应,几尾红色的金鱼游荡在碧绿的春水中,十分生动灵巧。穿过荷塘曲桥,便到达了明珠夫人的卧房,料想当日织夜便是在此被人截获。这明珠山庄的藏珠阁就设在明珠夫人的卧房之中,要到达藏珠阁,必先经过明珠夫人的卧房,如此一来是很难有人可以轻易避过明珠夫人的眼线潜入藏珠阁的。 只见明珠夫人示意司马追风在门外把守,自己带着丁崖走进房内。卧房之内摆设整齐,清雅,一幅明珠夫人的画像挂在床边的墙上。她回头看了看丁崖,然后示意他跟来。只见她随手拨开那副绫绢质地的画像,朝那雪白的墙壁上用手上下左右各敲击了一下,那面墙壁居然自动梭开。丁崖大叹藏珠阁的设计如此精妙,看来是不易让人察觉才对。只见明珠夫人朝那打开的暗门内走了进去,便也随她一起走了进去。里面的甬道黑暗狭窄,只能容一人而过,根本无法同时容纳两人并肩而行。丁崖紧跟在明珠夫人身后,只觉她身上的阵阵幽香隐约传到身边。经过这狭窄的甬道便到达了一座石室,里面依旧没有烛火照明,虽是漆黑一片,但明珠夫人胸前戴着的那串夜明珠正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所以四周的环境也可以看得清楚。原来明珠夫人身上带的夜明珠项链并非只是用来炫耀的饰品,竟然是别有用意,也只有她才可以不用带烛火进得这间石室,就算无光也能在黑暗中凭借夜明珠的光芒视物。丁崖见她从头上取下那支金色的金步摇,轻轻插在墙上的凹槽内,那石室的门便被打开了。二人进得藏珠阁,只见眼前四周明珠堆积如山,发出优雅的冷冷寒光。 丁崖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宝珠,叹道:“这些就是明珠山庄收藏的宝珠!真是颗颗明艳耀眼啊!” 明珠夫人骄傲的点点头,没错,“你看……那儿本来是用来供奉赤龙珠的地方。” 丁崖随着明珠夫人指去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只显眼的白玉石台上本应被供奉的赤龙珠已经不在了。 丁崖四处看了看,然后回头看着明珠夫人道:“夫人的藏珠阁果然设计精妙,我看单凭织夜是无法潜入这里盗走赤龙珠的!” 明珠夫人摇头一叹:“藏珠阁是请了鲁班后人来设计的,我也不敢相信有人能够贸然潜进来,可是织夜夜探当日赤龙珠的确是不见了,除了他又有谁能盗走赤龙珠呢?” 第 1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6 章 丁崖四周看了看,不由叹道:“夫人说这藏珠阁是鲁班后人设计的?” 明珠夫人点点头,“没错!” “那么这间藏珠阁内的设计应该也没那么简单才对!” 明珠夫人微微一笑,“丁崖,你果然聪明!藏珠阁内的确暗藏机关。” “敢问夫人机关来自何处?” “便在那间石室当中。” “刚才我们也是往石室走过来的,我心想藏珠阁内不会无故设置这么一间石室才对,定是别有用意,原来石室内暗藏机关,可是我们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异样啊!” “那是我们没有触动机关。” 丁崖点头一叹:“那可真是精妙绝伦了!机关的触动点在哪儿呢?”丁崖心想那只是一面空无一物的石室,鲁班后人是如何在这么一间石室内设计机关的呢? 明珠夫人双眼散发出狡黠的光芒,看着丁崖道:“丁崖,你想知道?” 丁崖点点头,心想难道机关设在脚下?可是刚才自己跟在明珠夫人身后也并未得到她的暗示,万一自己走错一步两人岂不都得遭殃?既然明珠夫人没有提醒他留意脚下,也就是说机关不应该在脚下。倘若机关的设计是四面突然伸出什么石块夹击的话石室的墙壁也因该是有纹路的,可是显然石室四面的墙壁光洁无比,并无任何纹路线槽,如此奇异的机关设计丁崖还是第一次见,只是一时间无法破解机关所在。 明珠夫人叹道:“唉——这个秘密我连司马追风都没有告诉过。” 丁崖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夫人才知道这个秘密?” 明珠夫人点点头,“除了死去的先夫,便只有我才知道这个秘密。” 丁崖微微一笑,“夫人,司马追风是否可靠?” 明珠夫人不解,忙问:“你为何如此说?难道你怀疑是司马追风所为?” 丁崖点点头,“正所谓家贼难防,最有可能行窃的往往是身边人。” 明珠夫人一笑,“那你就猜错了,司马追风跟随我明珠山庄已有十四年的时间,他的忠诚我绝对相信。” 丁崖摇头不解,“那我就奇怪了,你为何从不让司马追风进来藏珠阁内呢?而且……你也从未把石室内的机关告诉过他。” 夫人幽幽一叹,“司马追风的确忠心,不过我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 “哦?!” “藏珠阁内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是否察觉到什么?” 丁崖点头道:“实不相瞒,我觉得织夜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可以潜入明珠夫人的藏珠阁盗取赤龙珠。首先,要进入藏珠阁就必须要经过夫人的卧房。其次,鲁班后人的神秘设计必定是织夜所不能想到的。还有那打开藏珠阁的钥匙一直都在夫人的头上,更何况……” 明珠夫人诧异,“更何况什么?” 丁崖歪嘴露出一丝邪笑,“如果我是小偷能偷走的也决不只是一颗赤龙珠这么简单了,夫人你想想看,你的珠宝颗颗都那么名贵,他如何识得赤龙珠?而且为何如此执着只偷了一颗?还有他既然能进得如此守卫森严的藏珠阁,为何不索性多偷几颗呢?如此看来他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只有赤龙珠而已。” 明珠夫人听完丁崖的分析,不由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依你之见是何人偷走这颗赤龙珠的?” 丁崖沉思,然后抬头看着明珠夫人道:“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此人偷走赤龙珠的用意,更想不出他为何不顺便偷走其它的珠宝,除非是珍珠自己长脚走了,否则藏珠阁内如此精妙绝伦的设计他又如何能进得来呢?更何况外面还有玄武镖行和明珠山庄的人把守。这般天罗地网简直就是没人能够轻易进入盗走的啊!” 明珠夫人点点头道:“玄武镖行的实力是名震天下的,更何况藏珠阁的设计还是鲁班后人的杰作,如此一来我也想不到赤龙珠是如何丢失的了。” 二人一番踌躇,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明珠夫人身后冒起一阵冷汗,不由眼神涣散,抬头呆呆的看着丁崖道:“难道……难道是鬼魂偷去的不成?” 丁崖听完不由微微一笑,想来明珠夫人如此威严的女人竟然会信那些鬼神之说。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故意逗她道:“这儿夜明珠数百,稀世罕见的珠宝又如此众多,难保没有被死人含在嘴里陪葬过,如夫人所言鬼魂偷珠也不足为奇。” 明珠夫人听完吓了一跳,神情越发不安,抬头瞧见丁崖一脸坏笑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心想丁崖一定觉得自己的鬼神之说是如此荒诞可笑。于是立马回过神来,双眼震慑,怒道:“哼……你别以为糊弄些神鬼之说就能骗过我。我是让你来替我查找赤龙珠的下落,不是让你来这搞些神神鬼鬼的把戏!” 就在此刻,原本寂静的藏珠阁内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明珠夫人大吓一跳,连忙扑到丁崖怀中,一双眼惊悚的看着四周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丁崖本来只是在和明珠夫人开玩笑,却万万没有想到诡异之事真的发生,此刻他怀抱着浑身颤抖的明珠夫人也感到有些不安。藏珠阁内虽然四周有夜明珠照耀,可是石室那头此刻没有夜明珠项链照耀已然恢复了黑暗,似乎这片黑暗已经延伸到了一个无法触摸的空间,他的心头也不由一紧,嗓子发干,难道怪风是从石室那头传来的?可是石室之内怎会无故起风呢? 丁崖一手怀抱明珠夫人,道:“夫人,多有得罪了!”说完伸手将她胸前的夜明珠项链取下,随手扔到石室那边,只见项链飞过,暗处变得明亮。只是一瞬之间的光芒,忽然又一阵怪风袭来,那项链居然一改方向就地坠落。 啪嗒一声脆响,明珠夫人被吓得不轻,双手紧紧缠绕在丁崖的脖子上,失声大叫:“啊——鬼啊!鬼啊!” 丁崖用手捂住她的嘴,示意明珠夫人不要发出声音,然后双眼朝四周打量,此刻除了二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切都已经变得寂静起来,似乎静得越发可怕了。 “丁崖……” “夫人别怕。”丁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准备点燃。 忽然明珠夫人握住他拿着火折子的手道:“别点火,你去把夜明珠项链拿回来!” 丁崖点点头,去石室取回夜明珠项链,他抬起明珠夫人的夜明珠项链朝石室四周打量,空荡荡的石室内并无任何人。 此刻明珠夫人已走到了他的身后,颤抖的问:“你说……刚才的是什么?” 丁崖道:“风不会吹进这间密室的。” 明珠夫人点点头,“难道真是鬼魂不成?” “也许是人!” 明珠夫人不解,“你为何如此说?” 丁崖举起手里的夜明珠项链对明珠夫人道:“你瞧,这是刚才我从你身上抛出的项链,它本该落在我们正前方的位置,显然项链是受到掌风的袭击,改变了方向才会落在这儿,我想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真正面目。” 明珠夫人听完丁崖的说法,不由内心忐忑不安,然后问丁崖,“丁崖,你说……会不会真的是司马追风做的?” 丁崖摇头不知,“是不是他做的我还不敢肯定,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夫人身边一定有人想对你不利。” 明珠夫人不由吃惊,然后看着石室尽头的甬道迟迟不敢挪动步伐,“丁崖,既然如此,你一定要替我找回赤龙珠!一定要替我找出是谁想对明珠山庄不利!” 丁崖摇头叹道:“夫人,你有太多秘密我不知道,或许他们是冲着夫人的秘密而来的!” 第 1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7 章 明珠夫人十分聪慧,马上就明白丁崖要对她说的话,她道:“有些事我的确瞒住了玄武镖行!” 丁崖点点头,“明珠山庄竟然有鲁班后人设计的藏珠阁,又何须请玄武镖行呢?夫人对明珠山庄的宝珠如此谨慎,为了找回赤龙珠居然不惜让我进入藏珠阁,也就证明眼前珠宝虽然万千,但对夫人来说最重要的只有赤龙一颗,我只是好奇这赤龙珠果真只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珠这么简单么?” 明珠夫人点点头,“不瞒你说,这颗赤龙珠确实不是一颗普通的珠宝……” “夫人——夫人——” 明珠夫人的话才说到这儿,只听得外面司马追风在高声呼唤,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丁崖示意明珠夫人暂时不动声色,只见明珠夫人重新戴好夜明珠项链便走出石室。 外面司马追风神色忧虑,只到明珠夫人从藏珠阁内安然走出来才松了口气,道:“夫人,刚才我似乎听到藏珠阁内有叫声,所以不太放心!” 明珠夫人点点头道:“刚才我不小心碰倒了架子上的珍珠,幸亏丁崖出手敏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追风点点头,“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 丁崖微微一笑,看着司马追风紧张明珠夫人的神情,便道:“司马兄一直守候在门外,可曾见到什么异样?” 司马追风摇头不解,“丁兄何出此言?难道藏珠阁内发生了什么不成?” 明珠夫人摇头道:“并未发生什么。” 司马追风点点头,怀抱柳叶剑道:“我一直守在门外,并未看到有任何异样。” 丁崖瞧了瞧二人,然后举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云公子那儿复命了。夫人,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出真正的小偷,把赤龙珠找回来的!” 明珠夫人大喜,朝他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曼妙茶花血染香 话说丁崖从明珠山庄出来之后便上了马车直奔玄武镖行,此刻云公子依旧在自己的庭院内饮酒赏月,似乎他总是这般与世无争,如此清闲的一个人。 丁崖朝他行来,哈哈一笑道:“云公子,你如此悠闲,要外人知道了还以为玄武镖行快没生意做了!” 云公子也哈哈一笑道:“这世上的生意是做不完的,但却没有用不完的人生,所以当享乐时要及时。我从不会错过春晓花开,夏夜风凉,秋日叶落,冬至白雪的。” 丁崖盘腿而坐,笑着道:“云公子说得极是,当享乐时要享乐……”他忽然仰起头看着天空上那轮明月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我想云公子若是能生活在那里一定会感觉快乐的!” 云公子半卧在衫木地板上,悠闲的晃动着手里精致的青花酒壶道:“是哪里?” “无忧岛。” “无忧岛……的确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啊!可惜那只是世间上的一个传说而已。” 丁崖哈哈一笑,“云公子难道也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无忧岛吗?” 云公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天边浮云,“这么说,丁兄你去过?” 丁崖举杯搁在嘴边,听着那酒杯内晃动的酒声,宛如汪洋中的潮水激荡,内心不由又回到了无忧岛。那初到无忧岛时的快乐和宁静,的确是很令人怀念的时光,倘若一切都没有发生,那的确是个无忧美妙的地方。他道:“我的确去过无忧岛。” 云公子诧异,用手撑着身体,半起身道:“丁兄居然能有此仙遇!不过无忧岛既然如此无忧,丁兄为何还舍得回来?” 丁崖哈哈一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地方,哪怕是无忧岛那么美妙与世无争的地方依旧会有秘密和悲伤。” “正如中原一样。” “哪儿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其实都一样。” 云公子叹息,然后仰头看着明月静谧,嘴角微微一笑,低头道:“人总是有秘密的啊!哪儿都一样,有些人是为了逃避纷争而来,有些人却是为了制造纷争而来……所以要跳出烦恼的圈子,千万不要被世上的纷争所束缚,不然人就容易迷失自己,变得越来越累。” “云公子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云公子眉目温柔,突然感慨的道:“即便是如此闲情逸致的我,曾几何时也已忘记了真正的自己,想要做自己真的不容易啊!” 丁崖点点头,“要从烦扰的事物当中跳出来真的不容易,有太多羁绊,太多牵挂,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变得没有勇气了?人,或许越活越不像自己了,因为束缚太多,害怕的太多,最终也会变得懦弱起来。” 云公子看着丁崖满面的愁伤,不由叹息道:“如果人真能自由自在做自己就好了,与世无争,只求一世安宁。可是丁兄,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即便内心如何伤春悲秋,裹覆双足的泥泞依旧只会越陷越深,谁让我们都身在这尘世之中?” “哪怕是云公子这般的人也无法超脱于外?” 云公子温柔一笑,潇洒的打开纸扇在脸庞煽动,“该来的就让它来吧!谁又管它要行向何方呢?这人生的轨迹本是我们俗人所不能左右的啊!” “哈哈!我该说你是洒脱呢?还是堕落?” “洒脱也好,堕落也罢,无碍无妨!”云公子说完举杯与他对酌。 丁崖点头一笑,忽然觉得能和云公子这样的人在一起饮酒谈天实在是件快乐的事情。和有些人在一起时你会放松身心,会觉得彼此思维相通,只怕错过今夜良辰美景,他年就再无这般闲情欢畅了。 二人相对哈哈一笑,抬头观望明月当空,求着各自内心所向往的安宁和温暖。 明月不可求,不可求。 良宵短暂,夜已微凉。微风袭在身上,却正令人感觉舒畅。 云公子忽然看着丁崖,正色道:“怎么样?去了一趟明珠山庄可有发现?” 丁崖若有所思的道:“哦……刚才遇见了鬼魂!” 云公子不敢置信,仰头哈哈大笑,“你莫要说是鬼魂索珠?我可不信!” 丁崖微微一笑,随口呷下一口清酒道:“我看明珠山庄的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云公子随意煽动着手里的纸扇道:“说来听听……” 丁崖便将明珠山庄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给云公子听,云公子也是十分诧异,摇头道:“我也不信鬼魂之事,莫非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你难道也怀疑是那司马追风?” 第 1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8 章 丁崖道:“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似乎是明珠夫人身边的人干的,可是司马追风的身上并没有香味。” 云公子摇头不解,“一个大男人身上自然是没有香味的。” 丁崖摇头道:“不,倘若他进过藏珠阁的石室,那么身上一定落有香味。” “哦?” 丁崖眉头一皱道:“当我跟在明珠夫人身后进入甬道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暗香,我起初以为是夫人身上的香味,因为两人在狭窄的地方又靠得很近所以才会闻见……可是当我在藏珠阁内怀抱明珠夫人的时候她的身上并没有那种香味,也就是说香味并不是来自明珠夫人。我当时想或许是自己敏感,但是当我们再次走到石室的时候又闻到了那种香味。” “香味么?你的观察很特别,不过我也奇怪为何石室内会有香味?” “倘若司马追风进过石室身上必定会有这种味道,虽然这种味道奇特微弱,不容易被察觉,但我们听到怪风声到出来只有短暂的时间,在他的身上应该还会残留些许香味才对,可是没有。” “也就是说司马追风当时并没有进入石室,而石室内另有其人……或者说真的是宝珠身上附有的亡魂在作怪?” 丁崖低头道:“不管他是什么,总之他的出现一定是和赤龙珠有关。” 云公子诧异,然后仰头道:“那么他为何要出现在藏珠阁内?莫非赤龙珠还在藏珠阁内?莫非是他想去拿回宝珠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你和明珠夫人?” 丁崖摇摇头,“一切都太错综复杂,织夜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而他们发现有人夜闯之后才到藏珠阁内查看,倘若赤龙珠早在那之前就不见了,也就是说织夜只不过是做了替罪羔羊!” 云公子点点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藏宝重地,又设在明珠夫人卧房,加之外面有我们镖行的人看守,如此一来明珠夫人也不会日日进去查看,赤龙珠何时丢失的的确很难说。” 丁崖内心毫无头绪,忽然起身在庭院内来回踱步,以作思量。那些枯草枝叶划过他的衣袍,夜晚的露珠沾湿了他的衣角,他摇头苦叹,“倘若真如明珠夫人所言赤龙珠背后隐藏着别的秘密……那么这件事情真的就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了。” 说到这儿,他的脚突然踩在一枚掉落在地的白色山茶花上,他不由弯腰捡起那朵凋落的山茶花,然后抬头看着那一树白皑皑的山茶花,叹道:“这么一棵高大的老茶树并不常见,你是从哪儿移来的?” 云公子道:“南诏国遍产山茶花,我是重金托人运回京城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品,但却在山林里生长了百年,充满了山野之气,正适合我这庭院内不羁的风格!” 一阵清风夹杂着山茶花香扑面而来,似乎一解丁崖心中烦忧,令他不由神清气爽起来。丁崖笑笑,“云公子真是个惜才的人,逆风斩如此,这区区山茶花也是如此,为求所爱不惜重金。” 二人闲聊直到夜深,丁崖才坐着马车离开玄武镖行,这一路走来街道两边都已打烊,蜿蜒而去的街道一片宁静,天边挂着几颗星星,忽明忽暗,乌云挂在那硕大的明月旁,月已渐落,似乎就要笼盖整个大地。此刻街上只有丁崖的这辆马车踏踏作响,赶车的车夫似乎也很享受这片难得的宁静,马车前行的速度也并不快。丁崖从怀中掏出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山茶花看了看,茶花虽然陨落,但依旧洁白,丝丝甜蜜的芳香依旧还藏匿在花蕊之中,并未消散而去。 虽然只是一朵死物,但它的灵魂依旧。 “嚓——”一道冷厉的疾驰剑光忽然从天而降。待丁崖反应过来马车上的竹帘已经被对方割断,眼看这把冷厉的银剑就要没入他的身体,他忽然运足力气,“啪——”的一声撑破车篷,跳了出来,只见他宛如一只展翅之鹤腾飞而去。街道两边的屋檐上又跳出七八个手执长剑的刺客,纷纷追随他的方向刺去,丁崖回身拔出了腰间的红色魔焰,左右挥舞,天空一片刀光剑影,只见一截截断剑被红色魔焰斩断落下。丁崖双脚先后踢向袭来的刺客,跃身落到了一片屋顶之上,只见两名被他踢中的刺客哀嚎着抱肚滚落在地。 丁崖停留在屋顶上,只见那轮硕大的明月似乎要坠落在天边,四周屋顶上竟然密密麻麻站着不少黑衣人,足有数百来人,他们挺直了身躯,头上黑色发带随风飘袅,个个都手执一把冰冷的长剑。丁崖诧异,只见他们脸上蒙面的黑巾随风飘飘,他握住手心的冷汗,不由眉头一皱,如此庞大的刺杀集团他是头一次见,看来他们背后必定有着一个更为强大的主脑。 到底是谁人要刺杀丁崖?此刻他的心里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知道,此刻他要做的事就是握紧手里的刀! 一百来名刺客浩浩荡荡的从各处屋檐飞跃而来,宛如一头头敏捷的黑豹,纷纷挥剑朝丁崖刺去,丁崖被他们夹击在中间,只有挥舞红色魔焰全力抵挡,然后寻找空隙朝后面的屋檐飞去。一群人就这般来回飞跃在屋顶上厮杀,不少剑客都被丁崖的刀给砍中,负伤滚落在屋顶上,痛苦的蹬踩着屋顶上的瓦片哀嚎。 “唰——”来者的剑很快,一剑直刺向丁崖的胸口,只差一寸便可刺中他的心脏。不过丁崖侧身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他明白这些刺客当中有一个剑客的剑非常果断厉害。他必须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出那个致命的敌人,然而此刻密密麻麻按压过来的刺客个个都黑衣蒙面打扮,让他很难分清谁才是那个厉害的剑客? 突然又一剑白锋刺向他,丁崖大惊,耳后生风,迅速弯腰使出“扫堂腿”朝身后扫去。来者扑了个空,但却随空跃起,在浩瀚的明月笼罩之下,宛若展翅飞翔的蝙蝠,张开诡异的黑色双翼,举剑直刺向丁崖。丁崖迅速跃出包围圈,只听身后瓦片咔嚓碎响,显然刺客的剑来势过猛,已然刺入屋顶。好厉害的刺杀集团,丁崖不容多想,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哗哒哒朝身后追击而来的刺客身上打去,只见几人身中铜钱暗器扑通倒地。丁崖出手很准,并未留活口。 刺客死了一批又迅速聚集起一批,他们纷纷围绕在丁崖的身边,拔剑相对。 双方再一次进入对决状态,几名剑客来回穿梭在丁崖身边,相互配合暗中偷袭他无法防范的一面。丁崖心感不妙,连忙举起红色魔焰抵挡,此刻他的刀镡挡住了对方的剑,四目相对。忽然丁崖高喊一声,退后几步举刀直砍下去,众刺客纷纷被红色魔焰袭来的热浪扬起,在空中手足无措,最终被热浪重重摔倒在了屋顶上,溅起一地瓦片飞碎。 见刺客们一个个已然中招跌落,一人高喊而出,“快跑——”众刺客纷纷跳落屋顶,消失于夜色之中。此刻只有丁崖一人冷冷站在屋顶上喘息,他的身上多处负伤,在他的抵挡之下剑伤虽然不是很深,但这群人绝对不是普通刺客那么简单,连红色魔焰的主人都能被他们伤到,的确不简单。这些人从何而来?为何要刺杀丁崖? 夜色浓稠,雾水漫漫弥漫开来。庭院中几朵紫色的小花花穗饱满,含着水露散发出香甜的味道。一只流萤不小心误入人家却一时之间无法找到出路,只是不停的煽动翅膀在院中打转。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黑衣男人有些乏力的靠在门上,不停在院中打转的流萤终于找到出路,轻盈的从他脸庞飞走。 负伤的丁崖夜来晚归,令元武和小刀担心不已。只见他身上多处凌乱的剑伤,二人不由替他担心,打来清水洗好伤口敷了金疮药,这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丁崖脸色有些苍白,淡淡的道:“看来我被人盯上了!” 元武摇头叹道:“是不是剑派的那些老顽固?他们听闻红色魔焰上京一定会给你颜色看!” 丁崖摇头,“我看不是示威这么简单。” 小刀看着浑身是伤的丁崖道:“难道是寻仇?” 丁崖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事和明珠山庄有关。” 元武咧嘴大叫:“这宗不是普通的盗窃案吗?怎么……怎么会牵扯到剑派刺杀上来呢?” 丁崖道:“或许是他们担心我发现了什么,所以想杀人灭口吧!” 小刀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明珠山庄发现什么了吗?” 丁崖看着二人道:“你们那边打探到什么没有?” 元武和小刀都摇摇头,“并没有赤龙珠的下落。” 丁崖点点头,他想也不是一宗珠宝盗窃案这么简单,他将自己在明珠山庄发现的蛛丝马迹一一向二人道来。 只见元武歪着脖子,一脸茫然的道:“莫非这宗真是内贼盗取了明珠夫人的赤龙珠?” 小刀道:“大哥,你怀疑是司马追风做的?” 丁崖脸色苍白,摇摇头道:“比起司马追风,我现在更怀疑……云公子!” “啊?”二人诧异的看着丁崖,不知他何故会这么说?只见他从沾满血迹的长衫中掏出一朵白色的山茶花,那朵原本皎洁的山茶花上居然沾了些丁崖的血渍。二人一阵诧异,只见丁崖道:“是这山茶花的香味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小刀道:“为何这般说?” 丁崖道:“我在藏珠阁的石室内闻到一种香味。” 小刀不解,“这和云公子有何关系?” 丁崖叹息一声道:“那香味和这山茶花香一模一样。” 第 1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19 章 “啊——”小刀、元武二人均是一阵吃惊。 丁崖心中最不想云公子成为自己的敌人,和他饮酒谈笑的时光真是美妙,可是人心叵测,他又如何能够猜测这温柔笑意的背后不会暗藏杀机?云公子,你究竟是何人?难道明珠山庄被盗的事件真的和你有关?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脑么? 在丁崖的心中他最不想怀疑的人便是玄武镖行的云公子,可是这扑朔迷离的失珠案件,这微妙的茶花香味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 小刀无法相信,摇头道:“怎么可能呢?” 丁崖道:“最不可能的人往往越有可能是敌人,他会暗藏在你的身后,永远不会站在你的面前……这花香让我不由怀疑起云公子,云公子布局如此精妙,在打铁集的时候我们也曾见识过,又怎么会让人从藏珠阁内盗走了赤龙珠呢?要知道玄武镖行可是从未失过镖的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云公子盗走了赤龙!” 元武叹道:“这……真是太可怕了,如果最大的敌人真的是云公子,那么不仅你有危险,织夜也性命不保啊!” 小刀也点点头道:“大哥,元武说得没错,你想你才刚从玄武镖行出来,才刚对云公子说出自己的发现就遭到了大批杀手的刺杀,这可真是不简单的事,我想是云公子要杀人灭口。” 丁崖心中一阵犹豫,此刻内心已经乱了方寸,他疑惑的道:“可是,如果真是云公子所为,为何他不派出逆风行与李霆来对付我呢?何必劳师动众雇佣剑客来刺杀我这么麻烦?” 元武诧异,“是否是刀客假装成剑客来刺杀你?” 丁崖摇头,“绝不可能,使刀和使剑的力道不同,出手的时候也有差异,刀重在劈砍,而剑则是刺扫,就算再厉害的高手也会露出破绽,从刚才袭击我的人来看他们是有组织的剑客杀手。” 元武眉头一皱,道:“既然如此,我看我们先去通天牢把织夜救出来再说吧!我实在是担心他独自身在通天牢内的安危!” 小刀也点头道:“对,我们这就去把织夜给劫出来!” 丁崖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不可轻举妄动,万一是敌人设下的陷阱我们就得全军覆没。想来之前我也故意在明珠夫人面前放下话来,说自己已有线索,必定能找回赤龙珠,或许是明珠山庄的人所为也不一定。就算真是云公子所为,我一日未死,他为了不惹我怀疑必定也不会动织夜的。” 小刀道:“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只要你不透露自己在怀疑云公子,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元武摇头一叹道:“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不顺利啊!想来杨棠她们那儿也是出事了,不然皇帝老儿为何至今为止还不让她们出宫呢?” 丁崖道:“南海神医堂主杨明因小皇子病危被急召入宫数月未归,如今杨棠也被皇上给召进宫去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元武道:“杨棠乃地府神医,我对她的医术绝对有信心,只怕是另有风波啊……” 丁崖道:“此次我们一同入京,却不料各自都被烦事缠身,如今也不能分神替她担忧,幸亏有烈城隍一道入宫,想来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小刀点头道:“大哥,你不要担心了,有烈老大在他们父女不会有事的。” 丁崖摇头道:“倘若不是为了替我医治前往无忧岛寻找鲛人眼泪,杨棠也不会耽误了替小皇子诊治的时间,如今耽搁了些时日,只怕小皇子病情加重,皇上随时可能会降罪南海神医堂。” 元武道:“之所以如此,烈老大才不放心要随同杨棠一起进宫,不过这一去已有数日,为何还不见回来?” 小刀道:“宫里并没有传出小皇子的噩耗,应该没事的。” 丁崖点点头,心中满是忧虑,明珠山庄的事还尚无头绪,云公子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司马追风到底是不是内贼尚且不定,又加上神秘的剑派刺客,如今这盘棋是越来越混乱。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越是这种危机之下他越加得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行。 话说丁崖从明珠山庄出来之后便上了马车直奔玄武镖行,此刻云公子依旧在自己的庭院内饮酒赏月,似乎他总是这般与世无争,如此清闲的一个人。 丁崖朝他行来,哈哈一笑道:“云公子,你如此悠闲,要外人知道了还以为玄武镖行快没生意做了!” 云公子也哈哈一笑道:“这世上的生意是做不完的,但却没有用不完的人生,所以当享乐时要及时。我从不会错过春晓花开,夏夜风凉,秋日叶落,冬至白雪的。” 丁崖盘腿而坐,笑着道:“云公子说得极是,当享乐时要享乐……”他忽然仰起头看着天空上那轮明月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我想云公子若是能生活在那里一定会感觉快乐的!” 云公子半卧在衫木地板上,悠闲的晃动着手里精致的青花酒壶道:“是哪里?” “无忧岛。” “无忧岛……的确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啊!可惜那只是世间上的一个传说而已。” 丁崖哈哈一笑,“云公子难道也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无忧岛吗?” 云公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宛如天边浮云,“这么说,丁兄你去过?” 丁崖举杯搁在嘴边,听着那酒杯内晃动的酒声,宛如汪洋中的潮水激荡,内心不由又回到了无忧岛。那初到无忧岛时的快乐和宁静,的确是很令人怀念的时光,倘若一切都没有发生,那的确是个无忧美妙的地方。他道:“我的确去过无忧岛。” 云公子诧异,用手撑着身体,半起身道:“丁兄居然能有此仙遇!不过无忧岛既然如此无忧,丁兄为何还舍得回来?” 丁崖哈哈一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地方,哪怕是无忧岛那么美妙与世无争的地方依旧会有秘密和悲伤。” “正如中原一样。” “哪儿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其实都一样。” 云公子叹息,然后仰头看着明月静谧,嘴角微微一笑,低头道:“人总是有秘密的啊!哪儿都一样,有些人是为了逃避纷争而来,有些人却是为了制造纷争而来……所以要跳出烦恼的圈子,千万不要被世上的纷争所束缚,不然人就容易迷失自己,变得越来越累。” “云公子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云公子眉目温柔,突然感慨的道:“即便是如此闲情逸致的我,曾几何时也已忘记了真正的自己,想要做自己真的不容易啊!” 丁崖点点头,“要从烦扰的事物当中跳出来真的不容易,有太多羁绊,太多牵挂,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变得没有勇气了?人,或许越活越不像自己了,因为束缚太多,害怕的太多,最终也会变得懦弱起来。” 云公子看着丁崖满面的愁伤,不由叹息道:“如果人真能自由自在做自己就好了,与世无争,只求一世安宁。可是丁兄,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即便内心如何伤春悲秋,裹覆双足的泥泞依旧只会越陷越深,谁让我们都身在这尘世之中?” “哪怕是云公子这般的人也无法超脱于外?” 云公子温柔一笑,潇洒的打开纸扇在脸庞煽动,“该来的就让它来吧!谁又管它要行向何方呢?这人生的轨迹本是我们俗人所不能左右的啊!” “哈哈!我该说你是洒脱呢?还是堕落?” “洒脱也好,堕落也罢,无碍无妨!”云公子说完举杯与他对酌。 丁崖点头一笑,忽然觉得能和云公子这样的人在一起饮酒谈天实在是件快乐的事情。和有些人在一起时你会放松身心,会觉得彼此思维相通,只怕错过今夜良辰美景,他年就再无这般闲情欢畅了。 二人相对哈哈一笑,抬头观望明月当空,求着各自内心所向往的安宁和温暖。 明月不可求,不可求。 第 1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0 章 良宵短暂,夜已微凉。微风袭在身上,却正令人感觉舒畅。 云公子忽然看着丁崖,正色道:“怎么样?去了一趟明珠山庄可有发现?” 丁崖若有所思的道:“哦……刚才遇见了鬼魂!” 云公子不敢置信,仰头哈哈大笑,“你莫要说是鬼魂索珠?我可不信!” 丁崖微微一笑,随口呷下一口清酒道:“我看明珠山庄的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云公子随意煽动着手里的纸扇道:“说来听听……” 丁崖便将明珠山庄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给云公子听,云公子也是十分诧异,摇头道:“我也不信鬼魂之事,莫非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你难道也怀疑是那司马追风?” 丁崖道:“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似乎是明珠夫人身边的人干的,可是司马追风的身上并没有香味。” 云公子摇头不解,“一个大男人身上自然是没有香味的。” 丁崖摇头道:“不,倘若他进过藏珠阁的石室,那么身上一定落有香味。” “哦?” 丁崖眉头一皱道:“当我跟在明珠夫人身后进入甬道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暗香,我起初以为是夫人身上的香味,因为两人在狭窄的地方又靠得很近所以才会闻见……可是当我在藏珠阁内怀抱明珠夫人的时候她的身上并没有那种香味,也就是说香味并不是来自明珠夫人。我当时想或许是自己敏感,但是当我们再次走到石室的时候又闻到了那种香味。” “香味么?你的观察很特别,不过我也奇怪为何石室内会有香味?” “倘若司马追风进过石室身上必定会有这种味道,虽然这种味道奇特微弱,不容易被察觉,但我们听到怪风声到出来只有短暂的时间,在他的身上应该还会残留些许香味才对,可是没有。” “也就是说司马追风当时并没有进入石室,而石室内另有其人……或者说真的是宝珠身上附有的亡魂在作怪?” 丁崖低头道:“不管他是什么,总之他的出现一定是和赤龙珠有关。” 云公子诧异,然后仰头道:“那么他为何要出现在藏珠阁内?莫非赤龙珠还在藏珠阁内?莫非是他想去拿回宝珠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你和明珠夫人?” 丁崖摇摇头,“一切都太错综复杂,织夜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而他们发现有人夜闯之后才到藏珠阁内查看,倘若赤龙珠早在那之前就不见了,也就是说织夜只不过是做了替罪羔羊!” 云公子点点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藏宝重地,又设在明珠夫人卧房,加之外面有我们镖行的人看守,如此一来明珠夫人也不会日日进去查看,赤龙珠何时丢失的的确很难说。” 丁崖内心毫无头绪,忽然起身在庭院内来回踱步,以作思量。那些枯草枝叶划过他的衣袍,夜晚的露珠沾湿了他的衣角,他摇头苦叹,“倘若真如明珠夫人所言赤龙珠背后隐藏着别的秘密……那么这件事情真的就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了。” 说到这儿,他的脚突然踩在一枚掉落在地的白色山茶花上,他不由弯腰捡起那朵凋落的山茶花,然后抬头看着那一树白皑皑的山茶花,叹道:“这么一棵高大的老茶树并不常见,你是从哪儿移来的?” 云公子道:“南诏国遍产山茶花,我是重金托人运回京城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品,但却在山林里生长了百年,充满了山野之气,正适合我这庭院内不羁的风格!” 一阵清风夹杂着山茶花香扑面而来,似乎一解丁崖心中烦忧,令他不由神清气爽起来。丁崖笑笑,“云公子真是个惜才的人,逆风斩如此,这区区山茶花也是如此,为求所爱不惜重金。” 二人闲聊直到夜深,丁崖才坐着马车离开玄武镖行,这一路走来街道两边都已打烊,蜿蜒而去的街道一片宁静,天边挂着几颗星星,忽明忽暗,乌云挂在那硕大的明月旁,月已渐落,似乎就要笼盖整个大地。此刻街上只有丁崖的这辆马车踏踏作响,赶车的车夫似乎也很享受这片难得的宁静,马车前行的速度也并不快。丁崖从怀中掏出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山茶花看了看,茶花虽然陨落,但依旧洁白,丝丝甜蜜的芳香依旧还藏匿在花蕊之中,并未消散而去。 虽然只是一朵死物,但它的灵魂依旧。 “嚓——”一道冷厉的疾驰剑光忽然从天而降。待丁崖反应过来马车上的竹帘已经被对方割断,眼看这把冷厉的银剑就要没入他的身体,他忽然运足力气,“啪——”的一声撑破车篷,跳了出来,只见他宛如一只展翅之鹤腾飞而去。街道两边的屋檐上又跳出七八个手执长剑的刺客,纷纷追随他的方向刺去,丁崖回身拔出了腰间的红色魔焰,左右挥舞,天空一片刀光剑影,只见一截截断剑被红色魔焰斩断落下。丁崖双脚先后踢向袭来的刺客,跃身落到了一片屋顶之上,只见两名被他踢中的刺客哀嚎着抱肚滚落在地。 丁崖停留在屋顶上,只见那轮硕大的明月似乎要坠落在天边,四周屋顶上竟然密密麻麻站着不少黑衣人,足有数百来人,他们挺直了身躯,头上黑色发带随风飘袅,个个都手执一把冰冷的长剑。丁崖诧异,只见他们脸上蒙面的黑巾随风飘飘,他握住手心的冷汗,不由眉头一皱,如此庞大的刺杀集团他是头一次见,看来他们背后必定有着一个更为强大的主脑。 到底是谁人要刺杀丁崖?此刻他的心里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知道,此刻他要做的事就是握紧手里的刀! 一百来名刺客浩浩荡荡的从各处屋檐飞跃而来,宛如一头头敏捷的黑豹,纷纷挥剑朝丁崖刺去,丁崖被他们夹击在中间,只有挥舞红色魔焰全力抵挡,然后寻找空隙朝后面的屋檐飞去。一群人就这般来回飞跃在屋顶上厮杀,不少剑客都被丁崖的刀给砍中,负伤滚落在屋顶上,痛苦的蹬踩着屋顶上的瓦片哀嚎。 “唰——”来者的剑很快,一剑直刺向丁崖的胸口,只差一寸便可刺中他的心脏。不过丁崖侧身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他明白这些刺客当中有一个剑客的剑非常果断厉害。他必须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出那个致命的敌人,然而此刻密密麻麻按压过来的刺客个个都黑衣蒙面打扮,让他很难分清谁才是那个厉害的剑客? 突然又一剑白锋刺向他,丁崖大惊,耳后生风,迅速弯腰使出“扫堂腿”朝身后扫去。来者扑了个空,但却随空跃起,在浩瀚的明月笼罩之下,宛若展翅飞翔的蝙蝠,张开诡异的黑色双翼,举剑直刺向丁崖。丁崖迅速跃出包围圈,只听身后瓦片咔嚓碎响,显然刺客的剑来势过猛,已然刺入屋顶。好厉害的刺杀集团,丁崖不容多想,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哗哒哒朝身后追击而来的刺客身上打去,只见几人身中铜钱暗器扑通倒地。丁崖出手很准,并未留活口。 刺客死了一批又迅速聚集起一批,他们纷纷围绕在丁崖的身边,拔剑相对。 双方再一次进入对决状态,几名剑客来回穿梭在丁崖身边,相互配合暗中偷袭他无法防范的一面。丁崖心感不妙,连忙举起红色魔焰抵挡,此刻他的刀镡挡住了对方的剑,四目相对。忽然丁崖高喊一声,退后几步举刀直砍下去,众刺客纷纷被红色魔焰袭来的热浪扬起,在空中手足无措,最终被热浪重重摔倒在了屋顶上,溅起一地瓦片飞碎。 见刺客们一个个已然中招跌落,一人高喊而出,“快跑——”众刺客纷纷跳落屋顶,消失于夜色之中。此刻只有丁崖一人冷冷站在屋顶上喘息,他的身上多处负伤,在他的抵挡之下剑伤虽然不是很深,但这群人绝对不是普通刺客那么简单,连红色魔焰的主人都能被他们伤到,的确不简单。这些人从何而来?为何要刺杀丁崖? 夜色浓稠,雾水漫漫弥漫开来。庭院中几朵紫色的小花花穗饱满,含着水露散发出香甜的味道。一只流萤不小心误入人家却一时之间无法找到出路,只是不停的煽动翅膀在院中打转。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黑衣男人有些乏力的靠在门上,不停在院中打转的流萤终于找到出路,轻盈的从他脸庞飞走。 负伤的丁崖夜来晚归,令元武和小刀担心不已。只见他身上多处凌乱的剑伤,二人不由替他担心,打来清水洗好伤口敷了金疮药,这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丁崖脸色有些苍白,淡淡的道:“看来我被人盯上了!” 元武摇头叹道:“是不是剑派的那些老顽固?他们听闻红色魔焰上京一定会给你颜色看!” 丁崖摇头,“我看不是示威这么简单。” 小刀看着浑身是伤的丁崖道:“难道是寻仇?” 丁崖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事和明珠山庄有关。” 元武咧嘴大叫:“这宗不是普通的盗窃案吗?怎么……怎么会牵扯到剑派刺杀上来呢?” 丁崖道:“或许是他们担心我发现了什么,所以想杀人灭口吧!” 小刀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明珠山庄发现什么了吗?” 丁崖看着二人道:“你们那边打探到什么没有?” 元武和小刀都摇摇头,“并没有赤龙珠的下落。” 丁崖点点头,他想也不是一宗珠宝盗窃案这么简单,他将自己在明珠山庄发现的蛛丝马迹一一向二人道来。 只见元武歪着脖子,一脸茫然的道:“莫非这宗真是内贼盗取了明珠夫人的赤龙珠?” 第 1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1 章 小刀道:“大哥,你怀疑是司马追风做的?” 丁崖脸色苍白,摇摇头道:“比起司马追风,我现在更怀疑……云公子!” “啊?”二人诧异的看着丁崖,不知他何故会这么说?只见他从沾满血迹的长衫中掏出一朵白色的山茶花,那朵原本皎洁的山茶花上居然沾了些丁崖的血渍。二人一阵诧异,只见丁崖道:“是这山茶花的香味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小刀道:“为何这般说?” 丁崖道:“我在藏珠阁的石室内闻到一种香味。” 小刀不解,“这和云公子有何关系?” 丁崖叹息一声道:“那香味和这山茶花香一模一样。” “啊——”小刀、元武二人均是一阵吃惊。 丁崖心中最不想云公子成为自己的敌人,和他饮酒谈笑的时光真是美妙,可是人心叵测,他又如何能够猜测这温柔笑意的背后不会暗藏杀机?云公子,你究竟是何人?难道明珠山庄被盗的事件真的和你有关?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脑么? 在丁崖的心中他最不想怀疑的人便是玄武镖行的云公子,可是这扑朔迷离的失珠案件,这微妙的茶花香味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 小刀无法相信,摇头道:“怎么可能呢?” 丁崖道:“最不可能的人往往越有可能是敌人,他会暗藏在你的身后,永远不会站在你的面前……这花香让我不由怀疑起云公子,云公子布局如此精妙,在打铁集的时候我们也曾见识过,又怎么会让人从藏珠阁内盗走了赤龙珠呢?要知道玄武镖行可是从未失过镖的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云公子盗走了赤龙!” 元武叹道:“这……真是太可怕了,如果最大的敌人真的是云公子,那么不仅你有危险,织夜也性命不保啊!” 小刀也点点头道:“大哥,元武说得没错,你想你才刚从玄武镖行出来,才刚对云公子说出自己的发现就遭到了大批杀手的刺杀,这可真是不简单的事,我想是云公子要杀人灭口。” 丁崖心中一阵犹豫,此刻内心已经乱了方寸,他疑惑的道:“可是,如果真是云公子所为,为何他不派出逆风行与李霆来对付我呢?何必劳师动众雇佣剑客来刺杀我这么麻烦?” 元武诧异,“是否是刀客假装成剑客来刺杀你?” 丁崖摇头,“绝不可能,使刀和使剑的力道不同,出手的时候也有差异,刀重在劈砍,而剑则是刺扫,就算再厉害的高手也会露出破绽,从刚才袭击我的人来看他们是有组织的剑客杀手。” 元武眉头一皱,道:“既然如此,我看我们先去通天牢把织夜救出来再说吧!我实在是担心他独自身在通天牢内的安危!” 小刀也点头道:“对,我们这就去把织夜给劫出来!” 丁崖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不可轻举妄动,万一是敌人设下的陷阱我们就得全军覆没。想来之前我也故意在明珠夫人面前放下话来,说自己已有线索,必定能找回赤龙珠,或许是明珠山庄的人所为也不一定。就算真是云公子所为,我一日未死,他为了不惹我怀疑必定也不会动织夜的。” 小刀道:“如此说来也有道理,只要你不透露自己在怀疑云公子,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元武摇头一叹道:“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不顺利啊!想来杨棠她们那儿也是出事了,不然皇帝老儿为何至今为止还不让她们出宫呢?” 丁崖道:“南海神医堂主杨明因小皇子病危被急召入宫数月未归,如今杨棠也被皇上给召进宫去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元武道:“杨棠乃地府神医,我对她的医术绝对有信心,只怕是另有风波啊……” 丁崖道:“此次我们一同入京,却不料各自都被烦事缠身,如今也不能分神替她担忧,幸亏有烈城隍一道入宫,想来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小刀点头道:“大哥,你不要担心了,有烈老大在他们父女不会有事的。” 丁崖摇头道:“倘若不是为了替我医治前往无忧岛寻找鲛人眼泪,杨棠也不会耽误了替小皇子诊治的时间,如今耽搁了些时日,只怕小皇子病情加重,皇上随时可能会降罪南海神医堂。” 元武道:“之所以如此,烈老大才不放心要随同杨棠一起进宫,不过这一去已有数日,为何还不见回来?” 小刀道:“宫里并没有传出小皇子的噩耗,应该没事的。” 丁崖点点头,心中满是忧虑,明珠山庄的事还尚无头绪,云公子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司马追风到底是不是内贼尚且不定,又加上神秘的剑派刺客,如今这盘棋是越来越混乱。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越是这种危机之下他越加得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劫煞孤辰同天照 话说烈城隍和杨棠进宫已有数日,烈城隍本欲是陪杨棠进宫替小皇子医治,但想来小皇子此次得的病症一定非同寻常,不然皇上怎么会肯派一个江湖上的神医前往宫廷诊治?一定是宫内御医束手无措,又传闻南海神医堂医术的厉害,所以才会先后召见杨家父女进殿替小皇子诊治。 这一日杨棠回来别院,只是坐在厅内发呆。 杨明则来回踱步,摇头苦叹,看着女儿道:“这一次小皇子不知中的是什么毒?浑身坚硬发黑,面目狰狞,好不吓人!” 杨棠道:“看似催命符,不过却是苗疆蛊毒中的千人尸蛊!” 杨明点点头,“我当初瞧着也不是一般的病毒,心想应该是些江湖上致命罕见的毒,却不料和蛊毒有关,这数日来你用了多种方法都没法解除小皇子体内的蛊毒么?” 杨棠摇头道:“本欲用幻葬刀开刀取出,像取出徐氏三雄体内的催命符一样,不过……” 烈城隍不解,问道:“不过如何?” 杨棠看着她道:“小皇子不足三岁,倘若施刀唯恐他承受不了。” 烈城隍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要救小皇子就难上加难了!” 杨明道:“尸蛊乃是至阴之物,用血玲珑或许可以!” 杨棠摇摇头道:“不过血玲珑已用,非至阴之地不开血昙,非三百年不曾开花,在这么短的时间只怕再难寻到血玲珑。” 烈城隍心中不由感到愧疚,没想到当日杨棠用血玲珑救了自己,如今却令南海神医堂陷入困境,不由起身道:“既然如此,可不可以换取我体内的血液来救小皇子?” 杨棠摇头,“万万不可,虽然你体内含有血玲珑精华,倘若替小皇子换血的话他体内的千人尸蛊就会流到你的体内,到时你的体内就会充满蛊毒,这太冒险了!” 烈城隍摇摇头道:“血玲珑是你给我的,如今就算冒险我也要尝试,倘若蛊毒流入我的身体你是否可以用幻葬刀替我取出?” 杨棠心中犹豫不定,倘若真的把蛊毒换入烈城隍体内,确实可以在她身上动用幻葬刀,不过这个方法太过危险,想来千人尸蛊和催命符不同,它是活物,比催命符流动的速度要快,更加难以控制。再说血玲珑已经融入烈城隍体内,药效必定会有所削弱,一旦千人尸蛊的毒进入她的身体,也无法依靠血液里的血玲珑全部清除,即便用结印阵替她结印只怕也会有些蛊毒渗入她的体内,如此一来便无法解除干净。这千人尸蛊顾名思义是取其一千个死人身体上的尸水养蛊,蛊一旦形成便奇毒难解,幸亏杨明先行入宫用结印阵替小皇子控制住体内的毒性,让蛊没有及时复活,混聚于一处,倘若换血的时候催动尸蛊复活,那么尸蛊的繁殖能力极强,是杨棠根本无法控制的,到时候只怕烈城隍必死无疑。 杨棠道:“或许我们可以想法子尽快找出下蛊的人,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杨明摇头道:“皇宫大臣,皇室后宫个个都争名夺利想要拥有最高帝统,这小皇子中毒不难想象定是有些人嫉妒小皇子得宠,要致他于死地,我们又如何能够在这庞大的权势体系之中找出那个始作俑者?更何况……传说中千人尸蛊乃是无解之蛊,我只怕找到下蛊的人也未必有可解的方法。” 第 1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2 章 杨棠叹息,此病症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正如杨明所说古书中记载千人尸蛊乃是无解之蛊,她虽然明白但也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小皇子年小体弱,想来又如何能够支撑得了多久呢?多过一天便是危险一天啊!皇上下令南海神医堂必须救治小皇子,否则南海神医派将不会再在江湖中出现,定是要灭满门的事啊! 烈城隍看着杨棠道:“杨棠,你无须顾虑。就这么决定吧!倘若我不幸尸蛊发作也只是我的命而已,我不会怪你的!” 杨棠起身怒道:“说的什么糊涂话?我南海神医堂的人是人命,你烈城隍的命就不是人命吗?我不会这么做的!” 见杨棠如此固执,烈城隍心中无奈,便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先行出宫和丁崖等人汇合,到时候再一起想想办法。” 杨棠点点头。 杨明道:“也罢,这总比坐以待毙的好!我也出宫去召集南海神医派所有弟子寻找血玲珑,大家一起齐心合力再好好研究一下小皇子的病情,希望能够有一线希望!” 离开皇宫的楼阁,烈城隍独自行走在街上,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一轮皎洁的明月落在屋顶上,烈城隍拎着刀起步飞上城楼,坐看明月低垂,心思混乱。都说天空上的明月是清洁人心灵不安的吞魂珠,如今自己也要去那个地方了吗?此命是杨棠给的,如今还回去又如何? 夜风吹过她的面容,一个着白衣的男子慢慢靠近了她,看着她失落的身影道:“刀客本该是孤独的,内心的情感羁绊太多就会被束缚,你现在的心绪很混乱。” 烈城隍诧异,自己居然没有发现此人的来临?不由转过头来看着他,惊讶的叫道:“师父?!” 来者正是烈城隍的师父冷傲。 冷傲一双冷静的眉目看着她道:“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什么吗?刀客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们必须是独孤的,倘若心中对人对事有所眷恋,他们的刀就再也快不起来。” “师父,你……怎么会来这儿?” 冷傲道:“我夜观星象,孤辰星体暗淡,似乎有事将要发生。城隍,这是你的命劫,为师必须帮你渡过这一劫难!” 烈城隍诧异,低头道:“师父曾说我是孤辰星转世,命格有缺,所以才能匹配锁魂刀的刚烈。然而我此生将有一个命劫,难道命劫已经到来?是小皇子的事么?” 冷傲左手衣袖空无,此刻入风飘飞,面虽未老但已白发苍苍,他淡淡的看着她的脸庞道:“孤辰转变,劫煞难逃,你命里克星劫煞已从西边升起,真乃天命难逃!” 烈城隍不解,看着冷傲道:“劫煞?难道师父已经测出我生命中的劫煞星是谁了么?” 冷傲道:“他便是锁魂刀的敌人红色魔焰!” 烈城隍摇头不解,“丁崖!可我们是朋友,怎么可能刀刃相对?” 冷傲道:“轮回转世,沧海桑田,红色魔焰的刀魂即将再度冲破魔印。丁崖依靠红色魔焰力量的次数越多,刀魂越能侵入他的身心从而控制他。很快刀魂就会控制他的主人,到时候你们便要再次刀刃相对。” 烈城隍诧异,“我和丁崖难道真是宿命难逃……可是师父,究竟三百年前锁魂刀为何会在红色魔焰身上留下一道缺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傲看着远方的星辰异象道:“此事要从六百年前说起……劫煞和孤辰星的转世本为夙世情侣,他们一个叫刀魔,一个叫蓝月河……” 说到这烈城隍不由一阵诧异,“没想到刀魂蓝月河居然是锁魂刀六百年前的主人?” 冷傲点点头,然后又道:“劫煞与孤辰乃是天煞孤星的组合,一旦结合,必为万人之尊!他们的刀风云天下,成为一代厉害的霸刀。可是劫煞和孤星的命体都属于五行绝处,自外为劫,自内为亡,相生相克。好景不长,刀魔为求更强,因而修炼魔心刀法走火入魔,失去人性,居然肆意屠城杀戮,眼见碎叶城内的人一个个倒下,锁魂刀的主人蓝月河只好拔刀相向,企图制止刀魔继续祸害苍生。刀魔已然入魔太深,早已失去人性,两人经过一番厮杀,最终蓝月河挥刀杀死了刀魔,刀魔死后蓝月河也刎颈自杀。血流成河,劫煞孤辰在同一时刻陨落大地……二人的魂魄同时也变成刀魂封锁在两把神刀之中。此后这两把神刀辗转流年三百年,天地间又一次劫煞孤辰同天升起,这一次他们的主人是月天海和蓝印,二人同样宿命难敌,历史重演,锁魂刀的主人蓝印斩破了红色魔焰,在它的刀身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弥补的缺口,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刀魂蓝月河离开了锁魂刀,重回碎叶城,但成为刀魂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前生……月天海和蓝印死后又一三百年到来,我按照天象显示在茫茫大漠找到了孤辰转世的你,便让你做了锁魂刀的主人。如今红色魔焰的主人将要历史重演,刀魔也即将冲破魔印控制他的新主人,而你身为锁魂刀的第三世主人必须挥刀杀死红色魔焰的主人,否则,天地将要血流成河,浩劫难逃。” 烈城隍诧异的道:“如此轮回生息不断,岂不苦受折磨?这岂是什么夙世情缘?根本就是三世孽缘!没想到刀魂蓝月河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红色魔焰荼毒苍生?” 冷傲叹息道:“可惜变成刀魂的他们早已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已将彼此忘记,内心深处也已忘记了那场致命刻骨的夙世情缘。” “既然如此,我该怎么办?” “唤醒蓝月河被封印了的记忆,让她记起自己的使命。刀魔必定会再次控制他的第三世主人意图祸害苍生,你们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是你和蓝月河共同的使命!” 烈城隍拼命摇头道:“丁崖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不会遁道成魔。他和刀魔不一样,他是他,不是上一个刀魔和月天海,而我也不是蓝月河和蓝印,我们是真正的自己!” 冷傲看着她,淡淡的道:“还记得我遇见你时告诉你的那句话吗?人要做自己是很难的事,有时候我们身不由己,有时候本是命劫难逃!” “师父,如果结局注定如此,我们这一辈子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冷傲怜惜的看着她道:“师父一辈子教你做人的道理,如今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和你一起渡过这个命劫。我已经……失去自己太久了,如你所说这一次我只想做回真正的自己,和上天赌一把!你必须靠自己的意志战胜身为刀魂的蓝月河,让她想起前程过往解开这个夙世命劫,只有她才能控制刀魔。” 烈城隍诧异的看着冷傲冷峻的脸,淡淡的道:“师父……” 这个男人已经苍老了生命,只为了一段虚幻的爱情,而蓝月河何尝不是为了一个深爱的人而不惜挥刀斩杀?这些到底是爱情还是仇恨?她不知道,她不想和丁崖成为宿敌,可是这本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她以为可以逃避,如同他坚定温柔的目光一样,让她相信他们的人生是有未来的。 丁崖,这一次我们该怎么渡过? 注定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即便如何逃避,但是为了这场错误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却太多。 月静静低沉,朦胧而感伤,宛如六百年前的那天,血吞天抹地,染红了天际,这夙世情劫原来也是一场孽劫,然而却再劫难逃。 寂寞岭上,夜风凄凄宛如鬼泣,荒草被风吹起一层层波浪,月依不动声色的照耀着大地。一个一身黑衣,头戴黑色鬼头面具的男人迎风而立,双目如同猎鹰,四处巡视。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染血的刀,月光之下程亮得让人心寒,那滴尚有余温的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的伏尸身上。 四周的树木突然婆娑晃动,只见一群黑衣人乌压压的踏叶而来,蜂拥而至,他们全都整齐的拜倒在此人面前,“属下,参见主人!” 那人面具后的双眼突然发出矫捷的光芒,背对着他们冷冷的道:“刺杀行动如何?” 来者报:“主人,刺杀失败。红色魔焰果然厉害,属下等无能为力!” “啪——”那人一脚踢在来者身上,只见来者连忙趴倒在地,求饶道:“请主人息怒!” “剩仇,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那叫剩仇的男人抬头看着他道:“主人,请饶恕我们,我等愿意势死追随……” “好了,此次就暂且饶过你们。” 剩仇抬头道:“多谢主人!但属下不知这一年来主人你去了哪儿?血影顿时形如散沙,如今见主人回来,剩仇着实高兴!但剩仇不知主人为何要下命刺杀丁崖?” 那被唤做主人的人乃是血影的首领影,他来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在多年他前成立了血影,进入血影的人将誓死效忠于他。血影是一个庞大的刺杀集团,当年在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然而影忽然在一年前突然消失,血影的人都以为他死了,直到最近一段时间他才突然出现。影出现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让第一杀手剩仇召集血影旧部,追杀一名叫丁崖的刀客。 影看了看脚下死去的男人道:“挡我路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一个个死掉!我将下达第二个指令,必须完成,否则提着你们的人头来见!” 剩仇浑身一颤,点头道:“是,主人!” 第 1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3 章 “杀死舍刀司——安瑞!” 夜风凄凄,一群身着红衣的人穿越没及一人之高的野草,朝寂寞岭赶来,等他们到达的时候血腥味已经凝结,四周踪迹嘈杂,然而血影组织已经消失无踪。 这群红衣人正是十三门的人,带头的是打铁集上遇见的断刀客李焱。只见李焱眉头一皱,俯身查看死者,叹道:“左卿侯!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群人果然是血影组织。” 原来十三门接到左卿侯护卫来报,说左卿侯被神秘人掳走,十三门便派出了人马四处追踪,只到李焱得到消息,寂寞岭有神秘人聚集才找到左卿侯,可是此刻左卿侯已死。近日来皇宫大臣陆续神秘死亡,李焱怀疑这是血影组织做的,李焱身为十三门的人,追查血影组织已有数年,他对血影组织的行踪有一定的了解,起初在京城发现血影的踪迹时还不敢确定是血影,如今多日来的跟踪已然有了些线索,如此行事手法,完善的刺杀组织,江湖中也只有血影了。他的猜测如果没有错,血影蛰伏一年后突然有所行动,必定是要有番大动乱的。 跟他而来的手下诧异的道:“血影组织不是早在一年前消失无踪了吗?怎么会卷土重来?” 李焱摇摇头,“左卿侯已死,各大臣陆续神秘死亡,血影这次来到京城必有所行动,我们须尽快把情况告知门主,以作提防!” 话说烈城隍和杨棠进宫已有数日,烈城隍本欲是陪杨棠进宫替小皇子医治,但想来小皇子此次得的病症一定非同寻常,不然皇上怎么会肯派一个江湖上的神医前往宫廷诊治?一定是宫内御医束手无措,又传闻南海神医堂医术的厉害,所以才会先后召见杨家父女进殿替小皇子诊治。 这一日杨棠回来别院,只是坐在厅内发呆。 杨明则来回踱步,摇头苦叹,看着女儿道:“这一次小皇子不知中的是什么毒?浑身坚硬发黑,面目狰狞,好不吓人!” 杨棠道:“看似催命符,不过却是苗疆蛊毒中的千人尸蛊!” 杨明点点头,“我当初瞧着也不是一般的病毒,心想应该是些江湖上致命罕见的毒,却不料和蛊毒有关,这数日来你用了多种方法都没法解除小皇子体内的蛊毒么?” 杨棠摇头道:“本欲用幻葬刀开刀取出,像取出徐氏三雄体内的催命符一样,不过……” 烈城隍不解,问道:“不过如何?” 杨棠看着她道:“小皇子不足三岁,倘若施刀唯恐他承受不了。” 烈城隍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要救小皇子就难上加难了!” 杨明道:“尸蛊乃是至阴之物,用血玲珑或许可以!” 杨棠摇摇头道:“不过血玲珑已用,非至阴之地不开血昙,非三百年不曾开花,在这么短的时间只怕再难寻到血玲珑。” 烈城隍心中不由感到愧疚,没想到当日杨棠用血玲珑救了自己,如今却令南海神医堂陷入困境,不由起身道:“既然如此,可不可以换取我体内的血液来救小皇子?” 杨棠摇头,“万万不可,虽然你体内含有血玲珑精华,倘若替小皇子换血的话他体内的千人尸蛊就会流到你的体内,到时你的体内就会充满蛊毒,这太冒险了!” 烈城隍摇摇头道:“血玲珑是你给我的,如今就算冒险我也要尝试,倘若蛊毒流入我的身体你是否可以用幻葬刀替我取出?” 杨棠心中犹豫不定,倘若真的把蛊毒换入烈城隍体内,确实可以在她身上动用幻葬刀,不过这个方法太过危险,想来千人尸蛊和催命符不同,它是活物,比催命符流动的速度要快,更加难以控制。再说血玲珑已经融入烈城隍体内,药效必定会有所削弱,一旦千人尸蛊的毒进入她的身体,也无法依靠血液里的血玲珑全部清除,即便用结印阵替她结印只怕也会有些蛊毒渗入她的体内,如此一来便无法解除干净。这千人尸蛊顾名思义是取其一千个死人身体上的尸水养蛊,蛊一旦形成便奇毒难解,幸亏杨明先行入宫用结印阵替小皇子控制住体内的毒性,让蛊没有及时复活,混聚于一处,倘若换血的时候催动尸蛊复活,那么尸蛊的繁殖能力极强,是杨棠根本无法控制的,到时候只怕烈城隍必死无疑。 杨棠道:“或许我们可以想法子尽快找出下蛊的人,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杨明摇头道:“皇宫大臣,皇室后宫个个都争名夺利想要拥有最高帝统,这小皇子中毒不难想象定是有些人嫉妒小皇子得宠,要致他于死地,我们又如何能够在这庞大的权势体系之中找出那个始作俑者?更何况……传说中千人尸蛊乃是无解之蛊,我只怕找到下蛊的人也未必有可解的方法。” 杨棠叹息,此病症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正如杨明所说古书中记载千人尸蛊乃是无解之蛊,她虽然明白但也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小皇子年小体弱,想来又如何能够支撑得了多久呢?多过一天便是危险一天啊!皇上下令南海神医堂必须救治小皇子,否则南海神医派将不会再在江湖中出现,定是要灭满门的事啊! 烈城隍看着杨棠道:“杨棠,你无须顾虑。就这么决定吧!倘若我不幸尸蛊发作也只是我的命而已,我不会怪你的!” 杨棠起身怒道:“说的什么糊涂话?我南海神医堂的人是人命,你烈城隍的命就不是人命吗?我不会这么做的!” 见杨棠如此固执,烈城隍心中无奈,便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先行出宫和丁崖等人汇合,到时候再一起想想办法。” 杨棠点点头。 杨明道:“也罢,这总比坐以待毙的好!我也出宫去召集南海神医派所有弟子寻找血玲珑,大家一起齐心合力再好好研究一下小皇子的病情,希望能够有一线希望!” 离开皇宫的楼阁,烈城隍独自行走在街上,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一轮皎洁的明月落在屋顶上,烈城隍拎着刀起步飞上城楼,坐看明月低垂,心思混乱。都说天空上的明月是清洁人心灵不安的吞魂珠,如今自己也要去那个地方了吗?此命是杨棠给的,如今还回去又如何? 夜风吹过她的面容,一个着白衣的男子慢慢靠近了她,看着她失落的身影道:“刀客本该是孤独的,内心的情感羁绊太多就会被束缚,你现在的心绪很混乱。” 烈城隍诧异,自己居然没有发现此人的来临?不由转过头来看着他,惊讶的叫道:“师父?!” 来者正是烈城隍的师父冷傲。 冷傲一双冷静的眉目看着她道:“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什么吗?刀客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们必须是独孤的,倘若心中对人对事有所眷恋,他们的刀就再也快不起来。” “师父,你……怎么会来这儿?” 冷傲道:“我夜观星象,孤辰星体暗淡,似乎有事将要发生。城隍,这是你的命劫,为师必须帮你渡过这一劫难!” 烈城隍诧异,低头道:“师父曾说我是孤辰星转世,命格有缺,所以才能匹配锁魂刀的刚烈。然而我此生将有一个命劫,难道命劫已经到来?是小皇子的事么?” 冷傲左手衣袖空无,此刻入风飘飞,面虽未老但已白发苍苍,他淡淡的看着她的脸庞道:“孤辰转变,劫煞难逃,你命里克星劫煞已从西边升起,真乃天命难逃!” 烈城隍不解,看着冷傲道:“劫煞?难道师父已经测出我生命中的劫煞星是谁了么?” 冷傲道:“他便是锁魂刀的敌人红色魔焰!” 烈城隍摇头不解,“丁崖!可我们是朋友,怎么可能刀刃相对?” 冷傲道:“轮回转世,沧海桑田,红色魔焰的刀魂即将再度冲破魔印。丁崖依靠红色魔焰力量的次数越多,刀魂越能侵入他的身心从而控制他。很快刀魂就会控制他的主人,到时候你们便要再次刀刃相对。” 烈城隍诧异,“我和丁崖难道真是宿命难逃……可是师父,究竟三百年前锁魂刀为何会在红色魔焰身上留下一道缺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傲看着远方的星辰异象道:“此事要从六百年前说起……劫煞和孤辰星的转世本为夙世情侣,他们一个叫刀魔,一个叫蓝月河……” 说到这烈城隍不由一阵诧异,“没想到刀魂蓝月河居然是锁魂刀六百年前的主人?” 冷傲点点头,然后又道:“劫煞与孤辰乃是天煞孤星的组合,一旦结合,必为万人之尊!他们的刀风云天下,成为一代厉害的霸刀。可是劫煞和孤星的命体都属于五行绝处,自外为劫,自内为亡,相生相克。好景不长,刀魔为求更强,因而修炼魔心刀法走火入魔,失去人性,居然肆意屠城杀戮,眼见碎叶城内的人一个个倒下,锁魂刀的主人蓝月河只好拔刀相向,企图制止刀魔继续祸害苍生。刀魔已然入魔太深,早已失去人性,两人经过一番厮杀,最终蓝月河挥刀杀死了刀魔,刀魔死后蓝月河也刎颈自杀。血流成河,劫煞孤辰在同一时刻陨落大地……二人的魂魄同时也变成刀魂封锁在两把神刀之中。此后这两把神刀辗转流年三百年,天地间又一次劫煞孤辰同天升起,这一次他们的主人是月天海和蓝印,二人同样宿命难敌,历史重演,锁魂刀的主人蓝印斩破了红色魔焰,在它的刀身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弥补的缺口,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刀魂蓝月河离开了锁魂刀,重回碎叶城,但成为刀魂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前生……月天海和蓝印死后又一三百年到来,我按照天象显示在茫茫大漠找到了孤辰转世的你,便让你做了锁魂刀的主人。如今红色魔焰的主人将要历史重演,刀魔也即将冲破魔印控制他的新主人,而你身为锁魂刀的第三世主人必须挥刀杀死红色魔焰的主人,否则,天地将要血流成河,浩劫难逃。” 烈城隍诧异的道:“如此轮回生息不断,岂不苦受折磨?这岂是什么夙世情缘?根本就是三世孽缘!没想到刀魂蓝月河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红色魔焰荼毒苍生?” 冷傲叹息道:“可惜变成刀魂的他们早已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已将彼此忘记,内心深处也已忘记了那场致命刻骨的夙世情缘。” 第 1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4 章 “既然如此,我该怎么办?” “唤醒蓝月河被封印了的记忆,让她记起自己的使命。刀魔必定会再次控制他的第三世主人意图祸害苍生,你们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是你和蓝月河共同的使命!” 烈城隍拼命摇头道:“丁崖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不会遁道成魔。他和刀魔不一样,他是他,不是上一个刀魔和月天海,而我也不是蓝月河和蓝印,我们是真正的自己!” 冷傲看着她,淡淡的道:“还记得我遇见你时告诉你的那句话吗?人要做自己是很难的事,有时候我们身不由己,有时候本是命劫难逃!” “师父,如果结局注定如此,我们这一辈子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冷傲怜惜的看着她道:“师父一辈子教你做人的道理,如今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和你一起渡过这个命劫。我已经……失去自己太久了,如你所说这一次我只想做回真正的自己,和上天赌一把!你必须靠自己的意志战胜身为刀魂的蓝月河,让她想起前程过往解开这个夙世命劫,只有她才能控制刀魔。” 烈城隍诧异的看着冷傲冷峻的脸,淡淡的道:“师父……” 这个男人已经苍老了生命,只为了一段虚幻的爱情,而蓝月河何尝不是为了一个深爱的人而不惜挥刀斩杀?这些到底是爱情还是仇恨?她不知道,她不想和丁崖成为宿敌,可是这本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她以为可以逃避,如同他坚定温柔的目光一样,让她相信他们的人生是有未来的。 丁崖,这一次我们该怎么渡过? 注定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即便如何逃避,但是为了这场错误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却太多。 月静静低沉,朦胧而感伤,宛如六百年前的那天,血吞天抹地,染红了天际,这夙世情劫原来也是一场孽劫,然而却再劫难逃。 寂寞岭上,夜风凄凄宛如鬼泣,荒草被风吹起一层层波浪,月依不动声色的照耀着大地。一个一身黑衣,头戴黑色鬼头面具的男人迎风而立,双目如同猎鹰,四处巡视。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染血的刀,月光之下程亮得让人心寒,那滴尚有余温的血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的伏尸身上。 四周的树木突然婆娑晃动,只见一群黑衣人乌压压的踏叶而来,蜂拥而至,他们全都整齐的拜倒在此人面前,“属下,参见主人!” 那人面具后的双眼突然发出矫捷的光芒,背对着他们冷冷的道:“刺杀行动如何?” 来者报:“主人,刺杀失败。红色魔焰果然厉害,属下等无能为力!” “啪——”那人一脚踢在来者身上,只见来者连忙趴倒在地,求饶道:“请主人息怒!” “剩仇,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那叫剩仇的男人抬头看着他道:“主人,请饶恕我们,我等愿意势死追随……” “好了,此次就暂且饶过你们。” 剩仇抬头道:“多谢主人!但属下不知这一年来主人你去了哪儿?血影顿时形如散沙,如今见主人回来,剩仇着实高兴!但剩仇不知主人为何要下命刺杀丁崖?” 那被唤做主人的人乃是血影的首领影,他来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在多年他前成立了血影,进入血影的人将誓死效忠于他。血影是一个庞大的刺杀集团,当年在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然而影忽然在一年前突然消失,血影的人都以为他死了,直到最近一段时间他才突然出现。影出现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让第一杀手剩仇召集血影旧部,追杀一名叫丁崖的刀客。 影看了看脚下死去的男人道:“挡我路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一个个死掉!我将下达第二个指令,必须完成,否则提着你们的人头来见!” 剩仇浑身一颤,点头道:“是,主人!” “杀死舍刀司——安瑞!” 夜风凄凄,一群身着红衣的人穿越没及一人之高的野草,朝寂寞岭赶来,等他们到达的时候血腥味已经凝结,四周踪迹嘈杂,然而血影组织已经消失无踪。 这群红衣人正是十三门的人,带头的是打铁集上遇见的断刀客李焱。只见李焱眉头一皱,俯身查看死者,叹道:“左卿侯!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群人果然是血影组织。” 原来十三门接到左卿侯护卫来报,说左卿侯被神秘人掳走,十三门便派出了人马四处追踪,只到李焱得到消息,寂寞岭有神秘人聚集才找到左卿侯,可是此刻左卿侯已死。近日来皇宫大臣陆续神秘死亡,李焱怀疑这是血影组织做的,李焱身为十三门的人,追查血影组织已有数年,他对血影组织的行踪有一定的了解,起初在京城发现血影的踪迹时还不敢确定是血影,如今多日来的跟踪已然有了些线索,如此行事手法,完善的刺杀组织,江湖中也只有血影了。他的猜测如果没有错,血影蛰伏一年后突然有所行动,必定是要有番大动乱的。 跟他而来的手下诧异的道:“血影组织不是早在一年前消失无踪了吗?怎么会卷土重来?” 李焱摇摇头,“左卿侯已死,各大臣陆续神秘死亡,血影这次来到京城必有所行动,我们须尽快把情况告知门主,以作提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窗外鬼影疑云布 今日的明珠夫人唱的是一曲古越小调,古曲幽怨空旷,缠绵悱恻,听着仿若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魂魄飞向何方?只见一曲唱罢,丁崖不得不佩服明珠夫人的唱功,夫人温柔一笑,落座饮茶。身旁的是一片葱翠的竹子屏障,一些夕颜的藤蔓缠绕在竹子身上,几朵娇俏的夕颜迎着黄昏开着白色的花蔓。微风一吹,轻轻颤动,彩蝶顿时纷飞,掩入丛中。 明珠夫人看着丁崖道:“我知道这次你为何来找我,所以才特意支开司马追风。” 丁崖点点头,“夫人果然聪明,我是想向夫人打探赤龙珠到底有何秘密?” 明珠夫人欲言又止,然后叹息道:“先夫单狂人痴爱收集世间珠宝,花费毕生心血建立了明珠山庄。” 丁崖点点头,“然而在单庄主看来夫人应该是那颗万中无一的明珠!” 明珠夫人叹息:“明珠虽好,但却有泪。” 丁崖不解,“何故?” 明珠夫人看着他道:“丁崖,现在我的身边已然无人可信,自从我先夫一年前亡故之后我便从未如现在这般袒露心声,即便是在司马追风面前也没有,你知道吗?” 丁崖不解,“夫人莫非有难言之语?” 明珠夫人摇头叹道:“我并不爱我的夫君,从未有过半点爱意。他喜好收藏这世间上最美的宝珠,而我也只不过是他的收藏品之一。你可知道再美丽的宝珠倘若要被关在黑暗的藏珠阁内不见天日,成天只与夜明为伴是何种凄凉滋味?在这明珠山庄我就是这种感觉,这儿没有我所爱所想,这儿只是他的世界,因为他的狂念,便要改变了我的一生。” 女子的命运宛如浮萍,聚散全不由自己,心想明珠夫人纵使貌美聪慧最终命运也只能如此,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困在一个永无尽头的明珠世界,然而眼中却无一点光芒,即便夜明围绕一身,却也冷清得极。 丁崖叹息,“难怪明珠有泪,因为遇见的不是自己的所爱所想。” 明珠夫人叹道:“后来某天单狂人突然带回了两颗赤龙珠,之后便冷落了我,成天只是研究他的赤龙珠。有一天,他突然很高兴的告诉我赤龙珠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还把其中一颗赤龙珠进献给了当今皇上。” 听完明珠夫人的话,丁崖诧异,“那么赤龙珠的秘密是什么?” 明珠夫人摇头道:“他没有说,可是他死后我也觉得奇怪,终有一日我仔细端详,居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是什么?” 明珠夫人颤抖的道:“灵魂,我先夫单狂人的灵魂……就在那赤龙珠里!”明珠夫人此刻说话的语调都提高了许多,让丁崖都觉得有些惊恐。 第 1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5 章 丁崖诧异,看着明珠夫人那惊悚的目光,无法置信的道:“人的魂魄?怎么可能?” 明珠夫人道:“世间上未可知的事那么多,你又如何肯定不存在呢?有时候真实的事情莫不比神话还要离奇!” 丁崖满脸愕然,诧异的看着明珠夫人,虽然说人的灵魂在死之后若遇到有灵性的物件确实有可能会被封印在物件当中,可是明珠夫人此次遇见的是否真的是单庄主的魂魄作怪呢?丁崖不敢肯定,这次的事件到底真是鬼魂作怪还是人为呢?疑点重重,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隐藏了秘密,这让丁崖觉得有些混乱。 明珠夫人忽然拉住他的手道:“我没有骗你,他生前曾叮嘱过我不能弄丢赤龙珠,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性命不保!” “所以夫人才如此急切的要找回丢失了的赤龙珠?” 明珠夫人用力的点点头,握住丁崖的双手又紧了些,冰冷颤抖的手宛如秋水一般柔弱,她颤抖的道:“还记得那天我们在藏珠阁内发生的事吗?我想是他的魂魄来找我了……我将他最爱的明珠弄丢了,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丁崖心想难怪明珠夫人会对鬼神之说如此深信,原来之前她曾经在赤龙珠内窥看到单狂人的魂魄。但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单庄主死后在作怪呢?他心想先安抚明珠夫人不安的情绪再说,便道:“夫人,也许是有人在故作神鬼,想要吓唬夫人,你不要担心,我会尽快查清此事。” 明珠夫人点点头,此刻眼神涣散的道:“昨夜,我似乎感觉单狂人回来找我了……窗外站着他的影子,我一夜颤抖不眠,就怕他推门而入。后来我推窗去看,窗外居然根本就没有人!” 丁崖不解的摇摇头,“自从赤龙珠失踪后玄武镖行和司马追风应该加派了人手保护夫人,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可能疏忽到有人走到夫人窗前都未曾发现。为何夫人会有如此错觉?” 明珠夫人摇头不解,满脸忧愁:“难道是赤龙珠丢失之后我心神不宁,所以才会产生如此幻觉?” 丁崖点点头安慰明珠夫人,然后告别明珠夫人离去。 夜,很快来临。夕颜盛放得如火如荼,白得犹如一只只鬼魅的魂魄,在绿色的滕迈上随风飘摇摇荡。 明珠夫人依旧无法入睡,她的目光透过枣红色的丝绸被子朝窗外的方向打量,十根纠结的手指紧握住冰冷的缎面发抖,此刻她几乎要叫出声来,原来那个黑影又再次出现在了窗外。明珠夫人喉咙发紧,一双手正慢慢从她的身后探出,她差点失声叫唤,只见那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冲她摇摇头。 明珠夫人看见来人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正是丁崖,不知他是何时潜入了自己的卧房?只见他朝窗外的黑影指了指,然后拔出红色魔焰破窗而去。屋内明珠夫人失声大叫,一片白色窗纸被刀划破,然而窗外空无一人,只见曲桥上莲花灯柱的灯火照耀,似乎有一道黑色鬼影闪过河塘。丁崖歪嘴一笑,举刀刺去。 此刻曲桥对面迎面而来一人,诧异的躲过丁崖致命的一刀。透过桥上的灯火才看清来者竟然是逆风行,见他诧异的目光看着丁崖,大叫:“丁崖?你怎么会在这儿?!” 丁崖见此人是逆风行,不由叫道:“有人闯入了明珠山庄!” 逆风行大惊,居然有人敢在玄武镖行眼皮底下造次,连忙打了个响哨通知四方埋伏的人四处寻找起那个神秘人。 此刻屋顶上的李霆也翻身跃了下来,形如柳叶,落定后对丁崖和逆风行道:“四处无人!是不是看走眼了?” 丁崖摇头。 李霆道:“此刻,你怎么会在明珠夫人房中?” 丁崖叹道:“我怀疑有人想对明珠夫人不利!” 逆风行大惊,不由诧异的道:“何故作此猜测?” 丁崖道:“有人故弄玄机,想要装神弄鬼吓唬人!” 众人寻觅了一段时间仍旧毫无收获,丁崖心想如此耽搁的时间越久找到的机会越渺茫。当他回到明珠夫人房内,只见司马追风已然赶来,诧异的看着丁崖道:“发生了什么事?” 丁崖道:“刚才明珠夫人房外似乎有人!” 司马追风诧异,握紧手中的柳叶剑道:“你确定?!” 丁崖点点头,司马追风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便对明珠夫人道:“夫人,你怎么样啦?” 明珠夫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满脸不安的看着司马追风道:“追风,看来我们要加派人手啦!” 司马追风点点头,然后看着丁崖道:“你又是如何进入夫人的房中的?” 丁崖用手摸了摸鼻子,然后道:“之前夫人说夜晚看见有人影站在窗外,我当初以为是夫人的幻觉,心想是不是有人在夫人的食物或香炉中放了些能够迷幻人的药物,所以让夫人产生了幻觉,于是我不动声色的躲入夫人的房间,希望能够替她找出原因。” 明珠夫人点点头道:“没想到,并不是我的幻觉……真的……真的有人在窗外!” 丁崖点头道:“刚才各位都在哪儿?” 李霆道:“明珠夫人房子四周都有镖行的人把守,而我当时则守候在房顶位置,并未发现异样!” 逆风行道:“我在河塘附近埋伏,也未发现异样,倒是你赶来才发觉有人进入,不过并未见过你所说的黑影。” 司马追风道:“我当时在前厅巡视!” 丁崖诧异,“那就奇怪了,按道理黑影不可能瞬间消失才对!” 明珠山庄内一片喧哗之后,众人在山庄内又重新搜查了一遍仍旧没有收获,丁崖四处查看也并无自己心中怀疑的暗道。 看着石柱灯笼里忽然扑入一只飞蛾瞬间便被烧焦,丁崖不由眉头一皱,这真是一场飞蛾扑火的行动,到底是谁在暗做鬼影呢?丁崖心思混乱低头看着绿色的荷塘春水发呆,心想此人能在玄武镖行眼皮底下行事果然有些厉害,就连逆风行如此厉害的刀客都没能察觉到此人的行踪,难道真是自己眼花看错?可是丁崖心里明白他没有看错,明珠夫人也没有看错,当时窗外的确有人影。 离开明珠山庄之后,丁崖一路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明珠山庄的诡异事件一波接连一波,这让丁崖无从下手,如今窗外人影一事更让丁崖念念不忘,毕竟是自己亲眼所见绝不可能眼花看错,当时那窗外的确有个人影,可是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他的用意又何在?赤龙珠身上究竟有着什么秘密?他想绝非明珠夫人所说那般怪异,那宝珠内藏着的一定不可能是人的魂魄,而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因为他已经破解了对方如何在石室消失的秘密。 这一路想着,人已经走到一处卖混沌的小店,此刻炉中星火冉冉,四周十分安静,擦得光亮的桌子上没有几个客人在吃东西。丁崖觉得经过明珠山庄这么一闹腾自己倒是有些肚子饿了,于是便要了碗混沌,要了一只白斩鸡,再要了二斤白酒准备小酌一番。他不紧不慢的饮着杯中的酒水,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突然仰头看着明月叹道:“跟了我这么久也累了吧!何不走出黑暗,一同饮上一杯?” 黑暗的小巷里闪出一个人影,此人一把锋利的柳叶长剑不由分说的刺向了丁崖手中的酒杯,丁崖飞身掠起,一脚踩在板凳上,一脚弹开了他快速而来的利剑,然后站在桌上潇洒的仰头喝下那杯酒。司马追风咬牙一怒,只见他手中的柳叶剑随风轻盈晃动,宛若瞬间飘落的随风柳絮,剑锋忽然甩向了丁崖的脸上,这一次丁崖不再回避,而是主动出击,把刀利落的挡住他缠绕而来的利刃上,快速袭到他的面前。柳叶剑和普通的剑不一样,即便剑身被丁崖挡住,可是四周的剑气却宛如随风摆动的柳丝,不动声色的划向丁崖的身上。 丁崖双手运足力气,催动红色魔焰发出一股红色气流将那些无形的剑气一一打散,然后歪嘴一笑道:“你准备就这么一直打下去吗?” 司马追风收回了他的剑,只见他双手怀抱柳叶剑不紧不慢的走来坐下,然后把剑搁在桌上,看着丁崖一副闲暇的模样道:“明珠夫人一月之期将至,你可有打探到什么?” 丁崖歪嘴冷冷一笑,“你关心的恐怖不是赤龙珠的下落吧!” 司马追风不语,然后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似杀人一般冷厉。 丁崖并未回避他杀人的目光,反而含酒微微一笑,“天下美人都一样,而天下英雄却不同,不过你甘为美人而委屈自己确实难得。” 司马追风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第 1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6 章 丁崖叹息,半翘着腿看着明月道:“明珠虽美,但却有泪。” 司马追风不解,被丁崖摸不着头脑的话搞得有些气愤,“你是何意?为何老是缠着明珠夫人?” 丁崖微微一笑,并不着急回答,倒了一杯酒给司马追风,慢吞吞的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丁崖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不过明珠夫人也不是我的所好,所以司马兄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司马兄心里怎么想的?” 司马追风道:“明珠山庄失窃,夫人日夜心神不宁,我只希望你能早些替她找回赤龙珠,然后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 丁崖点点头,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道:“究竟哪一个世界才是属于自己的呢?有的时候我也不太明白,不过我明白我这次来明珠山庄的使命是什么,不会打扰到你们的世界太久!” “放肆!你怎可如此说明珠夫人?” 丁崖歪头一笑,“是你多想了,我说的‘你们’是指你和云公子。” 司马追风看着丁崖亦正亦邪的笑容,月色清冷照耀着他闪烁的黑眸,不由让人有些猜测不到他的心声。 司马追风道:“丁兄,我知道你并无恶意,只是你离夫人太近总是不好的!” 丁崖哈哈一笑,然后对司马追风道:“我听夫人说你在明珠山庄已经有十四年的时间了,为何在同一个地方呆那么久也不腻呢?” 司马追风道:“身为护卫我一辈子都是明珠山庄的人,哪儿会有什么自己心中的世界呢?所愿所想都只有明珠山庄罢了。” “呵呵,我此刻开始有些佩服起单狂人了,他可真是个奇人,竟然为这么多人画地为牢。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何?还是明珠山庄本就有着你所爱所想的东西呢?” 丁崖的话点到即止,并无敌意,司马追风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渐渐放松身心,举手饮下一杯道:“我跟随单庄主有十多年的时间,庄主喜好收集明珠,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直到他遇见了明珠夫人……明珠夫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聪慧的女子,她美丽的光泽胜过夜明!” 丁崖点点头,“看得出来,不过司马兄,单庄主已死,你为何不敢带明珠夫人逃离这个牢笼呢?” 司马追风诧异,转头看向他道:“牢笼?!” 丁崖仰头看着飘忽不定的黑云萦绕,此刻月儿朦胧,似有醉意的道:“是啊!起码明珠夫人是这么认为的,她曾经告诉我明珠山庄只不过是一个冰冷黑暗的牢笼。” 司马追风无法相信,摇头道:“明珠山庄卧有万千珠宝,只有这些珠宝才能衬托出明珠夫人的高贵,她怎么可能说明珠山庄是个牢笼呢?” 丁崖摇头不知,“或许是因为我是个陌生人吧!心想总有一天我是要离开的,所以她会这么跟我说。” 司马追风神情有些低落,竟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饮下,“没想到夫人心中是这么想的……可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丁崖道:“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衡量活着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看活得开不开心,即使有上千珠宝围绕,但那都是死物,还不如一季花开绵香来得醉人,哪怕花儿总有一天会凋零,美人总有一天会老去,伤心断肠的事总会来临,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过的好。司马兄,其实我觉得你是夫人身边最忠诚的护卫,倘若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或许人生会变得开心许多!而明珠夫人亦会一样!” 司马追风呆呆的道:“会吗?” 丁崖微微一笑道:“改变目前的生活并不可怕,或许还有另一个世界等着你呢,你不去试过怎么知道?” 司马追风沉默不语,丁崖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知道世界上最稀罕的珍珠便是鲛人的眼泪,可鲛人却不为情爱、伤痛而流泪,他们的眼泪只为自由而流,连鲛人都知道自由才是人生最大的向往,而你们为何却要为了这一堆死物而画地为牢,囚禁身心呢?” 司马追风突然无语,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番话,而他也从未对别人说过自己内心隐藏的秘密,可是眼前的人却如同他心灵深处的另一个自己,窥探分明,居然如此懂得。 丁崖微微一笑,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些许难以察觉的温柔,他道:“我知道其实司马兄心里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明珠夫人,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谈谈赤龙珠失踪的事吧!尽早替明珠夫人找到赤龙珠,也好让她安心!” 司马追风点点头。 丁崖道:“司马兄,请你告诉我赤龙珠丢失当日有些什么人在场?” 司马追风道:“逆风行,还有玄武镖行的‘七贤士’。” 丁崖道:“‘七贤士’?”这七个人便是江湖中传说宛如影子般融入尘埃中的神秘守护者,他们负责长年看守明珠山庄的藏珠阁。 丁崖点点头,“李霆当时在场吗?” 司马追风摇头,“不,他不在。” 丁崖点点头,“不过他今日在场。” 司马追风道:“听说‘七贤士’被派去保护舍刀司去了,所以玄武镖行换李霆前来。” “哦?发生何事?” 司马追风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近日来京城陆续发生了刺杀事件,很多王公大臣都死了,十三门怀疑是血影组织干的,已下令追查血影。” 听完司马追风的话,丁崖内心深处那条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他道:“那血影组织是个杀手集团吗?都是些用剑的家伙吗?” 司马追风诧异,“难道丁兄和他们交过手?” 丁崖点点头,心想不久前刺杀自己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血影。 司马追风摇头道:“这就奇怪了,他们为何要刺杀你?” 丁崖道:“依你之见,会不会和明珠山庄失窃案有关?” 司马追风摇头,“应该不可能……我们明珠山庄从未和血影有过关系。” 丁崖点点头,然后拍拍司马追风的肩膀道:“司马兄,下次出手的时候小心一些!” 司马追风想到刚才的事,不由哈哈一笑。 今日的明珠夫人唱的是一曲古越小调,古曲幽怨空旷,缠绵悱恻,听着仿若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魂魄飞向何方?只见一曲唱罢,丁崖不得不佩服明珠夫人的唱功,夫人温柔一笑,落座饮茶。身旁的是一片葱翠的竹子屏障,一些夕颜的藤蔓缠绕在竹子身上,几朵娇俏的夕颜迎着黄昏开着白色的花蔓。微风一吹,轻轻颤动,彩蝶顿时纷飞,掩入丛中。 明珠夫人看着丁崖道:“我知道这次你为何来找我,所以才特意支开司马追风。” 丁崖点点头,“夫人果然聪明,我是想向夫人打探赤龙珠到底有何秘密?” 明珠夫人欲言又止,然后叹息道:“先夫单狂人痴爱收集世间珠宝,花费毕生心血建立了明珠山庄。” 第 1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7 章 丁崖点点头,“然而在单庄主看来夫人应该是那颗万中无一的明珠!” 明珠夫人叹息:“明珠虽好,但却有泪。” 丁崖不解,“何故?” 明珠夫人看着他道:“丁崖,现在我的身边已然无人可信,自从我先夫一年前亡故之后我便从未如现在这般袒露心声,即便是在司马追风面前也没有,你知道吗?” 丁崖不解,“夫人莫非有难言之语?” 明珠夫人摇头叹道:“我并不爱我的夫君,从未有过半点爱意。他喜好收藏这世间上最美的宝珠,而我也只不过是他的收藏品之一。你可知道再美丽的宝珠倘若要被关在黑暗的藏珠阁内不见天日,成天只与夜明为伴是何种凄凉滋味?在这明珠山庄我就是这种感觉,这儿没有我所爱所想,这儿只是他的世界,因为他的狂念,便要改变了我的一生。” 女子的命运宛如浮萍,聚散全不由自己,心想明珠夫人纵使貌美聪慧最终命运也只能如此,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困在一个永无尽头的明珠世界,然而眼中却无一点光芒,即便夜明围绕一身,却也冷清得极。 丁崖叹息,“难怪明珠有泪,因为遇见的不是自己的所爱所想。” 明珠夫人叹道:“后来某天单狂人突然带回了两颗赤龙珠,之后便冷落了我,成天只是研究他的赤龙珠。有一天,他突然很高兴的告诉我赤龙珠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还把其中一颗赤龙珠进献给了当今皇上。” 听完明珠夫人的话,丁崖诧异,“那么赤龙珠的秘密是什么?” 明珠夫人摇头道:“他没有说,可是他死后我也觉得奇怪,终有一日我仔细端详,居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是什么?” 明珠夫人颤抖的道:“灵魂,我先夫单狂人的灵魂……就在那赤龙珠里!”明珠夫人此刻说话的语调都提高了许多,让丁崖都觉得有些惊恐。 丁崖诧异,看着明珠夫人那惊悚的目光,无法置信的道:“人的魂魄?怎么可能?” 明珠夫人道:“世间上未可知的事那么多,你又如何肯定不存在呢?有时候真实的事情莫不比神话还要离奇!” 丁崖满脸愕然,诧异的看着明珠夫人,虽然说人的灵魂在死之后若遇到有灵性的物件确实有可能会被封印在物件当中,可是明珠夫人此次遇见的是否真的是单庄主的魂魄作怪呢?丁崖不敢肯定,这次的事件到底真是鬼魂作怪还是人为呢?疑点重重,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隐藏了秘密,这让丁崖觉得有些混乱。 明珠夫人忽然拉住他的手道:“我没有骗你,他生前曾叮嘱过我不能弄丢赤龙珠,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性命不保!” “所以夫人才如此急切的要找回丢失了的赤龙珠?” 明珠夫人用力的点点头,握住丁崖的双手又紧了些,冰冷颤抖的手宛如秋水一般柔弱,她颤抖的道:“还记得那天我们在藏珠阁内发生的事吗?我想是他的魂魄来找我了……我将他最爱的明珠弄丢了,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丁崖心想难怪明珠夫人会对鬼神之说如此深信,原来之前她曾经在赤龙珠内窥看到单狂人的魂魄。但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单庄主死后在作怪呢?他心想先安抚明珠夫人不安的情绪再说,便道:“夫人,也许是有人在故作神鬼,想要吓唬夫人,你不要担心,我会尽快查清此事。” 明珠夫人点点头,此刻眼神涣散的道:“昨夜,我似乎感觉单狂人回来找我了……窗外站着他的影子,我一夜颤抖不眠,就怕他推门而入。后来我推窗去看,窗外居然根本就没有人!” 丁崖不解的摇摇头,“自从赤龙珠失踪后玄武镖行和司马追风应该加派了人手保护夫人,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可能疏忽到有人走到夫人窗前都未曾发现。为何夫人会有如此错觉?” 明珠夫人摇头不解,满脸忧愁:“难道是赤龙珠丢失之后我心神不宁,所以才会产生如此幻觉?” 丁崖点点头安慰明珠夫人,然后告别明珠夫人离去。 夜,很快来临。夕颜盛放得如火如荼,白得犹如一只只鬼魅的魂魄,在绿色的滕迈上随风飘摇摇荡。 明珠夫人依旧无法入睡,她的目光透过枣红色的丝绸被子朝窗外的方向打量,十根纠结的手指紧握住冰冷的缎面发抖,此刻她几乎要叫出声来,原来那个黑影又再次出现在了窗外。明珠夫人喉咙发紧,一双手正慢慢从她的身后探出,她差点失声叫唤,只见那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冲她摇摇头。 明珠夫人看见来人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正是丁崖,不知他是何时潜入了自己的卧房?只见他朝窗外的黑影指了指,然后拔出红色魔焰破窗而去。屋内明珠夫人失声大叫,一片白色窗纸被刀划破,然而窗外空无一人,只见曲桥上莲花灯柱的灯火照耀,似乎有一道黑色鬼影闪过河塘。丁崖歪嘴一笑,举刀刺去。 此刻曲桥对面迎面而来一人,诧异的躲过丁崖致命的一刀。透过桥上的灯火才看清来者竟然是逆风行,见他诧异的目光看着丁崖,大叫:“丁崖?你怎么会在这儿?!” 丁崖见此人是逆风行,不由叫道:“有人闯入了明珠山庄!” 逆风行大惊,居然有人敢在玄武镖行眼皮底下造次,连忙打了个响哨通知四方埋伏的人四处寻找起那个神秘人。 此刻屋顶上的李霆也翻身跃了下来,形如柳叶,落定后对丁崖和逆风行道:“四处无人!是不是看走眼了?” 丁崖摇头。 李霆道:“此刻,你怎么会在明珠夫人房中?” 丁崖叹道:“我怀疑有人想对明珠夫人不利!” 逆风行大惊,不由诧异的道:“何故作此猜测?” 丁崖道:“有人故弄玄机,想要装神弄鬼吓唬人!” 众人寻觅了一段时间仍旧毫无收获,丁崖心想如此耽搁的时间越久找到的机会越渺茫。当他回到明珠夫人房内,只见司马追风已然赶来,诧异的看着丁崖道:“发生了什么事?” 丁崖道:“刚才明珠夫人房外似乎有人!” 司马追风诧异,握紧手中的柳叶剑道:“你确定?!” 丁崖点点头,司马追风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便对明珠夫人道:“夫人,你怎么样啦?” 明珠夫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满脸不安的看着司马追风道:“追风,看来我们要加派人手啦!” 司马追风点点头,然后看着丁崖道:“你又是如何进入夫人的房中的?” 丁崖用手摸了摸鼻子,然后道:“之前夫人说夜晚看见有人影站在窗外,我当初以为是夫人的幻觉,心想是不是有人在夫人的食物或香炉中放了些能够迷幻人的药物,所以让夫人产生了幻觉,于是我不动声色的躲入夫人的房间,希望能够替她找出原因。” 明珠夫人点点头道:“没想到,并不是我的幻觉……真的……真的有人在窗外!” 丁崖点头道:“刚才各位都在哪儿?” 李霆道:“明珠夫人房子四周都有镖行的人把守,而我当时则守候在房顶位置,并未发现异样!” 逆风行道:“我在河塘附近埋伏,也未发现异样,倒是你赶来才发觉有人进入,不过并未见过你所说的黑影。” 第 1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8 章 司马追风道:“我当时在前厅巡视!” 丁崖诧异,“那就奇怪了,按道理黑影不可能瞬间消失才对!” 明珠山庄内一片喧哗之后,众人在山庄内又重新搜查了一遍仍旧没有收获,丁崖四处查看也并无自己心中怀疑的暗道。 看着石柱灯笼里忽然扑入一只飞蛾瞬间便被烧焦,丁崖不由眉头一皱,这真是一场飞蛾扑火的行动,到底是谁在暗做鬼影呢?丁崖心思混乱低头看着绿色的荷塘春水发呆,心想此人能在玄武镖行眼皮底下行事果然有些厉害,就连逆风行如此厉害的刀客都没能察觉到此人的行踪,难道真是自己眼花看错?可是丁崖心里明白他没有看错,明珠夫人也没有看错,当时窗外的确有人影。 离开明珠山庄之后,丁崖一路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明珠山庄的诡异事件一波接连一波,这让丁崖无从下手,如今窗外人影一事更让丁崖念念不忘,毕竟是自己亲眼所见绝不可能眼花看错,当时那窗外的确有个人影,可是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他的用意又何在?赤龙珠身上究竟有着什么秘密?他想绝非明珠夫人所说那般怪异,那宝珠内藏着的一定不可能是人的魂魄,而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因为他已经破解了对方如何在石室消失的秘密。 这一路想着,人已经走到一处卖混沌的小店,此刻炉中星火冉冉,四周十分安静,擦得光亮的桌子上没有几个客人在吃东西。丁崖觉得经过明珠山庄这么一闹腾自己倒是有些肚子饿了,于是便要了碗混沌,要了一只白斩鸡,再要了二斤白酒准备小酌一番。他不紧不慢的饮着杯中的酒水,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突然仰头看着明月叹道:“跟了我这么久也累了吧!何不走出黑暗,一同饮上一杯?” 黑暗的小巷里闪出一个人影,此人一把锋利的柳叶长剑不由分说的刺向了丁崖手中的酒杯,丁崖飞身掠起,一脚踩在板凳上,一脚弹开了他快速而来的利剑,然后站在桌上潇洒的仰头喝下那杯酒。司马追风咬牙一怒,只见他手中的柳叶剑随风轻盈晃动,宛若瞬间飘落的随风柳絮,剑锋忽然甩向了丁崖的脸上,这一次丁崖不再回避,而是主动出击,把刀利落的挡住他缠绕而来的利刃上,快速袭到他的面前。柳叶剑和普通的剑不一样,即便剑身被丁崖挡住,可是四周的剑气却宛如随风摆动的柳丝,不动声色的划向丁崖的身上。 丁崖双手运足力气,催动红色魔焰发出一股红色气流将那些无形的剑气一一打散,然后歪嘴一笑道:“你准备就这么一直打下去吗?” 司马追风收回了他的剑,只见他双手怀抱柳叶剑不紧不慢的走来坐下,然后把剑搁在桌上,看着丁崖一副闲暇的模样道:“明珠夫人一月之期将至,你可有打探到什么?” 丁崖歪嘴冷冷一笑,“你关心的恐怖不是赤龙珠的下落吧!” 司马追风不语,然后冷冷的看着他,那目光似杀人一般冷厉。 丁崖并未回避他杀人的目光,反而含酒微微一笑,“天下美人都一样,而天下英雄却不同,不过你甘为美人而委屈自己确实难得。” 司马追风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丁崖叹息,半翘着腿看着明月道:“明珠虽美,但却有泪。” 司马追风不解,被丁崖摸不着头脑的话搞得有些气愤,“你是何意?为何老是缠着明珠夫人?” 丁崖微微一笑,并不着急回答,倒了一杯酒给司马追风,慢吞吞的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丁崖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不过明珠夫人也不是我的所好,所以司马兄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司马兄心里怎么想的?” 司马追风道:“明珠山庄失窃,夫人日夜心神不宁,我只希望你能早些替她找回赤龙珠,然后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 丁崖点点头,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道:“究竟哪一个世界才是属于自己的呢?有的时候我也不太明白,不过我明白我这次来明珠山庄的使命是什么,不会打扰到你们的世界太久!” “放肆!你怎可如此说明珠夫人?” 丁崖歪头一笑,“是你多想了,我说的‘你们’是指你和云公子。” 司马追风看着丁崖亦正亦邪的笑容,月色清冷照耀着他闪烁的黑眸,不由让人有些猜测不到他的心声。 司马追风道:“丁兄,我知道你并无恶意,只是你离夫人太近总是不好的!” 丁崖哈哈一笑,然后对司马追风道:“我听夫人说你在明珠山庄已经有十四年的时间了,为何在同一个地方呆那么久也不腻呢?” 司马追风道:“身为护卫我一辈子都是明珠山庄的人,哪儿会有什么自己心中的世界呢?所愿所想都只有明珠山庄罢了。” “呵呵,我此刻开始有些佩服起单狂人了,他可真是个奇人,竟然为这么多人画地为牢。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何?还是明珠山庄本就有着你所爱所想的东西呢?” 丁崖的话点到即止,并无敌意,司马追风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渐渐放松身心,举手饮下一杯道:“我跟随单庄主有十多年的时间,庄主喜好收集明珠,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直到他遇见了明珠夫人……明珠夫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聪慧的女子,她美丽的光泽胜过夜明!” 丁崖点点头,“看得出来,不过司马兄,单庄主已死,你为何不敢带明珠夫人逃离这个牢笼呢?” 司马追风诧异,转头看向他道:“牢笼?!” 丁崖仰头看着飘忽不定的黑云萦绕,此刻月儿朦胧,似有醉意的道:“是啊!起码明珠夫人是这么认为的,她曾经告诉我明珠山庄只不过是一个冰冷黑暗的牢笼。” 司马追风无法相信,摇头道:“明珠山庄卧有万千珠宝,只有这些珠宝才能衬托出明珠夫人的高贵,她怎么可能说明珠山庄是个牢笼呢?” 丁崖摇头不知,“或许是因为我是个陌生人吧!心想总有一天我是要离开的,所以她会这么跟我说。” 司马追风神情有些低落,竟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饮下,“没想到夫人心中是这么想的……可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丁崖道:“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衡量活着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看活得开不开心,即使有上千珠宝围绕,但那都是死物,还不如一季花开绵香来得醉人,哪怕花儿总有一天会凋零,美人总有一天会老去,伤心断肠的事总会来临,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过的好。司马兄,其实我觉得你是夫人身边最忠诚的护卫,倘若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或许人生会变得开心许多!而明珠夫人亦会一样!” 司马追风呆呆的道:“会吗?” 丁崖微微一笑道:“改变目前的生活并不可怕,或许还有另一个世界等着你呢,你不去试过怎么知道?” 司马追风沉默不语,丁崖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知道世界上最稀罕的珍珠便是鲛人的眼泪,可鲛人却不为情爱、伤痛而流泪,他们的眼泪只为自由而流,连鲛人都知道自由才是人生最大的向往,而你们为何却要为了这一堆死物而画地为牢,囚禁身心呢?” 司马追风突然无语,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番话,而他也从未对别人说过自己内心隐藏的秘密,可是眼前的人却如同他心灵深处的另一个自己,窥探分明,居然如此懂得。 丁崖微微一笑,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些许难以察觉的温柔,他道:“我知道其实司马兄心里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明珠夫人,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谈谈赤龙珠失踪的事吧!尽早替明珠夫人找到赤龙珠,也好让她安心!” 司马追风点点头。 丁崖道:“司马兄,请你告诉我赤龙珠丢失当日有些什么人在场?” 司马追风道:“逆风行,还有玄武镖行的‘七贤士’。” 丁崖道:“‘七贤士’?”这七个人便是江湖中传说宛如影子般融入尘埃中的神秘守护者,他们负责长年看守明珠山庄的藏珠阁。 丁崖点点头,“李霆当时在场吗?” 司马追风摇头,“不,他不在。” 丁崖点点头,“不过他今日在场。” 司马追风道:“听说‘七贤士’被派去保护舍刀司去了,所以玄武镖行换李霆前来。” “哦?发生何事?” 司马追风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近日来京城陆续发生了刺杀事件,很多王公大臣都死了,十三门怀疑是血影组织干的,已下令追查血影。” 第 1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29 章 听完司马追风的话,丁崖内心深处那条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他道:“那血影组织是个杀手集团吗?都是些用剑的家伙吗?” 司马追风诧异,“难道丁兄和他们交过手?” 丁崖点点头,心想不久前刺杀自己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血影。 司马追风摇头道:“这就奇怪了,他们为何要刺杀你?” 丁崖道:“依你之见,会不会和明珠山庄失窃案有关?” 司马追风摇头,“应该不可能……我们明珠山庄从未和血影有过关系。” 丁崖点点头,然后拍拍司马追风的肩膀道:“司马兄,下次出手的时候小心一些!” 司马追风想到刚才的事,不由哈哈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危机四伏京城夜 此事到底会不会和云公子有所关系呢?丁崖内心一直有些纠结,不日之后云公子居然主动邀约,说寒宅有贵客到访,请丁崖过府一叙。 云公子的庭院中供奉着一只矮几,上面摆放着一炉上等的檀香,此刻香炉里的青烟缭绕而上,整个庭院飘散着淡淡幽香。白色的山茶花随风跌落,经过上次遇袭一事之后丁崖就没有来找过云公子,他是怕云公子真是那个幕后主脑,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事。可是云公子如此聪明,倘若自己怀疑他他自然是能察觉一二分的,所以他才借故说调查明珠山庄的事无暇过府,不过这一次云公子所请的贵客不得不让丁崖过来瞧瞧。 一个着黄色缎袍的男人端坐在中间,一个妩媚的女人正在替他倒酒,杯中的酒已满,但是美人含情脉脉的目光却未满,似乎永远都不会满足一般贪婪的看着那着黄色缎袍的男人。那男人约莫四十来岁,乌发之上戴着一顶黄金盘龙冠,白额玉面,胡须刚硬整洁,一脸笑容满满,乃是富家子弟。倒酒的女人如花的容颜妖娆妩媚,眼角下垂有一颗黑色的泪痣,丁崖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花舞魅,只见她似乎十分刻意讨好眼前的富贵男人。那男人随手取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喂入她的口中,美人儿张开红色艳唇轻轻含在嘴里,脸上流露出暧昧的笑意,迎来那男人满意的哈哈大笑。 云公子则宛若松柏,静坐在一旁,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见到丁崖走来,才道:“丁兄,这位便是我今日的贵客小石王爷!”然后又转身对坐上之人道:“王爷,这位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麒北堂少主丁崖!” 小石王爷的目光落在了丁崖身上,丁崖一身黑色的衣袍将他修长的身形包裹得紧致挺拔,高挽的发丝被风吹得略微有些凌乱,一双漆黑的眉头宛如苍刀,锐利的眸子如同鹰隼又似乎带有点点玩世不恭的笑意。小石王爷起身看着走来的丁崖,拍拍双手,哈哈一笑道:“真是少年英雄!丁大少果然如云公子所说这般出众,我还知道你智慧过人,正在替明珠山庄找回丢失的赤龙珠!” 小石王爷虽为皇家贵胄,但为人行事不拘小节,性格开朗喜好游乐,见着丁崖也并无威严,反而如同小孩子一般拉过他的手来,然后亲自替他倒上一杯酒道:“丁大少,请!” 丁崖微微一笑,一饮而尽。眼前的花舞魅并未和他打招呼,他也不便拆穿彼此认识,只见云公子道:“花姑娘的舞姿十分动人,王爷为何不请她为咱们献上一舞《奔月》?” 小石王爷嘴里吃着葡萄,满脸开心的笑意,连连点头称好。 只见花舞魅纤腰扭动,双脚赤足,一只脚踝上依旧戴着她的脚铃,随着舞姿铃铃作响。迎风而起,身形曼妙,果然有几分嫦娥奔月之姿。一旁观看的小石王爷十分满意,不断拍手捧场,大声叫好。 只见云公子眉目淡雅,眼神穿过小石王爷举手投足的身影,看向丁崖道:“丁兄,好久不见你来陪我饮酒了!” 丁崖呵呵一笑道:“谁让云公子交给我的难题难解?害我至今为止依旧一无所获。” 云中子慢慢喝下一杯酒,然后举目道:“哦?”神情略似怀疑一般。 丁崖不动声色,然后看着一脸兴奋的小石王爷道:“王爷日理万机,来这儿不会只为了赏此风月吧!” 小石王爷立马道:“唉……丁大少你有所不知,我那皇兄管得我好严,他明知道我平日喜欢游山玩水就偏偏要让我在王府之中管理政务。你说我哪是那块料啊?才不想成天坐牢似的呆在府上,所以就偷偷跑来找云公子饮酒聊天啦!” 丁崖微微一笑,然后道:“小石王爷难道不怕近日猖獗的血影组织吗?” 小石王爷面色一变,然后看了看云公子哈哈一笑,“那血影组织再厉害也不至于会直闯玄武镖行吧!再说……我又不是当今皇上,他们不会来找我麻烦的!” 丁崖道:“听说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舍刀司安瑞?” 小石王爷眉头一皱,“你放心好啦!舍刀司不会有事的,他不仅有玄武镖行‘七贤士’的保护,而且十三门的人正四处寻找血影的下落……今日我便是为了此事而让云公子找你过来的。” 丁崖眉头一皱,看着淡雅如云的云公子道:“云公子知道我之前被袭的事?” 云公子呵呵一笑,“自那日之后你就未来找过我……” 丁崖呵呵一笑道:“有些事情还未弄清楚之前,我想暂时不要来打扰云公子为好。” 小石王爷并未看出二人眉目中的火药味道,只是一个劲的傻笑道:“花舞魅的舞姿真正是天下第一啊!好!好!好!” 花舞魅一舞跳罢已是浑身香汗微泛,只见双颊宛若桃红,十分惹人怜爱。小石王爷抱得美人在怀中,看着丁崖道:“听说你和血影的人交过手,不知对他们可有些许了解?” 丁崖摇头道:“我只知道其中有个剑客的剑非常厉害。” 小石王爷眉头一皱,然后道:“依你之见,他们会是什么人?” 丁崖摇头。 云公子道:“十三门倒是有些线索,他们怀疑血影的事和小皇子病危有关!” 丁崖眉头一皱,杨棠和烈城隍正是因为小皇子病危才被急召入宫,至今尚未有消息,如今江湖中的血影组织居然和宫内小皇子病危有关,看来此事牵连甚广,并无表面这般简单。 丁崖道:“不知小皇子病情如何?” 小石王爷摇头叹道:“小皇子病危,我皇兄着实着急,四处寻访名医不治,就连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地府神医都召进宫中,但小皇子的病依旧无半点起色,我身为皇叔,又岂能不着急呢?” 云公子道:“血影组织的首脑叫影。” 丁崖道:“影?” 云公子点点头,“多年前江湖中就有这个血影组织,然而影究竟是何人谁也不知道,不过十三门的李焱多年来一直在追查血影下落,对血影多少有些了解……” 丁崖道:“虽然我不知道血影为何要追杀我,不过我想这件事应该和明珠山庄有关。” 小石王爷诧异,“难道你怀疑是血影组织偷走了赤龙珠?” 丁崖道:“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人能来无影去无踪,又可以在固若金汤的藏珠阁内偷走赤龙珠,我想这个神秘的影子会不会就是血影的首脑呢?” 云公子摇晃着手里的纸扇,不由叹息道:“看来此事越来越复杂……” 见天色不早,小石王爷先回了王府。庭院中只留下了丁崖、云公子和花舞魅三人。 丁崖这才开口问花舞魅道:“你为何要接近小石王爷?” 第 1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0 章 花舞魅嘴角弯出一道暧昧的笑意,道:“男人有钱就特别迷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丁崖摇头笑笑,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淡淡的道:“我还从不知一个好色的女人居然也是好钱的!” “钱色本来就不分家嘛!”花舞魅说完撒娇的从丁崖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云公子瞧着二人打情骂俏,不由将纸扇搁在嘴边道:“二位好久不见,想必定有不少话语需要叙旧……看来云某得让出宝地为妙!” 丁崖微微一笑,然后道:“云公子,你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丁崖真是猜不透你!” “哦?” “你为何要让花舞魅接近小石王爷?” 云公子转头眉尾一挑,叹道:“你如何知道是我让花舞魅接近小石王爷的?” 丁崖道:“刚才在席间你没有拆穿我与花舞魅是旧相识,证明是你刻意让花舞魅接近小石王爷的,否则的话你为何不当面拆穿我们认识?” 云公子微微一笑道:“或许,我只是一个不好管闲事的人罢了,你们要装不认识也好,要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也好,其实都不关我的事。” 丁崖一笑道:“哦,既然不关云公子的事,云公子又何必操心要让出宝地呢?” “哈哈哈……”三人相对一笑。 只见云公子轻轻拂动手中纸扇道:“其实,我也一直在寻找明珠山庄赤龙珠神秘失踪的真相……我知道单狂人生前和小石王爷要好,单狂人死前小石王爷也经常出入明珠山庄,两人都喜欢把玩古董珍宝,于是心想从小石王爷身上下手会不会打探到什么消息?当时花舞魅想要帮助织夜找出真正偷珠的人便留在了京城,我想也许可以让她接近小石王爷,从中打探到些什么来。” 花舞魅道:“小石王爷平日里似乎都是游手好闲的,也无心管理政务,所以皇上也没有为他封地,依旧留他在京城。不过小石王爷表面上看似嘻嘻哈哈,毫无心机,但实则却大智若愚,很有才能,我想他避其锋芒留在京中似乎应该有所图谋。” 丁崖道:“小石王爷没有封地也没有兵权,他如何能够图谋呢?” 云公子沉吟一番,然后道:“小石王爷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自古皇室子嗣众多,为了防范各皇子们夺权必定会封给疆地,远远安放各处驻守称王,然而那些王爷封地再大也不过是王朝之下的一小部分,兵权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相比之下越接近皇城的人越容易图谋,即便无一土一兵也更容易夺权,这点小石王爷比任何人清楚,所以才会故意装作一事无成,不喜政事,因而才让皇上放松警惕让他留在京城。” 花舞魅点点头道:“他很聪明……一方面和明珠山庄这样的巨富联盟,一方面在又暗中收购刀商李洛阳的刀,如此一来一旦得到天下,这些帮助过他的人都可在朝廷中得到权利和财富,我想血影组织说不定也是他的人!” 丁崖道:“刀商李洛阳?难道血影杀舍刀司也是因为舍刀司安瑞发现了买入刀库的刀有问题?” 云公子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据说舍刀司中有人为求牟利居然不惜进入大量质量不合格的刀具,因而舍刀司安瑞才将此事向皇上启奏,事后不久便被血影盯上,由此看来小石王爷必和血影有所联系。” 丁崖道:“自古争夺皇权的人大有人在,难道这一次又是一场朝廷变故所引发的江湖动乱?” 云公子拂扇一摇,轻叹道:“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事情的真相是否就是如此还尚未可知……” 花舞魅点点头,“没错,我也只是根据云公子的说法来推测联想的,倘若真的如此,这个小石王爷可真是不简单!” 丁崖不语,然后看着云公子道:“云公子,当初你为何会怀疑小石王爷呢?” 云公子摇头道:“其实,我并不想怀疑小石王爷,可以说他是我最不愿意去怀疑的人。” 丁崖内心有些沉重起来,正如云公子所言,小石王爷是他最不想怀疑的人,可丁崖自己同样不也是在怀疑云公子?而云公子同样也是自己最不想怀疑的人。他不由摇头叹息道:“其实,我也曾怀疑过云公子你。” 云公子点点头,“上次遇袭的事件么?” 丁崖道:“不止如此……还有山茶花的香味。” 云公子诧异,“这和山茶花香味有什么关系吗?” 丁崖道:“明珠山庄客厅上排放的是南诏国运来的兰花,云公子庭院内种植的古山茶花树也是从南诏国运来,而且这种花的香味还出现在了藏珠阁内,正是山茶花的香味让我将这些微妙的细节联系起来,所以从而怀疑起了云公子。” 花舞魅诧异的看着云公子道:“再聪明的人往往也会留下下蛛丝马迹,倘若此事是云公子这样的人做的,从这些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小线索下手的确是对的。” 云公子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日你在藏珠阁内闻到的香味是山茶花香吗?这就难怪了……” 丁崖诧异,“是否这山茶花香和鲁班后人设计的石室机关有关?” 云公子点头笑笑道:“你果然聪明!居然能够推测到一二分,其实这是一种神秘的机关术,是利用空气中充满的气体来设计的机关,这种气体倘若我没有猜错是来自曼佗罗沙。” 花舞魅诧异的道:“曼佗罗沙?” 云公子点点头,看着二人道:“曼佗罗沙是一种有毒的沙子,香味犹如山茶花,所以才被人称作‘曼佗罗沙’。” 丁崖道:“难道石室是混合曼佗罗沙建造的?” 云公子点点头,“这种沙子散发出来的香气很奇特,倘若不遇到高温是不会产生毒性的。” 丁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明珠夫人当日不让我在藏珠阁内点火折子,原来石室的机关就是那香味,倘若不知道这个机关的人潜入藏珠阁内一定会点燃烛火照明,这样一来便会吸入有毒的气体致死。而明珠夫人则不同,因为她有夜明珠照明,自然不会触动石室内的毒气机关!” 云公子单手拍着纸扇叹道:“鲁班后人果然厉害,居然能够想到用曼佗罗沙来设计机关,这种陷阱是任何高手都会中招的!” 丁崖道:“可是,有一个人却没有中招。” 云公子点点,“你说的是去偷赤龙珠的人?” 丁崖点点头。 云公子道:“如果是小石王爷派出去的人就不难猜测,单狂人生前和小石王爷要好,必定也会无意中炫耀过自己的藏珠阁乃是鲁班后人所建,倘若小石王爷有心要偷走赤龙珠自然会想方设法找到当年设计藏珠阁的人,如此一来他知道藏珠阁内的秘密也不足为奇。”只见他又道:“虽然我不想怀疑小石王爷,可是若从小石王爷的关系网上来分析,便可推断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才不得不怀疑他,毕竟权力和天下没有人不想得到,更何况小石王爷还是龙裔后人,智谋深藏不露,他若想称霸天下,绝对比他的那几个哥哥们容易!虽然说这个天下谁做皇帝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玄武镖行绝不失镖的金字招牌绝不能砸了,所以,我一定要追回赤龙珠!” 丁崖诧异,“难道说云公子早已怀疑赤龙珠不见和小石王爷有关?所以才让我去调查此事?” 云公子微微一笑,看着丁崖道:“其实,也只有丁兄才能帮我完成此事,倘若不是如此小石王爷也不会放松对我的警惕,更想不到我会安插花舞魅在他身边打探消息。” 丁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云公子这般安排即便自己足不出户也能洞悉小石王爷的举动,而云公子没有任何举动的话小石王爷也没有办法查探到他的真实想法,反而会派人紧盯自己行踪,如此这般云公子反而有了调查一切的机会。 丁崖浑身冒起一股冷汗,“看来这是一场鸿门宴啊!我曾几何时居然成为了云公子你的替身?” 云公子举杯一笑,对丁崖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乃是成人之美,既然丁兄要救好兄弟,我自然要帮你一把!” 丁崖摇头一笑,与他举杯对饮。 云公子喝下一杯酒,叹道:“小石王爷要得天下,必定要有人手,倘若真是他派人偷走了赤龙珠,那么血影追杀你就有了答案。” 第 1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1 章 丁崖点点头,“这么说血影十有八九是小石王爷的人了,那么宫中近日来的变故也定和他们有关,可是他们为何要偷走赤龙珠呢?” 云公子道:“这个我也想知道,所以我已将此事拜托十三门李焱替我查探。” 此事到底会不会和云公子有所关系呢?丁崖内心一直有些纠结,不日之后云公子居然主动邀约,说寒宅有贵客到访,请丁崖过府一叙。 云公子的庭院中供奉着一只矮几,上面摆放着一炉上等的檀香,此刻香炉里的青烟缭绕而上,整个庭院飘散着淡淡幽香。白色的山茶花随风跌落,经过上次遇袭一事之后丁崖就没有来找过云公子,他是怕云公子真是那个幕后主脑,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事。可是云公子如此聪明,倘若自己怀疑他他自然是能察觉一二分的,所以他才借故说调查明珠山庄的事无暇过府,不过这一次云公子所请的贵客不得不让丁崖过来瞧瞧。 一个着黄色缎袍的男人端坐在中间,一个妩媚的女人正在替他倒酒,杯中的酒已满,但是美人含情脉脉的目光却未满,似乎永远都不会满足一般贪婪的看着那着黄色缎袍的男人。那男人约莫四十来岁,乌发之上戴着一顶黄金盘龙冠,白额玉面,胡须刚硬整洁,一脸笑容满满,乃是富家子弟。倒酒的女人如花的容颜妖娆妩媚,眼角下垂有一颗黑色的泪痣,丁崖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花舞魅,只见她似乎十分刻意讨好眼前的富贵男人。那男人随手取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喂入她的口中,美人儿张开红色艳唇轻轻含在嘴里,脸上流露出暧昧的笑意,迎来那男人满意的哈哈大笑。 云公子则宛若松柏,静坐在一旁,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见到丁崖走来,才道:“丁兄,这位便是我今日的贵客小石王爷!”然后又转身对坐上之人道:“王爷,这位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麒北堂少主丁崖!” 小石王爷的目光落在了丁崖身上,丁崖一身黑色的衣袍将他修长的身形包裹得紧致挺拔,高挽的发丝被风吹得略微有些凌乱,一双漆黑的眉头宛如苍刀,锐利的眸子如同鹰隼又似乎带有点点玩世不恭的笑意。小石王爷起身看着走来的丁崖,拍拍双手,哈哈一笑道:“真是少年英雄!丁大少果然如云公子所说这般出众,我还知道你智慧过人,正在替明珠山庄找回丢失的赤龙珠!” 小石王爷虽为皇家贵胄,但为人行事不拘小节,性格开朗喜好游乐,见着丁崖也并无威严,反而如同小孩子一般拉过他的手来,然后亲自替他倒上一杯酒道:“丁大少,请!” 丁崖微微一笑,一饮而尽。眼前的花舞魅并未和他打招呼,他也不便拆穿彼此认识,只见云公子道:“花姑娘的舞姿十分动人,王爷为何不请她为咱们献上一舞《奔月》?” 小石王爷嘴里吃着葡萄,满脸开心的笑意,连连点头称好。 只见花舞魅纤腰扭动,双脚赤足,一只脚踝上依旧戴着她的脚铃,随着舞姿铃铃作响。迎风而起,身形曼妙,果然有几分嫦娥奔月之姿。一旁观看的小石王爷十分满意,不断拍手捧场,大声叫好。 只见云公子眉目淡雅,眼神穿过小石王爷举手投足的身影,看向丁崖道:“丁兄,好久不见你来陪我饮酒了!” 丁崖呵呵一笑道:“谁让云公子交给我的难题难解?害我至今为止依旧一无所获。” 云中子慢慢喝下一杯酒,然后举目道:“哦?”神情略似怀疑一般。 丁崖不动声色,然后看着一脸兴奋的小石王爷道:“王爷日理万机,来这儿不会只为了赏此风月吧!” 小石王爷立马道:“唉……丁大少你有所不知,我那皇兄管得我好严,他明知道我平日喜欢游山玩水就偏偏要让我在王府之中管理政务。你说我哪是那块料啊?才不想成天坐牢似的呆在府上,所以就偷偷跑来找云公子饮酒聊天啦!” 丁崖微微一笑,然后道:“小石王爷难道不怕近日猖獗的血影组织吗?” 小石王爷面色一变,然后看了看云公子哈哈一笑,“那血影组织再厉害也不至于会直闯玄武镖行吧!再说……我又不是当今皇上,他们不会来找我麻烦的!” 丁崖道:“听说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舍刀司安瑞?” 小石王爷眉头一皱,“你放心好啦!舍刀司不会有事的,他不仅有玄武镖行‘七贤士’的保护,而且十三门的人正四处寻找血影的下落……今日我便是为了此事而让云公子找你过来的。” 丁崖眉头一皱,看着淡雅如云的云公子道:“云公子知道我之前被袭的事?” 云公子呵呵一笑,“自那日之后你就未来找过我……” 丁崖呵呵一笑道:“有些事情还未弄清楚之前,我想暂时不要来打扰云公子为好。” 小石王爷并未看出二人眉目中的火药味道,只是一个劲的傻笑道:“花舞魅的舞姿真正是天下第一啊!好!好!好!” 花舞魅一舞跳罢已是浑身香汗微泛,只见双颊宛若桃红,十分惹人怜爱。小石王爷抱得美人在怀中,看着丁崖道:“听说你和血影的人交过手,不知对他们可有些许了解?” 丁崖摇头道:“我只知道其中有个剑客的剑非常厉害。” 小石王爷眉头一皱,然后道:“依你之见,他们会是什么人?” 丁崖摇头。 云公子道:“十三门倒是有些线索,他们怀疑血影的事和小皇子病危有关!” 丁崖眉头一皱,杨棠和烈城隍正是因为小皇子病危才被急召入宫,至今尚未有消息,如今江湖中的血影组织居然和宫内小皇子病危有关,看来此事牵连甚广,并无表面这般简单。 丁崖道:“不知小皇子病情如何?” 小石王爷摇头叹道:“小皇子病危,我皇兄着实着急,四处寻访名医不治,就连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地府神医都召进宫中,但小皇子的病依旧无半点起色,我身为皇叔,又岂能不着急呢?” 云公子道:“血影组织的首脑叫影。” 丁崖道:“影?” 云公子点点头,“多年前江湖中就有这个血影组织,然而影究竟是何人谁也不知道,不过十三门的李焱多年来一直在追查血影下落,对血影多少有些了解……” 丁崖道:“虽然我不知道血影为何要追杀我,不过我想这件事应该和明珠山庄有关。” 小石王爷诧异,“难道你怀疑是血影组织偷走了赤龙珠?” 丁崖道:“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人能来无影去无踪,又可以在固若金汤的藏珠阁内偷走赤龙珠,我想这个神秘的影子会不会就是血影的首脑呢?” 云公子摇晃着手里的纸扇,不由叹息道:“看来此事越来越复杂……” 见天色不早,小石王爷先回了王府。庭院中只留下了丁崖、云公子和花舞魅三人。 丁崖这才开口问花舞魅道:“你为何要接近小石王爷?” 花舞魅嘴角弯出一道暧昧的笑意,道:“男人有钱就特别迷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丁崖摇头笑笑,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淡淡的道:“我还从不知一个好色的女人居然也是好钱的!” “钱色本来就不分家嘛!”花舞魅说完撒娇的从丁崖手中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云公子瞧着二人打情骂俏,不由将纸扇搁在嘴边道:“二位好久不见,想必定有不少话语需要叙旧……看来云某得让出宝地为妙!” 丁崖微微一笑,然后道:“云公子,你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丁崖真是猜不透你!” “哦?” “你为何要让花舞魅接近小石王爷?” 云公子转头眉尾一挑,叹道:“你如何知道是我让花舞魅接近小石王爷的?” 第 1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2 章 丁崖道:“刚才在席间你没有拆穿我与花舞魅是旧相识,证明是你刻意让花舞魅接近小石王爷的,否则的话你为何不当面拆穿我们认识?” 云公子微微一笑道:“或许,我只是一个不好管闲事的人罢了,你们要装不认识也好,要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也好,其实都不关我的事。” 丁崖一笑道:“哦,既然不关云公子的事,云公子又何必操心要让出宝地呢?” “哈哈哈……”三人相对一笑。 只见云公子轻轻拂动手中纸扇道:“其实,我也一直在寻找明珠山庄赤龙珠神秘失踪的真相……我知道单狂人生前和小石王爷要好,单狂人死前小石王爷也经常出入明珠山庄,两人都喜欢把玩古董珍宝,于是心想从小石王爷身上下手会不会打探到什么消息?当时花舞魅想要帮助织夜找出真正偷珠的人便留在了京城,我想也许可以让她接近小石王爷,从中打探到些什么来。” 花舞魅道:“小石王爷平日里似乎都是游手好闲的,也无心管理政务,所以皇上也没有为他封地,依旧留他在京城。不过小石王爷表面上看似嘻嘻哈哈,毫无心机,但实则却大智若愚,很有才能,我想他避其锋芒留在京中似乎应该有所图谋。” 丁崖道:“小石王爷没有封地也没有兵权,他如何能够图谋呢?” 云公子沉吟一番,然后道:“小石王爷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自古皇室子嗣众多,为了防范各皇子们夺权必定会封给疆地,远远安放各处驻守称王,然而那些王爷封地再大也不过是王朝之下的一小部分,兵权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相比之下越接近皇城的人越容易图谋,即便无一土一兵也更容易夺权,这点小石王爷比任何人清楚,所以才会故意装作一事无成,不喜政事,因而才让皇上放松警惕让他留在京城。” 花舞魅点点头道:“他很聪明……一方面和明珠山庄这样的巨富联盟,一方面在又暗中收购刀商李洛阳的刀,如此一来一旦得到天下,这些帮助过他的人都可在朝廷中得到权利和财富,我想血影组织说不定也是他的人!” 丁崖道:“刀商李洛阳?难道血影杀舍刀司也是因为舍刀司安瑞发现了买入刀库的刀有问题?” 云公子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据说舍刀司中有人为求牟利居然不惜进入大量质量不合格的刀具,因而舍刀司安瑞才将此事向皇上启奏,事后不久便被血影盯上,由此看来小石王爷必和血影有所联系。” 丁崖道:“自古争夺皇权的人大有人在,难道这一次又是一场朝廷变故所引发的江湖动乱?” 云公子拂扇一摇,轻叹道:“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事情的真相是否就是如此还尚未可知……” 花舞魅点点头,“没错,我也只是根据云公子的说法来推测联想的,倘若真的如此,这个小石王爷可真是不简单!” 丁崖不语,然后看着云公子道:“云公子,当初你为何会怀疑小石王爷呢?” 云公子摇头道:“其实,我并不想怀疑小石王爷,可以说他是我最不愿意去怀疑的人。” 丁崖内心有些沉重起来,正如云公子所言,小石王爷是他最不想怀疑的人,可丁崖自己同样不也是在怀疑云公子?而云公子同样也是自己最不想怀疑的人。他不由摇头叹息道:“其实,我也曾怀疑过云公子你。” 云公子点点头,“上次遇袭的事件么?” 丁崖道:“不止如此……还有山茶花的香味。” 云公子诧异,“这和山茶花香味有什么关系吗?” 丁崖道:“明珠山庄客厅上排放的是南诏国运来的兰花,云公子庭院内种植的古山茶花树也是从南诏国运来,而且这种花的香味还出现在了藏珠阁内,正是山茶花的香味让我将这些微妙的细节联系起来,所以从而怀疑起了云公子。” 花舞魅诧异的看着云公子道:“再聪明的人往往也会留下下蛛丝马迹,倘若此事是云公子这样的人做的,从这些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小线索下手的确是对的。” 云公子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日你在藏珠阁内闻到的香味是山茶花香吗?这就难怪了……” 丁崖诧异,“是否这山茶花香和鲁班后人设计的石室机关有关?” 云公子点头笑笑道:“你果然聪明!居然能够推测到一二分,其实这是一种神秘的机关术,是利用空气中充满的气体来设计的机关,这种气体倘若我没有猜错是来自曼佗罗沙。” 花舞魅诧异的道:“曼佗罗沙?” 云公子点点头,看着二人道:“曼佗罗沙是一种有毒的沙子,香味犹如山茶花,所以才被人称作‘曼佗罗沙’。” 丁崖道:“难道石室是混合曼佗罗沙建造的?” 云公子点点头,“这种沙子散发出来的香气很奇特,倘若不遇到高温是不会产生毒性的。” 丁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明珠夫人当日不让我在藏珠阁内点火折子,原来石室的机关就是那香味,倘若不知道这个机关的人潜入藏珠阁内一定会点燃烛火照明,这样一来便会吸入有毒的气体致死。而明珠夫人则不同,因为她有夜明珠照明,自然不会触动石室内的毒气机关!” 云公子单手拍着纸扇叹道:“鲁班后人果然厉害,居然能够想到用曼佗罗沙来设计机关,这种陷阱是任何高手都会中招的!” 丁崖道:“可是,有一个人却没有中招。” 云公子点点,“你说的是去偷赤龙珠的人?” 丁崖点点头。 云公子道:“如果是小石王爷派出去的人就不难猜测,单狂人生前和小石王爷要好,必定也会无意中炫耀过自己的藏珠阁乃是鲁班后人所建,倘若小石王爷有心要偷走赤龙珠自然会想方设法找到当年设计藏珠阁的人,如此一来他知道藏珠阁内的秘密也不足为奇。”只见他又道:“虽然我不想怀疑小石王爷,可是若从小石王爷的关系网上来分析,便可推断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才不得不怀疑他,毕竟权力和天下没有人不想得到,更何况小石王爷还是龙裔后人,智谋深藏不露,他若想称霸天下,绝对比他的那几个哥哥们容易!虽然说这个天下谁做皇帝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玄武镖行绝不失镖的金字招牌绝不能砸了,所以,我一定要追回赤龙珠!” 丁崖诧异,“难道说云公子早已怀疑赤龙珠不见和小石王爷有关?所以才让我去调查此事?” 云公子微微一笑,看着丁崖道:“其实,也只有丁兄才能帮我完成此事,倘若不是如此小石王爷也不会放松对我的警惕,更想不到我会安插花舞魅在他身边打探消息。” 丁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云公子这般安排即便自己足不出户也能洞悉小石王爷的举动,而云公子没有任何举动的话小石王爷也没有办法查探到他的真实想法,反而会派人紧盯自己行踪,如此这般云公子反而有了调查一切的机会。 丁崖浑身冒起一股冷汗,“看来这是一场鸿门宴啊!我曾几何时居然成为了云公子你的替身?” 云公子举杯一笑,对丁崖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乃是成人之美,既然丁兄要救好兄弟,我自然要帮你一把!” 丁崖摇头一笑,与他举杯对饮。 云公子喝下一杯酒,叹道:“小石王爷要得天下,必定要有人手,倘若真是他派人偷走了赤龙珠,那么血影追杀你就有了答案。” 丁崖点点头,“这么说血影十有八九是小石王爷的人了,那么宫中近日来的变故也定和他们有关,可是他们为何要偷走赤龙珠呢?” 云公子道:“这个我也想知道,所以我已将此事拜托十三门李焱替我查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谁为霸刀天下盟 玄武镖行一聚之后大家便各自行事,花舞魅依旧潜伏在小石王爷身边准备进一步打探到他密谋造反的证据,而云公子则去追查赤龙珠的来历。 丁崖回到客栈,烈城隍也已出宫找到他们,便将宫中的情况告诉了他。一切谜团终于渐渐浮出水面,丁崖将所有事情经过告诉了烈城隍,然后忧虑的看着烈城隍道:“小皇子一事只怕是小石王爷所为,他为了夺取天下皇权必定会对皇上和小皇子不利,但我们一时间尚无证据证明这一切,所以,宫中的情况岌岌可危!” 烈城隍道:“倘若一切都如你们所推敲的一样,那么小皇子病危的事不过是小石王爷用来分散皇上的注意,他一边不断的派出血影的人杀死宫中一些要职人员,一边想要有所图谋,我看皇上很难在这个时刻察觉到他的异动,只会当此事当做血影组织干的。不过他为何要冒那么大的动静盗取赤龙珠呢?这样不是很容易节外生枝吗?” 第 1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3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3 章 丁崖点点头,“我也在怀疑,心想如果不是他派人盗取赤龙珠,也不会被玄武镖行的云公子察觉端倪,他明知道云公子聪明才智却还要冒险一搏,我看他夺赤龙是有不得不夺的理由,或者说是势在必行。这赤龙珠内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否则他不会如此冒险。” 烈城隍道:“据你所说,另外一颗赤龙珠应该已不在皇宫当中?” 丁崖点点头:“明珠夫人说过她先夫单狂人将另一颗进献给了当今皇上,我想单狂人当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一旁沉默已久的小刀突然拍手道:“难不成是单狂人早已料到小石王爷会打赤龙双珠的主意?所以才刻意将其中一颗送进宫内,这样一来小石王爷要想得到赤龙也很难,首先明珠山庄这边有玄武镖行天衣无缝的保护,其次宫中有众多侍卫守候,他也很难下手。” 元武也在一旁暗自分析,不由叹道:“也就是小石王爷要同时得到两颗赤龙珠?” 丁崖沉吟:“他是为了得天下才要得到这两颗赤龙珠的,这赤龙珠应该是关键所在……只是我们一时无法推测出来。如今他犯险盗取明珠山庄的赤龙珠也就证明宫中的那一颗他应该已经到手,否则,明珠山庄赤龙丢失一事一定会令皇宫加派守卫。” 烈城隍道:“我必须先回宫把此事告诉杨棠,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无法向皇上言明,所以小皇子身边更需要人保护,我必须告诉她让她小心提防。” 丁崖点点头。 烈城隍又道:“关于赤龙珠的事情我想有一个人或许会知道。” 丁崖诧异,“谁?” 烈城隍道:“我师父冷傲。” 丁崖叹道:“难道你师父离开了昆仑?” 烈城隍点点头,他人此刻就在京城。 丁崖内心不由一惊,“听说冷傲一直都在昆仑闭关修炼,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怎么会赶来此地?” 烈城隍不由想起了冷傲之前的话,叹息的看着丁崖道:“我也不知道。” 丁崖看着烈城隍的脸,眉头一皱,虽然点了点头,但心中却依旧有些担忧。 夜已深沉,庭院中的花草萋萋,几只流萤又飞入庭院旋转。丁崖心如水冷,此刻有些难以言说的不安,他独自倒着酒壶里的酒水小酌,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身躯却无心入睡。人是否是喜欢自己折磨自己的?他这般想着,却又不知不觉喝下一杯,抬头仰望着今夜的月色,这京城的月似乎再没无忧岛上那般宁静,总觉得有几抹血丝萦绕在里面。这月充满了欲望,无限膨胀的欲望。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烈城隍走入庭院正好看到对月独饮的丁崖。 丁崖诧异,“你怎么也没睡?” 烈城隍叹了叹气,然后在石桌一旁坐下,看着夜晚流萤萦绕在一挂紫色的花穗之上失神。 丁崖看着她道:“莫非有事?是为了你师父的事吗?之前我问你,你似乎刻意有所隐瞒。” 烈城隍诧异,“你怎么会知道?” 丁崖呵呵一笑,“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你的想法我会了解。” 烈城隍摇头叹气,“是吗?一样的人……” 丁崖道:“你很少叹气,也从未向别人吐露自己内心的苦痛,或许此事也与我有关?” 烈城隍诧异,“你……你又猜到了!” 丁崖歪嘴微微一笑,“这般为难必定是有话要说,可又不能说,我想必定是和红色魔焰有关。” 烈城隍摇头,“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丁崖道:“可怕?对于红色魔焰来说它所可怕的却是你手里的锁魂刀,它们是克星,天敌,不过我们却是朋友!” 烈城隍点点头,“如果有一天锁魂刀要和红色魔焰交手,你会怎么做?” 丁崖叹道:“是吗?其实我很期盼有那么一天,有哪个刀客不想证明自己手里的刀呢?”他说着转头看向月光清冷下的烈城隍,她脸上的忧愁是他从未见过的,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如此为难的时刻,他想她即便受伤的时候也不会如此痛苦。她是个和自己一样的人。 烈城隍道:“倘若有些感情太重,就无法提起,只能不断沉溺水底。” 丁崖道:“波澜不惊便是如此,可这终究只是假象。” 烈城隍苦笑,“也许,我还不明白刀客的世界。” 丁崖道:“刀客的世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每个人心中的世界都不一样,不会因为他是刀客而有所改变。” “可有人曾经告诉过我,身为刀客就不能有过多感情,否则他手里的刀就不能再快!” “是吗?内心之中有了情感的羁绊,便会犹豫不决。” “倘若这个世界没有温暖,人活着却也冰凉。” 丁崖点点头。 烈城隍道:“如果有一天我们交手了,结果会怎么样?” 丁崖道:“刀客出刀都是生死一搏吧,否则就没有出刀的意义,如果非要做出选择,我宁愿放弃。” “为何?” “不想失去身边重要的人!” 烈城隍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实往往是不会如入所愿的,我们之间定会有场生死搏斗,不过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和刀魂。” “刀魂?” 烈城隍点点头,“早在六百年前天地间出现了劫煞和孤辰的转世,他们一个叫刀魔,一个叫蓝月河。” 丁崖诧异,“蓝月河?” 烈城隍看着手中的锁魂刀点点头,“没错,蓝月河在六百年前曾是锁魂刀的主人。她的爱人刀魔就是你红色魔焰的主人,那个时候碎叶城一片太平,却因为刀魔修炼走火入魔而生灵涂炭。蓝月河为了阻止刀魔继续杀戮,最终杀死了他,后来他们的魂魄同时被封锁进了两把刀中,之后便成为了锁魂刀和红色魔焰的刀魂。” 丁崖叹道:“你是说红色魔焰中的刀魂便是六百年前的刀魔?” 第 1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4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4 章 烈城隍点点头,“没错……每三百年刀魔就会冲破魔印苏醒过来,再度控制他的新主人。三百年前红色魔焰的主人月天海也逃不过这个命运,他也被刀魂控制,无法自拔,而锁魂刀的主人蓝印则击破了红色魔焰的刀身,两人同时死在彼此刀下。” 丁崖摇头冷冷叹道:“又一三百年到来,哼哼……上天真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在我十三岁生辰的时候有一高人赠予了我红色魔焰,他曾告诉我的父亲我乃是天煞星转世,这把红色魔焰是属于我的刀,但我命犯天煞必会刑克亲人,所以我的妹妹被我杀死了,母亲也因我而死,父亲也被我砍伤,为了不再伤害到身边至亲的人我独身一人远走天涯,便是想要逃避这个命劫。可是我却依旧无法摆脱这把不祥之刀,原来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烈城隍点点头,“劫煞和孤辰都是一样,都属于五行绝处,自外为劫,自内为亡,相生相克。” 丁崖哈哈一笑,“所以我们都很孤独,因为我们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我们是不祥的人,无法改变。” 烈城隍道:“即便不碰触情感,你我依旧在劫难逃,谁让我们是锁魂刀和红色魔焰的主人?” 丁崖道:“这一次,你会认命吗?” 烈城隍摇头道:“即便头破血流,最终结果依旧,我也不会顺服天意,不亲自试一次我不会甘心!” “哈哈哈!所以说,我们都是同样的人。烈城隍,如你所说我们一起战胜刀魂,成为真正的自己!” “人活着,做自己真是不容易……” “不容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生命只有一次,半辈子错过了,剩下的半辈子我想拾起来!” “我们可以吗?” “我不会告诉你结局,因为结局并不重要,结局和死亡没有分别,需要在活着的延续里努力活出真正的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丁崖,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彼此搀扶,一路走下去。” 丁崖点点头,看了看手中的红色魔焰,这一次他将改变刀魔和月天海的命运,因为他是丁崖,绝不重蹈覆辙。 “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夜风凄凄,如同鬼魅。 李焱浑身是血的倒落在地上,他的嘴唇在发紫,浑身颤抖。一队黑衣人影刚刚从附近走过,宛如落叶飘过瞬间悄无声息,他们是血影的人。他听见他们已然走远的脚步声,内心放松了些许,掏出身上的一只竹筒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字条,他的眼神涣散诧异不安,这张纸条上写着的是赤龙双珠的秘密,可是这一刻他的身边已然杀机来临,只见一个头戴黑色面具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锃亮的刀,冷冷的看着李焱道:“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会早死……你知道得太多了!” 李焱双目颤抖,嘴角冷冷抽搐,“你……你是影?” 影点点头。 李焱叹道:“呵呵……看来我这次是逃不过了,我追查血影这么多年却不知道影的真正面目?能不能……让我在临死之前看看你是谁?” 影慢慢揭下了自己的面具,李焱双目瞳孔放大,失声大叫:“——既然是你!” “噗嗤——”一道白色的刀芒落地,血溅落一地,月光照耀在影漆黑的身影上,他的身体仿若一道无法捕捉的黑色影子渐渐越变越长。影冷冷的走过去,取走李焱手中的字条,看了看,冷冷一笑握在手中。李焱必须带着这个秘密一起死去,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真相透露。 街头不远的地方一辆马车内坐着一个人,他着一身蓝色的衣袍,隔着轻纱看不清模样。影走过去,把那张染血的字条递给他。车内的人看后冷冷一笑道:“真不愧为影,连十三门的人都逃不出你的手心!” “王爷既然选择与我合作,我便一定会达成王爷一统天下的心愿,不过王爷也不要忘了实现我的心愿!” 小石王爷点了点头,“影,你放心!到时我们各取所需,我做皇帝,你为天下刀盟之首,这个承诺我没有忘记。” 影点了点头,那漆黑的面具下双眼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小石王爷又道:“倒是你从未让我见过你的真实面目,究竟你是什么人呢?” “呵呵,王爷,好奇心太重也不太好!既然你我同坐一条船上,我自然不会对你不利,你也用不着暗中派出探子跟踪,这些人对我来说是没用的,只不过让我刀下又多几条亡魂罢了。” “一年前我找你替我盗取明珠山庄的赤龙珠,当时我还不太相信你能做到,没想到你尽然有如此本事,可以在天下第一镖行眼皮底下行事!” “哼,云公子的确厉害,倘若不是有玄武镖行‘七贤士’守护,我又怎需花费诸多时间来与他们周旋?如今总算达成心愿夺到赤龙。” 小石王爷点点头,又道:“看来云公子似乎开始怀疑我们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赶往东皇的陵墓!” 影道:“王爷至始至终放心不过我吗?事到如今还不肯把东皇陵墓的位置告诉我?” 小石王爷冷冷一笑,“你不也一样?虽然盗出了赤龙珠却仍旧不肯交给我,非要一起到东皇的陵墓才肯给我?我现在虽然手里有皇宫里的那颗赤龙珠,但双珠不齐,仍不成事。倘若你肯将你的真面目告诉我,我便把陵墓的位置告诉你,如何?” 影道:“我的真实面目或许会让王爷你很吃惊!” “哦?”小石王爷冷冷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王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真面目,又何必如此着急?” 在猜测与猜测之间,在阴谋与算计之间,一场暗地里的较量正慢慢拉带帷幕,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宿命交锋劫难逃 李焱被杀,关于赤龙珠的事便断了线索,幸好丁崖发来信函说烈城隍的师父冷傲知道其中秘密,云公子这次只身赶往客栈与他们汇合。 冷傲果然人如其名,白衣飘飘,一头白发洒脱不羁的挂在肩头,眉目挺拔,一双沧桑的眼宛如能够洞悉一切。 烈城隍道:“师父,如今即将有场大阴谋发生,究竟这和赤龙双珠有何关系?” 冷傲道:“关于赤龙的传说其实是在六百年前,六百年前天下霸刀除了锁魂刀和红色魔焰之外还有一把旷世奇刀,名为亡魂刃。六百年前这个天下由东皇统治,当时东皇的力量极其庞大,而他便是亡魂刃的主人,在他死后不惜铸就铜佣以守卫他的亡灵,据说他让幻相师们把他的力量封存在了龙冢之中,想要再度复活。但是他死后其中一个幻相师却悄悄把龙的眼睛带走了,龙无眼不活,东皇的亡灵将会永远被困在黑暗当中,而这对赤龙珠便是龙冢壁上龙脉的双眼,一但龙有了双眼便会重回光明,东皇和他死去的阴兵就会重新回到阳间。传说只要有人能够找到龙的眼珠打开龙冢就可以获得东皇的力量,拥有一支无坚不摧的阴兵,号令天下!” 丁崖诧异的叹道:“东皇的力量?” 冷傲点点头,“没错,东皇的力量是邪恶巨大的,天下无人能及,就连锁魂刀和红色魔焰都不是他的对手,因而红色魔焰的主人刀魔才不惜修炼魔心刀法,想要战胜他。” 丁崖道:“魔心刀法?” 冷傲点点头,“却不料魔心刀法令刀魔走火入魔,造就了另一段悲惨的故事。虽然只是一个传说,但江湖中仍有很多人想得到东皇的力量,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人寻找到龙脉眼珠的下落!” 云公子道:“难道说单狂人发现了赤龙珠就是龙脉眼珠的秘密?” 第 1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5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5 章 丁崖道:“应该是这样没错。” 云公子点点头道:“一年之前单庄主忽然出重金要玄武镖行保护藏珠阁,我当时也不太明白明珠山庄为何要雇佣玄武镖行的人保护?事后想来,单狂人死前似乎早已料到有人会去偷珠。” 丁崖点点头,“也许他早已察觉小石王爷的异动,所以才将其中一颗进献给了皇上,而另一颗则雇佣玄武镖行保护,临死前还叮嘱明珠夫人此珠不能丢失,否则性命不保!” 云公子点点头,“如此说来便又有了关联,小石王爷千方百计想要夺到赤龙珠,如今双珠在手必定会寻找东皇陵墓开启龙脉之眼。” 烈城隍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皇陵的位置。” 云公子道:“听花舞魅传来的消息王爷府近来似乎有所异动。看来他要行动了,不如我们暗中跟踪,一探究竟?” 众人点点头。 数日之后。 路上一队人马正往西城方向赶去,似乎所有黑暗的事情都要发生在夜晚一般,马匹并无倦意嗒嗒前行。一群蒙面人快速的穿梭在林间,为首之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弯身猫在树枝上,向四方窥探,此人正是剩仇,他道:“似乎有人跟踪!” 只见剩仇的身影宛若夜行蝙蝠飞身而下,单腿跪地对马车中的人道:“主人,似乎有人跟踪!” 马车内的人一身黑衣,冷冷一笑,“该来的始终要来!” 另一辆马车内的小石王爷探出身来,向四周看了看道:“他们果然追来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影点点头道:“设伏!” 剩仇点点头,挥舞着手吩咐手下四面埋伏。 只见身后虫鸣凄凄,一道冷厉的刀芒忽然划拨天际,此乃锁魂刀! 影飞身而起,出刀回击,这烈城隍手下一刀功夫不弱,但影却能轻易逃开,这令云公子等人不由大吃一惊,只见烈城隍再度飞身袭击,二人纷纷跃上马背打斗,腿脚扫过,双刀划过,一时之间居然难分胜负。 云公子不由暗道:“看来影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居然连锁魂刀都奈何不了他。” 一旁小刀道:“我去助烈老大一臂之力!” 说完飞身跃去。 元武躲在一旁嘀咕道:“紧要关头,丁崖怎么失踪了?” 只见小刀一刀勇猛,已然朝影的头上砍去,二人同时夹击影,忽然两个人的身影停止不动,只见影冷冷一笑,“这是天蚕锁丝,锋利无比,你们倘若随意动弹,只怕会伤及筋骨!” 烈城隍和小刀诧异,原来二人只顾打斗居然不知不觉误入敌人设下的陷阱之中,只见剩仇等人收紧手中力道,数十条天蚕锁丝纷纷朝二人身体方向拉紧,两人被困里面,已然不能动弹。 小石王爷一旁冷冷一笑,不由佩服起影的能力,但同时也对此人越发感到畏惧,此人究竟是何人?居然连锁魂刀和凤凰刀都不怕? 只见潜身躲在草丛中的元武、云公子和玄武镖行的人一一跃出。云公子道:“王爷,咱们好久不见!” 小石王爷瞧见来者乃是云公子,不由呵呵一笑,“云公子好智谋,这次不知道设计了什么埋伏给我?” 云公子道:“这次云某不才,并未设下什么埋伏,倒是有一份礼物要送给王爷!” 小石王爷冷冷一笑,探出头来道:“是什么?” “黑夜流星斩——” 只见一串金光闪烁,一把刀芒伴随流星瞬间划过帷幔刺向小石王爷,影连忙敢上前去保护,就在这瞬息之间剩仇等人手里的天蚕锁丝稍有松动,只见烈城隍和小刀已然挥刀破身而出。 黑夜流星斩划拨车顶,影带着小石王爷飞身而出,剩仇等人纷纷跃上前来帮忙,只见锁魂刀已然袭向影的头部,而小刀也已拔刀砍向剩仇,月光忽然变暗,一片刀芒砍落影的黑色面具,面具一破,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面具后面的人沧桑俊朗,黑色发丝轻洒额前,只见他露出一双宛如鹰隼般的锐眼看向他们。 众人屏住呼吸一阵惊叹,此人竟然正是——丁崖! 烈城隍失声叫道:“丁崖?” 云公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丁崖,不由诧异的道:“你……你居然是影!” 丁崖不语冷冷一笑,看着云公子道:“没错,我就是影,一年前我无故失踪是因为我中了毒需要到无忧岛寻找解药。” 云公子诧异的道:“居然……是你,真是意想不到!你故意派出血影刺杀自己目的就是为了排除自己是影的可能,好让我们受你误导。倘若不是今日,我们做梦也料想不到你会是影!” 丁崖仰头哈哈大笑,“就算你们知道我是影也没有关系,因为你们已经来不及了!” 织夜眉头一皱,苍白的脸上扬起一阵愤怒,“丁崖,你居然利用了我!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前往明珠山庄替你寻访鲛人眼泪?” 丁崖歪嘴一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友情,只有懦弱的人和傻瓜才会相信友情这种东西!” 织夜咬牙愤怒。 元武诧异的叫道:“丁崖……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可能是影呢?”给他一百个理由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兄弟居然会是血影的首领。 丁崖道:“我怎么不可能是影呢?我丁崖要做天下霸刀的盟主就要不惜一切代价,这是我的命!就算是锁魂刀也不能阻止我!”说完将刀直指向烈城隍。 烈城隍冷冷一笑,“你居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居然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原来你根本就计划好了一切!丁崖,你让我太失望了,天下名利,霸刀的荣誉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丁崖摇头道:“对你而已或许不重要,可是对我而言这才是活着最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活着的意义!” 烈城隍咬牙心寒,没想到最信任的人居然一直在利用自己。 小石王爷此刻也十分惊讶,他道:“丁崖,你居然会是影,这可真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啊!你果真是聪明得极啊!哈哈哈!” 丁崖双眼露出一丝察觉不道的笑意,歪嘴道:“我早说过我的真实身份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小刀双手握拳,咬牙怒道:“大哥,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这不是我认识的丁崖!”曾几何时的敬仰如今一下子变为灰尘,小刀心中的英雄瞬间瓦解崩溃。 丁崖却不屑的冷眼看着他道:“哼,你对我又了解多少?你可知道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不知道吧……只会轻易盲目的信任别人,这不是单纯和善良,而是愚昧无知……刀的世界就是这样——残忍!残酷!” 第 1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6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6 章 烈城隍愤怒的道:“小刀,不要再说了,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把我们全都当成棋子!” 这般突来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敢到吃惊,没有想到丁崖居然会是血影的首领。只见丁崖邪恶的眼神向他们打量,冷冷的道:“我要做天下刀盟的第一,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活着的意义!哈哈哈!” 烈城隍怒道:“丁崖,你疯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丁崖不语,冷冷一笑,然后看着众人道:“你们是不可能阻止得了我的!” 烈城隍拔出锁魂刀直面向他砍去,只见丁崖挥手示意,血影组织的人蜂拥而上投出怀中的烟雾弹,等烟雾散去,大队人马已经消失踪影。 这般变故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任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影居然就是丁崖,或许这就是丁崖高明的地方,也正因如此他才可以欺骗天下人。此刻众人心中不由一片惆怅和失落,这种被背叛的感觉犹如刀割。 云公子摇头叹道:“怎么会这样?” 烈城隍道:“我们绝不可以让他奸计得逞,趁现在还有时间先和我师父汇合再做打算!” 云公子点点头,也只有这样。 一间石洞之中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只见洞内火堆冉冉,一片寂静。 小石王爷看着丁崖道:“现在他们识破了你的身份,你该怎么办?” 丁崖歪嘴一笑,“哼,只要我们尽快赶到西城打开皇陵,他们是否知道我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小石王爷冷笑道:“哼哼,丁崖,你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王爷,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霸业,为成大事者甘愿蛰伏多年,只为等候一个最佳时机,如今时机已到,机不可失!”说完看着手中的红色魔焰,用手轻抚,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好!我们就去开创属于我们的时代,新的时代即将来临,这个天下将要由我们来改变!丁崖,到时候这个江湖就是你的啦!” 丁崖眼神中泛出冷冷一丝笑意,看着不断燃烧的篝火道:“既然如此,我们即刻赶往西城!” “慢!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西城,而是东城。” 丁崖诧异,“相反的方向?” 小石王爷点点头,道:“王府有大队人马出行必定会引来云公子等人怀疑,所以我故意说陵墓的位置在西城方向,其实正好相反,我们假意西行,其实要去的却是东城。” 丁崖点点头,“王爷真是聪明,这样不仅能摆脱云公子等人追踪,而且还能悄无声息的赶往皇陵,我想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正往相反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东皇陵墓亡魂刃 三日之后丁崖和小石王爷已经赶到东城,他们日夜兼程而行,如今已到东城附近的兰轩林。 兰轩林内有着一座巨大的古墓冢,乃是历代废后陈氏之墓。此刻四周树木苍劲深绿,蓝天上白云飘浮。 丁崖道:“兰轩林埋葬的是废后陈氏之墓,王爷,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小石王爷道:“陈氏当年乃是东皇的皇后,后来被废除之后郁郁而终。她死后东皇便命人在兰轩林为她建造了这座陵墓,你可知道为何?” 丁崖摇头不解,小石王爷又道:“因为东皇把自己的陵墓建在了陈氏陵墓之下,任谁也料想不到他居然会把自己的陵墓建在废后的陵墓之下。” 丁崖叹道:“墓中墓!原来如此,难怪世人一直找不到东皇的陵墓。” 小石王爷冷冷一笑,“即便陵墓就在眼前你也根本找不到!狡猾的人总会做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比如——你!” “呵呵。”丁崖冷冷一笑,已弯腰潜入墓穴入口。 一队人马陆陆续续跟随小石王爷和丁崖潜入墓冢,只见墓冢四处黑暗,略有干燥的味道传来。小石王爷熟知东皇陵墓地形,众人行至墓冢之后便出现了一个洞穴。洞穴十分宽敞,四周卧有四兽石像,而陈后的棺椁就在中间。 丁崖道:“这里的设计一目了然,陪葬品也很少,即便有人盗墓也偷不走什么。” 小石王爷点点头,然后走进棺椁附近,道:“同时把这四只石兽推开!” 丁崖看了看剩仇,剩仇点点头,吩咐四名血影同时搬动石像,只见青龙像、白虎像、玄武像、朱雀像同时被移动,与此同时陈后的棺椁也开始慢慢移动,巨大的棺椁之下居然出现了一个入口。 小石王爷得意的一笑,然后朝洞内石阶走了下去。 丁崖边走边道:“这个东皇可真是厉害!” 只见大家走到洞底,开始出现了四个洞穴。丁崖诧异的看了看小石王爷,问道:“这是什么?” 小石王爷道:“地图中记载的迷宫阵!” “迷宫阵?” “没错,接下来我们就要走入迷宫阵内,这四个洞穴内还会不断的出现分支,倘若走错洞穴就永远也回不了头了,所以大家要跟紧!”他怀抱双袖看了看丁崖道:“走吧!” 丁崖点点头,只见小石王爷走进了其中一个洞穴之中,便也紧跟其后,进入洞穴后里面的情况和小石王爷所说一样,果然错综复杂,洞内有洞,倘若没有地图是不可能从这迷宫当中走出去的。此刻丁崖也开始佩服起小石王爷的能耐来,居然能够将这迷宫阵内的地形牢记于心。 大队人马行至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达了一个稍微空旷一点的石洞,石洞四周依旧有洞穴通往别处,小石王爷举手道:“停——” 丁崖点了点头,朝另外三个洞穴看去道:“它们通往哪儿?” 小石王爷道:“通往地狱,倘若再踏进去便只有死路了,这儿便是东皇陵墓的入口。” 丁崖诧异,见小石王爷用手指了指石洞脚下。 丁崖道:“入口在这儿?我们如何进入?” 小石王爷道:“掘地三尺,就可以打通第二个陵墓,也就是东皇的陵墓。” 众人点点头,开始就地掘土,不会儿功夫就挖通了一个大洞,只见里面果然有个石阶,小石王爷看了看丁崖道:“陵墓就在下面,不过有机关,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第 1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7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7 章 丁崖点点头,众人下得石阶,到达第二个陵墓之后果然出现墓穴机关,不过这些机关全都按照小石王爷的方法一一破解,大队人马顺利到达皇陵墓冢。 只见空旷的皇陵内排放着一具具真人大小的铜人,皇陵内没有棺椁,正中间有着一面金色的腾龙浮雕,龙身金光灿灿,鳞光闪闪,宛如真龙一般,只是这条龙却没有双眼,只留有一双空洞的眼洞,这便是传说中困住东皇亡灵的龙冢,而那条龙便是龙脉。 小石王爷看着眼前的龙冢,仰头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我们终于到达东皇的陵墓了!你瞧,那便是龙冢!” 丁崖的内心异常兴奋,目光闪烁的看着金色的腾龙道:“真没想到,我们居然找到了传说中的东皇皇陵!” 小石王爷点点头道:“我故意说东皇陵墓在西城其实就是要误导云公子他们,他再厉害也不会猜到我们真正的方向居然是废后之墓。” 丁崖点点头,冷冷一笑,“陵墓地图只有你才知道,你居然连我都信不过?” 小王爷道:“此事如此机密,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万一让云公子他们得了先机,你我岂不前功尽弃?” 丁崖点点头,双目看着龙脉。 小石王爷看着蜿蜒的腾龙浮雕,对身边的丁崖道:“现在只要我把赤龙双珠安上,就能打开龙冢,释放出东皇的力量!” 小石王爷伸手掏出怀中的赤龙珠,将它安放进龙的眼洞上,然后伸手看向丁崖,丁崖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另一颗赤龙珠。等丁崖伸出手把另一颗赤龙珠递给他时,手却忽然顿了顿。 小石王爷诧异,看着丁崖道:“你还在迟疑什么?我们骗不了云公子多久,依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很快就能找到这儿的!” 丁崖突然歪嘴一笑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小石王爷面色苍白,没想到丁崖会临时变卦,只见丁崖冷冷一笑道:“之前我一直顾忌只有你才知道皇陵的位置,所以臣服于你之下,如今我已经知道东皇的陵墓在哪儿,又何需你来做皇帝呢?或许,让我做皇帝也未尝不好……王爷,你说对不对?” 小石王爷颤抖的看着丁崖道:“哼——我早就知道你另有居心!执意不肯交出赤龙珠,非要到达皇陵才肯把赤龙珠交给我,其实你的心里早就打算独吞天下了吧!” 丁崖冷冷一笑,眼中透出几许杀机,“你一心想要得到天下,却没有兵力,为此你和血影合作,希望我能替你夺取赤龙珠,我们约好事成之后你得你的天下,我称霸我的江湖,如今想来这笔交易我似乎吃了大亏,倘若不是因为只有你才拥有皇陵地图,我早就不会容你在这个世上了!” 丁崖说完微微一笑,朝他走去,此刻杀机越来越近,只见跟随在丁崖身后的剩仇忽然拔出利刃,直取丁崖项上人头。丁崖连忙侧身躲过,不过肩中一剑,只见血影的所有成员全都站在了小石王爷那边。 小石王爷仰头道:“哈哈……你以为我真这么傻吗?其实我早已收买了血影,你的手下都不再听命于你,就算你是影又如何?此刻也只不过是孤军奋战,你想赢我,还早了些!还不快交出赤龙珠来?” 丁崖嘴角一笑道:“王爷,你错了!我并不是孤军奋战!” 只见他拍拍手,身后突然涌出一群人来,他们正是冷傲、烈城隍、小刀、元武、织夜、云公子和玄武镖行的人。 小石王爷一阵吃惊,大叫道:“陵墓地图只有我才知道!你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丁崖摸着鼻梁,冷冷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在路上留了些记号,他们自然知道真正的东皇陵墓不是在西城,而是在废后之墓。” 烈城隍走到丁崖身边道:“和你演这场戏,真的很难啊!” 云公子也道:“连我都给骗了!” 丁崖道:“如果能够骗得了云公子自然也能骗得了小石王爷,正因为如此,我这个冒牌的影才能走到今天!” 云公子点点头道:“你为了假冒影混入小石王爷身边寻找他谋反的证据,就只有先把我们骗了才能让敌人相信,也只有这样小石王爷才会深信不疑影就是丁崖,丁崖就是影!” 元武笑道:“幸亏在来的路上烈城隍把真相告诉了我们,我们才知道一切,否则的话可真把我急坏了!” 冷傲淡淡一笑,“最真实的表现才能让敌人信服,所以要想骗倒敌人就得先骗倒自己人。丁崖,你果然聪明!” 小石王爷和剩仇听完都是大惊。 小石王爷叫道:“你居然不是影?那么真正的影又是何人?” 丁崖先看了看烈城隍,然后转头对小石王爷道:“真正的影其实是逆风行,多亏有锁魂刀帮忙我才能抓住逆风行,之后再由我假扮影和你接触寻找时机将你们一网打尽!这件事为了保密,只有我和烈城隍知道真相。为了不让你产生怀疑,我就得把他们全都骗了,之后在和烈城隍交手的时候又故意败露了身份,加之影消失的那一年,我正好不在中原,这样一来血影组织的人只当我是为了寻找解药而失踪了一年,于是也不会怀疑我。其实真正的影是逆风行,他为了盗取赤龙珠便设计好了一年前的那一战,然后假意归顺玄武镖行,其实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他利用一年的时间博得玄武镖行的信任,之后就被派去守护明珠山庄,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悄无声息的盗走赤龙珠!” 小石王爷道:“你是说影消失的那一年时间是为了潜入玄武镖行盗取赤龙珠?” 丁崖点点头,“一年前你苦于藏珠阁有玄武镖行的人把守而无法得到赤龙,为此你不惜和血影组织联盟,想要影帮你偷取赤龙珠。逆风行当然知道玄武镖行的厉害,当你告诉他明珠山庄由玄武镖行看守时他便开始了整个计划,然后再装疯卖傻的去劫李洛阳的镖……他的种种精心设计其实是没人能够拆穿的,但是不巧却碰到了我。当我洞悉了他的手法的时候便开始怀疑他,之后我和烈城隍暗中跟踪他也得以证实逆风行就是真正的影,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便擒获了他,然后再由我假装成影,混入血影组织。” 小石王爷诧异的道:“就连我都无法猜到影的真实身份,你是如何发现逆风行的真实身份的?” 丁崖冷冷一笑道:“就算他再聪明,但凡行过就必留痕迹!首先,赤龙珠内藏有鬼魂一说乃是人为。另外,明珠夫人窗外人影也是人为。有人故意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明珠夫人相信鬼神索珠,混淆视听,这样一来就不会察觉到自己头上来。” 云公子不解,摇头道:“你又如何确定不是明珠夫人在故弄玄虚,欺骗你呢?” 丁崖道:“因为明珠夫人本身也是被人骗了!首先,说说那充满曼佗罗香的密室,鲁班后人在设计密室的时候其实还设计了一个暗阁通道,而这个暗阁就藏在密室的顶端,这点或许单庄主并未告诉明珠夫人。明珠夫人虽然有夜明珠项链照明,可是夜明珠的光芒毕竟有限,自然是不易察觉顶部有个暗阁。当日明珠夫人在藏珠阁内查探赤龙珠的时候,刚好有人打开石室顶部的暗阁进入,却不料正好撞见明珠夫人。当时明珠夫人正靠近赤龙珠专心查看,却不料正好透过赤龙珠瞧见了那人的身影,那人发现藏珠阁内有人便迅速从暗阁逃离,明珠夫人不知其原因,便以为自己在赤龙珠里看到的模糊影像是单狂人的魂魄,这点也是我之后和明珠夫人仔细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云公子点点头,“可是你又是如何得知暗阁的存在的?” 丁崖道:“其实一切都源于那日我和明珠夫人同在藏珠阁内遇见的怪风,当时我心想石室之内应该不会无故生风,便猜测里面有暗阁通道是明珠夫人所不知道的。那日我为了证明明珠夫人窗外是否真有人影便悄悄潜入她的卧房,打开暗门的方法我是知道的,当时我想先潜入藏珠阁内等候,等夜晚来临之时再从里面出来查看窗外鬼影之事。我独自呆在藏珠阁内等待夜晚来临,因为担心石室里面的空气不够用,于是并未点火照明,只是借住红色魔焰刀柄上的宝石光芒四处打探。” 云公子道:“幸亏当时你没有用火折子照明,居然侥幸逃过一劫!” 丁崖歪嘴一笑道:“说来真是危险,直到听你说出曼佗罗沙我才知道原来里面的香气遇到高温会变成毒气,幸亏我当日走运,不然就得像只变成死耗子啦!” 云公子点点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有了充分的时间查探到石室顶部有暗阁的秘密?” 丁崖点点头,“所以,我才越发相信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搞鬼,而非真有什么鬼魂!” 元武听到这,激动的问道:“那么窗外的鬼影呢?难道也是有人存心假扮鬼影?” 丁崖此刻看了看元武道:“其实当时窗外并无人影……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什么人的轻功能如此厉害,可以到来去无影的境界。当时我便猜测窗外的人影来自于明珠夫人卧房对面的曲桥。” 元武不解的道:“曲桥?” 丁崖点点头,“没错,当我看到曲桥灯柱内扑入的飞蛾,便想到了窗外的人影会否是纸做的剪影,透过曲桥上的灯再投射到明珠夫人的窗外,这样让屋内的人看来到确实很像是个人影,为此我在客栈内实践过,剪纸的身影确实犹如当日的人影。” 众人听完一阵沉默,皇陵中的空气似乎已然凝固,周围变得异常寂静。只见丁崖又道:“能做到这一切的人就只有当时在场的玄武镖行的人!” 云公子摇头叹道:“这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玄武镖行布阵严密简直是天衣无缝,居然还有人能在我玄武镖行眼皮底下犯案?” 丁崖摇头叹道:“当时,我并不想相信逆风行就是真正的偷珠人,不过以剪影机关的设计来说,此人不可能是守候在屋顶上的李霆,也只有守候在荷塘附近的逆风行才有这个能力,在不经过曲桥的情况下操控剪纸和扑灭剪纸,而且也绝不会让屋顶上守卫的其他人发觉,倘若当日不是我偷偷藏在藏珠阁内发现了此事,料想明珠夫人至今为止依旧认为是鬼魂在作乱吧!” 小刀摇头叹息:“没想到玄武镖行里面居然有内贼!” 第 1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8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8 章 丁崖道:“种种分析来看,逆风行的行动是早有计划的。倘若不是因为王爷和单狂人为得天下产生了分歧,我想王爷你也不会去找血影盗取赤龙珠!”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石王爷。 “哼!”小石王爷冷冷一笑道:“你猜得没错,当年单狂人无意间买到两颗稀世珠宝,后来我们一起研究赤龙珠多年,居然被我们发现这两颗珠子就是当年建造东皇皇陵时龙脉的眼睛,为此我们便开始四处搜寻有关东皇皇陵的事。后来我们得知只要拥有赤龙珠的人就可以解脱龙冢内东皇的魂魄,同时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于是我们便开始寻找皇陵陵墓的位置。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让我在前朝皇陵中找到了东皇皇陵的地图,单狂人却十分贪心,想要我一半江山,地图在我手上,可是赤龙珠却在他手中,于是我们之间产生了分歧,我便派人暗中刺杀单狂人,想要一举吞并赤龙,却万万没有料到他早我一步先招,居然将其中一颗赤龙珠献给了皇上,而另一颗则放在藏珠阁内,还重金聘请天下第一镖看守。单狂人虽然被我杀死,可是我却苦于无法得到赤龙,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找到了江湖中神秘的血影组织,希望影能够替我偷到赤龙珠!” 丁崖点点头道:“逆风行表面是个草莽刀客,可是称霸之心之重,为了避免有人猜测到他就是江湖中杀人无数的血影头头,他便故意寻觅剑派高手作为入幕之宾,还一直假装自己练功走火入魔,变得疯疯癫癫,一切的一切无非是为了日后的图谋。你们二人一拍即合,逆风行便答应替王爷偷到赤龙换取江湖地位,为此他便开始布下了这个局……” 三日之后丁崖和小石王爷已经赶到东城,他们日夜兼程而行,如今已到东城附近的兰轩林。 兰轩林内有着一座巨大的古墓冢,乃是历代废后陈氏之墓。此刻四周树木苍劲深绿,蓝天上白云飘浮。 丁崖道:“兰轩林埋葬的是废后陈氏之墓,王爷,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小石王爷道:“陈氏当年乃是东皇的皇后,后来被废除之后郁郁而终。她死后东皇便命人在兰轩林为她建造了这座陵墓,你可知道为何?” 丁崖摇头不解,小石王爷又道:“因为东皇把自己的陵墓建在了陈氏陵墓之下,任谁也料想不到他居然会把自己的陵墓建在废后的陵墓之下。” 丁崖叹道:“墓中墓!原来如此,难怪世人一直找不到东皇的陵墓。” 小石王爷冷冷一笑,“即便陵墓就在眼前你也根本找不到!狡猾的人总会做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比如——你!” “呵呵。”丁崖冷冷一笑,已弯腰潜入墓穴入口。 一队人马陆陆续续跟随小石王爷和丁崖潜入墓冢,只见墓冢四处黑暗,略有干燥的味道传来。小石王爷熟知东皇陵墓地形,众人行至墓冢之后便出现了一个洞穴。洞穴十分宽敞,四周卧有四兽石像,而陈后的棺椁就在中间。 丁崖道:“这里的设计一目了然,陪葬品也很少,即便有人盗墓也偷不走什么。” 小石王爷点点头,然后走进棺椁附近,道:“同时把这四只石兽推开!” 丁崖看了看剩仇,剩仇点点头,吩咐四名血影同时搬动石像,只见青龙像、白虎像、玄武像、朱雀像同时被移动,与此同时陈后的棺椁也开始慢慢移动,巨大的棺椁之下居然出现了一个入口。 小石王爷得意的一笑,然后朝洞内石阶走了下去。 丁崖边走边道:“这个东皇可真是厉害!” 只见大家走到洞底,开始出现了四个洞穴。丁崖诧异的看了看小石王爷,问道:“这是什么?” 小石王爷道:“地图中记载的迷宫阵!” “迷宫阵?” “没错,接下来我们就要走入迷宫阵内,这四个洞穴内还会不断的出现分支,倘若走错洞穴就永远也回不了头了,所以大家要跟紧!”他怀抱双袖看了看丁崖道:“走吧!” 丁崖点点头,只见小石王爷走进了其中一个洞穴之中,便也紧跟其后,进入洞穴后里面的情况和小石王爷所说一样,果然错综复杂,洞内有洞,倘若没有地图是不可能从这迷宫当中走出去的。此刻丁崖也开始佩服起小石王爷的能耐来,居然能够将这迷宫阵内的地形牢记于心。 大队人马行至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达了一个稍微空旷一点的石洞,石洞四周依旧有洞穴通往别处,小石王爷举手道:“停——” 丁崖点了点头,朝另外三个洞穴看去道:“它们通往哪儿?” 小石王爷道:“通往地狱,倘若再踏进去便只有死路了,这儿便是东皇陵墓的入口。” 丁崖诧异,见小石王爷用手指了指石洞脚下。 丁崖道:“入口在这儿?我们如何进入?” 小石王爷道:“掘地三尺,就可以打通第二个陵墓,也就是东皇的陵墓。” 众人点点头,开始就地掘土,不会儿功夫就挖通了一个大洞,只见里面果然有个石阶,小石王爷看了看丁崖道:“陵墓就在下面,不过有机关,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丁崖点点头,众人下得石阶,到达第二个陵墓之后果然出现墓穴机关,不过这些机关全都按照小石王爷的方法一一破解,大队人马顺利到达皇陵墓冢。 只见空旷的皇陵内排放着一具具真人大小的铜人,皇陵内没有棺椁,正中间有着一面金色的腾龙浮雕,龙身金光灿灿,鳞光闪闪,宛如真龙一般,只是这条龙却没有双眼,只留有一双空洞的眼洞,这便是传说中困住东皇亡灵的龙冢,而那条龙便是龙脉。 小石王爷看着眼前的龙冢,仰头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我们终于到达东皇的陵墓了!你瞧,那便是龙冢!” 丁崖的内心异常兴奋,目光闪烁的看着金色的腾龙道:“真没想到,我们居然找到了传说中的东皇皇陵!” 小石王爷点点头道:“我故意说东皇陵墓在西城其实就是要误导云公子他们,他再厉害也不会猜到我们真正的方向居然是废后之墓。” 丁崖点点头,冷冷一笑,“陵墓地图只有你才知道,你居然连我都信不过?” 小王爷道:“此事如此机密,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万一让云公子他们得了先机,你我岂不前功尽弃?” 丁崖点点头,双目看着龙脉。 小石王爷看着蜿蜒的腾龙浮雕,对身边的丁崖道:“现在只要我把赤龙双珠安上,就能打开龙冢,释放出东皇的力量!” 小石王爷伸手掏出怀中的赤龙珠,将它安放进龙的眼洞上,然后伸手看向丁崖,丁崖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另一颗赤龙珠。等丁崖伸出手把另一颗赤龙珠递给他时,手却忽然顿了顿。 小石王爷诧异,看着丁崖道:“你还在迟疑什么?我们骗不了云公子多久,依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很快就能找到这儿的!” 丁崖突然歪嘴一笑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小石王爷面色苍白,没想到丁崖会临时变卦,只见丁崖冷冷一笑道:“之前我一直顾忌只有你才知道皇陵的位置,所以臣服于你之下,如今我已经知道东皇的陵墓在哪儿,又何需你来做皇帝呢?或许,让我做皇帝也未尝不好……王爷,你说对不对?” 小石王爷颤抖的看着丁崖道:“哼——我早就知道你另有居心!执意不肯交出赤龙珠,非要到达皇陵才肯把赤龙珠交给我,其实你的心里早就打算独吞天下了吧!” 丁崖冷冷一笑,眼中透出几许杀机,“你一心想要得到天下,却没有兵力,为此你和血影合作,希望我能替你夺取赤龙珠,我们约好事成之后你得你的天下,我称霸我的江湖,如今想来这笔交易我似乎吃了大亏,倘若不是因为只有你才拥有皇陵地图,我早就不会容你在这个世上了!” 丁崖说完微微一笑,朝他走去,此刻杀机越来越近,只见跟随在丁崖身后的剩仇忽然拔出利刃,直取丁崖项上人头。丁崖连忙侧身躲过,不过肩中一剑,只见血影的所有成员全都站在了小石王爷那边。 小石王爷仰头道:“哈哈……你以为我真这么傻吗?其实我早已收买了血影,你的手下都不再听命于你,就算你是影又如何?此刻也只不过是孤军奋战,你想赢我,还早了些!还不快交出赤龙珠来?” 丁崖嘴角一笑道:“王爷,你错了!我并不是孤军奋战!” 只见他拍拍手,身后突然涌出一群人来,他们正是冷傲、烈城隍、小刀、元武、织夜、云公子和玄武镖行的人。 小石王爷一阵吃惊,大叫道:“陵墓地图只有我才知道!你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第 1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9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39 章 丁崖摸着鼻梁,冷冷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在路上留了些记号,他们自然知道真正的东皇陵墓不是在西城,而是在废后之墓。” 烈城隍走到丁崖身边道:“和你演这场戏,真的很难啊!” 云公子也道:“连我都给骗了!” 丁崖道:“如果能够骗得了云公子自然也能骗得了小石王爷,正因为如此,我这个冒牌的影才能走到今天!” 云公子点点头道:“你为了假冒影混入小石王爷身边寻找他谋反的证据,就只有先把我们骗了才能让敌人相信,也只有这样小石王爷才会深信不疑影就是丁崖,丁崖就是影!” 元武笑道:“幸亏在来的路上烈城隍把真相告诉了我们,我们才知道一切,否则的话可真把我急坏了!” 冷傲淡淡一笑,“最真实的表现才能让敌人信服,所以要想骗倒敌人就得先骗倒自己人。丁崖,你果然聪明!” 小石王爷和剩仇听完都是大惊。 小石王爷叫道:“你居然不是影?那么真正的影又是何人?” 丁崖先看了看烈城隍,然后转头对小石王爷道:“真正的影其实是逆风行,多亏有锁魂刀帮忙我才能抓住逆风行,之后再由我假扮影和你接触寻找时机将你们一网打尽!这件事为了保密,只有我和烈城隍知道真相。为了不让你产生怀疑,我就得把他们全都骗了,之后在和烈城隍交手的时候又故意败露了身份,加之影消失的那一年,我正好不在中原,这样一来血影组织的人只当我是为了寻找解药而失踪了一年,于是也不会怀疑我。其实真正的影是逆风行,他为了盗取赤龙珠便设计好了一年前的那一战,然后假意归顺玄武镖行,其实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他利用一年的时间博得玄武镖行的信任,之后就被派去守护明珠山庄,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悄无声息的盗走赤龙珠!” 小石王爷道:“你是说影消失的那一年时间是为了潜入玄武镖行盗取赤龙珠?” 丁崖点点头,“一年前你苦于藏珠阁有玄武镖行的人把守而无法得到赤龙,为此你不惜和血影组织联盟,想要影帮你偷取赤龙珠。逆风行当然知道玄武镖行的厉害,当你告诉他明珠山庄由玄武镖行看守时他便开始了整个计划,然后再装疯卖傻的去劫李洛阳的镖……他的种种精心设计其实是没人能够拆穿的,但是不巧却碰到了我。当我洞悉了他的手法的时候便开始怀疑他,之后我和烈城隍暗中跟踪他也得以证实逆风行就是真正的影,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便擒获了他,然后再由我假装成影,混入血影组织。” 小石王爷诧异的道:“就连我都无法猜到影的真实身份,你是如何发现逆风行的真实身份的?” 丁崖冷冷一笑道:“就算他再聪明,但凡行过就必留痕迹!首先,赤龙珠内藏有鬼魂一说乃是人为。另外,明珠夫人窗外人影也是人为。有人故意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明珠夫人相信鬼神索珠,混淆视听,这样一来就不会察觉到自己头上来。” 云公子不解,摇头道:“你又如何确定不是明珠夫人在故弄玄虚,欺骗你呢?” 丁崖道:“因为明珠夫人本身也是被人骗了!首先,说说那充满曼佗罗香的密室,鲁班后人在设计密室的时候其实还设计了一个暗阁通道,而这个暗阁就藏在密室的顶端,这点或许单庄主并未告诉明珠夫人。明珠夫人虽然有夜明珠项链照明,可是夜明珠的光芒毕竟有限,自然是不易察觉顶部有个暗阁。当日明珠夫人在藏珠阁内查探赤龙珠的时候,刚好有人打开石室顶部的暗阁进入,却不料正好撞见明珠夫人。当时明珠夫人正靠近赤龙珠专心查看,却不料正好透过赤龙珠瞧见了那人的身影,那人发现藏珠阁内有人便迅速从暗阁逃离,明珠夫人不知其原因,便以为自己在赤龙珠里看到的模糊影像是单狂人的魂魄,这点也是我之后和明珠夫人仔细分析后得出的结论。” 云公子点点头,“可是你又是如何得知暗阁的存在的?” 丁崖道:“其实一切都源于那日我和明珠夫人同在藏珠阁内遇见的怪风,当时我心想石室之内应该不会无故生风,便猜测里面有暗阁通道是明珠夫人所不知道的。那日我为了证明明珠夫人窗外是否真有人影便悄悄潜入她的卧房,打开暗门的方法我是知道的,当时我想先潜入藏珠阁内等候,等夜晚来临之时再从里面出来查看窗外鬼影之事。我独自呆在藏珠阁内等待夜晚来临,因为担心石室里面的空气不够用,于是并未点火照明,只是借住红色魔焰刀柄上的宝石光芒四处打探。” 云公子道:“幸亏当时你没有用火折子照明,居然侥幸逃过一劫!” 丁崖歪嘴一笑道:“说来真是危险,直到听你说出曼佗罗沙我才知道原来里面的香气遇到高温会变成毒气,幸亏我当日走运,不然就得像只变成死耗子啦!” 云公子点点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有了充分的时间查探到石室顶部有暗阁的秘密?” 丁崖点点头,“所以,我才越发相信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搞鬼,而非真有什么鬼魂!” 元武听到这,激动的问道:“那么窗外的鬼影呢?难道也是有人存心假扮鬼影?” 丁崖此刻看了看元武道:“其实当时窗外并无人影……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什么人的轻功能如此厉害,可以到来去无影的境界。当时我便猜测窗外的人影来自于明珠夫人卧房对面的曲桥。” 元武不解的道:“曲桥?” 丁崖点点头,“没错,当我看到曲桥灯柱内扑入的飞蛾,便想到了窗外的人影会否是纸做的剪影,透过曲桥上的灯再投射到明珠夫人的窗外,这样让屋内的人看来到确实很像是个人影,为此我在客栈内实践过,剪纸的身影确实犹如当日的人影。” 众人听完一阵沉默,皇陵中的空气似乎已然凝固,周围变得异常寂静。只见丁崖又道:“能做到这一切的人就只有当时在场的玄武镖行的人!” 云公子摇头叹道:“这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玄武镖行布阵严密简直是天衣无缝,居然还有人能在我玄武镖行眼皮底下犯案?” 丁崖摇头叹道:“当时,我并不想相信逆风行就是真正的偷珠人,不过以剪影机关的设计来说,此人不可能是守候在屋顶上的李霆,也只有守候在荷塘附近的逆风行才有这个能力,在不经过曲桥的情况下操控剪纸和扑灭剪纸,而且也绝不会让屋顶上守卫的其他人发觉,倘若当日不是我偷偷藏在藏珠阁内发现了此事,料想明珠夫人至今为止依旧认为是鬼魂在作乱吧!” 小刀摇头叹息:“没想到玄武镖行里面居然有内贼!” 丁崖道:“种种分析来看,逆风行的行动是早有计划的。倘若不是因为王爷和单狂人为得天下产生了分歧,我想王爷你也不会去找血影盗取赤龙珠!”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石王爷。 “哼!”小石王爷冷冷一笑道:“你猜得没错,当年单狂人无意间买到两颗稀世珠宝,后来我们一起研究赤龙珠多年,居然被我们发现这两颗珠子就是当年建造东皇皇陵时龙脉的眼睛,为此我们便开始四处搜寻有关东皇皇陵的事。后来我们得知只要拥有赤龙珠的人就可以解脱龙冢内东皇的魂魄,同时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于是我们便开始寻找皇陵陵墓的位置。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让我在前朝皇陵中找到了东皇皇陵的地图,单狂人却十分贪心,想要我一半江山,地图在我手上,可是赤龙珠却在他手中,于是我们之间产生了分歧,我便派人暗中刺杀单狂人,想要一举吞并赤龙,却万万没有料到他早我一步先招,居然将其中一颗赤龙珠献给了皇上,而另一颗则放在藏珠阁内,还重金聘请天下第一镖看守。单狂人虽然被我杀死,可是我却苦于无法得到赤龙,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找到了江湖中神秘的血影组织,希望影能够替我偷到赤龙珠!” 丁崖点点头道:“逆风行表面是个草莽刀客,可是称霸之心之重,为了避免有人猜测到他就是江湖中杀人无数的血影头头,他便故意寻觅剑派高手作为入幕之宾,还一直假装自己练功走火入魔,变得疯疯癫癫,一切的一切无非是为了日后的图谋。你们二人一拍即合,逆风行便答应替王爷偷到赤龙换取江湖地位,为此他便开始布下了这个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一决风云霸刀行 众人听到这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只见云公子道:“逆风行想尽办法先获得了我的信任,进入玄武镖行之后便等待时机被安排到明珠山庄看守,另一方面他为了盗取赤龙珠四处派人打听鲁班后人的消息,最后还让他找到了藏珠阁暗阁的秘密,于是逆风行便趁机潜入藏珠阁偷赤龙珠。第一次碰巧被明珠夫人撞见,误认为单狂人魂魄作祟。第二次,便是织夜夜探的时候,当时他发现有人夜闯明珠山庄便得了时机,趁着人们打斗混乱之际再度潜入藏珠阁内盗取了赤龙珠,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来和司马追风一起擒下织夜,整件事就是这么巧合,织夜竟然如此不幸的成为了他的替罪羔羊!” 说到这他的目光看了看织夜,只见织夜双手怀抱他的黑匣子,一脸冷静的模样。 丁崖点点头,“云公子说得极是。后来由于我的介入,逆风行怕此事迟早会查到自己头上,暴露了自己就是血影头目的秘密,于是便开始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想误导我们是单狂人的鬼魂作祟,企图让我们无法察觉是他干的。为此他故意在我和明珠夫人进入藏珠阁的时候装神弄鬼制造阴风,后来又在明珠夫人窗外制造鬼影,如此一来便会让人越发相信此事乃是魂魄作祟。后来还怕我坏了他们的好事,居然派人故意在玄武镖行附近刺杀我,这样一来便让我误会真正的主脑是云公子,从而差点转移了调查的方向。” 烈城隍道:“他的故弄玄虚,却反而让你察觉到了真相!” 云公子心中一沉,然后摇头道:“没想到逆风行当日‘收刀会’上装疯袭击,居然是为了混入玄武镖行!” 丁崖道:“他知你识英雄重英雄,必定会招他为入幕之宾的。” 云公子拂扇一叹:“真是人心叵测,我承认这次是我看走眼了。” 小石王爷心中不安,没想到丁崖居然能够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中分析出真正的偷珠人是逆风行,而且还能借以逆风行血影的身份接近自己,坏了自己的好事。 丁崖道:“王爷,如今你们已被团团包围,我看还是束手就擒吧!” 云公子道:“你派人谋害小皇子的事十三门已经查明清楚,如今皇陵之外布满了大队人马,我看你是插翅难飞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石王爷突然面色一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目光如炬,笑道:“真是精彩极了!丁崖,我万万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么一场好戏。不过可惜,有件事是你算不到的,我早已收买剩仇,已暗中将逆风行手上的赤龙调换,如无意外,你手里的赤龙珠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赤龙珠在我这儿!” 小石王爷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另一颗赤龙珠来,冷冷的看着丁崖。 众人不由吃惊,没想到逆风行手中的赤龙珠居然早已被小石王爷掉包。 小石王爷仰头大笑,“我本来是想在这儿送影一程的,可你却要做他的替死鬼了,真是对不起啊!还有……那外面的人马等会儿正好可以让我的阴兵练练刀,我真是要谢谢你们的聪明才智了!倘若不是如此,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第 1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0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40 章 只见小石王爷将手中的另一颗赤龙珠安放在了龙脉之上,双手紧握住龙脉的双眼用力按了下去。 此事已经无法更改,冷傲不由眉头一皱道:“双眼被安上了,龙冢即将被打开,打开龙冢的人将会得到东皇的力量。东皇的力量一旦释放,便无人能敌!” 此刻,小石王爷手中握着的两颗赤龙珠突然变成了赤红色,龙有了眼睛便开始慢慢苏醒,只见那条盘旋的巨龙雕突然开始蠕动,龙冢的门被打开了,一股股黑色的气体四处飞窜到处寻找栖身之所,只见那些黑气顿时飞入那一排排的铜人当中,众人不由大惊,只见那些铜人空洞的双目如同无尽的深渊,已然挥舞着刀朝他们砍来。 冷傲道:“糟糕!铜人无坚不摧,是杀不死的,诸位小心!” 众人纷纷跃开,各自寻找有利位置攻击,李霆等人摆出阵势保护住云公子,血影杀手也一跃而上,一些铜人已经涌出墓穴,朝洞外的人马攻去。 烈城隍挥舞着刀奋力拼搏,“师父!如今龙冢被打开了,我们该怎么办?” 冷傲道:“只有杀死东皇才能平息战争!否则天下大乱!” 丁崖知其情况不妙,已然先行挥刀朝小石王爷砍去,剩仇挥剑招架,只见他身后的小石王爷此刻浑身颤抖,一股赤红的力量从他握住赤龙珠的双手遁入他的体内。他忽然张开双眼,露出邪恶的光芒,哈哈大笑:“拥有强大力量的感觉真好!” “哈哈哈!哈哈哈!” 丁崖道:“你不是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而是成为了东皇亡灵的替身!” 只见此刻小石王爷脸上露出痛苦的挣扎,如同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哈哈哈!我东皇才是天下最强大的人!你们这些蝼蚁,统统不过是我刀尖上的血肉罢了!” 烈城隍道:“他不是小石王爷,是东皇!” 丁崖点点头,只见东皇忽然抬起右手,呼哧一声,一把巨大的长满獠牙的刀从龙冢之内飞出,那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刀。 亡灵之刀——亡魂刃。 东皇双手一挥,一股飓大的阴风从亡魂刃中发出,众人一一被风吹倒。 丁崖诧异的叫道:“好厉害的刀!”这种力量是他从未见过的。 只见织夜飞出刀匣中的黑夜流星斩朝东皇头上斩去,织夜抓住了时机,刀飞得很快,几乎只是一瞬之间的功夫,东皇已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时间,只见那刀已经砍过东皇的脑袋,东皇的躯体冷冷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众人一惊,都在猜测东皇是否死了?就在此刻,他忽然露出一丝狞笑,举刀再次砍向了众人。小刀和丁崖纷纷跃上,冷傲和烈城隍也跟着出招,只见此刻四人已团团围住东皇,一团刀光弥漫,东皇白色的刀刃如同千万鬼卒呼啸而过,一一砍在四人身上。 冷傲大叹不妙,东皇的亡灵乃是不死之身,他们根本就对付不了。 另一边元武和玄武镖行的人在同阴兵铜人搏斗,外面人马啸啸,战鼓宣扬,双方已然打了起来。 只见丁崖再度挥舞红色魔焰朝东皇身上砍去,此刻他的刀身已呈现赤红色,刀波宛如一股股巨浪毫无停歇的朝东皇的身上砍去。烈城隍心中一惊,丁崖已经开始借助红色魔焰的力量。那红色的巨浪并未能够摧毁东皇,只见东皇身上的衣服被一道道刀芒划破,但嘴角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他没有痛楚,只不过是寄居在小石王爷身上的亡灵。 烈城隍满心担忧,连忙挥舞着锁魂刀朝东皇身上袭去,锁魂刀刀身分裂出数百把刀芒,借助“锁魂幻影”一同朝东皇头上袭去。小刀也抹过手心的血迹,使出“凤凰涅槃”朝东皇的身上砍去,两把利刃砍过,东皇举起亡魂刃接住袭击而来的两把刀,只见两股力量居然被亡魂刃给吸收了回去。 烈城隍气喘吁吁,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东皇的手里? 只见一旁丁崖摇头长啸一声,一头乱发飞扬,忽然高举起红色魔焰,红色魔焰刀柄上的魔眼再度被打开,那红色的荆棘快速扭曲着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露出红色的一双赤瞳,咧嘴哈哈大笑。 烈城隍心想不好,此刻的丁崖已经被刀魔附体,他为了借住刀魂的力量不惜将自己交给了刀魔。 烈城隍大叫:“丁崖!” 只见丁崖已经不顾一切的朝东皇砍去,东皇举着亡魂刃回击,两个亡魂不断纠缠在一起。 冷傲道:“刀魔终于冲破魔印,借助丁崖的身体醒过来了……” 此刻,只见红色魔焰和亡魂刃两把神兵不断挥舞在天地之间,陵墓内的石壁开始不堪重负的摇晃起来。 烈城隍道:“师父,我该怎么办?” 冷傲道:“城隍,现在只有靠你的意志了,你必须尽快让蓝月河苏醒,借助锁魂刀的力量助丁崖一臂之力,之后再想办法制服刀魔!” 烈城隍点点都,双指抹过锁魂刀刀身,刀身上的铃铛铃铃作响,只见刀面上再次呈现出一行璀璨的金色梵文,她口中念着法咒,道:“蓝月河,现在我要借助你的力量战胜东皇!现身吧!” 只见白刃之上闪烁出一股蓝色的光芒,整个刀身散发出一波波强劲的刀芒,烈城隍挥刀而去,犹如穿天破海之势。 此刻烈城隍一头乌发瞬间变白,只见她已成为蓝月河,刀魔和蓝月河都现身到丁崖和烈城隍的身躯上,只见二人纷纷扬刀再次砍向了东皇,天地晃动,皇陵顶部开始碎裂掉落,只见红蓝两股刀芒紧紧包裹住了亡魂刃白色的刀芒。 这是超越人类极限,一场刀魂和亡灵的较量,只见天地为之震动,三把绝世神刀同时飞舞在空中。 蓝月河与刀魔联手一起攻向了东皇,两股刀魂力量的结合已然超越了东皇的力量,并将东皇的亡魂一一打出小石王爷的体外,只见东皇亡灵呼啸着奔跑而出,化作一股黑烟遁入龙冢之中。 小石王爷的尸体就地倒落,一切终于结束。 蓝月河转头看向双眼赤红的刀魔,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道:“夫君……六百年了,我们错过多少轮回……如今该停歇啦!” 刀魔双眼虽入魔障,当是仍在努力分辨蓝月河的温柔,只见蓝月河温柔的双手抚摸过刀魔的双手,道:“放下这把刀,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吧!” 刀魔的眼瞳突然流出红色的眼泪,双眼有了些许温柔,他看着蓝月河,伸手拥抱住她。 只见蓝月河看向冷傲道:“一切就交给你了!” 冷傲点点头,只见红色的荆棘已经慢慢退出丁崖的手臂,丁崖的双眼恢复黑瞳,漆黑清丽。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怀中抱着的是一头乌发的烈城隍,而此刻红色魔焰和锁魂刀正交叉卧在地上。 烈城隍慢慢苏醒,睁眼看着丁崖,然后道:“我告诉蓝月河这六百年来的恩怨,让她带刀魔走!” 丁崖微微一笑,“你做到了,看来情爱还是能够战胜一切!” 二人相对微微一笑。 只见冷傲道:“人生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无法被人替代。现在这两把绝世神兵即将回到它们应该去的地方,或许从此江湖中就再也没有锁魂刀和红色魔焰的传说,你们也只不过是拥有蝼蚁之命的自己,你们愿意吗?” 丁崖点头道:“即便是蝼蚁之命,能够拥有真正的自己比什么都强大,这刀本是不祥之刀,幸而也有另一把刀可以陪伴长眠,我想我日后的人生也不会孤单的!” 冷傲笑笑,挥舞双手取过双刀一并投入龙冢,然后双手一挥封合住了龙冢,他道:“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亡魂刃,也不会有红色魔焰和锁魂刀,有的……只是丁崖和烈城隍!” 说完双手一运力,两颗红色的赤龙随之碎裂,龙身断裂,五行运转,一切又都回归宁静。 丁崖长舒一口气,然后道:“一切……终于结束了!” 第 1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1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41 章 烈城隍微微一笑,“如你所说,我们一起走过来了!” 丁崖点点头。 只见眼前的阴兵铜人也都开始溃烂,变成斑驳的铜块跌落,没有不朽之身,没有不老的容颜。 后事—— 被东皇附体的小石王爷已死,逆风行以及血影一干人马被十三门带回了朝廷,估计皇上也不会轻饶他们,至于南海神医堂,终于在最后关头齐心合力找到了第二颗血玲珑救活了小皇子,世事本无绝对,或许希望尚在人间。元武似乎已经腻味了江湖种种,决定回红梅镇过他慵懒的日子,他似乎还是不太习惯节奏过于紧张的生活,当然他叮嘱丁崖等人日后一定要时常回红梅镇看他,至于小刀,一个浪迹天涯的浪子是永远不会腻味这个江湖的。云公子依旧闲情逸致的在他的庭院里过着他吟风赏月,饮酒淡泊的日子,似乎他的生活从没有过寂寞一说。而织夜依旧干着他杀人的行当,不过这一次他的身边似乎多了一个累赘,至于花舞魅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再打丁崖的主意了?丁崖想或许是他没有织夜有钱也没有织夜帅吧!毕竟花舞魅是个贪钱又好色的女人,本性难改。冷傲放下一切心结回他的昆仑潜心修炼去了,至于他的唯一弟子烈城隍,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因为知道她在哪里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丁崖。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何去何从?已是热血之事。 一年之后。 霸刀盟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豪杰,但凡刀客者均可参加,为的便是一决天下名刀,排出霸刀风云榜。霸刀盟自成立以来已有百年,在江湖之中很多刀门、刀客都以霸刀盟为志,不仅因为霸刀盟是有刀以来的第一次大联盟,更是天下刀客英雄崭露头角的地方。倘若自己手里的刀能挤进霸刀盟便已是荣耀之事。如今霸刀联盟已是百年,天下间的名刀也一一现出,后辈之人也各有绝响,时机日渐成熟,此刻提出霸刀排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此举一出,天下豪杰,江湖英雄一一响应,都以此为扬威之志,陆续赶往霸刀联盟之地——霸刀崖。 云决之巅,一决风云。 ———完—— 众人听到这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只见云公子道:“逆风行想尽办法先获得了我的信任,进入玄武镖行之后便等待时机被安排到明珠山庄看守,另一方面他为了盗取赤龙珠四处派人打听鲁班后人的消息,最后还让他找到了藏珠阁暗阁的秘密,于是逆风行便趁机潜入藏珠阁偷赤龙珠。第一次碰巧被明珠夫人撞见,误认为单狂人魂魄作祟。第二次,便是织夜夜探的时候,当时他发现有人夜闯明珠山庄便得了时机,趁着人们打斗混乱之际再度潜入藏珠阁内盗取了赤龙珠,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来和司马追风一起擒下织夜,整件事就是这么巧合,织夜竟然如此不幸的成为了他的替罪羔羊!” 说到这他的目光看了看织夜,只见织夜双手怀抱他的黑匣子,一脸冷静的模样。 丁崖点点头,“云公子说得极是。后来由于我的介入,逆风行怕此事迟早会查到自己头上,暴露了自己就是血影头目的秘密,于是便开始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想误导我们是单狂人的鬼魂作祟,企图让我们无法察觉是他干的。为此他故意在我和明珠夫人进入藏珠阁的时候装神弄鬼制造阴风,后来又在明珠夫人窗外制造鬼影,如此一来便会让人越发相信此事乃是魂魄作祟。后来还怕我坏了他们的好事,居然派人故意在玄武镖行附近刺杀我,这样一来便让我误会真正的主脑是云公子,从而差点转移了调查的方向。” 烈城隍道:“他的故弄玄虚,却反而让你察觉到了真相!” 云公子心中一沉,然后摇头道:“没想到逆风行当日‘收刀会’上装疯袭击,居然是为了混入玄武镖行!” 丁崖道:“他知你识英雄重英雄,必定会招他为入幕之宾的。” 云公子拂扇一叹:“真是人心叵测,我承认这次是我看走眼了。” 小石王爷心中不安,没想到丁崖居然能够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中分析出真正的偷珠人是逆风行,而且还能借以逆风行血影的身份接近自己,坏了自己的好事。 丁崖道:“王爷,如今你们已被团团包围,我看还是束手就擒吧!” 云公子道:“你派人谋害小皇子的事十三门已经查明清楚,如今皇陵之外布满了大队人马,我看你是插翅难飞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石王爷突然面色一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目光如炬,笑道:“真是精彩极了!丁崖,我万万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么一场好戏。不过可惜,有件事是你算不到的,我早已收买剩仇,已暗中将逆风行手上的赤龙调换,如无意外,你手里的赤龙珠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赤龙珠在我这儿!” 小石王爷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另一颗赤龙珠来,冷冷的看着丁崖。 众人不由吃惊,没想到逆风行手中的赤龙珠居然早已被小石王爷掉包。 小石王爷仰头大笑,“我本来是想在这儿送影一程的,可你却要做他的替死鬼了,真是对不起啊!还有……那外面的人马等会儿正好可以让我的阴兵练练刀,我真是要谢谢你们的聪明才智了!倘若不是如此,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只见小石王爷将手中的另一颗赤龙珠安放在了龙脉之上,双手紧握住龙脉的双眼用力按了下去。 此事已经无法更改,冷傲不由眉头一皱道:“双眼被安上了,龙冢即将被打开,打开龙冢的人将会得到东皇的力量。东皇的力量一旦释放,便无人能敌!” 此刻,小石王爷手中握着的两颗赤龙珠突然变成了赤红色,龙有了眼睛便开始慢慢苏醒,只见那条盘旋的巨龙雕突然开始蠕动,龙冢的门被打开了,一股股黑色的气体四处飞窜到处寻找栖身之所,只见那些黑气顿时飞入那一排排的铜人当中,众人不由大惊,只见那些铜人空洞的双目如同无尽的深渊,已然挥舞着刀朝他们砍来。 冷傲道:“糟糕!铜人无坚不摧,是杀不死的,诸位小心!” 众人纷纷跃开,各自寻找有利位置攻击,李霆等人摆出阵势保护住云公子,血影杀手也一跃而上,一些铜人已经涌出墓穴,朝洞外的人马攻去。 烈城隍挥舞着刀奋力拼搏,“师父!如今龙冢被打开了,我们该怎么办?” 冷傲道:“只有杀死东皇才能平息战争!否则天下大乱!” 丁崖知其情况不妙,已然先行挥刀朝小石王爷砍去,剩仇挥剑招架,只见他身后的小石王爷此刻浑身颤抖,一股赤红的力量从他握住赤龙珠的双手遁入他的体内。他忽然张开双眼,露出邪恶的光芒,哈哈大笑:“拥有强大力量的感觉真好!” “哈哈哈!哈哈哈!” 丁崖道:“你不是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而是成为了东皇亡灵的替身!” 只见此刻小石王爷脸上露出痛苦的挣扎,如同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哈哈哈!我东皇才是天下最强大的人!你们这些蝼蚁,统统不过是我刀尖上的血肉罢了!” 烈城隍道:“他不是小石王爷,是东皇!” 丁崖点点头,只见东皇忽然抬起右手,呼哧一声,一把巨大的长满獠牙的刀从龙冢之内飞出,那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刀。 亡灵之刀——亡魂刃。 东皇双手一挥,一股飓大的阴风从亡魂刃中发出,众人一一被风吹倒。 丁崖诧异的叫道:“好厉害的刀!”这种力量是他从未见过的。 只见织夜飞出刀匣中的黑夜流星斩朝东皇头上斩去,织夜抓住了时机,刀飞得很快,几乎只是一瞬之间的功夫,东皇已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时间,只见那刀已经砍过东皇的脑袋,东皇的躯体冷冷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众人一惊,都在猜测东皇是否死了?就在此刻,他忽然露出一丝狞笑,举刀再次砍向了众人。小刀和丁崖纷纷跃上,冷傲和烈城隍也跟着出招,只见此刻四人已团团围住东皇,一团刀光弥漫,东皇白色的刀刃如同千万鬼卒呼啸而过,一一砍在四人身上。 冷傲大叹不妙,东皇的亡灵乃是不死之身,他们根本就对付不了。 另一边元武和玄武镖行的人在同阴兵铜人搏斗,外面人马啸啸,战鼓宣扬,双方已然打了起来。 只见丁崖再度挥舞红色魔焰朝东皇身上砍去,此刻他的刀身已呈现赤红色,刀波宛如一股股巨浪毫无停歇的朝东皇的身上砍去。烈城隍心中一惊,丁崖已经开始借助红色魔焰的力量。那红色的巨浪并未能够摧毁东皇,只见东皇身上的衣服被一道道刀芒划破,但嘴角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他没有痛楚,只不过是寄居在小石王爷身上的亡灵。 烈城隍满心担忧,连忙挥舞着锁魂刀朝东皇身上袭去,锁魂刀刀身分裂出数百把刀芒,借助“锁魂幻影”一同朝东皇头上袭去。小刀也抹过手心的血迹,使出“凤凰涅槃”朝东皇的身上砍去,两把利刃砍过,东皇举起亡魂刃接住袭击而来的两把刀,只见两股力量居然被亡魂刃给吸收了回去。 烈城隍气喘吁吁,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东皇的手里? 第 1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2 章 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42 章 只见一旁丁崖摇头长啸一声,一头乱发飞扬,忽然高举起红色魔焰,红色魔焰刀柄上的魔眼再度被打开,那红色的荆棘快速扭曲着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当他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露出红色的一双赤瞳,咧嘴哈哈大笑。 烈城隍心想不好,此刻的丁崖已经被刀魔附体,他为了借住刀魂的力量不惜将自己交给了刀魔。 烈城隍大叫:“丁崖!” 只见丁崖已经不顾一切的朝东皇砍去,东皇举着亡魂刃回击,两个亡魂不断纠缠在一起。 冷傲道:“刀魔终于冲破魔印,借助丁崖的身体醒过来了……” 此刻,只见红色魔焰和亡魂刃两把神兵不断挥舞在天地之间,陵墓内的石壁开始不堪重负的摇晃起来。 烈城隍道:“师父,我该怎么办?” 冷傲道:“城隍,现在只有靠你的意志了,你必须尽快让蓝月河苏醒,借助锁魂刀的力量助丁崖一臂之力,之后再想办法制服刀魔!” 烈城隍点点都,双指抹过锁魂刀刀身,刀身上的铃铛铃铃作响,只见刀面上再次呈现出一行璀璨的金色梵文,她口中念着法咒,道:“蓝月河,现在我要借助你的力量战胜东皇!现身吧!” 只见白刃之上闪烁出一股蓝色的光芒,整个刀身散发出一波波强劲的刀芒,烈城隍挥刀而去,犹如穿天破海之势。 此刻烈城隍一头乌发瞬间变白,只见她已成为蓝月河,刀魔和蓝月河都现身到丁崖和烈城隍的身躯上,只见二人纷纷扬刀再次砍向了东皇,天地晃动,皇陵顶部开始碎裂掉落,只见红蓝两股刀芒紧紧包裹住了亡魂刃白色的刀芒。 这是超越人类极限,一场刀魂和亡灵的较量,只见天地为之震动,三把绝世神刀同时飞舞在空中。 蓝月河与刀魔联手一起攻向了东皇,两股刀魂力量的结合已然超越了东皇的力量,并将东皇的亡魂一一打出小石王爷的体外,只见东皇亡灵呼啸着奔跑而出,化作一股黑烟遁入龙冢之中。 小石王爷的尸体就地倒落,一切终于结束。 蓝月河转头看向双眼赤红的刀魔,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道:“夫君……六百年了,我们错过多少轮回……如今该停歇啦!” 刀魔双眼虽入魔障,当是仍在努力分辨蓝月河的温柔,只见蓝月河温柔的双手抚摸过刀魔的双手,道:“放下这把刀,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吧!” 刀魔的眼瞳突然流出红色的眼泪,双眼有了些许温柔,他看着蓝月河,伸手拥抱住她。 只见蓝月河看向冷傲道:“一切就交给你了!” 冷傲点点头,只见红色的荆棘已经慢慢退出丁崖的手臂,丁崖的双眼恢复黑瞳,漆黑清丽。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怀中抱着的是一头乌发的烈城隍,而此刻红色魔焰和锁魂刀正交叉卧在地上。 烈城隍慢慢苏醒,睁眼看着丁崖,然后道:“我告诉蓝月河这六百年来的恩怨,让她带刀魔走!” 丁崖微微一笑,“你做到了,看来情爱还是能够战胜一切!” 二人相对微微一笑。 只见冷傲道:“人生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无法被人替代。现在这两把绝世神兵即将回到它们应该去的地方,或许从此江湖中就再也没有锁魂刀和红色魔焰的传说,你们也只不过是拥有蝼蚁之命的自己,你们愿意吗?” 丁崖点头道:“即便是蝼蚁之命,能够拥有真正的自己比什么都强大,这刀本是不祥之刀,幸而也有另一把刀可以陪伴长眠,我想我日后的人生也不会孤单的!” 冷傲笑笑,挥舞双手取过双刀一并投入龙冢,然后双手一挥封合住了龙冢,他道:“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亡魂刃,也不会有红色魔焰和锁魂刀,有的……只是丁崖和烈城隍!” 说完双手一运力,两颗红色的赤龙随之碎裂,龙身断裂,五行运转,一切又都回归宁静。 丁崖长舒一口气,然后道:“一切……终于结束了!” 烈城隍微微一笑,“如你所说,我们一起走过来了!” 丁崖点点头。 只见眼前的阴兵铜人也都开始溃烂,变成斑驳的铜块跌落,没有不朽之身,没有不老的容颜。 后事—— 被东皇附体的小石王爷已死,逆风行以及血影一干人马被十三门带回了朝廷,估计皇上也不会轻饶他们,至于南海神医堂,终于在最后关头齐心合力找到了第二颗血玲珑救活了小皇子,世事本无绝对,或许希望尚在人间。元武似乎已经腻味了江湖种种,决定回红梅镇过他慵懒的日子,他似乎还是不太习惯节奏过于紧张的生活,当然他叮嘱丁崖等人日后一定要时常回红梅镇看他,至于小刀,一个浪迹天涯的浪子是永远不会腻味这个江湖的。云公子依旧闲情逸致的在他的庭院里过着他吟风赏月,饮酒淡泊的日子,似乎他的生活从没有过寂寞一说。而织夜依旧干着他杀人的行当,不过这一次他的身边似乎多了一个累赘,至于花舞魅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再打丁崖的主意了?丁崖想或许是他没有织夜有钱也没有织夜帅吧!毕竟花舞魅是个贪钱又好色的女人,本性难改。冷傲放下一切心结回他的昆仑潜心修炼去了,至于他的唯一弟子烈城隍,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因为知道她在哪里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丁崖。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何去何从?已是热血之事。 一年之后。 霸刀盟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豪杰,但凡刀客者均可参加,为的便是一决天下名刀,排出霸刀风云榜。霸刀盟自成立以来已有百年,在江湖之中很多刀门、刀客都以霸刀盟为志,不仅因为霸刀盟是有刀以来的第一次大联盟,更是天下刀客英雄崭露头角的地方。倘若自己手里的刀能挤进霸刀盟便已是荣耀之事。如今霸刀联盟已是百年,天下间的名刀也一一现出,后辈之人也各有绝响,时机日渐成熟,此刻提出霸刀排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此举一出,天下豪杰,江湖英雄一一响应,都以此为扬威之志,陆续赶往霸刀联盟之地——霸刀崖。 云决之巅,一决风云。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恋耽美. [] ━┻┻┻━━━━━━━━━━━━━━━━━━━●●━━━━━━━ 第 142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