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难当(女穿男)》 分卷阅读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宗主难当(女穿男)》作者:禅子 文案 莫送,看了一部三观不歪的种马文《启天录》,穿越到大结局百万年后,成为‘沧澜宗’的年轻宗主——宋墨。 宋墨:一身黑衣,身负黑刀,貌美如画——性格会因为经历有所变化,逐渐走向成熟。 故事就是讲述宋墨在位宗主那些年的经历。 (女穿男,师徒向,希望诸君能赏脸一阅) …… 这个故事我借鉴了很多我看过的小说,比如修炼背景是跃千愁大大笔下的《飞天》,还有当宗主这件事是因为看过一部《小门小派》。 但是里面的人物设定和剧情走向却是跟我个人经历有关。比如‘方白’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听一首歌总是听到‘年华早泛白’而产生。还有里面割不断的师徒感情……是因为我玩游戏《楚留香》用男号拜师。我是个秃头小和尚,师父是个白衣武当,我们认识了快一年,然后师父他突然a了。 隔了很久了,我还很清晰地记得与他的初遇,我说想找个温柔的师父(其实他并不温柔,却对号入座,收我为徒)和他离开后我翻看记录时看到的一句话:幸得一徒。 我没什么本事,却想纪念他,或者说想要记录他带给我的某些时光、记忆,才特写此篇,以表敬爱。 (文笔、剧情稚嫩,勿喷。) (主角颜值极高、剧情略微玛丽苏,不喜勿喷。)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性别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墨 ┃ 配角:秦远,方白,沫萝 ┃ 其它:师徒,书穿,原创同人,女穿男(跨性别) 第1章 第一章 书穿变性 开学前的一天晚上,莫送熬着夜,在临晨十二点整的时候看完了《启天录》的大结局。 醒来后,莫送发现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然而刚睡醒的她还有点迷糊,发现环境不对,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她坐躺在檀木拔步床上,身上盖着触感细滑的蚕丝被,发了一刻钟呆,才发现不对劲! 莫送望着身上纯白的亵衣,散落在枕头上那片乌黑秀亮的头发,她吓到了!惊慌之下,她立即下床,光着脚急急跑到一面玻璃镜前,想看清自己现在的情况。 那一人高的镜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倒影出一个陌生少年的模样:乌黑的发丝如轻绸,毫无重量地披肩垂地。苍白的气色,与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透过薄如宣纸的肌肤,还可以看清血脉的纹路。略微秀气的五官,配上眉宇间那丝抑郁的气质,整个人仿佛是一幅活体的细腻逼真美人图。 莫送看清镜中人的样子,惊为天人。等从颜值中回过神来,她想到:“我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莫送缓缓踱步到床边,突然,她脑子里多出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梳理完那些记忆后,她才了解到她当下的处境——她穿越到《启天录》里了,而且还是《启天录》大结局后。 至于她敢这么肯定的原因,就是因为她通过原主记忆所了解到的这个世界的年历、格局、修炼方式、历史名人跟她昨天看的《启天录》里完全对的上。 而她现在所占用的这具身体情况:年十五,叫宋墨,是上任沧澜宗宗主沧仁善的二徒弟。一年前沧仁善大限已至,准备突破修为瓶颈,却意外死在闭关室。沧澜宗上便推举宋墨为沧澜宗宗主。而宋墨因师傅故去,悲恸不已,无心料理沧澜宗上下事物。这段时间沧澜宗的大小事情,则全是由他大师姐沫萝代为管理。 莫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到宋墨身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苦思无果后,她索性将这些问题先放下了。毕竟,该到来的终究会到来,已经发生的也已经无法挽回,她得活在当下。 由于身份、身体都不错,而且穿越的还不是未知架空世界,而是她追更许久的《启天录》里,莫送没有太大压力的接受了自己从一个女生穿越成一个男生的事实。 (接下来主角的名字由莫送改为宋墨) 既然要暂时在这个世界生存,宋墨决定先出去看看。他穿戴整齐后,将象征着沧澜宗宗主地位的鱼符贴身放好。然而,他刚推开门,一人就慌忙闯了进来,大叫道:“宗主,不好了!” 宋墨想,刚穿来没多久就遇到“不好的事”,真不是个吉利的兆头。同时,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急切道:“沫萝姑娘在处理账务时……昏倒了!” 宋墨不假思索道:“带路!” 那人诶了一声,带着宋墨七拐八拐,来到账房。 在路上,宋墨看见沧澜宗的建筑,它们是多半老旧破败的,有好几个已经坍塌了,都没有人去维修管理。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好风景,甚至连花园里也只有零星几点植物树木,光秃秃的十分丑陋。 来到屋子里,那堆积如山的账目哗啦啦滚了下来。宋墨拿了本翻开,里面全是花费消耗,完全没有进账,他心里一咯噔,有不好的预感。 “诶,这是哪儿?” 甜丝丝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迷噔噔的。 宋墨推开账房内一间小屋的门,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裙,面貌娇美的女子正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那女子在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一下就直了。她大呼道:“哇塞!美少年啊!” 宋墨感觉这人说话的语气有些耳熟,但是一时也不敢确认。他小心翼翼道:“师姐?”轻灵的嗓音略带嘶哑,如冰碎裂,让人浑身一个激灵,精神为之一震。 可是沫萝不但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有精神一震,反而失神许久。失神的时候,她已记起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回神,她看着眼前的“美少年”,不由苦笑起来。她心想:“一觉醒来,我竟然穿越到一个架空世界,成为一个没落宗门的弟子,真是倒霉……”不禁哀叹了一声。 宋墨问道:“师姐可是为宗中财务之事忧心?” 沫萝可不会像原主那样辛辛苦苦操持宗里大小事务,她眼珠子一转,清咳一声,端着腔调说道:“师弟,你才是大家一致推举出来的宗主,这些账目应该由你来查看校对。我已经帮你料理这么长时间……你看我为此都晕倒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后这些事你就自己处理吧。” 宋墨道应是。 沫萝松了口气。 宋墨道:“这段时间,辛苦师姐了。” 沫萝顺势而下。她扶着脑门,装作柔弱疲累的样子,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便让带宋墨来这里的人扶自己离开账房。 等沫萝走远后,宋墨开始处理这里的账务。 虽然宋墨本身并不会处理这些,但是凭着一些模糊的管理概念和金钱观,面对那堆积如山的账务,他是仔仔细细、一个个亲自校对过去的。 宋墨花了大半个月,校对账本、清算账目,期间不曾踏出过账房一步。等处理完那些账本,他已经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因此,他也不回房间了,直接倒地就睡。 足足睡了两天后,宋墨精神头好了些。他感觉浑身上下,脏的不成样子,就去打水洗了一遍澡。洗澡时,他想:“沧澜宗现在已经入不敷出,该怎么解决这一问题,维系大家的生计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宋墨洗完澡后,直接召开了宗门大会。 全总上下,所有人都到场,五十几个人聚集一堂。宋墨朝下一眼看过去,没有一个胖子,大家都瘦的很,可见宗门也确实穷的很。 宋墨在打量其他人,其他人则在揣度宋墨开这场会议的目的。大部分人认为宋墨这是要解散沧澜宗,让大家各奔前程去了。 宋墨没有太多开场白,他直接道:“我查看校对过沧澜宗的账目,发现沧澜宗的财务入不敷出,已经养不起那么多闲人了。所以,现在我以宗主的名义宣布,解雇宗门内所有仆役。”他说完,就有人站出来反对。 说话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在沧澜宗辈分很高:“宋墨……宗主,你常年不理宗中事务,一插手就辞退那些仆役,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墨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现实发生,他还是有些隔应和不悦,板着脸,道:“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宋墨脾气不好,他高声喝道:“我是在宣布事实!”说完这句话,三秒后,他继续道,“那些仆役的工钱,我会在他们离开前结算清楚。接下来你们的生活琐事,均由自己打理!” 还是刚才那老头:“你要我们把时间花在那些琐事上,那我们拿什么时间修炼?” 宋墨皱着眉头,扫了眼那老头,本想以凌厉的眼神威吓那老头,让那老头闭嘴,谁知道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还让那老头瞪了回来。看来小说中常用的——“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么他已经死了千百次了”大概是不存在的。 宋墨想不出太高明的主意,他也不愿意在这方面费太多脑筋,只道:“修炼的时间和其他时间由你们自己来平衡。” 沫萝知道自己跟宋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她自然不会让宋墨孤军奋战。她适时插话道:“宋墨虽然贵为宗主,说道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你们看,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都能自己照顾自己,你们难道连十五岁的小孩也不如么?” 这话一出,那些老头子们登时脸上火辣辣的。 宋墨瞥了眼沫萝,然后又扫了眼在座所有人,道:“当初是你们亲自推举我为宗主,怎么如今却不听我的话?” 那群人纷纷解释道:“不是的……” 宋墨拍了一下扶手,那“当”的一声,吓得底下众人各个噤若寒蝉。他道:“我不想听你们解释。沧澜养不活那么多人,除了那些仆役,剩下二十几个人,还必须自己找活干。” 宋墨的话句句挑战着众人的利益,怎么能不引起众怒? 下面冒出一片密密麻麻、难以分辨的不满的叫声。他们要不是顾及着宋墨宗主的身份,估计都要冲上来把宋墨暴打一顿了。 宋墨不理会那些叫声,道:“不满意我决策的人可以离开沧澜宗。”他眉眼一横,不经意间流露的威仪唬得人心漏跳一拍,不敢再放肆。 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不一会,便有几个年纪较轻的离开了,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还在。 沫萝看着那是几个人,心中一片悔恨:“完蛋了,就这么点人,这沧澜宗可怎么维系下去哦!这宋墨原本就是个肚内没有几两墨,又好面子的草包,我干嘛把事情交给他处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宋墨看着那十几个人,心情还不错,毕竟这已经比他估计的要好不少了。他道:“剩下的各位对沧澜宗忠心耿耿,等沧澜宗度过了这次危机,我以宗主的名义保证,绝不会亏待各位!”虽然这不过是空话,但众人听在耳中,心里多少还是好受些的。 宋墨道:“白莲三瓣修为的出去找事情干,其余的都好好修炼。”他自己就是白莲二瓣修为,属于不用出去干活的那类。 场下的人无人反驳,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都应是。 宋墨接着道:“白莲三瓣修为,每月工钱分十分之一充公。” 沫萝觉得宋墨这有点太压榨人了,怕造起民怨,但看着无人反对,就没说什么了。 宋墨由继续说了点自己新立下的规矩,直至傍晚,才散会。 晚上,宋墨简单吃了些饭菜,便开始盘腿修炼了。 接着,宋墨将沧澜宗的地租赁给一些散修收房租、亲自带领那些修为还没有达到白莲三瓣的修士去开垦荒地种植灵植。他每天亲自处理着沧澜宗大大小小的事,只有晚上的一点时间可以用来修炼。 两月后,宋墨接到了一笔大单子。 话说也多亏得沫萝。沫萝有个伴儿在四大门派中的“御剑门”工作,这一次要保一批“愿力珠”到官家去,便给宋墨换来了个名额。如果保的成功的话,会有五颗下品愿力珠作为报酬。 于是接到单子的宋墨将宗门中的事物托付给一个叫方小贵的人。那人身材胖,资历老,比交给现在整天就知道化妆穿衣服的沫萝要让人放心。就这样,宋墨踏上了保送愿力珠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文笔嫩,主角个性一开始并不明显。 第2章 第二章 拜访东临城 宋墨骑着一匹铁蹄,赶到了出发地点,也亲眼见到了沫萝的青梅竹马萧寒。 那是一个方面阔鼻、浓眉厚唇,一眼瞧上去,很正直刚勇的男人。他骑在一匹精装铁蹄上,背后跟着三两个人。他们的服饰差不多,但额头上显现的修为则明显的道出了他们的差别。 萧寒看到了宋墨,微微点头:“准备好了,就走吧。” 宋墨环顾四周,不见押送愿力珠的车厢,只见一群被修士们围在中间咩咩叫的绵羊,不禁疑惑道:“货物都没清点完毕,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于是他说,“货物没清点好,就算再怎么早抵达千泽林,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萧寒笑了笑,很友善地说:“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好好跟着队伍就是,报酬是如论如何都不会少了你的!”说罢,他立即下了出发的命令。 宋墨满腹狐疑地跟着押送愿力珠的队伍启程。 半个月后,队伍顺利抵达千泽林。 千泽林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恍如天界遗落的林园。它占据东部最东位置,是第一个看到朝阳升起、月亮隐没的地方。因为苍翠的密林中,镶嵌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彩色湖泊而得名,是东部神君董卿的私人地盘。 队伍停在千泽林外围。宋墨和其他初次来此的队员目不暇接的浏览着这里的风景,只有萧寒一人在干正事。他抱拳行礼,道:“御剑门使者,萧寒已将年贡送达,请神君检阅!”说着,他拔出腰间长剑,刺入羊肚。 绵羊倒下,它裂开的肚子里没有流出丝毫鲜血和内脏,只有满满当当的愿力珠。那些水晶般的愿力珠,颗颗都有鹅卵石大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宋墨看到那些愿力珠,眼睛都直了。他从没见过这种级别的愿力珠! 千泽林里走出一对儿青衣美女,她们轻点完愿力珠的数目、一颗不差,轻轻挥手,那些愿力珠登时被收进她们手腕上那对翡翠镯子里。 萧寒恭敬地迎送那两位美女:“夏蜻、夏蜓姑姑走好!” 任务交了差,萧寒才道:“虽然这些愿力珠是献给东部神君的,但以愿力珠对修士们的吸引力,保不齐就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来偷,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门主将愿力珠塞在一群羊中几个羊的肚子里头。至于是哪几个羊,则只有门主和使者知道……” 宋墨这才了解了前因后果。 队伍没了羊群拖累,花了七天返程。 回去后,萧寒付给了宋墨相应的报酬。除此之外,他还托宋墨带一份信给沫萝,说:“有劳小舅子了!” 宋墨道:“应该的,用不着那么客气!” 与萧寒分别后,宋墨回到了沧澜宗,并把萧寒要他带到的信带到了沫萝手中。 至于那五颗下品愿力珠,只有龙眼大小,成色也远不如他们押送的那些。因此宋墨估计,那些愿力珠不是中品就是上品。想到这一层,他心酸感慨之余,更加坚定了要发展沧澜宗的意志。 那五颗愿力珠,宋墨一颗给方小贵做打赏,一颗给沫萝做嘉奖,最后只留下三颗给自己。 宋墨将宗中的杂事交给方小贵处理,自己开始闭关修炼。他将愿力珠含在口中,摧动《沧澜诀》,愿力珠就像硬糖果般慢慢融化在嘴里,愿力抽丝剥茧般慢慢顺着喉咙流入丹田。然而,整个过程,宋墨的精神都是紧绷的。因为毕竟愿力珠虽好,但控制不当,却容易走火入魔! 提炼完愿力珠,宋墨已经是白莲三瓣修为。他知道除了官家那有愿力珠,民间也有不少。毕竟愿力珠这东西本就是出自民间的。于是对此只有个模糊概念的他,一出关就跟方小贵说要去拜见东临城城主。 东临城是沧澜宗山脚下方圆十几里的一座城池,很是富饶。 方小贵思考了一会,说:“宗主,您这身行头有些寒酸了。您这样出去的话,别人会小瞧我们的。” 闻言,宋墨特意为自己添置了一套新衣。 那时候正是初冬,天气偏冷。他个子拔高不少,便为自己添置了一套黑色的宽袖长袍,外披一件黑羽大氅。这样一身行头,果真添彩。一眼看过去,他的确比平时要显得体面许多。 宋墨让方小贵留着看守沧澜宗,但是却让沫萝陪同自己一起去见东临城城主。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沫萝穿着新买的胭脂色石榴裙,十分高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道:“有漂亮的新衣服穿,还能出去玩,何乐而不为呢?” 拾缀体面后,两人结伴来到东临城。 细雪如鹅毛,纷纷扬扬的落下。远远望去,雪落城门的景象不但不萧索,反而更显的城外山河气势磅礴。 沫萝抬头看鸭蛋青色的天空,伸手去接那羽绒似的雪花,忍不住叹道:“好美!”在现代几乎看不到这样的景象。 宋墨去过千泽林,看过无比瑰丽清艳的景色,对这番枯燥无味的景致没什么欣赏的念头。他道:“走吧!” 沫萝不敢一人逗留于此,只好跟上宋墨的脚步。她追上去,喊叫道:“有必要这么急吗?真是的!唉——你等等我!” 随后,两人通过检查,来了城中。 城里家家户户挂红灯、贴春联、放鞭炮,街上一层淡淡的积雪全被追逐玩耍的小孩踩没了,他们手里拿着烟花,口里含着糖果,脸上洋溢着天真可爱的笑容…… 沫萝看着街上这年味儿十足的一切,想起在现代时自己的家人,忍不住思念。但是不待她如何留恋,他们都已经来到城主府门前。 城主府在东临城中间,由十条曲曲绕绕的巷子将它与普通民众住宅隔绝区别开来。据宋墨所知,单这城主府的占地面积就比整个沧澜宗还要大…… 城主府由两个白莲三瓣修为的修士守门,因此,沫萝有点不敢敲门进去。 宋墨看过《厚黑学》里几章内容,虽然还没有摸透,但他肯拿出那样的精神去东临城城主这儿试一试。于是,他上前一步,拱手对两个门卫很客气道:“在下是沧澜宗宗主,宋墨。今日特来拜见城主。但求一见!” 门卫们听宋墨说的自然诚恳,便有一人说了句:“稍等。”就进去通报了。 “城主,沧澜宗宗主求见。” 许绍洋正在和女儿下棋,闻言,并不答。 转眼间,日暮黄昏,夕阳霞光为这座披雪的城染上一层温馨的暖橘色。 徐冬冬眼见自己要输,撅起肉嘟嘟的嘴唇,道:“爹,下个棋而已,干嘛那么认真?”她一挥手,将棋盘打翻。 伴随着棋子噼里啪啦的落地声,徐冬冬嘟囔道:“真是的,下棋一点儿也不好玩!” “城主……沧澜宗宗主还在门外候着呢……” 许绍洋挑眉,问:“什么沧澜宗宗主?” 徐冬冬闻言,好像找到了新得玩具,眼睛一亮。她挽起许绍洋的胳膊,撒娇道:“走,咱们出去瞧瞧!” 许绍洋无奈的看着女儿,刮了刮她翘翘的小鼻子,道:“你这丫头!”便起身道,“既然如此,便见见吧。” 徐冬冬道:“咱们出去见,不让他进咱们家。”她拉着许绍洋,跟着那门卫来到门口。 “唉!我说你!你还要死皮赖脸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不嫌丢人嘛你!”沫萝耐性不佳,这样的话,从到门口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徐冬冬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一个饶有几分姿色的红衣少女。她心想:“这人肯定不是宗主。”在她印象中,被称为宗主的应该都是大胡子老头。 可是另一个人,就更不像宗主了。他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好像随时都能消失…… 徐冬冬直勾勾望着宋墨,眼珠子像黏住了一样,没法挪开。看着宋墨,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许绍洋见女儿失态,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他挡住徐冬冬的视线,道:“哪位是沧澜宗宗主?找本城主有何事?” 宋墨见来人是一个留着胡子,看起来很气宇轩昂的男人。那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他缓缓垂下眼睑,“在下正是沧澜宗宗主,宋墨。” 沫萝见那屁大点的小女孩看着宋墨流口水,不由想笑。 徐冬冬推开许绍洋双手的阻挡,迈着小萝卜腿噔噔噔跑到宋墨跟前,仰着脑袋道:“原来你就是宗主啊,没想到这么年轻!” 宋墨不接徐冬冬的话,只对许绍洋道:“不知城主府中可缺少人手?沧澜宗或许有人能为城主效力。” 徐冬冬也不恼宋墨忽视她,她眼珠子一转,笑道:“缺。”她指了指宋墨,“本小姐缺个陪玩,你肯来么?” 沫萝见小萝莉调戏自家师弟,忍不住脸红起来。 宋墨思绪万千,眉尖不知不觉蹙起,道:“小姐粉雕玉琢,天真可爱,能陪小姐玩耍,正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来历不明,恐城主不敢放心。” 徐冬冬牵起宋墨的手,甩头冲许绍洋喊道:“爹!” 许绍洋哪能不知道女儿的意思?但他的确不放心宋墨。尤其是宋墨低眉顺眼的时候,很是惹人怜惜。不可不防。他道:“本城主这里要什么没有?根本不缺你那里几个人!” 东临城是官家的,只要能和官家攀上关系,东部所有宗门都不可能轻易去动沧澜宗。 宋墨心里很明白,他道:“可沧澜宗的人缺在城主身边侍奉的机会!”他说着,撩袍直跪下。碰的一声,干脆利落。 许绍洋并不为所动:“不止你沧澜宗的人的缺这样的机会,太多小门派的人都缺这样的机会!”他撇撇嘴,“可是你们缺,本城主就一定要给么?” 沫萝看着跪在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坚硬花岗岩上的宋墨,刚才那些羞涩瞬间被心酸冲散了。 徐冬冬见宋墨下跪,那紧绷的唇线也紧紧绷着她的心。她焦急地冲许绍洋喊道:“爹!你怎么这么坏啊!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你看他都跪下来求你啦——”她的眼泪盈满眼眶,几乎要夺眶而出。 “咦?我怎么觉得师弟在使‘美男计’?”沫萝心酸之余冒出了这个想法。 许绍洋见女儿为一个陌生男人掉眼泪,有些心碎。他道:“好吧,看在冬冬的面子上,本城主就给你一个机会!” 宋墨立即起身,道:“多谢城主。” “哼!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吧!”许绍洋道。 宋墨对徐冬冬道:“多谢。” 徐冬冬破涕为笑,摆手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见此,沫萝一颗心大定。她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抵了宋墨一下:“师弟,你还真有两下子。” 宋墨板着个丧亲脸,一言不发。 四人进入城主府,走了一段路程后,来到了比武场。 此时,比武场上全是人。他们有的耍棍、有的舞刀、有的弄枪、有的全靠肉搏…… 许绍洋道:“只要你能打败这里的一个人,我就给沧澜宗安插一个人。”他说着,就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看戏。 徐冬冬有些不满,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宋墨道:“三个。” 许绍洋道:“冬冬,来爹这。”他招手,徐冬冬没动。 宋墨道:“这里危险。” 徐冬冬觉得这里没人敢伤害她,一点儿也不危险。但是听宋墨这么说,还是“嗯”了一声,吧嗒吧嗒跑到许绍洋身边去了。她道:“你一定要赢啊!” 宋墨没有回答,道:“先来一个人吧。” 一个耍棍子的瘦子上前,道:“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子,口气倒不小!且让我来会会你,看你有几份本事!”他话音刚掷地,手上握着的那根十节双截棍便如木蛇般游来。 宋墨继承了沧澜宗宗主的一系列配置。除了《沧澜诀》功法以外,还有一本刀法《沧刀》和一本身法《步惊微澜》。 宋墨动用身法,身子如不倒翁一般微微一晃,便躲过了那瘦子几次甩来的长棍。 宋墨不想与人久战,在躲了几次后,心下已有决断。他立即抽出腰间的长刀,朝那瘦子左手刺去。 瘦子见此,缩左手,使棍往右一打。 谁料宋墨那是虚招,他刀势忽变,从下往上一划,就削了人胳膊。 瘦子本想避过,却已来不及。那刀唰唰砍下他左臂,他肩上断口处如泉涌般喷洒出血,落下的手臂还在地上扭动着,这场景着实骇人。 徐冬冬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看。 沫萝惊叫一声,双手捂眼。 宋墨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连小虫子落到身上也不去打杀,如今却卸掉了一个大活人的手臂。他心里混混沌沌的说不上什么感受,只看着那瘦子面目狰狞地捡起地上的手臂,说了句“我认输”才有点回过味来。 宋墨瞥了眼地上那滩还热乎的血,心里确实有些恐惧害怕,但是转念他又想,“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若是我不这么干,那么地上那滩血就该是我流的了!我不能仁慈软弱!”这么一想,他心里才好受了些。 接着上前的一人操大刀,力气跟蛮牛一样大,宋墨仗着身法躲过那人虎虎生风的攻击。他身形飘摇潇洒,如一只迷路的黑蝴蝶。 那蛮牛出手攻击,多次不中,心里生出怨念。他咒骂道:“你这龟孙子,就知道躲!再敢躲一次,老子就把你剁成肉糜!”他这么一喝,没多少战斗经验的宋墨吓得脚下一歪,露出好大破绽来。等他回过神,意识到这不过是糊弄人的玩意儿,那大刀已经从他头顶落下。 徐冬冬见此,差点要冲上去,但却被许绍洋揪住了,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大刀劈落,她只能大喝道:“你敢!” 宋墨情急之下脑子灵光一闪,对《步惊微澜》理解更进一步。他脚下一滑,如泥鳅般滑倒了蛮牛身后。那蛮牛这本来势在必得的一刀落空,正诧异刀下的人怎么不见了,就被宋墨从后面拦腰分成两段。 蛮牛上半身往前倒去,他还不晓得是什么把自己绊倒的,转身一看,他的脚还站在地上,不应该摔倒啊。突然,剧烈的疼痛传来,他惊呼一声,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身子分了家,他怒喝一声,双手撑地,爬向宋墨……沿路肠子和内脏拖了一地。 宋墨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看过的电视剧里,没有哪个出现过这么骇人的镜头,见此,登时吓得脸上毫无血色。他手一软,刀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半弧,扎到了蛮牛脑子里。那蛮牛被利刀穿脑,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他身躯痉挛了几下后不再动,才终于死透。 其他人完全看不出宋墨手生、心里恐惧,只觉得:“这家伙出手真是狠辣,竟然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 宋墨缓缓踱步过去,踩着蛮牛的脑壳拔出刀。 见此,其他人更觉得宋墨:“小小年纪,就杀人不眨眼!” 许绍洋见宋墨在人死后小心踱步过去,以为宋墨这是谨慎之举,不由十分赞赏。哪里知道宋墨这是在缓过劲来——他头一遭杀死人,心里惊怕,身上疲软,完全使不上劲! 许绍洋站起身来,道:“第三个不用比了。你十分不错!”他走到宋墨面前,赞许地拍拍宋墨的肩,“到时候沧澜宗派来的三个人就到‘慈愿府’去工作。” 慈愿府是专门收纳愿力珠的地方,里面油水十分充足。由此可见许绍洋对宋墨的看重程度。 宋墨被许绍洋这么一拍,差点倒下去,但是许绍洋的话入耳,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又硬生生抗住了。他真情实意道:“感念城主赏识,在下定不负所托。” 事情搞定后,徐冬冬要留宋墨和沫萝吃晚饭、过夜。她掰着指头,细数着晚上那些菜品:“有八宝鸭、小鸡炖蘑菇、清蒸鲈鱼、炙烤乳鸽……” 沫萝闻言,咽了口唾沫,馋的不行。天知道她最近吃的都是什么!青菜豆腐、白菜豆腐、清炖豆腐……啊!听到这些荤腥菜,她感到悲愤欲绝……尤其是宋墨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竟然谢绝了人家的好意,死拖硬拽拉着她离开! 夜里,明月如灯,清辉铺路,两人走在鹅毛大雪里,举步维艰。 沫萝忍不住想,要是在城主府过夜,现在估计她已经美餐过一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可是现在呢!?却在冒着风雪往那个又破烂、又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赶!她只要一想想,就觉得肺都快气炸了! 同样是风雪之夜,城主府内却暖融融的。 徐冬冬百无聊赖的吃着饭,心不在焉,道:“爹,你说他们现在应该在哪儿了?” 许绍洋有些不快,道:“这句话你从刚才就一直问,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闻言,徐冬冬快速的扒拉完碗里的饭,道:“我吃饱了。”说着就要下凳。 “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把你的魂儿给勾走了!”许绍洋骂道,“没出息!” 徐冬冬拿肉嘟嘟的小手指着许绍洋:“不许你这么说他!” 许绍洋见此,又气,又觉得好笑。他道:“行!我不说他了,你也不许再说,好好吃饭!”他起身去抱女儿。 徐冬冬这才跳到许绍洋腿上乖乖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是不是玛丽苏的很? 没办法,设定就是主角,很美嘛…… 性格上依旧不明显啦! 第3章 第三章 捡到一只秦远 等宋墨和沫萝徒步回到沧澜宗时,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远远看去,沧澜宗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晚上,全宗的人都聚集在大堂内,一桌子酒菜,跟普通人家的年饭差不多。宋墨简单的将结果跟众人说明,大家欢呼不已,登时觉得前路充满希望。 宋墨道:“经慎重考虑,本宗派出赵凯、钱通、孙珊去慈愿府。大家可有异议?”他问完环顾四周,无人发出异议,“既然没有异议,就这么决定了!” 那三人抱拳应是,脸上一片喜色。 吃完了饭,宋墨给大家发了新衣和岁钱。 新衣是海蓝色的,用的是棉布料子,胸口绣有“沧”字徽章,穿着舒服,看着也比以前的那些都体面漂亮。 压岁钱是人间通用的货币,每人五两银子。 沧澜宗人人欢喜,都聚到外面看烟花去了。 在冬夜巨大的黑幕上,那些姹紫嫣红的烟花直冲云霄,美丽耀眼,却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转瞬即逝,了无踪迹…… 宋墨没有去看那些烟花,他转身回了房间,修炼。 新年后几天,赵凯、钱通、孙珊,三人离开沧澜宗,去东临城的慈愿府就职。沫萝则跟萧寒约会去了,方小贵被宋墨任为“掌事”,代宋墨处理宗中一部分的事务。 到立春,沧澜宗才慢慢熬过去,逐渐稳住了。 宋墨为了调动众人的活跃性,苦思冥想之下想到了现代学校里一项倍受学生期待的“春游”活动。于是,他乘着春日明媚,组织起宗中弟子外出打猎。 他们骑着沧澜宗圈养的几头精瘦的铁蹄,往深山里去。 铁蹄踏过之处,春泥飞溅、嫩草摧折。 深山林木茂密,路径窄小,于是众人排成一条长队,蜿蜒前行。一路上,有人射鹿、有人弹兔、有人挑蛇、有人撕虎……各展本事! 看着满山青翠、满目生机,宋墨只觉得胸襟开阔,心身宁静。沿路,他击杀了几匹攻击他的狼,将那几匹狼堆在铁蹄背上,自己徒步而行。走着走着,他发现积雪未消的灌木丛中躺着一个孩子。他走过去俯身探了探气息——还活着。 一个人救了什么人,后来发现自己救的竟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从而借此一步登天——宋墨想:“这种桥段还真是百用不衰。”怀着一种略带玩味的心态,他将这孩子往铁蹄背上一放。 春猎结束,大家都积极汇报着自己的狩猎成果。 沫萝道:“我可不像你们这群老爷们一样喜欢打打杀杀!”说罢,她抽出腰间的粉玉笛,娇笑一声,“看好了!”就将粉玉笛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伴随着清越的笛声,两只粉蝶从丛林深处飞出,围绕在沫萝身边,翩翩起舞。引得其他人十分惊奇、惊艳。 一曲终,那两只蝶停落在沫萝鬓发间的花朵上。 众人鼓掌如雷,纷纷叫好。 宋墨道:“我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孩子。”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句话转移了。他们纷纷围拢过来,打量起那个躺在铁蹄上、奄奄一息的孩子: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衣服,浑身是伤是血,十分可怜、惹人怜爱。 众人返回沧澜宗后都操刀剥皮,去收拾那些打来的猎物。宋墨将那个孩子交给沫萝处理去,而自己则亲自去处理那几头狼。 沫萝见宋墨面不改色的干血腥的事,一阵反胃。秉承“眼不见为净”的准则,她抱着那孩子离开了。 处理完猎物,大晚上,宋墨与宗中其余人一起吃烤肉、喝烈酒。 众人围坐,篝火旁,方小贵醉醺醺道:“三月后万丈红尘开启,咱们宗就可以招新人了。要是能有人带几株星华草进来就更好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 宋墨笑道:“有星华草的人,哪里会来沧澜宗?”篝火映照下的脸庞,虽然是笑着的,却也带着说不尽的自嘲和一点微妙的难过。 方小贵挥手喝道:“怎么不能!有宗主领导,到时候沧澜宗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其他人均说,“对。”附和之声不绝。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孩子的眼睫毛颤了颤,他轻声喊道——“娘!”声音软软的像一只没断奶的猫。 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的沫萝立被惊醒,即睁开眼,起身俯到床边。 那孩子眼角溢出泪珠,他喊道:“娘——我不走。” “娘!”那孩子蹭的一下直坐了起来,“别离开我!” 见此,沫萝忍不住母爱泛滥。她轻拍那孩子的背,柔声哄道:“好,不离开、不离开。” 那孩子睁开眼睛,他眼中充斥着血丝,望着沫萝,一脸茫然道:“你是谁?这是哪儿!” 沫萝满脸温柔道:“我叫沫萝,这里是沧澜宗。” 听到沫萝的回答,他不再相问,只道:“我要去找我娘!” 那孩子脑子一根筋,一直喊着要去找娘,沫萝怎么哄也不行,耐心终于用光了。她跑出去,看见宋墨还在那跟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她怒从心起,一把从后面揪住宋墨的耳朵,狠狠一拧:“他醒了!这事是你惹出来的,自己解决去!” 宋墨扯下沫萝的手,揉了揉耳朵,问道:“你搞不定?” 沫萝哼了一声,不答。 宋墨跟其他人说了句“失陪”,就进屋去了。他一开门,就看见那孩子倒在地上,红着眼眶不停重复一句:“我要去找我娘!”他走过去,蹲下来问道,“你娘是谁?” 那孩子直勾勾望着宋墨,道:“我娘叫秦越玉。” 宋墨道:“哦!不认识——”他尾音拖得很长。说完,就站起身,“如果你想找,就去找吧,没人拦着你。” 沫萝着急道:“可这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 宋墨冷漠道:“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沫萝一时无言以对。思索半晌,她道:“人可是你带回来的,你怎么能不负责?” 宋墨道:“我又不是他父母,要对他付什么责任?” 听两人争论之言,那孩子似乎也意识慢慢到,以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法找回母亲。最终,他不再喊着“我要去找我娘”,而是小声嗫嚅道:“我…抱歉……我能留下来吗?” 闻言,宋墨冷哼一声,道:“你年纪尚小,身上又有伤,留下来干什么,吃白饭么!”他这的话残忍的好似一根刺,硬生生扎进那孩子心底! 那孩子缄默。他无处事经验,说话时也没想太多,被宋墨这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反驳。 关于这孩子的事情,两人一直争执不下,最后还是宋墨退让了一步,让沫萝暂且收留这个孩子。 事情敲定下来后,宋墨就出去继续醉生梦死了。 沫萝望着宋墨离开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转脸面对那孩子,她换了幅温柔面孔,蹲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远。”那孩子呐呐道。 沫萝的心都快化了。她柔声安慰秦远,道:“阿远,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养伤吧,等养好伤,我就带你去找你娘,好不好?” 秦远缄默不言。 秦远在养伤的时候,心里记挂着母亲,脑海中闪过的却不是母亲,而是宋墨。他还记得宋墨说的“我又不是他父母,要对他付什么责任?”、“你年纪尚小,身上又有伤,留下来干什么,吃白饭么!”。 秦远琢磨着这些话,他逐渐意识到宋墨说的很对。因此,他心情有些郁闷,便趴在窗沿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解闷。 “宗门才缓过来,我认为不必招太多人,招太多的人,养不起。二十几个就够了。”宋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听到宋墨的声音,秦远吓得小脸惨白。他做贼似的立即关上了窗户,还避难似的躲到了桌子底下。 “嗯,属下也是这么想的。”方小贵赞同道。 两人边谈边行。 宋墨走到那屋子外时,脚步一顿。 秦远不想看到宋墨,只盼着宋墨立马走,不要进来。谁知道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宋墨还是推门进来了。 宋墨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呵呵冷笑一声,道:“那小鬼恢复的倒是快,这才过了多久,就又能活蹦乱跳得了。” 方小贵说道:“那也是多亏了沫萝姑娘照顾的周到。话说……她格外疼这个孩子呢。” 宋墨猜测,沫萝对这个小孩很好的原因——这孩子极有可能有着不凡的身份。 凡事总是祸福相依,宋墨知道这孩子可能有着不凡的来历,相对的,背后必然也有不少的麻烦。沧澜宗现在不过是个自顾不暇的小宗门,根本禁不起多少风浪,所以他不敢、也没有胆气招惹那样的人物。现在他多少有点后悔当初的戏谑之举,只盼着把那孩子尽快送走,于是他道:“恢复得快也好。好了就赶紧走!” 方小贵不解,道:“为何宗主如此不喜那孩子?” 宋墨不便把真实想法告知,便撤了个借口道:“沧澜宗的财务本就入不敷出,他又一味好吃懒做……” “我并不是一味好吃懒做,我也可以干活!”秦远受不了宋墨总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他掀开桌布,从桌子底下跳出来,掷地有声道。 秦远突然跳出来,让人措不及防。宋墨也是吓了一跳,但面上却还维持着基本的镇定:“你能干什么?” 秦远一脸认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真道:“我可以伺候你!” 宋墨道:“我不需要人伺候。”他撇撇嘴,不经意露出的轻蔑,再一次刺激了秦远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秦远的脸本就惨白,现在简直白的跟透明一样。 方小贵见这孩子眉目精致,面皮白净,气质纯粹的像是泉水洗过的透明玉石,不由心生怜惜疼爱之情。他插话道:“宗主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沧澜宗不养闲人,既然他会伺候宗主,那就让他伺候去吧!” 宋墨完全不懂这是什么逻辑,他刚张嘴想说点什么,方小贵就抢先一步道:“宗主贵为一宗之主,身边怎么能没个伺候的人?况且这孩子长的也拿的出手,在外面也不会辱没了沧澜宗的面子!宗主就收下他吧……” 宋墨见沫萝和方小贵都帮着这小鬼,也不好一意孤行,失了人心,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搬到我那去住吧。” 秦远闻言,眼睛一亮,他鼓着那张软嫩嫩的包子脸,道:“是。”说完,又腼腆的对方小贵说了句“谢谢您”。 方小贵越看秦远,越喜欢,连说“不客气”。他想:“我单身半辈子了,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这么乖巧漂亮的儿子啊!” 宋墨起身,吩咐道:“你只要把屋子打扫干净、准时准点给我送饭,有事情通告我一声即可。” 秦远觉得这些事情实在是简单,简单的让他都怀疑真实性。于是他试探性问:“不需要再干点别的么?” 宋墨冷冷地道:“是刚才我说的不够清楚么?” 秦远被宋墨一吓,差点咬到舌头。他急忙辩解道:“不是。”可说完这句话,接下来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就只好闭上嘴,跟着宋墨离开了。 事后,沫萝听闻此事,去找方小贵算了一账。 但是事情已定,谁也没胆子问宋墨要人。 于是,秦远安安稳稳的伺候了宋墨两个月。 刚来来到宋墨住的“沧澜居”时,秦远没想到宋墨这个“一宗之主”住的地方竟然跟自己的差不多,甚至还要小一些。而且破旧的屋子,角落那个掉漆的檀木衣柜里,装的大部分都是洗的掉色的旧衣服,只有一件新衣。看到眼前这些,他意识到宋墨可能过的并不好,心情一时很复杂,看宋墨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甚至可笑的同情起宋墨来。 同时,小孩子普遍都是渴望得到大人的认可的,秦远也不例外。他下定决心要让宋墨不再小瞧他!于是他每天勤快的将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干净的近乎一尘不染。但是这样辛勤的劳动,其他人满口叫好,宋墨非但连一个好字也不说,甚至都没有回屋里看过一眼。叫人窝火,又无处可发! 平时,秦远会在宋墨处理宗中事务时,准时送饭菜来给宋墨吃。他送什么,宋墨就吃什么,没有半点抱怨。 每天顿顿都吃素,秦远实在是馋的慌了,便托沫萝在外面带些酱肉和烤鸡回来。沫萝将东西带给秦远,叫秦远不要饿瘦了。回去后秦远看着手里的东西,他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宋墨——瘦的跟纸片一般。他生出恻隐之心,便将炊饼和烤鸡分了一半给宋墨,结果……炊饼就烤鸡全被宋墨给吃了!一点没留给他! 所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这件事的发生,让秦远很是难过——他不该同情宋墨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然而,朝夕相处,日夜相伴,秦远见宋墨整日操劳沧澜宗的事情,眼底渐渐有了一片黛灰,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每次看见都不轻不重的疼着。 每次宋墨处理完事情后趴在桌上眯一会,秦远都会将被单给宋墨披上。然后也趴在一旁静静看着宋墨那憔悴、不安的睡容。往往,他一看就是一整宿,怎么看也不觉得腻。 宋墨的脸不仅好看,也很耐看,而且越看越有味道——好像一副崭新的画久经时间磨砺,变得愈加值得品味。 某天,宋墨在吃饭时问他:“秦远,你应该没有修炼过吧?” 秦远听宋墨念出自己的名字,心漏跳一拍。他点点头,掩饰般将脑袋低的很低。 宋墨道:“万丈红尘,是远古神魔交战的地方,现在被四部神君划为禁忌之地,每一万年才开启一次。开启的时候只允许凡人进去——那里面有不少神魔遗物和珍贵的星华草,既然你还没有修炼过,不妨去那里面碰碰运气。” “找到的东西,交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毕竟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拿万丈红尘里的东西给我,我们就两不相欠了,你也可以恢复自由身了。恢复了自由身,你就可以去找你娘了。” 秦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不想离开。”因此,听到宋墨说得话,他急忙辩解道:“经过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我娘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了。就算找到,也不过找到一堆尸骨罢了…又有什么用呢…而且除了这里…我…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宋墨有些意外,他思索片刻道:“就算你母亲可能已经不再了,你还有你的父亲。你父亲呢?” 秦远红着眼眶,道:“他抛弃了我和我娘。我是不会去他那里的!” 宋墨并不理会秦远的想法,他自顾自道:“既然你父亲还活着,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他孩子。从万丈红尘回来后,我会给你一程路费,让你去投奔你父亲。” 秦远声音压的很低,他吼道:“我不!” 宋墨不悦地皱起眉头,道:“沧澜宗不可能……” 秦远半路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截断宋墨的话,道:“但你可以收留我!反正是你捡回我的!你必须对我负责!” 宋墨又旧话重提,道:“我不是你父母……” 秦远道:“我听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以拜你为师!”他说着,就跪下来朝宋墨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宋墨看秦远磕头磕的邦邦响,脑袋都磕青了,心里那股气提上来了,又消下去了。他道:“拜师可不是这么轻率的事情……” 秦远跪着蹭到宋墨脚边,仰面问道:“这么说您是答应收我为徒了?” 闻言,宋墨心里很隔应。他道:“不是,我只是说你刚才磕的头不作数。”他一根玉笔般的手指抵住秦远想要再磕下去的额头,“我虽然是沧澜宗宗主,但实际才十六岁,资历尚且年轻,教不得你——也不想误人子弟!” 秦远眼泪汪汪,一时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他咬着唇,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宋墨眯起双眼,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秦远呜咽道:“我恨自个儿嘴笨,说不过您。” 作者有话要说: 师徒大法好。 第4章 第四章 龙凤体方白 宋墨明码标价道:“如果你能在万丈红尘中拿出三株星华草,我就收你为徒。”他本以为秦远这小鬼会知难而退,谁知秦远闻言,却喜出望外,眉开眼笑,一双水润黝黑的猫瞳熠熠放光。 万丈红尘开启当日,宋墨给秦远备了一套新衣和一把银剑。 秦远穿着白色棉麻衣,在宋墨面前不停摆弄,还问:“师父,你看怎么样?合适吗?好不好看?” 说实在的,秦远长的就像一块稀世珍宝,是个万分干净剔透的人儿,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暖,骨架比衣架还好,穿什么都好看。这一身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出入任何场合都不会掉档次。他这么问,其实没有多大意义…… 宋墨看了秦远一眼,微微颔首评判道:“刚好。”而后他又蹙眉道,“你还没拜师,怎么胡乱称呼?”他虽然是个现代人,却十分注重礼教规矩。 秦远闻言,虽然不以为意,但还是乖乖认错了。他称宋墨为“宗主”,此事才揭过。 稍后,宋墨将随身带的木盒打开,将木盒里的银剑双手抬着,缓慢而郑重地递给秦远:“此剑乃是沧澜宗开宗之祖的佩剑,今日暂且借你用一用,从万丈红尘回来后,还是要还的。”他语气严厉道,“倘若丢失,或有重大损伤,我唯你是问!” 秦远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捧着那把通身雪亮的银剑,有些颤抖道:“宗主,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 宋墨冷冷地道:“那你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秦远高声喊道。 秦远将剑搂在怀里,爱不释手。他细细打量着这把剑——三尺长,剑身窄、薄,十分轻盈。通身银光如雪,出鞘时刹那清辉刺目,剑柄上刻有“不思量自难忘”这一行小字。 宋墨看过《启天录》,知道这万丈红尘形成的原因,和危险的地方在哪儿,便对秦远多交代了几句。 秦远全然不觉得宋墨啰嗦,他耐心的听着,也把这些话放在了心上。末了要走前,他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手指扣紧了那把银剑,问:“宗主,要是我死在万丈红尘里了怎么办?” 宋墨目不斜视,道:“那就死了。” 闻言,秦远心头一凉,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可转念间他又想:“要是我死了,这把剑不就落在万丈红尘了么?这把剑如此重要……师父要是真想我死在那,就不可能把这把剑给我!”这么一想,他心里又稍微安定了一些。 待秦远走后,宋墨来到街市上观察。万丈红尘边上的大宗门来了不少:御剑门、御兽门、玉女派、玲珑宗……他看着那些大宗门前人山人海,而沧澜宗门口无人问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这时候,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娃娃来到沧澜宗门前。那男子眉目英气,气宇轩昂。而那女娃娃粉雕玉琢,宛如蔷薇花般可爱漂亮。 宋墨见许绍洋带着徐冬冬来到沧澜宗门前,有些不明所以。现下他没有多想,只上前朝许绍洋拱手道:“不知城主今日来,是为何事?” 许绍洋抱着女儿,道:“路过。”话是这么说,他环顾四周,又问,“沧澜宗招收到人了么?” 宋墨坦诚道:“沧澜宗还未招收到什么人。” 这样的情况也在许绍洋意料之中,他哦了一声,不多言。至于宋墨派去慈愿府的那三人倒是不错,从不不惹事、低调勤奋,确实值得栽培一二。 徐冬冬见宋墨清瘦了许多,忍不住心疼道:“宋哥哥,你莫为此事忧心,小心伤了身子。” 宋墨自觉和徐冬冬不熟,也不答话,只静默不语。 徐冬冬并不介意宋墨的冷淡,她从怀里拿出糖果盒,将糖果盒送给宋墨,道:“冬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宋哥哥,送个糖果盒,希望宋哥哥不嫌弃。”宋墨接过糖果盒,收入袖中,道,“不敢。” 许绍洋见宋墨对自己女儿的态度十分冷漠,女儿却一个劲“拿热脸贴冷屁股”,心头不是滋味。他道:“冬冬,宋宗主要忙,你就不要在这里打搅他了。” 徐冬冬好不容易见宋墨一次,岂肯就这样回去?她叫道:“我不回去!我可以留在这里帮宋哥哥的忙。” 宋墨刚想说不必,徐冬冬就挣出许绍洋的怀抱,叉腰在沧澜宗门前,指了好几个路人,道:“你、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你,还有你……全都给我过来!” 那几个人还真听话,过了来。 徐冬冬道:“沧澜宗招人,你们别去其他地方了,来沧澜宗吧!”她小手一挥,“好了,现在你们已经是沧澜宗的新弟子了,快去那边登记吧!” 许绍洋看女儿这么糊里糊涂的拉人进沧澜宗,忍俊不禁道:“进入哪个宗门得他们自愿的才行,你怎么做实在是太霸道了!”他蹲下身子,宠溺地伸手刮了刮徐冬冬的鼻子。 徐冬冬摸摸被刮的鼻子,哼了一声,道:“我才不管呢!” 被徐冬冬指名的有十来个人,他们年纪在十八九岁左右,登记完以后一测天赋——竟然有一个‘龙凤体’! 因为这个世界的修炼全靠功法的等级和愿力珠中所蕴含的愿力,所以能否最大化利用愿力就成了修行天资的检验标准。拥有“龙凤体”的人恰恰是最适合使用愿力修炼,且速度极快的那一类人。但这样的人……千年难见! 因为有许绍洋和徐冬冬在场,方小贵并没有立即把这件事立即告诉宋墨。 本来徐冬冬还想再叫几个人进沧澜宗,但是却被宋墨制止了,沧澜宗养不起太多人。 虽然无事可做,但是徐冬冬还想再留在这里。一直磨蹭到中午的时候,她才不情不愿的被许绍洋抱回去了。她临走前依依不舍,道:“宋哥哥,记得要来看我啊!” 宋墨随口应付道:“一定。” 徐冬冬才乖乖的跟着父亲离开。 沧澜宗门户内,众人吃过午饭,方小贵给那几个新人买了一大袋子的羊肉包子,那群人狼吞虎咽的争抢起来。在这时候,方小贵才小心走到宋墨身边,难抑激动道:“宗主,这一批人天赋都不错,其中竟然有一个是龙凤体!” 《启天录》中,男主角的妹妹就是龙凤体,但有这样体质的人距今也已经有许多年未曾出现过了。闻言,宋墨惊大于喜。他半信半疑道:“是么,带我去看看。” 方小贵将宋墨带到一个十九岁,身材偏瘦的男子面前。那人坐在地上,吃着羊肉包,吃相斯文。让人注意的是,他一只眼睛是琥珀般的焦糖色,另一只眼睛却像蒙了一层雾,拥有浅金的色泽。还戴着一只金边的单眼眼镜。 方小贵道:“宗主,他就是龙凤体。” 宋墨的视线在那人身上停了几秒,暂且看不出此人有什么特殊之处。他道:“我是沧澜宗宗主,宋墨。你呢?” 那人吃完羊肉包,半垂眼眸盯着地面,说:“我是个孤儿,小时候因为拥有一双特殊的眼睛,被认为是‘奇货可居’,就被人贩子捡去培养。最近我刚从那地方逃出来,没地方去。” 宋墨听到这些,并不同情,只是哦了一声。他道:“既然如此,你可以来沧澜宗。” 那人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指指节推了推眼镜架,似乎在思考宋墨的话。 宋墨坐到那人旁边,说:“其实我跟小时候拐你的人贩子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看你拥有异瞳,觉得你‘奇货可居’。而我,因为你拥有‘龙凤体’,也觉得你‘奇货可居’。他们培养你是为了将你买个好价钱,而我也准备培养你,目的是为了让你为沧澜宗效力。本质上,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你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不过是跌进了另一个坑。所以我劝你不要再逃了。因为你要知道,逃是没有用的——你奇货可居,到了哪里都一样!” 那人道:“你说得对。”他缓缓抬起眼睛,望向宋墨,“我现在无处可去,既然你愿意收留我,我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在自问,并不需要任何的回答。 宋墨需要知道这人的基本信息,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是哪里人士?” “我叫方白,今年已满十九周岁,是北部人士。” 闻言,方小贵一喜,“我没有孩子,连个伴也没有。既然上天注定你没有父母,又跟我同姓,那我收你做义子如何?” 方白同意了。 方小贵心里美滋滋的想:“我现在不但有儿子了,还有了个‘龙凤体’的儿子,老天真是待我方小贵不薄啊!” 宋墨做了个“且慢”的手势,道:“小贵,你收义子,就跟我收徒时一道儿举办仪。这样,也算的上双喜临门。”最重要的是——有了场面,也不会再度破费。 方小贵以为宋墨是器重他才这么做的,并没有往深处想。他乐呵呵抱拳道:“是!” 接着方小贵去带领新人领新衣,并安排他们住宿。 宋墨思索着:“虽然去慈愿府那三个人每月会定期将财务运输过来,但毕竟是杯水车薪,不足以支持沧澜宗稳定发展……而且,招收新弟子以后,他们修炼的功法从哪来?更何况,这次还招收了一个龙凤体……” 诸多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压来,宋墨感到很头疼。 接下来几天,也有几个人来沧澜宗看过,但后来都没有留下来。因此,方小贵倒是十分感谢徐冬冬当日“指人入宗”之举。 方小贵自从有了方白这个义子以后,干事更加积极了。他时不时在宋墨面前夸赞方白的各种好,像个急于献宝的人,盼望着别人夸赞方白。宋墨对此,从不吝啬夸奖之词——既肯定了方白的优秀程度和自身价值,也满足了方小贵的虚荣心。 这天,宋墨路过方小贵住的“富贵屋”,在门前就听到方白的读书声:“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收茫徊蛔苑ィ视泄Γ徊蛔择妫食ぁ7蛭u徽侍煜履苡胫9胖健盖蛉拐撸裥檠栽眨〕先橹!闭舛位叭∽浴兜赖戮返诙隆? 方白的声音温润动听,如珠落玉盘,听的人心宁神静。宋墨矗立门外,心想:“方小贵教子有方啊。” 方小贵处理了之前那批拐卖方白的人,小捞了一笔,正在数钱,就听方白说,“宗主就在门外。”他丝毫没有怀疑,立即收起钱财,开了门——果真见到宋墨站在门外。 宋墨道:“我能进来坐坐么?” 方小贵立即让开位置,道:“宗主请进。” 宋墨走进去,坐到位子上,就见一位穿着月白长袍,容貌清雅中透着几分异域风情的男子,捧着青瓷茶盏上前,道:“宗主请用茶。” 那人就是方白。方白五官较常人立体,但整体却十分柔和。配上异色双眸,漆黑的长发,有种特别的美感——宛如晨曦之光,朦胧却可刺破阴霾。 宋墨接过茶盏,里面泡的是普洱,茶色澄亮通红,很漂亮。然而他只是看了会,并不喝。放下茶,他道:“沧澜宗新招收的那些人该修炼什么功法才好?”他毕竟年轻,很多东西拿不得主意,便来请教方小贵。 方小贵道:“去‘沙海之地’的‘闹集’,哪儿就有人私下走贩功法。”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瞟一下方白。 宋墨问道:“这主意你是你想出来的?” 方小贵支支吾吾片刻,最终还是如实招来道:“是小白想的!”他解释,“安排完新人后,我心里也惦记着这事,结果不知怎的就被小白看出来了。他问我‘干爹最近可是在为我们的事苦恼?’,我一惊,后来将那些事情跟他说了。他人小鬼大的,很有主意,没几天就把问题解决了。” “当时他跟我说‘孩儿查阅典籍,发现沙海之地的闹集曾走贩出过高级功法’,我心里惊喜交加,说真的,这办法好是好,却只能存于言论中,无法实践——因为沙海之地十分危险,宗中无人能安全抵达。就算真的到了那里,买卖功法,又不知要花费多少财力……” 其实后半段否定掉‘沙海之地’的言论,也是出自方白之口。只是方小贵知道‘慧极必伤’的道理,不愿让方白太冒针尖,便略了此事。 宋墨却道:“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也只能这么做了。” 宋墨敢这么说,一是因为秦远可能会带回来三株星华草,二是因为他发现徐冬冬给他的那个糖果盒里装满了中品愿力珠,每一颗都有鹅蛋大小——雄厚的财力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心。 方小贵犹豫道:“可是……” 宋墨拍桌质问:“方白是龙凤体,你难道真要浪费他的天赋,让他修炼那些不入流的功法么?!” 方小贵听宋墨这么说,也不再纠结犹豫。他叹了口气,道:“宗主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无能,就断了孩子们的前程……” 方白问道:“既然宗主已下定决心,不知想好了派谁去没?” 方小贵心里一惊,他曾和方白讨论过这个问题,方白给出的答案是“宗主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想:“完蛋!这小兔崽子竟要将此事说出来!如果宋墨发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宋墨道:“想好了。”他沉默片刻,将桌上的茶一口喝光,道,“我去!”然后轻轻将茶杯放下。 方白赞许道:“宗主如此深明大义,实乃我辈楷模也!”明明是再虚假不过的恭维话,从他口中说出,听着却叫人打心底里舒坦。 方小贵虚惊一场。他擦擦脑袋冒出的汗,道:“不知宗主来此,可还有其他的事么?” 宋墨道:“我想修建一下沧澜宗的建筑,再添几个新人弟子的居处。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说话间,他将一颗中品愿力珠塞到方小贵手中。 方小贵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愿力珠,眼珠子都直了。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道:“是!属下定不负使命!”没有深究这愿力珠的来历。 方白问道:“不知宗主准备何时起身?” 宋墨沉思片刻,答道:“不急。” 在宋墨的计划中,这件事最起码要等到他收徒,方白拜方小贵为干爹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写一个斯文聪明的角色,不知道写的怎么样…… 第5章 第五章 石光换方白 “什么?沧澜宗竟然招到了个龙凤体!” “哈,这件事我早晓得了!” “那你知道沧澜宗是什么宗么?” “不知道。难不成你知道?” “正是!我跟你说——那沧澜宗本是北部那边的一个大宗门。一开始创立,第一任宗主谢无情在位的时候那是这个!”说话的人翘起了大拇指,“但是在谢无情死后,沧澜宗从此元气大伤、一蹶不振……”说话的人似乎感同身受,有些怅惘,”再后来,沧澜宗的人从北部迁移来咱们这,重新开宗立派,却怎么也回不到当年那样风光的时候就是了……” “那现任宗主呢?” “听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老宗主收养,如亲儿子般对待。老宗主死后,他继承宗主之位……叫宋墨,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修为才不过白莲境界……” “原来如此,那那个龙凤体……” “沧澜宗这样的小门派能保得住?肯定会被上面的人挖走!” 万丈红尘外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谈论的全是“沧澜宗”、“龙凤体”这样的话题,大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家众说纷纭。 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沧澜宗本宗内,宋墨唤方小贵和方白来见:“如今外面流言四起,相信你们应该有所耳闻。”他面色凝重,“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他虽然不过是个小宗的宗主,但是人居高位一段时间,已经有了一些上位者的气势。 方小贵呐呐道:“禀告宗主,属下对此事严守口风,并未向任何人透漏过,所以、所以…也不晓得别人是怎么知道的……” 方白道:“我认为此事应早早平息为好。” 宋墨问道:“既然如此,你们谁有良策?” 三人相对无言,都没有办法。 宋墨左思右想,想出一个办法。他让两人上前。两人上前后,他在两人耳边将自己的计划细说了一遍。 方小贵抱拳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方白那双异瞳中有一瞬闪过动容之色。 三人聚谈完毕后,各做各事去了。 方小贵召集那些新人弟子,对他们道:“现在你们有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是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只能有一人才能拥有。三天后,我看你们谁能有资格获得这样的一个名额,再上报给宗主,请他审夺。” 那些新人弟子的耳朵全被“飞黄腾达”四个字圈住了,他们忍不住叽叽喳喳地问:“是什么机会?” 方小贵摆手不答,说完就离开了。 有人道:“不论是什么样的机会,能‘飞黄腾达’,就是好机会!像这样好的机会,肯定轮不到咱们!方白那家伙是方掌事的义子,方掌事难道还能把这样的好名额让给咱们么?” 有人道:“那可不一定!他要是不给咱们,不把这机会告诉咱们,偷偷给了方白,咱们也没招。可是现在他对咱们讲了……大伙猜,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道:“那就是说,这件事情可以公平竞争。” 有人甚至道:“谁知道方白是不是真就姓方?说不准他是为了讨好方掌事,才这么说的!难道就他可以当方掌事的义子,我们就不可以么?” 有人甚至道:“哈!既然如此,那我还说我跟宗主一个姓,是他亲哥哥呢!看咱俩谁比谁大!” 有人道:“据我所知,宗主没有哥哥,倒有一个美貌师姐。” 新人弟子们越说越混,越说越没谱。 闲话不提,转眼间三日已过。 方小贵在门口呼喊新人弟子,没想到前来的却只有两位。他喝道:“怎么就只来了你们两个!其他人呢,都耳聋了不成?” 其中一个又黑又瘦的道:“方掌事不必再喊了,他们并没有耳聋,只不过都听不见罢了。”他声音戾气极重,话自相矛盾,方小贵不由疑惑“没有耳聋,那为什么听不见?”,于是问了出来。 另一个脸面细长,身材均称的孩子答道:“方掌事难道不晓得人死了,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做不了么!”方小贵闻言,心中一惊,背后发寒,脊梁骨浸满冷汗。 方小贵心想:“事情确如宗主所料!没想到宗主真肯为了小白,愿以其余新人弟子性命做代价,一个不留!唉……”他没再敢看两个孩子,只说了句:“跟我来吧。”就低头看路,把两人领到了宋墨面前。 宋墨面对外界舆论,压力深大。他几夜不眠,人又憔悴了不少。现在见方小贵领了两个孩子来,心中明了:“十几个人,最后只剩下三个了……”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将情绪和想法泄露,于是他饮了口方白泡的茶,定了定心神,道:“最近外面传言沧澜宗招收到了一个龙凤体的人,你们猜,这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闻言,那两人均摇头说“不知”。 宋墨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是沉不住气了。他将茶杯重重掷出,茶杯“砰”的一碎,茶水溅到那两人鞋上。他逼视那两人,恶狠狠道:“为了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连同门自相残杀这样的事你们都做得出来,你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到现在了还不肯如实招来!是想宗法伺候么!” 方白从宋墨座后走出来,劝道:“宗主息怒——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宋墨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才继续对面前那两人道:“之前那些话也不是匡你们……现在的确有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成为龙凤体。” 方白说道:“东部神君董卿知道龙凤体的事后对宗主下令,将拥有龙凤体的人给他送过去——他可保沧澜宗百年无忧。”顿了顿,给两人消化的时间,他继续道,“可是我并不想去……所以烦请你们代劳我去——享那不世荣华!” 那两人并不相信方白的这套说辞。 问尽天下人,谁不爱荣华富贵? 然而方白并没有解释,只道:“信不信由你们。” 那两人均道:“我们怎么敢相信你?” 方白蹙眉,道:“还是那句话,信不信由你们。” 那二人争问:“那要怎样才能成为龙凤体?” 宋墨道:“这个名额只有一个,等你们分出胜负来再说。” 那二人闻言,不由分说就动起手来。 在场人只闻得“乒乒乓乓”响声不断,两人身影交错,转眼间已经斗了三十几个来回。 最后只见那又黑又瘦的掌心凝出火焰,噗呲呲一声往另一个人胸口打去,誓要夺其性命! 与此同时,另一人指尖蹦出利刺,并不躲避,用一种以命换命的打法转指刺向对方的眼睛。 白皮长脸的那人胸口衣服燃成灰烬,胸口燃烧着火焰,浑身通红胀血。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倒在地上“啊”的叫着,叫声撕心裂肺。 又黑又瘦的那人捂着流血的眼睛,跪在地上抽搐。 宋墨立即道:“方小贵!将那个中火掌的人治好。”他一言决定了两人的命运。 那瞎眼的不甘地吼道:“不公平!” 方白淡淡地道:“本来如此。” 方小贵将那白皮长脸的那人带下去后,宋墨对剩下的那人说道:“实话说,你确实比另一个人要厉害些。可你错在修炼了功法——而他没有。” 那瞎眼的道:“先前你并没有说过不能修炼!” 方白道:“但是你在未经宗门允许的情况下修炼功法,并以此滥杀同门。这难道就公平正当了吗?” 那人抿唇不言。 随后,宋墨也叫人去治了另外那个人身上的伤,只是那人眼睛瞎了,治不好,从今往后便成了个瞎子。那人无名,宋墨起兴为他取名“吴欢”,并安排在方白手下效力。 听闻龙凤体要离开沧澜宗,各大门派围截堵人。宋墨以“东部神君有令”为通行牌,破开围堵,带着“龙凤体”石光前往“千泽林”。恐龙凤体遭遇不测,东部神君董卿派人来接引,坐骑是日行万里的“龙驹”,往返两地,甚快。 昼夜兼行,三人来到千泽林,总共花了五天时间。 来到千泽林,龙驹嘶鸣停蹄,正赶上日出时分。 碧天初清,云霞若锦,刚升起的红日射出万丈金光。密林自山巅往下绵延至天际,如在大地上铺开一层厚厚的绿毯。阳光下,密林晕染开一片霞色云光。它随风摇晃,林尖树叶似有红焰跳动,耳畔林声如涛…… 那引路人见宋墨为此景痴迷,不由付上一抹得意的笑:“这千泽林里镶嵌了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湖泊,从内看,千泽映日盛光,千日生辉照林,景色比外面更是妍丽妖娆百倍不止!” 说话间,三人来到林内。 林中湖泊无数,颗颗如宝石镶嵌地面。晨曦雾气弥漫,白雾遮眼,使景色并不明朗。然而林幽路长,湖色朦胧,只隐约流溢出点点引人遐想的艳光,更让人想看真切……千泽林风光无限,暂不细缀。 且说宋墨一路观赏不止,大大见了世面。 三人来到一面巨大的湖泊前。那湖泊形如明珠,浑圆。湖水呈乳白色,里面游弋着绿鳞的鱼儿,开着碧色睡莲,中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古式建筑。 引路人蹲下身,在湖水中投下一颗药丸。一只鱼儿游吞下,他道:“属下已经将沧澜宗宗主及拥有龙凤体之人带来了。”那鱼儿闻言,立即朝湖中楼阁游去。 接着,引路人说了句“我的职责已尽”,就离开了。 不一会,那鱼儿游来,道:“神君请那二人进去。”它话音一落,湖中的鱼儿们争相轻吻睡莲。 睡莲开花,花瓣间是金色的莲蓬,均自湖边蜿蜒至阁楼前。 宋墨让石光先行。石光小心翼翼踩在莲蓬上,心中得意地想:“看来成了龙凤体,果真飞黄腾达!今后我就要住在这世外仙境中,这里比那沧澜宗好不知道多少倍——方白若是知道,恐怕肠子都要悔青!哈哈……” 宋墨踏莲而行,他衣袖点水,随着步伐在湖面上划开水纹。他心中暗叹此处景致,想:“现代的高科技就算能美轮美奂的场景,可又哪里能和眼前的景致相提并论?” 两人穿过湖面,来到建筑边。那建筑物外围围着镂花栏,两个身形窈窕的绿衣女子站在栏边,人亭亭玉立,宛如那湖中绿睡莲幻化成的妖精。 石光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人,一时看呆住了。宋墨认出了这两人是之前验收御剑门年贡的女人,他不敢放肆,垂下眼帘,道:“在下沧澜宗宗主,宋墨。见过夏蜻、夏蜓姑姑。” 那两个美人一愣,没想到宋墨竟然认得她们。她们捂唇一笑,道:“你竟然知道我们的名讳,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宋墨没有多言,从怀中拿出两颗中品愿力珠,一人给了一颗,用行动代替了语言,表现出拉拢结交之意。夏蜻、夏蜓两人面不改色的收下,同时觉得宋墨十分上道。 夏蜻、夏蜓领二人进入内部,将两人带到了偏殿等候。她们嘱咐一句:“神君可能在陪风满少爷玩耍,你们且在这里等着,不许胡乱走动!”就离开了这里。 偏殿布置的迤逦奢华:玉柱盘兽、翡翠砖铺地、四面陈列花鸟、锦绣屏风,两个青衣少女执灯,桌案上有一尊青铜孔雀香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 夏蜻、夏蜓来到千泽林中,见到风满少爷骑着一只紫毛狻猊飞驰。她们十分担心,却又不敢阻拦,只得劝道:“少爷,这样很危险!” 风满并不听,依然我行我素的纵兽飞驰。 董卿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心疼道:“阿满的父亲管他管的太严了,他来本君这里要还是那样,可怎么受得了!” 夏蜻、夏蜓知道风满的情况:风满家世显赫,性格乖戾。他外公是东部神君董卿,外婆早逝。母亲是东部神君唯一的掌上明珠董媛,父亲是御剑门门主风京玉,他也是独生子,没有更多的亲眷。然而,他奶奶和母亲都早逝,只剩下父亲和外公……父亲和外公都没有再娶续弦。父亲是个人人称道的君子,很严厉。外公是个风雅儒人,只知一味溺爱。 夏蜻、夏蜓听董卿这么说,不再多劝。她们对董卿道:“神君,龙凤体和沧澜宗宗主宋墨已抵达,此时正在偏殿等候。” 董卿这才正了神色,哦了一声:“带本君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瞧瞧。” 风满耳力极好,听到夏蜻、夏蜓的话,他立即骑着紫毛狻猊过来,说:“我听说天帝的妹妹,西王母当年就是龙凤体。没想到如今又出了一个龙凤体,哈,我可要去看看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于是,四人来到偏殿。 宋墨见夏蜻、夏蜓恭敬的跟在一个青衣儒生和一个紫衣少年身后。那青衣儒生面貌秀雅,气度风流,手执一柄翡翠扇。那紫衣少年眉目精致,有种刺目锋芒,背上背着一把紫伞。 宋墨立即见礼,拜了董卿和风满。 董卿和风满下意识的以为宋墨就是“龙凤体”。 风满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宋墨道:“只因在下早对少公子大名如雷贯耳。” 风满勾唇一笑,道:“你还挺会说话。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对我的大名如雷贯耳啊?” 宋墨鬓角渗出虚汗,他对风满除了身份、名字和相貌以外,一无所知。于是他道:“在下听闻少公子出身名门,容貌卓绝。” 风满这才不再为难宋墨。 石光见神君和风满都围着宋墨,心里很不是滋味。 董卿见宋墨体貌不俗,举止有礼,心下十分满意。他对石光道:“这龙凤体乃是千年难见的修行体质,虽然是给你沧澜宗发现的,但是你应该知道自己没有留住他的本事。就算留住了,你也无法给龙凤体提供最好的资源,这无疑是一项重大损失。” 石光没听明白董卿这话的意思,一言不发。 董卿摇开折扇,道:“如今本君横刀夺爱,也确实做的不厚道。”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绿色的木牌,“从今后沧澜宗就隶属于官家宗门,可参加一切官家举办的活动,可每年向本君手下保荐至少两名修士——这木牌就是证据!” 石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宋墨了。可对他来说,以龙凤体的身份留在这里,可比在沧澜宗当宗主有前途多了。于是,他立即跪地说明自己才是龙凤体:“禀告神君,我叫石光,我才是龙凤体。”他指向宋墨,“他才是宋墨,沧澜宗宗主。” 宋墨闻言,也意识到神君和风满将自己认错了。此时,他感到一种头皮发麻的尴尬,和怕自己“狸猫换太子”、“石光换方白”的事情暴露。 石光话音一落,偏殿内的空气骤静。 这时候,拿过宋墨好处的夏蜻、夏蜓在董卿耳边说:“此事未告知清楚,是奴婢的过失,还望神君宽恕!” 董卿并不是个气量小的人,他道:“不关你们的事,不过是本君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罢了!” 随后,董卿将木牌给了宋墨,还赐了宋墨一柄名叫“臧剑”的黑刀。 宋墨虚惊一场,谢了恩,立即离开千泽林。 在宋墨离开后,董卿问夏蜻、夏蜓:“你们之前可见过龙凤体么?”两女摇头,他道,“本君也是第一次见到。” 风满失望道:“没想到传说中的龙凤体竟然就是那种货色,真叫人不敢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宋墨甘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留下方白,此举成功打动了方白~ 第6章 第六章 罚十鞭 宋墨回到沧澜宗。 沧澜宗是一个建在山谷里的门派,四周青峦叠翠,只有一道依山而建的陡峭窄路能供通行。那条路湿滑漆黑,路边生长着四季俱在,却又叫不出名字的黑木和荆棘。 宋墨背着东部神君赠给他的“臧剑”,走在路上,耳边除了熟悉的风声,就只剩下“嗒哒嗒哒”的脚步声。这时,他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没被千泽林里的人识破,已经活着回来了。 宋墨知道石光贪恋富贵,是绝不会轻易暴露事实的。但是他还是不怎么放心,世事无绝对,如果自己欺骗神君的事被抖出来……他眉头一皱,觉得自己的头上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剑。 突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宗主,方白在此等候多时。”宋墨抬头,只见方白一身白装素净如孝服,正朝着自己拱手道,“不知事情如何了?” 宋墨说:“神君也未曾见到过真正的龙凤体,所以辨不出真假。”说完,他低下头沉思。 方白走到宋墨身边,关切道:“宗主,怎么了?” 宋墨缓缓抬头,望着方白那张犹如玉石铸成的脸,眯起了眼眸,问:“龙凤体的事是你传出去的么?” 方白不惊反笑,道:“没想到宗主这时候才想到怀疑我……”他勾起的唇角,宛如温柔的风,吹进了宋墨眼底,“不过,宗主确实没怀疑错……这事的确是我做的。” 宋墨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亲耳听方白坦荡的说出来,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和惊诧。他蹙眉,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方白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为了成为人上人!”他一浅一深的眼眸里翻涌着对力量的欲望和渴求,让宋墨联想到白毛狐狸。表面看起来像小兔子一样文弱无害,实则狡诈凶狠、充满野心。 宋墨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同意我的计划?” 方白叹了口气:“唉,宗主对方白有知遇之恩,况且义父也是沧澜宗宗的人……你二人皆希望我留在沧澜宗,左思右想,我还是决定留下,好好辅佐宗主,将沧澜宗发扬光大。”说罢,他望着宋墨,问,“宗主可要处罚方白?” 宋墨想:“我果然不是个聪明人,直到现在才想到这件事可能是出自方白之手,还冤枉了其他人!而且,要是方白不同意我的计划,在里面偷偷动些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手脚,那我可就……那现在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方白问:“宗主?” 宋墨回神,发现已经走到了山顶。 山顶的风仿佛有形的手,轻抚着两人的长发,扬起了两人的衣袂。从这里往下俯瞰,沧澜宗尽在眼底。朝北,一座崭新的宫殿自山间凸了出来,一条白龙似的瀑布自北面那座山的山顶往下冲,那座宫殿直直分裂了瀑布,将其分成两股白龙,自左右往下……因此宫殿下有两潭活池。 宋墨望着那宫殿,听方白说:“宗主离开沧澜宗已有半月之余,那座宫殿就是那段时间建立起来的。它是沧澜宗的会客殿。因为沧澜宗四面环山,饮水不便,我差人将东河之水引一股来此,才形成了这瀑布和潭。” 宋墨虽然还因方白将龙凤体之事传出而耿耿于怀,但转念一想:“此人才谋俱在我之上,若能为我所用,便是沧澜宗之幸”,于是便道:“有劳你费心了。” 随后宋墨大概估算了一把人力物力,问:“建造这宫殿、开辟这瀑布活池,花费了多少?” 方白说:“一颗中品愿力珠。” 宋墨惊讶不已,他道:“不可能!” 方白解释道:“宗主只给了义父一颗中品愿力珠,宗中其实并无多少财务。宗主离开这几日,沫萝姑娘去万丈红尘外等秦远时遇到了一批南方来的工匠,他们手艺精巧,却居无定所,所以白收留了他们。这样一来,就免去昂贵的人工费。因此,那一颗中品愿力珠全花在材料上了。” 闻言,宋墨才发现自己的思维太狭义,眼界太短浅。他望向方白,那个宛如玉雕般的人,感到深深地自愧不如,还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恐惧。 宋墨沉吟片刻,道:“之前你问我是否要处罚你。我的答案是‘罚’——今日你就去领蛇骨鱼鳞鞭十下吧!” 方白应是,道:“多谢宗主宽容。” 随后,方白领宋墨来到两潭中间。 潭边,堆砌着黑石。翡翠色的潭水里养了几株青莲,圆盘大小的荷叶底游动着红锦鲤。瀑布往下冲,溅起无数碎珠,激起圈圈涟漪。 两潭间有个三层黑木阁楼,阁楼上悬挂着鱼灯,牌匾上写着“沧澜居”三个飘逸的红字。阁楼前还移种了一株老槐树,槐树下,是一张方石桌和四个石凳。 宋墨道:“我的沧澜居怎么移到这里来了?” 方白道:“这里风景好,距离会客殿也近。”说罢,他将沧澜宗现在的地图和人员名单交给宋墨。 宋墨坐在石凳上看完地图和名单,发现方白在自己身后站着,不悦的皱起眉头:“你不是我的贴身侍卫,不必总跟着我。”他回头瞥了方白一眼,“你为何到现在还不去领罚?” 方白应是退下。 宋墨见方白离开,紧绷的身躯才稍稍放松了些。他望着地图和名单,有些出神:“不愧是龙凤体,要换做我,肯定做不到这样……这样的人,我可以驾驭得了么?”他开始后悔留下方白。 不一会,宋墨就看到方小贵疾跑过来,哭道:“小白那孩子身子骨不好,最近又为了沧澜宗大大小小的事整天操劳,每天还都跑到黑路上盼望着宗主回来,已经半月之余没合过眼……” 宋墨喝道:“小贵!” 方小贵痛哭道:“宗主,小白将龙凤体的事情泄露出去,是属下管教不严之过!属下愿代那逆子受蛇骨鱼鳞鞭之刑!”说着,他“邦邦邦”猛磕起头。 宋墨心想,“这方白倒真是不简单,竟让方掌事一心向着他,不惜做到如此地步”,他呵呵一笑,“本宗主说过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闻言,方小贵也不哭了,也不磕头了。他抹了把鼻涕眼泪,红着眼眶起身,道:“属下告辞!” 宋墨心想:“要是今天要是真治不了方白,以后想要治他,可就难了。”于是,他跟着方小贵来到沧澜宗的“受刑台”。 此时,受刑台周围围满了人。方白披头散发,光着上半身,跪在台上。方白手上是一根蛇骨鱼鳞鞭,那鞭子寒气森森,韧劲十足的蛇骨上交错覆盖着花瓣形的鱼鳞,哪怕是修士,轻轻挨一下就得带下血肉来!更何况方白这样从未修炼过的体弱凡人? 宋墨走上受刑台,从方白掌中接过蛇骨鱼鳞鞭。方白将披在身后的长发拢到胸前,露出天鹅般曲线优美的脖颈和线条流畅的背,缓缓垂下了头。 宋墨高高扬起鞭子,沫萝跳上台,喝道:“住手!”随后,只听“啪”,一道令所有人好像被打了一巴掌的、肉疼的声音响起。方白背部开花,血肉翻开,他闷哼一声,却硬咬着牙没有昏阙。 沫萝怒道:“喂!你在干什么?耳聋了吗?我叫你住手!”她大步跨到方白身边,拦在两人之间。 宋墨说:“我没有耳聋。你不用对我吼。”他高高抬起鞭子,“我想你没有眼瞎,就应该知道我在干什么。” 沫萝气的浑身哆嗦,她上前一步,道:“我不许你打他!你要再敢抽他一下,我就……” 剧痛下,方白费力的挤出一句话:“请让开。” 宋墨不理会沫萝又叫又跳的,他一下又一下抽打着方白,发泄着内心的恐惧不安——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岂是我能把控的? 挨到第十鞭,方白终于支撑不住,倒了。光看表面,他的背已血肉模糊,骨头已断裂了好几根。 看到方白面无人色地倒下,宋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他扔下蛇骨鱼鳞鞭,扶额无力道:“来人,把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白抬下去治疗!”放下手,他发现自己掌心是深深地指印,掌背溅到了方白的血。 宋墨望着脚边的鞭子出神:“这就是自卑、嫉妒和恐惧么?”他缓缓闭眼,“唉,没想到我竟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 方白养伤期间,方小贵曾对方白说:“宗主虽然打了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怨他。” 方白脸上毫无血色,他望着门,一言不发。 方小贵见此,叹了口气,问:“你在看什么?” 方白动了动唇,“宗主现在在做什么?” 方小贵道:“宗主在万丈红尘外等他徒弟出来。” 方白轻轻嗯了一声,阖眸无言。 方小贵不知所云,挠了挠头,道:“孩儿,别想太多,还是好好养伤为要!” 方白好像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 宋墨在万丈红尘外等着,等来等去,怎么也见不到人。他刚想走,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跑了出来。那孩子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一下就锁定住了宋墨,他叫道:“师父!” 秦远腰间插着银剑,怀里揣着星华草,跑的气喘吁吁。他跑到宋墨身边,适时的跌了一跟头,撞到宋墨了怀里。宋墨没有避开,也没有问星华草的事,只是说了句:“回宗吧。”就将赖在他身上的秦远扶正,独自朝沧澜宗的方向走去。 秦远唉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跟在宋墨身后。然而才走了三步,他就又摔倒了,倒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起来。就在他双眼氤氲,以为宋墨把他落下了的时候,他嗅到了槐花的香味,一双漆黑的鞋停在他跟前。 “你摔倒了,爬不起来,为什么不喊我?”宋墨问。 秦远湿润了眼眶,他哽咽道:“怕师父嫌我麻烦。” 宋墨抱起秦远,道:“我就算会嫌你麻烦,也不会不管你。你后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知道了么?” 秦远重重点头,“知道了!”说完就将脑袋埋在宋墨怀里。此刻,他心中十分温暖踏实。不久,他就醉倒在槐花清冷而香甜的气息中,安稳的睡着了。 宋墨抱着秦远回沧澜宗,却见方白披头散发,穿着单薄地站在黑路上。他瞥了方白一眼:“你身上有伤,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做甚?” 方白垂眸望着睡在宋墨怀中的秦远,道:“等宗主归来。”随后,他勾唇一笑,“没想到秦远也回来了,他这是怎么了?” 宋墨道:“摔倒了,走不了路。”说完,他走出几步,却见方白还杵在那,不由停步,问,“你还杵在那做甚?” 方白叹了口气,道:“宗主不喜欢方白跟着,所以方白想等宗主走远些,再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闻言,宋墨立即离开了。 方白见此,呵呵笑着,“我何时变得如此扭捏造作了?”一阵风吹过,好像能将他吹散似的,“我早该明白,他虽然为了我冒险欺骗神君,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有利用的价值罢了。如果我没有价值,或触犯了他的底线……”背后的伤口裂开,血如红梅在衣服上溅开,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疼。” …… 回到沧澜居,宋墨将秦远怀里的三株星华草收起。那星华草枝叶丰茂,神曦飘摇,顶尖还结了几颗红色果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估计有生长了有万年之久。因此,宋墨看向秦远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宋墨扒开秦远的衣服,发现秦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淤青烂紫不少,骨头断了许多,掰开嘴巴,里面还豁了几颗牙。他心想:“这孩子为了那三株星华草,倒是吃了不少苦。可是,为什么他这么想继续留在沧澜宗,做我徒弟呢?” 宋墨想不出什么理由,索性不再想。他以法力抽取星华草部分神曦,渗透到秦远体内。秦远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宋墨在秦远伤势愈合后,将星华草收起,然后去见了方白。这时候他心里的结也打开了,自己不如人就是不如人,对方是龙凤体,这没什么好丢人和遮掩的。 现在方白不和方小贵住一起。宋墨来到方白居住的“白鹭园”,那里距离沧澜居不远,风景萧瑟清幽,是一处十分静谧的地方。他刚走到门前,就有人打开门。 那人披着貂裘,容颜清瘦。一双异瞳清澈,望向宋墨时,有种深沉的专注。他淡淡道:“原来是宗主,不知宗主来白鹭园,所为何事?” 宋墨说:“我此番来,正是来赔礼道歉的。” 方白倚着门,犹如一株病弱的君子兰。 宋墨走到方白跟前,“秦远从万丈红尘带回了三株星华草,我想送你一株,不知你肯不肯收?” 方白闻言,眸色一动,道:“星华草乃是修行中人公认的疗伤至宝。无功不受禄,宗主何以重礼相赠?” 宋墨道:“石光以龙凤体的身份进入千泽林,拥有的资源是你我无法想象的。虽然沧澜宗地位低,资源薄弱,可我想尽可能给你最好的资源。” 方白态度轻慢,显然不为所动。 宋墨继续道:“还有就是,我……我之前罚你十鞭,是因为自觉不如你,心生惭愧罢了。”他关切的望着方白,“伤口还疼么?”说完,他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虚情假意了,咳了一声,“总而言之……” 方白打住了宋墨的话,“宗主的意思,方白已经明白。方白绝不会因此怪罪宗主,毕竟是方白有错在先,若宗主不罚,恐其他人会藐视宗规,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伸出修长的手,“星华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 宋墨将一株星华草交给了方白。 方白接过星华草,道:“多谢宗主恩赐。” 宋墨微微颔首。 接着,宋墨将东部神君赐令牌的事跟方白说了。 方白表示:“现在东部神君麾下那批人整天打来打去的,沧澜宗人员单薄,最好还是不要投入太多人。” 宋墨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是要投入一些人?” 方白勾唇一笑,容颜清丽之至。他道:“此事宗主可否交给方白来办?” 宋墨应允。 接着,宋墨没有继续逗留,在谈论了一下宗中大事后就离开了。毕竟两人间也没什么好谈的,再继续留在那里反而尴尬。 待宋墨离开后,方白望着掌中那株星华草出神。 宋墨并不明白方白想要什么,缺什么。他能想到的,只有地位、名利、财富、修行资源这些一般人认为好的东西,他也同一般人那样追逐这些,所以他能给方白的也只有这些。 …… 宋墨回到沧澜居,看到秦远已经醒来。 秦远见到宋墨,愁眉苦脸道:“师父,我拿到三株星华草了,可……我明明把它们放怀里的,不知怎么回事,醒来后怎么也找不到了……” 宋墨道:“因为我把它们都收起来了。” 秦远闻言,喜道:“原来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有点烂,宋墨罚人那一段太过僵硬。将秦远好不容易从万丈红尘摘来的星华草送给方白,这么做也有点渣了。多谢诸位看下来了…… 第7章 第七章 温泉池 收徒、收义子的仪式流程全由方小贵和方白安排。 当天,宋墨打扮隆重:内穿一件黑锦长袍,外披鸦羽大氅,云纹银带束腰,腰配鱼符,背负“臧剑”刀,脚蹬墨缎银丝踏云履,头戴鱼浪冠。 宋墨看着镜中那个宽衣博带,宛如画中仙人的自己,有刹那的晃神——这是我么? “姓宋的,还不快出来,在里面墨迹什么呢?收徒仪式快开始了!”沫萝很不高兴做个传话人,她鼓着腮帮子说。 宋墨应了一声,开门,只见沫萝也盛装打扮过。 沫萝看到宋墨以后,面露惊艳之色,忍不住赞道:“画中人如墨,唯你世无双!”此话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改编。 宋墨不接话,只是朝沧澜宗祭祖祠堂走去。 沫萝跟了上去,捂着脸喃喃道:“上天为何要给他这样好的皮囊,再给他一个糟糕的性格呢……” 宋墨走到祠堂,只见里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旁燃着婴儿手臂大小的红烛,沧澜宗里所有人都站在两旁,做这场仪式的见证人。 祠堂内陈列着列代宗主的牌位。最上面的墙上有一幅斑驳泛黄的古画,古画上画的正是开宗之祖年轻时的模样。古画下是一条“训诫鞭”——当日宋墨用来打方白的那条蛇骨鱼鳞鞭。鞭子下,依次摆放着必要的贡品和两张**。 方白和方小贵也隆重打扮过:方白头戴玉冠,眼戴金丝眼镜,一身月白,就如云端上月亮一样皎洁;方小贵穿着一身灿烂的金色,胖墩墩的身躯活像一颗大元宝。 宋墨环顾四周,不见秦远,问:“秦远在哪?” 这时,门外传来秦远的声音:“师父,我在这!” 宋墨回头,见秦远披头散发,一身雪白,像只白色小猫一样跑了过来。跑到宋墨跟前,秦远气喘吁吁道:“那个……昨晚上一直睡不着,今天…一不小心睡过头了……”他低着头,神情不安。 宋墨没有批评秦远,说道:“仪式快开始了。”就走到**前磕头跪拜,念收徒宣言,“请列祖列宗做个见证,今沧澜宗现任宗主,宋墨,收秦远为徒。墨虽修为卑微,但定会以身作则、严加管教,绝不误人子弟,败坏沧澜宗名声!”说罢,他转头对秦远道,“过来!” 秦远哦了一声,跑过去,站在宋墨身边。 宋墨叫秦远磕头,秦远磕了三个响头。宋墨在宗谱上提笔添上了秦远的名字。 秦远磕完头,呆呆地望着宋墨。 宋墨将开宗宗主的昔年佩剑,银剑赠予秦远,道:“以此为信物,你从今往后便是我宋墨的徒弟。我若在世一天,便管教你一天。若有违此诺,将来不得好死!” 秦远颤抖着接过银剑,他应是,喊了一声“师父”。 宋墨颔首,道:“你可知这古画上画的是谁?” 秦远摇头说不知。 宋墨道:“沧澜宗开宗之祖,他是沧澜宗第一任宗主——谢无情。” 画上的人一身蓝衣,容貌英朗,气质潇洒,身配银剑,有股豪侠之气。 秦远问:“为什么师祖的武器是剑,而师父你的武器是刀?” 宋墨说:“沧澜宗本是北部的一个宗门,自从迁徙来这里以后,每一任宗主的武器都由剑变成了刀。” 秦远啊了一声:“我的武器是剑,那可怎么是好?” 宋墨道:“为师不需要你将来继承沧澜宗。” 秦远不明白宋墨这话的意思,他问:“师父的意思是?” 宋墨弹了弹秦远手上那把银剑,“你总有一日会回到你真正的亲人身边去。而为师在死前,必定会将接位之人安排好,这些都无需你操心。” 秦远握紧了手中的剑,说:“师父,我不会走的,你也不会死的!” 宋墨呵呵一笑,“天真。” 秦远仿佛没听到宋墨的话一般,只是执着的重复那句话。 另一边,方白和方小贵的仪式已经进行至末尾。 日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西沉,黄昏。天地间一切事物似乎都渲染成迷人的橘色。那光暖暖的照耀在秦远身上,勾勒出他稚嫩的脸庞,为他镶上一道橘红色的金边。 秦远望着宋墨,问:“师父,您要带我去哪儿啊?” 宋墨道:“本宗收徒仪式中最后一项就是师徒共浴。现在为师要带你去温泉池。” 秦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拽着宋墨玉笔般的手指,嗫嚅道:“那……师父……要脱光衣服么?” 宋墨瞥了眼秦远,只见秦远粉颊含怯,神情娇羞。他挑了挑眉,“你在沐浴的时候穿着衣服?” 秦远脸烧的更厉害了。他眨动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话间,两人来到温泉池。 那是温泉池四面由假山围绕,四季温热,池水因沾无数有益草药,长泡可以强身健体,补气养神。 宋墨问:“自己脱,还是要为师帮你?” 秦远只觉得浑身发烫,胸口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他支支吾吾半晌,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 宋墨见此,也不再为难秦远了。他瞧着秦远那纯情可爱的模样,忽然觉得收这么个徒弟还挺好的。他蹲下身,将秦远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 秦远也不反抗,任由宋墨摆弄。他心想:“除了娘,师父是第一个帮我洗澡的人……” 秦远穿着一件及膝的亵裤,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洁白无瑕,仿佛一块光泽莹润的羊脂玉。然而他怕羞,脱好衣服以后就急急跳进温泉池里遮掩自己。池中溅起一片水花。 宋墨动作轻缓,他趟进池中,一头黑发如绽开的花,漂浮在水中。 秦远见此,疑惑道:“师父,您怎么这样就进来了?” 宋墨解释道:“为师修炼的功法是风、水属性,穿着衣服进入水中,出来后身上不会沾一滴水,而你则不同——你做不到这样。”说着,他拿起池边的刷子和皂角,开始给秦远清洗头发。 看到衣衫规整的宋墨,秦远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失落的感觉。然而,那失落的原因,他却不敢细想。他出神地望着宋墨近在咫尺的脸,不知为何,总有种身处幻境的不真实之感。 宋墨发现秦远在发呆,就问:“在想什么?” 秦远接住宋墨鬓边垂下来的长发,说:“师父,我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不然,为何您如此不真实?” 宋墨挑眉,“呵呵”轻笑一声:“不真实?”却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秦远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宋墨继续道:“很多时候,真与假其实并无多少区别。而且这个话题对你我而言都太深奥了,暂且不论。”他将秦远手中的头发抽回 ,“既然你成为了我的徒弟,那么,你踏入修士的世界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现在为师就跟你说说,你需要知道的基本常识。” 闻言,秦远收起心中的旖念,认真聆听。 宋墨道:“首先,先从货币开始说起。这个世界的货币多种多样,有些东西甚至不是能以货币来交换的,就只能以物易物。” 秦远好奇,问:“什么样的东西不能以货币来交换?” 宋墨道:“时间、生命,这些虚无缥缈的,还有功法和地位这样实质的。实际上,无法用货币来交换的,跟可以用货币来交换的一样多。” 秦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宋墨给秦远洗完澡,二人泡在温泉池内。 宋墨道:“东部、南部,普通人用来交易的货币是铜币、银子和金块。西部和北部普通人交易都是用的珍珠、钻石、水晶。”他懒洋洋地躺在温泉池边,“修士界,大都以愿力珠为货币。愿力珠也分品级,龙眼大小的愿力珠是下品,鹅蛋大小的愿力珠是中品,上品愿力珠为师不曾见过……” 秦远一脸认真地听着,一语问出了关键:“那愿力珠是怎么来的呢?” 宋墨道:“孺子可教也。”他整理了《启天录》里的说法,“俗话说‘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这愿力珠就是由人们各种各样的‘念’汇聚而成的东西。” 宋墨为了让秦远整理思绪的时间,停顿片刻,才继续道:“愿力珠是修行界人人都渴求的东西,如果数量足够,可以缩短修士们修炼的时间。然而狼多肉少,大部分资源都被官家垄断了。为师听人说,一个城的人整整一年的愿力合在一起,才能形成一颗下品愿力珠。至于往上那些,就无法计数了。” 秦远睁大眼睛,漆黑的眼珠里似乎盛满了星星,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似乎对宋墨说的很感兴趣。 宋墨见此,也不介意多说一些:“愿力珠虽好,但是也有一项不可忽视的问题。” 秦远啊了一声:“什么问题?” 宋墨道:“人的‘念’多种多样,全部汇集在一起,要是在炼化愿力珠前没有剥离那些‘念’,那轻则可能会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消!” 闻言,秦远却并不以为意。 宋墨呵呵笑道:“但是‘念’对龙凤体的作用会比常人小很多——这也是为什么龙凤体适合修炼的原因。而咱们宗,就有这么一个龙凤体啊……” 秦远老大不乐意,心想:“师父当真是看重那个方白,我难道会不如他?我不信!”可是当他看到宋墨那深邃的眼眸,他的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师父看中的人,总不会错,我又怎么超的过?”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很没用,鼻子酸酸的,想哭。 秦远抹了抹眼睛,发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自己并没有哭出来,只是眼角有些湿润。他道:“师父,我知道上品愿力珠是什么样子——我见过!” 宋墨瞥向秦远,“哦”了一声,那一声尾音上扬,看样子似乎不怎么相信。 秦远道:“上品愿力珠,从外表看,大小和下品愿力珠一样,但是颜色却不是奶白色,而是很漂亮的七彩色。我记得我娘给过我一颗,她说这东西在上亿下品愿力珠中才有几率出现那么一颗,很是珍贵。” 宋墨刹那间还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等他回过神,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捡了个不得了的徒弟。 宋墨清咳一声,“拿出来给为师看看。” 秦远说:“现在不在身上。” 宋墨问:“那在哪儿?” 秦远望着宋墨,“师父很想要?” 宋墨哑然无声,沉默半晌后才开口:“不是。为师只是想涨涨见识罢了,看完了自然会还你——毕竟那是你娘给你的东西。” 秦远道:“如果师父想要,拿去也没关系。” 宋墨没有接过秦远的话,只是说:“泡的够久了,出来吧。”说罢,他抱起秦远,走出温泉池。 宋墨身上果然不沾半滴水。 秦远说:“师父好厉害!” 宋墨道:“为师并不厉害,甚至在众多修士中,还处于最低等。”他说这话的神情很坦然和平静。 秦远搂着宋墨的脖子,道:“可我就是觉得师父厉害!” 宋墨不以为意。 秦远道:“他们虽然有很高的修为,能轻易杀死很多人,可他们已经不像活人了。而且他们不会像师父一样,为了沧澜宗不辞辛劳……” 宋墨拍了拍秦远的脑袋瓜,“为师乃是沧澜宗宗主,不辞辛劳,不过是为师身为宗主的本分罢了。” 秦远捂着脑袋,道:“那也很了不起!” 宋墨叹了口气,懒得再纠正了。 宋墨给秦远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低头的时候长发散下,露出诱人的脖颈。 秦远突然伸手戳了宋墨脖颈三下。 宋墨不悦,问:“怎么了?”这话里有几分问罪的意思。 秦远如实说:“师父,我发现您脖子后有三颗小黑痣。” 宋墨训道:“你看见了就看见了,手别乱戳。” 秦远应是。他掩饰般搓了搓手,却忍不住贪恋起之前指尖碰到的,宋墨肌肤冰冷湿润的触感。 二人走出了温泉池。 秦远道:“师父,我带您去看那颗愿力珠。” 两人来到沧澜居。 秦远也住沧澜居,卧室就在宋墨隔壁。秦远将宋墨带到卧室,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上有一些笔画,秦远将其拼凑成一个“南”字,盒子发出很轻的一声“咔”,打开。 一只柳木笔陈列在盒子里。那柳木笔通体呈碧色,有一只小刀大小,中间镶嵌一颗上品愿力珠,看起来珍贵异常。 宋墨不认得这笔的来头,问:“这是?” 秦远道:“这是那个男人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是只柳木笔,也是一只上好的判官笔。那男人送笔的时候 还对我娘说‘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好比亿中无一的上品愿力珠,是天的恩赐’……” 宋墨思忖片刻,说:“可要是你娘不相信那个男人的鬼话,恐怕这世界上就没有你秦远这号人了……这样看来,你还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闻言,秦远觉得五雷轰顶。 宋墨将笔拿出来,锁住了盒子。他道:“你收好这笔,这东西老放着不用就废了。” 秦远接过笔,心情很复杂——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应该“感谢”那个男人! 当晚,宋墨并没有睡觉。因为他一个月以后就要去西部沙海之地,所以趁还有时间,他继续给秦远普及修士界的常识: 修士的修为是以额头上的莲花印来区分辨别,平时隐匿,只有在动用法力的时候才会浮现。随着境界变化,莲花印的颜色也会有所变化。从低到高,分别是:白莲、青莲、红莲、紫莲、金莲、彩莲、化莲、显圣、神魂。(这个世界的修为等级一般到彩莲止步,神君们最高也才彩莲境界,宋墨说的是从《启天录》中所得) 这些境界大划分,又可分为四境界:一法纵横、二法御空、三法飞天、四法无边。 一法纵横说的是白莲、青莲这样的低级境界。 二法御空说的是红莲、紫莲这样可以凭借外物短暂在空中滑翔的境界。 三法飞天说的是金莲、彩莲这样可以飞天遁地、移山倒海的境界。 四法御空说的是化莲、显圣、神魂,《启天录》中男主角达到的境界。 其中,每一境界又分为九瓣。 宋墨现在就是一个白莲三瓣修为的修士。 而功法的品阶,《启天录》中没有明细划分,现在过了万年了,仍然没有。但是有一点规划的比较明确——属性。 功法的属性大致分为七种,以彩虹七色来代替就是:红火、黄金、蓝水、绿木、青风、橙土、紫雷。 宋墨修炼的《沧澜诀》就是主风、水双属性。 至于其他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主导结构,宋墨也给秦远普及了: 这个世界的修士多种多样,大部分人都以修炼为主,还有一些不走寻常路,以炼器为生,或堕入魔道。(注:这个世界并不流行炼药师和御兽师) 修士界,所谓的官方就是四方神君。进入官方,就是在四位神君麾下效力,得到他们的庇佑。 这四大神君分别是:东部神君董卿、南北神君南宫、西部神君席地、北部神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君贝贝。(称四方、四部皆可) 东部有名的四大门派就是:御剑门、御兽门、玉女派、玲珑阁。其他的都是不入流的小门派。 北部则是奇门异士多出之地,规矩不多。 南部是锦绣之地,只是凡人资源富饶,修士堕落。 西部是大漠,信奉佛教,凡间有皇权统治。 除此之外,妖兽也有栖息之地。那地方名为“星海宿”,由上古四大凶兽统领。 魔教则在西北,大漠、大海之间,里面都是些残暴凶狠之辈,由当世魔君秦盛统治。 等等,宋墨忽然发现秦远的秦和秦盛的秦一样。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秦远说,他母亲叫秦越玉,那么,秦远的外公是否可能就是秦盛? 这个想法让宋墨吓出了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和势力划分,几乎都是沿袭《飞天》里的,《飞天》在这里 被我隐喻成《启天录》。 第8章 第八章 去沙海之地 宋墨想到秦远的身份可能是“魔教小少主”时,脸色很难看。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那么,肯定会有人将此事禀告给上层,这样一来,沧澜宗就完了! 这性质就等于东部神君董卿的外孙风满去了魔域,并且拜了一个小喽啰为师,还扬言要堕入魔道一样……可怕。这样的事情,如果被董卿知道,他恐怕会不遗余力的把风满抓回来,并杀了那个小喽啰,跟魔域开启一场大战。 现在,秦远就相当于‘风满’,秦盛就相当于‘董卿’,东部就相当于‘魔域’,宋墨就相当于‘小喽啰’,低级功法就相当于‘修魔’…… 拜师之后,秦远更加卖力的服侍着宋墨,衣食住行全包。 然而,宋墨知道自己无福消受这样的伺候,便不让秦远再服侍自己了。他整天闭关修炼,几乎不再见客。 秦远却并不听宋墨的话,依旧干着那些琐碎的事:撒扫庭院、修剪花草、清洗衣物、整理房间、给宋墨定时送饭等等。 沫萝早就看宋墨不顺眼了,现在见宋墨收秦远为徒,却不管不问,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想吞下那三株星华草,而不准备有任何付出,便心中十分窝火。她问秦远:“那姓宋的闭关几天了?” 秦远如实说:“师父已经闭关十来天了。” 沫萝哼了一声:“你等着,看我怎么把他叫出来!”就大步跨到闭关房前,抽出腰间粉笛,抵在唇边吹走起来。 一阵乱音自唇边迸出,化作紊乱的粉光音波。 秦远见此,焦急喊道:“别!”但是沫萝并不听。 这闭关房的屋子只有宋墨能开,且宋墨进去后只能从内部打开。这时,只听沉闷的一声巨响响起,盖过了沫萝的笛声,石门缓缓被打开。 见此,沫萝仰着脑袋,得意的说:“小样儿,我难道还没办法治你?” 沫萝话音刚落,一把黑色的刀就飞了出来,贴着她的头皮擦过,带下几捋长发。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在刚才,死神离她是如此之近!想到这里,她瞳孔一缩,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宋墨从石门内走了出来,他脸色很冷,就像冬夜里照雪的月光一样冷。他没有看沫萝,只走向自己的刀,将其从树上拔下。抽刀的瞬间,那棵树断倒在地。 沫萝见此,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顿觉遍体生寒。她浑身颤抖着,心想:“宋墨这家伙,刚才难不成是想杀了我?” 宋墨对秦远道:“为师在用愿力珠修炼,一个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你要是不想为师死的太早,就把闭关房给守好!” 闻言,秦远眼眶一红,心中十分自责。他点头应是。 随后宋墨就踏进闭关房,继续修炼了。 门再次关闭,沫萝望着那道石门,心想:“有这么严重吗?”但是她受惊怕死,觉得宋墨差点要了她的命,便觉得宋墨这话不可信。她气哭,哼道:“以后你要是敢来找我,我要你好看、要你好看!”她扯着裙边,像是在扯宋墨那张可恶的脸。 随后,沫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宋墨,本来就长的好看…… 沫萝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她的裙子已经破的不堪入目了。这时候,她看向秦远,柔声劝道:“你为姓宋的做了那么多,他却视而不见。要知道,世界上喜欢你的人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既然如此,你就别再为他枉费心思了。” 秦远心想:“我不期待所有人都喜欢我,我想要的只是……我喜欢的人,他喜欢我啊!”于是他婉拒了沫萝的提议,继续守在空无一人的沧澜居内、闭关房外。 一个月后,宋墨出关,此时他已经是白莲四瓣修为。一出门,他看见秦远捧着小食盒在外守着。 秦远见到宋墨出来,一扫脸上的倦容,喜道:“师父!” 宋墨修炼时心性有所进长,此时已经觉得秦远无论身份如何,终究是他徒弟。他嗯了一声。 秦远道:“我准备了点吃的,师父现在饿不饿?” 宋墨简洁地说了个“饿”字,秦远立即打开食盒,里面摆满了精致的菜点。 宋墨狼吞虎咽地吃完食盒里的东西,问:“味道不错,在哪儿买的?” 秦远说:“这是我做的!”他一脸春暖花开的样子,“若是师父喜欢……” 宋墨连忙做了个打住得手势,说:“不必。” 秦远愣了愣,望着宋墨,不明白宋墨为什么这样。 宋墨道:“接下来为师要出去一趟。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才回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切记一点——不要修炼!” 秦远本以为成为宋墨的徒弟以后,两人可以有更多相处的时间,谁知道还反不如以前。收徒后,宋墨立即闭关一月,刚出来,就要走,三年之后才可能回来。他感到无比的失落难过。 秦远问:“师父,你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上我?” 宋墨道:“为师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能带你去。” 说完,宋墨不给秦远再次说话的机会,来到方白住的白鹭园。秦远跟在宋墨身后,望着那修长而清瘦的背影,心中止不住悸动,更止不住悲凉。 宋墨见方白已经将行礼准备好了,接过行礼,瞥了眼身后的秦远,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秦远就托你照顾了。” 方白浅笑道:“白,定不负宗主所托。” 秦远扯住宋墨的衣袖,“师父,你说过,只要你在世一天,就会管我一天的!” 宋墨问道:“那为师管你,你可听?” 秦远刚想说什么,就听宋墨继续道:“你要是听,就不会在拜师后还继续做那些仆人才做的活儿了。既然你不听,为师管你做甚?” 秦远意识到此话不妙,立即叫道:“怎么会?师父说的每一句话,徒儿都有记在心上!” 宋墨道:“那好,那你可记得刚才为师嘱托方白什么?” 秦远道:“记得,可是……” 宋墨随手拍拍秦远手感很好的脸蛋,“没有什么可是的。”就大步离开了。 秦远看着宋墨离开,想去追,却被方白摁住肩膀,动弹不得。他看向方白,只听这个看起来宛如兰花般清雅、月亮般皎洁的男子说:“宗主不带你走,也是为你好。” 秦远说:“这一点我当然知道!” 方白见宋墨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才缓缓松手,问:“那你为何还执意要跟着宗主?” 秦远说:“我虽不知师父要去的是什么危险之地,但只让师父一人去,我心里总归不安。而且,我不想与师父分开,他一不在,我就觉得生活没了意思,人生没了目标,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方白道:“告诉你,宗主要去的地方是西部的沙海之地。那地方环境恶劣,还有妖兽出没,寻常人可不敢孤身独往。但是这些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就是遇到‘龙卷风’和‘海市蜃楼’……” 秦远焦急地打断方白的话:“既然那地方如此危险,师父为何还要去?”他眼眶都急红了,语音哽咽,要哭似的。 方白勾唇一笑,宛如月夜兰花初绽,分外幽清:“因为我没有合适的修炼功法,宗主说要为我去寻。”他看着秦远大受打击的模样,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还是不由得身心愉悦。 “若你也想获得宗主重视,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价值。”方白缓缓地说。 秦远问:“价值?我怎样才能变得有价值?” “成为修士。”方白轻笑说。 秦远道:“可是……师父他不允许我修炼。” 方白笑道:“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 且说宋墨。 沧澜宗是有十几只铁蹄可以代步的,但是宋墨知道如果要挑的话,他们肯定会挑最好的那只给他。如果他真骑着铁蹄走,那么那个铁蹄□□程是回不去了。为了不减少沧澜宗的资源,他拒绝了这个提议,徒步走到西部。 宋墨走了一个月,已经里沧澜宗很远了。这天天色已晚,他来到来到一家驿站。在此不得不提一下,《启天录》里是没有这样的驿站的,这是在万年的演变中才诞生的——可供行脚的修士免费住宿的地方,但饭菜并不免费。 宋墨休息至半夜,外面吵哄哄的,他走出去一看,只见驿站站长正在赶人。赶的不是别人,正是住在驿站里的那些修士。 宋墨正觉得奇怪,就看见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紫衣少年正磕着瓜子,问:“怎么人还没赶完?” 那站长汗如雨下,道:“今日投宿的人有点多了……”说罢,他就被那紫衣少年一脚踹在脸上,“废物!” 站长连忙爬起来,打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把脸扇成猪头。 紫衣少年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滚!” 但是宋墨看不清此人的脸,一时认不出是谁。 闻言,站长立即滚走,然后鼓动人手,将所有人哄了出去。宋墨也在其列,他随着大流离开,听到许多人不满的咕哝声:“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赶我们走?”、“那嚣张的小子是谁?” 站长道:“他是御剑门门主风京玉的儿子,神君的外孙!”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闭口屏息,不敢多舌。 宋墨回头一看,才认出那少年是东部神君董卿的外孙,风满。他心想:“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风满站起来,说了句:“等一下!”所有人都停下了,直直望着他。 风满走进人群,人们不约而同的给他让开一条道。他停到宋墨跟前,一改之前凶恶乖张的嘴脸,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是你啊!“ 宋墨定定望着风满片刻,才意识到风满正在跟自己说话。他立即朝风满行了一礼,道:“没想到少公子还记得在下!” 风满赞叹道:“你这样的人,在人群中总是能一眼望见。我又怎么会记不住呢?”他说着,扶起宋墨,然后冷着眼瞧其他人,“还愣在哪儿干甚?还不快滚!” 闻言,宋墨也想离开。无奈手腕被风满拉住,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以不变应万变,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看风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风满拉住宋墨,坐到桌边,道:“其实我这次离家,是特地来寻你的。”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但是我到沧澜宗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后来我花重金买得你的消息,才知道你往西部去。我座下有一只紫毛狻猊,而你则是徒步,追上你并不是什么难事。今日眼看天色已晚,我路过这里休息,没想到就碰到了你,还真是缘分!”说罢,他饮尽杯中酒。 宋墨心想:“他找我做甚?难不成是龙凤体的事……”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头顶上那把剑的尖已经贴到他的头皮上。但是,瞬间他又意识到情况不对:除非方白叛变,否则龙凤体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暴露。而且,如果此事暴露了,他们很有可能会灭了沧澜宗,然后派人追杀自己——自己可能连东部都没踏出去就死了。 宋墨不清楚风满的来意,疑心重重。 风满叫了一桌好酒好肉,甚至还给宋墨夹鸡腿,这一幕看的站长膛目结舌,暗自揣度宋墨的身份:“这穷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得风满如此优待!” 宋墨态度始终不温不火。他吃完了饭,说:“天快亮了,在下还要赶路,就此别过。”他拱手,那句“后会有期,有缘再见”的客套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风满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桌子和桌子上的东西纹丝不动,地面岩石已经呈龟纹状碎裂开来。 宋墨立即退至门外,发现门口趴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紫毛狻猊。这时,他听风满在屋内说:“不急,我可以送你过去。” 宋墨说:“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 宋墨肯陪风满喝酒。风满很是开心,他喝的醉醺醺的,还跟宋墨吐槽自己的老爹和外公。而宋墨饮酒极少,一来是他不爱喝,二来是他觉得酒会误事。 第二天中午,风满才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紫毛狻猊身上,身上盖了件黑色大氅。宋墨坐在紫毛狻猊身上,紫毛狻猊正极速飞奔着。 风满啊了一声,彻底清醒过来。他看向宋墨,问:“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宋墨回答说:“快到边境了。” 闻言,风满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他本以为宋墨要等他睡醒再上路,谁知道宋墨趁他不备,直接把他拐上了路!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东西边境的一座城市,咕噜城。宋墨跳下紫毛狻猊的背,道:“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少公子将在下送至此地,已是仁至义尽,可以止步了。接下来的路,不适合您走……” 风满说:“适不适合,可不是由你来定的!” 宋墨道:“这并不是由在下来定的,而是事实本就如此。少公子身份尊贵,若是无故离开东部,踏入沙海之地,恐生是非……” 风满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承认,宋墨说得对。有时候,高贵的身份、显赫的出身反而是一种负累。他望着宋墨良久,道,“好!我不去……”他将背上的伞递给宋墨,“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安全回来!” 宋墨思忖片刻,接过伞,说:“好。” 风满说:“我这把伞名为‘幻’,共有二十四根伞骨,可抵挡二十四名金莲修士的联合攻击。今日借你,等你回来那天,就去御剑门找我……还伞。” 宋墨试问:“如果……伞坏了呢?” 风满闻言,并不发怒、刁难,而是撇撇嘴,不以为意道:“我老爹认识玲珑阁掌门,就算坏了,难道还会修不好么?” 宋墨不明白自己和风满不过一面之缘,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不一般。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没问。他请风满回去,又说:“少公子,我那件大氅……” 风满挑眉,说:“我连心爱的幻伞都借你了,你还舍不得一件大氅?”他双腿一踢,驾着紫毛狻猊离开了。那句嘹亮的“这件大氅本少爷要了,你要想拿回,就来御剑门找我”从远处传来。 咕噜城里建筑并不是用木头和砖块堆积成的,都是泥巴石块堆砌的房屋。地面上有一层怎么也弄不干净的尘土,只要有人跑的稍微快些,就能弄得尘土飞扬。 宋墨走在路上,看着这里装束各异的人,心想:“我从没去过沙海之地,总得寻个有经验的人给我指指路才好。”于是,他开始为自己物色向导。 宋墨也考虑过几个经验丰富的向导,但是那些人要价太高,他不想为此花那么多愿力珠,就放弃了。之后,他也试着和一些要价合理的人交流,却发现那些人不通东部语言,于是此事再次吹了。 宋墨晃荡了一天,没遇到合适的人,有些失去耐心了。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顽皮地拽了拽宋墨的头发,说:“请问施主可是在找向导?”用的竟然是通行四部的一口地道官腔。 宋墨回头一看,看不见人。他垂眸,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纯金袈裟,脖子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脑袋上点了四行戒疤的小和尚。 宋墨说:“是。难不成你要介绍向导给我?” 小和尚行一匝佛礼,道:“不错。正是如此。施主当真慧根不浅。” 宋墨问:“经验怎样?价格呢?会不会说东部语言?” 小和尚说:“他是土生土长的西部人士,进沙海之地就如逛自家后院一样。价格……只要一路管吃管喝就行。而且,四方语言无一不通!”他笑眯眯问,“施主觉得怎么样?” 宋墨怀疑说:“还有这样的好事?” 小和尚说:“是的!” 宋墨问:“那人呢?”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小和尚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墨说:“你是说,你自己?” 小和尚说:“正是!”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没人看了吗? 第9章 第九章 龙卷风 在权衡之下,宋墨最终还是选了那个小和尚做向导。 那小和尚自称法号“无果”,有一头九头金狮可代步。宋墨和他坐在九头金狮背上,一路前行。白天太阳炽烈,就打开风满的那把“幻”伞遮阳,晚上天冷,两人就停下来休息。 无果对沙海之地的信息了解颇多,跟宋墨说了不少。这天晚上,月光皎洁,两人围在篝火边,无果躺在九头金狮身边,问:“施主来沙海之地,所为何事啊?” 宋墨拨弄着篝火,问:“你一个和尚,为何不再庙里念经,反而在咕噜城做向导?” 无果额了一声,说:“既然施主有难言之隐,那贫僧就不追问了。” 宋墨说:“那也不算什么难言之隐——我听人说沙海之地曾出过很厉害的功法,所以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无果说:“原来是这样!”他看向宋墨,“可是贫僧看施主已经有了修炼是功法,又为何要来这沙海之地呢?要知道,沙海之地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宋墨沉思不答。 无果说:“施主只听信旁人一面之词就敢来闯,恐怕这功法对施主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吧!”他叹了口气,“不过贫僧要告诉施主,曾经已经成了曾经,如今……施主想要获得功法那是难上加难!” 宋墨问:“所以你是在劝我不要再找?” 无果道:“唔……贫僧可没这么说!”他站起来,走到宋墨身边,拍拍宋墨的肩,“施主可以碰碰运气,万一找到了呢?” …… 南部,山外山。 南部神君,南宫道:“卜算子先生,如何了?” 一位披着黑色斗篷,面容枯槁,拄着焦木拐杖的老头望着天上的星斗,缄默不言。半晌,他转身道:“老夫夜观星象,发现东部汇聚群星,映照有帝王之相。” (注:我不懂星象,为了剧情需要瞎说的,不要介意) 南宫面色一变,问:“帝王之相?” 卜算子道:“老夫观的是星象,命相,绝不会有错。当年老夫窥探天道时,就在当今天帝身上看到了帝王之相。” 南宫蹙眉说:“此事有劳先生出马!” 卜算子道:“不急。那家伙的帝王之相暂时还成不了气候。” 南宫问:“那先生以为,这‘帝王’对于我们来说,是福是祸?” 卜算子道:“这就不好定了。” 南宫思忖片刻,说:“本君听闻魔君将越玉抓了回去,而越玉身边有个叫‘秦远’的小男孩没有被抓走。先生以为,他会不会是本君的孩子?” 卜算子掐指一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问:“先生何以如此开怀?” 卜算子止笑,说:“那孩子确实是你的。而且他,就是承载帝王气象之人!” 南宫愣了愣,他的关注点不在“帝王气象”上,而是“那孩子确实是你的”上。他一生风流,阅女无数,却无一位能让他心动的女子出现。当年遇到魔君之女,秦越玉,惊为天人……只可惜好景不长,再美丽的女人也有玩腻的那天。于是他背着秦越玉另寻新欢……没想到秦越玉竟然给他生了个孩子! 四方神君里,只有东部神君董卿有稳定的家室。他妻子早逝,有了一个女儿也不命长,但是现在却还有个外孙!那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南宫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孩子,一时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喃喃念叨着秦远的名字,说:“先生,本君想写份家书给阿远,不知先生可愿做这传信人?” 卜算子点了点头。 南宫挥手纸笔,提笔落书,写了好几遍都觉得不对,便撕了重写。他心想:“父亲对儿子说话的口吻该是怎样的?” 卜算子见此,“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南宫修改了十几遍,最终将家书递到卜算子面前。 卜算子接过那份家书,说:“老夫告辞,还请神君好自为之。”话音未落,眨眼间就消失于原地。 …… 秦远从万丈红尘里带出来的除了三株星华草,还有脑子里的一本功法。那功法也不知是什么属性,他一边想着“师父说过了,不可以修炼”,另一边又想“可是不修炼,没价值的话,师父永远不会关注我啊”。他在两者之间徘徊不定。 最后,秦远还是决定修炼。他心想:“虽然这次我又不听话了,但是如果修为高的话,师父肯定不会怪罪我的!”就欢欢喜喜开始修炼了。 修炼了一个月以后,秦远的修为毫无寸进,甚至连莲花印都没有形成。他托着腮,心想:“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怪不得师父瞧不上我……”这时候,他灵光一闪,想起了宋墨说过“愿力珠”可以减少修炼的时间,也不管“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了,就将柳木笔里的上品愿力珠抠下来…… 半个月时间,秦远就形成了莲花印。 这天,秦远在打扫沧澜居,突然,面前出现一个披着黑袍、面容丑陋的老头。他一愣神的功夫,就听那老头说:“老夫卜算子,这有一份你的家书。” 秦远闻言,欣喜若狂。他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接过信,喃喃道:“会是师父寄过来的嘛?写了什么呢……”但是当他看到信封上写着鎏金“南”字的样式,整个人顿时安静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 秦远心想:“原来不是师父的信,要是师父寄信,信上应该会有个黑色的‘墨’字才对……”他拆开信封,洁白的纸片毫无折损,上面的字迹很是端正。 孩子: 你可能并不知道,南部神君南宫是你的父亲,也就是我。 对于你的诞生,我毫无防备,但是我却是这世上最开心的那个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脾气……除了年龄和名字,我对你一无所知。但是,我们体内的血液却是相同的,我能想象出关于你的一切——我很爱你! 我托卜算子先生将这份家书送到你手上,希望你能知道我的存在。并且,我承诺会将你母亲从魔君手里救出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团聚,开开心心过日子吧! 卜算子先生是南部守护神,是我身边最为可信的人。如今,我已托卜算子先生照顾你、传授你本领。 南宫 秦远两指一夹,那封家书登时化做烟尘,随风吹散了。他淡淡地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不想去找他。虽然,他知道了我的存在,却从没见过我。可是他在信里说很爱我,这种话,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谎言,并不可信。” 秦远平静地说:“我娘我会自己去救,不用他去。就算他救了我娘,我不会跟去他玩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游戏……”他瞥了眼卜算子,“况且,我能照顾我自己,也有师父,用不着你来照顾我、传授我什么东西!” 卜算子心想:“这孩子果真是天资聪颖,且心性非常,不愧是拥有帝王气象之人!”他笑了笑,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好像裂开的老树皮,“但是老夫受人之托,不得不忠人之事。” …… 骤然间,风起云涌,尘土飞扬。 滚滚乌云,如千万匹黑色铁蹄从天边齐踏而来,气势压人。满地的尘土随风而荡,嚣张地呼喊着,卷袭着无数沙粒。 无果道:“呀!不好——”他立即跳上九头金狮的背,抱着九头金狮的脖子,对宋墨说,“看样子,龙卷风就要来了!” 宋墨立即跨上九头金狮的背。 无果喊道:“快跑!跑到‘沙塔寺’,我们就安全了!” 九头金狮显然识路,它吼了一声,开始狂奔。 天地昏,星辰暗。龙卷风成型,乌云随行。空气稀薄,气流涌动,万物皆在其中化为齑粉。 宋墨望着苍茫天地间,如巨大手指碾压过来的龙卷风,不由得对天地之力升起敬畏之心。他额间白莲四瓣修为明亮,手指紧紧扣在九头金狮的脖子上,周身覆盖着一层法力薄膜,抵御着狂暴的气流。 无果额间浮现金莲一瓣修为,他口中念着佛经,身上浮现一层犹如实质的佛光。 宋墨没想到无果看着年纪小,修为竟然已达金莲。他惊讶之余,又禁不住自惭形愧。 九头金狮本来就不是已速度见长,而是力量。 无果眼见龙卷风将近,随即放手,盘坐在九头金狮背上,大喝一声:“三乘佛法,金身!”他稚嫩的声音清亮,随着那一喝,他背后出现一尊佛像。 那佛像金光璀璨,立在半空中,双掌推出。 龙卷风仿佛碾压一粒芝麻般,轻松从佛像身上轧过。佛像一寸寸碎裂,在龙卷风里化作齑粉,连眨眼的功夫都抵御不了。 宋墨见此,不由大惊失色。 无果似乎并不意外,他宣了声:“南无阿弥陀佛!”不知从那拿出一根禅杖,将禅杖甩出,“元龙!”禅杖投入龙卷风中。 “昂昂”,龙吟声响起,龙卷风里出现一条金龙。 金龙翻腾矫健,利爪撕风,口吞乌云现星辰。 宋墨见此,大为赞叹,心想:“没想到真有人能驯龙以抗天!”他顿时觉得无果那光溜溜的小脑袋变得圣神不可侵犯。 无果哇的一声,吐出血来。他拭去嘴边的血迹,道:“不行……”他满眼紧张地看向宋墨,“施主,你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就来沙海之地了吧?” 金龙身上的金鳞被龙卷风剔除,它哀嚎着,身上伤口愈来愈多,动作也愈来愈迟钝……龙卷风里弥漫着沉重的血腥味,金鳞如铰刀,“擦擦”碰撞着! 宋墨这才意识到,纵然是金莲修士,纵然是金龙,在天地自然面前,依旧渺小!他明白,无果有金莲修为,又有九头金狮为坐骑,元龙禅杖,在龙卷风里存活的几率肯定比自己大。他不能坐以待毙。 宋墨想到了风满借给自己的“幻”伞,他打开幻伞,罩住自己。无果立即缩进伞里,说:“哎呀,怪不得施主有胆子来沙海之地闯呢,原来有这样厉害的宝贝!” 宋墨说:“这不是我的,不过是别人借我一用的罢了。没想到,还真能用上……”他蹙眉,不知这把花哨的伞能在龙卷风下支撑多久。 “啪”、“啪”、“啪”…… 耳边是伞骨断裂的声音,接连不断。 宋墨数着伞骨断裂的声音,在数到“二十”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无果还在那赞叹着:“什么人,那么大方啊,竟然将这样的宝物送与施主防身!要是能介绍贫僧认识一下就好了……” 突然间,伞骨断裂的声音停下了。 宋墨不敢收伞,空气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收起伞。这时,只见天地清明,一个黄袍僧人站在九头金狮身边:那僧人身材偏瘦,面目慈善,长长的眉毛,长长的胡子,鸡蛋壳似的脑袋上留了四行戒疤。 无果见到此人,立即从九头金狮背上跳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下,合掌行礼,道:“师父,徒儿已游历回来了!” 宋墨心想:“无果金莲修为,却喊此人师父,想必此人绝非凡俗之辈……那龙卷风,恐怕就是他平息的!”他随即从九头金狮身上下来,朝那老和尚行了一礼。 那老和尚笑道:“施主不必多礼。” 无果对宋墨介绍道:“施主,这是贫僧的师父,圆善大师。”接着,他对圆善介绍道,“师父,徒儿路径咕噜城,没有盘缠,又化不到缘,只好充做向导,替这位宋施主做向导。这位宋施主可是个极有慧根的大好人呢!” 因为有圆善大师保驾护航,又有无果小和尚解闷,宋墨接下来的路要轻松不少。 无果将宋墨来沙海之地的原因跟圆善大师说明。 圆善大师了解后,说:“三月后佛门五十年一度的‘辩论会’就会开启。因为近年‘万丈红尘’开启,所以这次辩论会的奖励中或许有来自‘万丈红尘’的功法。既然你想帮助那位宋施主,何不在‘辩论会’上赢得头筹?” 无果郁闷道:“师父,你明知道我从来不看经书的!” 圆善大师道:“无妨。他们看的是有字经书,而你这些年游历四方,看的乃是无字大经书!加上你素来能言善辩,在小一辈中拿的头筹,并不是什么难事。” 三人一兽来到了沙海塔。 巍峨的庙宇,在烈日下放出万道金光。一座直冲云霄的金色高塔上供奉着无数佛像、罗汉,金墙上绘着众生百态: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怒、有人麻木…… 饶是见过千泽林清艳风光的宋墨,也不由为眼前之景赞叹:“众生芸芸,人世熙攘,然而佛却以一己之身普渡众生、解人世一切苦难!这金灿灿的高塔,看起来非但没有半分俗气,甚至庄严肃穆之极啊!” 无果掏了掏耳朵,似乎对宋墨的赞叹十分不以为意。他道:“光看着好看罢了,住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一行人在沙海塔住了几天。 宋墨看着破败不堪的“幻”伞,十分郁闷。 无果走进来,敲了敲门,说:“我师父要我去接东部来的四个人,你去不去?” 无果虽然修为高,心性却并不沉稳。他虽然是个小和尚,却有着做“侠士”的心,故此很爱交友。这几天,他与宋墨也交成了朋友,说话比之前随意了许多。至少,不再以贫僧自称,也不再喊宋墨施主。 宋墨说:“懒得去。” 无果介绍说:“那四个人分别是御剑门门主风京玉、御兽门门主王霸天、玲珑阁阁主林灵儿、玉女派掌门云水清。你这把伞坏了,可以找玲珑阁阁主去修啊,要知道她可是东部首屈二指的炼器师!” 宋墨问:“那首屈一指的炼器师是谁?” 无果说:“是玲珑阁上任阁主,林雪儿。” 宋墨想见见风满的老爹,风京玉,就说:“走吧,我同意跟你去。” 于是两人带了点干粮,骑着九头金狮就出发了。 两人在沙海之地行了几天,没有见到人,反而斩杀了几个攻击他们的妖兽。 宋墨不悦,问:“你确定你知道他们在哪?” 无果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哪,但是我知道大概的方向。除非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了,不然不会有问题的!” 宋墨道:“龙卷风?” 无果想了想,说:“应该不是……”突然,他一拍脑门,“可能是遇到‘海市蜃楼’了!” 宋墨心想:“这个‘海市蜃楼’估计跟我理解的那个‘海市蜃楼’有所不同。” 无果向宋墨介绍道:“沙海之地有两大危险。一是龙卷风,那是一种极为狂暴霸道的力量,恐怕只有以神君的法力,才有可能摧毁。二是海市蜃楼,它是一种幻兽。它最大的可怖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招,而且它会渗入猎物的内心,做一些‘八分真,二分假’的投影,让猎物由内而外崩溃或留恋,然后再伺机而动!” 宋墨问:“那‘海市蜃楼’可有破解?” 无果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施主以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要怎样才能无懈可击?” 宋墨说:“你是说,‘海市蜃楼’无法破解?” 无果登时破了功,冲宋墨瞪眼,说:“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接着,他摸了摸肉嘟嘟的下巴,“算了,也不指望你能配合我了。我实在跟你讲了吧!” 无果说:“有三种人,可以在海市蜃楼里存活下来。第一种,内心纯洁无暇的。第二种,心思深沉如海的。第三种,内心坚毅执着的。”他每说一种,就举起一根肉肉的手指。 无果说:“当然,还有一种就是……靠别人打破幻境,来救!”他嘿嘿笑道,“而且,这东西跟得瘟疫还有几分相似之处,从‘海市蜃楼’里逃出来的人,一般不会再受类似的幻术迷惑!” 宋墨补充道:“我曾听人说,这‘海市蜃楼’无所不知,可替众生解惑,也有陈述旧事之用。”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没有评论(﹏) 第10章 第十章 海市蜃楼 黑夜寂静,皎月如灯,荒凉的大漠一望无垠。 一位穿着红纱裙的女子跟着一个紫衣男子朝着东方走。 女子问:“师父,你说举办‘星海宿’的意义何在?” 男子说:“我从来不思考这样的问题。” 女子笑了笑,美艳的面容恰似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她道:“我以为,这世上的愿力珠有限,但投身修行的人却日增不减,修士寿命悠长无限,这样的情况如果持续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去,那些统治者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所以我斗胆猜,这‘星海宿’,就是统治者打着历练探宝的旗号,来消减人数的。” 女子的手指绕着鬓边的碎发,兀自喃喃道:“不过也真奇怪,这本是四方神君的事,星海宿那些宿主为何肯让四方神君的人来他们的地盘厮杀?而且,这事每三百年举行一次,现在距离上次星海宿才多久,就又开始准备了!” 男子却说:“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 突然,男子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他停下脚步,戒备起来。他发现: 眼前是湛蓝的天、平静的海。 一道光柱从天上射下,落到海中一座岛上。 男子望着那座岛,瞳孔一缩:“我明明已经来到了西部沙海之地了,怎么会又回到贝壳岛?”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从光柱中走出,他整个人耀眼的好似落下凡间的星辰,令人不敢直视。 “宋星,你慢点!”一道柔丽的女声从光柱中传出。 一个相貌端庄,气质娴静的女子从光柱中走出。她浅笑着,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宋星搀扶着女子,柔声说:“是!娘子,已经到了。” 男子正觉得奇怪,“这两个人是谁?”场景就突然转变了。 天边出现无数天兵天将,他们穿着银色铠甲、手握□□,杀气腾腾,在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的指挥下攻击着贝壳岛。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贝壳岛上那对形貌不凡的夫妇。 男子冲过去,想阻止天上落下的星火,却无能为力。他看着那些星火穿过自己,落到海面上,激起千层海浪。海水被死者的血染红,鱼虾蟹鳖等动物的尸体漂浮在海面上,俨然形成了一座岛。贝壳岛上,哀嚎惨叫声连成一片,已经成了炼狱,无边绝望围绕在整座道上,挥之不去。 一个身穿蓝衣,手执银剑的男子说:“莫娘,你带着孩子先走!我和宋兄弟断后!” 那抱着孩子的女人,名叫莫语。她哭着说:“不!” 宋星喝道:“不要任性!” 莫语呜呜哽咽着,摇头:“我死也不离开你!” 宋星眯起了眼睛,问:“那孩子呢?刚出生没多久,就要陪着我们一起死么?” 莫语哑然无言,怔怔望着神情冷峻的丈夫。 男子跑向那对夫妇,却发现场景再次转变。 莫语回头望了一眼那满是疮痍的贝壳岛,眼神中写满了痛苦和绝望。她喃喃道:“宋郎死了,沧澜宗宗主谢无情也死了,孩子也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在这个世上?” 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面容精致的女子以一己之力挥动大洋之水,倾覆那些天兵天将。 男子站在贝壳岛上,看着天兵天将被那女子打得卷旗而归,握紧了拳头。他心想:“北部神君贝贝竟也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久之后,一个脸上满是疤痕的男人来到沦为废墟和死人岛的贝壳岛。他在死人堆里找到了一个孩子。他抱着这个孩子,惊奇地说:“没想到还有一个小生命活着,这孩子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男子惊讶的望着宋墨那个男人,追了上去:“师父?您还活着?”他看着那个满脸刀疤的男人穿过自己,愣了愣,情景就再次发生转变。 刀疤男问眼前瓷娃娃般的小男孩:“皱眉,你知道‘飘影’镖局的信条是什么吗?” “以杀止杀!”小男孩的声音冰冷决绝。 刀疤男点头:“很好。” 男子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和当年的师父,心想:“师父说他是从死人堆里找到我的,我没有父母,是个孤儿。”他正想之际,场景又变换起来。那些场景不断交替,讲述着他之前的人生:开始修炼、第一次杀人、师父死亡、接替师父成为‘飘影’镖局标头、收血女为徒……一切如走马观花般掠过,都成了过去。 突然,场景再次改变。 面容憔悴的模莫语死了。她死在一个小屋子里。 原来莫语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从天兵天将手中逃离后,独自一人在东方生活了一段时间。然而,她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并不快乐。生孩子时,她因难产而死…… 皱眉望着莫语的尸体,心想:“这个人,就是我的生身母亲?”他刚想替莫语收尸,小屋子的门就被人打开了。他动作一顿,看向门口,心想:“又要出现什么变故?” 一个白胡子老头走进来,捋着胡子说:“刚才听有叫,没想到竟然是一位难产妇人!”他叹了一声,“唉!这女人的丈夫这时候也不知在哪里,八成是个负心汉了……可怜啊!”正叹之际,他发现妇人双腿间有一个小婴儿。 皱眉心说:“不是的,我父亲很爱她,他并没有负心……他到死都在守护这个柔弱的女人!而且,若不是因我父亲死了,那些天兵天将根本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被北部神君击退!” 白胡子老头善心大发,立即给小婴儿做了处理,希望这幼小的生命能活下来。伴随着婴儿的冒着气泡的哭声响起,老头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心中颇感欣慰。 老头处理了莫语的尸体,发现莫语身上有块鱼符,上面写着“宋”字。他抱着那小婴儿,说:“沧仁善啊沧仁善,今日你遇到这小娃娃,正是你们之间的缘分!”就将莫语的尸体火化了。 皱眉心想:“什么!我…还有个弟弟?”他想阻止那白胡子老头离开,却发现画面再次一转: 白胡子老头说:“小家伙,你想叫什么名字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啊?”说着,他拍了拍身边那个孩子的脑袋。 皱眉看见那孩子捂着脑袋,低头时露出了脖子。那孩子脖子后有三颗连成一条直线的黑痣。 …… 血女发现师父突然不见了,她面容一冷,心想:“怎么回事?”这时,她眼前变换了场景。 依旧是明月高挂的夜晚,耳畔传来阵阵涛声。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出现,那女子面容清丽绝色。血女恨恨道:“原来是你这贱人搞的鬼!”她刚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穿过了她。 “皱眉。”那女子柔声喊道。 血女骂道:“林雪儿,你表面清高、实则下作,是这世上第一不要脸、第一贱人……” 一个穿着紫衣,发际线上勒着紫色绑带,脖子上围着围巾,腰间配有两把弯刀和一个月牙形“眉”字香囊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皮肤苍白,轮廓分明,深陷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为紫水晶般剔透的眼眸覆上一层浅灰色阴影。 林雪儿望着那男子,眼神深情而专注:“你冤枉我害死了你师父,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查明你师父离世的真相。我发现,他其实是被你徒弟害死的!” 血女闻言,喝道:“不是我!你这贱人——再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她全身燃起火焰,伴随她驰名北方的喷花血珠儿铃也开始“叮当”作响。 皱眉走向林雪儿,却说:“好!我信你!” 林雪儿眼角溢出泪花,她柔情似水道:“眉郎!” 血女看着皱眉抱住林雪儿,心头怒火大炽。她嘴里不停地骂着“贱人”,伸臂甩出喷花血珠儿铃,却发现铃铛穿过两人的身体——这时,场景变换。 皱眉拔出腰间的一把刀,摔在血女面前,说:“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不亲手杀你。你用这把‘无痕’刀,自行了断吧!” 血女望着那把刀,心如刀绞,呢喃道:“师父……” …… 宋墨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脑袋上悬了一把剑,而眼前的人则不停变换着: 方小贵恶狠狠地说:“你原来不是宗主,你夺舍宗主的身体,我要你偿命!”这时,宋墨脑袋上的剑下沉一分。 方白笑道:“莫送,你欺瞒神君的事已经被神君知道了,你就等着死吧!”他异色的双瞳里闪烁着冷酷和兴奋的光泽,可他的语气又那么温柔,仿佛在哄人一样。 宋墨头顶上的剑又落下几分。 沫萝张牙舞爪说:“我要杀了你!” 宋墨恍惚间从沫萝身上看到了莫藤的影子。此刻,他只觉得眼前、耳边一片模糊:秦远说、风满说、董卿说、魔君说…… 那些人的话交织在一起,宋墨觉得感觉头顶的剑一分分下沉,快要粘到头皮上了,他的心脏也随着那把剑渐渐沉了下去。 接着,宋墨望见沧澜宗被人肆意践踏、摧毁,沧澜宗的牌匾碎裂、屋舍倒塌、活水断源、高山移平,人们嚎叫着、逃窜着,丑态百出。他深感无能为力,双腿僵硬的朝着北方跪了下去,垂着头,仿佛认命了,颓然待死。 突然,宋墨意识到不对:“我本来是在沙海之地的,那些人又怎么会出现?眼前又怎么可能是沧澜宗?”想到这里,他涣散的双眼渐渐有了焦点。 宋墨回神,摸向背上的臧剑刀,朝头顶那把剑狠狠砍去。 “咔擦”一声脆响,那把剑出现裂纹,朝上飞躲开了宋墨接下来的攻击。接着,之前那些人又再次出现了。 方小贵道:“宗主,我方小贵一身为沧澜宗尽心尽力……”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墨一刀砍死了。 方白推了推眼镜架,说:“宗主,方白可是万年独一的龙凤体——”宋墨面无表情地将其一刀劈开。 沫萝叉腰指着宋墨,说:“你敢对我动手?” 宋墨望着沫萝,愣了愣,握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他还是握紧了臧剑刀,利落的将沫萝抹了脖子。他叹了口气:“就算你是真货,我也不会留情,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幻像而已。”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并不好受。 接着,宋墨又接连杀死了许多幻象。最后,他停在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前。那人站在成为一堆废墟的沧澜宗上,修长的身躯,手中掂着一把黑刀,勾唇浅笑着,姿态很慵懒迷人。 那人冲宋墨一笑:“你好!”他轻抚手中的刀,仿佛在抚摸美人娇嫩的肌肤。 宋墨察觉那人与自己容貌无二,他没有回应,只冷冷望着那人,握紧了手中的刀。 (因为剧情的原因,为了方便区分,人物名称稍作改变) 宋墨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莫送当然认得这人是谁,她说:“别废话!”她手中的臧剑刀嗡嗡振动着,“动手!” 宋墨摇头叹息道:“你还真是个粗野的丫头!” 莫送无视了宋墨的话,只管提刀来砍。她每一刀都朝宋墨的薄弱处砍,丝毫不留情面。然而,宋墨自小练习《沧刀》,对莫送下一刀的位置、深浅都了如指掌,再配上《步惊微澜》身法,莫送想挨着他衣角都难。 宋墨眯着狭长上挑的眼眸,道:“看样子你很想杀我……” 莫送额间渗出了汗珠,她咬牙道:“你好像很喜欢说废话!”说着,她刻意改变《沧刀》原有的招式,将臧剑刀脱手抛出。 闻言,宋墨哈哈大笑,将那张清俊的脸庞染上一层薄粉色。他语调嘶哑,“你越想杀我,就证明你越惧怕我!” 宋墨还想再说什么奚落莫送,之前莫送抛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的臧剑刀已经自上落下。他惊醒,一个转身躲开,却还是被刀锋划破了肩、背,削断了几捋头发。见此,他顿收玩笑之心,捂着肩,冷冷望着莫送,“之前我不杀你,是我仁慈。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莫送板着脸,冷冷地道:“你我本来就不能共存!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又何必再装!” 宋墨见此,连说几个“好”,“看来你虽然粗鲁,却是个明白人!”他单手举刀,说,“在死前,我就让你看看《沧刀》第一卷‘银鱼密雨’式!免得你就知道乱砍、乱劈——让人小瞧了去!” 宋墨说:“这《沧刀》刀法共有十卷,每卷十招,加起来就是一百招。可惜,我也没有全部学会……不然你还能在死前好好涨涨见识呢!” 宋墨出刀急促、其势如雨,伴随着风被割裂的声音。莫送用肉眼看不清宋墨的出招,无法躲避,只能笨拙地用刀抵挡着一些致命的攻击。 不过一刻功夫,莫送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 宋墨的刀似乎无处不在,宛如深海里成群结队的鱼群,一层层将猎物包围、困死。 莫送看不见宋墨怎样出手,她想“既然看不见,就不要再看了”,那颗焦急浮躁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她一边想:“这‘银鱼密雨’式……以快、密、急为主,类似于单人车轮战……”一边使刀护住致命处。出神之际,她的刀法使用的更加流畅自如。 宋墨见莫送出神,眸光一闪,手中的刀陡然变式,直刺向莫送心口。 莫送敏锐地察觉危险,这时候,她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她眼看着刀尖接近,眼珠子紧缩,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挡,右手手腕一转…… 血,溅了开来。 莫送的左手握住了刀,她的血沿着刀身流淌、顺着刀尖滴落。这时候,她还意识不到疼。她抬头,看见自己的臧剑刀顺着顺着宋墨的刀转了一圈,然后绕着宋墨的脖子又转了一圈。 宋墨捂着流血的脖子,怔怔地望着莫送,似乎不相信一直占据上风的自己,最终会落得这个结果。 莫送放手,刀落地的声音很沉重。这时候,她才感觉到皮开肉绽的疼。她咬牙忍痛,立即拿出星华草疗伤,不一会伤口就全部愈合了。 宋墨望着莫送,脸上的神情几度变化。在死前他说道:“或许你真的比我适合继续活下去!”他扯了扯唇角,笑道,“要知道,活着可比死了不易——我祝你长命千岁!”最后一个音落下,他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了。 莫送看不懂宋墨脸上的神情,她只觉得宋墨最后那句话中的“祝”字听起来很像“咒”字。她本身也希望自己能活的久一些,不由心想:“就算活着再不容易,能长命千岁也是一件好事。”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接下来,一切照旧) 那个人死后,宋墨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分崩离析了。幻境破碎,露出了原貌。他环顾四周,发现身上黏呼呼的,周围是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宋墨默念:“臧剑!”背后那把黑刀立即飞了出来,将黏糊糊的液体斩断。然而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让他心里有几分没地。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脚下的触感很硬,质地像某种玉石、又像某种铁器,他见识不广,一时也猜不出自己站在那;空气中有种血腥味和发酸的气味,他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气味就像什么人吃了生肉,消化了一阵子后再吐出来那样恶心;因为耳边有哗啦啦的水声,所以他猜自己应该在一条河边。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的宋墨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跟素来严肃端正的莫送并不是一类人。 第11章 第十一章 取外号‘臧剑’ 突然,黑暗中有一处地方亮了起来。 宋墨朝那有光的地方迈去。他将臧剑刀充做拐杖,走之前总要先敲敲脚下的路。就这样磕磕绊绊走了一段路程,他发现四周已没有进路,当即止步。 突然,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一声“诶呦”的叫唤。 宋墨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无果,但是他没有闻声辨位的本事,所以只清楚无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却不清楚无果究竟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一个时辰,宋墨再听不到一点声响,他终于按耐不住了,开口道:“无果?” 无果立即回答道:“哦!我没事!”说着,捻诀飞了过来。 宋墨看见无果光溜溜的脑袋像个灯泡似的放着光,小小的脚踩着一朵**大小的金色莲花座飞了过来,不由得心想:“《西游记》里的唐三藏,小时候估计也就长这样了!” 无果飞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 宋墨表示自己没事。他借着光,看清自己踩在一个黄褐色的地方,往之前走的路看去,在可见范围内,那段路崎岖不平,黄白交错,有的地方还黏有恶心的液体。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无果一脸忧心,说:“现在,咱们恐怕落到‘海市蜃楼’的嘴里了。”他从金莲上跳下,落到宋墨身边,跺了跺脚,“这仅仅是它的一颗牙齿,却已经有一座山峰那么高了,真不知道它本体究竟有多大!” 宋墨表示:“我对这个不敢兴趣。” 无果扯了扯宋墨粘呼呼的头发,“你身上的粘液,估计就是那家伙的唾液了,据说它的唾液不但有致幻作用,还可以被一些研究邪门歪道的家伙制成焚香……”他抬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眼,却发现宋墨不为所动,不由奇怪,“想想之前我们竟然被包裹在唾液里,你难道不觉得恶心么?” 宋墨沉着脸,“我确实觉得很恶心!” 无果的“那你……”还没说完,就听宋墨说,“但还能忍受。”他扯回自己的头发,“这些唾液,出去后再处理,不急于一时。现在,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会进入‘海市蜃楼’嘴里,以及怎么出去……” 无果耸了耸肩,“你别以为我无所不知,我可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他无奈的摊开手,“更别说知道怎么出去了。” 沉默半晌,宋墨说:“我听到有水流动的声音……” 无果噗嗤一笑,“水?”他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挤出来了,好像快断气似的。 宋墨眯起眼睛,问:“你笑够了没有?” 闻言,无果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小鸡仔,笑声突然停止。他干咳几声,摸着脑袋说:“你生气起来还真是吓人。” 宋墨语调平静地说:“我并没有生气。” 无果心有余悸说:“但我总感觉你刚才的眼神很可怕,好像两把小小的剔骨刀,能把人一片儿片儿凌迟了似的。” 宋墨心想:“有吗?”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无果解释说:“其实你刚才听到的水声,是‘海市蜃楼’的口水流动的声音。”接着,他吸溜一声,“就像这样!” 宋墨淡淡道:“这也没什么可笑的。” 无果撇撇嘴道:“我笑点低,不行啊?” 宋墨没有回答,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无果觉得这寂静让人很不舒服,就转移了话题,提议道:“既然现在出不去,不如我们看看还有什么人被困在里面?” 宋墨点头。 之后,无果和宋墨看了一下,被困在“唾液”里的猎物多到数不过来,男女老少均有,修士、妖兽、魔修、鬼修等等不计其数。可见无论差别,只要有生命、有思想、有感情的东西,内心总有弱点。不然他们也不会无一例外的被“海市蜃楼”的幻象所困。 宋墨有些不耐烦地问:“这些家伙中,到底有没有你要接的那四个人?” 无果说“有”,指给宋墨看。他指向一个身穿浅蓝色道袍,腰配长剑,一派仙风道骨的男子,“这位就是御剑门门主,有着‘白鹤真君’之称的风京玉。” 无果接着指向一个穿着鹅黄短裙,身材娇小,相貌可爱的女孩子,“她就是玲珑阁阁主林灵儿,不仅会炼器,还弹得一手好琴,人称‘妙音仙子’。” 无果指向一个穿着深蓝衣服,身材健硕,眉目英俊的男人,“他是御兽门门主,王霸天,人称‘归天真君’。因为名字的关系,他还有个浑称,‘王八’。当然,除了这次跟他一起来的那三位,一般每人敢当着他面提这两个字。” (这个世界虽然不兴盛御兽师,却也不是没有。御兽门就是一个专门捕捉、驯养、出售坐骑战兽的门派) 宋墨说:“看样子,他们都有外号。” 无果说:“是的。最后一位,就是玉女派掌门,云水清,号‘云梦仙子’。”那女子穿着碧色长裙,身形窈窕,面容清新脱俗。 宋墨瞥了眼无果,“你有外号么?” 无果清咳一声,“有。” 宋墨有几分好奇,问:“是什么?” 无果说:“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会起错,但外号却绝对不会。”他朝宋墨行一匝佛礼,周身笼罩着祥云瑞气,“贫僧法号‘恒沙’,自诩‘无果’,人送外号‘佛子’!”还有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外号,他没说——混子。 宋墨思忖片刻,问:“你觉得我的外号叫什么比较好?” 无果说:“你才白莲境界,外号这东西最起码要到金莲境界才可能有,你是不是想的太早了?” 宋墨却道:“不早。” 无果想了想,很不负责说:“干脆叫你‘浪子’好了?”他无视宋墨甩来的刀子眼,自顾自辩解着,“你看,贫僧人称‘佛子’,你叫‘浪子’,多般配啊!而且我觉得你这人太严肃刻板了,要是叫‘浪子’的话,那得多有趣儿啊!” 宋墨呵了一声,冷冷道:“想都别想!” 左思右想之下,宋墨看到了背后的刀,忽然道:“等我达到金莲境界后,我就取外号‘臧剑’好了。” 无果哦了一声,问:“是因为这把刀?” 宋墨说:“我是一个末流小宗的宗主。本来,历代宗主都是用剑的,但是后来因为一件秘辛之事不再用剑,而且那位宗主还特地下令——‘本宗宗主绝不可佩剑’。所以我想借着这把刀的名字,纪念这件事。” 两人正说话间,一人醒来。 无果探出脑袋,金光照在那人身上,照出了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男子:他一头长发如直绸般顺滑地垂下,在金光下荡漾出紫金色的流光。苍白的肌肤像一块冰冷的瓷器,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有几分晃眼。他回头,浓卷的眼睫毛下是一对不含任何感情,却熠熠生辉的紫色眼瞳。金光照射进他的眼眸,他微微眯眼,眸中似有无数万花筒在转。 无果对美色视若无睹,指着那个人对宋墨说:“这家伙迷眼的动作跟你刚才简直一模一样!” 宋墨心想:“怎么可能?” 那人看了眼无果和宋墨,问:“你们是谁?”沙哑低沉的嗓音,悦耳到一开口便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浑身酥软无力。 无果道:“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法号无果,是位地道老实的出家人。” 宋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墨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我叫宋墨,你呢?” “皱眉。”那人说。 宋墨道:“这是你的外号?” 皱眉,这名字一听就让人想皱起眉头。 皱眉嗯了一声。 无果扯扯宋墨的头发,对宋墨小声咕哝道:“我本来以为你就够高冷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你还高冷!” 宋墨再次扯回自己的头发,说:“我并不高冷。” 无果继续对宋墨低声说:“我本以为你长的已经够好看的了,没这家伙比你还好看!” 宋墨蹙眉,不语。 无果又要讲话,宋墨当即在无果开口喝道:“闭嘴!”吓得无果咬到了舌头,不敢再多嘴。 皱眉环顾四周,发现了血女的存在。他挂在腰间的弯刀飞旋而出,将一个女人救了出来。然而,那女人的脸却已经融化了,在金光中好似一个披着美人身躯的无脸怪,看着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无果终归是个忍不住的,开口问:“施主,你怀里的这位女施主是?” “我徒弟。”皱眉的声音很平静。 无果见此,啊了一声:“要是咱们出来晚了,估计也就这个下场!”他拉着宋墨,“快去救人!” 宋墨和无果原本还犹豫着贸然将里面的人带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见到血女的样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割裂强力胶似的唾液,将里面的人拖出来。 皱眉说:“你们能帮我把她带出去么?” 无果连连点头,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宋墨没有回答。他皱起眉头,问:“如果我们帮你把你徒弟带出去,那你呢?你去干什么?” 皱眉说:“我?”望着手中的刀,望着被绷带缠住的那双手,毋庸置疑道,“我要留下来,让‘它’付出点代价!” 宋墨迟疑地望了皱眉一眼,说:“不值得。”在他看来,为了一个女人找死,是件很愚蠢的事。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并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皱眉没有说什么,而是朝海市蜃楼更深出走去,以行动代替回答。 宋墨见此,没有再劝。 皱眉离开后一刻钟,空气骤然急促起来,伴随着一阵穿透耳膜的尖啸声,海市蜃楼的嘴巴一下子打开,充足的光线从外面恣意照了进来。宋墨喝道:“就是现在!走!” 无果不用宋墨提醒,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背着云水清,宋墨背着林灵儿,两人踩着金莲,顺风出了海市蜃楼的嘴。出来后,他们呼吸着新鲜干燥的空气,都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无果提醒宋墨,说:“接下来把剩下两个人背出来,最后再把皱眉的徒弟背出来——如果背不出来,就让他们师徒都葬在海市蜃楼里做个伴吧!” 接着,两人逆风回去再将风京玉和王霸天背了出来。这时候,两人身心俱疲。眼看着海市蜃楼的嘴渐渐合上,无果很不负责地说:“这次他们救了我们得命,回去后我求我师父给他们念一段往生咒,给超度一下,以报救命之恩吧。” 宋墨不语。 无果望向宋墨,似乎看透了宋墨那点想法。他懒洋洋地问道:“别人的命,哪有自己金贵?”他一幅过来人的样子,拍拍宋墨的肩,“贫僧劝你不要犯傻。” 宋墨却不听人劝,道:“我要再进去一趟。” 无果立即跳了起来,“你疯了?” 宋墨一如既往地否认,“并没有。” 无果见此,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脑袋改变了之前那套说辞:“料想我要是跟那女的一样了,我师父估计也会像皱眉那么干吧。”他召出金莲,踏了上去,“你才白莲境界,进去就是一必死的结局。”他朝宋墨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上来吧,我载你!” 宋墨郑重地说:“谢谢你。” 无果噗嗤一笑,道:“不用说谢。” 两人进入海市蜃楼的嘴里,发现这次血腥味格外浓烈。宋墨抱起血女,无果将金莲的速度催发到极致,但海市蜃楼的嘴还是在他们出去之前闭上了。 这海市蜃楼的嘴巴闭合的时间简直赶巧的过分! 宋墨望着出口处最后一丝光消失,脸色不太好看。 无果握紧拳头,咬牙,不甘道:“是我……太慢了。” “无妨。”皱眉的声音像□□般突然响起。 无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皱眉身上全是血。 皱眉望了眼宋墨怀里的血女,“看来你们还算守信用。”他手中的弯刀甩出一道优美的半弧,无声无息削断了眼前的阻碍。他举手一抬,将海市蜃楼的嘴撬开,“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们还想继续留在里面么!” 无果吓得一哆嗦,连忙载着宋墨和血女出去。 无果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口吻对宋墨说:“这家伙看着比你还小白脸,没想到这么有本事!”宋墨对此置之不理。 要是沫萝在这里,估计会问上一句:“小和尚,你怎么老是明着暗着夸我师弟长的好看啊!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大家出来后,皱眉接过血女的身体,将腰间的“眉”字香囊解开,从里面拿出一株星华草,扯下一片叶子放在血女脸上,再将手覆在叶片上,以法力催化。那星华草叶子随着皱眉输出的法力,化作点点神曦,融进血女体内。 无果叫道:“这可是星华草啊,这家伙这么用,也太……”但是东西不是他的,他也不好评说皱眉此举太过暴殄天物。 星华草叶片消失后,皱眉拿开手。此时血女的脸已经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恢复如初,身上的伤口也修复好了。他将星华草重新放回香囊,将香囊系在腰间。 血女眼睫毛颤动,微微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了皱眉的身影。她从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呼唤:“师父……” 无果从未想过“师父”这两个稀松平常的字,竟然也能被人喊的如此酥麻!这声音,简直比青楼楚馆里那些小妖精娇滴滴喊人“官人”、“坏蛋”还要勾人。 宋墨本来就身心疲惫,听到血女的声音,酥的脚下一软。若不是恰好被无果扶住,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了。 血女睁开眼睛,发现皱眉确实站在自己身边,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皱眉面前,红着眼眶说:“师父,师祖真不是我杀的,林雪儿那个贱女人说的话,都是骗您的,您千万别信!” 皱眉说:“别跪了,起来。” 血女抬头仰望皱眉,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皱眉说:“身为镖师,若是寿终正寝才是耻辱。你师祖无论如何,都已经死了,再纠结凶手是谁也没有意义。就算报了仇,他也不会活过来——况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死了不过证明他技不如人而已。”他像轻抚猫咪般抚摸着血女的脑袋,“以后若是我也死了,你不必替我报仇。” 血女抱住皱眉的腿,依偎在皱眉身边,双眼含泪,固执地说:“师父,你不会死的——永远不会。” 宋墨没想到血女这样成熟妩媚的女子,竟然会跟皱眉说出这样幼稚可笑的话。而且这话听着很耳熟,是秦远曾对他说过的。他想到这里,忍不住觉得好笑:这两人完全不同,怎么会说出这样相似的话? 关于这个问题,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宋墨才知道答案:他们虽然各方面都天差地别,却有一点完全相同,那就是他们都深深暗恋着自己的师父,却不敢言明。 皱眉说:“我不相信永远。”他垂眸望着血女,“你也不该相信那种虚伪的东西。” …… 第二天,皱眉说自己还有要务在身,就带着血女离开了。在走之前,他说:“我想让你们帮我个忙。。” 无果说:“尽管说。” 宋墨问:“什么事?” 皱眉不确定自己在海市蜃楼里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有亲人存在世上。于是,他道:“我有个弟弟,他被一个叫‘沧仁善’的人捡回去了。如果你们有他的消息,立即联系我。” 无果觉得匪夷所思,问:“弟弟?” 皱眉说:“嗯。他脖子后有三颗黑痣。你们可以依照这个特征来找他——如果找到了,麻烦通知我。”他留下住址,“我住在北部的贝壳岛、飘影镖局里。”并表示如果能替他找的话,两人可以获得丰厚的报酬。 无果不由得上心起来,问:“你弟弟今年几岁,叫什么?” 皱眉缄默片刻,才道:“我不知道。” 宋墨闻言,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他心想:“皱眉是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的呢?估计知道的不早,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还没找到不说,就连与之相关的信息也那么少。难不成他是受海市蜃楼误导,才出现‘我有一个弟弟’错觉?” 突然,宋墨想起自己的师父、沧澜宗上任宗主就叫沧仁善,而自己脖子上似乎就有三颗黑痣。他止不住的惊讶:“难不成我就是……”但是随后,他又果断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可能。以皱眉的修为,年龄最起码好几位数,而我这具身体才十几岁,怎么可能会是他弟弟?” 皱眉离开后,无果一直盯着宋墨看。 宋墨蹙眉,问:“怎么?” 无果摸着下巴,“我发现你和皱眉长的有三分像。” 宋墨呵呵干笑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无果说:“你想不想抱皱眉的大腿?”或许是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妥当,他修改了一下,“我觉得你就可以冒充他弟。” 宋墨说:“不可能。” 无果一幅此事包在他身上的样子,拍拍胸脯,说:“你脖子上没痣没关系,我可以帮你点!” 宋墨也不好说“我脖子上本来有就三颗痣,不用你帮我点”,不然依照无果的性子,恐怕非得整出点事来不可。他想了想,问:“你只说痣的事,可想过我年龄方面对不上?” 无果不以为意,说:“皱眉只说自己有个弟弟,又没说两人是双胞胎,年龄上跟他有出入也很正常。” 闻言,宋墨五雷轰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魔王评论。 第12章 第十二章 红尘是美 无果召回九头金狮。九头金狮驮着那四个昏迷不醒的人和累的骨头都快散架的无果、宋墨回了沙塔寺。 回到沙塔寺,无果将那四个人交给圆善大师,然后将自己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在说到自己怎么欺师灭祖、勘破迷障时,圆善大师被气的怒目不语。然而,欺师灭祖是第一关,而则是最后一与‘佛家十戒’有关,因其中涉及到他不可言说的心思,于是他略过没说,不然圆善大师又要因为他这个“孽徒”短寿几年了。 …… 回到当下,这边宋墨正打算修炼,门就被无果打开了。他动作一顿,望向站门口的无果,问:“有什么事?” 无果笑嘻嘻地说:“那四个人醒了。咱们对那四个家伙有救命之恩,你可以让他们帮你把拿把伞修一下。” 宋墨想了想,说:“现在?” 无果说:“那当然。”说着就伸手去拉宋墨,却没拉到,只牵到一缕扬起的发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丝。 宋墨跟无果来到圆善大师的禅房,看到那四个人都已醒来,他们正和圆善大师交谈着“辩论会”之事。 无果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请进。”他才推门,进去。 宋墨跟着无果一起进去。进去后他环顾四周,发现那四个人均气度不凡。 四人中,只有风京玉向无果和宋墨道谢,其余人自持身份,一言不发。 宋墨并不废话,他拿出幻伞,说:“真君,在下本不该挟恩图报,但如今却已别无他法。恳请真君见谅。”说着,他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风京玉先是说了句“无妨”,待看到那把伞的时候,他脸色一变,蹙眉拿起那把伞,说:“这把伞是阿满十岁时,我亲自为他打造的。这些年,从不见他离身……”他望向宋墨,“这把伞怎么会在你手里?” 宋墨说:“此物乃是少公子借在下保命之用。只因途中不幸遇到龙卷风,才弄成这副样子……实在抱歉!” 风京玉望着手中的伞,叹了口气,“我姑且信你。”说着,他将伞收起,询问道,“我也有许久未曾见到阿满了,不知他近来过的可好?” 宋墨沉默半晌,斟酌了一下遣词用句,道:“少公子物质上确实是锦衣玉食、无人能比,但其他方面似乎并不如意。” 风京玉不语。 林灵儿开口,说:“你跟阿满是什么关系?”想当年她想摸一摸‘幻’伞,风满都不让,还说“这是我爹送我的,谁都不给碰”,而现在风满把这伞借人用了不说,这把伞还被毁成这副样子。她越想越不岔,越想越觉得宋墨有猫腻。 风京玉听宋墨之前的回答,不疑有他,说:“大概是阿满的朋友吧。” 宋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他道:“在下不过是一个跟少公子仅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并非朋友。”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宋墨。 闻言,无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就两面之缘,人家就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你是觉得自己这张脸有多大本事啊?” 无果的话,让宋墨感到一阵恶寒。 风京玉闻言,却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笑罢,他说:“不好意思,实在是恒沙小师傅的话太有意思了。”末了,又笑了几声。 随后,风京玉道:“不论你跟阿满是什么关系,他肯将这把伞借你保命,就足以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很不简单。”他沉默片刻,又道,“你别看阿满瞧上去没心没肺的,实际上他很重感情……所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千万不要负他!” 风京玉此人,让宋墨起了一首诗:“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然而,这首诗太长了,至于剩下的部分,他已记不清。 收回思绪,宋墨从善如流,道:“是。” …… 三个月以后的‘辩论会’开始。 辩论场就在沙塔寺的那座“浮屠”沙塔内。沙塔寺的僧人点起佛像座下的金莲香油灯,那无数金灿灿的佛像遇光,将整座塔都照的亮如白昼。 宋墨坐在一个离辩论台较近的地方,见圆善大师虽然穿了十层金衣袈裟,但是身上却有一种难以模仿的超脱凡俗之感。 圆善大师说:“万丈红尘近年开启,今日这辩论会的题目就取‘万丈红尘’中‘红尘’二字为辩。” 一开始上台辩论的不是无果,而是其他和尚。他们对红尘的论述千奇百怪:“红尘是温柔乡、罪孽场。”、“红尘是喧闹人多的是非之地”、“红尘是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红尘是虚幻,唯有佛法至真”…… 宋墨听着,觉得每个人都说的有点道理,但每个人又说的不完全对。 这辩论会举行了三天后,无果才上场。 和无果相对的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年纪已高。他认为多说多错,便先发制人,问道:“佛子以为,何为红尘?”让无果说的更多、错的更多。 无果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以为红尘是美。” 那人觉得第一句话就错了,却不加以指正,而是摆出一幅求教的作态,问:“哦?佛子此言何意?” 无果道:“红尘若不美,怎被唤作‘温柔乡’,视为‘罪孽场’?美,本身就是一种原罪,招人惹是非……”说着,他话锋一转,“佛说,‘一切皆虚幻、皆空’,贫僧以为此话有谬。” 那人终于不再忍耐,他冷笑道:“佛法至真,岂会有谬?” 无果说道:“一切,就是指所有。佛法难道不在‘一切’之中?佛说‘一切皆虚幻、皆空’,就是说世上所有东西都是虚幻的、空的。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佛法本身。”他笑了笑,晃眼的仿佛阳光普照,“然而,贫僧以为佛法可为虚幻、可作空,但唯有一样不可——” 那人觉得无果满口胡言,怒道:“佛子怎可如此藐视佛法!” 无果不理那人,继续说道:“美。” 无果又说:“漂亮的皮囊是美、善良的心是美、四季轮转是美、佛法亦是美……世上之人、之事无所不美,由此可见,红尘无处不在,乃是最真实不过之物!”他沿着辩论台缓缓踱步,寻找宋墨的身影。 那人质疑道:“难道杀人、□□、嫉妒也是美?” 无果瞥了那人一眼,“当然不是。”他手执金莲缓缓踱步,“这世上有美,自然有丑。你就是后者——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身在红尘中,不知红尘美,只能沦为一个普通的陪衬品。” 那人指着无果叫道:“枉你被人称为佛子,竟然如此……如此!”他似乎不知该怎么形容无果,“如此”了半天都没后文。 无果继续道:“佛正是因有爱美、怜人之心才得以成佛。佛门亦是一方红尘地,若佛法不美,人们怎甘心舍弃现世的一切,而求遁入空门?佛法乃是一种明智、慈善之美,可叫人看透人生、荣辱不惊。所以,贫僧亦欲身怀爱美之心,费尽此身,浪迹红尘,普度众生,教化万物、宣扬佛法。” 无果抛起莲花,空中顿时开出朵朵莲花。花瓣洒落如雨,使被花瓣雨淋到的人打心底升起一种除污去垢的宁静之感。 打败了那人之后,无果一路以所向披靡之势,过关斩将,最终获得头筹。 在挑选奖品时,无果望了眼台下的宋墨,见宋墨望着自己,不禁回之一笑。没想到这一笑,竟惹得台下之人议论声如潮,尖叫声此起彼伏。 无果在奖品里怎么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心下失落。忽然,一颗七彩流光的珠子吸引住他的视线。他将那颗珠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看到了《晨曦诀》这三个字,不由欣喜若狂。然而,他表面却一幅很平静的样子,将珠子往兜里一揣,对众人说:“贫僧已经挑好了。” 无果本想下台把这颗珠子给宋墨,哪料一下台就被人给围住了:“佛子的辩论真是精彩绝伦!”、“佛子好可爱、人家好喜欢呀!”、“佛子一言,让人醍醐灌顶”、“佛子刚才好像对我笑了,哎呀要命,我要折寿了!”……… 最后还是圆善大师出马,才把无果从拥挤如潮的人群中拯救出来。 …… 辩论会结束后,脱困的无果将那颗珠子给宋墨,“这次你来沙海之地就是为了寻找功法,我不想让你空手而归。现在,这珠子里就有一部功法。我虽然不知道这功法的属性、品阶,但‘万丈红尘’出品,总归不会太差就是了。”说完,他才添上一句,“你要不要?” 宋墨拿过那颗珠子,也不检查,直接放进储物戒里。他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我之间也无需这些客套的死东西。”说着,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株星华草,“之前看你好像很喜欢这东西,恰好我这里就有一株,送你吧。” 无果刚想腼腆地说“这怎么好意思”,但是看到宋墨手中那株三丈长,枝叶繁茂、结了几颗红玛瑙似的果子的星华草时,他立即抱住宋墨大腿,大喊:“土豪啊——” 抱着宋墨的腿,入手绝佳的手感使得无果脸蛋爆红,他一幅摸到烫手山芋的样子,立即松手,退后几步,清咳三声,说:“我也不贪心,你给我颗小红果就好。” 宋墨摘下一颗红果,递给无果。 无果接过红果,脸上的烧还未褪。他说:“星华草是珍贵之物,像你手上的这株,我估计神君都未必见过。所以你以后可不要随便拿出来——免得招灾引祸!”说完,他就将红果收进自己的储物兜里。 宋墨说了声“好”,将星华草收起。 无果说:“既然你已经获得了功法,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宋墨道:“我还不急着回去。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在外面多历练一阵子,涨涨见识。”思忖片刻,他道:“不过既然获得了功法,我也该写封信回去。”于是,他讨来纸笔,将获得功法之事写下,再言“归期不定”,最后在信封上写一个‘墨’字,才放出去。 无果道:“你准备去哪历练?” 宋墨说:“去什么地方……我暂且还没想好。” 无果说:“那你先把西部历练一遍吧!我可以做向导!”他介绍,“西部全是沙漠,但是有名的庙宇不少、知名的高僧也多,还有金字塔和宏伟的宫殿,盛极一时的闹市你还没去过吧……” 宋墨点点头,客套道:“有劳了。” 无果对此不予置否。他龇牙笑问:“你觉得我之前在台上的表现怎么样?” 宋墨知道无果实际上年纪比自己还大,不过是一直保持着孩子的身体和个性罢了。但是他从未见无果当成孩子看待,而是当成一个可以无视身份、年龄和修为的珍贵朋友。他道:“你想让我夸你就直说。” 无果笑道:“知我者,宋墨也。” 宋墨想了想,夸道:“刚才你表现的很好。” 无果诧异道:“就一句?” 宋墨问:“不然你指望怎样?” 无果撇头想了会,叹气道:“一句就一句,总比没有的好!” 宋墨望着无果愁眉苦脸的样子,心情大好,不禁一笑。 无果抬头瞥见宋墨唇边一瞬即逝的笑意,愣了愣,失神地喃喃道:“你这么美,真不知道会是多少人的红尘……” 幸好的是,宋墨走的早,并没有听到无果的那句呢喃,不然事情就玩大发了。 …… 沧澜宗内,方白和方小贵将宗门管理的井井有条。为了将宗门建设的更好,他们准备征求大众的意见。于是方白特地做了个“意见箱”,让大家发表意见。不过为了避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被人大作文章,投进意见箱里的“意见纸”需要花一两银字去他那里购买。 至于沫萝,本来跟萧寒两人好好的,可后来因为遇到了一个土豪散修,“太懒真人”,就撇了萧寒,跟着那真人“双宿双飞”去了。 秦远还是一如既往地打扫着沧澜居,等着宋墨回来。他闲暇时打坐修炼,偶尔看看书、练练字、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画画宋墨的肖像和沧澜宗的风景、打探一下宋墨什么时候回来之类……日子过得很是没滋味。 这天,卜算子又来找秦远了:“你还是不肯跟老夫学艺?” 秦远坐在石凳,喝着茶,淡淡地“嗯”了一声。 卜算子道:“你不是说你有个师父吗?他人呢?”其实前段时间,他打探过此事,然后算了一卦,发现秦远现在的这位师父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的的话,那就是命薄、活不长。 秦远的眼眸染上一层水光,他遥遥望着西方:“师父他很忙,没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他握紧手中的茶杯,“所以我劝你也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是不可能再拜其余人为师的。我此生,只认他一人为师。” 卜算子不以为意道:“你还小,怎可妄许‘此生’二字?就连老夫,也不敢如此夸下海口……” 秦远打断卜算子的话:“你不敢说不敢做的事情,我未必不敢。况且,那句话我并非只是说说而已——我不仅敢说,而且一定做的到!” 卜算子一噎。沉默半晌,他见秦远喝完茶,要离开,当即道:“据老夫所知,你那师父是个‘薄命鬼’,活不长。”此时,他忍不住心想,“老夫听人说,阿远这孩子当初还是跪在地上,求着拜那薄命鬼为师的,那场面实在叫人无法想象。” 秦远手中的瓷杯登时化作齑粉,他道:“不许胡说!” 卜算子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察觉有人来此,立即挥袍将自己隐身起来。 一个白衣异眸的男子走进沧澜居,说:“宗主来信了。”他带着标志性的单眼眼镜,手中夹着一封黑底白字的信。 秦远闻言,登时来了精神:“快给我!” 方白将信递给秦远,秦远一把夺过。 秦远握着那封薄薄的信,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望着信上风骨清瘦的“墨”字,小心翼翼拆开信封,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他拆开信,一字一句望了下去,然而这封信里交代的内容简明,简明到只字不曾提到他,最后还留下一句“归期不定”——他连看了十几遍,看到最后,忍不住红了眼眶。 方白问:“信里说了什么?” 秦远抹了把眼泪,将信揣怀里,说:“师父说他去了沙海之地,已经拿到属于你的功法,希望你好好管理沧澜宗,他……归期不定。” 方白哦了一声,问:“宗主没提到你么?” 秦远的眼泪滴在信纸上,模糊了字迹。 “信中,师傅对我,只字未提。”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里,我和我师父就是靠文字交流。虽然我听过他的声音,但是我们不开语音交流——因为我玩的角色是一个和尚,我也没有当众发过语音,所他把我当成男的了。其实怎么说呢,我觉得我在他心目中可能就是个‘任性愚蠢的小男孩儿’吧! (因为网站管理较严,我把一些违法的删了,所以字数不达五千) 第13章 第十三章 九莲诀 宋墨在西部待了三年,从十六岁长到十九岁,修为也从白莲四瓣升到到白莲七瓣。这些年,他将西部游历踏遍,结识了不少人,经历了不少事,为人处世上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稚嫩,多了几分青年的成熟老练。 (闹市,宋墨也去看过了,只可惜昔日辉煌不再,这里已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好货,纵然是有,也已“名花有主”) 如今,宋墨的个子已经比初来拔高不少,已有七八尺。身材还是很削瘦,却已不再那么单薄。皮肤还是跟初来时一样,白如宣纸,薄如蝉翼。一头黑水般的长发,又顺又滑,以鱼纹冠束起,露出发端的美人尖。至于五官,较之当年,更加清秀俊美——如一幅经年的泼墨山水画,使人见之不忘。 宋墨偶有时间,会和沧澜宗那边通信。他写明自己最近遇到了那些特别的事,同时又会问一些关于沧澜宗情况的问题。通常回信的人是方白,有时也会是秦远。 方白的字迹端正清晰,看着很顺眼。他将沧澜宗的近况和最近发生的重大事情毫无遗漏地汇报给宋墨,尽心尽责,让人十分放心。 秦远的字迹有几分潦草,却别具风姿。他写来的信有一大堆,大多都是些没价值、没营养的废话:“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师父,我好想你啊……”、“师父,沧澜居的槐树开花了”、“师父,我长大了,以前的衣服已经穿不下了”、“师父,我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住喉咙了……”、“师父,你吃过年糕吗?这东西软软糯糯的,可好吃了!”、“师父,你为什么只回方白的信,不回我的信?”等等,不胜枚举。 宋墨对秦远的信,大多选择无视,就算回信,字数加上标点符号也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字——“哦”、“嗯”、“呵”。 一天,宋墨得到消息,说是秦远修炼功法,已有了白莲四瓣修为,他脑子一蒙,等回神后立即开始收拾行李,要回沧澜宗一看究竟——甚至都忘了跟无果和在这里认识的一些好友告别。 宋墨花了三个月时间昼夜不息地赶回沧澜宗。他走到沧澜宗宗门前,只见黑木高门上挂着纯银的“沧澜宗”三个大字。两旁则以蓝玉雕刻两座鲲鹏像。黑色岩石为台阶。 如今的沧澜宗已经和当时大不相同:云雾缭绕中隐见苍松修竹,耳畔是瀑布冲刷岩石、坠入深潭的声音,一座座黑木蓝瓦的仿古阁楼错落在山谷中,气氛宁静幽美,确实有几分仙山福地的味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宋墨沿着台阶走上。两个看门人拦住他,他瞧着这两张生面孔,淡淡地说:“我是沧澜宗宗主。” 那两人赶忙去通报,片刻不到,方小贵和方白都赶来:方小贵还是一身黄衣,身材更加臃肿了些,头发白了许多,其他地方没什么变化;方白个子更高了,人却还是很清瘦。异色的眼眸,戴着单眼眼镜,一头长发拦腰而束,显得温雅之极。 方小贵和方白一齐道:“属下恭迎宗主回宗。” 宋墨点头,问:“秦远呢?” 一道泉水般沁人心脾的声音响起:“师父找我?” 宋墨的目光投落到那说话的人身上:十三四岁的少年,挺拔秀欣的身姿,一身初雪白衣晃眼,银簪绾发,气质澄澈如水、温暖似光。 秦远见宋墨看向自己,脸颊微红,心想:“师父看着我做甚?可是我这身打扮有哪儿不妥?” 宋墨道:“为师听说已经达到白莲四瓣修为。” 秦远闻言,欣喜不已。他心想:“师父莫不是因此才特地赶回来看我?”他点头,说:“是的,我三个月前就是白莲四瓣修为了。”他说完,心跳的特别快,“师父会说什么呢?会夸我么?” 宋墨走到秦远身边,捻起秦远的左手手腕,他运起法力探测秦远的身体状况,发现秦远体内的法力有些怪异。他微微蹙眉,问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秦远没想到宋墨会问这个,他愣了片刻,底气不足地回答道:“不知道……” 宋墨放下秦远纤细的手腕,道:“那就不要再修炼了。” 秦远并不像宋墨和其他修行界的修士一样追求修为和力量,他踏入修行的第一个原因就是“想得到师父的重视”。于是听宋墨这么说,他显得并不激动,只是说:“一开始师父并不知道我修炼了,对我近乎不闻不问。可是师父你一得到我有白莲四瓣修为的消息,就立即赶回来看我……当然,对此我是很开心的。我不是不想听师傅的话,只是……如果我不再修炼的话,师父就不会关注我、重视我了。” 宋墨听完秦远的话,他不得不承认,秦远说的很对——如果秦远没有任何价值的话,他是不会分给秦远半分关注的。于是,他开始深思:“我该拿这个徒弟怎么办?”思来想去,他有几分后悔自己之前的种种轻率之举。因为心中有责任、肩上有担当,他终究是不愿误人子弟。 宋墨道:“你对自己修炼的功法毫无所知,如果要继续修炼的话,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他话锋一转,“除非你愿意自废修为,重头再来。这样,为师也可以……” 在那寥寥几句话中,秦远感受到宋墨对他的重视,他心中止不住雀跃。于是,也不管宋墨说的是什么,就回答说:“好!” …… 宋墨将《晨曦诀》交给方白,告诉方白“愿力珠不够,问我要”,表现的十分大方。然而方白只是象征性地问宋墨要了两颗下品愿力珠,就再没来要过。宋墨以为方白腼腆、脸皮薄,便隔段时间就送些过去,却不知方白虽时常一身简素白衣,却不是为了节俭,而是偏爱白衣的“温柔干净”。 其实,方白才是沧澜宗真正“富得流油”的那位。 …… 听说秦远要自废修为,卜算子大吃一惊,怒从心起:“这厮!老夫他日必取其性命!”他怒火起的快,冷静得也很快。冷静下来,他意欲阻止秦远犯傻,没想到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秦远仰倒在在石台的**上,惨无人色。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呼吸微弱,衣襟被鲜血染红,仿佛眨眼间就会消散的云烟。 秦远睁不开眼睛,只能看到模糊间出现一道漆黑的身影。他喃喃道:“师父……是你吗?”原本如泉水般纯澈动听的声音已经嘶哑如裂棉。 虽然卜算子知道秦远喊的是宋墨,却还是忍不住应了一声。他刚想走过去替秦远疗伤,闭关室的石门就被人打开了。他心下一惊,立即挥袍掩住身形。 宋墨走了进来,望着奄奄一息的秦远,道:“你做的很好。”他拿出储物戒中的星华草,对着秦远轻吹一口气。 星华草枝叶摇曳,神曦流动,随着宋墨吹的那口气慢慢渗透进秦远体内。 秦远迷糊中听到宋墨的声音,却不知宋墨说了什么。 卜算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宋墨本人。 饶是卜算子这样见多识广之辈,在望到宋墨的那一刻也找不出任何恰当的形容词,只觉得“惊为天人”。他心想:“怪不得阿远对他师父如此执着,真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风华绝代之人!” 卜算子望着宋墨许久,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家伙怎么长的跟在当年在天帝麾下任职‘星辰官’的宋星有几分像?”他心下一惊,“两人都姓宋,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 据宋墨所知,秦远修炼的功法也是出自“万丈红尘”,是一位高人前辈以“神念”受之的,没有实体形态。 本来这种传授本领的方式在其他修真、修炼、炼气等等的小说中并不罕见,但宋墨在《启天录》里却是闻所未闻。因此,宋墨敢断言秦远修炼的功法只会好,绝不会差。 然而,再好的功法,如果不啃透了,那也是白塔。 宋墨问秦远那功法的名字,秦远却说“传授我功法的那位前辈并未言明”,于是宋墨叫秦远给那部功法取个合适的名字。秦远想了片刻,说“历代修士修炼,皆以眉心九瓣莲印为凭。既然如此,那我修炼的功法就叫《九莲诀》好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 宋墨见秦远放言狂妄,心中暗自摇头,却并未加以指责。 实际上《九莲诀》本名为《天帝诀》,是一位修炼到传说中“神魂”境界的修士所创。他觉得如今的天帝虽贵为天帝,主宰万物生死荣辱,和某种力量相比,却还是有所不如,于是他有感而发,创下《天帝诀》,意欲主宰“天道”、“地法”、“自然”,使修炼此诀之人真正成为“天地共主”! 《天帝诀》也曾选过几任主人,但他们始终达不到最后一步。因为此诀并不是像其他修士那样攫取愿力、法力、灵力等等力量,而是以夺取“自然造化”、“生死轮回”、“时间命运”这些冥冥中最为强大的力量为修炼基础…… …… 宋墨除却平时修炼《沧澜诀》,练习《步惊微澜》身法,《沧刀》刀法,就是研究秦远的《九莲诀》。因为见秦远整天没事干,他便将开宗宗主谢无情所创的《潮海剑法》传授给秦远。 《潮海剑法》是沧澜宗中所有剑法中招式最为繁复难学的,所以无人练习。宋墨正是瞅准这一点,才刻意将《潮海剑法》传授给秦远,让秦远有的忙活。 据沧澜宗藏书阁记载,《潮海剑法》是一部无需法力,凡人就可以练习、使出的剑法。它威力不俗,据说练到一定境界,可使江海为之倾倒,天地为之乱序。只是,所谓的一定境界,一直没有定论,也从未人做到过如此地步。 宋墨自然也不当它是一回事。 秦远见宋墨肯传授剑法,心想:“我在师父心里果然有些位置了,不然师父何故传我如此合身、厉害的剑法?”他心中一阵窃喜、甜蜜,为了让宋墨更加重视他,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潮海剑法》练出成绩来。 宋墨研究《九莲诀》,发现这部功法诡谲无比,并不适合秦远那样心性纯良散漫的人修炼。而且,他发现这部功法没有像其他功法那样有明确的属性。没有属性,修炼时就难以抓住重点……这样一来,修炼的时间就会延长,别人只需修炼五十年就可达到的境界,秦远指不定要千年、百年才能达到。 宋墨突然想起秦远在短短三年内达到白莲四瓣修为的事,他深感奇怪,不由问起秦远这些年是靠什么来修炼的。秦远腼腆地回答说“师父说过使用愿力珠修炼,虽然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却能增进修士修炼的速度,所以我……我就用了柳木笔上那颗上品愿力珠……” 秦远并不知道,他修炼是夺取东西不但是愿力珠里的愿力,更是愿力珠里那些让普通修士走火入魔的“七情六欲”! 宋墨听了秦远的说辞,说了句“原来如此”,就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不然,凭他对这个世界各种事物的了解和判断,肯定能发现《九莲诀》的本来面目。 …… 这天,宋墨站在沧澜居旁的潭水边望鱼。 在槐树下练剑的秦远发现宋墨在潭边站了已经有一会儿功夫了,就停下动作,负剑走过去问:“师父,您怎么了?” 宋墨眯起眼睛,望着那些在潭水中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儿们,答道:“为师想吃鱼了。” 秦远问:“师父喜欢吃鱼?” 宋墨点头,说:“是。” 宋墨心想:“秦远厨艺好,人也聪颖,经我这番提点,应该知道怎么做了。”果不其然,秦远当晚就给宋墨煲了一锅鲜美奶白的鱼汤,大大满足了宋墨的口腹之欲。 秦远望着吃鱼吐刺的宋墨,心满意足,看上去好似比享受到口腹之欲的宋墨还要开心。他望着桌上那堆鱼刺,赞扬道:“师父当真厉害,吃鱼都不会被鱼刺卡到!” 宋墨听这话,还以为秦远也想吃。他想起之前在西部时,接到秦远写来的信中就有一段是写了吃鱼被鱼刺卡着喉咙的事。于是,他剃尽鱼肉中的鱼刺,将剃好鱼刺的鱼肉夹到秦远碗里。 秦远捧着碗,望着碗里那块细嫩的鱼肉,心口发烫,喉头哽咽。沉默半晌,他道:“师父,原来你还记得我……” 宋墨被秦远那水汪汪的灼热目光看的有几分不自在。他打断秦远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食不言寝不语。像你这样,连吃条鱼也不能专心,还能专心做什么事?”说罢,他将手中的筷子倒过来,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秦远的脑袋。 秦远捂着被宋墨用筷子敲过的地方,愣了许久。等回神,他发现碗里的鱼肉已经冷,而宋墨也已经离开。他吃下碗里的鱼肉,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诉说、要喷薄而出,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只是呢喃出“师父”二字——好像被那两个字勾走了魂魄般。 …… 宋墨研究了《九莲诀》一段时间,试着开始修炼这部功法。然而当他打坐修炼的时候,却发现有一股强大的阻力在阻碍着他。他心想:“一般来说,只要知道了功法的内容,修炼不是问题……除非所修功法有某种限制。” 限制…… 宋墨心想:“难道只有秦远可以修炼?或者是这部功法不能跟其他功法同修?”想到第二种可能,他心下权衡,还是舍不得放弃如今白莲七瓣的修为,就放弃了。 然而有一次,宋墨修炼时,发现自己无法剥离愿力珠里那些七情六欲。他心下一惊,立即停止修炼,专于守住心神。 宋墨发现眼前一团模糊,仿佛有人在一张白纸上打翻了一堆斑斓颜料,再将水泼在纸上一般。五颜六色的颜料随着水一点点融化、混合,最终浸满纸面,融化纸面,只剩下一团团胶着在一起的无状颜色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 同时,宋墨还发现耳边交织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心声、语声、怒骂声、嬉笑声、呢喃声、哭泣声、哀求声、尖叫声、叹息声、祈祷声、喘息声、自然更迭变换的声音、星辰移位的声音、命运齿轮不停运转的声音……种种声音全部传进他耳中,最后只剩下寂静无声。 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正是如此。 宋墨感觉自己身处一种玄妙的状态,仿佛与天地间的一切有了共鸣。他缓缓睁开双眼,道:“原来如此。”或许是还沉浸在之前的状态中,他的语气显得十分平静无情,好像那句话不是由他说出来的,而是风从远处传来的轻语。 这次修炼,让宋墨排除了之前假设的种种可能。 在确定《九莲诀》修炼的不单是力量,更是心性的时候,宋墨心下存疑:“修炼这功法,就是明心见性的一个过程,秦远能够修炼到白莲四瓣,心性按理说应该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怎么看起来还是如此单纯稚嫩?” …… 某天,宋墨问秦远:“你想变强么?” 秦远想了想,回答说:“不想。” 宋墨沉吟片刻,问道:“为什么?” 秦远一脸认真道:“如果我变强了,就要出师了。如果出师了的话,我就不能待在师父身边——所以我不想出师。”他垂下脑袋,“我想一辈子待在师父身边,受师父教导、被师父保护。”他忐忑不安地问,“师父,我是不是很没有上进心?” 宋墨哪里想到自己一句“为什么”,会得到秦远这样腻歪的回答。他见秦远一幅等待决判的紧张模样,忍不住怀疑:“秦远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魔君的外孙,难道他们姓氏相同只是凑巧?”可是温文尔雅的董卿和仙风道骨的风京玉却有一个跟他们完全大相径庭的后代,说明秦远可能也像风满那样——“基因突变”了。 而且不知为何,自从修炼了《九莲诀》后,宋墨总有一种预感——我活不长。 宋墨道:“你的确没有上进心。”这仿佛决判的话将秦远那颗摇摇欲坠的心狠狠打入深渊,他的脑袋埋在胸口,像是一朵低到尘埃里的花。 宋墨的感情没有秦远那么细腻敏感,他察觉不出秦远此刻的心情,只接着说道:“要知道修士修炼,就是与天挣命,你若没有足够的决心、努力和运气,最终只能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那就死好了。”秦远有气无力地回答。 宋墨拧眉望着秦远,“你再说一遍!”他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人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秦远一脸无所谓:“身死道消又怎样?死了就死了,总好过不知所谓的活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指着天问,“师父,你看这天存在了多久?”然而他并不指望得到宋墨的回答,在问过后继续自顾自说,“它享有的生命,从古至今,是没有人能比拟的!您说我们修炼是与天挣命?我却不这样认为。”说到这里,他仿佛没了力气,垂下了手,“我们的生命不是天给的、我们的寿命也不是由天来决定的。修士修炼,不过是再与自己对抗罢了。” 宋墨沉默许久,道:“既然你这么想,为师也不会强逼你修炼。从今往后,你大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做自己想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燃烧存稿,存稿烧完了,更新速度就正常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鹊桥莲灯 自那次谈话后,宋墨没再去找秦远说过一句话。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人间一年一度的七夕节。 沫萝在七夕那一天回来了。但是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着两个一起男人回来的。 当夜,方白安排了一桌接风洗尘宴迎接沫萝。 几年不见,沫萝娇色不减,一身粉红石榴裙明艳如昨。 宋墨喊了一声,“师姐。” 沫萝望着眼前俊美无俦男子,有一瞬怔愣。 宋墨向沫萝见礼完,就看向沫萝带回的那两个男子:一个衣冠楚楚,面貌端正。一个吊儿郎当,腰挂酒壶。 他道,“在下宋墨,不知两位是?” 那个衣冠楚楚的首先开口,“泰某不才,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号‘太懒真人’。”他语气不卑不亢,神情慵懒中透出几分轻佻风流。 泰岚狭长的眼眯起,眼珠子移到那个酒鬼身上,“不介绍一下自己么?” 沫萝不等酒鬼开口,就介绍说:“这酒鬼是家师的好友,因被玲珑阁逐出,没地方去,才赖在我们身边蹭吃蹭喝。他叫李想,是个颇有名气的炼器师。” 宋墨瞥了眼泰岚,问沫萝:“他是你师父?” 沫萝道:“嗯。也是夫君。” 宋墨缄默不语。 饭桌上,大家几乎都在谈天说地的闲聊,唯有李想一人专注于吃喝。 突然,外面烟花炸响,引起众人注意。 漆黑的夜幕,繁星满天,明月幽柔。 灿烂的烟花仿佛是花朵短暂一生的写照,升起、绽开、开放、消失枯萎。照亮了看它的人的脸庞。 方白在宋墨耳畔轻声道:“宗主,鹊桥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月亮中飞出许多金丝雀,它们构成了一座华美结实的桥。桥上坐着一位红衣女子,那女子戴着面纱,手中捧着一盏没被点亮的莲花灯。 方白介绍说:“两情相悦之人若携手走过鹊桥,便能得到鹊姑的祝福,白头偕老。” 宋墨并不感兴趣,反倒是沫萝一幅兴趣勃勃的样子。沫萝问:“鹊姑手里捧的那盏灯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是?” 方白说:“若是有人想求姻缘,就可以点燃莲灯,问鹊姑‘我的命定之人是谁’,鹊姑虽然不会直白的说出那人是谁,却会给予提示。” 沫萝问:“若是莲灯不亮呢?” 方白道:“若是莲灯不燃,就说明那人没有情。” 沫萝闻言,啊了一声,她道:“我要上鹊桥问问鹊姑,我和师父的姻缘如何。” 方白道:“若要上鹊桥,需得弹奏一首让鹊姑满意的曲子。” 沫萝摘下腰间的粉笛,吹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一曲终,那些金丝雀飞落,落到沫萝脚边。沫萝踩着金丝雀越上鹊桥,莲灯突然亮起一道红光,粉红色的花瓣绽开几瓣。 鹊姑睁开双眼,眼珠嫣红如滴血,她抬眸望向沫萝,问:“来者,你所求为何?”她声音很悦耳,语调却沧桑。 沫萝问:“我还没点,莲花灯怎么就自己亮了?” 鹊姑答道:“你心中有情,莲灯自因你而燃。” 沫萝喜上眉梢,“鹊姑,你说我的命定之人指谁?” 鹊姑道:“儿时青梅竹马,未来必成大器。他专情痴心,非你不娶。”她轻笑道,“你倒真是个好命的丫头。” 沫萝哦了一声,没觉得多高兴。没想到不是自个儿师父。她问:“那那个人长什么样?” 鹊姑道:“英俊潇洒。” 沫萝道:“为什么不是风流倜傥?” 鹊姑闭上眼,不答。 沫萝有些不开心,她刚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沧澜宗的会客殿了。不等旁人问,她已将自己在鹊桥上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她道:“这个鹊姑也真是的,我这才问了几个问题,她就赶我下来了!”她环顾四周,“还有谁愿意上去问问姻缘的?” 众人无一站出。 沫萝看了眼姿态从容,宛如深谷幽兰、万古明月的方白,忍不住道:“小掌事,你难道不对你未来的老婆感到好奇么?” 方白一愣,显然是没料到沫萝居然会叫自己。他下意识地望向宋墨,在与宋墨四目相对时,他才惊醒、回神。他一手托着手肘,一手低着前额,颔首轻笑一声:“呵。” 沫萝不懂方白笑什么,又不敢问。 虽然方白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但是就是让沫萝感到心底发寒,不敢在他面前过于放肆。而宋墨虽然平时看着冷漠刻薄,但沫萝知道宋墨无论如何,都是绝对不会真正伤害她的,便肆无忌惮的在宋墨面前可劲儿地放肆。 (之前宋墨闭关时甩出臧剑,却只是想吓退沫萝,并没有想杀了她) 沫萝不敢,但宋墨却敢。他就问了:“你笑什么?” 方白将眉梢的碎发捋到而后,露出半张水洗玉铸的侧脸。灯火烛光下,他浅白的衣衫似乎被镀上一层阴影,整个人宁静的仿佛置身于一幅油画中。 方白答道:“方白只是觉得沫萝姑娘的运气实在不太好。”他语调缓缓,仿佛一阵微风吹过众人耳边,“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上鹊桥的机会,然而这机会,方白几年前就用掉了。” 沫萝问:“当真?” 方白说道:“当时我恰好手边有一只陶埙,就用那只陶埙吹了一曲《年华》,上了鹊桥。上了鹊桥,我就问鹊姑自己的姻缘如何,她说我未来的妻子是一位身份尊贵、美貌痴心的女子。” 沫萝闻言,有几分不以为意。她道:“怎么问鹊姑姻缘,形容中总有‘痴’字?难不成这世上都是痴心、痴情的人!” 宋墨接着沫萝的话,道:“所谓真情,正是因为稀少而珍贵。若世上之人皆情深意真,痴心不悔,岂非显得那些感情太过泛滥?”他笑,“爱恨情仇呵,让人腻味……” 沫萝见宋墨接了话,就指向宋墨,说:“既然方白不能上去,那就换你好了!” 宋墨道:“我不去。” 沫萝问:“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的命定之人是谁么?” 宋墨道:“不好奇。” 首先,宋墨是真的不感兴趣。况且,要上去就得弹奏一首乐曲。而他连一样乐器也不会,更别说弹奏一首完整的、好的曲子。他见沫萝非要他吹弹一首曲子,有几分无可奈何。眼看着沫萝越逼越紧,他喊道:“秦远!” 秦远见宋墨终于肯跟他说话,心中漏跳一拍,道:“师父,有什么事?” 宋墨明知故问,道:“你沫萝师姨想找个人上鹊桥,你可愿替为师上去?” 秦远喜出望外,道:“我愿意!” 秦远转手从桌底下抱出一把白玉琵琶。他调好琵琶的音色,将琵琶抱在怀中,望着宋墨,说:“师父,当日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胡言乱语,希望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我不大有上进心,但是我不想让您对我失望,所以以后我一定刻苦修练。”他漆黑的眼瞳里深埋着某种坚定的信念,“我想,如果我将来成名了,让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他们也将会知道您的名字。” 秦远心道:“任何人只要一谈到我,就能想到师父。只要一提起师父,也能想起我。这样,我们在世人眼中岂非显得密不可分?”然而这话,他终究不敢说出,只敢在心头默念。 宋墨不语。 秦远道:“我要弹的这首曲子,名叫‘不思量自难忘’。”他说完,颔首,泛着莹光的手指轻轻抚动弦,一阵空灵的弦音如流泉般自他指尖漏出。 宋墨从未听过这样纯粹动听的乐曲,仿佛一曲道尽了天地间的风云变幻。他心有触动,看向秦远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的目光也不禁变换。 半空中的金丝雀闻曲,流星般纷纷坠落。它们仿佛被秦远所奏之乐深深吸引,一个个围聚在秦远身边,随着乐曲上下翻飞。 曲意一开始空旷缥缈,使人产生一种“天地任遨游”的畅快之感。而后则慢慢变得低缓哀婉,犹如一段无法诉说的思念,随着时间流逝,细线般撕扯着,越拉越长,越来越长……最终弥漫在天地间,仿佛一层怎样也挥散不去的雾。 一曲终,秦远忐忑不安地抬头望向宋墨。 宋墨还沉浸在那曲子的余音中,久久不能回神:他想起穿越前自己总是不断重复,平凡散漫的生活,想起自己看文时那种狂热的状态,想起自己初到此地时的忐忑,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惶恐、想起自己一开始面对秦远时的冷漠刻薄,想起自己嫉妒方白时的自卑可笑、想起自己在西部三年中所遇种种…… 沫萝脸颊边流下两行清泪,她红着眼睛,好似一朵饱经风雨摧折的娇花:她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生活,那时候的她容貌平凡,幻想着能有一段唯美壮烈的爱恋。如今她穿成一个美人,也有不少人喜欢她,可她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方白脸色晦暗,异色的瞳孔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泰岚第一个打破寂静,他叹道:“若非亲耳所闻,泰某绝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动人心弦的曲子。”他拍手,叫好。 李想则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哭起来,他嘴里似乎还含含糊糊喊着什么,貌似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秦远踩着金丝雀,被它们众星捧月般送上鹊桥。 秦远站在鹊桥上,望向鹊姑。 鹊姑手中的莲花灯绽开所有花瓣,白色的花瓣如玉雕成,托着露水,金色的莲蓬中是嫩绿的莲子。 秦远还没有开始问,鹊姑就已睁开眼睛。在她的注视下,莲花的花瓣随风飘散了。花瓣上的露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在秦远掌心,灼热滚烫,仿佛什么人流下的眼泪。 秦远问:“鹊姑,我的姻缘……” 鹊姑叹道:“你有挚爱之人,但你与所爱之人却注定孤注此生。”她眼中闪烁泪光,口中吐字,字字句句,使人心碎,“情字动人伤心弦,缘浅命薄奈何天——了无缘。” 秦远心中一咯噔,他问:“为何缘浅,谁又命薄?” 鹊姑望着秦远,并不答,只叹道:“你心性浑然通透,如父,在感情上却偏又痴心不悔,如母。这颗七窍玲珑心,因执念蒙尘,实在不该!” 秦远蹙眉,道:“我没有父亲!” 鹊姑道:“有些事实,不是你不承认,就可以抹灭的。”她抬起手臂,“回去吧,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多,应当好好珍惜才是。”金丝雀搭成的桥停在了宋墨脚下。 秦远归心似箭,跑下来。风吹动他耀眼的白衣,吹散了他握在掌心的露水。他心绪紊乱,却一眼就锁定了站在众人间的宋墨。宋墨身影消瘦,神情宁静中透出几分疲倦。秦远望着那个好像离他很远很远的人,他眼中的泪一下子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泪珠融进露珠中,同样的滚烫灼热,坠落于夜色中。 秦远扑进宋墨怀里,将脑袋埋进那并不宽厚温暖的胸膛。宋墨胸口,只有心脏所在的方寸之地,微微沁出一点令人留恋的温热。秦远的眼泪终于在此刻爆发,他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将眼泪鼻涕一起糊到宋墨衣服上。 宋墨望着躲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的秦远。秦远眼睛哭的通红,脸蛋、鼻子、耳朵都红彤彤的,嘴里边哭还边冒嗝儿,鼻涕眼泪全蹭在他衣服上。他蹙眉,逼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哭成这副样子?” 秦远却只哭不答。 宋墨知道这时候强问也没什么用,秦远神志不清,不可能好好回答。他只好沉默着等秦远哭完。但是秦远的眼泪似乎永远也流不完似的,哭了一刻钟,渐渐改嚎啕大哭为低声抽噎。那眼泪灼热的温度烫在他心口,使得他的心绪难以平静。 终于,宋墨轻轻拍了拍秦远的背,仿佛认输般叹息着,在秦远耳边说道:“别哭了。” 秦远身躯一僵,整个人却不由烧了起来。 宋墨见秦远果真不哭了,就将秦远从身上扯开,用法力将身上的衣服瞬洗干净。 秦远被宋墨扯开,心里有几分难过和不开心,但想起之前宋墨那句“别哭了”,他心底荡开涟漪,所有不快、不悦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宋墨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问:“你究竟怎么了?” 秦远哽咽着说道:“鹊姑说我不能与心爱之人厮守,此生注定孤独。” 宋墨不以为意道:“为师还道是多大事,原来就是这样。”他抬手接住秦远睫毛上悬挂的泪珠,那颗泪珠眷恋在他掌心,他似觉得无语,又有几分好笑,道,“你连心爱之人都没有,居然就因为鹊姑一句话哭成这样,真是……” 秦远本想说“谁说没有”,但想到这话是宋墨说的,不由住了嘴。他心想:“师父他不知我的心思,恐怕也不想知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说的好。”就没有反驳。 沫萝一幅很是稀罕的样子,问道:“刚才我在底下望时,鹊桥上有一阵可与日月争辉的白光,照的刹那间四海八荒都临昼,是怎么回事?” 秦远“啊”了一声,一脸茫然。 方白走出来,他望着秦远,似笑非笑,解答道:“传闻鹊姑手中的莲花灯会遇情而燃。当时秦远站在莲花灯前,引得莲花灯燃光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白昼,只能说明他情深可与日月同庚,意真可比苍天之寿。” 宋墨问:“你说莲花灯遇情而燃,那情又是指什么情?”他还记得沫萝说她上去的时候莲花灯燃的光是红粉光,而秦远的却是白光。 方白解释道:“人有七情,分别为喜、怒、忧、思、悲、恐、惊。沫萝姑娘站在莲花灯前,带着喜、忧二情。秦远,应该是带着思、悲二情。” 沫萝被人戳中心事,心里不大好受。她问:“那你上去后,莲花灯亮了么?又是什么颜色?” 方白缄默,他垂下眼睑,脸上的神情平静的仿佛睡着了。 在沫萝忍不住要再问一遍之前,方白开口了。他神情一如既往的从容淡然,然而他的声音却低沉了许多,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灯,亮了。” “是灰色。” “你们知道什么样的情会是灰色的么?” “我不知道。” 方白眼角溢出血。他闭上双眼,却让血珠溢出。眼角下两道浅红色的血痕,勾勒出他秀雅的脸庞、薄情的轮廓。左眼流出的血在他手背上绽开,淡淡地血腥味,让他纤长的手指不禁一抖。 “鹊姑说我会有个羡煞旁人的妻子,但是……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 “宗主,我有些累了,可以告离么?” 方白睁开眼,异色的眼瞳中布满血丝,他望着宋墨目光带着令人心软的恳求。 宋墨不光对自己的姻缘不感兴趣,更对其他人的姻缘不感兴趣。加之尊重方白,他并没有多问就给方白放行了:“去好好休息吧。” 方白躬身道了句“多谢”,就退席了。 …… 某天,宋墨为了激励秦远修炼,说:“秦远,如果你能修炼到白莲五瓣,为师就满足你一个愿望。”他又附加道,“但是那个愿望必须得在为师能力范围之内,且不能违背人伦道德。” 秦远闻言,喜不自禁,说:“师父,一言为定!” 宋墨见秦远的样子,不由奇怪:“这孩子怎么如此高兴?难不成他真的有什么愿望想让我帮他完成?”但是废去修为再修炼,怎么说也需要三年五载的功夫,所以宋墨也不着急兑现此诺。 然而就在几天后,秦远对宋墨说:“师父,我修为达到白莲五瓣了!” 在专心看着民间杂谈的宋墨,手中的书咣当一声落地,他愣了片刻,秦远已将地上的书拾起,放到桌上,问:“师父,你说的那个愿望现在还作数么?” 宋墨回神,望着眉心白莲五瓣印记的秦远,有种不真切感,或者说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秦远的眉心的印记。秦远满脸笑意,一幅“请君验货”的样子。 宋墨脸色古怪,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秦远猛地拉住宋墨的手,他眼睛亮的像是在放光,道:“师父,咱们双修吧!” 宋墨蹙眉,思忖片刻,问:“你……可知双修是什么?” 秦远道:“知道。”他问,“师父不知道吗?” 宋墨当然知道,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反问秦远。 双修,在这个世界通常是男女之间,可以用来阴阳协调,互助互补为修炼的方式,通常流行于妖兽、魔族中,在人族中并不常见。 秦远说:“双修,就是两个人一起修炼,增进修炼速度,对两方都有好处的事情。为此,我特地翻越大量书籍,找到一种可以和师父一起修炼的方法。此法名为‘心有灵犀’,双修的两人无论相隔多远都能用意识交流。” 秦远生怕宋墨不同意,又接着说道:“沫萝师姨也跟她师父双修,两个人还脱的□□抱在床上。为什么他们师徒男女有别,都可以那样,而我们就不行呢?” 宋墨闻言,尴尬难言,同时心里也闪过一丝疑惑:“我都不知道沫萝和泰岚那些事,秦远这小子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远问:“师父,你同不同意嘛?”他语声绵软,听起来跟小猫撒娇差不多。 宋墨抽回自己的手,上下打量着秦远,“为师言出必行,这点你不必担心。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告诉为师,你的修为怎么会突升?”他低头抿了口茶,眉头一皱,“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你师姨和她师父……” 秦远心中雀跃,道:“《九莲诀》修的是心,而我心境已达到那个高度,就算废了修为重修,只要心境不变,境界的恢复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而且,自从经历那件事后,我的心性也有所提升,所以修为才能升的那么快。” 宋墨心中疑惑解开,不由暗叹《九莲诀》神奇。 秦远眨眨眼,一幅纯良无辜的样子,道:“至于师姨,他们行事并不小心,被我恰好看到了。” 宋墨不疑有他,只嘱咐道:“此事切莫对外宣扬。” 秦远应是。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越来越少,压力好大…… 第15章 第十五章 北海女神 闭关室内的石台上,宋墨和秦远盘腿对坐,伸手双掌相对。两人体内的法力互相交融到对方体内,形成一种无比融洽、玄妙的感觉,犹如血脉相连般。 秦远脑海内形成一团纯白的意识,他的试探着让意识飞出体外,刚探出一个一点点,就听到宋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专心修炼。” 这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有所不同。 平时宋墨的声音清冽如新酿出来到烧酒,总带着几分灼人的冰凉和一股扎心的刻薄。可此时来听,却陈厚了几分,仿佛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久经岁月沉淀的旧茶,微苦回甘,引人怀念。 秦远一愣,还没等细细品味不同,神识就已飞出体外。他慢慢向宋墨靠近,却狠狠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厚墙。 宋墨传念给秦远:“神识就是你的意识、魂魄,擅自离体,对身、神伤害极大。况且,此时你的神识尚未完全形成,正是最脆弱的时候。” 秦远感觉宋墨好像揪着他耳朵,在他耳边说话似的,余音在耳,他整个人止不住发烫、发晕。他问:“师父,刚刚我撞上了一堵墙,那是怎么回事啊?” 宋墨道:“那是为师的意识屏障。” 秦远心想:“师父心里有堵墙,将所有人拒之在外,而那些人中也包括我。”他有些难过,却又觉得此事在意料之内,是理所当然。 宋墨继续说道:“意识修炼成型的状态,就是意识最合适的形态。大部分修士修炼的意识形态都是自己的本来面目。只不过,初期,意识不能化有衣饰,所以也不方便放出。”他的话的意思比较隐晦,大体就是说意识中的人不穿衣服,光着身体,这么出来很不体面。 秦远想象了一下,却怎么也想象不出宋墨不穿衣服的样子。突然间,他回忆起当初一起共浴时,宋墨穿着典雅繁重的衣服趟进池中,出来后却滴水不沾的样子,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两人对坐修炼了五个时辰,宋墨感觉体内的法力更加灵活通畅,他的心性也在修炼中变得更加坚实成熟。他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却发现秦远浑身冒烟,通身发红。他一惊,立即运转法力,输进秦远体内,问:“怎么回事?” 秦远感觉体内冷热交织,异常难受。他腹中咕噜作响,感觉酸水一阵上涌,本想憋住,但听到宋墨那句问话,他张嘴想回答,却“呕”了一声,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到宋墨身上。 秦远望着自己洁白的衣服沾满了污秽,宋墨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也溅上了几点唾沫星子,本以为会听到的责骂,于是抹了把嘴边的脏污,低下头一言不发,谁知道耳边响起的却是一句:“现在可好受些了?” 秦远猛然抬头,对上宋墨那双颜色深邃的双眸。他张了张嘴,牙齿打颤,回道:“好…好多了。”说完,又不自觉地低下了脑袋,心绪难平。 方白龙凤体那件事给了宋墨很大教训。他一边以法术瞬洗两人身上的污垢,一边语重心长道:“你修为增长迅速,此事对外需得稍作隐瞒,否则若被有心之人得知,凭为师现在的能耐……还护不住你。” 听宋墨说出这番话,秦远只觉得置身梦中。 …… 时间对宋墨来说,是一种最不该浪费的东西,但是除了沧澜宗的一些重大事务、个人修炼、教育徒弟以外,他更多的时间却是像在现代时一样投入到看书上去。 在这个世界,有趣的异闻并不多,八卦也捣鼓来捣鼓去也就几样,所以宋墨时常待在藏书阁里翻历史记载和一些古兽、古事、古迹等,结合着某位并不出名的作家写的《启天录》,他渐渐对这个世界的奇幻多彩、真实残酷的一面有所体会。 回顾《启天录》一开篇的内容,里面的主角是个市井少年,为了让弟弟妹妹踏入修士界、不再受人欺侮,甘冒九死一生的危险踏入危险的“万丈红尘”,寻找珍贵的“星华草”。 主角本无修炼天赋,却在“万丈红尘”中遇到了一位谪仙般的人物——老白。此人正是改变主角命运的关键角色,有着极高的颜值和身份。 主角让弟弟妹妹踏入修士界后,却在万丈红尘外被追捕。他逃亡时偶遇老白,在昏迷状态被老白用“星华草”洗经伐髓,并在一个无人孤岛上随老白学艺,修炼绝世枪法和非比寻常的《星火决》,几年后迎风乘筏,离开孤岛,踏入了修行界…… 《启天录》的故事其实并不罕见,甚至在大部分男生小说中算得上十分常见了。它讲的大意就是一个市井少年因为一次奇遇,获得高人传承、修得绝世枪法,踏入修行界后一路高升,并为爱人出生入死,抱得美人归,然后被各势力的人拉拢,送各式各样的女人的故事。 但是由于玄幻修真这类文的一贯篇幅极长的特性,故事不会就这样结束。后来主角在“巫行者”的指导带领下,冲破这个世界,发现外界是一片浩瀚星河,他所在的地方比沧海一粟还渺小。于是,主角又开始新的一段旅程……最后,主角替老白报了仇,自己也继位天帝至尊,掌管天庭和宇宙中的万千星海。 巫行者此人,在《启天录》开头出场过,曾说过一句箴言,预示主角未来的成就,是个行踪不定、善于卜算的高人——他就是卜算子的前身。 虽然《启天录》的内容并不新颖特别,但是作者的文笔水准不错,使得文章读起来赏心悦目,有种修真的古风美和杀伐美。并且里面塑造的人物个性鲜明,政治和战争描写很有画面感。而且就算主角的地位一路高升,过程却一波三折,是他用性命一步步拼出来的,使人不会对此产生太多反感。 “富贵险中求”这句话是对主角地位高升的最好诠释。 其中,感情方面,女主成熟妩媚、痴心重情,是个识大体、有担当的女子,是男主此生挚爱的女人。至于其他后宫,大多是政治利益的交易品,角除了个别除外,比如:之前的靠山、现在的下属的女儿“薇薇”,从一开始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婢女千儿/雪儿、儿时的梦中情人“红尘仙子”等等。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看故事,主角是影响人看文、追文的关键因素之一。《启天录》里的男主虽然大男子主义,女人无数,后来还在外面还跟人偷情,但是角他真正爱的还是女主角一人,而且也不会无视伦理去玷污自己异父异母的妹妹。一言蔽之,是个有点缺点,但大体上还算过得去的男人。 而且《启天录》里借用了许多历史故事,神话故事,将知识与故事结合的很自然,使得故事更具可读性 如今,《启天录》里的男主是“天帝”、女主是“帝后”,男主的妹妹是“西王母”,男主的婢女成了“九天玄女”——他们身份高贵,并不是宋墨现在这个阶层的人可以见到的。 否则宋墨道是真想见见主角和他的女人们,看看是不是和书中描写的一致。 …… 过年了,沫萝拉着一帮人在东临城的街道闲逛玩。 沫萝穿着红衣粉裙;泰岚穿着宝蓝色的长袍;李想一身破烂;方白身着浅白大褂;秦远披着雪白貂裘;宋墨一袭黑羽大氅。一行人走在街道上,几乎都是俊男美女,因此十分引人瞩目。 沫萝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讲话,指这戳那,要买东西、要讨价还价;泰岚身上有种刻进骨头里的轻佻气质,却十分令人着迷。他总是面带懒笑,眼珠子在人群中轻轻一扫,似乎在寻找这什么;李想走三步就要喝一口酒,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会跌倒。后来众人闻到一股酒香闻,再看,这家伙已经不再了。 方白身材比宋墨还高挑些,走在宋墨身边,虽是面无表情,却因眉目生来温柔多情,总给人一种善面含笑之感。他并不怎么说话,只是环顾四周,走路时步伐从容轻盈,仿佛踩在云层上。 秦远个子才到宋墨胸口,他缩在貂裘里,看起来像颗不经雕琢的剔透的水晶玉石。他话也不少,言语单纯幼稚、有时又会蹦出犀利之词。走路时,他并不看四周环境,似乎一心全拴在宋墨身上,宋墨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步伐的快慢也随着宋墨的停、行变化。 大部分人都感叹说:“诶呦,这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人!” 所有人都认同:“我瞧这里头最好看的就是那个黑衣服的了,多看他一眼,我就能多活十年!他哪里还是人哦,简直是神仙下凡!” 某些人也认为:“我倒觉得那跟在黑衣服后面那位瞧着更顺眼些。黑衣服的那位……怎么说都有些没人味儿了。那白衣服的文质彬彬,温润儒雅,像是深谷中兀自开放的幽兰、变化无常的孤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还有那双特别的眼睛,浅如银月、深似金轮!” 只有寥寥几个人说:“我倒是觉得那藏在貂裘里的孩子长的最好看。你看他的容貌,刚柔并济,虽然稚嫩,却已见未来会是何等绝色,绝不会比那黑衣服的差。而且他的气质并不如黑衣人那般清冷淡漠,是一种纯净如水、温暖似光,风流不羁中透出一段深情,却尤见少年心性的疏狂。” 沫萝听路人们尽夸身后那三个“一黑二白”,对自个儿反而无人问津,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她刚想对宋墨说些什么,回头一瞧,发现那三个人走在一起的场面养眼极了,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却也不能多说什么。 …… 北部,海参楼。 一位身穿水蓝长裙,犹如凝脂般的美人凭栏眺望。她有着一头浅金色的卷发,精致深刻的五官,弯刀双眉下是一双湛蓝如海的眼睛,在光线下不停变换着深浅。 那样的美人却有着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贝贝。 贝贝道:“星海宿又要开始了,这次派谁去?”她的声音轻盈甜润,却又带着海独特的咸味。 “我。” 贝贝低头一笑,海风仿佛“狂蜂浪蝶”般追逐着她的笑容,吹得她长发飘荡,衣袂如飞。她侧身,瞥了身后那位紫衣男子,道:“皱眉,上一次本君派的就是你,这次若是再派你去,恐怕会引起许多人不满。” 皱眉道:“神君何必怕那些人?” 贝贝转身,长裙曳地,长袖衣带飘荡。她道:“本君并非是怕他们,只是……”她迈动玉足,走到皱眉身侧,轻轻拍了拍皱眉的肩膀,“只怕本君太宠信与你,引起某些人的流言蜚语。” 皱眉面无表情,道:“虽,人言可畏,但,我无所畏。”他单手搭在刀柄上,眼珠斜睨着,问,“不知神君有何顾及?” 贝贝道:“你是无所谓,因为任何事情对你来说,都无所谓——除了原则、底线和你师父留下来的‘飘影镖局’。”她拂发,“但是本君却与你不同。本君可是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对这一身清白可看重的很,决不能被你这个空有相貌本事,却不解女儿心思的家伙给毁了。” 皱眉道:“女儿家的心事,我并非不懂,只是懒得理会。” 贝贝素手轻摆,如白鱼摆尾。她道:“既然你想为本君效力,那么这次星海宿还是由你去参加,不过得再加上一人……” 皱眉道:“血女。” 贝贝道:“她是你徒弟。”她望着不为所动的皱眉,微微蹙眉,“她在北部行事乖张,有我护着,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可是到了星海宿,你确定能没问题么?” 皱眉抽出腰间的双刃刀,道:“会有问题,但我会摆平。” 贝贝抬手想摸摸皱眉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手。她转身,挥袖,道:“走,去东部的千泽林看看董卿那家伙。” 皱眉为贝贝推开门,道:“还是坐‘无度’船么?” 贝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贝嗯了一声,“这次还是由你来掌帆。” 两人乘坐着北部神君贝贝有名的法器之一:无度船来到东部神君的千泽林。 阔天碧蓝,白云闲散,阳光像被糊上一层纸似的,显得分外朦胧。 千泽林,下起了鹅毛大雪。 在一片风雪中,树枝、树梢、树叶上积满了碎晶般的雪绒。草木随风摇晃时,雪绒扑簌簌掉落,在地上堆起一个个小雪包。 琉璃射光的大小湖泊被冻结,宛如一面面裹上糖浆的镜子,反射出朦胧的光,倒映出模糊的影。 雪天的千泽林,依旧光艳的明丽,却多了一抹平时没有的如幻轻柔。 贝贝撩起碧螺帘,望着外面的风景,叹道:“千泽林的风景果真比我那海参楼有看头多了。董卿那家伙,可当真是有眼光,会享受。” 皱眉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外面的风雪出神。 两人刚下无度船,就看到夏蜻、夏蜓在外迎候着了。 两女道:“婢子恭迎北海女神,皱眉大人。” 这四部(也可叫四方)神君,和一般修士一样,都有对应的称号:东部神君董卿居千泽林,待人接物颇有儒家风范,被广大修士一致誉为“东林儒士”;西部神君席地本是一国之君,脾气爆烈,后来因事出家了也不改其性,刚烈如旧,被冠以“沙漠怒佛”之称;南部神君南宫所在之地,是最为繁华富饶的,且他相貌俊美,生性风流多情,便被外人称作“盛世情圣”;北部神君贝贝居于北部海参楼,容貌绮丽异域,气质忧郁柔美,被无数男性修士一致誉为“北海女神”。 贝贝嗯了一声,问:“你家神君这次星海宿,准备派谁去?” 夏蜻不语。夏蜓说道:“神君同白鹤真君商议,让风满少主去。还有一个……” 夏蜻拧了拧夏蜓的手背,低声道:“事情还没定好,你胡说什么?” 夏蜓搓着手背,道:“这次星海宿,除了少主和拥有‘龙凤体’的石光,剩下的那个不是沧澜宗小宗主宋墨,就是绣花宗的娘娘腔贾章菲——我可没胡说!” 贝贝嘴角噙着笑意,道:“你家的风满少爷,本君是知道的。其余三人却是闻所未闻。” 夏蜻不卑不亢道:“婢子也不甚了解,若是女神感兴趣,不妨亲自去问。”她往珍珠湖里扔了一颗药丸,绿鳞鱼儿们争相抢夺,最后由吃到药丸的那条去通报。 不一会,一个身穿青衫,面容温雅俊朗的男子走了出来,他手执一柄扇子轻摇,风度翩翩,道:“贝贝,你来了?” 董卿身后站出一个蓝衣白衫,高冠博带,腰配长剑的男子。那人眉目清寒,如云间白鹤,孤傲中透出一抹似施舍的温柔——正是风满的亲爹,白鹤真君,风京玉。 贝贝言笑晏晏,道:“这儿的风景养眼,人更是如此!” 董卿收住摇扇的动作,侧身将扇子往里一指,道:“过奖。请进。” 贝贝玉足小巧,踩着莲花踏过珍珠湖,她落到董卿身边,皱眉早就到了。她走进董卿住的“林苑”,道:“这次我并不是特地来拜访你的。”神君之间关系融洽,仿佛亲兄弟姊妹般,大家并不以“本君”自称。 董卿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他搓着扇子,翡翠色的扇骨愈加光润,“你统领之地混乱,不似我这里规矩诸多,等级分明,自然难管些。” 贝贝揉揉眉心,“不错。” 董卿道:“你次来,只能是为了‘星海宿’之事,去的人的名额可定好了?” 贝贝推开门,走进一间装饰大气华丽的屋子,斜倚在床上,风情万种。她瞥了皱眉一眼:“这次去星海宿的人是他,还有一个女子。”她朝皱眉招手,慵懒道,“过来替本君捶腿。” 那是一双纤细均衬,粉白腻光,线条分明的美腿,在蓝色的轻纱下,分外诱人。 她玉足不着鞋袜,露在床帐外,如美人鱼的尾巴,有节奏地摆动着。十根脚趾圆润可爱,指甲像是幼嫩的花瓣,让人想去舔上一口。 皱眉无动于衷,道:“我不是你的属下。” 贝贝哼了一声,少女感十足:“不解风情。” 董卿看向皱眉,觉得眼前此人当简直比传闻中还要美、近乎不可方物。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皱眉本身,但是他却隐隐察觉到一丝熟悉感,仿佛曾在什么地方见过皱眉,或者说……见过一个和皱眉相像的人? 贝贝见撩不动皱眉,自讨没趣。她望向董卿,道:“你准备派谁去星海宿?” 董卿端坐,道:“风满。” 随着董卿的声音落下,风京玉想起自己将修好的“幻”伞带给风满时,风满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失落。知子莫若父,他察觉到风满对那个少年不寻常的感情,就说:“这把伞是为父在沙海之地找到的,你的伞怎么会在哪儿?” 风满当时没有回答,只是不停追问:“那个人呢?”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焦灼担忧。 风京玉心中不好的预感成真。他脸色冰冷,道:“那个人?什么人?” 风满握紧了幻伞,道:“就是……就是……” “是一个叫宋墨,穿着黑色衣服,相貌俊美的少年么?” “是的!父亲,你见过他?” 风满大喜过望。 风京玉为了断绝风满那不该有的情愫,撒谎道:“他死了,死相凄惨,四肢不全,脸被人毁容,眼珠子也被人挖去,身上爬满了蛆,还散发着恶臭味。”他冷笑,“你若是见到了他那副样子,估计就不会再惦记他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风满道:“不!”他手中凝出一道紫色剑意,刺向风京玉,“他的尸首呢?” 风京玉觉得风满简直疯了,竟然为了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少年对自己动手!他震碎风满刺来的剑意,道:“在沙海之地。” 风满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平生极少落泪,此刻却泪如泉涌:“我要去找他!把他尸首带回来安葬!” 风京玉听到风满说出的话,脸上冰冷的表情崩裂。 思绪飘回,风京玉望着皱眉,恍惚间仿佛见到了宋墨。那样摄魂夺魄的美丽,使他内心总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在属性上很多东西我自己也不太明了,反正结局不会是后宫,大家可以方心。还有就是……秦远的老爹,下一章登场……我写不来太轻佻的人,大家见谅。毕竟我比较严肃嘛…… 第16章 第十六章 内定人选 董卿道:“我发现了一个龙凤体,他叫石光。这次也参加星海宿。”说话间,一个穿着黄衣,面容苍白,脸型瘦长,眉目细柔中透着三分邪意的男子走了出来。 石光见到贝贝,眸光一闪,心道:“真是个罕见的尤物。”他转目望向皱眉,一瞬间脑海清明,仿佛失去了说话表达的能力。半晌,他回神,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董卿道:“最后一位,我决定从沧澜宗和绣花宗中选取。” 贝贝捂嘴笑道:“南宫那家伙恐怕又像往年一样,一个人也不派。我这里缺人手,也不好多派,派人最多的无外乎你和席地,这次听说魔族的人也会参与,你多派几个人又何妨?”提到南宫,她仿佛年轻了许多,言行间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态。 董卿气笑,他用扇子敲着桌子,道:“怎么,你和南宫不派人,难道还有理了不成?” 贝贝模仿着某人玩世不恭的口吻,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时南宫就说过‘本地之人不爱万古长生,独爱人间富贵,因此修士不多。就算有,也一个个把性命看的极重,绝不肯为我这个有名无实的神君卖命。’。你看他,理由不是一套一套的么?”她忍不住再次捂嘴掩笑,“所以我们不派人,当、然算是有理!” “美人一笑,满室生辉。” 一个身着青衫,身材修长,腰挂柳木剑,长发肆意披撒,看起来有种特别吸引力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眉很浓,有种不用修剪就很漂亮的形状;他的眼睛,漆黑中点染了一抹翠色,仿佛阅览过世间所有景色;他的鼻子并不挺立,只是适中的柔和轮廓;他的嘴唇仿佛石榴,剔透红艳,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带着致命的薄情。 贝贝看向来人,挑眉道:“我当是谁嘴巴那么甜呢,原来是咱们的‘盛世情圣’啊!”她平时端着架子,一幅忧郁的样子,仿佛有说不尽的心事。可实际上她更想做个无忧无虑、随心随性的人。一见到南宫,她仿佛就可以成为她想成为的那种人——跟南宫相处,很多时候很轻松、没压力。 南宫道:“盛世情圣...…”他轻笑一声,清润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撩的人心弦一颤,“贝美人儿,你哥哥我恐怕再也担不得这四个字了。” 贝贝轻笑着,似讥讽道:“又是哪位小妖精,缠得咱们的情圣哥哥无心流连花丛啊?” 南宫呵呵轻笑,”贝美人儿,这回你可猜错了。”他盘腿座下,将柳木剑搁在膝盖上,吊儿郎当的,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哥哥我已经有几年没近女色了,哪来认识个什么缠人的小妖精?” 贝贝噗嗤一笑,“不近女色,那就是近的男色咯?” 南宫眼珠子一转,望向皱眉,勾唇一笑:“再好的男色,也没有贝美人儿身边这位绝色。”他这一笑,才是真的令满室生辉。 贝贝一下跳了起来,她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闪身出现在南宫面前,一把揪住南宫的衣领,指着皱眉问,“你是想侮辱我,还是侮辱他?” 南宫毫不介意,他甚至在贝贝嫩豆腐似的脸上亲了一口,呵呵笑道:“贝美人儿何必动怒?哥哥我不过是藏不住话,见到长的好看的都要赞一赞而已,可没有半分侮辱人的意思。更何况,你身边那位美的又是如此……” “不、可、方、物!” 贝贝哼了一声,放开手,狠狠抹了把被南宫亲过的地方,“你这张破嘴烂舌要是再敢给我口无遮拦,小心我把你那条舌头割下来当下酒菜!”她狠狠威胁过后,语气软了些,“没了那条会花言巧语、甜言蜜语的舌头,看你以后拿什么去哄女人!” 南宫自斟自饮,叹了句:“好酒。”他胳膊支着脑袋,三千青丝垂地,领口处微松,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象牙色的肌肤,“贝美人儿若是有本事拿你哥哥的舌头,尽管拿去便是。”他舔唇,艳红的唇色愈发鲜亮,“哥哥我这条舌头,本来就是为美人儿存在的,若是拿去当贝美人儿的下酒菜,舍掉又有何妨呢?” 贝贝脸颊微红,她撇过头去,“不正经!” 南宫又自斟自饮了几杯,他一幅哀叹的样子,道:“原来贝美人儿喜欢的是正经人呐!看来你哥哥我,此生是没有机会咯!” 贝贝转身,再次指向南宫,怒目而视,“你!” 董卿道:“南弟,你何必一见面就调戏贝贝?”他面有忧色,“还有,你之前说自个儿没法再担‘盛世情圣’称号,是怎么回事?” 四部神君的排行是:东、南、西、北,以董卿为首。 南宫摇晃着酒杯,酒杯里翡翠色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酒液随之晃荡。他注视着酒杯中摇晃的自己,略带几分醉意,道:“几年前,我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我是第一次为人父母,没有经验,傻头呆脑的,就像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处男和心上人的第一次拉手一样慌张无措。”南宫打了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看他半阖的眼眸,貌似真的醉了。 “但是那孩子只认他娘,不认我这个父亲。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秦远,现在已经十五岁,在东部生活,其余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甚至没见过他一面!”他眼眶仿佛被抹上了胭脂,晕开淡淡的醉红,缓缓转动的醉眼,波光粼粼,犹如墨绿色的湖泊。 董卿道:“早知如此,你就该跟我说,我难道不会帮你找!” 南宫顺着董卿的话,姿势由盘坐改为横躺。他翘着二郎腿,将柳木剑搭在腰间,单手支着脑袋,蹙着眉头,像猫一样慵懒:“不必。我早知他在哪,不过是在等他心甘情愿来我身边。” 贝贝呵了一声,道:“心甘情愿?你若是不做些什么,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会等到那天的!” 南宫道:”你当我没做什么吗?”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剑柄上,柳木剑的剑尖也随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地面,发出悦耳的叩击声,“他娘是秦越玉,外公是魔君秦盛。我试过了,但还是没办法把他娘从他外公手里救出来……你让我怎么办?” 一向不说话的皱眉此刻开口了:“你根本没有尽力,却说自己已无能为力。”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让人骨酥筋麻。 南宫的手指一顿,叩击声随之戛然而止。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皱眉没有回答,只道:“假设,被秦盛带走的是秦远呢?” 南宫缄默不语。因为他很清楚,若是秦远被秦盛掳走了,他一定会疯!根本不会想现在这样,浅尝辄止几次就说算了吧,我尽力了这样的话。 如果秦远被秦盛给掳走的话,南宫在心底发誓,无论如何,他都会把秦盛那个混蛋给宰了! 然而这种事情,南宫并不愿意去想,因为那实在是太糟糕了。他皱起眉头,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不过……这个假设实在是有点不美好,不如不去想的好。” 董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可有半点为人父母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只知道醉生梦死的富家公子!” 南宫嗤笑一声:“你别以为你做了外公,就有资格教训我怎么为人父母?”他眼神清亮,似醉又似醒,让人分不清他现在处于何种状态之中。 这四位神君,小时候大都没有完整的家庭,不少人到现在也还是孑然一身。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 …… 中午,几人来到一家酒馆吃饭,在二楼包厢内,围桌而坐。 沫萝点菜,大多是糕点面食、清淡素食。 秦远道:“加一盘清蒸鲈鱼。” 宋墨道:“添一份炸年糕。” 方白道:“来几坛‘梨花白’。” 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同时结束。 店小二应命下去。 秦远一脸疑惑地望着宋墨,问:“师父,你不是爱吃鱼么?怎么点起年糕了?” 宋墨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份保存完好的信笺,拆开来。那信纸上的落款人正是秦远,在一大堆啰啰嗦嗦的废话中,有写到:“师父,你吃过年糕吗?这东西软软糯糯的,可好吃了!”,他将那段话指给秦远看,“看清楚了,这可是你自己写的。”说着,将信纸折好,收进袖中。 秦远红了眼眶,他抹着眼泪,又哭又笑,道:“师父,我还以为那些信,您看过后都被当废纸扔给掉了,没想到您不但留着,还保管得那么好……” 宋墨道:“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秦远破涕为笑,道:“师父待我真好!” 方白道:“宗主待你,自然是好的。” 宋墨不语,自斟一杯茶,饮下。 秦远顺竿子往上爬,一件件细数道:“师父不但记得我写的那些话,把那些信都保存下来了,还特地为我点一盘年糕。”说着,那些菜已经上来了。 宋墨将两坛梨花白递给方白,说:“我一向以为你爱喝茶,怎么点起酒来了?” 方白接过酒坛,道:“宗主有所不知,方白一向都是喜欢喝酒的。不过每次见到宗主,奉上的都是茶罢了。”说着,他开封,直接对着坛子喝了一口,“也难怪宗主会误会。” 闻言,宋墨确实想起,自己回回见到方白,方白斟给自己的都是茶。他望了眼方白领边的酒渍,道:“听说,喜欢喝酒的都是性情中人……” 方白解释道:“方白不过爱小酌几杯,也不常喝,算不上什么性情中人。” 宋墨察觉到方白现在情绪,忍俊不禁,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很欣赏那些酒鬼或所谓的性情中人?” 方白低着头,望着手中的酒坛,没有给出回答。 宋墨不再理会方白。他要了一碟糖,夹了一块年糕放糖里滚了一遭,然后将碟子推到秦远面前,“试试?” 秦远眉开眼笑,道:“好。”吃完,他捂嘴,一脸惊喜,“好甜。”说罢,他也滚了一块年糕,放在宋墨嘴边,“师父也尝尝。” 宋墨吃着鱼,道:“不必了。” “为师小时候爱吃甜的,现在就不怎么喜欢了。” “这块,你自己吃吧。” 秦远吃着滚糖年糕,腮帮子鼓鼓的,问:“那现在师傅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东西?”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宋墨道:“咸、鲜、辣。” 秦远哦了一声,一幅了解了的样子。 沫萝雨露均沾,把:碧粳粥、糖蒸酥酪、如意糕、合欢汤、吉祥果、珍珠翡翠汤圆、莲叶羹、梅花香饼、香薷饮、玫瑰酥、七巧点心、芹香虾饺皇、招积鲍鱼盏、水晶冬瓜饺等等这些精致小食全尝了遍。 沫萝见宋墨和秦远关系融洽,不甘屈居人后。她舀一勺汤圆,吹了吹,送到泰岚嘴边,嗲声嗲气道:“师父,我喂你吃~” 泰岚笑眯眯地吃下,夸了句“真甜”,就在大厅光之下,搂着沫萝的后脑勺接吻。他吻的很缠绵、有技巧,沫萝胸口起伏,手指攥紧衣服,眸光泛水,脸颊嫣红。 宋墨心想:“沫萝竟然跟泰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若是让旁人看去了,又不知道要传出多少闲言碎语……” 秦远刚想看,眼前一黑,只见宋墨将外套盖在他脑袋上,在他耳边道:“不许看。”他本来也不想看,只是有点羡慕,“沫萝师姨和她师父都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喂食接吻,而我和师父却……”他轻蹭着那件毫无花纹、纯黑色、带有淡淡槐花香的衣服,心中一阵悸动——仿佛一颗破土而出的种子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宋墨摘下方白的眼镜,金边薄片的单眼眼镜被他捏在手中,眼镜那头是方白清秀俊雅的面容。 方白没料到宋墨会这么做,其实他早有回避之心,但是宋墨的动做太快,他还来不及回避,就被摘了眼镜。没了眼镜,他微微蹙眉,有些头晕——他左右眼的视力一向不平衡。 为了脱离头晕这种状态,方白闭上眼睛。他纤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宗主,方白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请您一定将眼镜归还。”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讨眼镜,“没了眼镜,方白什么也看不清,就如同废人一般。” 宋墨原本不知此事,听方白这样说,立即将眼镜放到方白掌心,“抱歉。” 方白道:“宗主不必道歉。”说着,他将眼镜重新戴上。 突然,外面好像发生了争执,一阵叫骂声响起。其中有一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tamade,你们这几个小王八羔子,竟敢这么对老子讲话!是谁给你们的胆!”正是李想的声音,听他口吻,估计又是在那发酒疯。 宋墨心道:“这熟悉的套路感,就跟当年我捡秦远时差不多。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有事要发生的节奏。”他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户一角看…… 本来已经解开腰带的泰岚一听李想的声音,立马推开沫萝,跳起身,跨步窗前,打开窗户。他看了眼下面的情况,束紧腰带,便朝楼下走:“泰某还道是什么人,原来是玲珑阁的走狗,绣花宗那群杂碎!” 宋墨侧过脑袋,问:“方白,绣花宗是?” 方白来:“绣花宗是距离沧澜宗仅有两山之隔的一个小宗门。它规格不大,底蕴不厚,却因每年定期供送一些精致衣饰,受女子众多的玲珑阁、玉女派庇佑。宗主名为‘贾章菲’,是一个青莲五瓣的修士。” 宋墨哦了一声,瞥了眼在那里气地直撕衣服的沫萝,心想:“看来太懒真人虽然是个登徒浪子,却也令得清事情轻重。只是这样,对沫萝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 方白问:“宗主,我们要下去么?” 宋墨道:“不用。看戏即可。”说着,他将盖在秦远脑袋上的外套拿下,再次披在身上。 秦远虽然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听众人谈话,也猜出七七八八。他走到宋墨身边,静静看戏。 楼下,泰岚长剑出鞘,额间红莲修为显现。接着,他很是潇洒的秒了绣花宗那些人,还道:“不堪一击。” 这时,一个脸盘扁圆,面色黝黑,身材适中,但因穿着富贵而显得有几分臃肿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进众人耳中:“你是何人?安敢欺我绣花宗的弟子?” 泰岚并不与那人废话,挽了个利索的剑花,就打了上去。 那女子额间显现青莲五瓣修为。她手中没有武器,只拿了一块粉色的花手帕。眼看剑至,她像大街上卖艺人那样将手帕抛了出去。 泰岚一剑刺穿手帕,剑中隐见一条蓝色的蟒蛇,突然窜出来,朝那女子的脑袋咬去。 那女子侧头躲过蟒咬,然而一身衣饰太过碍事,她躲过了脑袋、保住了命,却还是被那条蓝蟒套住了肩膀。 她啊惨叫出来,吓得四周的围观群众纷纷退后。 那女子忍痛忍得满头大汗,她咬牙切齿道:“你一句话不说,动手就要人性命。好恶毒!” 李想躲在泰岚身后,道:“太懒这家伙向来怜香惜玉,还说过绝对不会对女人动粗,今日竟打起女人来了……” 泰岚瞥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李想,问道:“像她这样的家伙,也算是女人么?”问话时,他没有动手。 李想喝了几口酒,笑道:“原来长的丑的女人,在你看来,都不能算女人啊……” 那女子气急:“你们!”她自知自己相貌欠佳,于是最忌讳别人拿这点说事。如今这两个男人在她面前明嘲暗讽她容貌丑陋,她肺都要被气炸了!可她的修为却被狠狠压制,根本无法反抗…… 泰岚出剑如虹,道:“就让泰某来结束你丑陋短暂的一生吧。”他言语恶毒,却风姿卓越,因此除了那即将亡命的女子,其余人并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就在那女子准备断肩逃亡、泰岚一剑落下之际,一把犹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弦月的紫色弯刀飞来,无声无息的将泰岚手中的剑削断。众人只听“嗙”的一声,断剑落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子见咬着自己肩膀的蓝蟒消失,泰岚的剑断裂,虽不知是什么高人救了自己,却万分感激。她道:“小女子贾章菲,多谢高人相救。” 泰岚蹙眉,拾起断剑,环顾四周:“是谁?” 这时,一个穿着异域服饰,紫衣,腰配两柄弯刀、月形眉字香囊,脖子上搭着围巾,发际线勒着绑带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形偏修长,皮肤没有血色,紫发紫眸,气场无形而强大。 在此人走出的一瞬,天地骤然一静,世界黯然失色。 宋墨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皱眉,再次见到这人,他心情微妙、难以言喻。 皱眉身后跟着一个眉目精致,面带郁色的紫衣少年,还有一个面白脸长的黄衣少年。 那紫衣少年正是风满,他双眸似含怨念,又恍惚无焦地注视着前方。 至于那个黄衣少年,宋墨并不认识,却觉得有些眼熟。 皱眉手中出现一叠令牌:开头第一个就是东部神君的“千泽林”令牌;第二个是南部神君的“山外山”令牌;第三个是西神君的“皇宫殿”令牌;最后一个是北部神君的“海参楼”令牌。 众人见令牌,纷纷跪伏在地。 皱眉道:“星海宿即将开启,吾受东林儒士之命,特来接选中之人。” “绣花宗宗主,贾章菲。可另带两人。” “沧澜宗宗主,宋墨,同上。”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不要讨厌沫萝,主角待她特别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现世原型是我亲姐。 第17章 第十七章 沉船 星海宿是一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据统计来看,死在星海宿的修士要比在星海宿获得机遇的修士的数目高出九倍。 那么这个数据又是怎么来的呢? 一般人就算再贪财,也不会不顾性命,所以自发去星海宿探险的修士只有凤毛麟角。然而四部神君和其他势力的人为了平衡/削减修士界的修行资源分配、比较实力,就组织了一场名为“选优”,实为“淘汰”的活动。 因为主战场在星海宿,这活动便定名为“星海宿”了。 每次去星海宿的人都不在少数,活下来的人却是九牛一毛,少的可怜。但,在这样残酷的角逐之中留下的人,且不说天资、运气、本领等等如何,未来的前途可想而知——一片光明。 至于一比九的数据,则是这个世界中最高级的青楼,同时也是最大的情报组织“醉生楼”统计出来的。 醉生楼开了许多年,一直屹立不倒,据说它背后的主人也换过几任。有内幕消息爆出,它背后的主人在几年前又换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醉生楼是一个立于正邪中的灰色地域,神秘、未知,谁也不敢碰。所以也没有人敢验证一二。 …… 宋墨下楼,道:“皱眉,你说参加星海宿的名录上有我?” 皱眉点头。 宋墨道:“可是按照惯例,星海宿的名录上只会有正统官家人员的名字。比如十二君使、十宫宫主、百殿殿主这些,最不济也应该是府主、山主之流,怎么会有附属宗门的名字?” 皱眉道:“有惯例,就有例外。” 宋墨重复了一遍:“例外……” “我的存在,是否也是个例外?”宋墨扪心自问,有一瞬恍惚之感。 方白走出来,道:“不知阁下适才所说,可是允许两位宗主带人同去的意思?” 皱眉道:“可以带,但最多不能超过三个。” 贾章菲见到皱眉,惊为天人,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石光见到宋墨、方白,才知道沧澜宗也被列入名单,不由心头一紧。他想:“方白才是真正的龙凤体,如果他想要我现在的位置,将事实公之于众,我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此念一动,杀心立起。 方白与石光的目光交汇那刹,石光有种一眼被看穿的感觉——他身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方白转头,问:“宗主准备带谁去星海宿?” “你。” “秦远。” “师姐。” 方白道:“是。”他从空间戒中放出一只秃鹫,将星海宿的消息带回沧澜宗,交给方小贵,并请方小贵管理好沧澜宗。 沫萝还不知道星海宿是什么地方,经泰岚介绍后,她脸色奇差:“宋墨,你想我死么!那地方那么危险,你连自保都成问题,竟然还点名要我去!” “如果我死了,而你还留在世上,我心里记挂着你,便是死也不能安心、不能明目、无法转世投胎。”,宋墨道,“如果你死了,而我还活着——我保证,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他说话时,神情再郑重认真也没有。 宋墨说出的这些话都是他的真是想法,每个字都是表面意思,不存在深层内含。反而其他人听着,就不觉得是那么回事了——比如秦远,就觉得晴天霹雳。 沫萝听宋墨说完,虽然觉得肉麻,却十分受用。她道:“什么死不死的,说不定这次咱们都活下来了呢!” 在贾章菲也选定了三个人后,皱眉道:“去西部,等人汇齐了再去星海宿。” 众人骑着各自的坐骑,朝西部去。 石光的坐骑是一只“駮”。它形状像马,有着白色的身躯、黑色的尾巴,脑袋上长着一只角,牙齿和爪子像老虎一样,叫起来声如打鼓。 这“駮”,是一种吉兽,以吃老虎为生,可以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主人抵御刀兵之灾。 绣花宗的人,坐骑是一种名叫(音译)“厂夫”的鸟,它长的像鸡,有三个脑袋、三双眼睛、三对脚和三只翅膀。据说这种急躁的鸟是绣花宗的宗神——然而所谓的神却被骑在人身下,这种神做来还不如不做的好。 风满的紫毛狻猊是万里挑一的,鬃毛飘扬如紫焰,威风凛凛。他坐在紫毛狻猊身上,望着宋墨,似乎想请宋墨上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其余人都没有专属坐骑。众人骑着驿站那儿借来的马,路过一个换一个,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行了一个多月,才赶到西部。 宋墨在西部生活了三年,已经听得懂、会说、会看、会写对西部的语言和文字了。在宋墨的记忆中,西部的语言文字像是前世古印度梵文。 当年宋墨来的时候还需要找向导,如今他已是这队伍里的第二向导。 第一向导,当然是皱眉。撇开年龄、修为、身份不谈,光说皱眉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就已经是宋墨不能想象,更没法比的。所以皱眉位居第一、宋墨位居第二也没什么好争议的。 然而,一行人来到西部神君席地的皇宫殿,见到席地本尊的时候,却得知那群人已到达星海宿的消息。 席地也是和尚打扮:光头、袈裟、佛珠。他身材壮硕,相貌威严,有种大义凛然的气质,很是阳刚,跟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差不多。 席地坐在龙椅上,道:“西部参赛者已经离开,早已前往星海宿。” 皱眉道:“那么,告辞。” 席地抬手道:“慢着!”他仿佛觉得很有意思,手拨佛珠道,“皱眉,你连续参加三次星海宿,这次还要继续参加。其他地方每次来的都是新人,这样一来,恐怕有失公正。” 对于席地的话,皱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默认了。 席地道:“你跟他们说过星海宿的规则么?” 皱眉道:“没有。”他不善言辞,也不喜欢多说话,况且解说规则这种事也不适合他来做。 席地一幅早有预料的样子。他道:“既然这样,本君就破例为这群新人解说一下规则吧。” “星海宿只是一种简称,它全称应该叫做‘各势力同聚星海宿混战十年’。是每一次万丈红尘开启前后这几年里必须举行的活动,而且一旦举行,就要持续十年,全面封锁星海宿。” “星海宿的信息,你们听全称就该知道了。在这十年内,参加者绝不可私自出逃。若有人在此期间出逃,无论是谁,都一律剥夺修行资格。” 听完解说,沫萝和绣花宗的人萌生退意。但是他们已经被打上“参赛者”的标签,就是死了,尸体也会被扔进星海宿。 席地道:“在星海宿开始的第一年和最后一年里,各势力的代表人都会汇聚在一起,查看情况。”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一颗蓝色明珠,话锋一转,“本君不防跟你们透露透露,这颗明珠的来历。” “你们在名字被提上名单的那一刻起,就变成了一种‘点’。点的颜色由势力划分出现在地图上,标示着你们的生死和动向。” “各势力的代表人会在星海宿开启和结束的时候一齐来到星海宿地图前查看情况。这颗明珠就是那时候本君和北海女神打赌赢来的。” 有足够魄力将那些修士性命当做赌注的,非当世“权纵天下”之辈莫不能也。 听完席地的话,新人们都有种很糟糕的感觉。他们望向席地的目光带着畏惧,望向皱眉的目光却带着敬佩。毕竟席地是玩弄他们的那类人,而皱眉却跟他们一样——不,还不一样,他是在了解情况下还主动请缨,而不是一无所知的被迫参加。 在大家要离开的时候,席地又叫住了风满:“阿满,你是他外孙,既然你来了我这里,我总不能叫你空手离开。”他将那颗明珠赠给风满,“这颗北海鲛人珠给你,一定要活着离开星海宿。” 风满没有收。他将明珠还给席地,“多谢您的好意。不过,就算没这颗鲛人珠,我照样能活着出来。” 不错,星海宿混战不比其他的,就比各势力活下来的人数——这才是硬实力的标杆! 一行人离开西部,来到北部,接皱眉的徒弟,血女。 当时血女早已得到消息,她一早就做了好准备。手臂缠上喷花血珠儿铃,乘着坐骑血蟾蜍“小乖乖”在珍珠岛的港口等了。 接了血女,一行人乘船来到星海宿。 在船上时,宋墨发现四周还有许许多多的船只,抬头看天,时不时飞过巨大驮人的鸟。他喃喃道:“各势力……” “各势力”这个词,席地并没有用错。参加星海宿的人选除了官方特定的,还有其他鱼龙混杂的势力派来的人选。 突然,四周的雾浓了起来。 白茫茫的雾像白纱一样笼罩了一切,使得四周可见度变低,不断有船只触礁,或者无端消失,但是由皱眉驱使的船还稳稳地向星海宿前进。 船在海上行了几天后,皱眉让绣花宗的人暂代他掌船,绣花宗宗主贾章菲报恩心切,自然无所不从。 一群人挤在船上,怀着各样的心思,对坐。 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沫萝“嗯…啊……”了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了。她第一个开口说:“我们要在星海宿待十年,一开始要不先躲着增进修为,最后再杀出去?” 石光撇了撇嘴,并不赞同:“早打晚打都得打,有什么分别?况且,就十年的时间全用于修炼,又能升的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多少修为?还不如别人几天探得宝物,大赚一笔来的实在!” 风满也道:“夺宝时,大部分人就会打起来了,根本等不到十年之后。况且等到后期,留下来的必然是万里挑一的精英,杀出去,说的轻巧,做来却难。”他望向宋墨,“宋墨,你有什么想法?”开头那两个字,从口中吐出,太轻、太小心翼翼了,仿佛那是一件被捧在心口的易碎珍宝。 宋墨差点没听清风满是在喊他。他见风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漫不经心地答道:“我支持师姐。” 谁料风满闻言,立即改口道:“其实我觉得坐山观虎斗,也不失为良策。等大部分人都满身宝物、互相杀的精疲力尽了,再将其一举歼灭,岂非省了许多功夫!” 方白道:“十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并非今日我们三言两句就可以决定。但无论如何,我都会跟随宗主——至死,不渝。” 血女道:“我建议大杀一方!” 皱眉道:“其实这次星海宿混战,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魔族派来的那三个人。”他一开口,众人皆静。 皱眉从香囊里拿出三幅画,看样子那香囊应该是他的储物袋。他将三幅画一一展开,道:“魔族派来的是魔君现在最小的三个孩子,秦广、秦林、秦鬼。” 第一个人看起来十几岁,是一个模样俊美妖孽的少年,眉宇间带着一股邪气;第二个看起来十岁出头,是一个容貌可爱,嘴角携着一抹俏笑的少女;第三个看个子七八岁,身材瘦小,披着头发,没有正脸。 宋墨对比了一下,秦远和这三人长的并不像。或者也可以说,画上的三人没有一处相似,若非身上都有那股邪异的气质,真没人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而这三人全都是魔君的孩子。 血女道:“魔族之辈向来残忍血腥,此番来的竟是魔君子孙,我等必共戮之!”她以大欺小不说,竟然还想以多欺少,当真是脸皮极厚。 秦远对自己的身世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就是魔君的子孙,而自己的母亲则是魔君的二女儿秦越玉。听血女那番话,他颇为不服气,道:“人有好有坏,魔族中的魔修也未必全是恶人。况且那三人虽然是魔君的子孙,却没得罪过你!你有什么资格去杀他们?” 血女听秦远帮着魔族之辈说话,冷笑一声:“资格?”她侧目望着手掌中翻转的喷花血珠儿铃,狂傲无比,“我想杀谁就杀谁,根本不需要资格!” 秦远本想怼回去,奈何嘴笨,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怼回去,只好咬着牙暗暗生气。 宋墨抬手摸了摸秦远的脑袋,笑道:“可笑。” 血女甩了宋墨一眼:“你说什么?” 宋墨道:“我说你,可笑。”经过这些时间相处,他早已将秦远当亲徒弟看待。骨子里护犊子,表里却不自知的他,嗤笑道,“呵,你口出狂言,跟本没资格去杀那三个魔修,却说自己杀人不需要资格,还可以想杀谁就杀谁……能听到这样荒诞无稽的话、见到如此愚蠢自大的人,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秦远睁大猫瞳,望着宋墨,呢喃道:“师父……” 血女心生杀意,道:“你!” 就在血女即将动手之际,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 所有的一切,在瞬间毕现真相、真情。 放慢了看,只见沫萝惊恐地睁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巴,似乎想叫喊出声,却发现自己浑身颤抖不已,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宋墨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开秦远,伸手去捞沫萝。 方白神色镇定,身躯随着船身缓缓倾斜,丝毫不抵抗。 秦远一愣,见宋墨放开自己去捞沫萝,心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他仿佛想去抓住点什么当做此刻的中心,下意识伸手,却意外牵住了宋墨的手…… 皱眉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将血女拉进怀里。 血女依偎在皱眉怀里,笑容娇媚,看不出半分慌张。 风满打开幻伞,本想去拉宋墨,但是打开伞耽误了功夫,没抓住人,自己就先沉进海里了。 石光暗骂绣花宗的人废物,接着又利索地躲进了风满伞底。 现在,放回正常时速。 船,顷刻间沉浸海里。 秦远睁不开眼睛,却能感受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他身躯承受着剧痛,口鼻内是腥咸的海水,虽然无法呼吸,却还一息尚存。沉浮中,他感觉心跳声却在耳边愈渐清晰,伴随着耳边那那一下接着一下的“噗通”声,他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师父呢? 秦远想伸手去抓住什么,想睁眼看看四周的环境,却做不到。他感受到的只有禁锢、束缚、压力,对其他感觉已经麻木。眼皮仿佛黏在一起似了,完全打不开——此刻,世界黑暗而喧嚣。 秦远并不觉得惊慌、也没有恐惧,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孤独和黑暗,并不可怕。因为只有临近死亡边缘时,我才更加觉得此刻的我,真实的活着”。可是不怕死的他却怕宋墨消失,他在心里不停地叫唤着“师父……”,不安极了。 突然,所有的压力全部都消失了,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绝了般。秦远睁开双眼,发现浑身湿透的自己身上覆盖着一层网状物质。那网状物质像水一样流动着,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呼吸间,他口中像鱼一样吐出泡泡。 “秦远,上岸。”宋墨的声音随着水流漂到秦远耳中,但是秦远并没有听宋墨的话,他心中一动,传音问,“师父,你现在在哪儿?”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宋墨久久没有回复。 秦远传念道:“师父,我来找你!” 片刻后,秦远看见水中走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仿佛一颗落入海中的墨汁,将海水渲染开丝丝墨色。他步伐凌厉,极快地走到秦远身边,仿佛海底那些水阻、压力都不足为虑。 秦远紧紧抓住那人的手,问道:“师父,真是的是你么?” 宋墨没有回答,他望了眼秦远,像提猫儿那样提起秦远的后颈,道:“此地离星海宿海岸线不远,你先上去。”他踩着水,仿佛踩着有形的路,往上走。 秦远道:“师父,我不上去,我要陪着你!” 宋墨道:“不用。” 秦远问:“为什么?” 宋墨道:“我不需要任何人陪。你若真想为我好,就别给我添麻烦——知道了吗?”他的自称从“为师”变成了“我”。最后那句反问,他又瞥了秦远一眼。 秦远“我”了一声,刚想反驳,却察觉宋墨指尖传来的颤抖。他微微一愣,望向宋墨,只见宋墨额上的修为印记忽明忽暗,有些不稳定。他惊叫一声,“师父!” 宋墨咬舌,舌尖沁出一滴血。他拔出臧剑,将舌尖一滴血吐到剑上,挥刀劈开海面那层阻碍。 平静的海绵裂开口子,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衣人走了出来。他一手执刀,一手提人,走到海岸边。 当见斯人——黑衣如墨,肤白如纸,泼水如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学,这是存稿的最后一章…… 第18章 第十八章 森林有蛇妖 海岸边有许多白色的小沙粒,它们虽然不起眼,但聚集在一起却可以形一条闪闪发光的银带。 银带围绕着海岸,看似模糊了海与岸的界限,实际上却划分了两边的界限。 星海宿,不知道内含,光听名字,大部分人都不会把它想象成一个危险可怖的地方。然而实际上,星海宿本身十分大,仅观赏的话,也确实如众人所想一般,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宋墨大致扫了眼海岸,时间已到傍晚,无人、兽之类的活物,白沙地里长了许多树,高大的树木,最小的也有两米高、三人合抱粗。茂密、带着丰沛雨水的树叶,挡住了人的视线,使人看不清树林里的情况。 上岸,宋墨将秦远放下,说:“待在这。” “不”,秦远道,“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师父,我要跟着你。” “这世上,没有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宋墨望着白雾中那片海,“你跟着为师,也未必安全。”话音未落,就转身朝海里走去。 秦远追了上去,他喊道:“师父,别离开我!” 宋墨仿若未闻,仍自顾自走着,海水已经漫过了腰间。 秦远跑着跑着,突然眼一闭,晕倒了。 一个正常人,若窥见了太多人的七情六欲,轻则发疯痴傻,重则人格扭曲、人格分裂。而秦远修炼《九莲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虽然平时看不出来,的实际上早已病入膏肓,而他却还不自知。 如今情绪不稳,引得病端初现。 当然,如果能把那些七情六欲都看破、放下一切,修得太上忘情的境界,这些隐患将“化敌为友”,不再对修炼者构成威胁。 宋墨听到秦远倒下的声音,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秦远倒下的一幕。 宋墨的心里有一杆天平,在“秦远”和“沫萝”之间左右摇摆着。然而世上只有一个他,不可能同时顾全不在一起的两人。虽然他更偏向去救沫萝,可“舍近求远”,指不定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他还是留下来了。 宋墨回到岸上,查看秦远的状况,发现秦远体内情况异常。法力像受惊的孩子一样,胡乱蹿着。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七情六欲在秦远体内肆意乱窜,仿佛一群粗鄙野蛮的强盗,蛮横地破坏着他的以内的经脉。 宋墨双手摁住秦远的脉搏,将法力输入进去,一寸寸斩灭那些“念”,他的法力并不似他为人一般冷漠古板,透着润物无声的柔和。 秦远体内的“念”,在宋墨的清除下消失了许多。 夜晚,一轮银月高悬,照彻星海宿。 宋墨盘腿打坐,修炼。秦远上半身躺在他膝盖上,熟睡中。 睡梦中,秦远梦到自己从万丈红尘里出来,摔倒时宋墨对他说得话“我就算会嫌你麻烦,也不会不管你”,朦胧间,他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宋墨,那时候,一种温暖了四肢百骸的感情涌上他心头——师父果然没有骗我。 “修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提上去的,你也不必急于求成。”宋墨见秦远醒来,说道,“你阅历不广、见识不多,却见识过如此多的杂念,只会有碍修行。” 秦远应付地哦了一声,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又没有听清去。他心想:“又是这个话题,师父快变成一个只知道修炼的呆子了……” 宋墨心想:“秦远这孩子,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 正在宋墨叹气之时,海面上又逢新的动静。 一个浑身湿透,身材纤瘦,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子从海里钻了出来。月光下,他异色的双眸带着诡异的质感,仿佛有了纹理。波光粼粼的海面,明暗交错的光线打在他身上,使其仿佛一朵顾影自怜的水仙花。 方白缓缓走到岸边,见到了宋墨,仿佛顾及仪容般,将身上的海水全部引回海里。淡蓝色的海水随着他纤长的手指,蜿蜒着流回海里。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因为宋墨是隔海水,方白是引走海水,两人并非蒸干身上的水分,所以身上并没有留下盐粒) 方白的衣袍飘逸如白云,宽松的随风鼓动着。他笑道:“宗主竟是第一个上岸之人。”一贯“礼貌性”微笑,正是他面对宋墨时最好的表情、最好的伪装。 宋墨没有回应,不出片刻,海面上升起新动静。 一只有小牛大小的血色蟾蜍从海里跳了出来,它皮肤疙疙瘩瘩,仿佛穿了一套被打得凹凸不平铠甲后,再也无法将那铠甲脱下来一样。它双眼外突,两腮上密布细刺,气囊鼓起的时候好似腮里含了两个流星锤。 一个身形妙曼的红衣女子从海里出来,她拥有美艳的面孔、张扬的气质,宛如一朵娇艳欲滴、带刺的玫瑰。随着她出来的,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他有着绝色的容颜,紫黑色的长发和绛紫色的眼瞳、白瓷色的肌肤,彰显出一种极致的低调华丽。 引人注意的是,皱眉怀里还抱着一个穿着红粉色石榴裙的女子。 宋墨迎了上去,眉宇间是一抹不加掩饰的焦灼急切,他问:“师姐她还活着么?” 皱眉将沫萝交给宋墨,说:“是的。” 宋墨抱着沫萝,朝皱眉跪了下去。他似乎正在抑制着某种情绪,缓缓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道:“谢谢。” 皱眉杀过太多人,也救过太多人。见宋墨对自己一幅感激涕零的样子,并不在意,只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不过是不希望你因为这个女人,死的太早而已。” 血女站在皱眉身边,见宋墨对自己下跪,心头快意。可是听到皱眉的话,她却怎么也快意不起来了。她心想,“难道师父很在意这家伙的生死么?” 宋墨没有说话,他抱着沫萝起身,道:“她对我的意义,远比血女对你而言重要的多。今天,你救了她一命——从今,我便欠你一条命。”自从接过沫萝,他就一直源源不断地往沫萝体内输送法力。 皱眉侧头扬了扬嘴角,道:“可以。” 血女心里不痛快起来,她道:“我在师父心中的分量,怎么可能抵不上这女人在你心中的分量?” 海面上再次出现新动静。 一把紫色的伞旋转,破开水面。 一个紫衣少年和黄衣少年从海里走了出来。 众人等了会,大致天亮的时候,绣花宗的人才一个个如落汤鸡般从海里爬了上来。 人差不多等齐后,皱眉带领众人进入森林。 森林里草木繁多、小虫小蛇多不胜数,矮小的植被和一些枯枝烂叶遮掩下的地面是湿漉漉、泛着恶臭的泥泞。 血女不愿意走这样的路,又做不了坐骑。她搂着皱眉的胳膊,媚眼如丝,道:“师父,我不走,你抱我。” 皱眉没有理会血女,他孤身朝森林里走去。 血女眼看着皱眉越走越远,咬唇,还是跟了上去。踩到一些小虫小蛇,她也并没有大惊小怪,反而因为心情不佳,故意去踩一些跟她无冤无仇的小昆虫发泄情绪。 一行人,除了皱眉,都是第一次来这里。 石光和贾章菲貌似不能接受,在树林外犹豫了片刻才跟上。而其他人跟的都很果断。 宋墨抱着沫萝,并没有显得特别吃力。他脚下踏风,走的快,泥泞溅在身上也不明显。 大家跟着皱眉在树林了兜兜转转一个时辰,终于,贾章菲第一个坚持不住了。她诶呦一声,扶着一棵树道:“休息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皱眉并没有停下,贾章菲见此,虽然很想休息,却不敢在原地过于逗留,最终还是赶了上去。 走了很久,众人都快精疲力尽了。 突然,“啊——”的惨叫声响起,让众人的精神一下抖擞起来。 皱眉抬手,阻止了想要去看戏的众人。他道:“这树林不宜多逗留。” 没有人多管闲事,众人跟着皱眉继续走了一段时间,路上看见了一条罕见的小溪。 清澈的小溪下是泥沼,三两只灰扑扑的小鱼仔小溪里游动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血女道:“没想到这儿竟然有条小溪,当真奇怪。”她虽然狂傲骄横,却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人。 秦远道:“这条小溪的确奇怪,但奇怪也未必就代表了危险。” 方白道:“危不危险,一试便知。” 石光接话,扫了眼众人,道:“试……拿谁去试?” 说话间,溪水中渐有红色,一具残破的尸体顺着溪流漂了下来。 宋墨看那尸体头部已经没有,脖子和其他有伤口的部位在咕嘟嘟冒血,身上穿着被血染红的衣服。他仔细辨认了片刻,得出一个结论:“此人是御剑门的。” 沫萝早已经醒来,然而她腿软,又不想走那样恶心的路,就就装昏。就在听到“御剑门”这三个字时,她想起了“萧寒”,心里升起几分愧疚和担忧,不由想睁开人确认一下尸体的身份。 在沫萝睁开眼睛、血丝漂到灰扑扑的小鱼们的头顶时,那群小鱼的嘴巴突然张大,他们的嘴上下颚开裂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自身的大小。他们跃出水面,纷纷咬向那具尸体。 灰鱼们的嘴里有着密密麻麻凸出的牙齿,和人类的牙齿类似。他们没有舌头,身体里伸出一个吸管一样的东西,扎进尸体里,在尸体内不断搅动,发出令人作呕的“叽里咕噜”声。 沫萝啊了一声,立即将脑袋埋进宋墨怀里。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画面,以至于她从此可能都不想再看到“鱼”这种食物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看着躲在宋墨怀里瑟瑟发抖地沫萝 ,秦远心头妒火燃烧。但是理智克制着他,他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这时候,一群人沿着小溪走了过来。目测十个不到的样子,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伤,走在最前面的人相貌普通,眉目正气,而且还是宋墨认识的人——萧寒。 萧寒见到宋墨怀里的沫萝,明显愣了。他这一愣,身后的人纷纷停了下来。其中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问:“萧哥,怎么停下了,后面可是有……” 这时,一条巨大的绿影飞了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大蛇。那条蛇模样犹如传说中的蛇人,上半身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美女,下半身则是蛇尾,绿色的鳞片覆盖着蛇尾,她的上半身没有遮挡,身材丰腴,配上那清纯的脸蛋,确实有一种让男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那蛇妖看了眼皱眉这队人,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她说话时喷吐出“嘶嘶”声,看来依旧是蛇性未改。 这个世界的妖兽和一般世界的妖兽差不多,都很强,大多有灵智,有的甚至还可以幻化人形——人妖相恋这种事宋墨就从民间杂谈中看到过,不过与人类相恋的多半是狐妖、猫妖这样本身就十分美型的妖怪。 沫萝听到蛇的声音吓得又是一声惊叫。她抱紧了宋墨,一幅害怕的样子。然而当她听到萧寒的声音时,她颤抖的身躯一僵,缓缓转头,果然看见了许久未见,已经更显成熟的萧寒。 萧寒说:“你这妖人,残害无辜,害我兄弟,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 蛇妖咧嘴一笑,道:“你若能杀我,之前又何必逃?”她瞥了眼皱眉那队人,讥讽道,“难不成你以为他们会帮你么?” 萧寒抿唇不语,手握紧了剑柄,一幅随时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皱眉体内的法力微微释放,就轰平了那条小溪。泥地里渗出血来,不用想都知道那几条食肠鱼的下场。他领着众人继续走,仿佛对御剑门的人和那蛇妖视若无睹。 沫萝看向萧寒,心中始终不忍。在离那群人有一段距离时,她突然一拍宋墨的肩膀,道:“放我下来!” 宋墨并没有照做,只说:“你走不惯这样的路。” 沫萝道:“不要你管!” 宋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沫萝眼神闪烁不定。 这时候,一个蓝色的人影飞了过来。 那个人影不是自主飞过来的,而是被人甩飞的。他弓着身躯,直直撞断了好几个大树才停下。倒地的时候,可见那人血肉模糊的背已经露出脊梁骨。 沫萝望着那狼狈的人,捂唇惊呼道:“萧郎!” 沫萝一下子挣脱开宋墨,朝萧寒跑去。 宋墨见此,并没有阻拦。他虽一心为沫萝好,却也尊重沫萝自己的选择。况且相比之下,宋墨认为萧寒比泰岚更适合成为沫萝的丈夫。 皱眉的步伐没有停,宋墨望了眼皱眉,再望了眼沫萝,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毕竟皱眉是和他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而沫萝却是他无需血缘,打心底承认的姐姐。两者孰轻孰重,不分自明。 沫萝抱着萧寒,哭声凄惨。 沫萝的情况让宋墨不禁想到:“多情之人,自会为情所伤。”但是他并没有将注意力全放在那对儿男女身上,而是放在了蛇妖身上。 蛇妖在苍苍古木间来回穿梭,她身躯虽然庞大,但是行动却不笨拙,甚至灵活敏健的不可思议。转眼间,她就来到萧寒面前。她绿色的鳞片上淌着血,嘴里嚼着人的身躯,偶尔还会听到牙齿咬碎骨头的“嘎嘣”声,远看只看到她嘴里有一团模糊的血肉。 沫萝见到那蛇妖,吓得脸色泛白。她环顾四周,看到宋墨,眼底燃起一抹喜色,朝宋墨透去求助的目光。 宋墨什么也没说,只是挡在了沫萝面前。 沫萝眼中含泪,道:“我就知道……” 蛇妖望向宋墨,冷笑一声,“人类,凭你区区白莲修为,也敢跟我作对?”她眯起了眼睛,“看你这幅皮囊不错,如果你肯献身,我不介意留你一条命!” 宋墨没有理会蛇妖的话,他对身后的沫萝道:“带着萧寒,朝皱眉走的方向跑。”在嘱咐完这句话,他忽然能体会到想要守护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温暖,浑身充满力量,意志坚不可摧。 以前宋墨以为自己不在乎任何人,可是穿越了以后,他慢慢意识到自己在乎的人有太多,多到他无力背负。他心想,“多情之人,自会为情所伤。而无情的人,也终会有情……” 沫萝应声,抱着奄奄一息的萧寒,拼了命朝皱眉的方向跑去。泥泞溅了她一身,可是她却无暇理会,她只能抱着萧寒不顾一切地跑——直到活下来。 蛇妖一幅并不担心萧寒和沫萝会跑远的样子,她道:“这里方圆百里都是我的地盘,他们是逃不出去的。”她嘶嘶吐着蛇信,“如果不是那群可恶的家伙,我今天的午饭应该是一个鲜嫩可口的小女孩,但是现在却是一群又硬又臭的粗汉。昨天,他们救走了我的午餐,所以今天只好用他们自己来填补了。” 宋墨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是为了给沫萝拖延时间,他还是耐心地听蛇妖讲完了。 蛇妖讲完后,再一次道:“如果你肯做我的男宠,我不但放你一条生路,还可以对那对男女既往不咎,如何?”她望着宋墨,眼中露出痴迷之色。 宋墨并不答话,他使出《沧刀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刀法,将自己所有的攻击手段都使了出来。只见他运起《步惊微澜》身法,如穿林风般穿过蛇妖,在与蛇妖相撞那刹立即刀刃对外,只见刀刃与蛇鳞相碰,溅开星火,“铮”的一声—— 蛇妖已经知道了宋墨的回答,她眼瞳竖起,道:“不识好歹的人类!”说话间,她口吐阴风,吹得树林哗啦啦作响。 宋墨的兴趣不多,除了爱看小说以外,他还喜欢吃。他曾自行参悟一招“刀削面“招式,这招式可以如刀削面般将对方浑然一体的攻击削成一片片,从而逐步瓦解对方。此刻,宋墨不求瓦解蛇妖吹来的阴风,只求自保,他侧刀开削,体内运转《沧澜诀》,风属功法使得他这招用来效果不错。 巨大的树木不停摇摆着,泥泞从地面上飞起,小蛇小虫死了一大片,纷纷随着阴风飞起。所有的攻击全集中在宋墨身上,但是宋墨刀过之处,那些阴风自动改变轨迹。 蛇妖见阴风对付不了这“区区白莲修士”,随即张口一吸。伴随着巨大的吸力,蛇妖的肚子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仿佛十月怀胎的妇人。 宋墨这次没办法了,他身体本就轻盈,轻易被蛇妖吸了起来。看着蛇妖圆滚滚的肚皮,宋墨用“臧剑”在手掌上划了一下,血浸润刀刃,使得刀刃愈发尖锐嗜血。顺势使出《沧刀》中“风雨无阻”,宛如离弦之箭般刺向蛇妖。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太会描写打斗场面……接下来,发布不定时,我真实的码字速度即将暴露…… 第19章 第十九章 海底的沧澜城 蛇妖的肚皮被刺破,剧烈的疼痛使她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声。惨叫时,她上半身恍惚间化为蛇像。 宋墨在那一击中用尽全力,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力气。此刻,他见蛇妖只是肚皮化开一道口子,根本没有性命之忧,心下不安,却还是不支地昏倒过去。 那边,秦远、方白跟着皱眉,见宋墨和沫萝迟迟没有跟上来,不由焦急。于是在快出森林的时候,他们脱离了队伍,准备回去找人。 而风满本欲随秦远、方白一起去找宋墨、沫萝,却被石光和绣花宗的人阻止,最终还是留在队伍里。 秦远和方白行至半路,就遇到抱着萧寒的沫萝。沫萝看到秦远和方白,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喘着粗气问:“怎…怎么就…你们两个?” 秦远将两人离队的事告诉了沫萝,沫萝听完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 宋墨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洞穴内。洞穴很大,但是环境湿润阴暗,他心想:“难不成我是被那蛇妖抓起来了?”这个想法冒出的时候,他听到了周围有抽噎声。 “谁?”宋墨开口,声音嘶哑,且无力。 那抽噎的声音一下子止住了,仿佛受惊的小鹿。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磷火照不到的角落里响起。 接着,一个小女孩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她看起来莫约五六岁的样子,穿着质地极佳的蓝裙,白皙的肌肤莹润如玉,然而最特别的还是她那双蓝宝石色的眼睛和蓬松微卷的长发,使得她好像童话里的人鱼公主般梦幻可爱。 那女孩望着宋墨,眼里闪闪发光,赞叹道:“好美。”她伸手刚碰到宋墨的眼睫毛,却又好似怕宋墨生气般,立马缩了回来。 宋墨并不在意女孩的赞美和举动,他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孩道:“蛇妖的洞穴。”或许好看的外表比较有欺骗性,她对宋墨也没有防备,就将情况如实说给宋墨听:“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岛上的。来到岛上后,我在海边玩了会,肚子就饿了。没吃的,四周又没人,我进入森林,还没找到吃的,就碰到那蛇妖了。” “之后我被那蛇妖给抓住,带到这里来了。一开始我说我肚子饿,那蛇妖还给我吃的。我以为她长的虽然古怪,心肠却不坏,谁知道……竟然是想把我当做‘储备食’圈养!”说道这里,那女孩握着拳头,一幅被欺骗的样子,又愤怒又难过。 “后来有一群人救了我,他们也给我吃的,对我很不错,还将那个蛇妖的真实目的告诉了我。”那女孩继续讲道,“可是蛇妖追了出来,他们明显打不过那蛇妖,就这样我又被抓了回来。”说到这里,女孩一幅害怕又无助的样子,十分的楚楚可怜。 接着,女孩道:“那蛇妖带回你的时候明显受了伤,刚才我听外面守卫家伙说,蛇妖今天晚上就要吃了你!”她仿佛下定决心般,咬牙道,“我知道一个离开这里的通道,要不你逃走吧!” 宋墨似乎对蛇妖今晚要吃了他的事情并不在意,他问,“蛇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我,还带回了什么人了吗?” 女孩歪头想了想,说:“没别人了,就你一个。” 闻言,宋墨心想:“看来蛇妖并没有去找沫萝,或者说没有找到沫萝。”心里踏实了些。 女孩道:“你会水么?” 宋墨点了点头。 女孩道:“那好……”她爬回磷火照不到角落,忙活了一阵,然后折回来,解开绑在少年身上的链条,“快走吧,那条通道通往海底。” 宋墨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了。他有些戒备地望了眼那女孩,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女孩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没有名字。”她想了想,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你,或许是因为……不忍心看你被那蛇妖吃掉吧。” 宋墨半信半疑,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走到磷火照不到的地方,发现那里有一个刚好容一人通过的小道。那条道有些窄,看样子是女孩原本为自己准备的,现在却让给他了。他道,“既然有这条通道,你和我一起逃吧。” 宋墨说的是“你和我”,而不是“我们”,这言语间细微的差别,女孩并没有察觉。她面露喜色,拍了拍脑袋,“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可真聪明!”说着,她就爬进那通道里去了。 宋墨跟着女孩在窄小弯曲的通道里攀爬,不知爬了多久,前面传来女孩怯怯的声音:“我……到这里我就没挖了,路被堵住了。”她脖子上有一颗婴儿拳头大小、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夜明珠。 女孩脖子上的夜明珠发出温和美丽的蓝色光芒,照亮幽暗的通道。顺着女孩侧身所指的方向,宋墨看见一块半透明的蓝色物体,却不知是什么。他沉吟片刻,说:“现在应该逃离了蛇妖的洞府,我们应该尽快往上挖,出来才是。” 女孩附和宋墨的说法,两人正准备往上挖去,就听到泥土流动的声音。女孩听到这个声音,脸色惨白,道:“蛇……”她一个字刚崩出来,身后就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宋墨心中警惕起来,但是力量上的差距,以及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教训使他没有折回去抵挡蛇妖,叫女孩快逃。他再次使出了百试不爽的“刀削面”,将泥土削去,打开通道。 那些削出的泥土被女孩堆起来,她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蛇妖找到他们。 “千万别让我抓到你们!”听蛇妖的声音,似乎就在不远处。 宋墨心理素质好,倒没什么,那女孩却吓破了胆子。她无意间碰到一块蓝色的琉璃砖,“咔擦”一声脆响,人就消失了。 宋墨见四周顿时黑暗,回头查看,发现女孩消失,心里一咯噔,生出些许不妙之感。但是他没有浪费时间回去查,毕竟蛇妖已经越来越近,离开这里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他摸黑挖着通道,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貌似是越来越往上,突然间,宋墨发现自己的刀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他拨开泥土,看见了一块发着淡蓝色光晕的琉璃砖。那琉璃砖手感温润,表面浮动着一层隔膜状的法力。 “咔擦”一声,宋墨身下一空,发现转眼间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他心想:“方才那个琉璃砖不是某种机关按钮就是某种传输阵法……” 此刻,宋墨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城池前。 抬头看,是一层泛着水光的防护罩,四周的环境很奇妙,有海水,但人却可以像在陆地时一样可以呼吸、眨眼、说话,简直与在陆地时无二。当然,仅是这样并不足以让宋墨感到奇妙,让宋墨感到奇妙的是他四周没有任何法力波动。 要知道之前秦远是被宋墨的法力包围,才能在海中活动、说话、呼吸的。这里却一点儿法力波动都没有! 宋墨心想:“或许是以我现在的修为还无法感知其存在吧。”他望着眼前的城门,那是一个很高很高的城门,城门的匾额上是浮雕样凸起的三个大字:沧澜城。 宋墨不知那女孩去了哪里,又忌惮着蛇妖追来,没做太多犹豫就决定进去。 那蓝色的门随着宋墨的动作打开了,仿佛现代的“自动”门一样。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如云烟的雾气,带着清凉的水汽。薄薄的雾气笼罩在城内,并不阻碍视线的探访。宋墨看得清城内的一切! 笔直的街道,蓝色琉璃砖铺地,砖与砖之间毫无缝隙,乍看上去,仿佛一体。街道边却奇妙的生长着植物,它们的根部似乎深埋砖下,但它们周围却没有砖块裂开的痕迹。 宋墨踏上那条道,门仿佛有所感应般,关上了。 那条街道分了东西,由大门直通向城尾的宫殿。 宋墨在城内转了转,险些迷路。这城很大,仿佛已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微型的国家。城墙呈弧线流畅的圆形,城内有九条路,大大小小的楼房、店铺、庭院、祭台、花阁等不计其数,交错的河流上建了许多样式精巧美观的桥,随处可见的植物无人打理…… 这是一座除了宋墨,一个活人都没有的城!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凌乱无序,却仿佛遵循着某种亘古不变的规定般,有种奇妙的和谐。 让宋墨在意的是,这座城里的一切建筑貌似都是由昂贵不菲的“蓝色琉璃”铸成,仿佛里面住的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没有平民一般。 宋墨在探索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现在,整座城里只有那巍峨华美的宫殿,宋墨没有踏足过。他在心里做了几番挣扎权衡,还是决定踏入那里。当然,驱使他这么做的并不是好奇心,而是“事情没有任何进展”。 薄薄的白雾中隐现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随着那身影的走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那人平稳的呼吸声、清晰的心跳声还有坚定缓慢的脚步声。 宋墨走了一路,有时瞥见路边长着在外界极为罕见的百年灵芝、千年紫藤、溅血红枫、金针松等等珍贵仙草奇树,却没有理会。毕竟他清楚,按照惯性,这类植物身边都是有极大危险的……而他,虽然眼馋,却不敢轻易拿性命做赌。 有时候,宋墨会把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可有时候,他甚至可能会为了旁人,置生死与身外。 宋墨一步步走到宫殿前,仿佛是散步到那里的,一路悠闲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无阻。他抬头望了眼宫殿,那座宛如龙宫般流光溢彩的宫殿外有两座雕像——鲲鹏。 巨大的鲲鹏,栩栩如生,仿佛是两座缩小的活标本。 宫殿上依旧是浮雕牌匾,上面写着“沧澜宫”。 宋墨心想:“这或许是沧澜宗的前址。”他从正门走进去,走了一段路就迷路了。 深海之下,抬头看,除了海水和倒扣碗状的防护罩之外再无他物,因为看不到日月星辰,所以也无法辨明方位。宋墨不是一个方向感很强的人,却是一个做事目的性很强的人。他一心想知道这里的情况,但是事情始终不得进展,不免有几分焦躁不安。 话说沧澜宫内的建筑并不是一样的,它们各有特色,但都是统一的风格、蓝色琉璃所铸。然而这沧澜宫的占地面积过大,建筑群过于凌乱,宋墨还是迷了路。 走到一个写着“管事寮”的地方,宋墨的脚步一顿,因为在这空荡荡明显无人的地方,他刚才听到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明显是对他说的。 “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那声音听起来并不年轻,语调淡淡的,像是一块陈年木头。 宋墨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但是他没有将这些表现出来。他走进去,步伐还是那样轻缓从容。 管事寮内的摆设宋墨没有细看,因为他的眼睛一下就锁定在一个戒指上。那戒指不大,黑色,材质不明,顶端镶嵌着一颗圆润饱满的白色…也不知道是什么,看样子像是玉石。玉石中间有一粒非常明显的红砂,在这黑白之中显得神圣而妖异。 戒指动了动,里面再次传出声音:“多少年了,这里没有一个活物……” 宋墨缄默,听着那声音说话。然而,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是个话唠,尽管这么多年没有遇见活物,在遇到宋墨以后竟然也没有喋喋不休。他感叹完一句话,立即切入了正题,“我叫你进来,是为了让你传承这枚戒指。” 戒指投射出一个人,那人个子不高,看起来才十五六岁,貌若少年,但是他却有着一头纯白的头发,神情举止看起来也颇为成熟淡然,浑不似个少年。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肌肤跟他的衣服一样白皙。他五官清秀端正,眉间有一粒红色朱砂。那红色的朱砂仿佛点睛之笔,让那苍白无力的人多了几分诡异妖艳之感。 “首先,先来个自我介绍吧。”那人望着宋墨,空洞的眼神里没有焦距,“我是一名魔修。”他不知为何沉默了片刻,在这段时间里,宋墨介绍了自己,“我是一名人类修士,属儒释道中‘道’家一派,是沧澜宗现任宗主,宋墨。” 那人似乎对宋墨的身份毫无触动,沉默了片刻,他继续道,“我忘了我原来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叫我‘小二’。” “当然,你记不住我的名字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在你继承这枚戒指以后,我的灵魂就会消失——真正彻底的消亡。”小二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就算有表情,也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托付重任”的郑重。 “很多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小二的这句话使得宋墨没有开口相问,毕竟宋墨知道,小二想让他知道的肯定会说,不想让他知道的可以闭嘴不说,然后在他继承戒指以后“一死了之”。 “这戒指没有名字,它也不需要名字。这戒指可佩戴在右手小拇指上,不会妨碍你左手小拇指上的储物戒——当然,它也具备一定的储物功能。” 宋墨在了解戒指的作用和副作用后,果断选择——不继承。 这个戒指的许多细微附带能力暂且不计,它最主要的能力就是从内到外完完全全使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这不单单是外表上的,就连记忆、法力、修为境界等也一并概括! (这是一件可好、可坏的事,就看持有者会变成谁) 持有者使用戒指变成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又是什么人呢?这“另一个人”当然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它就是戒指的上一任主人。 以此类推,很简单,如果宋墨死了,那么下一个戒指持有者就会变成他的样子。那,如果没有持有者,该怎么办呢?当然是锁住宋墨的灵魂,榨干其灵魂养分来度过漫长的时间,直至选出下一位来。 面对宋墨的拒绝,小二说:“你没得选择。” 最终,宋墨还是答应了。没办法,对方亮出来的修为是红莲境界,他完全不是对手…… 宋墨俗套的将血滴在戒指上,但是戒指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小二那苍白的身影如流沙般消散了——这是继承成功的表现。面对小二的死亡,他没有一点同情怜悯,只是神色如常地戴上了戒指。 要知道,魔修生性残暴不仁,别看小二一身白衣,一幅淡薄闲适的样子,估计手染过不少鲜血,不然也不可能以少年模样达到“红莲”境界! 宋墨查看戒指内,发现里面愿力珠堆积成山,估计是小二的毕生财富吧。他突然暴富,望着那愿力珠堆积成的山,有种恍惚感——以至于并不兴奋狂颠。 宋墨走出管事寮,也不知朝哪走,走了很久才缓过来,心里升起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我发财了!” 不过就算身负一戒指的愿力珠,走不出去也是枉然。 宋墨走了一段路,走到沧澜宫内最后一个建筑外,那建筑是迄今为止,沧澜宫内最为庄严的,匾额上写着“停尊殿”。 宋墨一进去,里面幽森森的,漆黑无比。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一口发着光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的琉璃棺材。一看到那口棺材,他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原来停尊殿就是停尸房啊!”怀着这种想法,他走进那口棺材。 蓝色的棺材,透明度很高,宛如淡蓝色的玻璃。里面躺着一个穿着蓝色衣服,怀里抱着剑匣,面容英俊的男人。 宋墨看了看棺材周围,果然有字。 棺材上写了此人生平事迹,于是宋墨知道了这棺材里躺的竟然是沧澜宗的第一人宗主——谢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强的人是我’对我的支持鼓励,我会好好码文的。不过速度堪忧就是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珠贝贝 宋墨看遍谢无情一生的经历,觉得不看结尾,此人的设定还颇为像是一般男生小说中的男主角——没爹美妈、受人欺凌,接着有奇遇、运气爆表、美女环绕,年纪轻轻就名震天下等等。 在宋墨的记忆中,沧澜宗记载谢无情在九万年前参与“灭星”活动,为保护沧澜宗和北部百姓而死——这段记录却和棺材上写的有一定出入。棺材上说谢无情是为了一个名叫“莫语”的女人而死,而且那还是一个有丈夫、怀了孩子的女人。 宋墨心想,“莫语,这名字…难道是原主的母亲?”然而是不是都无所谓,毕竟无论是谢无情还是莫语,都已不再人世。他来到这里,是为了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以及“搜宝”,而不是思考一个死人为何而死! 棺材上已经写了这里是“虚幻之境”,是谢无情为自己建造的坟墓,是当年的沧澜宗的翻版——看到这里的时候,宋墨惊讶地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将谢无情的经历看完,宋墨心想:“果然,不是主角,再怎么厉害的人都会死。”随后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到底在想什么?是个人就会死的吧!况且,主角什么的……应该也不是不会死,只是在‘故事进行时’还活着,为大家展示他一生中的一段经历。如果故事结束了,他应该还是会在某时某刻,死的吧……” 想通后,宋墨感觉他《九莲诀》的修为有所变化。修为的变化,让他心情大好,他的目光落到了谢无情身上。为了不浪费资源,他将棺材板打开,将谢无情手指上那十枚储物戒摘下来。他看着掌心那十个储物戒,将法力探进去,发现这十个储物戒里还有储物戒。 宋墨一个个翻阅,发现那十枚储物戒里是巨大的财富。握着那十枚储物戒,他激动的浑身颤抖。一刻钟后,他那被巨大财富冲昏的头脑才缓过来。他将那十枚储物戒收进自己的储物戒中——眼不见为净。 宋墨收好了储物戒,将目光瞄向谢无情怀中的剑匣。虽然他已经有了臧剑,暂时也不打算添换新武器,但是那剑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他不用也可以给其他人用。 那剑匣是个长方体,长六尺、宽一尺、厚一指。它表体没有太多花纹,对半有一条分明黑白的线。剑匣中间有一个阴阳图,阴阳图内那两个与周围颜色相反的小圈圈里各有一个字,那两个字的颜色与圈圈外的颜色相同。自上而下看,那两个字是“年华”。自下而上看,那两个字是“华年”。 宋墨将剑匣收进储物戒中,还想在谢无情身上再搜刮些东西的时候,棺材像是被人翻了个面般一转,消失了。 棺材消失,这里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飘来若有若无的银光,一只黑色的蝴蝶出现在宋墨眼前。那只蝴蝶有银杏树叶大小,骨骼惊奇,薄薄的翅膀,隐约透出一层银光,煽动的时候扬起银色的粉末。 接着,一个人出现在宋墨眼前。那个人的出现让宋墨大吃一惊,因为除了衣饰、身高,和一些细微的地方,此人长的几乎跟他一模一样! 那人穿着一身华贵的黑袍,袍子上绣着银色云纹,云纹在黑暗中流动,如水般神秘。一头漆黑的长发,像书生一样挽个髻,以一根黑色的骨头簪发,披肩的长发溶于黑暗中。那张颜色苍白的脸,闭着眼睛,仿佛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美丽、没有情感。 宋墨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摸臧剑,只要那个家伙一动,他就会立马拔剑! 那个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轻微颤抖着,露出来一双漆黑而诡异的眼睛。那双眼睛眼白较多,漆黑的眼珠子里有紫色的一竖,仿佛面具下藏着一只野兽。 宋墨下意识地拔刀,但是他并没有朝那人刺去。倒不是说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能——一只黑色的蝴蝶停落在他的刀上,使得他几乎快握不住刀。 “你是谁?”那人张开嘴唇,问道。 那人的声音一起,黑色的蝴蝶就从宋墨刀上飞起,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在黑暗中闪烁的银色粉末当做它刚才来过的证据。 宋墨放下刀,喘着气,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他能对付的。他立即收起臧剑,客客气气地说:“我是沧澜宗现任宗主,宋墨。” 那人说:“你姓宋?” 宋墨刚想回答,就听到那人说:“那你就是我儿子啊!”他喉咙里的话顿时被卡住了。 那人从黑暗中伸出手,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摸上了宋墨的脸。那人的手并不温暖,甚至带一点冰凉。他道,“你果然是我儿子,长的可真像我!” 不知为何,宋墨总有一种“这家伙根本就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的感觉。他看着那人那张脸慢慢变得生动起来,仿佛由野兽化为人,有了感情,他心里那点吐槽也就慢慢淡了下去。 那人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确认宋墨是他儿子以后,一把抱住宋墨。他个头比宋墨高出一点儿,由于两人容貌上的关系,那场面完全不像是父亲抱着儿子,倒像是哥哥抱着弟弟。 宋墨完全搞不清这是什么转折,他愣了三秒,问道:“你……是我父亲?那我父亲又是谁?” 那人松开宋墨,一挥手,许许多多的黑蝶煽动起翅膀,银色的光朦胧如雾,照亮了整个停尊殿。他说:“我就是你亲生父亲,我也姓宋,我叫宋星。” 宋墨觉得此人百分之六十真有可能是他的父亲,然而穿越过来接受了自己没有任何亲人长辈在世的消息,他以为自己不会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没想到还是遇到了。 “你应该是第二个吧?” “……”宋墨不明白宋星是什么意思。 “你娘在怀你之前,已经生出了你哥哥。” “哦。” “你哥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宋墨无法回答。 “你娘呢?” “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这回,轮到宋星沉默了。 “她死了,为什么你却在这儿?” “我……也不想这样。我不知道她死了……” 宋墨觉得古怪,看向宋星。 宋星说:“我死的比她早,若不是身居谢无情的‘虚幻之境’中,我大概早就魂飞魄散了。” 宋墨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并非人,而是鬼魂。 “我已经死了,身为父亲却无法留给你什么,实在惭愧……”他抬手,一只黑蝶落在他指尖,“唯一能传授你的也只有饲养驯服这些黑蝶的方法。” …… 宋墨按照宋星的说法,挑选了一百只小虫子,以愿力珠饲养。那群家伙个头虽小,食量却不小,每次都能吃上三五粒下品愿力珠,而且这个分量还在逐步往上提升,若不是他拥有小二和谢无情遗留下来的财富,恐怕根本不会选择去喂养这群虫子。 储物戒里有预备的干粮和水,宋墨在这虚幻之境中分不清白天黑夜,也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大部分时间用于打坐修炼,每次都是因为那群虫子饿了,争吵着要吃愿力珠才醒来,然后自己也吃喝一些食物。 宋墨的修为一路攀升,已经冲破白莲境界,跨越到青莲一瓣去了。他感觉体内的法力十分充盈,已经能化为实质! 而小虫子们在大量愿力珠的喂养下,也已经开始吐丝结茧了。宋墨拔下自己的头发,一根根扎进茧里。再以头发做导体,将自己的法力融进去,让那些小虫子熟悉自己。 等待着蝴蝶破茧而出是个漫长的过程,宋墨并没有光是等着,什么也不做。他继续修炼,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神识凝聚成一个人形的样子,而那个样子虽然模糊,但是宋墨可以认出,这绝对不是二十一世纪她的样子,而是和他如今身躯相似的样子。 在宋墨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和这副身体差不多的时候,他感到很诡异,甚至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宋墨还是莫送?想了许久,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就慢慢放下了:“不论我是宋墨还是莫送,我都是我。或许灵魂这东西就像水一样,会随着盛装它的东西而改变吧!” 那些虫子一个个破茧而出,每个只有铜钱大小,还孱弱的很。它们一出来就吃了宋墨二十棵下品愿力珠——以至于宋墨差点想把它们给一个个碾死! …… 方白和秦远觉得这个森林不可久留,他们一人背一个,将沫萝和萧寒背出森林,回到之前那片沙滩上。 夜,月亮很圆很大,星星也很多。 沫萝和萧寒渐渐醒了,他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登上这座岛的地方,不由惊恐。然而,当他们看到他们身边坐着两个白衣人时,他们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沫萝开口问道:“那个,我们怎么回到这里来了?” 方白说:“是秦远和我把你们背到这里来的。” 萧寒抱拳,真诚地道了声谢。 秦远问:“沫萝师姨,你们回来了,我师父呢?” 听到这个问题,沫萝不由尴尬汗颜。她支支吾吾片刻,拖了许久都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一刻钟过去,秦远的耐心终于被熬光,他蹙眉望着沫萝,语气不善道:“你不会不知道师父的下落吧?” 沫萝猜测宋墨极有可能是死了,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她点头,有些急促地说:“嗯…我…我确实不知道他的下落……总之,你就别问了。” 秦远很是敏锐,他察觉到沫萝的惴惴不安,也就明白了宋墨现在的处境可能非常不好。他很自责当初没跟上去,但是自责是没用的,他调整好状态,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说:“好,我不问了。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师父吧!” 沫萝松了口气,嗯了一声,就不再多言了。 沫萝躺在萧寒怀里,睡觉时总觉得不安稳,好像死去的宋墨来找她了。然而,萧寒的手握住了她微微发汗的手,传递出令人安心的温暖,才令她一觉混混沌沌的睡到了天亮。 破晓,太阳的光仿佛是稀释夜色的水,随时间的流逝,天空中浓重的黑色褪去,鲜明透亮的蓝色映入眼帘。 方白迎着晨曦,望着被海浪拍打的白砂,说:“这里有个小姑娘。”他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围过来看,看到了一个看起来犹如水晶娃娃的女孩。 那女孩嘤咛一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沐浴在阳光下,方白那张清秀端正,略带异域风情的脸。察觉到方白略带关切询问的眼神,她不知怎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心口好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下,心跳都有些乱了。 沫萝指着那女孩说:“这小丫头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色这般红?” 方白伸出手搭在女孩额头上,“确实有点烫。”话音落下,女孩的脑袋更烫了。 萧寒迟疑片刻,说:“我见过她。”这时,众人的目光都由女孩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他面露愧色地说,“当初我们从蛇妖身边救了她,却……还是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再次被蛇妖抓了回去。” 女孩说:“大哥哥,你千万不要自责!” 沫萝看着人家一个没发育的小朋友都比自己漂亮,心里有些不平衡。她不由满怀恶意地想:“萧寒不会是见人家小姑娘漂亮,才想救人家出来的吧?” 方白说:“既然你被蛇妖重新抓了回去,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一路上可曾遇到什么人?” 女孩回忆了下,说:“我是在蛇妖的洞府里挖了地道,才跑出来的。半路上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的机关,被传送进海里了。我不会水,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就来到这儿了。” “人的话,我倒是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看的。”女孩仿佛为了能让大家明白,连比带划的说着,“那家伙年纪不大,穿着黑衣,背上有一把刀,身上有很多伤,手上的伤很明显,大概是握刀握的。一开始蛇妖也想收下那把刀,可谁知道那把刀好像有自己的意识,蛇妖只要一靠近,立马刀刃相向!” “那个人醒来后察觉到我的存在,他说话态度很恶劣啦,但是因为他长的好看,我就很大方的原谅了他。那个人问我了一些问题,好像跟你们差不多,比如说‘蛇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我,还带回了什么人了吗?’——别问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当然是因为他声音太好听啦!” “因为我知道蛇妖被他所伤,大发脾气,今天…哦不对,是那天非要吃他泄愤,我就大发慈悲的救了他。他见我能带他离开,说话态度立马好了,还要请我跟他一起走。” “可是走到半路,蛇妖追上来了。我碰到机关,意外逃离了那里,也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 女孩说了半天,大家已经知道了女孩口中所说的人是谁了。然而,结果到最后,宋墨的情况依旧是一个未知数。 沫萝知道宋墨并没有死,还在危险的时候关心自己的情况,不由有些感动,看那女孩也顺眼了许多。 秦远道:“你说的那个很好看的人是我师父,我要去找他!”之前宋墨去沙海之地的时候,他没能跟过去,现在和宋墨一起来星海宿,又跟丢了,焦急与自责反复煎熬着他,让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去宋墨身边——哪怕那地方是蛇妖的肚子里也无所谓。 女孩说:“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方白答应了,并依次介绍了一下队伍里的人。介绍完,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羞涩地揪着衣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女孩面对宋墨时没有露出这种表情呢?因为在女孩看来,宋墨处境比她恶劣,一开始态度也很恶劣,也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而方白是干净温柔的,他身上有种从容自信的气质,让她感受到被爱护、关怀,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也让她那颗少女心难以平静。 方白注意到女孩脖子上那颗夜明珠,眸光一闪。他略带几分试探,问:“我可以为你取个名字么?” 女孩闻言,喜上眉梢。然而一对上方白的目光,她却躲闪似的避开了目光。她心中喜悦期待,但表面上却只是含蓄地嗯了一声,算作同意。 方白说:“珠儿——你觉得这个名字怎样?” 女孩喜悦之余,也有些不解,她还没问出问题,方白就察觉到女孩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我看你脖子上挂着一颗夜明珠,就取夜明珠中最后一字做你的名字。” 闻言,女孩不禁想入非非:“难道在他心中,我就像是夜明珠一样吗?”她诶呀一声,捂住发烫的脸。 因为方白取下的那个“珠”字,星海宿结束后,北海女神贝贝换了姓名,改姓为——珠,改全名为——“珠贝贝”。 …… 方白明明不像皱眉一样来过星海宿许多次,却仿佛对这里了如指掌似的。他说:“进入内部的路,不只森林一个。我们可以绕其他路走。” 秦远明显不赞同方白的做法,他说:“你不是要去找我师父吗?进入星海宿内部干什么?” 方白说:“我相信宗主不会轻易死掉。所以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去找宗主,而是遵循神君们定下的活动规则,在星海宿里尽可能活下来,并寻找资源。”他确实担心宋墨,但他相信以宋墨的能力,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更重要的是,他希望通过这次星海宿,以“奇遇”做借口,调动更多的资源、力量,加快沧澜宗的发展。 秦远说,“我要去找师父!” 方白没有阻拦,他说:“那你就去吧。” 沫萝和萧寒劝阻秦远不要意气用事,却毫无效果。 于是,在无法调和的矛盾下,秦远与方白等人分道扬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去看小说,然后难以抽身……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掷杯界 方白带着队伍走了三天,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白山前,他微微抬头,望着那座山,说:“到了。” 沫萝担忧着宋墨和秦远,跟着方白走了三天,居然是为了来到这么一座大山前,她的脸刷的一下就拉下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了。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白说:“从这里进入,能最快抵达星海宿内部。”他瞥了眼满脸不悦的沫萝,用一种“建议你这么做”的口吻说,“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也可以离开。” 沫萝一下子就蔫了。她扁扁嘴,不满地咕哝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方白仿佛没听到沫萝的话,他继续介绍说:“现在矗立在我们眼前的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杯子——由天上的‘神仙’掷下的杯子。那杯子落地生根,在此处开劈了‘掷杯界’……” “据说这杯子上雕刻着一条五爪金目白龙和一只开屏蓝眼白孔雀。” “杯子里是另一番世界,里面有海、有岛、有花草树木、有屋子,还有人织布耕作,是个世外仙境。由一只名叫‘阿月’的梅花鹿守在那里……” “不过这些都只是据说,事实究竟如何,我们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沫萝望着那顶天立地的杯子,望而生畏。她忧心忡忡道:“这么高,怎么上去啊?不会要爬上去吧?” 方白说,“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 沫萝忍不住道:“那这样,我们修士跟普通人有什么差别?” 方白说:“修士的寿命会随着修为的增长、逐层递增。修士可以操纵一部分自然之力、可以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然而,这种差别并不是我们现在这种修为可以体会的。” 萧寒一幅深有所感的样子,说:“我认为修士与普通人最大的区别是他们有能力,但是他们没有因此为非作歹,而是保护着那些百姓。想当年,沧澜宗的宗主谢无情,为保全百姓,牺牲自己,真是令人倾佩!” 方白心想:“修士们不欺压百姓?不,他们只是不会明面上这样做,毕竟上头可是有四部神君定下来的规矩。然而,弱肉强食的规则,是到哪里都不会变的!” 方白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条绳子,让每个人都缠在腰上,打上死结,准备登“杯”。 那杯子表面并不算十分平滑,但是想徒靠一双手攀登至顶,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 登杯的第一天,大家在孔雀尾巴那块凸出的花纹上稍作休息。珠儿摸着杯子,充满好奇地说:“天上的神仙是什么?也是修士么?” 方白说:“他们是修为、地位达到一定境界的修士,再用修士称呼已经不合适了。他们,更像是普通人理解中的神仙。” 珠儿问:“那他们普遍都是什么修为啊?” “彩莲。”方白语调平静,却是万分笃定。 萧寒深感不可思议,他道:“这世上真的有彩莲境界?”据他所知,四方神君们也才金莲境界,还没达到彩莲境! 修士的修为越到后来越难升,同等境界战斗,还要看瓣数、功法、武器、身手等等。这世上或许不只四部神君这四位达到了金莲境界,但是在人类修士中,若论能力,无疑还是他们最强!况且,他们的修为乃是金莲七、八、九瓣,是人类修士中四座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峰——上万年来,无人可撼其地位! 面对萧寒的疑问,方白给出的解释是,“所以说,他们才是‘神仙’。而‘神君’,不过是‘金莲境界的修士’而已。” 沫萝吐槽道:“你现在不过是‘白莲境界的修士’,又怎么敢说神君是‘金莲境界的修士而已’?” 方白没有解释,或许——他确实有些眼高于顶吧! 接下来一路无话,众人花了半个月时间,坚持不懈地努力,终于登杯至顶。 当众人站在杯顶,眺望四周的时候:广袤的天空、浮动的流云,以前每天都能看到的东西,换了个高度看,竟是那样新颖——仿佛抬手就能碰到头上的天空、握住太阳漏下的光线。 众人望着此番景象,多日来积累的一身的疲惫瞬间消失了。 沫萝觉得之前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是值得的。新奇感使她笑个不停,大声喊叫着,心里畅快舒坦极了。萧寒面带微笑,望着像个孩子一样的沫萝,目光中闪烁着温柔。 脸上看不到丝毫笑容的方白打断了沫萝的叫唤,他说:“接下来进入掷杯界,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必须依我的话行事。” 珠儿自然是没问题,而沫萝和萧寒则就没那么容易答应了。但是现在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也由不得他们自作主张。犹豫了片刻,沫萝将她最担心的问题问了出来:“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在听到方白模棱两可的“正常情况下,不会”的回答后,就痛快地答应了。 沫萝没问“不正常”情况下会发生什么,因为她并不像遇到那种情况。 方白从储物戒内拿出一张黄纸金字的符纸,夹在两指间,以法力摧之,那符纸一下子就燃成灰烬。萧寒见方白拿出符纸,心中惊疑不已——他一个小宗门的小掌事,怎么会拥有这种等级的符纸? 掷杯界的内部情况仿佛立体图般展现众人眼前: 一层薄薄的云雾笼罩着视线,一个浑圆的月亮高悬于上空。月光撒在杯子里,朦胧的光晕,照亮了杯心那座海中岛的轮廓。 不大不小,呈现梅花形的岛屿,岛上有连绵起伏的青绿色山峰、红白相映的梅花林、错落于山峦梅林间的农舍、蜿蜒成趣的小溪、三五成群的人……虽是凡人居住的地方,却颇有仙家福地之感。 方白纵身一跃,因绳子的牵扯,他们眨眼睛便一同来到了那座岛屿之上。 进入掷杯界后,众人才发现这座岛从高往下看不大,但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6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身处其中时,却大的离谱。 方白解开绳子,说:“今天可以先找户人家借宿一下。”他这话在其他人听来,美好无比,大家分分点头附和。 说话间,一个骑着牛的小孩儿朝他们走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外来者吧?要不要去我家住?”一幅对此习以为常的样子。 众人正疑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就见方白点头,礼貌地说了句:“好的,那就打扰了。” 众人想劝,但看方白轻松的神色,还是没有开口。 那小孩儿让众人坐上牛背,他则改坐在牛头上。那头牛看着笨重,但蹄子踩在地上却很轻、走路的速度也不慢。 小孩说:“我叫‘梅草’,你们呢?”他虽抛出了问题,但嘴上喋喋不休,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来者啦!你们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了——整个岛都是我们‘梅山村’的,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姓梅。比如我最好的玩儿伴梅瑛、整天一幅不高兴的样子,却很好说话的梅菜、胖乎乎,总是偷吃东西的梅勺……” “我们这每隔十年左右就会有外来者。有不少人选择留下来,在梅山村生活,还有一些……”梅草摸着没多少毛的脑袋,回忆道,“好像想要强占这里,后来就被阿月给消灭了!” “阿月,是我们这儿的守护神,一头很漂亮的梅花鹿。它性格温顺、会帮助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它,相信你们只要见到它,也会喜欢上它的!” 沫萝没坐过牛,感觉一路上颠簸的厉害,整个人左摇右晃,甚至有点想吐。好在萧寒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搂着她,才使得她不那么难受。 珠儿坐在方白怀里,眼睛贪婪地环顾着四周——是新生儿看世界的那种眼神。 方白坐姿随意,他一手搭在珠儿身前,一手摁在牛背上支撑着身体,那双异色的眼瞳宛如将温暖的太阳、清冷的月亮各分左右、镶在眼眶里了似的。他打量着四周时头颅微侧斜,仿佛是在专心听梅草讲话。 不一会儿,牛走到了一个小屋前。 梅草跳下牛头,指着那个看起来结实的木屋说:“到了。这里就是我家!” 那半开的木屋门前长了两株梅树。那风骨凌然的梅树上没有树叶,只有朵朵胭脂色的梅花。有的完全绽放,可以看清里面嫩黄的花蕊、有的只舒展了一两瓣花瓣,一幅还不怎么放得开的样子、有的则含苞待放,微微露出一抹娇色,像极了两颊生晕、嘴角含笑的小娘子…… 梅花的冷香随着湿咸的海风吹送而来,撩拨着众人心弦——于是众人在征得主人家的同意下,在这里住下来了。 …… 梅花村的村民不多,但他们大多都很好说话。然而,好说话并不代表他们会让方白一行人白吃白喝。 平时,萧寒要帮着村民们打理庄稼、种植五谷、修补房屋,以劳动换取日用。他的能干和质朴获得了很多人称赞,因为那踏实可靠的形象,他甚至在不知不觉中获取了某些姑娘的芳心! 沫萝则跟着妇人们学习刺绣、浣纱、做饭之类。但是她刺绣总扎到手指、浣纱总会搓坏衣服、做饭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她似乎天生就不该碰这些…… 但好在萧寒愿意养着沫萝,沫萝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操心。如果愿意,她还可以出去赏花、吹笛子、跳舞,做一切想做的事。 这里美好的生活,让沫萝有定居在这里的想法。某天,她坐在梅树下,吃着梅花糕,感叹地说:“真想一直留在这里。不过我觉得,方白是不可能让我们这样做的,他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某种‘不单纯’的目的!” 萧寒没有接话。 沫萝望着沉默的萧寒,莫名觉得那张平凡的脸有几分顺眼和英俊。她心下一惊,不由想起了泰岚,然而回想了很久,她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泰岚的脸了。一个古怪而危险的念头从她心里冒了出来:“呀!该死的,难不成我喜欢上萧寒了?” 萧寒并没有察觉沫萝内心所想,他沉默了片刻,说:“我记得你喜欢桃花,如果…如果以后我足够强了……我想在最后,和你一起隐居桃林。”然而,短短一句话他说的也很结巴,可以看得出他说的是真心话,且他并不擅长说这样的话,这一句话已经耗费了他莫大的勇气。 沫萝在认清自己的感情后,突然听到这句话,愣的手上的梅花糕都掉了。她“啊”了一声,脸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样甜蜜诱人。 “你要是不愿意,我……” “不!我的没有不愿意,只是…稍微有点儿吃惊。” “什么?” “你的话太突然了,我还没心理准备。” “那……” 沫萝看着萧寒一幅满头雾水、不解其义的样子,不禁有些好气好笑。她说:“你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我已经有‘别人’了么?”她刻意点破自己之前跟泰拉的事,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没关系。那个‘别人’可以是你的,但是你,必须属于我!”萧寒回答的很果决,他的逻辑简单粗暴,“我喜欢你,所以这辈子,非你不娶了!” 沫萝发现,比起泰岚平日里的花言巧语,萧寒这种直白有力的话更能打动她。但是,她还是有所顾忌。于是她咬了咬唇,问:“你是喜欢以前那个我,还是现在的我?”她一开始离开萧寒,除了有泰岚的原因,还有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6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个最根本的原因——她不是沫萝,而是莫藤。 所以,沫萝想知道,萧寒真正喜欢的是谁。如果是原主的话…… “唔!” 萧寒突然吻上沫萝的嘴唇,他的吻笨拙而深刻,打断了沫萝的思绪。 两人吻了许久,直到双方都没有力气,才分开。 天色已尽黄昏。 “我不知道。”萧寒望着沫萝,眼中是迷茫。然而,最终他并没有选择保持沉默,而是将心底的答案说了出来。 “等你把答案弄清楚了,我再决定跟不跟你归隐。”沫萝轻抚着萧寒的脸说。 …… 村民们说方白“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因此方白平时要做的事情并不难,他只需要教村子里的小孩识字明理,偶尔讲个故事,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尊重和爱戴。 珠儿什么也不做,白天,她常常粘着方白,看方白教书育人。偶尔深夜的时候,她会梦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站在一座高楼上,那是一座临海的楼,海风吹拂着,却怎么也吹不走女人身上的寂寞,只剩衣裙在风中飘摆着。 珠儿有一次将梦境的内容告诉方白。 而方白听后,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珠儿脖子上那颗夜明珠,说:“那是个好梦。”说完,他温柔地摸了摸珠儿的脑袋。 珠儿读不懂方白看向她眼神中的深层含义。如果懂了,或许就不会那么开心了。 某天,方白在溪边见到了村民们口中的“守护神”。 那是一个夜色澄清的夜晚,月亮像是猫爪,星星虽然不多,但每一颗都很闪亮。 溪水边,出现一头白鹿。 那鹿当真是白,通体散发着莹润的光,好像一个可以活动的玉像。它体态优美,具备纤细优雅的气质。它的角像梅树的树枝那样交叉着,两个角之间捧着、架着一个圆盘似的东西——像是一面发光的镜子,又像满月。 方白走向那鹿,他看见那鹿毫无瑕疵的皮毛、积雪般的眉毛和眼睫毛还有那月白色的眼珠子,心中不由喜爱。 那鹿低头饮着溪水。 方白走到鹿身边,说:“我叫方白。”鹿抬头,一双水润朦胧的眼睛望着方白。 “我有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看来方白决定用怀柔的手段。 鹿缓缓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愿意听的。 “从前……这是一个老套的开头,但是对讲故事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合适的开端。” “从前有一个小孩,他没有父母,就因为一双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眼睛而饱受欺凌。人们觉得他不祥,用脚踢他、见到了根本不拿正眼瞧,甚至会无缘无故朝他吐唾沫、痰,他们不会跟这个孩子说话,只会骂……” “骂什么呢?怪胎、孽种、野种、杂种这些是最常出现词汇,还有一些无厘头的,如‘贱人’这样骂女人的词有时也会用在他身上。” “有人要挖掉他的眼睛,很多次他凭着运气和侥幸躲过了。有一次,有人说愿意花大价钱买他的眼睛,于是周围那些人顿时化作厉鬼,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想要将手指伸进他的眼睛里,然后再狠狠挖出来!” “在小孩的眼睛差点被挖掉的时候,有一个从别的地方来的人贩子出现了。他说‘我不要眼睛,我要那个孩子——只要活的’。然后,他花了更多的价钱从人们手中买走了那个没父母、不属于任何人的孩子。” 方白讲述着那个孩子的经历,其实在说他自己。实话说,他的生命并不美丽,经历也并不美好,但和某些人比起来却也算不上有多么惨,只是比一般人稍微有点儿不幸而已。 “后来那个人在十九岁那年,煽动一些人跟他一起逃跑了。他们逃离了人贩子的控制,获得了自由。可猛然来到一个广阔的世界,他们又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咳……”方白清咳一声,”讲了那么多,才刚到正题。接下来的内容,才是我真正想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看了点国外小说,写文叙事不自觉就这样了。最求速度,质量可能不达标。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啦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覆灭的梅山村 夜晚,天空黑的澄澈,像一个微微反光的玻璃罩。月亮朦胧,悬在上空,好像让那玻璃罩破了一道弯刀似的口子,于是那口子里渗漏出水雾般的光来。 风,像是有形的巨手,挥过。 所有树木都顺风而动,它们呈现出不堪摧折的姿态,求饶般发出“沙沙”声。 溪水呈现透明的黑色,流动时激起“叮咚”声。 某人说话的声音与树木摇曳的声音、流溪叮咚的声音相交——仿佛是它们在为他的话语伴奏一样。 那个人穿着白色的长袍,袍子的边角上点缀了几朵浅金色的兰花花纹,使得那人素雅中又多出了几分高贵。他戴着单眼、金边的眼镜,异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仿佛流动的液体,深浅变换,使人读不懂他心底的想法。 “那个小孩长大逃出来后,给自己取名为‘方白’——这个名字没什么含义,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或许是命运使然,方白进入了一个宗门。那个宗门和其他宗门比起来还很弱小,他们的宗主亦是。宗主年纪比方白还小,却总是板着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装出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样。” “他见到方白,看方白的目光像是在打量货架上的物品。他对方白说‘你奇货可居’,方白也赞同他的话。那时候方白就想,‘既然我是奇货,那我何 恋耽美 分卷阅读6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不高价自售?我不一定要留在这个弱小的宗门里,浪费年华——’。” “可后来,方白改变想法了。因为宗主为他做了很多,他很感动啊……虽然很明白对方是在收买他,但他还是上套了。他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在无尽的黑暗中萌芽,期待着饮水沐光,而宗主的言语行为、信任嘱托就好比他渴望的一切,使得他破土而出,在那个弱小的宗门里落地生根。” “方白在宗门里很受器重,几乎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修订宗规、制定计划一步步壮大宗门,只为让宗主更加信任、欣赏他。”他说话时,正低头望着流溪中自己的倒映。 阿月开口说话,它的声音疑男似女,性别不分。它道:“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你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却与我毫无关系。” 方白抬头望向阿月,他说:“不。”那一瞬,他的面容出现在那轮满月的圆镜中,“我要做的,跟你有关系。” “什么关系?” “我缺一个坐骑。”方白伸手抚摸阿月的脊背,他看着阿月的眼神,暗藏锋芒,仿佛是在看一件势在必得的货品,“我觉得你就很和我心意。” 阿月注视着方白的眼睛,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道:“人类,我可不觉得你这话是赞美。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为你那宗主多做点儿事情,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看来这次谈话失败了。”方白收回手,双手拢于袖中,“希望下次见面,我能得到与这次不同的结果。”他离开后,穿林抚叶的风骤然间安息了。 …… 众人在这掷杯界里安安稳稳过了五年。 沫萝似乎早已经忘了星海宿的可怕,她生活在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快乐的,人生的唯一烦恼就是“萧寒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他原来那个青梅竹马?” 萧寒每天除了帮梅山村的村民干活,练功练武也不曾少,他每天都期待着离开这里,到外面去一展宏图。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位在掷杯界定居的老前辈,那人虽然修为尽废、已是个凡人,但阅历和经验还在摆那里,他有时也会指点萧寒几句。 方白常年打坐修炼,讲故事的次数少了,话也少了,他似乎和萧寒一样也在等在着某时某刻到来,离开掷杯界。他总是独来独往,看起来未免有些孤独可怜。于是,他的学生们便时常找理由来陪陪他。 方白爱喝酒,然而一喝完酒后他整个人就变得极为糊涂,作息不规则、不再吃饭、又时还会犯傻地嘀嘀咕咕不休,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但他依旧乐此不疲——直到珠儿有一次问他:“你口中的那个宗主是谁?” 方白愣了几秒,问:“我何时对你提过‘宗主’二字?” 珠儿的眼泪在眼眶了打转:“你喝完酒以后发疯似的喊着‘宗主’,别人想不听见都不行!” 方白哦了一声,暗下决心以后还是少喝点酒为妙。他说:“宗主就是我的主上。” 珠儿的眼泪咕嘟嘟滚落,凝为透明的珠子,啪嗒嗒落在地上,滚到方白鞋边。她说:“真的只是主上?你…为什么那么忠于他?”她将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因为她还不想将一切都挑破,让两人都难堪。 方白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一杯,说:“是啊。只是主上……”他闭上双眼,眼眶微红,唇边的酒渍润亮了他的唇色,“因为他需要我,我亦愿意为他效劳。” 珠儿得到答案,又立马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闭上眼睛,难道是不想看我哭泣?” 方白睁开眼,说:“就算我闭上眼睛,你的眼泪还是会一颗颗滚落到我身边。如果我真的不想看见你哭,只会止住你的眼泪,而不是闭上眼睛。” 珠儿咬唇:“那你为什么闭上眼睛?” 方白没说话,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珠儿拾起地上的泪珠,尤不甘的在他耳边轻问:“你闭上眼睛,是不是在想那位宗主?”她听到方白嗯了一声,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 掷杯界里来了一个小魔头,一进来就大肆杀人,血溅在地上、树上,染红了梅花。 一头银白的鹿从月上跑了下来,它蹄子所落之地血垢尽无,生长出花草来。躲起来的人们见阿月来了,都放下心来。 “你是何人?为何大肆屠戮我之子民?” 白鹿的声音清澈悦耳,安抚了众人焦躁不安的心。 那魔头面容俊美妖孽,眉宇间邪气逼人,一头猩红的波浪卷发,为其增添了几分狂野。他道:“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广是也!”他沾血的手指一抹红唇,如为那唇瓣上了层胭脂。 阿月冷声道:“你是魔族!” 秦广手中握着两只南瓜大小的锤子,他将左手的锤子往前一掷,那南瓜啪的一声砸爆一颗人头,脑颅内的东西喷溅出来。他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呀。” 于是,接下来一场大战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秦广的修为不高,才是红莲境界,但是他手上的法器很是强悍,出手也很辣果决,行事更是毫无顾忌,不到半刻,就灭掉梅山村大半人口。 而阿月额上乃是紫莲七瓣修为,却无可奈何。那些受惊的村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有的甚至直接往人锤子上撞。它一边护着村民,一边与秦广交战,渐露不支之态。 这时候,一个变故出现了。 沫萝怀里抱着梅花,嘴里哼着小调,回来,却看见房屋倒塌,血水肆流,残肢遍地,人们盲目逃窜的场 恋耽美 分卷阅读6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景。她吓得声音一哑,手中梅花落地,梅花融进血里,使得那刺鼻的血腥味变得好闻起来。 沫萝见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手脚冰凉。那熟悉的、温暖的的家园被眼前这个魔头摧毁,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她只觉得难过、愤怒,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于是,那些情绪化为使人痛恨的无力,狠狠□□着她的心! 秦广见到沫萝,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还藏着个鲜嫩可口的小美人儿。”他走向沫萝,沫萝惊恐地退后。 阿月见秦广注意力转移,立即招呼着村民们赶紧离开这座岛。村民们这时候好像才回过神来,有的人带着孩子乘船离开、有的人还固守着这里,躲进地底、有的人因为亲人死去,早已没有了求生意志、有的人想喊方白离开,结果一进屋就发现方白因醉酒,此刻正躺在床上睡觉…… 刚回来的萧寒见到这一幕,大声喝道:“这些事都是你干的!”他不由分说,拔出腰间的剑,刺向秦广。 秦广根本没把萧寒当什么人物。他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萧寒,直接将软若无骨的沫萝揽入怀中,挑起沫萝的下巴说:“当真是娇弱桃李、楚楚动人。” 萧寒体内法力轰出,“放开她!” 一只锤子飞了过来,将萧寒的剑压断。随着断剑声响起,沫萝的身躯一颤,她回头看见萧寒双手挡在身前,吃力的与锤子抗衡,她禁不住眼泪婆娑。 就在村民们几乎撤离的差不多、沫萝的衣服被撕一片片,露出大片肌肤、萧寒双掌青筋暴露,单膝跪,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道声音如天籁般响起。 “秦广殿下,这里可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秦广手上的动作一顿,他顺着那清润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白衣男子正望着自己。他蹙眉道:“你是谁?” 方白道:“沧澜宗小掌事,方白。”他笑了笑,“您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不打不相识,等会您就会认识我了。”他眼角微红,似是宿醉刚醒。 秦广推开沫萝,招呼回锤子,说:“你的话,很有意思。” 阿月看向方白,说:“他是红莲修为,身上那件法器品质不凡,你不是对手。” 方白不答反问,道:“如果我将他驱逐出掷杯界,你可愿成为我的坐骑?”看他的样子,竟然十分自信。 阿月上下打量方白,说:“你这是痴人说梦。” 方白手中出现一壶酒,他饮酒道:“梦,是可以化为现实的——就像化茧成蝶一样。” 阿月不语。 秦广的锤子飞来,大家几乎能想象成方白的下场。然而就在众人捂着眼睛,不愿看那场景的时候,一个小女挡在方白面前。她脖子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挡住了锤子的进攻。 方白摸着珠儿的脑袋,说:“谢谢啦。”接着,他的目光移向秦广,笑意盈盈地说,“你手上有两柄锤子,而我可是两手空空,没什么武器啊!”话音刚落,他手种多出许多符纸,而那些符纸一看就知道品阶不低。 方白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些符纸上奇怪的文字放光,飞了出去。符纸如利剑,空破而去。他喝着酒,说:“区区几张符纸,不成敬意。”他看着被符纸团团围住的秦广,“还请您笑纳。” 方白现在虽然只有青莲一瓣修为,但是耐不住他符纸品阶高、数量多,秦广被困在中间,身上陆续出现伤痕。 秦广怒了,他道:“你躲在一个小女孩身后寻求保护,还败家的用这些符纸来对付我,这就是你的本事!有本事,一对一,手底下见真章!” 方白承认说:“我的确没本事。不过死在我这个没本事的人手里,可见秦广殿下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他拢指,符纸化作一柄白剑,高高悬于上空,“你我修为上的差距,可以用其他方面替补。比如说,武器……” 秦广双手持锤,道:“怎么可能?”他现在神情狼狈,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狂傲的姿态来。 “对已经发生在眼前的事说‘不可能’——您何必让自己显得那样愚蠢?”方白嘴角含笑,用温柔的讽刺道。 剑,随手落下。 血,溅开。 身躯,倒下。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方白话音落下的刹那。 阿月望着方白,深感不可思议。 方白望着秦广的身躯,说:“还没死,只是暂时昏过去而已。”他收起符纸,望着满目疮痍的梅山村,神情淡淡。 阿月问:“你为什么要要让我当你的坐骑?” 方白说:“宗主平日看的民间杂谈上有你的出现。上面说你是‘美丽’、‘圣洁’、‘高贵’、‘灵性’的代表,所以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坐骑。” 阿月道:“难当你以为我成为你的坐骑,你就可以变成我这样么?” 方白说:“不是。”他的手覆上圆镜,“我只想让其他人以为我具备你的品质。” 阿月缄默。 萧寒抱着沫萝,将身上的衣服披在沫萝身上,血肉模糊的手颤抖不已。沫萝躲在萧寒怀里,心头的阴影挥之不去,渐渐的她也没力气胡思乱想,睡了过去。 阿月鹿角上的圆镜旋转,眨眼的功夫,秦广的身体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两个不沾污垢的锤子。它说:“你展现了你的本事,我愿意奉你为主,你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方白说:“我劝你最好不要对我抱有什么希望。”他话音刚落,地面就震颤起来。那两个锤子失去主人,胡乱飞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6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砸在地面上山石飞溅、落入海里浪涛涌动,这梅山村不过片刻功夫,便被夷为平地了,村民中近乎没有活口留下。 方白抬手,一股透明入水的法力从他手中涌出,紧紧缠绕住两柄锤子。锤子挣扎了一刻钟,最后还是被制服了。它们的主人已死,法力不再,于是它们的本能告诉它们“我该找新主人了”。 方白收起锤子,并不使用。他道:“离开掷杯界。” 浪起,拍打在岛屿上,似乎要将这个岛拍烂。 方白坐在阿月背上,珠儿跳了上来,他将萧寒和沫萝也拽了上来。 望着被海水淹没、沉陷海底的梅山村,萧寒感到无比悲哀。他问:“你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早点出来,非得要等到这时候?” 方白的声音幽幽,“我早出来与晚出来并无分别,这地方注定会以这样的形式消失。如果它不消失,某些人就不会离开。” 阿月攀上月亮,跃出掷杯界。 重新出来,大家都有一种恍然大悟和陌生的感觉。 方白拿出新的一叠符纸,那符纸透明,上面纹着金色的字。他捻诀,那些符纸自主有序的贴在杯子上,将杯子围住,字体放出耀眼的光。只见刹那间,那杯子就缩小成正常杯子大小,被方白握在手中把玩。 雕龙刻雀的白玉杯在方白指尖悠然转动,那场景煞是养眼。 方白笑了笑,说:“是个不错的酒器呢。” 阿月深感奇怪,“你为什么如此爱喝酒?” 方白说:“不瞒你说,我正是一个性情中人。” …… 秦远和方白那行人分别后,孤身一人来到森林。他不认识方向,路线也记不大清了。他在森林里走着,因为不是普通人,渴了饿了都能忍。一天晚上,他发现身上有点痒,伸手去抓,抓到了蠕动着的、肥大充血的虫子,他并不惧怕,只是将那些虫子从身上赶下去,然后每次睡觉前都要在身体周围布上一层防护。 三天后,秦远见到了蛇妖。他正饿得难受,准备找点吃的,就在一条溪水边遇到了正在洗澡的蛇妖。 溪水清澈,一个蛇尾人身的女子在洗澡,场面清新诱人:她白嫩的肌肤泛着油亮的光泽,卷曲的头发贴在后背,勾勒出曼妙的腰身,绿鳞闪烁的尾巴拍打着溪水,口中分叉的舌头吐出阵阵愉悦的嘶鸣。 秦远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跑出来,喝问:“你把我师父弄哪儿去了!” 如果宋墨知道秦远这么做的话,估计会大骂一声“蠢货”! 蛇妖回头,看见了形容狼狈的秦远。她眯起眼眸,道:“你是谁?”她身无寸缕,却没有阻挡重要部位,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被人看了去。 秦远手中握着银剑,他的眼睛很明亮,像是猫眼,漆黑浑圆的眼瞳闪着让人心悸的幽光。他厉声喝问道:“我师父是被你吃了么?” 蛇妖眼珠子一转,“哦”了一声,那声音拖得长长的,略带几分玩味儿。她道:“你师父是那个穿着黑衣服,手里拿着黑刀的男人?”她没等秦远回答,勾唇笑了笑,“确实被我吃了——滋味还不错呢!”她大笑起来。 秦远一遇到宋墨的事情,就脑子不够用,他将蛇妖的话信以为真了。他心想:“鹊姑说我和师父相处的时间不多,难道她早知道师父这时候会死?” 失望、伤心、难过、懊悔,种种情绪席卷而来,使秦远精神崩溃。眼泪顺着他眼眶溢出,划过他脏兮兮的脸颊,在下巴上汇聚,最后滴在了银剑上。 银剑,颤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原本想写一个伪君子这样的人,但是我写不出,只能写一个性格温柔的性情中人了——我不温柔,但我确实是个诚实直白的性情中人。 第23章 第三十二章 大家都是什么动物 “我看你挺在乎你师父,想必他也一样在乎你吧!”那蛇妖扭动着身躯,缓缓来到秦远面前,舔舔嘴唇,“要不我让你们师徒两个来我肚子团聚?” 秦远闻言,彻底丧失了斗志。他原本怀抱要杀死蛇妖的想法,就算不能杀死蛇妖,死也要剜下对方一块肉来。然而亲耳听到宋墨的死讯,他觉得无法接受,甚至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就在蛇妖奸计得逞,准备杀了秦远的时候,秦远手中那把刻有“不思量自难忘”小字的银剑飞了起来,颇有灵性的挡在秦远面前。 蛇妖眼角一抽,心想:“那家伙有一把锋芒外露、不可近身的黑刀,没想到他徒弟竟也有如此秀雅飘逸、通灵知心的银剑,到底是师徒……”她正想之际,还未来及动身出手,一道金光打来,直接在她胸口穿了个洞。 蛇妖惊叫一声:“啊!”她目眦欲裂,捂着胸口的伤,环顾四周,只见一个踩着金莲的孩子出现。那人穿着金色的袈裟,脖子上黑色檀木佛珠颗颗圆润,小脑瓜上烫了戒疤,宝象庄严,犹如一尊幼佛。 “你说,你把他吃了?”无果开口,尤稚嫩的声音充满超脱世外之感。 蛇妖看见那小孩子,只觉得惊恐。她粗喘着气,身躯止不住颤抖,说:“那…那其实是假话。”她咽了口唾沫,“那个男人被我抓回去…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兀自逃走了。” 无果哦了一声,走到蛇妖面前,五指呈爪压下,“你这蛇妖,今生害人无数,业障深重,贫僧今日便为你消除业障。”他的手肉鼓鼓的,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压下去却带着宛如天灾般的威 恋耽美 分卷阅读6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力。那蛇妖瞬间便化作了齑粉,消失无踪。 转身,无果换了张可爱的笑脸。他一幅长辈的态度,对秦远说:“你是浪子的徒弟啊?” 秦远刚得到宋墨并没有被吃,还活着的消息,还没从崩溃中缓过神来,就被无果这么一问。他一脸懵地望着无果,道:“敢问…您是?” 无果摸着脑袋,说:“你师父没跟你提起过我吗?” 秦远沉默片刻,似是回忆。回忆完,他说:“没有。”接着,他补充道,“师父几乎不怎么跟我讲关于修炼之外的事情。”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宋墨其他方面的事情,可是宋墨却从来不说,因此他只知道宋墨爱看民间杂谈、爱吃鱼,其他几乎是一概不知。 无果捂着心口,一幅“扎心了”的样子。 秦远充满好奇地望着无果,想从无果身上套出关于宋墨的消息。他道:“那么您究竟是?” 无果说:“我是你师父的好朋友,无果。当然,你也可以这么喊我。” 秦远心里在狂呼着,“好想知道关于师父的事情啊”,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无果摸摸鼻子,回忆着,说:“那时候我刚从南部的富饶之地回来,结果半路花光了盘缠,正准备在咕噜城里找份工作,就看见浪子在寻找去西部沙海之地的向导。于是我向他自荐,我们就初步认识了。” 秦远这才意识到无果的称呼不对,他问道:“浪子?” 无果道:“每个修士,在金莲修为以后都会有个外号。我的外号挺多的,比如恒沙、佛子、混子这些,你师父呢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就是浪子啦!当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取臧剑’为号。我看臧剑这个号也未必有我取的浪子好……” 秦远没有接话。 无果精辟的总结说:“你师父呢,还太年轻。你别看他总是一幅冷漠刻薄的样子,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刀子嘴、豆腐心的那种。” 关于这一点,秦远表示赞同。 秦远和无果聊了许久,天逐渐黑了。无果将秦远带出这森林,外面另一片森林树木稀疏了不少,蛇虫之类的玩意儿也少了许多,地面不再是泥泞,而是比较干燥的土地。无果就在树下打坐,秦远亦坐在树下休息。 “你师父因为你的缘故,在几年前突然离开西部,连声招呼都没跟我们打。”沉默中,无果突然开口。 秦远道:“这个我不知道。”不知为何,听无果的口吻,他总觉得这家伙跟宋墨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便忍不了的嫉妒。 无果望向秦远,说:“你是怎么认识你师父的?这些年他过的可好?”他似有满腹不满,语气颇为哀怨,“要知道他在西部的那段时间里,每过一段时间就给你那边寄信。你这徒弟寄去的那些‘废话信’他可是一张没丢,看完后都放的好好的。然而他回去了,这几年来,却没给我寄过哪怕一封信!” 秦远在知道宋墨并不像表面那样嫌弃他,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珍视他,他心情就说不出的好,心里的满足多的都快溢出来了。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说:“就算师父他不给你写信,你也可以给师父写啊。” 无果锤了锤树,“我写的信都被那个叫方白的家伙拦截了。那家伙还称我为‘闲杂人等’,要是让我见到他,哼!”他这充满愤恨的小拳头砸下去,那棵树就悲催的倒了。 说出心中的不快,无果心里好受了些。他道:“从接下来开始,我们就一起去找浪子吧!” 秦远先说好,然后又问:“话说你怎么会来星海宿?” 无果很随意地说:“我是西部神君席地派来的,除了我以外,还有不少其他寺庙的和尚。因为我不喜欢那群家伙,就自己独立出来了。” 于是,无果和秦远结伴在星海宿里寻找宋墨。 …… 宋墨一从海里出来,神识里就传来了秦远的呼唤。他顺着那呼唤声牵引,朝星海宿内部走去,一路上因为有黑蝶开道,他本身御风、水能力极强,速度只快不慢,不一会就到了那呼唤声所在地。 那是一个与之前所有地方风格迥异的地方:蓝蓝的天空飘着悠闲的白云,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甜美的花香,入眼是田园风的小花田。花田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花,有浅粉的玫瑰、鹅黄的牡丹、水蓝的兰花、纯白的康乃馨、鲜红的山茶花、稚嫩的雏菊、可爱的向日葵……它们似乎不为花期和季节所束缚,自由自在的肆意生长着。 仔细看,还能发现花田间的草叶上滚动着细微的露珠、泥土间穿梭着一群黑蚂蚁、花蕊间飞舞着粉蝶紫蜂。 “喵。” 宋墨低头一看,一只手掌大小,浑身雪白,毛发蓬松,萌力十足,杀伤力爆表的小猫此刻正仰着脑袋,望着自己。那只猫的眼睛是少见的漆黑,湿润明亮,宛如两颗黑珍珠。 换在平时,宋墨不介意捡只小猫回家养,但是现在他心系秦远,对那只萌物也就无动于衷了。他心想:“秦远的声音怎么到这里就消失了?”他往里走,寻找着徒弟的踪迹。 猫儿跟着宋墨,喵喵叫唤着。 就在宋墨看见一群动物的时候,那只小猫就抓着宋墨的衣服,跳到宋墨肩上,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宋墨的脸。它仿佛满足般,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宋墨将那只猫从肩上甩了出去。他戒备地望着眼前的动物:一只金色幼狮、一只紫色幼豹、一只蓝色的狼、一只白色狐狸、一条红色蛇。 猫儿被 恋耽美 分卷阅读6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宋墨甩出去后,被狮子接住。 宋墨心想:“看来这是一群有灵性的动物,不过…怎么有些动物看着这样眼熟?”其中,让宋墨感到最眼熟的就是那只白毛狐狸。 那只狐狸的相貌并不似其他同类般奸诈猥琐,反而优雅漂亮。它皮毛如绸缎般泛着柔滑的光泽,两只耳朵尖尖的,显得颇为机警。它四肢修长,尾巴软软的围在身边,看上去有几分懒散。一双异色的眼瞳,仿佛是摘取日月星辰嵌进眼眶般,长长的、微微上翘的鼻子上还戴着一架单眼金边的眼镜。 就在宋墨察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了。那女人容貌算得上一位美人,她身材丰腴,穿着暴露的衣服,背后垂着蝎子辫,金链子缠着她的身躯,她身上只有胸口和双腿间才有一点儿布料。因此,她看上去很吸引人。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是谁,为何要闯进我的底盘儿?”那女人扬着下巴,眼珠子往上翻,有点目中无人的味道。 宋墨用词客气,道:“我只是一个过客,为寻徒弟而来,并非有意要冒犯这里的主人。”他话音刚起,之前被他从肩上甩开的猫咪眼睛刷的一亮,仿佛不记仇似的朝他跑了过来。它用软软的身躯卷抱着他的腿,俨然成了个腿部挂件。 女人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红唇勾起一个笑,说:“我这里没有什么阻碍,却有一个小小的、不成文的规矩。” 宋墨道:“请说。” 女人道:“来这里的人,若是为了寻人,就必须要认出他要寻找的人,否则就会变成动物留在这里陪我——直到有人来找他,并认出他、带走他为止。”她笑容渐盛,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牙齿,“一个人会变成什么动物,全看他的本质。我也做不了主呢!” 宋墨哦了一声,走到那个狐狸面前,问:“你是方白么?”那狐狸点点头,转身便化作人形,果真是方白。 方白将宋墨腿上那只猫拎下来,说:“宗主即是为寻找徒弟而来,想必也该认得出这只猫是谁——”那小猫喵喵叫着,四只粉呼呼的肉爪儿挥舞着,却还是没能从方白手中逃脱。 宋墨愣了三秒,说:“秦远?”语气还有些不确定。 那只猫落地成人,化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果真是秦远。他眼里含着泪光,扁着嘴,一幅难过委屈的模样,喊道:“师父!”然后张开双臂,等着宋墨来抱。 找到人后,宋墨不再理会。他道:“看样子,其他人也变成了动物?” 方白说:“是的。” 宋墨问:“我师姐也在其中?” 方白道:“沫萝姑娘变成了一只粉蝶。”他抬手,一只粉红色的蝴蝶落在他手背。 宋墨立即认出了这是沫萝,在喊出沫萝名字的一瞬间,沫萝化为人型。这时候,那女人一只手指抵在唇边,说:“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说了——一个人最多只能认三个呢,你的机会已经全部用掉了。” 女人手中握着一根鞭子,她手指轻柔地抚摸鞭子上的倒刺,说:“我本来以为你会认那三个实力最强的,没想到你竟然选了实力最弱的三个。还真是叫人失望的很……” 宋墨道:“你是什么修为?” 女人道:“红莲。”她自负地说,“就算你们四个一起上,也是赢不了我的。” 沫萝弱弱地说:“那女人也是妖怪,本体是一只毒蝎。” 宋墨说:“一对一。” 女人露齿笑道:“好呀。我本想让让你们,可既然你这么说,就没必要了。”她手中的鞭子甩来,声势凛冽,搅得花残叶落,“我很好奇,你会变成什么动物。” 宋墨身法缥缈,轻易躲过女人的鞭子。女人见此,呵了一声,“原来还有些本事。”她一甩头发,长发如鞭,千丝万缕,朝宋墨缠去。 宋墨手中的刀斩断那些烦人的头发,几次与女人的鞭子擦出火花,令人惊奇的是女人的鞭子上的倒刺被削落,而他的刀毫无破损。女人眉毛一拧,脸色严肃起来,她收起鞭子,甩出的发丝化作无数个蝎尾,朝周围横扫式地落下。 宋墨的刀斩裂那些法力凝成的实物,他欺身上前。那女人心头惊悚不已:“怎么会这样?他不过是青莲境界的修士,怎么能无视修为差距带来的压力?” 就在女人神思恍惚的那一瞬,宋墨已经来到女人背后,用女人的头发困住女人的双手,并打了个死结。他一手压在女人的手腕上,一手握刀,将刀抵在女人的脖子上。 刀刃冰凉的触感使女人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她的头发缚着手,她只能尽力扬起下巴,不让自己的头皮与头颅分离,但这也使得血管与刀刃间那层皮更薄。背后那个人的手修长有力,背部蹭着那人的胸膛,她竟升起了一丝一样的快感——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和羞愧。 而那边,之前法力凝出的蝎尾消失了,但战斗在这里留下的创伤并没有消失。其余三人,除了方白以外,两人都受了严重的伤。 “好了,既然你证明了你自己可以战胜我,那么你就可以带着他们离开了。”女人有些不自然地说。 宋墨松开了压着女人手腕的手,刀却没移开。 那女人道:“把你的刀移开!”她一张嘴,宋墨就塞了个东西进去,她不由自主的吞下,吞完才问,“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没看清,但却能感觉出那是个活物。 “蝴蝶。”宋墨说着移开了刀。 女人反手解死结,问:“你给我吃那个干什么?我本体是蝎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6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又不是蜘蛛。” 宋墨表情很正常,语气中却隐隐透出一丝诡异的期待,说:“那是我养的蝴蝶。你吃了它,它很快就会在你体内扎根,只要我一个念头……你就能化为蝴蝶。” 女人以为宋墨只是恐吓她,并不当真。她心中有疑问,不免耿耿于怀。于是她一开始没问蝴蝶的事,反问:“你修为比我低一个境界,为何能无视红莲境界的压力?况且你已经赢了我,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第一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宋墨道,“至于第二个问题,理由有很多。比如说我想试试我新养的蝴蝶的能力、看场美女化蝶的景象、增加蝴蝶的数量之类……当然,还有我想带走的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他说话间,几只铜钱大小的黑色蝴蝶落在他手背,空气中扬起一阵忽明忽暗的银粉。 女人解开死结后,狠狠瞪着宋墨,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可是说话间她已经重新拾起鞭子,看来是觉得宋墨的话已有六分真。 宋墨有恃无恐道:“这是你自己的命,如果你不信,可以拿它来试试。” 女人脸色几度变换,可见她内心的挣扎权衡很是激烈。忽而,她笑了,“你们进我这里,闻到花香了吧?你可知道那花香里有什么么——有毒!” 宋墨没兴趣分辨女人的话是真是假,反正他的话是真的。他念头一动,女人的小拇指化作两只蝴蝶飞到他身边。女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明白了宋墨没有欺骗她。 女人捂着手指,冷笑着说:“好!你要带走多少人尽管带走,只要你认得出他们是谁!” 宋墨得到女人的话,收起臧剑。他回头,见方白已经替沫萝疗好了伤,而秦远的伤势还没有得到治疗,就道:“方白,你去替秦远疗伤。” 秦远道:“我要师父替我疗伤。” 方白拿出星华草,用法力渡神曦,在星华草的强大疗效下,秦远的伤口迅速恢复。见此,秦远却并不高兴。 接着,在秦远和方白的告发下,宋墨一一认出那些动物分别是谁:紫蜂,皱眉;红蛇,血女;金狮,无果;蓝狼,萧寒;紫豹,风满。还有一条蓝色的鱼,是珠儿,但是宋墨喊出珠儿的名字,她却没有变成人。 女人说道:“你要带走的人还真不少!这些人我允许你带走,但是你必须让那只蝴蝶从我身体里出去。”她可不想在身体里埋一个不定时□□。 宋墨道:“做不到!” 女人怒发冲冠,道:“你说什么!” 宋墨道:“我说了,那是我新养的蝴蝶,我对它的能力还不熟,所以我只能让它进入你的体内,却拿不出来。” 女人道:“你耍我?” 就在女人刚要施法之际,她整条手臂化为蝴蝶。那场面,确实美观:黑色的蝴蝶翩翩飞舞,银粉如星辰碎屑。女人残疾后,比之前看起来更吸引人了。 “如果我们没有利益冲突,我不会对你怎样。”宋墨道,“所以,我劝你明智一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知人者为智,自知者为明。知人知己者,是明智之人。 我想到什么写什么,所以剧情跨度大。 求评论。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赤焰之地 众人恢复了人身后,纷纷对宋墨道谢。 皱眉道:“我们两清了。” 血女哼了一声。 无果说:“上次,你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风满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萧寒说:“多谢你了。” 沫萝说:“师弟,要不是你,我们大家可能要永远留在这儿了。你来的总是那么是时候!” 在一片嘈杂声中,宋墨双眼一闭,倒了下去。 秦远瞳孔一缩,他伸手接住宋墨,道:“师父。” 女人道:“掩饰的还真好,我当他有什么特别的呢。原来不过是硬扛罢了……”她的目光在宋墨的脸上留恋,而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痛苦,仿佛是有人那张脸上戴了张没有表情的面具。 方白拿出星华草替宋墨疗伤,宋墨的伤势片刻恢复。他道:“宗主,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宋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秦远怀里,他立即推开秦远,站起身。听到方白的问话,他言辞含糊:“我掉进了海里,进入一方秘境,在那里学会饲养操纵这些蝴蝶的方法。现在刚出来,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 方白道:“星海宿还有五年就要结束了。” 宋墨有些意外,他道:“那这些年,你们……” 方白道:“大家都是分开行动的,只是碰巧在这里相遇了。” 秦远见宋墨一直跟方白说话,理都不理自己一下,吃醋道:“师父,方白这家伙在您面前一有机会就表忠心,可是他在您失踪后却为了‘星海宿的规矩’带着沫萝师姐他们进入星海宿深处,完全将您的生死抛之度外!像他这种人,您还跟他废话什么!” 宋墨道:“方白能以大局为重,这正是我欣赏他的地方。”他本就不对方白的忠心抱太大期望,所以压根儿没提。 秦远急道:“师父!”他抓住宋墨的手,“你来这里明明是为了找我的,为什么找到了我,却又对我视而不见!” 宋墨望着秦远,哑然无言。 秦远眼眶通红,他眼眸里蕴含着泪光,“是不是方白比我重要?”见宋墨久久没有回答,他眼眶溢泪,“方白确实很厉害,现在修为都已经赶上师父了。而我…却依旧还是白莲五瓣,也难怪… 恋耽美 分卷阅读6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 宋墨暗自叹息一声,伸手替秦远抹去眼泪,少有耐心地说:“不要哭。要做强者的人,在别人面前,就算流血,也不能流泪。你已经不小了,为师不希望你过于依赖某个人。当然,这某个人里也包括为师。”他用意念传音给秦远,“至于你跟方白,谁更重要,其实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秦远睁大了眼睛,“什么?” 宋墨传念,道:“对于沧澜宗和一个宗主来说,像方白这样的人才自然是比你要重要的多。但是站在个人角度,对于一个师父,尤其是对于我来说,你……很重要。”他拍拍秦远的肩膀,希望秦远以后不要再妄自菲薄。 秦远眼眶的泪花还没散去,他一双黝黑的猫瞳在泪光下熠熠生辉,道:“我就知道!” 宋墨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秦远道:“我跟方白他们分开后,我去找您,一直没找到。在半路,我遇到了无果……”他指了指那个金衣小和尚,“他说他是您的朋友,我们就一起上路了。” 无果不满道:“你还真是见了徒弟,就忘了朋友!” 宋墨反击道:“哦,是吗?那请问,圆善大师和我,哪个更重要呢?” 然而无果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当然是你!” 宋墨原本准备说得话一下子卡在喉咙。他咳了几声,说:“谁收你为徒,活该谁倒霉。” 无果道:“我看你收那小子为徒,也挺倒霉的。” 宋墨道:“懒得跟你废话!” 无果一噎,他摸摸鼻子,自我反省,却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 秦远继续讲述着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当然,每天都做了什么是不说的,只是事无巨细的宋墨介绍星海宿这些年来发生的大小事情: 这些年,星海宿内战争不断,帮派划分严重,越到后来,从外面进入星海宿的人就越多。然而,那些后悔闯入的人却怎么也离开不了。 妖族的妖也时常攻击人族,他们似乎在把人往一个叫“赤焰”的地方赶。秦远和无果在赤焰之地里遇到了方白一行人,也遇到了皱眉一行人,同时还遇到了另外两批人。 一个是由泰岚真人带队的散修,人数众多,实力参差不齐。还有一个是由两个魔族统领的,他们身边有一个穿着白衣,戴着斗笠的神秘女子。 沫萝依偎在萧寒身边,说:“我再次见到泰岚时,他身边已经有别的女人了。但是他见到我,却还恶心地说‘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啊,我的小萝儿’,你知道我怎么了做了吗?我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叫他滚!那被打后,他还说‘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我那么喊你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那家伙那么傻冒!” “后来泰岚知道我跟了萧郎,夸下海口要跟萧郎比赛剑术,天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想跟出身御剑门的萧郎比赛剑术!结果最后,萧郎赢了!简直大快人心!” 风满道:“绣花宗的人和石光跟我们走散了。后来我看到石光…他带领着一群人,悬赏方白,说‘此人假冒龙凤体,罪无可恕’。”他看向方白,不知怎的,总觉得此人身上有种文雅高洁,令人臣服的气势,“但是我觉得石光说的不是真话。” 方白并不表态。 风满接着道:“皱眉和血女遇到魔族的人,跟他们交手。其中那个叫秦林的女人,用的武器和血女一样,都是铃铛。那个叫秦鬼的小鬼,十分邪门,他手里捧着一个黑骷髅头,里面会钻出无数鬼魂!后来经人打探,我们才知道这次魔族来星海宿的目的是什么。” “魔君秦盛的修为距离彩莲境界只有半步之遥,而赤焰之地的‘芙蕖山’里有一朵彩色芙蕖,若能摘得那朵芙蕖,魔君步入彩莲境界大大有望。如果魔君真的步入了彩莲境界,那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如果人、魔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就算是四方神君也无法避免这场战争的开始!” 宋墨明白此事干系重大,然而他一个青莲修士,又能做些什么呢?他道:“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办?”他似乎忘了问大家为什么会来这里,并变成一个个富有特色的小动物的原因了。 皱眉道:“当然是阻止他们。” 方白道:“我以为,要不了多久,神君们就会发布新的任务。比如说,诛杀魔族孽党这类。”他手中握着一只造型成色优美的杯子,似乎是下意识地往杯中倒酒,但是在看到宋墨的那一瞬,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改酒换茶,饮茶入喉。 无果摩拳擦掌,道:“这么说来,那些魔族人的脑袋可值钱得很了。” 宋墨道:“我不管神君们的打算,总之我是准备找个安稳的地方,提升修为。” 沫萝不爽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整天就知道躲起来修炼,胆小怕事,一点作为都没有!” 宋墨无言相对。 秦远道:“如果魔族中…或者是魔族同党中,有一个能将那朵芙蕖带给魔君,那么在魔君修为提升后,战争的开始将不可避免。如果星海宿上所有的魔族都被屠戮殆尽,魔君是否会因此生气,并以此为由,来攻打四部神君的地盘?反正在我看来,无论如何,魔君都会来攻打这里。他早有这样的心思,所以无论那些魔族是生是死,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差别。既然这样……” 沫萝道:“阿远,你怎么也跟你师父一样不思进取了?” 秦远道:“沫萝师姨,我这不是不思进取,而是明智。”他紧握着宋墨的手,质问,“况且,师姨难道以为自 恋耽美 分卷阅读6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己可以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建树么?如果没有的话,又拿什么脸面来数落我师父!” 沫萝刚要开口,却咬到了舌头,她捂着嘴,道:“你!”她真是没想到,秦远竟会为了宋墨而跟她对着干。 宋墨道:“你怎可用这种口吻跟你师姨讲话?如此目无尊长,是不是将来连为师也不放在眼里了?” 秦远心想:“师父啊师父,我帮你说话,可您怎么还向着她?”虽然心中不满,但口中仍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师父多虑啦。无论将来如何,您都是我的师父,我绝不会目无尊长。” 无果说:“行了,你们就别吵了。是去是留,都是各自的事情,旁人没有资格指手画脚。各位想干嘛就去干呗,比如说沫萝,你想干一番大事,就去干好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至于小宋,他在海里待了那么久,对星海宿的情况不了解,贫僧可以给他做…向导。”他耸耸肩,一改口风,“反正贫僧是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没兴趣。” 萧寒道:“要不还是大家一起行动吧,都在一起,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这地方如此危险,还是跟着皱眉安全些。”他这话摆明了是对宋墨说的。 大家商讨了一阵子,最终决定先一起去赤焰之地。到了那里,再分头也不迟。而女人也决定加入队伍里,她说:“那小子一念就能决定我的生死,我不跟着他,到哪儿都不能安心。”于是女人也加入了队伍。女人名为花沛,没什么同性朋友,平时喜欢穿暴露的衣服,武力值尚可,生活上的事情一窍不通。 一行人来到赤焰之地,宋墨还是第一次来。那地方十分炎热,到处都充斥着火焰和热浪,空气中毫无水分,并且有种焦糊的气味。大地上没有泥土和石子,它赤红一片,踩上去有种金属的质地。仿佛在那铁地之下,有人在加柴烧着烈火,铁地赤红滚烫,地面上的人就像快被烤熟的肉。 宋墨只觉得浑身酷热无比,他的皮肤出现血色,竟显得他面色红润,气色甚佳。他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那些汗滚到眉毛和眼睫毛上,黏糊糊的,模糊了他的视线。 “师父。”宋墨耳边传来秦远的声音,“张嘴。” 宋墨不解其意,听秦远说,“吃了芙蕖中的莲子,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他张开嘴,一颗冰凉的东西咕嘟一下子滚进了喉腹,觉得身边的燥热消除了许多。 秦远用袖子给宋墨擦汗,说:“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父脸红的样子呢。”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白牙,“真好看。” 宋墨一脸不爽道:“既然你早知有这情况,早不说,是想等看为师的笑话么?” 秦远本想辩解,然而他扪心自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宋墨说得对。 …… 距离星海宿结束,还有一年时间,星海宿里的人虽然比九年前还多,但是从九年前就进来的人,如今已经不剩多少了。 由于星海宿结束之日将至,众人都变得躁动起来。这时候,夏蜻、夏蜓两位姑姑进入星海宿说:“此番星海宿因魔族介入,已与往年不同。大家都不许对自己人出手!” “魔族秦广已死,还剩下秦林、秦鬼,和一个神秘女人。若是谁能取其性命,四位神君重重有赏!”她们的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星海宿里稍微有点本事的修士都开始蠢蠢欲动,期望拿下魔族性命,从此飞黄腾达。 无果发现了一个洞,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哞”,像是牛叫声。他指着那个洞说,“这里面似乎有活物!”说着,他已经钻了进去。 没过一会,洞里面传来无果的惨叫声:“啊——” 无果灰头土脸的跑出来,说:“洞里面关押的怪物是赤焰牛,目测数量不下一百头!咱们还是乘没被它们烧成灰烬之前,赶快逃吧!” “哞” “哞” “哞” 一头头身材高大,肌肉隆起,全身赤红,阔口獠牙的赤焰牛走了出来。它们的身躯仿佛钢铁铸成,行走之间发出金属碰撞的沉闷响声,呼吸时喷出灼热的火焰,实在是恐怖之极! 赤焰牛的身躯庞大,速度和灵巧却不落下乘,它们属火属性,与此地地域属性相同,占了地利。无果纵然是金莲修士,也难以抵挡,更何况其余人? 宋墨的属性在这里完全被克制的死死地,若不是凭借身法和刀法周旋,恐怕难逃一死。 秦远的功法没有明确的属性,在这里不会被克制。然而他没有学什么身法,修为又极端低微,所学的《潮海剑法》面对这样的敌人,毫无作用,形式危机。 花沛的属性在这里没有被克制,却也没得到伸张。她虽断了一臂,却不见半点迟钝,身法依旧柔软敏捷,出鞭刁钻狠辣,但面对那群皮糙肉厚的赤焰牛,却也仅是求得自保而已。 花沛埋怨道:“你这没事找事的和尚,现在好了!” 无果辩解道:“星海宿哪有不危险的,你自己实力不济,怎可一味责罪于贫僧!” 两人还有精力吵架,而宋墨、秦远则分不出一点儿精力去做别的事了。不多时,宋墨露出不支之态,动作变得迟钝了。而秦远更是连剑都被震飞,人狼狈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眼看着好几头赤焰牛扑过来,秦远什么也来不及想,只能拿胳膊挡在身前,护住脑袋。然而,等了三秒,预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放下胳膊,看见宋墨挡在他身前。他还来不及感动,就看见宋墨左 恋耽美 分卷阅读7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手两根手指被赤焰牛咬断、咀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宋墨断指的手被他用法力封住,没有肆无忌惮的淌血。然而,有一个地方的血,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他看着赤焰牛胸口那道薄薄的剑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把银剑直穿胸口,剑身没过身躯,从另一端露出。 就在刚才,宋墨察觉秦远有危险,立即上前阻挡,然而,却被那赤焰牛咬断左手小拇指、无名指。秦远的剑有灵,察觉主人有危险,杀了秦远面前那头赤焰牛,却收不住势,伤及宋墨。 宋墨望着那把剑,差点忍不住要吐血。他左手拔剑,银剑上鲜血淋漓,剑器从血肉之躯中抽出的滋味令他战栗、难忘。他单膝跪地,一剑、一刀拄地,支撑着他残破的身躯。 秦远弱弱喊道:“师父……” 三头赤焰牛嗅到血腥味,兴奋不已,相继扑来。 就在此时,一把紫色弯刀飞来,收割了那三头赤焰牛的脑袋。它们的身躯上噼里啪啦的响着雷电之音,焦糊一片,发出恶臭味。脑袋如约好了似的同时落地,眼珠子还瞪的老大。脖子缺口处热血喷溅,如喷泉。 挨得近的宋墨、秦远被淋了一身血。那些赤焰牛闻到同伴的血,动作变得迟疑起来。它们左右环顾,看见了皱眉一行人。 皱眉二话没说,眨眼间便解决了这百来头赤焰牛。他那两把弯刀所过之处,雷声轰鸣,紫电闪烁,赤焰牛尸体成片倒地! 无果眼睛瞪的老大,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皱眉。 皱眉无视周围的人,走到宋墨面前,从眉字香囊中取出星华草,给宋墨服下。 宋墨的伤势瞬间恢复了。 “你是我弟弟,对不对?” 皱眉望着宋墨,眼中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您何出此言?” “刚才我看到你脖子上有三颗痣。” “哦……” 宋墨用法力给自己和秦远清理了身上的血污,回应的漫不经心。 “那三颗痣的位置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嗯……” “你是我弟弟,我现世唯一的亲人。” “呵呵,所以呢?” “我找到你了,以后就不会再让你受苦。星海宿结束后,跟我回飘影镖局吧!” “想的美!”,宋墨果断的拒绝了,“你有你的飘影镖局,我有我的沧澜宗,我们两不相干,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好吧。我不勉强你。”,皱眉看着眉眼与自己相像的宋墨,体会到久违的温暖,因此,他态度颇为宽容。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灭石光 众人在知道宋墨是皱眉的弟弟以后,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都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觉得无论是皱眉还是宋墨,都不会对他们说的,便没有问。 秦远抱着银剑,他蜷缩成一团,眼泪不断落在剑上,冲刷着剑上的血迹。剑身上,滚烫的泪水混合着斑驳血水流淌,落在地面上,瞬间就被蒸发了。 宋墨察觉到秦远的异样,蹲下身子,轻抚着秦远弯曲的脊背,问:“你怎么了?” 秦远的身躯在颤抖、声音在哽咽:“师父,你受伤了,我很难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墨打断了,“受伤的是为师,又不是你,你又不痛,哭什么?” 秦远的脑袋埋的很深,快要磕到地上了。他道:“不!我很痛!看到师父受伤,我全身都在痛!”他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眶里布满血丝,充满疯狂,“师父,你捅我一刀吧!” 宋墨诧异地望着秦远,半晌才回过神来。他道:“不用。我的伤来自剑,而不是你,你不用自责。” 秦远一把扑进宋墨怀里,双手从宋墨发间穿过,双臂搂着宋墨的脖子,在宋墨耳边说:“师父,你的伤使我自责,又难过。但是我要师父捅我一刀,不仅是为了减轻负罪感,更是为了体会师父所受的切肤之痛。”他双手握住臧剑,将其拔了出来。 宋墨喝道:“你别胡闹!” 秦远已将臧剑刀握在手中,他退开几步,毫不留情地将刀朝自己的胸口捅了下去,“噗”的一声,直到那血肉之躯穿过所有刀身为止。他面无惧色、亦无痛色,拔出了刀,说:“师父,人本来就会流泪、流血的。你希望我不流血、不流泪,我做不到。” 宋墨抽回臧剑,擦净上面的血迹,为秦远疗伤。他见秦远的伤势比自己还重,恨恨道:“早知如此,为师就不该救你!” 秦远耷拉着脑袋,望着逐渐恢复的伤口,道:“师父本来就不该救我。” 宋墨哑然。 无果观察着赤焰牛的死相,说:“皱眉大人修炼的功法应该是雷属性的吧,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威力。” 花沛道:“这赤焰牛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强,哪怕是雷属性修士,也不可能做到秒杀的程度。” 血女语气有些不自然,道:“我师父的刀,是东部玲珑阁前任掌门林雪儿锻造出来的,里面下了诅咒。这刀所创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 闻言,宋墨心想:“还好秦远拿的是我的刀,要是拿了皱眉的刀……”思及此处,他脸色变得有点儿阴沉。 …… 赤红一片的大地上,咸有清凉的颜色。 骑着一头白鹿的白衣男子在这片地域中尤为显眼。他异色的双眸、含笑的嘴角,白皙无汗的清爽肌肤,光是看一眼,都能给人带来凉意。 方白望着在玉杯中不停跳跃的蓝色小鱼儿,那鱼儿猛地跳起,落在他掌心。他只是笑着望着那条鱼, 恋耽美 分卷阅读7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神色温柔。 跟在方白身边的沫萝埋怨道:“你有坐骑,我们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腿走!” 方白笑道:“你跟我比,为何不跟阿月比?它同样是靠腿来走,背上还背着人,不仅速度比你快,还毫无怨言。” 沫萝只觉得方白那张脸上的笑容无比可恨,她握紧了拳头,道:“阿月是坐骑,你是人,你怎么拿我和它比?” 方白道:“阿月可不是坐骑,它是我的朋友。”他指向萧寒,“你若是走不动路了,叫他背着你好了。” 萧寒说:“你若是不想走,我背你。” 沫萝唉了一声,“早就走不动了。”她趴上萧寒的背。 一行人走了段路程,遇见几个人。那群人穿着黄衣,一见到方白,在那里嘀嘀咕咕,嘴里冒出些字眼儿:“异瞳”、“戴眼镜”、“白衣服”、“龙凤体”,之类。 方白早就注意到这群人了,他气定神闲地说:“认识我的人还真不少。” 那群人群攻而来,方白拍了拍阿月的脑袋。阿月一跃而起,体态优美地越过那群人头顶。那群人见一头白鹿驮着一个白衣男子离开,纷纷追了上去。 阿月凌空踏步,速度极快,萧寒背着沫萝,根本追不上。望着方白消失的背影,沫萝狠狠锤着萧寒的背,说:“这家伙在这种时候,竟弃我们而去!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跟他一块儿走!” 方白离开后,那群人立即将遇到方白的事跟石光汇报。石光知道消息后异常兴奋,他立即带人前去追赶。两个时辰后,他在芙蕖山下遇到了方白。 方白似乎早知他会来,在哪儿静静的等着。沫萝和萧寒站在方白身边。沫萝看着对面那许多人,不由紧张起来,她紧拽着萧寒。萧寒一手握着沫萝的手,一手已经摸上剑柄。 石光为自己的行为披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说:“你冒充龙凤体,就是亵渎西王母,罪不容恕。” 方白淡淡地说:“真与假,其实不必分的那么清楚,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 石光呵了一声,那“呵”的一声刚冒出来,就被方白打断了,“我不想和你分什么真假,既然此事一定要有个了结,就以生死定输赢吧。” 石光思考片刻,同意了。他对其他人说:“既然他冒充我,那么就由我来了结他吧!这样也好让他明白他和我之间的差距!” 石光亮出修为,青莲二瓣。 方白的修为比石光低一瓣。 石光修炼的功法是《虹光诀》,他这功法要在彩虹底下修炼。修为每增进一层,身上的虹光便增加一圈。虹光层层相叠,使得威力倍增,因此同境界之下,咸有敌手。他不用兵器,只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两片“云”来。 在这赤焰之地,云层登时化水蒸发,消失于无形。 石光掐诀念咒,身上出现两道虹光。 沫萝见石光已准备妥当,而方白还毫无动作,不由心急,道:“小掌事,你的符纸呢,怎么不拿出来?“ 方白说:“我那些符纸可贵的很,要是在这里报废,就得不偿失了。”他将掌心的鱼儿放回杯中,将杯子藏在袖里,从阿月背上下来,然后侧头对阿月说,“阿月。” 一开始,沫萝还以为方白是要阿月去跟石光打架,但是后来她又觉得自己想的不对。待看到阿月仰头,鹿角上那轮圆镜变得赤红,方白摘下眼镜,做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时,她才明白方白要做什么。 方白闭上一只眼,睁开一只眼,那只睁开的眼睛如亘古恒空的星辰般俯视着芸芸众生。阿月鹿角上的圆镜,倒影出火像,红火如蛇舌,缠绕在方白身边,火光倒映在方白眼中。 石光见此,微微一愣,而后不屑地笑道:“虽然形式古怪了些,其实也不过就是火属性功法。”他右手一甩,虹光如刃,朝方白冲去。 方白身上围绕着跃动的火焰,但他却不给人丝毫热度,清凉的尤似夏夜的深潭。在虹光距离他仍有一臂距离时,那些就已火舌的涌了上去,将其吞没。 方白抬手,火舌如得到指令般前赴后继地朝石光奔去。 石光喝了一声,虹光飞旋,将火舌分开。他道:“就凭你这点本事,还伤不了我!”他随后又掷出上万道两色虹光,“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方白仿佛未闻,只借用西部语喃喃念道:“火,燃烧,毁灭,使一切有形消失。”他的语调随着火舌的跃动起伏,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火舌围绕着方白绽开,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莲花。 那些虹光如飞蛾扑火,消失于火焰的力量之下。 见此,石光拿出从董卿那获得的一枚青莲镖。碧绿的青莲,随着旋转开出千瓣,光华氤氲。他道:“这青莲镖,以法力摧之,能开千瓣,每一瓣都等于一个青莲九瓣修士的全力一击!” 萧寒立即执剑挡在方白身前。 方白绕过萧寒,来到石光面前,道:“你我相比,何必动用这些身外之物?” 石光道:“这也是实力的一种。莫非你怕了?” 方白不答,只道:“论家底,你是比不过我的。” 石光红了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可知我每年能得多少愿力珠?吃穿用度几何?”他切了一声,不屑道 ,“问了你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你这种下等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方白道:“你不过是神君的一样附属品,却因为过着那种尽如人意的生活,逐渐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你的东西,不过是受人施舍而来,并 恋耽美 分卷阅读7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不属于你。可我的一切却都是我自己夺来的。”他嘴角轻撇,“被神君圈养的、如同家畜一般的你,有什么资格称我为下等人?” 石□□红了脸,道:“你找死!”他将全身法力倒入青莲镖中,以确保方白必死无疑。 方白道:“你悬赏我,才是找死。”他拿出玉杯,一指指向杯心,他身上的火舌一下就被杯子吸走了,阿月圆盘上冒出一条巨大的火龙,如被吸引般,钻入杯中。 青莲镖,莲瓣锐利,蕴含千道青莲九瓣修士的全力一击,铺天盖地的飞来。 跟随石光的人见此,不由惊羡。 站在方白那边的萧寒和沫萝则受到不小的惊吓。 方白见此,仍是神情自若,他将手中的杯子微微倾出,杯中盛装的火浆如海,随着倾倒滚滚流出,仿佛要熔尽一切。 见此,石光同跟随他的人都吓得面无人色。 “啊” “啊” “啊” 尖锐凄厉的惨叫声从石光等人口中冒出,像一根根针,扎进耳膜。 方白挥袖一挡,衣袍上金色的兰花犹如实物,摇曳出淡淡的光华。在石光等人的惨叫声消失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犹如兵器碰撞。突然,“撕拉”锦裂的声音响起,好似是什么人的衣服破了。 萧寒搂着沫萝,除了拿身躯替沫萝当了几下,莲瓣嵌进血肉里,止不住的往外冒血外,他手里的剑与莲瓣硬碰,被弹断,也已没了傍身之物。这时,一瓣莲瓣如毒蜂般朝萧寒脑袋攻去。 见此,躲在萧寒怀里的沫萝吓得脑子一嗡。她抱住了萧寒的脑袋,亲上萧寒的嘴唇。萧寒下意识地回应沫萝,一个低头,幸运地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阿月身上有一层瑞光,如同呼吸般时隐时现,挡住了青莲镖的攻击。 方白收回玉杯,那在地上肆意弥漫的火浆也随之消失。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如布条似的挂在身上,露出亵衣,脸上也有几处不致命的伤口。他戴上眼镜,拿出星华草调息。等调息完,换上一套新衣,见萧寒还和沫萝在哪里卿卿我我,就道:“你们俩个,还准备这样多久?” 闻言,萧寒不好意思地推开沫萝。他脸上带着红晕,一幅老实巴交、很是纯情的样子。 青莲镖没有追踪功能,只是数量众多,范围密集。这一波攻击过去,如果持有者不再次发动,那么青莲镖就不会再次启动。由于青莲镖里的莲瓣可以回收利用,所以它并非作为一次性用品,而是“环保型”,可以循环利用。 方白拾起青莲镖,一扭底盘,那些莲瓣飞了回来,从新镶入底座。 萧寒血肉里的莲瓣也飞了出来,疼得他脸色更红了。 方白端详着青莲镖,然后将其收入袖中。他来到石光等人的尸体面前,看着他们如被灼伤,面目狰狞的尸体,神情自若。 沫萝见此,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指着尸体的手在颤抖,“他们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方白没有解释。 沫萝收回手指,攥紧了拳头,问:“小掌事,你的衣服怎么换了?” 方白没有回答,他望着芙蕖山,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恐惧抵不过好奇,沫萝大胆地伸手拦住方白,道:“要是你不跟我说明白了,我就不让你走!” 空气寂静了几秒,方白先松口。他笑了笑,说:“咱们可以边走边说。” 其实沫萝一开始也怕方白会突然发飙,用刻薄的语言攻击她,但没想到方白最后竟然松口了。她兴致勃勃地问,“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萧寒自觉不妥,制止道:“这修士中不能打探的秘辛,你怎可……” 方白道:“不碍事。” 沫萝一派天真无知地说:“那大不了我把我修炼的功法也告诉他好了,这样就两清了。”她眉飞色舞,颇为得意,“我修炼的功法是《桃花诀》,可美容持颜,属水、木属性。” 萧寒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跟沫萝解释。 方白道:“我修炼的功法属性不明,是一种引取星辰之力为己所用的手段。阿月以镜为媒介,投射出火属性星辰,增强我的力量……”他话还没说完,沫萝插了一句,“这么说,你的功法不仅没有任何属性限制,甚至还可以操控所有属性——实在是有点太厉害了吧!” 方白不语。 沫萝接着追问:“你衣服的事是怎么回事呢?” 方白道:“那是一件形态柔软的防护衣。” 萧寒道:“这种衣服我也听说过,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据说这种衣服材质柔软,颜色较浅,做工精良,看起来同一般衣物无二,但是却能抵挡许多致命伤害。它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是很稀罕的物件,制作起来极为费时费工,材料也十分稀有,通常是有价无市。你怎么会有?”他早已对方白起了疑心,现在总算有机会问出口。 方白道:“因为我知道在那里能买得到。” 萧寒追问:“哪里?” “醉生楼。” 萧寒本来还期待的,经方白这么一说,他顿时清醒了。他道:“我当然知道那地方有,但是也不是谁到那里就能买得到的。这其中……” 方白瞥了萧寒一眼,道:“这件事,你不该打听。” 萧寒缄默。 沫萝虽然对修士界的事情所知不多,但这“醉生楼”却在她为数不多的“所知”里。于是,她没有继续纠缠于“衣服”的话题,而是问,“那石光他们的死?”那场景,只要回想起来,她就会浑 恋耽美 分卷阅读7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身冒起鸡皮疙瘩。 “是幻像。”方白说。 “什么?”沫萝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幻像,那么青莲镖就会同石光等人的尸体一起化为灰烬,而不是像那样。”方白的脸色诡异,“真真假假其实并不重要,很多事情都是略过过程,只看结果的。” 沫萝不说话了。 …… 众人来到芙蕖山山顶,山顶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莲花样式的凉亭。 沫萝道:“唉,有一个凉亭,正好可以进去歇歇脚。” 那凉亭里有一张桌子,四张凳子。三人坐下后,感受到清凉的风。萧寒就说:“之前我们爬上来的时候,还不见有什么风,就算有,也都是热的。没想到坐在这凉亭里,竟能真能凉快下来。” “要不怎么叫凉亭呢?”沫萝满面笑容地说。 正在那对儿小情侣斗嘴之际,方白的手指顺着桌边滑去,在一个地方停下,然后那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地方就裂开了,裂开的地方露出一颗透明的珠子。他轻轻一拍桌面,那珠子就滚了下来。他接住那颗珠子,说:“你们别看这里凉快,下面可热的要死。” “既然这样,我不下去了。我要待在这里,这儿可是我在这赤焰之地,遇到过的最最凉快的地方!”沫萝说。 萧寒问:“你为什么要下去?” 方白道:“赤焰之地最有名的便是着芙蕖山,而这芙蕖山又因那朵彩色芙蕖享有盛名。你说我来到这里的目的还能是什么?” 萧寒失笑,道:”你才青莲境界,距离金莲登彩还不知道要多久。怎么也打起了这彩色芙蕖的注意?” 方白道:“首先,不能让魔族的人获取它。其二,彩色芙蕖要一万年才能再开一朵,一万年后,谁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第三,就算我用不了,可以送人,或将它卖出去,赚取丰厚的回报。” 方白起身,将石凳一转。一个铁笼子从上冒了出来,一下困住他,接着将他带了下去。 沫萝与萧寒对视一眼,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星海宿结束 虽然看不见,但是方白能感受自己到正在极速下坠。 “咔擦”一声,锁人的笼子停下来了。 一道声音自黑暗中响起,那是个低沉的、野兽才能发出的声音,没有感情。他道:“你想要进去,就必须回答我三个问题。” 方白没有讨价还价,他道:“好,请问。” 对方沉默片刻,说:“这三个问题都与‘饮食’有关。” “第一个问题,‘珍用八物’分别是什么?” 方白对答如流:“那是南部周国专门为他们的皇帝准备的宴饮美食的总称,它们分别是‘淳熬’,淳熬即是‘肉酱油浇大米饭’;‘淳母’,淳母即是‘肉酱油浇黍米饭’;‘炮牂’,炮牂即是‘煨烤炸炖母羊羔’;‘捣珍’,捣珍即是‘合烧牛、羊、鹿的里脊肉’;‘渍’,渍即是‘酒糟牛羊肉’;‘肝’,肝即是‘肉油包烤狗肝’。” 对方既没说对,也没说错,只继续问了下去。 “第二个问题,不同的季节该喝什么茶,为什么?” 方白闻言,眉头一展,道,“春季,人饮花茶,可以散发冬天积存在人体内的寒邪,浓郁的茗香还可以促进人体阳气发生;夏季,以饮绿茶为佳。绿茶性味苦寒,可以清热、消暑、解毒、止渴、强心;秋季,以饮青茶为好。此茶不寒不热,能消除体内余热,恢复津液;冬季,饮红茶最为理想。红茶味甘性温,能助消化,补身体,使人体强壮。” “第三个问题,说出你所知的酒令类别。” 方白道:“酒令有雅俗之分。雅令又分‘字令’、‘诗令’。俗令也分‘拳令’、‘骰令’、‘通令’。我所知仅如此而已,平日里独自喝闷酒,还未曾玩过什么酒令。”他眸光闪烁,看样子分明是对“酒令”来了兴致。 “你可以下去了。”不知出于什么缘故,那声音提示道,“下面有三个比你强的家伙。” 方白拱手道:“多谢提醒。”那笼子“咔嚓”一声,接着往下滑去,莫约过了一刻钟后,笼子到底,裂开了。 方白走出来,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地下流动着滚烫的岩浆,空气中的热流肉眼可见,因岩浆的红光,四周看起来也赤红一片。岩浆中矗立着一座座可以容身的彩色石头,还开着一朵朵纯白色的莲花。 方白踩在石头上,白皙的肌肤微微沁出一点儿薄汗。他拿下眼镜,擦了擦,再戴上,看清了与自己同处这里的三个人,还有那朵含苞待放的彩色芙蕖。 那三个人,就是魔族的秦林和秦鬼和一个戴着斗笠,身披白纱的女人。 见到方白,三人都露出戒备之色。秦林更是喝问道:“你是谁?” 方白道:“来拿彩色芙蕖的人,也就是你们的敌人。”面对他的口出狂言,那三人没有动静。 突然,斗笠下的人开口了,是一个清越的女子声音,她一开口就使人想到夏季的暴雨,那么急急匆匆、轰轰烈烈,带着湿绿的清新。她道:“如果你想跟我们做对,不妨先保住性命再说。” 方白没有回答,只是笑了。 …… 星海宿外,各路神君汇集。 东部神君,东林儒士,董卿一身青衣,手执青莲坠玉扇,儒雅端庄。 南部神君,盛世情圣,南宫一身绿衫,腰配柳木剑,风流俊逸。但此时脸上却再看不到往日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只剩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7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满面哀愁。 西部神君,沙漠怒佛,席地一身金袍,一手化缘钵、一手棒杀棍,威风赫赫,宝象庄严。 四位神君中,只有北部神君没有来。 看着星海宿的地图,董卿率先开口,说:“现在我们四个派去的人中,活着最多的就属席地。” 席地不无得意地说:“出家人,常以慈悲为怀,不杀生掠夺,也没什么人会打他们的注意。且不说圆善大师那样的老辈对妖兽一族曾施下多少恩惠,妖兽一族不会轻易对他们出手,更何况这次我派去的那几个,每个都不低于紫连境界,试问有几人能动得了他们!” 南宫问:“贝贝怎么没来?” 董卿道:“你最近倒是老实了很多。”扇子抵着额间,他摇了摇头,担忧地说,“贝贝修炼走火入魔,生死未卜,来不了。” 南宫神情黯然,道:“为人父母,自然要成熟一些。现在,贝贝生死未卜,我儿子也是。”他拧眉,“话说,我不是跟你说我儿子在东部了么,你怎么让他也参加了星海宿?据卜算子的消息,他现在才不过白莲五瓣,你怎么能让他进入星海宿!” 董卿没有多辩,只说:“阿满也在那里。” 南宫此刻显得有些蛮不讲理,“风满是你的孙子,而阿远可是我的儿子。这么些年来,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这能比么!” 饶是一向好脾气董卿,闻言也动怒了:“南宫,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家风满没有我儿子重要!” 就在一向注重仪表风度的两人即将开战之际,席地拉开了两人,制止了战争。他指着星海宿的地图说:“皱眉和血女虽然属于北部,但我们一向以紫色标记皱眉,以红色标记血女。阿满这次进去,也给标记成了紫色,他们现在都没事,甚至在有条不紊的往芙蕖山靠近。” 董卿道:“龙凤体呢?”除了风京玉和风满,和其余三位神君,他平日里最关心的就属龙凤体,现在见风满无事,自然要问问龙凤体的情况。 三人的目光略过星海宿硕大的版图,都没有找到龙凤体的踪迹。这时候,董卿道:“龙凤体的标记是金色,应该很显眼,绝不会漏看才是……”说到这里,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 “除非是死了,标记才会消失。”南宫道。 董卿几乎要昏阙,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执扇覆额头,说:“不可能。怎么可能?龙凤体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这些年来,我在他身上倾注了那么多心血,甚至连青莲镖都给他了,他……”他不愧为神君,很快就从打击中恢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问,“谁杀了他?” 一直负责看守星海宿地图的人早料到会有此一问,他素知董卿是所有神君中最好的一个,所以也不惧怕,只是毕恭毕敬道:“那正是您派去的人之一。”说毕,他指了指芙蕖山那个代表着“董卿派去的人”的青色小点,“就是他。” 董卿显然感到很意外,自己派去的一个无名小卒竟杀了他费心培养的龙凤体,这事若是传出去,贻笑大方都是轻的。他眉头一皱,道:“此人为何要杀石光?” 那人回答道:“不知。距当时情况来看,是那人和他的两名同伙先抵达芙蕖山边,石光大人率领一群人追了过去。他们之间,估计有什么私人恩怨,石光大人与其逐步靠近,不消片刻,石光大人……他连同带来的人全部覆灭了。”毕竟只是看着一个个颜色不同的小点儿,又不是在现场,他能说出这些已经实属不易。 董卿下令道:“给本君盯好了此人!” 那人抱拳应下,“是!” 说话间,代表着方白的那个点离开了芙蕖山,代表着秦林、秦鬼和斗篷女人的点在其后紧追不舍。见此,董卿道:“看来彩色芙蕖被他拿到了。” 一道彩色光自芙蕖山方向亮起,直冲星斗。 席地问:“董兄,你让他看好了那人,是准备如何处置?” 董卿摇着扇子,道:“若是能收回己用,自然是最好不过。” 眼看着四周的小点纷纷向芙蕖山汇合,人们如同被火吸引的飞蛾般朝冲天射出一道光的地方涌去。宋墨等人,也不例外,也朝那里赶了过去。 …… 星海宿十年混战,终于结束了。 所有活下来的修士都外登岸的地方赶,在那白色沙带外,一艘艘巨大的帆船停靠着。三个仪容不凡的男子站在岸上,望见他们,有的人甚至哭了起来。 席地道:“大家安静。”所有人都在那声音之下,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皆敛声屏息。 席地道:“魔族中人,都已灭绝,本君要好好奖赏此人!”他话音刚起,手已经指向人群中那对白衣男女,众人顺着他的手望去,在席地所指方向的人都退避三尺,只有那对白衣男女还若无其事地站在那。 董卿拿扇子敲了敲席地指人的手,说:“此人是我东部的,就不劳席弟嘉奖了。”他无视了自己孙子风满,朝方白走去,面带和煦笑意。 方白拱手道:“沧澜宗小掌事,方白参见神君。” 董卿道:“不必客气。”他上下打量着方白,在此之前他已对此人好奇许久,如今亲眼所见,果真清如风、明似月,比想象的还要温雅俊秀。他笑了笑,“你想要什么奖赏?” 方白道:“据神君所言,杀一可得一赏,那三位魔族俱栽在白手上,不可否问神君要三赏?” 董卿道:“哪三赏?” “第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7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请恕我身旁这位女子私通外族的死罪。” 方白揭开女子头上的斗笠,斗笠下的面容清纯明丽,一口红唇紧紧抿着,褐色的眼瞳仿佛被雨打湿的玉石。他道:“她正是玲珑阁前任掌门,林雪儿。” 董卿沉吟片刻,道:“好,本君可以免她死罪,不过她得说明勾结魔族的原因。” 林雪儿侧头望向皱眉,然后低下了头去。她道:“我……”她察觉皱眉向自己看来,立即夺过方白手里的斗笠遮面,“神君赏罚分明,雪儿勾结魔族乃是死罪,岂能与此相抵?我愿以死谢罪,但求神君成全!”看来她勾结魔族的原因比死还要令她不愿意面对。 方白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替你说了吧。魔族中有一种禁术,修炼可以后可以使异性臣服,你想得到这种禁术,便与他们勾结。”他拍了拍林雪儿的肩,规劝道,“你喜欢的人若会因此而爱上你,那么,他就不值得被你喜欢了。” “第二,请神君免我死罪。” 董卿道:“你杀了石光,是他本事不足,该有此劫。况且星海宿内生死由命,此事不用请罪。” “请神君赦免沧澜宗的罪。” 董卿微微蹙眉,不知方白为何总是请罪,但他还是道:“沧澜宗何罪之有?” “欺瞒之罪。”,方白没有去看宋墨,“真正的龙凤体,是我。”说着,他伏地跪下。 神君缄默,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人许久,道:“事情的经过?”问罢,他又道,“这件事,到时再谈。” 方白这才抬起头,站起身,道:“第三,白想得彩色芙蕖。”此话一出,空气骤然降到了冰点。 董卿并没有一口拒绝,而是问道:“为什么?” 方白道:“彩色芙蕖这样的好东西,只怕是任何人都想要的。”他拿出白玉杯,将里面的一条小鱼儿放出,那鱼落地成人,是一个蓝裙女孩儿。他牵着女孩儿的手,道,“我想将彩色芙蕖做聘礼,娶她。” 董卿心中惊骇,“贝贝怎么……”然而,他并没有将这种情绪流露出来。 那女孩声音轻盈,望着方白说:“就算没有聘礼,我也要嫁给你。” 闻言,南宫走来,说:“小美人儿何故非君不嫁?” 珠儿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哦?”南宫看向方白,问的却是珠儿,“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 珠儿双颊微红,羞怯道:“他跟我说,他喜欢我,要娶我,这辈子非我不娶。” 南宫哈哈大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要知道,再笨的男人,在骗女人的时候也会变得巧舌如簧。” 珠儿握紧了方白的手,“我信他。” 南宫道:“男人的话,大多数时候是不可信的。” 方白道:“您这么说,不是故意针对我么?” 南宫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希望她不要被人给骗了,到时候又伤心,找人哭诉。” 方白道:“我纵然会骗她,也不可能伤害她。这一点,请诸位神君放心。” 其余人听得莫名其妙,有些人暗自揣测这小女孩儿的身份,始终猜测不到。猜出的人心想,“这莫不就是“北部神君”?不然事情解释不通。可传说中的北海女神,竟然只是个小娃娃,倒是让人始料未及。” 与方白交谈过后,三位神君默认下这门婚事。 风满骑着紫毛狻猊出来,道:“外公。” 董卿见到风满,露出善意的笑容,道:“阿满。”看着眼前眉目精致,气势内敛了的少年,他心中感概。 众人来到各自神君面前,一共分了三队人马。 皱眉带着血女站在东部神君那边。 董卿道:“皱眉,就算贝贝不在,你也不该站在我这里啊。” 皱眉道:“忘了跟各位神君介绍,这位是我弟弟,宋墨。”他的手自然的搭在宋墨肩上,两人身高差不多,相貌也是,确实像是一对儿亲兄弟。 宋墨道:“在下沧澜宗宗主,宋墨。” 神君们颔首。 南宫说:“实不相瞒,你的徒弟,正是我儿子。” 众人惊讶,没想到这沧澜宗宗主来头竟如此大! 宋墨更是没想到,一个姓秦,一个姓南,两人怎么会是父子?他低头去看秦远,秦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拳头。 宋墨说:“他既是你父亲,你就跟他离开吧。” “不!”,秦远咬唇,抓着宋墨的手,“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师父!” 南宫语气温柔的近似哄骗,道:“阿远,你不是要离开你师父,只是回去跟父亲住。你师父要是想来看你了,随时都可以来山外山看你。你若是想见他了,也可以去找他嘛。” 秦远摇头。 宋墨虽然是秦远的师父,但在南宫面前,却又算是外人。他拍拍秦远的手,意念传音道:“为师看你对他似有恨意,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沟通一下,也好尽早化解。” 秦远不情不愿地挪到南宫面前,“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南宫道:“我没有把你娘救出来。” 众人闻言,立即做“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状,免得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惹祸上身。 秦远拉着南宫,南宫乖乖被儿子牵走,看着那个矮矮的、眉毛眼睛跟他像极了的孩子,心都化了。他问:“阿远,你要带为父去哪儿?” 来到船上,秦远冷冷地说:“就在这里谈吧,我不想让师父听见你我之间的谈话。”停顿三秒,他又道,“之前,你说那是我娘,那我娘又 恋耽美 分卷阅读7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是你的谁呢?” 南宫道:“当然是我夫人。” 接着,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你好像很喜欢你师父?” “嗯。”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离不开他,我想…为他做任何事。之前,外公抓走我娘的时候,我是很害怕、很惜命的。当时我就想,这世上没什么比我的命更要重要,因为我要留着这条命,救出我娘。可是遇到师父后,我的想法就变了——我这条命也什么大不了的了。” 那句“为什么”打开了他的话匣。 “那你就不想救你娘了?” “我娘在外公那里未必过得不好,我又何必救出她呢?” “你…对你师父是哪种感情?” “……” “要知道,世间女子也少有这么漂亮的。” “不许你胡说!” “呵,难道你不喜欢你师父的脸?” “我,我…我不爱他绝世容颜……” 秦远的脸很红,眼神有些闪烁。 “你或许真的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才喜欢他的,但是要是没有那张脸,恐怕你根本不会对他起什么心思!” “嗯。”秦远没有否认,“师父有多好看,我是知道的。” “师父是个很矛盾的人。他内心很温柔、想法又多又古怪,可是却偏偏装出一副冷漠、刻薄的样子。他像父亲那么严厉教育我、又像母亲那样关怀我,对我只有纯粹的师徒之宜,可是呢…我却不想只是做他的徒弟,我想嫁给他。” “你…你难道不知道师徒乃是禁忌之恋?况且,你们都是男子……”南宫忧心道。 “我知道。”秦远沉默片刻,“父亲,你能教我怎么取悦男子吗?” 这一声“父亲”喊的南宫骨软筋麻。 “阿远,你为何想的是嫁给他,而不是娶他?” “因为我听说,做那个的时候,下面的人会很痛。” 秦远脸蛋红的发烫的模样可爱极了。 “为父…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发生过的,在正文内不赘述的故事) 书房内,宋墨在看民间杂谈。 秦远说:“师父,你老是看这个,它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嗯。”宋墨的视线没有从书上移开过。 过了一会。 秦远说:“师父,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宋墨合上书,“为师记得之前看到过一则故事。” 秦远说:“我要听有趣儿的!” 宋墨道:“南部曾经有一个zaofan上位的皇帝,他的一个手下…是一位骁勇好战的将军。那个皇帝当了皇帝以后,将军说以前某些人欺负过他,他要杀了那些人。” “可是皇帝刚刚登基,将军若是杀人,会使民心不稳。但若要将军若不杀人,又恐将军会心意难平。于是皇帝左思右想,决定让将军射箭。将军的箭,射到哪里,将军就可以在那个范围内大开杀戒。皇帝本以为将军射技再高,也不过能射百步远,没想到将军的箭射到南飞大雁身上,随着大雁飞了皇帝大半疆土。于是将军大开杀戒,皇帝追悔莫及。” 秦远扁扁嘴:“师父,这个故事不有趣儿!” 宋墨不理他。 秦远道:“师父,我要听你的故事嘛……” “挑三拣四!”宋墨将书拍在桌子上,“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秦远见此,立即做乖乖状,道:“师父,我去给您煲鱼汤。” 宋墨挥手,“嗯,去吧。”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回航 众人坐上了回航的船。 在船上,方白与董卿说明了事情的始末,董卿听完后,叹息道:“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当真是造化弄人。”他沉吟片刻道,“取贝贝为妻后,你有什么打算?” 方白说:“只怕珠儿清醒过来,成了贝贝,反倒不愿嫁于我为妻。”虽然口中说着“怕”,可他的神情非但瞧不出一丁点儿怕,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两人聊了许久,董卿刚露出想要将方白收为己用的意思,方白就立即顺水推舟,表示愿为董卿效力分忧。于是,在两人心照不宣下,董卿给了方白一个离沧澜宗近的府主的位置做。 两人身份相差巨大,又没有什么共同爱好,谈完了那些方白就说了个借口,离开了。 方白出去后,去见了林雪儿。林雪儿的房间里有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正是以往总是跟在泰岚身后的李想。他道:“抱歉,打扰到你们了。”说着就要出去。 李想道:“没有。你进来吧,陪我喝两杯酒!”他身上有一股熏人的酒臭。 方白进来了,他坐在李想对面,用白玉杯喝酒。李想喝的酒呈琥珀色,酒香馥郁。两人相对无言,喝了许久。最后,还是林雪儿开口:“你们两个大男人,还要在我的屋子里喝多久?” 李想说:“不久不久,只要喝到醉为止。”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舌头都已经大了。 方白说:“林姑娘以为方白为何要在神君面前保你?”林雪儿说不出话来。 李想道:“谁知道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家伙竟然也是个酒鬼?我与他相识后成了酒友。我现在又是个无依无靠的散修,他就问我肯不肯加入沧澜宗,我说…只要他保下你,我就肯。” 方白嗤笑道:“不,你说的是‘取到林雪儿’,怎么,现在改变注意了?只要见到她还活着,就行了么?” 李想闷头喝酒,一言不发。 林雪儿道:“你们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将来必 恋耽美 分卷阅读7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定偿还。至于嫁给他,那是不可能的。除非……” 李想猛地站起身,问:“除非什么?” 林雪儿道:“除非他已有妻室!”这个他,不用说李想也知道是谁,可是要让那家伙娶妻,他感觉这比让自己娶到林雪儿还不可能,于是他眼里的光一下就灭了下去。 “好。”方白答应了下来。 “你……”李想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方白,不明白这个一向聪明的家伙怎么会答应林雪儿那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方白道:“酒我就不喝了,咱们改天再聚。希望到时候能喝你们二位的喜酒。”他起身离开屋子,咸湿的海风吹淡了他身上的酒味。 …… 宋墨站在甲板上望着风景: 被云霞包裹的太阳红的仿佛即将落地的熟果,海风带起海面上一层层银色的鳞纹,湛蓝的海面上冒着白色泡沫。海鸥纯白,它们的啼鸣声和陆地上的鸟儿很不一样,有种极为有力的旷远的悲凉。 “宗主。” 方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宋墨放空的思绪。 “有什么事?” 宋墨没有回头。 方白走到宋墨身边,说:“方白有事一件要告诉您,有一件事想拜托您。不知您想先听哪个?”他侧头望着宋墨,明明喝过酒,眼神却不见半分混浊,甚至清明的能够照亮黑夜。 “随便。” 方白语气谦恭,道:“请您恳求皱眉大人,找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子,成婚。” 闻言,宋墨的视线瞬间从远处的景物上转移,一下子就锁定在方白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他沉默片刻,道:“给我理由。如果理由充分,我会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太懒真人的朋友,李想,本是玲珑阁的天才炼器师,却因为多次冒犯掌门被掌门逐出玲珑阁。沧澜宗的武器如果去外面买,会多出许多不值当的花费,所以我想拉拢此人为沧澜宗所用。” “那这跟皱眉找人成婚又有什么关系?” “李想喜欢的人是玲珑阁前任掌门、也就是炼器术第一的女子林雪儿。他想娶其为妻。虽然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将他们一齐拉入沧澜宗。” “什么机会?” “林雪儿喜欢皱眉大人,如果皱眉大人不娶妻,她就不死心。所以为了让她死心……”方白笑了笑,勾起的唇瓣仿佛泡酒杯中绽开的红梅,透着醉人的红艳和芬芳,“接下来的事,还是得有劳宗主了。” 宋墨思考片刻,觉得这件事既能让皱眉找个女人传宗接代,又能为沧澜宗招揽李想、林雪儿这样的炼器好手,是件稳赚不赔的买卖,于是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好。” “宗主尽力就好。” “你还有什么事?” “嗯……”方白沉吟片刻,“宗主,方白并非不愿继续追随您,只是想冒险走个捷径,还望您能体谅。”他虽然说的并不明显,但已足够让宋墨明白。 宋墨笑了,他道:“俗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其实在我知道石光死的消息后,就知道你迟早要离开。沧澜宗这棵小树、这片小池塘是留不住你的。”他的语气中没有惋惜和挽留,有的只是一种释然和洒脱。 “宗主。”方白的手在袖中攥紧,他眉头一皱,“这么说,您倒是希望我离开?” “不”,宋墨被方白这么一问,下意识地连忙否认,“我只是说沧澜宗留不住你,可从未说过要赶你的话。如果,你想要留下来……” “那么,您希望我留下来吗?” “当然。”宋墨回答的肯定。 方白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他遥望着化作黑点的星海宿,“宗主,自从决定跟随您以后,我就再也没想过要离开。如果沧澜宗现在只是一棵小树、一片池塘,那么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条可通江海的池塘。”他的视线从远处收回,落到宋墨身上,“请您相信我。” 宋墨很诚恳地说:“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方白心头闪过一丝闪电般迅猛、不可捕捉的温暖。他说:“我决不会辜负您的信任、让您失望的。” 两人又继续谈了点别的,在谈到在星海宿的收获时,宋墨将在虚幻之境得到的“年华”赠给了方白:“你一直没有武器,这把年华你拿着吧。” 方白接过年华,“多谢。”他将青莲镖放到宋墨手上,“这是回礼。” 有那么一瞬,宋墨忽然感觉他和方白不是主仆、被追随者和追随者的关系,只是一对关系融洽的朋友。然而,他收起青莲镖的同时也收起了那不切实际的错觉,“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容易相处、值得信任罢了,实际上谁又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两人站在一起看风景,终于,太阳消失在海平面上,月亮于云层中悄然隐现,海水在月光下更为深沉和通透,时候已经不早了。 宋墨问:“你一直待在这里,是在陪我吗?” 方白说:“跟宗主待在一起,我整个人都会自然而然的放松和宁静下来,这是我一人的时候难以办到的。所以,我呆在您身边,这并不光是为了陪您。”他看向宋墨,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况且我们像这样独处的时间并不多。” 宋墨垂下眼帘,心冒出些古怪的念头:“他这么说,仿佛是在故意否认陪我这个事实似的。还有,他最后那句话是在暗示什么……” “宗主?”方白问,“您在想什么?” 宋墨的视线落到方白身上,茫然的“啊?”了一声 恋耽美 分卷阅读7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 方白道:“就在刚才,您的身躯微微侧偏了一下。”他说的一脸认真,弄得宋墨一脸尴尬。 宋墨没有实话实说,他扯了个之前没想通的问题,道:“我在想,你要娶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方白道:“不满您说,那正是北部神君。” 宋墨本想绷住脸,但是脸上的肌肉竟不受控制,没有绷住。他不自然地笑了,嘴里甚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呵呵。本来,他看不见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透过方白那双眼,他看清了:双眉微挑,眼珠子左斜,在眼睫毛的遮掩下,眼白显得比较多。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挑衅。就他自己而言,他觉得这副表情欠揍极了。 “您不必介意。”方白这样说,他似乎想辩解,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没有介意,只是有些意外而已。”,宋墨观察到方白想要解释的神情,却装作没看到,说,“如果你和她举行婚宴,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一杯喜酒。” 珠儿曾问过方白为什么从不在宗主面前喝酒,方白回答说“人喝酒以后,另一个自己就会出来。有的人喝醉了会唱歌跳舞、有的人喝醉了会找人拼命聊天、有的人喝醉了会大哭、有的人喝醉了会做平时绝不敢做的事情、有的人喝醉了会呼呼大睡……我知道我的本性如何,所以我不想喝醉后在他面前露出本相。” 方白笑了笑,那笑容看不出半点牵强虚伪:“好。到时我一定亲自敬您。” …… 皱眉带着处于昏迷中的珠贝贝和血女去了北部。 无果跟着席地去了西部。 萧寒和沫萝决定回去后举办婚宴,结为道侣。 风满见到了董卿给他挑选的侍女。那是个嘴唇丰满,脸蛋浑圆,容貌娇艳的女子。据说她本名叫徐冬冬,是东临城城主的女儿。然而,他仅只看了一眼,就说:“外公,我不需要侍女,我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了。” 董卿表示风满年纪也不小了,这侍女不但能帮他处理日常生活,培养成心腹,还能做枕边人……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风满更强的排斥。 风满说:“够了!外公,枉外人称你为东林儒士,谁知道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知羞耻!” 董卿表示汗颜,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就在风满要离开的时候,风京玉进来了。他说:“你外公自然不可能在你面前摆神君的架子,他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他的视线牢牢锁在徐冬冬身上,“怎么,这丫头长的哪儿不好?惹得你跟你外公如此大发脾气?连不知羞耻都用上了!” 风满一见到风京玉就怂了,他说:“也不是哪儿不好。我都说了我不需要侍女,外公还非得给我找一个……爹,你说外公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他压根不敢提“不知羞耻”这话。 风京玉坐了下来,他冷冷望着风满,“就算如此,你也不必如此抵触。” 风满攥紧了拳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半晌后,他松开拳头,语气疲惫道:“父亲,外公,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你们总是为我好,却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在你们身边,我一点儿也不开心。我甚至感觉我就像一个被你们玩弄摆布的玩偶!” 董卿闻言,惊讶万分,不禁愧疚。 风京玉不为所动,“哦,那你想要什么?那个名叫‘宋墨’的少年吗?你想跟他如何?” “我”,风满一时哑然,然而这时候他的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忽然,他仿佛认清自己似的,语气笃定地说,“爹,我喜欢他。” 风京玉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风满的话,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我想…我总是会止不住的想他,没关联的事也会扯到他身上。而且只要一想到他,我心就会跳的很快、很乱,可心情却很宁静美好。” “爹,我想…和他在一块。我想和他结成…就像你和娘、外公和外婆那样…那样的关系。” 风京玉勃然大怒,拍桌道:“不可能!” 风满道:“为什么!之前你骗我说他死了,后来又说他没死,还说要是他能活着从星海宿回来,就答应我跟他在一块,怎么事到如今又反悔了?” 风京玉闭口不谈自己食言的事,反道:“难道你想跟那个野小子在一块,这事就不是不知羞耻了么?” 风满为宋墨辩护道:“爹,他不是野小子,不知羞耻的也只是我一人而已。” 风京玉被气的七窍生烟。 董卿想了想,说:“你喜欢他是不错,可是你喜欢他哪里?他可否喜欢你?若你们是两厢情愿,外公……” 风京玉道:“您可不能由着这小子……” 董卿道:“既然是他想要,就让他去争取。如果能收获辛福,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事情不成,到时候不用我们劝,他自然就明白了……” 风京玉妥协了:“好吧。” …… 秦远和宋墨在一条船上,但他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粘在宋墨身边,而是和南宫待在一块。 在秦远期待的眼神下,南宫艰难地开口了:“先不管你师父是个怎样的人,他始终都是个男人。”他从没这么为难过,那感觉就像自己所说的每个字都不能轻易脱口而出,因为那个孩子在期待着他的话、并会为此付诸于行动。 南宫深呼吸一口气,道:“据为父所知,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必须有出色的、能吸引人的外貌。”说到这里,他开始打量起秦远。他发现秦远眉眼与自己很像 恋耽美 分卷阅读7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头发和嘴唇和秦越玉很像,相貌气质和身材骨架样样都好,无可挑剔。 秦远用一种极为肯定的口吻说:“父亲,看你和娘的样子,我应该长的不差。” 南宫道:“嗯,不过穿着打扮略显幼稚。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 秦远道:“师父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呢?” 南宫道:“这个为父岂能知道?得你自己去问。” 秦远传念问道:“师父,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宋墨此时正在打坐修炼,闻言,思考片刻,反问:“你问这个做甚?” 秦远传念:“我希望师父喜欢我,所以我想了解师父喜欢什么样的人。师父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将来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宋墨回复道:“为师喜欢独立、有思想的人。其实你不必迁就为师的喜好,若是想成为什么人,就朝那个方向努力,为师绝对只有支持,绝不阻拦。只是…你若不思进取、作恶多端,为师必当亲自清理门户!” 秦远心想:“如果……我想成为你的妻子呢?”但这样的话他没勇气问出口。 秦远说:“师父喜欢独立、有思想的人。” 南宫道:“既然如此,你行事得有独特的风格,才能独树一帜、引人注意。穿衣也需如此。”他想了想,道,“你师父常年穿黑色,是喜欢黑色的缘故?” 于是,秦远又传念:“师父,你喜欢什么颜色?” 宋墨回复:“黑色、银色。黑色寂静、银色清冷,这两种颜色都很漂亮。” 秦远道:“师父确实喜欢黑色,因为黑色寂静。同时,他也喜欢银色,因为银色清冷。以后,我要多穿戴银色物件!” 南宫道:“这么说,你要像那颜色一样,成为一个清冷的人?” 秦远茫然的“啊?”了一声。 南宫道:“你师父身穿黑衣,为人寂静。你若身穿银色,却形似神离、徒有其表,那还不如随性穿搭。” 秦远问:“什么样的人能被称作‘清冷’?” 南宫道:“真正清冷的人,为父还从未见过。因为他们要么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么就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再者不过伪装坚强的‘女人’。正真清冷的人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要清澈不虚伪,冷傲有风骨,绝不是不谙世事或外冷内热这般。” 南宫叹了口气,“什么样的人才能有一颗清冷的心呢?恐怕得是大道至臻之人了。” 秦远听得似懂非懂。 “俗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昔年,为父为了博取美人关注,曾苦下功夫,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今日就传授与你。” “好。” “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还得有才艺。琴棋书画,必得有一样拿的出手。” “我会弹琵琶、作曲。” “……” 南宫心想:“像我儿子这样好的人,宋墨怎能不动心?” “因为师父只关心沧澜宗的发展、修炼悟道的事。况且在他眼里,我始终只是个孩子。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他打算在我达到红莲境界后就放我离开。” 原来南宫不知不觉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南宫听到秦远的回答,不由明白了秦远喜欢宋墨的原因。当然,就他本人而言,并不喜欢宋墨那类人。他喜欢温柔款款的类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希望有人评论,告诉我在看文,然后看了有什么想法之类。你可以指正我的不足之处,如果却是说的不错,我会酌情改善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来回的信 船在海上行驶了几天功夫就着了陆。下船后,众人都有死里逃生之感。董卿在船上曾许诺给他们洞主、山主位置,是以他们下去后心情愉快非常。 宋墨来到秦远房前,敲了敲门。虽然平时他也是这样做的,但是这次不同。这次,他不是敲给秦远听的,而是秦远屋里的南宫。 南宫道:“谁?” 宋墨道:“沧澜宗宗主,宋墨。” 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屋子里不见秦远,只有南宫一人。南宫坐在位子上,说:“来的正好。”他没有多话,立即切入正题,“阿远暂且由你来照顾。” 宋墨有些意外,南宫既然已经认出了秦远是他儿子,怎么还会交给自己带?南宫瞧出宋墨眼里的意外,解释说:“阿远那孩子跟你待在一块儿的时间长,有了感情,不忍分离。” 南宫瞥了眼门后,“阿远,出来吧。” 门被关上,门后的秦远一脸紧张地望着宋墨,大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宋墨,像极了一只害怕被抛弃的猫。 宋墨说:“既然你想跟我走,那就走吧,船已经着陆了。” 闻言,秦远收回视线,低头笑了下,“嗯。” 看着秦远跟着宋墨离开,南宫叹了口气:“希望阿远能得偿所愿,最好…还是迷途知返。他那个师父不是什么良人。” 南宫的话并非存心贬低,而是心中真实所想。他希望秦远像他一样,虽然时常油嘴滑舌、沾花惹草,却一辈子也不对任何人动真情。只因“情”之一字,古往今来,不知要了多少人的性命!他可不希望秦远为了宋墨做出什么傻事。 …… 下船后,有一女子道:“这不是沧澜宗宗主么。” 宋墨不认识这女子。他道:“我们认识?” 那女子捂口笑道:“呵呵。” 宋墨仔细一看,才认出眼前这个媚态十足的女子竟是之前那个被泰岚、李想等人戏谑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8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男人”的绣花宗宗主贾章菲。他不由惊讶。 贾章菲说:“宗主的相貌可真是叫人艳羡,虽然身为男子,却有如此好看的脸蛋,真是十个菲菲加起来也及不上万分之一。”她抬手想抚摸宋墨的脸,却被宋墨避过了,“请自重。” “宗主何必如此见外?” “……” “好吧,后会有期。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会再次见面的,我的小、宗、主。”贾章菲变好看后性情大变,仿佛穿上了一件带刺的漂亮花衣,却始终不满意自己这件衣服的贪婪女人。 在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过去后,宋墨等人骑着铁蹄回到了沧澜宗。 方白跟董卿离开了,萧寒也需要赶回御剑门报到,于是回到沧澜宗的仅有宋墨、秦远、沫萝三人而已。他们久别沧澜宗,再次回到这里,都不免感到一种淡淡的怀念和陌生。 沧澜宗依旧内陷于山谷内,风景清丽秀美,常年弥漫着薄薄的水汽,笼罩着白纱般的雾气。是以,一身黄灿灿的方小贵很显眼。他站在台阶前,貌似早得到消息,在这儿候着了。 “宗主,你们回来了。”方小贵笑呵呵的说,“听说阿白在官方谋了个职位,将要为神君效力呢。对了,他人呢?” 宋墨说:“他跟神君一齐离开了,并未跟我们回来。”接着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的消息?”他知道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信息社会,消息流通迅速。虽然修士法力绝伦,却不可能真的像神仙一样未卜先知,所以这消息必定是什么人提前告诉了方小贵,他才会在这儿等着。 方小贵说:“是阿白告诉属下的。”见方白没回来,他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在宋墨面前还是掩饰的很好。他说,“属下为宗主摆了一桌洗尘宴,请宗主移步过去享用。” 宋墨本想拒绝,但见是方小贵一片诚心,还是过去了。他吃了洗尘宴,洗了个澡,这才有活着的那种踏实的感觉。 随后,宋墨去见了方小贵,说:“方白不在,宗中事务照常交由我来打理。”因为好久不碰这些,他已经有些生疏了。在两三天的适应期后,他才重新熟悉起沧澜宗的规章制度。 沧澜宗在方白的种种改革下,变得更好管理。 秦远每天都给宋墨亲自做饭,他的厨艺很好,是以宋墨的胃口被养叼了。他看着身体略显发福的宋墨,心花怒放,一种满满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沫萝再次见到宋墨的时候大吃一惊,说:“小宋子,你怎么长胖了这么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宋墨道:“吃得多,不运动,就胖了。怎么,你来找我应该不是说这个的吧,有什么事?” 沫萝想到自己来找宋墨的原因,不由面露羞怯,道:“我…我想和萧寒结婚,成为道侣。这场婚宴,我要你帮我办。” 宋墨经沫萝提点才想起自己应该劝皱眉娶妻。 沫萝见宋墨没反应,推了推他,说:“你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找别人了!” 宋墨答应了,说:“地点选在沧澜宗,估计要一年时间才能办好。” 沫萝欢欢喜喜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接着,她嬉皮笑脸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道,“如果敢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就把你‘嗑’——了!” 宋墨点头,打发走了沫萝,就提笔给皱眉写劝他找个妻子,为宋家传宗接代之类的信。没想到,第二天皱眉的信还没寄来,一张红色信件连同自己之前寄出的信出现在卧室里那张方形木桌上。看着桌上两封交叠在一起的信件,他感到事情不妙。 宋墨拆开红色信封,一条红蛇窜了出来。他面不改色地捏住蛇七寸之地,将蛇打了个死结,放在一边。红蛇的出现让宋墨顿时明白了写信之人是谁,他看了看信尾,没有注名。 信里的内容不多,只有短短几句话:“宋墨,你怎么敢劝我师父娶妻?现在,这封信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如果你再敢给我师父寄这样的信,老娘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一向说到做到!” 宋墨见此,叹了口气。他用墨水在信上写道:“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我本事不如你,所以为求自保,我会将你写信恐吓我的事告诉皱眉。”他将打结的红蛇放进信里,寄了出去。 至于血女拦信、写信威胁自己的事,宋墨并没有真的告诉皱眉。他之所以这么回复血女,只是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吓唬她一下而已。 宋墨为使皱眉答应自己的请求,特地修改了收信人的称呼和自己的自称。开头他写“兄长亲启”、信尾自称“弟”,让皱眉不好拒绝。然后他再看了一遍信件的内容,没有错别字、语句不通之类,才将信寄出去。 同一天晚上,血女又寄来一封信。这封信里没有突然窜出的红蛇,信上甚至还别了一朵拔掉刺的鲜红玫瑰。宋墨见此,对血女的态度已经了然,可是在看到信中的内容后,他还是大吃了一惊。 整封信上只有一行话:你可以劝他娶妻,但是他的妻子只能是我。 宋墨望着那封信,一时间不知该作何感想。他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将血女的信寄给了皱眉。他心想:“也是皱眉倒霉,好端端的竟教出了这么个脾性乖张,又心怀不轨的徒弟。这件事旁人不好插手,还是由他自己解决最为妥当。” …… 沧澜宗的事务少了以后,宋墨每天都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练刀法、身法,就这样,他的体型又变了回去。本来在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8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种情况下他的胃口应该一天天变好才是,可不知为何,在体型恢复后,他对于食物的欲望反而没之前那么强了。 秦远见自己做的食物不能讨宋墨欢心了,心里很失落。 宋墨的心思不细,但是,他将他所有不多的细致心思全用在了他在乎的那些人身上。因此,他敏锐地察觉秦远心情不好。某天,他问秦远为何心情不好,秦远语气低落地说:“现在师父吃的一天比一天少。” 闻言,宋墨失笑道:“就为这事儿?”他看着秦远撅着嘴、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收住了脸上的笑意,却没收住眼底的笑意。他笑望着秦远,“为师又不需要长个子,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多吃,除了长胖,对身体并无什么益处,还不如让你多吃点儿。”他摸摸秦远脑袋上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拿开手以后,他看到秦远的脑袋上多出了一撮翘起来的呆毛。 秦远脸蛋一热,低下了脑袋。 做饭的方法行不通以后,秦远就改用自己其他技艺博取宋墨的关注。他将自己画的风景画、写的小诗拿给宋墨看,宋墨看到后虽然嘴上不说什么,眼里却总会露出赞许之意,然后将那些字画挂在卧室的墙上。 清明时节,宋墨去莫语灵位前祭拜,秦远也跟了过去,甚至还用琵琶为莫语弹了一首《安魂曲》。 宋墨望着多才多艺的秦远,自愧弗如。 秦远见宋墨望着自己,想岔了。他道:“师父想学琵琶还是《安魂曲》?” 宋墨虽然觉得让秦远教自己乐器什么的有点不伦不类,但是自己在这方面不如他。有道是能者为师,他也不希望自己身无长物,经过一刻钟的左右挣扎后,他还是决定让秦远教自己。他道,“琵琶。” 闻言,秦远眼里迸出光来,照的人不敢直视。 小孩子若是能在某件事上教育大人,他必定会很开心。但是秦远的情况却不仅是如此。然而,面对开心过头的秦远,宋墨没有多想,只觉得是上述原因罢了。 祭拜完莫语后,回去的路上秦远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比那树上咏春的鸟儿还吵。 回去后,秦远说要为宋墨打造一把墨玉琵琶,宋墨表示:“别破这个财了,你不是有一把么?虽是一把琵笆,两个人还是可以合用的。”却被秦远果断拒绝了,“师父,一把琵琶虽然可以合用,但是两把琵琶却可以合奏呀!” 回去后,秦远一直专注于做琵琶,好几次都忘了吃饭。这时候,宋墨才想起自己也是会做饭的。他亲自下厨给秦远煮粉丝、面条、米线一类的吃食。因为汤底和配料搭配的好,所以这些东西连续吃上几天也不会使人感到腻味。 琵琶完工,宋墨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松烟入墨”。一来是因为琵琶上刻画了松树图,纂了一个的“墨”字。二是因为,他挺喜欢“满汉全席”乐队的曲子,最喜欢的是“江山雪”,第二就是“松烟入墨”。 秦远教宋墨音律,宋墨在这方面算不上天才一流,只是稍有天赋。然而他身为秦远的师父,在学习时却很专注认真、也能不懂就问,倒是放得下身段,很有个做徒弟的样子。 日子就这样没紧没慢的过着。 一天,宋墨收到皱眉寄来的信。降紫色信纸,右上角有一个黑色字“飘”,是北部文字。信的开头写的是“吾弟亲启”,信尾自称“哥哥”。信件内容只有一行:见面详谈。 第二天,皱眉带着血女、无果来了。 宋墨跟皱眉商量了一下信里的内容,皱眉说他决定跟血女结为道侣,到时候由宋墨来举办婚宴。宋墨就说到时候沫萝也要跟萧寒结婚,要不两对一起?皱眉答应了。 晚上,血女来找宋墨,表示莫大的感谢。她说要不是宋墨的话,她对皱眉的感情可能一辈子也不会修得正果。宋墨表示这件事和自己关系不大,主要还是皱眉。那夜过后,两人关系融洽了不少。 不久之后,方白寄回一份信。白纸信封上印着几朵标志性的金银交错的兰花,令人一看就知是他寄来的。信上说林雪儿答应嫁给李想了,到时候两人都是沧澜宗的人,要请宋墨主办婚宴。 宋墨看完以后,心想:“竟有三对情侣要求由我来主办他们的婚宴,那…要不把他们的婚宴一齐举行?”就在他敲定这个念头时,他遇到了坐在槐树下的无果。 宋墨没发现无果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看着无果那小小的、格外安静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个人。他从来没见过无果那么脆弱安静的样子,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他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一种壮士赴死的决心。 “无果,你怎么了?” 宋墨走过去,拍了拍无果的肩膀。他以为无果会一下子跳起来,却没想到无果毫无反应,只是回了句,“贫僧在等人。” 宋墨坐到无果对面,问:“谁?” 无果闭眼,捻着佛珠,道:“他已经来了。” 宋墨一根指着自己,说:“等我?你若有事,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何必搞得这样复杂?要不是我碰巧路过,你就白等了。”见无果抿嘴,宝象庄严的样子,他放下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双手搭在膝上,“你等我,到底为了什么?” 无果缓缓掀开眼睑,眼睛盯着佛珠,“为了了结一段尘缘。” 宋墨有些意外,“怎么……” 无果道:“圆善大师曾说贫僧极具慧根,很有可能成为真正的佛。然而贫僧并不想成佛……”他眼里冒出晶莹的光,那滴 恋耽美 分卷阅读8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光落下来,溅在佛珠上,宋墨才注意到那原来是眼泪。 宋墨见此,手足无措道:“你…不是最随心所欲的么,既然不想成佛,那就不成好了。怎么哭了?”他为无果抹去眼角的泪水,“你哭起来的时候真像个小孩子。” 无果吸了吸鼻子,“贫僧…我、我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嘛。”他抬眼看了看宋墨,“你这么说,搞得自己好像很成熟似的。” 宋墨没有辩驳,他道:“你在这里等我,到底所为何事?” 无果道:“我早知道你会来这里,才在这里守株待兔。”他看了看那棵槐树,又看了看宋墨。 宋墨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会撞死在树上的兔子。” 无果道:“那你是什么?” “我就是我,还能是什么?你别岔开话题!” “也对,拿什么跟你比喻都不恰当。”无果摸摸鼻子,“虽然今晚我特地在这里等你,但是我却不想跟你说…说那些话的。要不我们先谈些闲话,等时机到了,我再跟你说?” 宋墨没有说话。 “你还记得那只叫花沛的蝎子吗?“ “她在皱眉出现后就化作一只绿蝎子,依附在你身上。我把她从你身上拿开,带回去受佛理教化了。” 经无果这一提醒,宋墨才想起花沛确实在皱眉来后消失了,本来他还怀疑这蝎子女回到原住处了,没想到竟是被无果带回沙塔寺,去受佛理教化。 “宋墨,其实…” “什么?” “没什么。” 宋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没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难以启齿?” “我动了凡心,我喜欢一个人,我…我想还俗,不想再做和尚了。” “嗯…然后呢?” “还俗后,我想废了自己的修为……” “你疯了!你已经是金莲修士了,下一步就是彩莲境界。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修士这辈子都达不到你的境界?你怎么可以说废就废?要是从头来过……”宋墨打断了无果的话,却又被无果打断了。 “或许我真是疯了,但我乐意这样。”无果说,“金莲修为又怎样呢?不过就是比其他修士有更长的寿命、更强的力量。这世上,比金莲修士还要强的修士,也可能转眼化尘做土,我这点修为根本就微不足道。况且,我修炼的功法限制了我的身体,让我一直保持这副样子。你说,我这副体型……”他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僧袍,一副对自己横竖不满意的样子。 宋墨见规劝无用,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就不再劝你了。你说,你喜欢的人是谁,保不准我还能给你做个媒人。” “是你。” 无果咬字清晰、坚定。 一开始,宋墨还觉得是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可是看着无果望着自己的眼神,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听错。他的脸色和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一手支头扶额,一手捂着脸。他闭眼,抿唇,沉默。 夜幕下,月光下,槐树下,空气寂静,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慢慢发酵、扩散。 月亮渐渐东移,太阳出来了。 同一片天空中,日月共存,遥遥相对。 宋墨放下支着脑袋的手,松开捂脸的手,睁开眼望着无果。 无果脸色憔悴,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 宋墨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回避了。这件事,确实难以启齿。” “这就是你的回答?” 阳光斜撒在无果身上,为其镶上一道金边,空气中飘扬的灰尘在阳光下,也像是金子的粉末。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只不过,我们对彼此的感情不是同一种。所以,你和我最多只能是朋友。最好的情况,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你懂吗?” 月光聚拢在宋墨身上,他的口吻果决,他的神情冷漠。 两人像处在同一片天空的日月那样,在石桌前对望。 很近的距离,却因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变得很远。 “我明白了。”无果咬唇,眉头颤动,手指极快的拨动佛珠,“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他手上的动作一停,眼睛直直望着宋墨。 宋墨什么也没说,只是随着那隐没于东方的月亮一起离开了。阳光明媚,槐树下,只有一个孤单单的小和尚站着。阳光打在小和尚光溜溜的脑门上,照的他脑门泛光,却照不亮他暗淡的瞳孔。他就这样看着宋墨离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像一尊被遗弃的佛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又不知道该说啥。就求个评论吧。鼓励我的话,我会更勤快的码字哟!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宋墨的情感经历 无果得到答案后,不告而别。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宋墨很忙,然而他忙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沧澜宗的内务,只是因为三对情侣来到了沧澜宗,并表达出对婚宴不同的期待。正是这些不同,让想要三对情侣共同举行一场婚礼,为沧澜宗节省开支的宋墨左右为难。 秦远看出了宋墨的为难,但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不知方白是怎么得到宋墨的消息,或许是沧澜宗的人告诉他的。他在宋墨为三对情侣婚宴统一的问题犯愁的第三天回来了。 起初,宋墨还不知道方白回来了,只是走路的时候看到宗内弟子们满脸笑容、兴冲冲的从自己身边跑过,就忍不住问了一下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得到回答后,他才知道他们这么开心只是因为方白回来了。闻言,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8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不由好奇地问其中那个看起来最开心的人,说:“你好像很喜欢小掌事?” 那人听到这话,反而不急了。其他人都跑开了,他还站在宋墨面前,笃定地说:“是的!” 还没等宋墨问为什么,那人就已经噼里啪啦的说出一大堆话,他语速太快,以至于宋墨连插上一句话都困难,只好静静听他说完。他说,“小掌事人很好,你知道嘛,我这辈子从未见过比他还好的人!他长的很好看,却不像某些稍有姿色就自鸣得意的人一样以貌取人。每次见到他,他总是笑着的样子,极少会板着脸,很亲切、友善。虽然如此,他却不是个软弱可欺的家伙,他有着不容侵犯的底线,会对那些触犯他底线的家伙毫不留情的处理掉!” 那个人边走边说,“他眼睛怪异,视力不好,但是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却毫不不避讳,还时常拿这件事自我调侃,只为博我们一笑。他会记得他所有人的名字,哪怕他只跟那个人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他知道并体谅我们这些普通人的难处,然后不着痕迹地施以援手,维护我们的自尊。如果我们犯了错,他总是先批评自己。他从不妄加评判他人,他公正、谦虚、自信…有着世上一切美好的品质。如果我是女人,一定要嫁给他!”说到这里,他立即改口,“不,我就算成为了女人,还是配不上他!这世上,根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他这么好的人,所以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配的上他!” 宋墨没想到方白竟会有这么疯狂的迷弟,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像这位“疯狂迷弟”的人在沧澜宗不是仅有一个两个,而是大部分都是如此! 宋墨跟着那位迷弟去见了方白。那时候方白被一群人包裹着,但他在拥挤的人群中却依旧很明显,就好像鹤立鸡群那样,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话别一段时间再见,方白比以往瘦了许多,白皙的皮肤下包着的经脉骨骼清晰可见。然而,他五官深邃、轮廓柔和,一双异色的眼睛在看人的时候有种让人心悸的力量,是以过瘦的体态并无损他什么,只是为其平添了几分嶙峋的风骨。他被围在人群中,也不说话,只静静听着旁人的话。那些人的话虽然内容不一样,但意思都差不多,都是些“心疼”、“钦佩”、“祝福”。 宋墨望着“众星捧月”的方白,忽然明白了什么是“龙凤体”。可他依旧不认为那位迷弟的话正确,因为人无完人,一个人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毫无缺憾。如果没有,那也只是暂时未被发觉而已。 方白见到了宋墨,开口和其他人说看到他们很开心,但是自己回来还有事情要亲自去办,就叫他们回去了。那些人为了不打扰方白,相继离开了。众人离开后,他对宋墨鞠了一躬,说:“宗主,久别了。” 宋墨原本想问方白回来是为了办什么事,可看到方白修长的脖颈和起了老茧的双手时,他的话在口里一转就变成了:“你瘦了,在那儿过的不好么?” 方白起身,无所谓地笑笑,说:“多谢宗主关心。我在那并没有过的不好。”他眼睛一眯,“听说宗主正为婚宴的事忧心?” 宋墨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沫萝说要接连举办三场豪华盛大的婚宴,每次至少要宴请五百桌人。每场婚宴都必须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每晚还必须要有金雀鸟助阵,鸣奏仙乐。血女表示形式上可以从简,不用那么麻烦,但屋子和人的服饰却不能从简。屋子里要有巨大的浴池、华丽的屏风、金光摇曳的红烛、拖地一丈的软帐。衣服呢,必须嵌满硕大的红珍珠,在光照下闪花他人的眼睛,身上的首饰必须凑齐一百零八件,每一件上都必须有红珍珠和紫水晶。林雪儿表示……” 两人在说话间,不知不觉走到了方白以前居住的白鹭园。那地方风景依旧,让方白产生了一瞬的恍忽:“我还住在这儿。”他笑了笑,将这个念头收回。 进屋,方白为宋墨沏了一壶茶,是翠绿鲜爽的雀舌。他将茶杯双手递给宋墨,让宋墨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方白递茶的场景。宋墨接过茶,却没有喝,只是盯着那润青色的茶水和在空气中袅袅升腾的水汽。 方白抿了口茶,说:“其余两人的要求没什么麻烦的。只不过,林雪儿说她不想和皱眉一齐出在婚宴上,有些麻烦。” 宋墨道:“你有什么良策?” 方白道:“并无。我只能去劝劝林雪儿,让她改变心意。至于结果,还不能预料。如果不成,那就只好让她另立出来,到时候再做打算。” “有劳啦。”宋墨得到方白的回答,不由松了口气。这话刚说完,他就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方白垂眸,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道:“宗主不必客气,能为您分忧解劳,是我的荣幸。” …… 方白和林雪儿见面会谈一刻钟后,出来说:“她同意了。” 宋墨问方白林雪儿同意的原因,方白没有说,只道:“接下来就该着手布置了。” 接下来,沧澜宗的钱就像淌水般花出去。飘影镖局和萧寒也投入不少,婚礼举办的热火朝天,宋墨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这时候,方白、萧寒、方小贵和三位新郎也在各处出力监督着,而那三位待嫁的新娘,除了林雪儿显得不怎么开心以外,其余两位都开心的跟吃到糖的小孩子差不多。 经过了十个月的忙碌,宋墨等人勉强清闲了下来。 沫萝和血女要宋墨等人去“衣坊”。来到衣坊,他们 恋耽美 分卷阅读8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看到了盛装打扮好的两女。 沫萝画着桃花妆,桃腮粉面,娇丽可人。她穿着鲜红的嫁衣,嫁衣上一针一线极为细密,绣着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拖地三丈。因为没戴上头饰,所以只是漂亮,却不够惊艳。 沫萝费力地转了个圈,嫁衣如花般散开,上面的牡丹仿佛活过来似的,每一片花瓣都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停下来,她笑着问:“我好看吗?”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盯在萧寒身上。 萧寒红了脸,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他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说:“好看。真好看。”接着,沫萝笑的更开心了,她一把扑进萧寒怀里。 血女穿着挂满红色珍珠的长裙。那种衣服不像古典的嫁衣,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线。红色的珍珠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闪烁,使得她整个人光艳美丽又不可逼视。 血女脸上没有化妆,她眉毛弯如刀,眼睫毛天生又浓又长,嘴唇鲜红湿润,精致立体的五官,根本不用画妆来修饰就有旁人没有的十分的美丽。 血女走到皱眉面前,说:“师父,我终于要嫁给你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明辉,那是喜悦的眼泪。 皱眉抱住了血女,低头亲吻血女的额头,嗯了一声:“我现在开始相信永远了。我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过的很幸福。”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叫人心跳狂乱。 血女捧起皱眉的脸,与其深情对望,然后吻上那红润饱满、充满诱惑力的唇。她双手交错,搂住皱眉的脖子,踮起脚尖。两人的身躯不断摩擦,空气中荡开一种暧昧的气息,令人口干舌燥。 宋墨看着哥哥姐姐都有了归宿,心里流淌出一种深厚的满足。他脸上虽没有笑,但眉眼间却写满了笑意。 秦远拉着宋墨的手,不无艳羡地说:“他们好幸福啊。”说到这里,他拉着宋墨的手就拉的更紧了。他希望他也有这样幸福的一天。 听到这话,沫萝说:“小宋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就是想娶回家的那种?” 宋墨一愣,他眼睛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人。然而,仅仅一瞬的功夫,他眼里的光又暗淡了下去。他道:“我……” 沫萝见此,却来劲了。她道:“哦?看样子还真有个这样的人。快说说是谁!” 秦远紧张了起来,说:“师父?” 宋墨说:“她已经死了,没有再提的必要。” 沫萝捂口,“什么!” …… 感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哪怕对于早就决定单身一辈子的宋墨来说,也是如此。 至于这段平平无奇、有始无终的感情,开始于很久之前。那时候,宋墨第一次去西部,在西部游历时遇到了一个女孩,对其一见钟情了。 按常理来说,能让人一见钟情的人总不会长的太差。那女孩也是如此。在大漠中,那女孩穿着草绿色的裙子,鲜明清新。她五官中没有特别漂亮的,但组合在那张鹅蛋脸上,却格外赏心悦目。她有一头特别漂亮的,像是黑雾般的长发,在黄沙中飞扬。她身上有种悠闲淡然的气质,手里捧着一朵绿色的莲花,笑起来的时候可爱温柔,岁月静好。 那个女孩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封号“绿洲”。她是西部一个小国国王的独女,因此身上有很重的枷锁和使命。 宋墨暗恋绿洲,却一直不敢明说,直到得到绿洲出嫁那天才表明心迹。他赶到的时候,绿洲穿着金色嫁衣,身上挂满了莲花样式的配饰,头上戴足了镶嵌着无数宝石水晶的首饰。那夜,她很美,却也很失真。 婚礼当天,晚上,新娘死了。 这是一件话本里才会出现的情况,让人觉得意外又有趣。可现实中出现了,却是那么令人震撼和荒诞不经。后来,这个消息被人封锁了,并有在外界流传开来。 就是那夜,宋墨在碧野死前鼓足勇气告白了。 “我心悦你已久。不知……” “这话,你为何不早说?你可知我已经嫁人?你现在说这些话,为时晚矣。” “抱歉,我,知道,可是……”宋墨面对心上人,和其他人一样会变得手足无措。 “不,还不算太晚。在有生之年,我还能知道你喜欢着我,就不算错过。”绿洲抹去眼角的泪水,说。 “啊?”宋墨惊讶而茫然。 “蠢货!我也喜欢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宋墨的确没看出来,或者说看出了一点,却又不敢确认。如今得到肯定的回应,欣喜若狂。 “我给自己下了毒,无药可救、必死无疑。”绿洲摇摇晃晃地坐到床上,双眼失神。 “……”宋墨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让他无话可说。 “能在死前知道你喜欢我,我就死而无憾了。” 宋墨没有去想方设法的替绿洲解毒,他只是静静的陪着绿洲,直到她死去。因为死亡是她的选则,他们虽互通心意,他却依旧只是个局外人,什么也做不了,唯有尊敬她的选择。 绿洲的死相很美丽,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绿洲死后,两国为其草草举办丧礼,再找另外一位女子替嫁续弦。宋墨参加了那场丧礼,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他找出绿洲的尸体,将其火化,将她的骨灰埋在沧澜宗。 …… 闻言,沫萝和血女忍不住泪流满面。 宋墨本人感觉还好,只是每次想起都会忍不住悔恨自己的愚蠢,无奈命运的捉弄。 秦远咬唇,心里很不好受。 恋耽美 分卷阅读8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他从不了解宋墨的过往,也很想了解,但是现在他反而不想了解了:“为什么叫我知道师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只觉得有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了自己。 沫萝充满怜悯地说:“既然她已经死了,你就没想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宋墨说:“没有。” 秦远忍不住道:“为什么,难道师父就这么喜欢那个女的?” 宋墨说:“为师不想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是因为为师从不想和任何人产生感情纠葛。之前那段感情的开始本就个意外,以生死相隔的方式结束,只能说,是在意料之中。” 秦远情绪低落。他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宋墨环顾四周,发现林雪儿不见踪迹,正想去找林雪儿,就见一个穿着红色嫁衣,面容清丽,仪态优雅的女子走进衣坊。那女子正是林雪儿。 林雪儿身边站着一个眉目俊朗,有点痞气的男人。仔细一瞧,他那圆形的脸蛋略显出些稚嫩气来,原来是收拾干净的李想。 接着,方白和方小贵也进来了。他见到众人,打了声招呼:“没想到你们来的这样早,看样子我们迟到了。”方小贵嘿嘿憨笑一声,做出请勿怪罪的手势。 沫萝说:“你是来晚了!”她掐着腰,拿手指着来迟的人,“刚才小宋子跟我们说他的感情经历,现在已经讲完了。要是你们能早点来,说不准就能听到了!” 方白笑了笑说:“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闻言,沫萝哼了一声,拳头锤在宋墨身上,娇里娇气地说:“这件事,你宁愿告诉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们。若不是今个你碰巧露出了马脚,被我们发现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宋墨心想:“这事我何时跟方白提起过?”表面,他不露声色道,“这事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就算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这句话问的沫萝哑口无言。 方白打了个圆场,说:“宗主主持六位的婚宴,是证婚人。总不能随随便便穿一件,参加你们的婚宴吧?” 血女和林雪儿同时开口:“的确。”说完,她们互看一眼,又错开了视线。 沫萝说:“那小宋子该穿什么呢?总归不能穿一身死气沉沉的黑色了。要不也穿红色?”于是,宋墨被拉进试衣间试衣服。 在这空挡,沫萝和血女注意到秦远,她们走到秦远跟前,说:“诶。” 秦远有气无力道:“有事吗?” 血女说:“我们知道你喜欢你师父。” 这话一出,可把秦远惊了一下。他充满警惕地望着两女,道:“你们……” 沫萝捂口笑道:“瞧你那样儿!” 血女哼了一声,道:“我们都是过来人,哪儿还能看不出你那点儿小心思?”她戳了戳秦远的脑袋,“从刚才的故事中你就可以看出,你师父是个感情蠢货!” 秦远怒道:“不许你这么说他!” 血女道:“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你对他的心思,就他自个儿看不出来。这还不是蠢货?简直是大大的蠢货!”这时候,沫萝拿胳膊肘抵了一下血女,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小宋子只有我能骂! 秦远咬唇,不语。 沫萝说:“你在知道你师父已经有喜欢的人后,是不是特别失落、难过?” 秦远点点头。 沫萝说:“首先,你师父在感情上就是个白痴蠢货,你要是也这样,那你俩这辈子都甭想成了!第二个,那女的已经死了,你还怕一个死人吗?第三啊,我身为小宋子的师姐,你师姨,真心希望你俩能够幸福。”她摸摸秦远的脑袋。 血女道:“好话都叫你给说了。” 闻言,秦远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他重拾信心,说:“我一定要嫁给师父!” 血女和沫萝对望一眼,她们眼里都写着:“卧槽!原来这个是受!”她们还指望看软萌年下攻虐高冷绝色受呢。 实际上,秦远并不软萌,宋墨也不高冷。两女的希望注定要落空。 秦远说:“但是,有一个人很难对付。” 收起不怀好意的心思,两女追问:“谁?” 秦远道:“方白。” 血女说:“你跟他叫什么劲儿?” 秦远说:“我…我总感觉他觊觎我师父。” 沫萝拍了拍秦远的小脑袋,“胡思乱想!方白怎么可能对小宋子有意思?他们最多不过是朋友。况且,方白还向三位神君提亲娶北海女神呢!他将来可是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 血女和秦远虽然不知道白富美的内涵,但也知道沫萝所指是北海女神。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记得我师父说过他在“楚留香”发布的时候就开始玩了,经历过很多事。当时我听着也没当回事,现在却若有所悟。我写宋墨喜欢过一个女孩,是突然的一个想法,所以之前在写的时候一直没有提到。 第30章 第三十章 婚宴中的小事故 宋墨出来了,他一身红衣,好看却不适合。红色明艳张扬,妩媚动人,由他穿来,总让人觉得哪儿不对劲。 血女看出了哪里不对劲,她道:“你不妨笑一笑,结婚这样喜庆的日子,你板着个脸,可不好。” 就连秦远也说:“师父,你穿红色不好看,赶快换掉!”这话让两女汗颜。 接着,宋墨换了一套跟皱眉一样的衣服。紫色的衣服,脖子上围着围巾,额头上绑着绷带,一头漆黑顺滑的长发捶肩落地。虽然这样子比较适合宋墨,却再一次被大家否决掉,原因是这副装扮太冷酷。好像宋墨不是去参 恋耽美 分卷阅读8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加婚礼,而是赶着去杀人的一样。 宋墨接连试了不少衣服,黄的、蓝的、绿的、青的、橙的、白的、花的,但是没一个令人满意。 就在大家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装扮来的时候,方白道:“我这儿有个设计,或许会比较适合。”他拿出一卷画卷,画卷上画着一副成套的衣装。 方白的手指落在头饰上,他说:“这是‘鳞纹银冠’。”这是一个银制的,布满鱼鳞纹路的发冠。它前面伸出一点儿,垂下一片小小的银帘,估计只能遮住宋墨的美人尖。它后面垂下银制的、连着雨滴形玉石的银线,估计能顺着宋墨的头发长至拖地。 “这整一套的‘银莲孔雀’衣裳,出自我的设计 ,由‘醉生楼’代做。”画中的衣服令人惊艳。 它整体雪白,犹如素银雕琢成的艺术品。紧束的领口上用银丝绣云纹,宽大的袖口上绣银色莲花,扣腰的腰带上镶了银边,拖地的大氅全用白孔雀羽编制而成。整件衣服共有十一层,颜色素净统一,样式却极端繁复华丽。 接着,方白将靴子也展现在大家面前。 白底的靴子,白色缎面上立体的银绣,仿佛在鞋面上罩了一层银甲。鞋子的款式,与上述衣服首饰搭配的相得益。 见此,大家直呼:“既然有这个,你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方白说:“太破费。” 闻言,大家对视一眼,确实没法反驳。这衣服的豪华都快赶上新娘嫁衣了,更何况是醉生楼出品,绝对价值不菲。 萧寒想起方白曾穿过一件出自醉生楼的防护衣,他想:“这家伙或许跟醉生楼有内部关系。”于是他说,“都是自家人,破费些也没什么。” 秦远说:“我要跟师父穿一样的衣服!” 方白想了想,答应下来了。 两个月后,婚礼没能如期举行。三女脸上挂不住,都要问宋墨讨个说法。宋墨说:“实不相瞒,其他地方都准备好了,就是阿远的衣服…还差些时候才能做好。” 原来方白早给自己和宋墨安排好了衣饰,只是后来秦远也要求穿同样的,因为要赶着做,才延误了时间。当时他想,既然有三对新人,凑齐三对证婚人也好,才答应下来。对于秦远的衣饰,他多添了一个挂在胸前的银锁,系在靴上的铃铛,以便与他和宋墨两人区分开来。 现在婚礼耽误,也是在方白意料之中。他去劝说三女,不费口舌,只凭三点便将人说的不再吵闹: 第一,延长时间后,举办婚礼的时间是冬天,穿着厚重的嫁衣不但不会热,反而保暖。且,白雪衬红衣,此景岂不美哉? 第二,三个女子都是初次嫁人,自然不容半点儿纰漏。若是这事赶着,出了问题,吃亏的还是三人。 第三,三人结婚的时候,正是过年,家家户户放鞭炮、挂灯笼、放烟花。赶着这时候嫁人,沾了过年的福气,就好比所有人都为她们庆祝似的。 …… 婚礼当天,宋墨心情沉重。不单是因为哥哥姐姐结婚,各自成家的缘故,也是因为那热闹的鞭炮声叫他想起了绿洲出嫁那天,也是这样热闹。 “师父?”秦远的声音唤回了宋墨的思绪。 “什么事?”宋墨看向秦远。 “师父,你刚才的表情好像…很难过。”秦远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心疼。 “是么…为师知道了。”宋墨摸了摸脸,拿开手后脸上像是戴了张面具似的,再看不出半点情绪。 秦远沉默着,他想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却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暂不提师徒两人的事,且说三对新人那边的情况。 按照一般人家的婚礼流程:纳彩、问名、纳吉、纳证、请期,直到最后的迎亲。三对新人都老老实实的照做下来。 因为是“神仙”结婚,周围的平民百姓根本没见过 ,这次他们都跑过来围观,想长长见识,也好回去吹嘘一番。举办婚宴的那几天,围观人群不绝,什么时间段来的都有。若不是有人维持着秩序,只怕会发生踩踏事件。 李想坐着御兽门借来的黄种龙驹,穿着一身红艳的婚衣,笑的满面春风。他骑着龙驹往沧澜宗走,半路遇到了泰岚,然而两人只是视线交片刻,并无其他交流。 和剩下两位不同,李想给林雪儿的聘礼只有一个,就是他费尽心思炼制出来的“锁心塔”。锁心塔是一个法器,防护攻击兼备,变化奥妙,若是拿到炼器排行榜上去比较,就算占不到头筹,也能名列前十。 林雪儿的嫁妆就厚实多了。她给李想的是上万箱中品愿力珠和一箱紫阶炼器石——当真是财大气粗! 萧寒没有骑龙驹,他御剑飞行,带着沫萝在半空中受那些老百姓的摩拜。沫萝掀开盖头,偷偷瞧着,嘴角不由上扬。 萧寒给沫萝的聘礼是两箱首饰、两箱绸缎、五箱糕点、十箱陈年好酒、上百箱中品愿力珠,和其他一些零碎物件。 沫萝也下了血本,嫁妆只多不少。 皱眉穿着红衣,惊艳了在场众人,不少人只看了他一眼,就捂着胸口,满脸幸福的昏了过去,这其中还不乏一些男同胞。而他似若无所觉般,站在血女的坐骑“小乖乖”血□□身上,搂着血女的腰,跃过众人。 皱眉和血女也互下了聘礼嫁妆,物件惊奇罕见、价值不菲自不必说。尤其其中还有三株长达万年年份的星华草,更是了不得! 迎亲的队伍并不宏达,都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来的。这群人将投资大多花在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8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衣饰、屋子的摆设、酒席歌宴之上,所以所有的重头戏,以及婚宴成功与否,全看第三天晚上。 …… 黑夜,月明星稀。 人间,灯火通明。 飘摇的雪花似乎也染上了有温度的颜色。 地面上,早已积了厚厚一层雪,人踩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然而空气中充斥着烟花炸放、鞭炮炸响、人们欢呼、孩童嬉闹的声音,从而使得人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不怎么明显了。 三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坐在同一个轿子里。 沫萝掀开盖头,撩起帘子,望着外面。她发现轿子由金雀鸟抬着,飞在半空中,下面人显得渺小如蝼蚁。她道:“紧张吗?” 血女傲娇地哼了一声,没给回答。 林雪儿淡然地说:“还好。” 沫萝揪着衣角,嘴角扬起,“我快紧张死了!” 轿子落地,三女的心脏都提了起来。 一开始,轿子里伸出一只小小的的手。那只手很好看,指尖冒着莹莹粉光。见此,三女对望一眼,没有人回应那只手。 接着,轿子里伸出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手指指腹有茧,指甲被修剪的平齐,手背的皮很薄,能看清手里的骨头形状和经脉的颜色纹路。 三女再次对视一眼。血女斗胆将自己的手了上去。那只手反握住血女的手。血女感觉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怜惜温柔,她心弦一颤,明白了这只手的主人绝不会是皱眉。 最后,轿子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手指宛如玉笔的手。那只手很好看,看上去既有力量,又柔软细腻,让人分辨不出它主人的性别。 沫萝是个颜控,她抢先一步将手搭在对方手上。那人没有握住她的手,只是牵住了她四根并在一起的手指。她看着肥肥嫩嫩的手,再看看对方那好看到找不出丝毫缺陷的手,不由自卑起来。她心想:“这人是谁啊?” 林雪儿没得选择,她将手搭在那小手上。 在三只手的牵引下,三女从轿子里走出来。在雪地里,她们明艳如雪里开出的红花、燃起的火焰。她们容貌美丽,姿态袅娜,雪花打在她们鬓角,融进黑发里,勾起无尽诗情画意。 出来后,林雪儿看到牵着自己的是秦远。血女发现牵着自己的正是方白,方白戴着眼睛,穿着设计出的那套衣服,宛如皎月落地成像、飘雪凝铸成人。沫萝发现牵着自己的正是宋墨,她看着宋墨此刻的模样,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宋墨身上有种端庄肃静的气质,他衣着素丽华美,绝色容颜在月光雪影里忽明忽暗,仿佛画中走出的仙,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他漆黑明亮的眼眸里没有情绪,却毫不暗淡,仿佛盛满了阅览不尽的星辰大海。 惊叹完三男的颜值,三女进入沧澜宗。 沧澜宗此时宾客满座,人们筹光交错喝着酒、吃着饭菜,交谈着。来者身份地位不一,其中甚至有魔族。天空中,一群金丝雀在啼鸣伴奏,它们浑身冒着金光,嗓音清脆,奏响的乐曲轻快甜蜜。宴席间,一群穿着粉衣的女子端菜传酒,她们容貌体态类似,面上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沧澜宗的会客殿上,有四位风格迥异的美人跳着舞。她们容貌美丽,各有千秋,神态气质均属上乘。第一个穿着嫩绿的罗裙,头戴桃花,清秀温婉;第二个身穿大红石榴裙,头戴红珊瑚步摇,明艳妩媚;第三个一身鹅黄襦裙,鬓角别了一朵黄牡丹,端庄大气;第四个一身白裙,玉簪束发,高雅冰冷。 这四位姑娘正是醉生楼的镇楼之宝,春夏秋冬。春夏秋冬是一种身份,一种代号,每年都要换。换成时下最新嫩、最漂亮的一批,故而又被人称为“年年新,岁岁改”。 见到三女,人们蜂蛹而上,前来道贺。 三女环顾四周,不见新郎。 三位证婚人应付着前来问候的宾客。对于此时事,方白自然是得心应手,不在话下。秦远应付的大多是些年纪跟他差不多、比他小的孩子。宋墨对此早有准备,他一脸冷漠,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很好的隔绝开那群人。 春夏秋冬见到三女来到,停下了跳舞。她们手里拿着垫子,轮流铺在三女将要走到的地上。后来,是金雀鸟衔住垫子,度三女上去。 三女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了沧澜宗的会客殿。 此时,会客殿上坐着四位神君。三位在门口相候。 沫萝攥着萧寒的手,担忧地望着会客殿里的四位神君。萧寒拍拍沫萝的手背,安抚道,“不怕。四位神君能给我们主婚,是我们的福分。” 三对新人进去,拜四位神君。 下面,春夏秋冬四女继续歌舞。宋墨三人则与着来往的宾客攀谈交流着。就在三对新人拜过天地、神君、对方,新娘准备回房时,下面出了一则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故。 宋墨正和东部四大门派的掌门聊天,一个紫衣少年骑着紫毛狻猊冲了进来。 那少年不是旁人,正是风满。 风满看到宋墨,刚想说什么,就被身处宋墨身边的风京玉打断了:“阿满,你这是做什么?快下来!” 风满连连哦了三声,他从紫毛狻猊背上跳下,跑过来,道:“那个……”他望着宋墨,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成了眼前人的布景板。他本有千言万语要脱口,最后却只说出这句话,“好久不见。” 宋墨点点头,“风少爷长高了许多。”他的口吻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很微妙。 风满刚想说什么,就见玲珑阁的掌门林灵儿叫走了宋墨 恋耽美 分卷阅读8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他忙道:“等一下!” “有事?”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请说。” “我…那个…这个…你……” “有事不妨直说,灵儿姑娘在那儿等着呢。” “诶呀!就是,我瞧不起你!”风满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改口道,“不是。我是…瞧上你啦!” “哦。” “那么,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不愿意。” “你为什么拒绝,是我哪儿不好吗?” “我很奇怪,我已经拒绝你了,你为什么要再问原因。这样,岂非是在自取其辱?” “我想知道我哪儿不好,如果能改,说不准……” “就算你改了,我也不会改。”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 宋墨的态度始终如一,平静冷淡的叫人错愕。 风满有些崩溃,他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 “你的逻辑不通。” 两人的对话使得会客殿下的宾客宴席静下来。他们注视着两人,听着两人打太极似的对话,均感匪夷所思。 “你!”风满望着宋墨,一副气急又奈何不得的样子,“除非你说出为什么不喜欢我,不然我就一直纠缠着你,直到你改变心意为止!” “第一,你年纪太小。” “第二,你我观念、身份不合。” “第三,你瞧上的只是我的脸。” “第四……” 风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够了!不要再说了!”他抹去眼角的泪,“我活到这么大,只哭过两次。而这两次都是为了你!” 宋墨不语。 “你长的是好,可我也不是以貌取人之辈。” “哦。那你尽可以找个姿容平凡、蕙质兰心的姑娘成家。” “你!”风满被气的吐了血,却还是不忍苛责宋墨。他道,“苍天不公……” 宋墨心里翻了个白眼,“像你这种天骄之子,生下来就拥有如此身份地位、财富资源的人,也配说苍天不公?”面上他只是冷眼看着。 风京玉虽然觉得风满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宋墨示爱,还被彻底拒绝,实在是丢尽了他的脸,但是这毕竟是自家孩子,他只恨自己教导无方,惹下此等笑话。他挡在风满面前,道:“此事乃是风某管教不严之过,诸位不必再看了。” 那群好事者叽里咕噜地交谈着,说些有的没的废话,就是不离开,一副打定主意要看好戏的样子。 风满听着那群人嘴里的污言秽语,喝道:“闭嘴!”他指着其中讲的最起劲的泰岚、贾章菲等人,“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拿出来说又怎么了?” 泰岚道:“可你们皆为男子。” 风满哼了一声,“是又怎样?难道男人喜欢女人就正常了?” 贾章菲娇滴滴道:“那是自然。” 风满似质问,又似在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男人喜欢女人就是正常?男人非要喜欢女人不可吗?” 宋墨道:“男人不一定要喜欢女人,也不定要喜欢男人。他可以谁都不喜欢。至于,大家觉得男人喜欢女人正常是因为此事自古皆是如此。” 风满道:“为何自古就这样?” 宋墨瞥了眼风京玉,“如果你父亲不喜欢你母亲,跟她结合,哪儿来的你?是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大多只是因为阴阳之平衡,后代之延续。” 风满道:“所以男人不是喜欢女人,才跟她在一起的。他们在一起,只是为了后代的延续?” 宋墨道:“大部分情况下,男女之间都是有感情的,不一定全是为了繁衍。就好比我师姐和御剑门的萧寒,还有我哥哥和血女姑娘,他们对对方都有深厚的感情。” 风满道:“像这样两情相悦的,毕竟是少数。” 宋墨没有接话,他离开了。 婚宴结束后,风满与宋墨的事迅速传开了。 风京玉找到董卿,“岳父,下令封锁消息吧!“ 董卿道:“婚宴上来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就算本君能封锁一地,这个消息还是会在其他地方流传开来。就算能封的了一时,封也不了一世。” 风京玉急得声音都打颤了,他道:“那您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了呀!” 董卿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事情是他自己闯出来的,就得自己承担后果。这样也好叫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 闻言,风京玉不再相劝,只好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我想象婚礼应该是极为热闹的,但我写不出来这种感觉啊。笔力不够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水上对对碰 那夜之后,风满和宋墨的事传开了。然而这个话题在三个月后,被另一个话题取代:醉生楼开立了“美人榜”。 美人,按照字面意思来解释,就是美丽的人。故此,美人榜上比的是美丽程度,它的排名不含其他因素,更不受性别限制。 美人榜的榜首是皱眉,第二就是宋墨。据说这两人比较的时候,让醉生楼的楼主纠结了好一阵子。第三是魔族之女,秦越玉。第四是北海女神珠贝贝。第五是盛世情圣南宫。 这名次依次排下去,东部四位掌门也上榜了,四部神君中只有西部神君排名较低。秦远上榜,位列四十七。方白上榜,位列一百零九。 因此,有不少人慕名来拜访宋墨等人。每个人见到宋墨后都说“当之无愧”!多次下来,他感到腻 恋耽美 分卷阅读8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烦,也就不管对方的身份了,直接拒之门外。 …… 方小贵神色愤懑地说:“宗主,属下有件事要禀告您。” “说。” 方小贵搓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道:“那群在沧澜宗危难之际离开的人现在又恬不知耻的要回来啦,您看怎么办?” 宋墨一看就知道方小贵想折辱那群人,让他们好好看看背叛沧澜宗的下场。可他却不想折辱那群人,毕竟人在世上活着,并不容易,他们之前的选择是在情理之中的,并不值得加罪。 “叫他们离开吧。” 方小贵愣了三秒。 “沧澜宗变成现在这样,他们毫无功劳。如今回来,分明是只想占便宜,享福气,这样的人沧澜宗不会收留,更加不会任用。若是有像他们这样的蛀虫在,沧澜宗迟早要垮。但是那时候沧澜宗确实前途堪忧,他们离开也没什么错。”宋墨神情淡淡,“既然那时候他们选择了离开,现在就不该回来。” 方小贵依言让那些人离开了。 …… 前几日皱眉寄信来,说邀请沫萝夫妻,宋墨师徒来贝壳岛玩耍。接到信后,宋墨携着徒弟,带着师姐一家前往贝壳岛。 沫萝和萧寒结婚后,整日里粘在一块,全然不顾旁人感受的就开始亲吻、搂抱,撒狗粮。 几天后,众人来到贝壳岛。一登岛就看见了皱眉夫妻。皱眉盛情款待了他们,还带他们参观了飘影镖局。 飘影镖局整体是降紫色,由一种防水的坚韧木头构建而成。它门口悬着金字牌匾,门前挂着一串挨地的六角灯笼,门边立着鲲鹏木像。它占地面积很大,大部分是用来存放货物的。剩下来的就是镖师的卧房、练功房、茅房和饭堂。这里头景色并不优美,客观的说,只是规矩大气而已。 飘影镖局让宋墨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等外卖和等快递的日子。这飘影镖局做的也就是押送货物这样的生意。 一天,血女和沫萝说日子无聊,不如去玩游戏。宋墨看着两女笑颜如花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猫腻,可暂时还瞧不出。他问:“什么游戏?” 沫萝道:“水上对对碰!” 血女讲解了游戏规则道:“我们坐在木盆里,不能用手划水,也不能用手推打对方的盆,只能用桨划水,用木盆来撞木盆,落水的就算输。” 宋墨还不知道这个游戏是两女为了撮合他跟秦远特地想出来的,他问:“输了又怎样?” 闻言,两女奸诈的笑了:“那你就要听我们的话,完成一件事。” 宋墨也笑了,他道:“听你们这话,搞得好像我一定会输似的。既然这样,那就…谁让谁落水,谁就命令对方做一件不违背道德,又比较有难度的事儿吧。最后赢的人,可以向所有人要一个礼物。” 两女齐声道:“好!” 于是一行人来到贝壳岛周围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暖huangse的沙滩,浅蓝色清澈的海水。岸边没有岩石,海水拍打在岸上,还会留下白色的泡沫。岸边放着六个水缸缸底大小的木盆,海里有凸起的岩石,四周有网围出范围。 众人各挑了一个木盆,木盆里有葫芦状的短桨。 进入海里以后,沫萝首先朝秦远撞去。秦远笨拙地划着桨,左躲右壁,躲过了沫萝的木盆,却连连撞在岩石上,以至于木盆都漏水了。见此,沫萝气的嗓子冒烟。 莫约半个时辰后,沫萝的木盆撞到秦远的木盆,发出“砰”的一声。她在秦远耳边小声道:“诶呀,你怎么这么笨,你跟你师父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言,秦远不悦地看了沫萝一眼。 沫萝说:“要是我把你撞落水了,到时候我就命令你亲你师父。这事儿是我要求你做的,他自然不好拒绝,那你可不就占到他便宜了吗?”她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躲什么呀!难道你不想跟你师父有亲密接触吗?” 秦远心想:“每次看到沫萝和萧寒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又何尝不羡慕呢?我不是不想跟师父有亲密的接触,只是……怕师父不乐意。”于是他对沫萝说,“请师姨勿要如此,我跟师父的事,我自个儿会处理。” 沫萝在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你来处理,哼,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修成正果呢!”她再次撞向秦远,好教秦远尝了甜头后求着她撮合他跟他师父。 秦远体态轻盈,坐在木盆里根本没多少重量。那破烂木盆经沫萝这么一撞,就听话的翻了。 秦远喊道:“师父,救我!” 宋墨见沫萝欺负秦远,运起法力,将秦远托在水面上。就在这时,血女细眉一横,说:“你竟然使用法力,耍赖!”她抽出胳膊上缠的喷花血珠铃儿,朝宋墨打去,“想救你徒弟,先过我这招儿!” 宋墨跃起避过血女的攻击,接着又轻飘飘落到木盆里。他道:“游戏规定里本来就没有不许用法力这一项,我可没耍赖。” 血女道:“那样正好,看你能接下我几招!” 宋墨道:“你想恃强凌弱?” 血女咧嘴一笑,明艳动人,“是呀!”她挥动武器,红线上那一颗颗红花样子的铃铛摇晃着,发出摄人魂魄的声音。 宋墨的心神有一瞬恍惚,秦远就在这时候落进海里。他成了落汤鸡,扁着嘴,拉着木盆走上岸,心想:“要是沫萝师姨真叫我那么做,我……”上了岸,他回头看了眼宋墨,始终不能打定主意。 宋墨回神,躲避着血女的攻击,宛 恋耽美 分卷阅读9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如一只翩然的黑蝴蝶。血女怎么也打不到宋墨,有些不耐了,她道,“嘿!咱们是来玩对对碰的,可不是躲猫猫,你老躲着我是几个意思?” 宋墨道:“好。我不躲了。”他拿出青莲镖,注入法力,青莲镖咔嚓一声,绽开花瓣,朝血女飞去。 血女全然不惧,她转动手臂,喷花血珠铃儿与莲瓣交锋,铃铛像食人花那样吞下莲瓣。她一抖,铃铛开花,那些莲花瓣朝宋墨飞来。她道:“还给你,可要接住啦!” 宋墨再次往青莲镖内注入法力,那些花瓣瞬间收入莲坐内。接着,他盘坐在木盆里,闭上了眼睛。 血女察觉不对劲,四周景色在转。她一定神,往下一瞧,发现自己的木盆下有一个水涡。她笑道:“看来在海上玩儿,还对你有利了!” 宋墨道:“我修炼的功法可是风、水属性的,你说呢?”他睁开眼睛。 血女道:“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她甩动武器朝水涡打去,那水涡只迟钝了片刻,就又转起来了。木盆里已渗进水来,她脸色有些难看。 沫萝道:“血女姐姐,我来帮你!” 这时候,皱眉划动木盆将沫萝撞落。沫萝落水后,萧寒自动跳出来。见此,沫萝恨恨推了萧寒一把:“你下来干什么!” 萧寒道:“陪你呀!” 沫萝道:“我不要你陪,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她锤着萧寒的胸膛,“我落了水,谁来支援血女姐姐?我本以为我落水了,还有你可以帮衬她,谁知道你!”她扭着萧寒的耳朵,发泄心中不快。 萧寒哪知道沫萝肚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叹了一声:“小舅子又没得罪你,你为难他做甚?” 沫萝道:“你不懂!” “那你说给我听。” “这事儿不能说!” “为什么?” “难道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就是…就是秦远呀!” “秦远又怎么了?” “诶,我就说你不懂嘛!” 萧寒被沫萝弄得稀里糊涂的。 这时候,血女的盆已经沉进海里了。她靠着法器在水面上行走,道:“今日我非叫你输了不可!”她用铃声引来一群鱼,那群鱼吃掉了宋墨的木盆。 没有木盆,宋墨立在海面,海面上倒影出他好看的身姿。 血女气恼至极,她咬唇,武器打在海面上,激起千丈高的水障。她道:“既然我们的木盆没了,那就比比看,谁先落进水里吧!” 那千丈高的水障朝宋墨涌了过来。 宋墨口中念咒,那水障淹没过他,归入海里,但见他依旧身不沾滴水。他道:“落进水里,必须得身上沾了水才算。”他抬手,海面上浮起珍珠大小的水珠。那些水珠密密麻麻,组成一排密不透风的水墙。他道,“控制水,可是我的强项。”话音刚起,那些水珠散开,自四面八方朝血女攻去。 血女本是想撮合宋墨和秦远,但此刻她却忘了原来的目的,只因争强好胜,才跟宋墨这样纠缠。她道:“我属火属性,火克水,我可不一定会输。” 宋墨道:“要知道,火克水,水也克火,你修为是比我高,可这里的地形于我有利,于你无利。” 血女不听劝,继续舞动喷花血珠铃儿。只见铃铛开花,喷吐火焰。火焰所到之处,白烟升腾,海水化汽。血女在火焰和白烟中挥动武器,只听“砰砰”之声不断,那些水珠爆裂开来。 宋墨觉得血女难以对付,继续耗下去对他不利。于是他脑子一转,想到了将《沧澜诀》和《九莲诀》合用。他心中默念九莲诀,口中念出沧澜诀,抬手,海面上涌起巨浪。 飓风旋转着,带起海水和海里的生灵。霎那间,湛蓝的天变为灰色,愁云惨淡,日光晦暗,飓风卷着海水形成一个巨大的钻头,撕碎了网,朝血女移去。看它体型巨大,但动作却着实不慢,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血女将全身法力汇聚道喷花血珠铃儿上,大喝一声:“去!”那喷花血珠铃儿叮铃铃作响,火焰从铃铛里冒出来,如细线,最终汇聚成一条鲜红的鸡冠蛇。那鸡冠蛇吐着蛇信,躬起身子,如弹簧般射了出去。 钻头被卡住,挣扎着前进,仅距离血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分崩离析。海水如天倾的大雨,瓢泼而来。血女浑身被淋湿。 哗啦啦,海水归于海水,海面上涟漪起伏。血女落汤鸡似的站在海面上,恶狠狠盯着宋墨,“再来!” 宋墨道:“你已经输了。” 血女刚想否认,就见皱眉踩在木盆上,木盆边电流作响,他划到宋墨旁边,手搭在宋墨肩上,一摁。 宋墨扑通落水,也成了落汤鸡。 这场不愉快的水上对对碰告一段落。 回到岸上,皱眉说:“一场游戏最热闹的时候是游戏进行的时候,而它最令人期待的时候则是现在这种时候。” 沫萝吐槽道:“还不是因为你是赢家!” 皱眉哈哈大笑,瑰丽的容颜摄魂夺魄,磁性的声音叫人骨软筋麻。 众人惊奇地望着皱眉。就连血女也说:“我从没见过他这般开心的样子。” 沫萝继续吐槽:“还不是因为他是最终赢家!” 因为沫萝败在皱眉手中,皱眉想了个惩罚,让沫萝一个星期不准搭理萧寒。沫萝拍拍胸脯,“还好,还好。” 萧寒是自动弃权,因此不必受制于人。 皱眉看向宋墨,红唇泛起笑意,道:“哥哥很想看看你变黑的样子呢。” 宋墨道:“我原以为你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9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个很正经的人。” 皱眉笑了几声,“但在你面前,哥哥正经不起来。”他耸耸肩,“况且,就算正经的起来,难道有这个必要吗?” 宋墨翻了个白眼,道:“既然你这么对我,就别怪我对嫂子不客气了!” 血女道:“你敢!” 宋墨呵呵笑道,“有什么不敢?” 血女咬唇。 然而,宋墨想了半天,只叫血女给大家做一顿饭。 闻言,皱眉脸色古怪,道:“吃她做的饭?你确定是在惩罚她,而不是在惩罚大家?” 血女道:“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做的饭难吃吗?” 皱眉摆手摇头,纠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做的饭何止难吃,简直是难以入口!” 血女脸蛋一红,她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厨子,做饭要那么好吃干嘛……” 沫萝盯向秦远,不怀好意地一笑,道:“我要你亲你师父的嘴儿,一百下!”她竖起一根手指头,还在秦远面前晃了晃。 秦远吓得一缩肩,他连连摆手:“这…这……” 宋墨脸色一沉,道:“师姐,你莫要开玩笑了。” 沫萝双手抱胸,“我可不是开玩笑。”她一巴掌拍在秦远背上,“还不快去!” 秦远踟蹰不前。 …… 血女给大家做了一顿吃的,当真是难吃。然而血女说:“我做了,你们就必须吃完!”叫众人对宋墨投来怨恨的目光。 吃了血女做的食物,宋墨的味蕾受到了狠狠的摧残和□□。他终于明白皱眉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后来,宋墨被皱眉丢进黑色染料里,出来后整个人黑漆漆的。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活像一只人形蝙蝠。当然,即使黑不溜秋的,他依旧好看。 当晚,两女为了逼迫宋墨就范,花了大价钱买来锁莲绳。锁莲绳的功效跟神话小说里的捆仙绳差不多,只不过它没有那么罕见,捆的也不是仙,只是修为在一定境界内的修士而已。被锁莲绳捆住后,修士的法力全然无用,只能束手就擒。 这样好用的东西,若不是有限制,倒真是无敌了。它只能捆住红莲以下的修士,且必须要亲自捆上去才奏效。也就是说,得在那个修士不能反抗的时候捆——如此,捆与不捆有什么分别?因此它并不受实务的修士们的欢迎。 血女和沫萝在晚上溜进宋墨房间,将正在打坐修炼的宋墨狠狠捆起来,绑到秦远床上。接着,两女躲在屋顶上偷笑,准备看好戏。 秦远回房,见到了宋墨,揉了揉眼睛,确定是宋墨没错,不由奇怪道:“师父,您怎么会在这儿?” 宋墨道:“给为师松绑!” 秦远的手刚搭上锁莲绳,沫萝就从屋顶上跳下来,说:“秦远,不许给他松绑!” 宋墨直直盯着沫萝,说:“你过分了!” 沫萝觉得宋墨的眼神很可怖,但她还是毫不退后 ,道:“我让秦远亲你的嘴儿一百下,他还没做呢。” 秦远低下了脑袋。 宋墨道:“阿远不愿意这样做,你又何必为难他?” 闻言,沫萝气急反笑,道:“谁说他不愿意?我看就是你不愿意吧!” 闻言,秦远身躯一哆嗦,他抬头望向宋墨,道:“师父…您不喜欢阿远吗?” “阿远,别听你师姨的挑拨,她脑子不正常。” “喂!你说谁脑子不正常呢?我看是你脑子有毛病才对!连旁人……” “师父,这么说,您是喜欢我的,对吗?” “……” “师父,如果我亲您,您会不高兴吗?” “会。” “哦。” 秦远低下了脑袋。 “给为师松绑吧。” 秦远乖乖给宋墨松绑了。 沫萝看宋墨步步逼紧,指着秦远道:“好啊你!师姨真是白疼你了!给我等着!”接着,哇的一声跑开了。 宋墨站在门口,说:“阿远,为师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啊,为师觉得自己对你的感情更多是一份为人师表的责任和对徒弟的关照,和喜欢没太多关系。”他望着坐在床边的秦远,沉默许久,开口,“今夜的事儿,你就忘了吧。” 秦远不语。 宋墨拿走了锁莲绳,去找沫萝和血女算账了。他将两女捆住,吊在海面的一根棍子上就离开了。当晚,两女咬牙切齿,决心到时候找秦远这个懦弱无能,像烂泥一样扶不上墙的家伙算账! 宋墨走后,秦远倒在床上,他的心在淌血,他的眼在流泪。一种无形的酸涩裹袭全身,让他牙齿打颤,不能言语。 秦远心想: 师父,每次想到你,我总是五味繁杂。 师父,我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忍耐着自己的冲动、纠结着自己的感情,可你却全然不知。 师父,喜欢你的人有很多,我不过众人中的一个。当然,我不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思,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想知道这些的。 师父,我想亲近你,无比的渴望。但是我在乎你的感受,所以…我只能将自己的欲望搁。有人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我不是不想放肆,只是不敢,因为我怕我一放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只能选择克制。 师父,我知道你一直当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所以我就如你所愿那般表现的不谙世事。可是,一直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伪装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请别嫌弃秦远。我自己感情经历不多,写不出什么深刻的东西来,只能将自己对于感情(不仅是爱情)的观念写出来。还有就是,我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9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到有些作者能日更。我不是专业码字的,两三天甚至一个星期才更出一章。谢谢小可爱(?? . ??)追文!我一定会努力的! 在这里我要提醒一句,我虽然没完全想好,但设定是结局并不美满。小可爱请做好心理准备,再追文哦(?w`)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帮战 沫萝给皱眉的礼物是一对紫水晶耳坠,她奉上礼物时说:“我总感觉你应该戴这个。”她能想象得出,紫色的水晶随着行动摇晃,触碰到白皙脸颊、在黑发间隐隐闪动的样子。 皱眉收下了礼物,却没戴上。 萧寒给皱眉的礼物是一副黑色的面具,只能遮住下半张脸。他说:“嗯…你被称谓天下第一美人,还是戴上面具好些。” 皱眉收下了,依旧没戴上。 血女亲了皱眉的眉头,说:“这就是我的礼物。谁说礼物必须要是有形的呢?”皱眉欣然接纳了。 宋墨给皱眉做了一碗米线。用砂锅盛装的酸辣汤底颜色醇厚,汤汁浸润了雪白细长的米线。米线上盖着切片的鲜红西红柿片、一簇呈绿色又半透明的海带丝、几片有花孔的油炸藕片、两片嫩绿的生菜叶和翻卷着如云团般松软的没有刺儿和皮的鱼片。 皱眉连吃两锅,仍意犹未尽,喜爱之情自不必说。 秦远给皱眉弹了一首曲子。他说:“这首曲子是师父告诉我的,他说他很喜欢这首曲子,想必师伯也会喜欢。”他的琵琶声铮铮切切,伴随着耳畔涛涛海浪声,意蕴十足。 一曲毕,沫萝第一个鼓掌,她两眼放光地说:“这首曲子不就是《沧海一声笑》么?” 秦远道:“师姨,你知道?” 沫萝说:“那当然。”说着,她拿出腰间的粉笛,吹奏起来,音律果然一样,但效果却远不如秦远弹奏的好。这是两人在音律造诣上的差异。 …… 众人在贝壳岛待了几个月后就回去了。 回到沧澜宗后,宋墨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秦远地修为自从星海宿回来后就一直寸步不进。 秦远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问题,这几天一直躲在修炼室里苦修。可没到七天,他就出来了。出来后,他对宋墨说:“师父,我修炼的功法与其他人不同,它修的是心。只要我心性不通,就算苦修千年百年,也难有寸进。”宋墨不再勉强。 在一个月明星稀、秋风萧瑟的夜晚,秦远再次见到卜算子。 卜算子矮小的身躯隐藏在黑袍中,只有那双混浊的眼睛放着闪电般的光。他手里拐杖敲地的声音带着某种独特的旋律,在秦远门口响起。 秦远听到门口有“哒哒哒”的奇怪声音,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了多日不见的卜算子。他板着脸孔,道:“你来做甚?” “老夫来保护你。” 卜算子的声音含有一种诡异的笑意。 “我不用你来保护。”秦远拒绝的干脆。 卜算子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嘎嘎”笑着。他道:“战争即将开始,他保护不了你。” “战争?”秦远反问。 卜算子不答。 “我宁愿跟师父一起死,也不愿跟你走。”秦远语气笃定,他脸上的神情更是如此。他挥手,“你走吧!” “如果老夫说,你终有一天会违背自己的诺言呢?” 秦远扬着脑袋,看他神情,分明是不信。 卜算子又惹人讨厌的怪笑起来,他道:“嘎嘎,他不但保护不了你,还会为求自保,将你让给敌人!到时你就知道老夫所言不差了!”话音刚落,他就挥袍离开了。 秦远倚门望月,清澈的眼眸倒映出夜空中皎洁的明月。他呢喃道:“师父是不会那样做的。”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他的话。 “即使真的那样做了,也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因哽咽而颤抖的空气中弥漫着眼泪的咸味。 …… 绣花宗的人没有下战书,突然攻打过来,打的沧澜宗措手不及。 那是一个所有人都疏于防备的清晨,天空中飞来无数带火的箭头。身处陷谷的沧澜宗被火焰照亮,火光惊醒了每一个人! 宋墨一出来,就有一支箭朝他射来。他一刀劈断木箭,环顾四周,火光明亮,只有距离瀑布池塘的地方没有火。好在沧澜宗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没有自乱阵脚,他们有条不紊的引水扑火,派人抵御从高处持续不断射下的木箭。 方小贵前来,问宋墨该怎么办? 宋墨说:“让修为最低的白练境界去救援那些受伤的。修为最高的青莲境界去御敌,记住,不要冲上去。大家借助这里草木茂密的地形,掩护着从后路离开。” 方小贵没有迟疑,立即用暗哨下达命令。修为低的搀扶着受伤严重的,受伤不严重的和修为高的一齐御敌,大家团结一致,缓缓退至木林中。 这时候,秦远出来了。他台头望着谷顶的那群人,脸色惨白,四肢冰凉。 “阿远,你也跟他们一起撤离。” 听到宋墨的话,秦远没有动。 为首的泰岚和贾章菲看到了宋墨,对视一眼,拉开了唯一一根双蛟震弦箭。当两人合力将弓拉至满弦,一松,只听“啪”的一声,弦断箭飞。 “吼——” “吼——” 双蛟震弦箭撕裂空气,吟出龙蛟之声。 宋墨见此,立即拉过秦远,运用《步惊微澜》身法御风而行,离开了。他一跃越到半空,眼睁睁看着双蛟震弦箭摧毁沧澜居,将门口大槐树的枝叶震断。 坍塌的墙壁倒进池塘,压死了里面游动地鱼儿,落 恋耽美 分卷阅读9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地的屋瓦成了碎片,梁木柱子被墙壁屋瓦压出裂纹。 沧澜居成了废墟! 秦远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摧毁成这般模样,眼眶一红。他抬头看宋墨,却见宋墨毫无表情,双眼锁定在那两个人身上。他害怕卜算子的话成真,紧紧抓住宋墨的衣服。 转眼间,宋墨就消失在那群人的视线。 宋墨带着秦远与其他人汇合,方小贵见到宋墨和秦远后松了口气,可望着被毁的沧澜宗又不禁老泪纵横。他不想动摇人心,擦了擦眼角的泪,抱拳对宋墨说道:“宗主,那群恶人无端挑战滋事,毁我沧澜宗,此仇不能不报!” 宋墨点头,说:“将他们引入谷底,水淹!” 方小贵应是,他转头一瞧,就瞧见那群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骑着龙驹往谷底冲了。原来那群人见沧澜宗的人要逃,不用引诱就纷纷追下来了。龙驹脚力非常,三两下功夫就落到谷底 下来后,有些人开始狂笑着破坏那些还完好的建筑;有些人四处搜寻却不见凡人妇女,不由大骂;有些人紧紧跟随着贾章菲和泰岚。 沧澜宗的人修炼的几乎都是或风或水属性的功法。他们将陷谷围起来,一齐使力,法力聚少成多,引得那白龙瀑布喷泻而下,谷内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涨。 见此,绣花宗的人纷纷大呼不好! 那群人骑着铁蹄要踏上来,却被沧澜宗地弟子逐个打下去。他们下手极重,但是绣花宗有些人本事不弱,也拉下去几个人。此刻,惨叫声盘旋在高空,惊碎了云团,吓走了飞鸟! 泰岚手捻诀,飞剑横空。 宋墨上前一刀,扬起,落下。 那一刀至简至朴,威力却不可小觑。 “砰——”那兵器碰撞的声音,悦耳似鸟啼。 只见那把蓝剑以一个优美诡异的弧度转了个圈,朝泰岚刺去。泰岚下腰一弯,躲过攻击。当剑从他眼前飞过,他看见自己心爱的宝剑豁了一道一寸长的口子! 蓝剑从泰岚头顶飞过,削去他一片头皮,刺进山谷中,削平了一块凸起的岩石。 宋墨在空中放下青莲镖。青色的莲瓣已不如以前多,但威力仍在。它们比利箭更致命,因为它们不仅拥有难以抵挡的力量,更用有炫目的美丽,让人在惊艳中死去,总是比叫人们在惨叫和痛苦中死去好得多! 见此,泰岚脸色难看至极! 贾章菲面孔扭曲。她尖叫道:“凭什么你可以这样美丽,而我却天生丑陋!不公平——我要你死!”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她的皮肤皲裂,露出禽兽的面貌。 宋墨冷眼看着贾章菲,道:“你要的真的是公平么?不过是美丽和受人喜爱而已。” 已经化为禽兽的贾章菲口吐人言:“不错。”她啸叫着冲向宋墨,每一片羽翼都燃烧着名为“嫉妒”的火焰。 宋墨全然不惧,他对沧澜宗众人道:“此事原来是我引起,我在这里向大家请罪。”说话间,禽兽的利爪已至,它双爪握住刀,尖锐的喙低头砸下去,目标正是宋墨的脑袋。 秦远瞳孔一缩,他发出一声惊叫:“师父!”那声音震的树叶婆娑,浑不似人类能发出的,撕心裂肺,犹如野兽的哀嚎。 宋墨一个翻身,双脚踢向禽兽的脖子,避开那一击。他双腿夹着禽兽的脖颈,双手揪着禽兽的羽毛。那禽兽脖子被踢一脚,发出惨叫。它将臧剑刀扔下,用庞大的身躯撞击山石。 火焰如附骨之蛆般缠上宋墨,宋墨忍耐着那灼人的疼痛感,揪着禽兽的羽毛往上爬,爬到禽兽的头顶。他一张手,臧剑刀飞了回来。他手握臧剑刀,道:“我送你一句话,死虽然可怕,但它却比痛苦的活着要好得多。”他将臧剑刀刺进禽兽的脑袋,臧剑刀嗜血,不受控制的在禽兽体内穿梭,最后破背而出。 禽兽悲鸣一声,道:“我要拉你陪葬!”它开始疯狂燃烧,火焰包裹了宋墨,如流星般下坠。 秦远不顾一切地朝宋墨坠落的地方跑去,却坠入了已经被水淹没的陷谷。 流星坠入水中,空气中冒出“滋滋”声,大量水被蒸发成水汽。 秦远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他拔足狂奔,还未发现自己竟能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就跑到宋墨坠落的地方。就在他要一头跳进水里的时候,被一股力量反弹回来。他摸着光滑如镜的水面,泪眼婆娑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师父…师父……”他放声大哭起来,落下的眼泪并没有融进水里,仿佛被什么隔绝了似的,在水面滚动。 “为师还没死,你用不着哭。把你的眼泪收一收,等为师死了再哭。” 身上有严重烧伤的宋墨站在秦远背后,看着秦远一把鼻涕一把泪,惨兮兮的哭包模样,递上毛巾。 秦远的眼泪戛然而止,他缓缓起身,回头,看见了宋墨。他看着狼狈的宋墨,忍住不叫眼泪继续掉下。他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抹去脸上的泪痕,咬牙说:“师父,你不会死的。” 宋墨轻笑一声,“哦?那你刚才在哭什么?”他摸了摸秦远的脑袋,纤细手指完全没有杀人时那种力道,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对待一块易碎的水晶。 秦远刚开口说了句:“我……” 宋墨就松开了手,他站在水面道:“方小贵,传我命令,在今日日落之前——务必歼灭绣花宗!”他语气并不激烈,却比怒吼更为可怕,一种内敛的怒气和杀意自他眼中迸出。 方小贵抱拳应是。 泰岚手握第二把剑朝宋墨 恋耽美 分卷阅读9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砍来,却被宋墨一个后空翻踢飞。 泰岚捂着被踢的脸,道:“打人不打脸……” 宋墨提着刀,刀尖抵着泰岚的喉结,只要再前进一点点就能洞穿喉咙。他说:“你说的是那些要脸的人。”他冷眼挑眉,“你,要脸吗?” 泰岚吞了口唾沫,不敢回答。 宋墨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泰岚道:“如果我说了,你就会放我过?要知道,我和萝儿还有段感情,差点就当了你师姐夫!” 宋墨道:“如果你如实说,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泰岚刚要说话,他又添了一句,“我不想听废话。” 泰岚害怕如果不说,会遭受非人的折磨。他整理好思绪后,说:“贾章菲早觊觎你的容貌,她在星海宿获得了一种可以改头换面的秘法。她选在这时候攻打你,是因为你在萝儿的婚宴上得罪风满少爷,而你得罪了风满少爷就等同于把东部神君和四大掌门全得罪光了。这样,她攻打你也不会有人为你撑腰。” “本来,贾章菲还要再晚几天才来攻打沧澜宗。可是最近几天她越看自己的样子越不满意,就不听众人劝阻,执意要来攻打沧澜宗。现在她这副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 宋墨一刀刺下,利落的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痛处。 泰岚身首异处,沉进水中。水里泛开浓稠的血色。 秦远道:“师父,你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要不然还要怎样?” “废了他修为,毁了他脸、挖掉他的眼睛和舌头,砍掉他一只右手和一只左脚,将他丢到……”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 秦远受惊似的望着宋墨,因为他看到宋墨现在的神情严肃到可怕。他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却不敢再多言了。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宋墨还在追问。 秦远不敢承认这些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他说了个谎:“不…是,是…是从…从书上看到的。” “哪本书?” “不…不记得了。” “不记得书,就将里面的内容也一并忘了吧。” …… 日落之前,绣花宗被沧澜宗歼灭。 沧澜宗将陷谷内的水放掉后,开始修复工作。此战过后,他们选用防水防火的材料建造房屋,还在陷谷外布置防护阵法,还增添了一倍多的人日夜巡逻。 因为占据了绣花宗的物资,沧澜宗亏损不多,甚至还可说是大赚了一笔。至于那些死人,全被埋入地底,成为滋养土壤的肥料了。 沧澜宗新建完成后,更加高雅大气,它整体以黑和蓝为主色调,蓝色琉璃在水光下荡漾梦幻的波光,漆黑的建筑坚毅如磐石。四周的植物依旧郁郁葱葱,雾气缭绕的陷谷终日能听见白龙瀑布落入深潭的哗哗声。 …… 两位炼器师为每个人都打造一刀一剑,如果武器缺损,还可以另领。宋墨将沧澜宗大部分财力花在他们身上,他们每次练出好的东西,不是进入沧澜宗的宝库,就是被拍卖行高价卖出。 得到那一战的消息后,沫萝特地赶回来看,还狠狠批评了宋墨一顿。皱眉得到消息,也赶过来查看宋墨的现状。 日子如流水般流过,沧澜宗已渐渐壮大,有了地位,勉强可算三流宗门。某日,东部神君举办龙舟赛,也邀请到了宋墨等人。来到比赛地点,宋墨看见风满身后跟着徐冬冬,他心想:“据说风满收了徐冬冬为奴婢,与其行过房事后就不再吵闹,安稳了许多。” 这次比赛有三等奖,一等奖可获得一头威风凛凛的“雷雨兽”做坐骑。二等奖可获得十位魔族美女。三等奖可获得一套防身软甲。 每个势力都有一艘船,船上最多可乘五人。宋墨叫了四个人跟自己一起,结果秦远说他也要参加,他这么一说,立马有人乖乖让位。 比赛分三场,最后排名以三场集合来算。 一开始宋墨指引船只,避开那些障碍物,倒也顺畅自如,进度只快不慢。然而就算有船只想要以船身碰撞,他也应对自如。最后在前十抵达终点。 第二场秦远说由他来控船,宋墨同意了。 第二场宋墨那队的情况不可谓不惨烈。次次撞进陷阱,船身破洞漏水,还无缘无故撞到他人船只,被人谩骂。最后竟在距离终点的时候翻了船! 好在沧澜宗的人熟知水性,将船再翻过来,又继续前进了。不过抵达重点的名次却一落千丈。 第三次由另一个来控船,他控的四平八稳,一路避过所有障碍,但是抵达的时候名次只在中旬。 最后,前三名分别是第一名御兽门,王霸天谢过神君,笑呵呵的领过雷雨兽;第二名是玲珑阁,林灵儿看着那十位魔族美女,表示——你们这群勾引男人的贱货,今日就让你们死在老娘手上!大家本以为这是一场惨案,没想到林灵儿只是给那些女子披上衣服,让她们从此从良;第三名是代表神君出面的方白,他谢过神君后领了软甲,并不多言。 沧澜宗与前三无缘,但神君也奖励了一些愿力珠作为奖赏。 …… 秦远曾和宋墨一起在修士的闹市集摆摊。旁人摆的都是武器、材料、兽宠、功法等等,唯独此二人摆起了食摊,专门卖烧烤。本来只是玩心大起,没想到竟然也有人来买,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仅仅几天下来,两人就赚的盆满钵满,一发不可收拾。直到闹市集关闭的最后一天,有的人甚至想包摊,却被其他修士给猛揍狠踹了一顿,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9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敢再提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一不小心就把主角的武力值写厉害了呢。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战争的起落 魔君身边的左右护法常有道、常有德一齐说:“启禀魔君,外面有一个老头求见。” 秦盛闻言,道:“一个老头而已,也值得你们亲自通报?”他起身出门,看见了台阶下站着一个手柱拐棍,身披黑袍的老头,“原来是巫行者。” 巫行者说:“星海宿一战,魔族派去的人无一生还,现在彩色芙蕖已经落入北海女神手中。” 秦盛道:“本君知道。” “您的外孙正在东部一个叫沧澜宗的地方。” “哦?” “他叫秦远。” “他是越玉的孩子?” “他是秦越玉跟南宫的孩子,未来的天地之主!” 漆黑的天空闪过一道雷光,照亮了巫行者狰狞的面孔和秦盛英俊的面容。 秦盛拂袖回殿。 常有道、常有德跟随其后。 秦盛子女无数,他虽从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生命,却在所有子女中最宠秦越玉。秦越玉容貌出色,性格天真无邪,又天赋异禀,本是未来魔君的继承人,却因为误爱南宫这个花心大萝卜,与魔君的宝座失之交臂。 …… 近期有魔族不断在四部神君的地盘作祟。 四位神君抓住魔族追问,得到的回答是:“四部神君挟魔君外孙,魔族众人正是为了寻找小少主而来,若是四部神君肯将小少主送还,魔族众人将从此再不踏足四部神君的地盘一步。” 南宫闻言,一剑斩了那厮,道:“阿远是我的儿子,岂能让给那个连自己子女性命都罔顾的魔君?” 董卿也道:“不错。况且依我所见,魔君多半是早明白我们不会将阿远交给他,他好借此借口来攻打我们。凭他们魔族素来无信无义的作风,就算我们真将阿远交给他们,此事恐怕也不能善了。” 席地道:“他们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嘛!既然他们想打,咱们就奉陪到底好了,又不是怕他!” 珠贝贝道:“刚才那魔族的话里玩了个文字游戏。他说‘从此不再踏足四部神君的地盘一步’,假如我们的地盘都成了他们的地盘,他们自然不算食言。况且,就算他们食言了,大家顶多会骂一句‘好不要脸’或‘果然是魔族’,这对他们来说毫无影响。” 四部神君商榷后,决定与魔族对抗到底。 四部神君下令所有人修,不管是道修、儒修、佛修还是其他散修,都要一致对外。若谁敢于魔族勾结,定严惩不贷。若是谁眼睁睁看着魔族欺辱虐杀良民而无动于衷,就剥夺其修士身份! 最近,沧澜宗周边出现了不少魔族。好在沧澜宗戒备森严,防御完备,对此还应付的过来。 秦远知道秦盛为了找回自己,竟如此大动干戈,心中毫无感动,只有怒火。 这天,沧澜宗门前出现了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穿着同样装束的人。他们其中一个拿大刀,另一个拿阔斧。他们如同破旧布娃娃似的,身上布满缝痕,看起来诡异极了。他们就是魔族左右护法,常有道、常有德。 然而,他们虽然叫有道有德,却一点儿也没有道德,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人性。他们除了魔君秦盛的话,谁的话都不听。 常有道、常有德挥动大刀阔斧,轻松破开沧澜宗的防御,走了进来。宋墨察觉异样,出去一看,就看到了两人。他本能的脑子一片空白,在反应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逃! 常有道面无表情地掷出大刀,那黑漆漆的大刀仿佛是野兽的獠牙,猛地朝宋墨咬去。 宋墨本以为自己可以逃,但是当那莫大的威压压来,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他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动,就是眼珠子。 练完《潮海剑法》的秦远刚回来,就见到了这一幕。他大喝“住手”,手中的剑已经飞了出去。他仿佛全然感受不到那威压似的,身形迅若雷电。片刻间,银剑已碰到大刀刀身。也就是片刻间,银剑被弹飞了出去。 姓常的两人虽从未见过秦远,却一眼认出了这就是小少主。他们住了手,对秦远道:“小少主,我们是魔族左右护法。正是魔君派我们来接您的。” 秦远道:“我不走!” “这可由不得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此时,天上传来一道清润磁性的声音:“我看谁敢欺侮我儿子!”声音落下,一个身穿翠衣,腰佩柳木剑,姿容俊美,眉眼风流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左右护法道:“原来是你!”言语间毫无敬意,似乎还有几分不屑。 南宫道:“如果你们再不滚,休怪本君对你们不客气。” 左右护法对视一眼,立即离开了。 躲在暗处观察的方小贵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他们总算离开了,还好宗主没事。” 南宫对秦远道:“阿远,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跟为父离开吧。” 秦远道:“那师父怎么办?” 南宫早知秦远有此一问,他道:“你师父跟飘影镖局的皱眉待在一块儿,安全得很。” 秦远道:“那我要跟师父待在一块儿。” 南宫又是生气,又是无奈,道:“你!你明不明白,现在的你什么也做不了,跟他在一起只会连累他!” 秦远刚想反驳,就听宋墨说:“阿远,为师无能,护不了你。你还是跟他走吧。” 秦远一怔,忽然明白卜算子所说的战争是什么了。两个小宗之间的打打闹闹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9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卜算子眼里岂能算是战争?唯有正邪较量,才可算一场战争、一场能让所有个人的力量变得无力的战争! “师父,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秦远走之前说道。 在这短短的十个字、简单的一句话里,秦远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也克制了太多太多的感情。以至于,他最后脱口而出的仅是一句有了“保重”,而没有“再见”的告别。 在秦远离开后,方小贵出来说他留守沧澜宗,让宋墨赶去皱眉那里避祸。却被宋墨给拒绝了,他说“我是沧澜宗的宗主,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我也不会离开半步。”方小贵见苦劝无用,也就放弃了。 …… 接下来这几年,魔族与人族不断交战,人间战火纷飞。当百姓没了庇护,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活得连蝼蚁都不如。 沧澜宗在宋墨的管理下,逆着战火一点点成长。沧澜宗收养一些父母双亡的孤儿,储存了一批不小的战力。至于那些修炼天赋不佳的,林雪儿和李想就教他们炼器,在另一领域出人头地。 沧澜宗的人办事利落干净,行事温和周全,无论是在修士中还是凡人里评风都很好。不过十几年的功夫,就跻身二流宗门,有了相当大的规模、相当高的地位。 这天,宋墨得到消息,说是四部神君要请出上界天帝,平息此战。他刚得到这个好消息,另一个好消息又接踵而至:血女怀孕了,宋家右后了! 这天,秦远偷跑回来。话别十几年,他依旧是当初的修为,当初的模样,丝毫未变。他胆怯地踏进熟悉又陌生的沧澜居,看着那槐树下令他魂牵梦绕的人,忽然鼻子一酸,要落下泪来,就听到那人说,“阿远,怎么十几年年未见,你竟还是毫无寸进?”他身形一僵,呆立在那里,不敢言语。 宋墨的容貌没什么变化,只是举手投足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沉稳平缓。他转头看向秦远,漆黑的眼眸里是秦远熟悉的责备。 秦远蹑手蹑脚地走到宋墨跟前,说:“师父,这些年,你过得可还……” “为师过得很好。” 秦远闻言,虽觉开心,却又止不住难过。他心想:“原来师父没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他还想跟宋墨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口,除了满心思念,竟一句可说的话都没有。 宋墨倒有不少话跟秦远说,他自顾自说着这些年来人魔交战的情况、对结束战争后的打算,还有对天帝的好奇,竟没察觉秦远在走神。突然的,秦远开口说:“师父!” “什么事?” “你有没有想我?” “……” “哪怕是一下下也好。”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 “……” “师父!”秦远讨厌宋墨总是在这种时候沉默。 “有。”宋墨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回答这种奇怪的、肉麻的问题,但是他又怕秦远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师父,你说什么‘有’?”秦远明知故问。 “为师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诶,师父,别!” 宋墨走后,秦远忍不住抱膝痛哭起来。他哭的肝肠寸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父母,其实他就只是为宋墨不肯理他伤心罢了。 …… 几日后,天帝领着十万天兵天将到来。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无不仰首瞻望。 天帝率领着天兵天将,将魔族杀的望风而逃、闻风丧胆。然而就在大家以为天帝要消灭魔族的时候,天帝罢手了。 宋墨隔着老远看清了天帝的长相,和小说中描述看来倒是差不多,但是没他想象中那么高大。虽然威严,但是褪去那身光环,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罢了。(虽然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百姓对天帝敬畏非常,修士们更是不用说。但四位神君却有些不满,他们问天帝为何不肯剿灭魔族,永除后患?得到的回答却是:“他愿意将他的女儿嫁给朕。” 宋墨就像一个历史围观者一样,看着天帝迎娶秦远的母亲秦越玉。 就一般来说,女子只能结一次婚,而男人却可以因为娶多个妾室侧房结许多次婚。虽然天帝对女主的爱是真真切切的,但作为种马男主,他还是无法为女主放弃所有的后宫佳丽。更别说秦越玉的容貌比女主还美上一倍了! 秦越玉一身冰肌玉骨,完美无瑕。她红唇如透血,秀发似浓烟,言行温婉多情,举止却又妖媚可爱,实在是极致的尤物,男人的克星! 宋墨见到秦越玉,深感惊艳。 能来参加那场婚礼的,只有四部神君和魔君这样的人物。婚礼举行了十天才结束。婚礼结束后,天帝就带着他完好无缺的十万天兵天将和一个美貌新娘离开了。 然而,天帝离开后事情却没有结束。 魔族声称:“不将小少主还给我们,誓不罢休!” 一场火拼又再次开始。 这场火拼是规模最大的一次,你可以看见没有一处地方不染血、没有尸骸。你可以听到惨叫声、兵器碰撞、法力轰炸的声音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一刻停止过。你可以闻到空气中无处不弥漫着血腥味。 这天,血女临盆,而皱眉还在作战,不能赶回来。经过一天的时间,血女将孩子生了下来,而皱眉还是没有回来。 宋墨前去看望血女,只见这个性感张扬的女人已经变得温柔了许多。他看见摇篮里两个熟睡的婴儿互相依偎着,心里也是一软。 血女说:“这是一对龙凤胎,哥哥叫大宝,妹妹叫小宝。要是夫 恋耽美 分卷阅读9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君回来见到了他们,一定很欢喜。”她的神情是为人父母独有的温柔。 宋墨回去后,生出了一个念头——把秦远让给魔族,平息这场无谓的战争。 宋墨一回去,就听到圆善大师的死讯。据说是救人无数,却突然想不开,郁郁而死。他死前说了一句话,“佛不能普度天下苍生,老僧亦不能矣。” 宋墨去见了四部神君,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了。他说:“既然他们想要秦远,就把秦远给他们吧。” 南宫蹙眉,不悦道:“你可是他师父,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场战争既然是因他而起,也该因他而结束。” 四部神君中,唯有南宫态度坚决,其余人则有考虑的余地。 宋墨又问:“不知各位神君还想打多久?” 南宫道:“不是我们想打,是魔族的人要跟我们打。况且,魔族素来无信无义,你真的以为只要把秦远给他们,他们就会就此罢手吗?而且,难道你不觉得拿一个孩子的性命,去换得和平是一件可耻的事么!” “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试想,仅仅是因为一个孩子,引得人魔大战,百姓流离失所,许多人丧失生命——这才是一件荒唐又可笑的事!” “你!”南宫拔出剑,指向宋墨,“你敢无礼!” “我虽无礼,却是有理。” 董卿压下南宫的剑,道:“他说的确实在理。” 珠贝贝道:“如果阿远肯换得人魔之间的和平,那是再好不过了。” 席地说:“不过,这件事该由谁来说呢?” 宋墨道:“我。” 南宫心想:“由你来说,阿远还拒绝的了吗?”他气愤之下,将柳木剑掷于地上。 …… 宋墨回去后,对秦远说:“阿远,战争也该平息了。”秦远嗯了一声,他看着宋墨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宋墨要说什么。不等宋墨说,他就道,“师父,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结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墨有些意外,他叹了句:“你长大了。” 在沧澜宗门口,站着四部神君和魔族左右护法。 常有道、常有德见到秦远,一齐道:“属下参见小少主。”见到他们,秦远退后几步,有些抗拒。 秦远牵着宋墨的衣袖,道:“师父,我……” “你后悔了?” “不是。我…我想…想在离开之前亲您一下,行吗?” “……” “不行吗?” “……” “会难过吗?” “会!” “哦……” “为师难过,是因为你的离开。” 宋墨拿袖子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低头在秦远眉骨落下一吻。秦远觉得额头上痒痒的,心里麻麻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呆了许久,等回过神,脸蛋已然红透。 秦远极为不舍,他拉着宋墨的手,说:“师父,我很快就会回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 宋墨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秦远跟常有道、常有德离开。秦远三步一回头,每次看的都是宋墨。见此,其他神君向南宫投去了复杂的眼神。 …… 秦远回到魔族以后,魔族果然不再纠缠。 百姓们开始从新建立家园,四部神君也放宽了政策,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休养生息。 宋墨听到皱眉回去见到孩子,还给两个孩子取了奇怪的名字的消息。哥哥叫“宋礼”、妹妹叫“宋钱”。 萧寒在大战中建功不少,已经在御剑门有相当高的地位了。他们夫妻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孩子。 林雪儿跟李想生活的还可以,对皱眉的感情也就渐渐淡了下去。 一切都稳定下来后,宋墨就专注于修炼了。 不日,宋墨突破了青莲境界,加入红莲境界。就在这时后,他发现自己之前在星海宿虚幻之境得到的那枚戒指有些异样。他另一只手一碰戒指,整个人就变了模样: 一头纯白的头发,身上穿着纯白的衣服,肌肤跟衣服一样白皙。五官清秀端正,眉间有一粒红色朱砂。那红色的朱砂仿佛点睛之笔,让那看起来苍白无力的人多了几分诡谲冷艳之感。 宋墨看着自己这副样子,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就像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一阵记忆传进他的脑袋——是这个名叫“小二”的魔修一生的记忆。 小二是个孤儿,天生拥有一头白发,甚至连眉毛和眼睫毛都是白色的。因此,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怪物,可他天性冷酷,不将这些人当回事。人若骂他,他也不脑,人若打他,他也不气。 小二被一个店小二收养,取名为“店小二”。他成魔之后,依旧惯用着这个不伦不类的姓名。 收养小二的人很早就死了,小二十岁那年有一个大魔头屠城,却因稀罕他,没将他杀死。后来,那魔头收小二传承衣钵。他修炼的功法可以使力量增强,让人逐渐失去知觉和情绪。他聪敏刻苦,不出百年,实力就超过了那魔头。因行事冷酷不仁,在魔域享有胜名。 至于小二怎么到了虚幻之境,怎么获得那枚戒指的记忆,似乎被涂抹了,总是含糊不清。 一个想法从宋墨脑海冒了出来:“要不,我以这副样子去魔域看看秦远?”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这次剧情进展快呢?因为我不会描写战斗场面。略过了关于战争的内容,剧情自然就紧凑了。接下来宋墨的称谓改为“小二”。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上了大神号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枪 恋耽美 分卷阅读9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仙’店小二吗?” “世人皆知,白枪仙有披雪的长发,凝血的朱砂。谁敢冒充他,八成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二听着那些人在那里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自己,无动于衷。接管这具身体后,他感觉自己的情绪罕有波动,对外物的感知虽然敏感了许多,但痛觉渐失,吃辣椒都没滋味儿了。 “你说他来这里做甚?” “谁知道呢……” “我猜八成是为了魔君举办的‘选师大会’而来。若是能成为小少主的师父,最基础的奖励就是能得一套房子——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只要是个魔就挡不住!” “可他不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吗?” “传言而已,谁知道是不是这样。他若真是如此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还做甚么魔,直接出家当道士得了!” 小二起身,走向那群正聊的唾沫横飞的家伙。 那群人见小二走来,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不敢言语,连逃跑都忘了。 小二道:“你们说的选师大会是什么?” 众人皆不敢言,他们眼珠子瞪出了眼眶,牙齿不停打颤,像一群是扭了发条的人形玩偶似的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 “小二,你回来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自小二背后响起。 小二转身,看见了一个全身赤红,头发眼睛都红彤彤的男人。那男人身材高大,穿着金色的袈裟,脖子上挂着婴儿头骨传成的佛珠,手里拿着缠绕金蛇的禅杖,看上去僧不僧,俗不俗,诡异可怖。 “糖糖。” 那个名叫“糖糖”的大汉咧嘴笑了,一口白牙森然。他道,“这些年不见,你去哪了?” “星海宿。” 那群人看着这个全身通红的大汉带走了全身雪白的白枪仙,一个个宛如死里逃生似的瘫倒在地,粗声喘气。 “那全身赤红的和尚就是白枪仙的义兄,‘破戒和尚’。据说他原本是西部‘金华寺’的年轻主持‘守戒和尚’,后来因为喜欢上一个魔女,日夜在佛与欲之间挣扎为难。最后他实在受不了,疯了,杀了魔女后他自己也投身火海殉情。这一投可不得了,‘守戒和尚’死了,从此魔域多出来个‘破戒和尚’!当真是造化弄人。” “据说这破戒和尚心里仍恪守佛法,但行为上却一再相违。他破的戒越多,心里越挣扎,修为就升的越快。” “话说,他是怎么跟白枪仙结为兄弟的?” “白枪仙走道家法门,破戒和尚通佛家真要,这两人一个真无情、一个假无义,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结为兄弟的!” “糖糖是什么鬼?” “哦,大概是白枪仙对破戒和尚的昵称吧。” 众人不禁感到一股来自“糖糖”的深深的恶意。 …… 破戒和尚带小二去一个摊贩喝酒。 小二看着魔域的一切,这里的土地是黑的,天空黯淡无光,一眼望去,荒芜狼藉,随处可见缺胳膊少腿的尸骸。 这里没有楼房建筑,人们大多住在棚子和地窖里。 “来一坛万年份的‘相思豆’!一坛千年份的烧刀子!” 老板说了句“好嘞,马上。”不一会,两坛子造型酷似女儿红的酒上桌了。 “来,这是你最爱喝的酒。”破戒和尚将上面写着豆字的酒开盖。酒坛里飘出一股绵密的甜味,有点醉人。 小二捧着酒坛,将酒咕嘟咕嘟罐下肚。 破戒和尚一口干掉一坛烧刀子,喝完,他将酒坛随手一丢,说:“看来魔君是想让小少主继承魔君之位,自从将小少主接回来后,他广招能人,扬言要选出十位最优秀的魔修,让他们教小少主他们的拿手本事。这‘选师大会’已经举办了一阵子了,我名列第七。” “小少主?”小二喃喃自语。 “你有一阵子不在外活动,自然不知道他。他是秦越玉和南宫的儿子,秦越玉为平息魔族危难,嫁给了天帝。他,我也见过一面,虽然和魔君长的有几分相像,却没一点儿男子气概,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了就难受!”破戒和尚说。 小二喝完了酒,看不出一点儿醉态。 晚上,破戒和尚带小二去了近地最好的风月场所,“浪春楼”。那里灯光暧昧,有穿着暴露的女子和年纪尚幼的男童,他们笑嘻嘻地招揽着客人。里面脂粉的气味熏的人头脑发昏。 当然,浪春楼虽然名字里有个楼字,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地窖而已。 破戒和尚叫了五个女人,那些女人都围着他,嘻笑打闹、争风吃醋。这时,一个女人大胆的坐到小二腿上,勾着小二的脖子,手指戳着小二的胸膛,道:“这位客官板着个脸做甚,可是姐妹们伺候的不够周到?” “从我身上下去。” 那女人非但不下去,还将脸贴在小二胸口,一只手如蛇似找到了小二的裤腰带。她吃吃笑道,“这位客官想必还是个雏儿,不知男欢女爱的乐趣。现在就让姐姐好好伺候你。保管你来了一次,下次还想来~” 小二一脚踢开了那女人。 破戒和尚眼睛一眯,道:“小二,你何时这样好说话了?那女人竟敢调戏你,把她杀了便是!” 小二不说话,也没动做。 “你不是小二,你是谁?小二人在哪儿!”那和尚站起身,怒视着小二。他身子前倾,随时准备动手。 “我就是小二。” 和尚不信,他挥舞着禅杖,金蛇突刺而来,口中喷射毒液,毒液所到之处尽皆腐烂。 小二心想:“我和原主自然不同。原 恋耽美 分卷阅读9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主冷漠麻木,一言不合就出枪伤人。而我…虽然生性冷淡了些,心中却还是有难以割舍的仁慈之念。” 小二不想跟破戒和尚动真格,便没有动手。蛇毒溅在他脸上,他的脸没有腐烂,只是掉了层皮,露出皮脂下鲜红的肉。 和尚攻势迅猛,金蛇吐毒,周围的人顿时散开,不敢靠近。小二转念心想,“不动手,难道还要被他活活打死不成?”念头一变,他提□□出,枪出如龙,拦、拿、扎,仅仅几招下来,和尚就不再怀疑了。他道:“住手,住手!” 小二哪肯住手?他每一枪都直指要害,攻击狠辣不绝。破戒和尚为难的挡着攻击,在喘息的间隙说:“你变化挺大,也怪我认错。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了!”他不再格挡,做了个赔罪的动作。 小二心想:“你怀疑的倒是没错。”他收了枪,扶起破戒和尚,“义兄不必多礼。” 破戒和尚将金蛇毒的解药递给小二,小儿在脸上抹了一遍,腐烂的皮肉开始重长。 “你也去选师大会瞧瞧,我估计还没结束呢。” “你带路。” 谈话间,两人离开浪春楼,来到选师大会现场。 中心有一个圆形的比试场地,由半人高的藤条划出范围。秦盛和秦远坐在椅子上,他们左右分别站着常有道、常有德。比试场左右各有五把椅子,大部分椅子上都有人坐着。那些人除了都是魔修,几乎没什么共同点。 秦盛认真的看着每一场比赛,秦远则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靠在椅子上,双眼放空地发着呆。 小二上了比试场。他一出现,本来热闹的比赛场登时鸦雀无声,仿佛已没有活物了似的,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声,只有风流动的声音。 突然间,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句:“是白枪仙。”所有人都骚动起来,此地骤然热闹了起来。 “他不是消失了吗?” “现在回来了。” “白枪仙果然跟传闻中一样!但他是魔修,为何称号中会有一个‘仙’字?” “据说他不像其他魔修那样对人修有什么深仇大恨,欲念皆无,就如同得道的神仙一般。再加上他这副清秀精致的相貌,不认识的谁能想到他是魔修?故而有白枪仙之称。” “没有人能毫无欲望。如果他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毫无欲望,岂不是连活着的欲望都没有吗?” “这个谁知道。” “我看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夕阳下,他一头雪白的长发飘动,身上溅了血,表情冷若冰雪,□□拖地拉出一条血痕——那场景当真是美极了!” 小二环顾四周,“谁来挑战?”他一说话,场上又安静了。见此,小二真有种普通玩家上了大神号的感觉。 没有人敢上前来挑战。 常有道说:“我来试你一试!”他提着大刀上台,亮出额上金莲修为。 魔族的比赛没那么多虚礼,只要亮出修为,直接开打就行。 常有道挥刀砍来,他身形瘦长,那刀比他身体大了一倍有余,看起来不像是他在挥刀,倒像是刀在挥他。虽然如此,他动作却不慢,旁人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看见刀影一闪,那把厚重的大刀就带着劈山断海的威势落下。 小二退后一步,握枪一挑。那枪头银芒点点,犹如落星点缀其上。枪与刀碰撞,发出金器嗡鸣的声音,振聋发聩。他上前几步,单手突刺,枪身顺着大刀的弧度刺出,枪头洞穿了对方的咽喉。 见此,看比赛的人不由惊奇:“怎么白枪仙跟左护法有仇么,竟下如此重手!” 刺出一枪后,小二立即收枪,再次刺出。他知道左右护法修炼的功法诡异,是百烂不死之身,只要不把他们烧为灰烬,他们怎样也死不了。身体的伤口只要缝好了就宛如没受伤一样好用——不过他们可不能像小二那样可以无视痛觉,所以受伤了还是很痛的。 有的人受伤会变得孱弱,有的人受伤会变得狂躁。左护法就是后者。 常有道挥刀狠辣,冲劲十足,但大刀不似银枪灵活,虽多次与银枪碰撞,却还是未能伤的了小二。小二的枪法诡异多变,有达到身与意相融,意与枪相通的境界。两人虽是在打斗,这场景却如舞蹈般赏心悦目。 常有道见久战不下,仍未伤到小二,觉得颜面尽失。他大喝一声,双手握住刀柄,开始旋转。大刀转的虎虎生风,如陀螺似的左右摇摆,呈“z”字形走位。 小二出枪一扫,常有道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落到银枪上。他越转越快,狂风吹开小二的白发。这时大家都以为小二难逃一劫了,谁知小二一个转身,身躯像毛巾一扭,将常有道从枪杆上甩了下去。 常有道落入人群,无数魔修流血惨叫。 小二立即冲了过去,一旁看戏的魔修哗的一下全散开了。常有道的刀还在转,地面已经被割开一条深沟,那条沟裂开的方向正是小二所在的方向。 这时候众魔修才收起开玩笑的态度,心想:“左护法这招好似小孩子玩的陀螺,白枪仙的□□恰似抽打陀螺的鞭子。但寻常陀螺、鞭子岂能有如此威力?” 小二不出枪攻击常有道,他拿枪往地上一戳,地面登时裂开,露出一个圆洞。常有道心想:“我若继续下去,就落进洞中,称他心意了!”他收放自如,当即停止旋转,挥刀横砍,只见地面如软豆腐似的被切开,一阵黑光顺着被切开的底面涌出,一只只白骨手扒开地面伸了出来。 地下的尸骨爬了出来,它们野兽似的吼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着,张牙舞爪朝小二抓去。小二知道这是幻象,并不理会,他舞枪花,使出一招“水龙吟”,一条水龙盘绕着银枪,在刺出时飞了出去。它吟声动如雷鸣,在场修为低的魔修不由捂耳痛嚎。 常有道祭出大刀中的蝙蝠,黑色的蝙蝠展开双翅,以音波对抗。两者相碰,天地骤静,只见白光炽目,荡开的余威误伤了不少魔修——在这里,围观的人是不会被保护的,如果被波及,就只能自认倒霉。 常有道躺在地上,脸上和上半身破烂的不成样子。小二还站着,他脸上有一道疑似蝙蝠牙齿咬出的伤口,现已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小二走到常有道面前,伸出了手。 常有道抬起手,刚要将手搭上去,就听到—— “你输了。”小二说。 常有道打开小二的手,站起身道:“我没输。这场比赛,还不够我动真格!”说着,他低头从怀里掏出针线,开始在自己身上缝缝补补。 见此,秦盛欣然让小二坐上第九把椅子。 等十把椅子都坐满了人,这场“选师大会”就结束了。选师大会结束后,秦盛带领这十个人来到骷髅殿。 骷髅殿处在一片暗淡无光的地方,这里黑云惨雾缭绕,坟墓无数,枯林成片,时有阴魂出没,很是阴森森可怖。那骷髅殿矗立于此地,宛如一个守望在这里的巨人。它通体漆黑,呈坟头状,看起来也像一个巨大的头盖骨,门前飘着蓝色的磷火,立着戴着面具的守卫,看上去庄严肃穆之极。 小二心想:“这就是骷髅殿?怎么看上去连我沧澜宗的会客殿也不如?”思及此处,他不由叹息“魔修的生活水平当真不如人修,怪不得各个如此愤世嫉俗。” 来到骷髅殿,其余魔修是止不住的赞叹,只有小二一人沉默寡言。因为原主的性格本身不好相处,大家倒也没生什么怀疑。 破戒和尚低声道:“相比那些天生就出生在魔域的人,我们这些半路入魔的当真是有见识多了。” 小二看了眼其他那些对骷髅殿赞美不休的魔修,忽然明白为什么破戒和尚会和原主成为兄弟了。 魔君坐在宝座上,说:“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外孙,秦远的师父……”他话卡到这里,就被秦远打断了,秦远负手在十个人面前走过,说,“我这辈子只认一个师父,那就是沧澜宗现任的宗主,宋墨。所以你们教我本事,我只会尊称你们一声‘老师傅’。” 魔族可没那么多规矩,门第之见也不重,自然不介意秦远的称呼。倘若此事摆在人修当中,只怕是要为门户之见,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小二看着现在比自己个子还要高出一点点的秦远,不由觉得万分奇妙。以前他通常是低头俯视秦远,现在忽然能够平视,还真有些不习惯。平视后,他发现秦远看起来比之前更圆润了,脸上、胳膊上、手上都有还没完全褪去的婴儿肥,让人见了很想咬上一口。 被秦远打断话以后,秦盛接着说道:“本君是他的第一位老师傅,巫行者先生是他第二位老师傅,你们则是他剩下的十位老师傅。每人教他一个月,以一年做一轮回。” “本君会给你们安排让你们满意的住处,也会给你们在魔域横行的权利,但是…你们必须要对得起这份权利,尽到你们应尽的义务!” 众人应是。 众人离开骷髅殿。 破戒和尚问:“小二,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房子?”还不等小二思考回答,他继续说道,“我要住纯金打造的寺庙,在里面藏一千个美人儿!” 小二道:“我想住一个由红松建造的木屋,里面的家具要是黄花梨木的。黄花梨木又叫降香黄檀木,是很好的家具材料。我的屋子里要有一条红豆藤苗,屋子外种满常开不败的白梨花。” 破戒和尚道:“我记得你之前是被一个店小二收养了,而不是被什么有钱人家收养的。你怎么会……”他砸吧两下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喜欢梨花木和红豆。”小二说的是原主的喜好,当然,他自己也挺喜欢这些。 …… 几日之后,小二要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了,虽然地皮不大,却样样俱全,也达到了他说的要求,他很满意。据说,破戒和尚的全金寺庙还在打造中。 小二住进了屋子里,用银枪在木头上刻“梨花烧红豆”一行字,立在门前。接着,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具身体固定后似乎变不回去了。 小二想了许久,决定既然如此,就先这样吧,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接着,他又想:“阿远还有十个月才轮到我来教,我该怎么教他呢?” …… 方小贵发现宋墨留下了一封信:“我有事出去,沧澜宗暂且交给方掌事来打理。”后面又备注“归期不定”四个小字。 于是方小贵对外谎称宋墨在闭关修炼,出关时日不定,沧澜宗事务暂且由他来打理。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每年的十一月 秦盛在头一个月就将他修炼的功法《霹雳惊雷》交给秦远。他让秦远在魔域最高处接受雷电洗礼,锻筋炼髓。普通人经受雷电,必将化为一堆灰烬,而秦远运转功法,经受雷电,虽然会全身漆黑如碳,却性命健在。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之后,他已小有所成。 第二个月,是巫行者来教授秦远。他教秦远帝王之术:权谋学、运筹学、管理学、阅人术、用人术、纵横术。一开始,秦远不愿意学,巫行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1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者就道,“你不肯学?”他这是明知故问,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秦远点头。 巫行者道:“那日老朽告诉你的预言,如今可都兑现了?” 秦远道:“你那分明不是预言,不过是你用那些权谋之术策划出来的罢了。” 巫行者哼哼两声:“你这么说虽然也不错,可提议将你交给秦盛的是你师父。此事你不去怨恨他,反倒来责怪我,这是什么道理?” 秦远不答。 巫行者挥一挥衣袖,说:“此事暂且不谈。你可知你师父还剩下多少寿命?” 秦远脸色一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巫行者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可别误会,老朽可不会对你师父怎么样。要知道,他是当今修行界为数不多的真正的好人。”他刻意将“好人”两字咬的很重,听得秦远心里一咯噔。 巫行者用一种颇为惋惜的口吻说道:“只不过,好人总是不长命的,你师父只剩下一百零九年的、寿命了。你若是不肯学老夫教你的本事,只怕都赶不上去看他最后一面!” 秦远明知道巫行者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但他嘴上还是不肯承认:“怎么可能?师父有青莲七瓣的修为,按理说寿命也有四千五百年。怎么可能熬不过百年光阴?”他现在还不知道宋墨已经到了红莲境界。 一般来说,白莲境界升一瓣涨一百岁寿命,到了青莲境界一瓣涨五百岁寿命,到了红莲境界更是一瓣涨一千年寿命,紫莲境界往后依次叠加,寿命堪称永无止境,更不要说比紫莲还高的金莲、彩莲了。 巫行者转过身,语气笃定道:“老朽看的是天命。要知道天命——难违!他纵然是金莲修为的修士,也照样得死!” 秦远叫住了巫行者,“难违,就是说还可以违?” 巫行者明知“天命不可违”,却还是昧着良心说:“不错。你可想跟老朽学这‘违天之法’?” 秦远并不是真正纯蠢之辈,他问道:“既然你会,那你可能逆改这天命,让我师父度过死劫?” 巫行者说:“老朽不行,但你未必就不可以。” 秦远自知已别无他法,他跪地磕头道:“求老师傅教我违天之法!” 巫行者转身,乐呵呵地扶起了秦远,说:“老朽必定将这违天之法全部传授与你。” …… 小二整天在这里琢磨和规划教秦远的事,九莲平时最关注的修炼之事也已经许久不理。 第十一个月到了,小二早早地站在门口等候,终于在第十一朵梨花被风吹落的时候等来了秦远。秦远依旧穿着身白衣,只是人变瘦了许多,显得衣服有些宽大不合身了。之前他额上一直不变的青莲一瓣修为此刻已是青莲六瓣,脸上、眼神里那股天真明媚之气没了,整个人变得阴郁郁的,像是久未见到阳光的花朵。 两人见面,空气中凝固着沉默。 “我叫店小二,你可以称我‘小二’。”最终还是小二率先开了口。 秦远无视了小二的话,连个称谓都不带,就道:“把你的本事传授我。”他的语调平静地像是一滩沉沉的死水。 小二并不介意秦远的态度,他道:“好。”就从屋里拿出一杆银枪、一碗水,“我最拿手的就是枪法,这个月我便教你最基础的枪法招式。” 小二把枪给秦远,说:“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我传你的枪法,要一辈子牢牢记住。”秦远没有说话,不知是哑巴了,还是不想回答。 小二从未见过这样的秦远,他想:“或许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也说不定?”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就听到秦远说,“你很啰嗦,我不想听那些没用的废话。” 小二当下切入正题,道:“你要达到‘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用以临敌,矢石所不能摧’的地步。现在我朝你泼一碗水,你试着抵挡。”话音一落,他就将碗里的水泼了出去。 秦远挥动着银枪,却只隔开了小部分水。小二教了秦远一套枪法,在不断的重复的练习下,秦远逐渐能挡住一碗水、一盆水、一缸水。 小二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将秦远领到一个瀑布前,让他站在瀑布下挡住那些水,并告诉他坚持的时间越久越好,身上越干越好。秦远刚到瀑布下,就被冲成了落汤鸡,但他没有离开,而是按照小二教他的努力抵挡无止无息、奔流而下的瀑布。 秦远坚持锻炼,几乎不分昼夜。他刻苦的精神让小二有些意外,“以前怎么不见他如此刻苦?莫不是他瞧不上我从前教他的那些本事?” 在瀑布下训练的日子刚过没多久,一月之期就满了。秦远一句话不说的离开了。 在这一个月里,两人的对话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第二年第十一个月,小二再次见到秦远。秦远修为已经突破红莲,人也长高了不少,看上去已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的模样。这时候小二才想起来,秦远跟他只差五岁,现在也该这么大了,只是一直被修为压制着成长,之前才一直是十三四岁的模样。 见面后,两人没说什么话,秦远就来到瀑布下。他站了一天后从瀑布下出来,已经能做到连握枪的手都不沾到一滴水的地步,可见平日里有好好练习。 见此,小二又教秦刺击岩石,秦远依言而行,那些岩石越来越坚硬,越来越巨大,到最后不论多巨大、多坚硬的岩石,他都能在顷刻之间以一枪将其击破。 见此,小二站在瀑布上游,往下投掷岩石。秦远就站在瀑布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2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一边抵御着奔流而下的水、一边击碎顺势而下的岩石。若是抵御水,落下的岩石就无法击碎。若是击碎岩石,在此间隙身上难免会沾上水。在这两难的境地之下,他不断尝试坐到两者兼顾,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一个月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秦远离开了。 小二心想:“阿远当真是变了许多,沉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第三个十一月又至,小二站在那刻着“丽梨花烧红豆”的木碑边等秦远。秦远的修为仍是红莲境界,但瓣数已至中旬。他一来就到瀑布下御水击石。如今,他既能准确地击碎每一块落下的岩石,也能做到让身上滴水不沾。 秦远从瀑布下出来后,看到地上的饭盒,他打开一看,里面放满了吃的,还有一坛“相思豆”。他怀疑这是小二给他的,但又不确定。他拿着饭盒,去见小二,只见小二正拨弄梨花。 满树梨花落下,犹如轻盈的白雪。那站在树下的人神情淡然,银色的眼珠子映着梨花,整个人仿佛与这门前一片小小的、只有十一棵梨花树的梨花林融为一体。若不是他眉间那粒朱砂太过灼目,只怕谁也瞧不出这梨花林里还有人。 秦远将饭盒打开,里面的饭菜酒肉已一概未动。他问:“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小二从梨花林里走出来,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梨花香。他望着食盒里原模原样的食物,说:“这些是给你吃的。你太瘦了。” 秦远语气颇为疏离地说:“自有人替我安排膳食,这点还不用着你来担心。”他瞥了眼看起来又瘦又矮的小二,“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给自己的吃吧。” 小二将食盒放在一旁,拿起枪挑动满树梨花,他动作缓慢、似在打太极,而那些梨花的花瓣随着枪身旋转却没有一片落下。接着,只见他横枪一扫,梨花飞出。 每一片看似柔弱的梨花花瓣,都带着肃杀之意。 这时候,一群乌鸦从半空飞过,穿入梨花中。 “呜哇”、“呜哇”、“呜哇”…… 凄惨的乌鸦叫声响起、停息,鲜血染红了白梨花。没有一只乌鸦离开,梨花花瓣伴悄无声息地落地,里面除了梨花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不见乌鸦的尸体,甚至连骨头和羽毛也不见踪影。 小二道:“这一招叫‘暴雨梨花’,这个月你就专练这一招,等练会了,我再教你其他招式。”他话音刚落,就见秦远已将暴雨梨花使出。 秦远说:“使这一招不过看的是对法力的利用,最终爆开的既不是雨也不是梨花,不过是注入梨花中的法力和闯入的生灵而已。没什么好练的。” 在这一个月内,小二将他的枪法尽数交给秦远。秦远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又刻苦努力,在这一个月之内已经见过小二大部分枪法学的有模有样。 …… 五十年后,秦远已经是紫莲八瓣修为。看他模样,却只有二十出头。他如旧穿着一身白衣,长发用银簪挽起。虽然衣饰未变,但他身上再看不到儿时的影子:俊美的面容、沉着的气度——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以前竟也会是个温暖可爱的孩子。 这个月,小二再次见到秦远,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难得竟是由秦远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功法?” 小二心下奇怪:“阿远不是已经有修炼的功法了么?”他问,“你现在已经有紫莲八瓣修为,还要我教你什么功法?” 秦远说:“自然是你修炼的功法。” 小二道了一声:“荒唐!” 秦远说:“我现在兼修十一种功法。” 小二一愣,在震撼之前,先涌上心头是荒诞不经。他脸上平静的表情破碎,道,“你兼修那么多种功法干什么!” 秦远道:“这是我的事,你没权利过问。” 小二语气生硬道:“我确实没资格过问。”这个月,他将秦远带入魔族禁地万蛇窟,让秦远整个月都待在里头,不准出来。 看守万蛇窟的守卫被小二差走,他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就拄着自己的银枪站在万蛇窟洞窟门口守着。 秦远在万蛇窟待上一个月,先出来的不是人,而是枪。他□□小二的肩井穴,□□上抹了剧烈的蛇毒,一沾即死。 小二不是没有防备,他转身出枪一挑,挡开了秦远的枪。他看着银色枪头上黑的发亮的毒,眼神一暗,决心废了秦远的本事。枪身随着他手腕旋转,将秦远手中的枪以巧劲带出。他一手持一枪,用自己的枪将秦远的枪废了。 银枪的粉屑落在地上,亮闪闪的。 秦远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漆黑,混混沌沌的像蒙上了一层雾,呈现出银白铅灰的色泽。他直勾勾盯着前方,说:“我已经在万蛇窟待满一个月,你的功法什么时候教我?”看来他还惦记着小二的功法。 小二上前一步,凝视秦远,道:“你失明了?” 秦远没有说话。 小二脸色一冷,拉起秦远的手就去找万蛇窟的主人,秦盛。 秦远疑惑地盯着小二,他不明白这个刻薄啰嗦、冷漠恶毒的家伙为什么这么在乎自己是否失明。而且,不妙的是,当小二拉起他的手的时候,他心头竟涌上一股软弱的想要流泪的冲动,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那种熟悉感觉让他心悸。 来到骷髅殿,秦远才说:“我没有失明,只是看不见颜色了。”他看着像小二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像被针扎到手似的立马松开了他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小二换上了平时那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3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万事皆漠不关己”的神情,说:“这功法记熟以后就烧了。下次再见,希望你能有所成就。”他最后一个字落下,人就转身回去了。 …… 秦远在魔族待了一百年后,已经有金莲九瓣修为。他联合剩下的十一位老师傅,杀了秦盛和秦盛的走狗。 秦远安排小二去解决左右护法,而左右护法早已知道小二来此的目的,三人一见面就开打了。小二将两人重伤,断开两人的手脚,将其火化,对两人说:“我已经将左右护法杀了。” 左右护法对视一眼,道:“不错。你的确将左右护法给杀了。”然而,他们看着小二持枪离开的背影,都感到了一种身为失败者的屈辱。 秦远杀了秦盛以后,坐上了魔君的宝座。他刚想离开魔域,去见宋墨,就被巫行者拦住了。 巫行者站在魔君宝座下,说:“现在魔族失了魔君,你身为宝座继承人,若贸然离开,只怕那些魔族会□□失信,到四部神君的地盘上捣乱。” 秦远说:“你可以替我制约他们。” 巫行者道:“此事,恐老朽无能为力。” 秦远冷冷盯着巫行者,道:“我师父只剩下九年寿命了!” 巫行者道:“可你照样不能去见他。”他望着为情所困的秦远,忽生怜悯之心,“你就算见到了你师父又如何呢?倘若你跟他在一起,最多也不过有九年相处时间罢了!” 秦远道:“倘若我能在他身边,看谁敢伤害他!” 巫行者道:“师徒之恋,终不是正道。” “你想让一个魔君去遵守正道?”秦远闭上了双目,“不,我不是魔君,也不想遵守什么正道。” 巫行者说:“你不想遵守,那你师父呢?他难道也会像你一样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 秦远躺在宝座上,姿势颓废,“为什么?为什么沫萝师姨和林雪儿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就不行?”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明明血女和皱眉也是师徒,为什么他们可以成为夫妇?”他望着巫行者。 巫行者淡淡地说道:“因为他们是异性,而你和师父是同性。”然而他的话却那么有力度。 “我喜欢师父,跟他是男是女没有关系。” 巫行者笑了笑,似是不想与秦远较真。 …… 秦远在继承魔君宝座的第一个月里,就开始tusha那些教过他本事的老师傅。凭他现在的本事,虽然不能以一抵十一,但是以一抵十已不成问题。 其中,破戒和尚在死前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有劳魔君把我埋到菩提树下。”第二句是,“求您饶了小二,他是个好……”还没说完,他就死了。 秦远本来也不想杀了小二,但是苟活下来的左右护法出现在秦远面前,触怒了秦远。秦远心想:“这两家伙分明是交给了小二,他当着我的面说两人已死,今日他们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绝非侥幸逃脱能够解释的。分明是他欺瞒了我!”他心头大怒,一怒小二的欺瞒,二怒这两个苟活下来的家伙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秦远用上任魔君留下来的千钧剑杀了前任左右护法。剑出,雷电轰鸣,瞬间就将那两个手脚皆无的家伙轰成了焦炭。 秦远去见小二,只见小二坐在屋子里喝着相思豆,打着盹儿。他收起武器,走进大门敞开的屋子。谁知人刚到门口,小二的眼睛就睁了开来。 “听说,你杀了我义兄。” “嗯。我亲手将他埋在了菩提树下。” “这么说,这次你是来杀我的?” “……” 秦远手中亮出千钧剑,说:“本来我是不想杀你的。但是在看到两个人后,我改变主意了。”他手中的剑,交错着雷电。 小二放下酒,拿起搁在桌上的银枪,“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杀我。” 秦远道:“我未必杀的了你。”话虽如此,他却已经出剑。 两人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坐着打斗,然而屋子里的一切却都能保持着静止不动。两人谁也伤不了谁,战斗就这样胶着僵持着。 突然,小二开了口:“你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杀了秦盛?你若是想继承魔君宝座,大可以等秦盛圆满飞升或渡劫失败,没必要如此急于求成。所以我猜你这些年来拼命修炼,并着急杀了秦盛,肯定有别的原因。” “我答应过我师父,要早点回去。” 小二有些意外,他道:“就这样?” “就这样。” “既然你已经杀了秦盛,为什么不回去?” 两人说到这里,已经从凳子上站起,手中的兵器也逐渐放开。小二住了一百年的小屋登时毁于一旦。 小二见此,出枪迅疾许多,但仍留有情面。 秦远道:“我想回去,但暂且还回不去。”他似有无尽怨恨似的,每说出一个字,动作就快上一倍。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见到师父么?” “因为我爱他。” 听到那句话,小二一愣,他空荡荡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随之化开了。就在这失神的刹那间,秦远的千钧剑直刺而出。 小二感觉眼角有什么溢了出来,他伸手去抹,看见一滴红色的眼泪。这时候,他才明白,明白自己对秦远存有的不仅仅是师徒之情。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秦远的剑与银枪擦身而过,穿入小二的手掌,完美的将小二一整只手臂的骨头给推了出来。骨头被外力挤压,脱离筋肉穿皮而出,落到了地上。 小二发现那些消失的痛觉顿时回来了。在没有痛觉的日子里生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4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了那么久,突然感受到的疼痛竟是透骨穿皮的程度,他恨不得现在直接死了好! 小二不愿发出求饶痛呼,他咬着舌头,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整个人已蜷缩成一团。 秦远见此,丝毫无怜悯之心。他一剑朝着小二眉心朱砂斩去,“嘎嘣”一声,脑壳碎裂,小二额头上的朱砂没了,那块地方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这时候小二才体会到能够无视痛苦,是一种多么幸运的能力。此时此刻,他真希望秦远能利索的了结他的生命! 秦远显然不想像小二期盼的那样做,他扯着小二的头发,将人拖到万蛇窟前,还说:“我并非有意要折磨你,只是我除了这个方法,想不到还有其他方法能让你死。”话音刚落,他就将几乎沦为废人的小二丢尽了万蛇窟。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面我写的很纠结,大部分想写的都写到了,但是整体看下来吧,不怎么好。没有我想象时那种荡气回肠、催人泪下的感觉。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死亡大集合 宋墨睁开眼睛,眼神放空地望着四周飞舞的黑色蝴蝶。此时,他身上的痛已经消失了,整个人慢慢回神,手指在地面摸索,摸到了一枚小小的戒指。 宋墨将那戒指拿到眼前,在看到这枚断戒时,他想起是秦远将他这枚戒指击断的,那时候他听到秦远的告白,瞬间就认清了自己感情。可不知怎的,他一身法力竟突然用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远手中的剑将他握枪的那只手的骨头一剑刺穿,推出身外。 骨肉分离的痛还残留在记忆里,宋墨皱了皱眉,没有继续想接下来的事。他收起戒指,招呼着黑蝶给他开出一条道。黑蝶飞涌而出,万蛇窟的蛇遇到黑蝶后,登时化为黑蝶中的一员,为他铺开一条畅通无阻的小道。 宋墨走出万蛇窟,来到那片梨花林下。他发现现在的自己一身黑衣,在这白林中尤为明显。正出神,他随手摘了枝梨花,忽而想起梨花的花语是“纯情、纯真的爱和永不分离”,他苦笑一声“呵”,将那枝梨花收入怀中。来到那废墟下,他拾起被遗落的银枪时,看到了被压成泥的红豆。 将红豆压成泥的,写着“梨花烧红豆”五字的木碑在废墟中也是破碎断裂的。 宋墨轻抚过红豆二字,喃喃道:“都说红豆寄相思。”他自问,“若无离别,何来相思?”他自问而不自答,只是掌中发力,摧毁了曾亲手题字立下的木碑。 宋墨使出“暴雨梨花”,虽然修为不抵之前,但运用之娴熟却有增无减。他一枪扫出,伴随着梨花木倒下的声音,梨花飘飞满天,荡荡如雨。 百年的记忆,随着这里的毁灭、梨花的飘散,尽付诸云烟。 …… 阔别百年,宋墨再次回到沧澜宗。他刚走到以前常走的那条黑道上,就看见了黑道边有一架云梯,沧澜宗的弟子统一穿着黑衣,只胸口上用蓝线绣上“沧”字。他们踩着云梯上下穿梭,对宋墨视而不见。 宋墨刚走到一半,就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衣角。他一愣,心想:“难道是阿远?”待那人走进,他才看清原来这穿着白衣的是方白。 方白的模样跟之前没什么变化,但宋墨还是好一阵子后才认出这是方白。 方白见到宋墨,眼瞳如宝石般闪了一下。他上前迎道:“宗主。” 宋墨道:“是我。”他提醒道,“你现在应该还在董卿麾下效力,不必称我宗主。” 方白道:“属下现在已经不在董卿神君麾下了。” 宋墨有些意外,他说:“我也有百年不问世事了,倒不了解你的情况,你……怎么又不再董卿麾下效力了?” 方白道:“九十六年前,义父来信说宗主闭关,他人老了,有些管不来沧澜宗,便叫我回来了。现在属下暂代义父为掌事,管理沧澜宗。” 宋墨说:“有劳你了。” 方白笑而不言。 两人正聊着,宋墨就遇到了躺在富贵屋前晒太阳的方小贵。方小贵穿着极少,躺在藤椅上,露着圆滚滚的肚皮,脸上盖了面荷叶,睡得像只懒洋洋的大橘猫。 宋墨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从方小贵身边走过,方白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方小贵那凸起的肚子上。 宋墨回到沧澜居,跟方白聊了会儿。 “沫萝他们还好吗?” “宗主改天可以去御剑门看看他们。” “嗯。我大哥那边呢?他那两个孩子怎么样?” “皱眉大人那边一切安好。哥哥比较稳重,妹妹比较活泼,两人样样皆好。” 宋墨听着方白说哥哥姐姐们过的一切都好,心中十分宽慰。倏忽,他问,“对了,你跟北部神君成亲了吗?” 方白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嗯。” 宋墨惋惜道:“什么时候成的?我竟错过了!” 方白饮了口茶,“九十年前成的。” …… 宋墨回来后,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守在门口。他在等,等秦远说的“回来”。 突然,方小贵从后面拍了一下宋墨,说:“宗主,您老站在这儿,可是在等谁?” 宋墨道:“等徒弟。” 方小贵道:“可阿远那孩子在魔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您总是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法儿啊!” 宋墨笃定道:“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方小贵叹息一声:“小白也是这样,总不听劝。” 宋墨“哦?”了一声,问:“方白他怎么了?” 方小贵道:“每次您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5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开后,他每天都要抽出半个时辰在这门口等着。属下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我想宗主回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诶,属下劝了很多次都没用。” 闻言,宋墨心头闪过复杂的情绪。沉默半晌,他转身回去了。方小贵惊讶地望着宋墨离开的背影,还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劝动宋墨的。 此后,宋墨倒也不整天杵在门口了,只是每天站半刻时辰却是少不了的。平日里他要做的事并不少,总是刚忙完了今天的任务,第二天就到了。 这天,沧澜宗门前有个和尚求见。起初宋墨还以为是无果,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无果怎么会这样规规矩矩的向他“求见”?然而思索之下,他还是让见了那和尚。 和尚年纪不大,言行却颇为老成。他见到宋墨后,行了一匝佛礼,就开门见山的介绍了自己和此番来意。他说:“贫僧圆修,是西部沙塔寺的和尚,无果师弟的师兄。此番前来,是受师弟临终前所托,将一封信和他一盒圆寂后留下的舍利子带给施主……”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开口,他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宋墨道:“无果不是金莲修士么?人魔大战他且未死,怎么如今好端端却圆寂了!” “心有结,不得解。” “荒唐!” “无果师弟说,施主是……是他最…最值托付的人,这些东西就交给施主了,请施主务必好好保管。贫僧职责已尽,就不多留了,告辞。” 宋墨虽然感觉那和尚隐瞒了什么,但他还是放他离开了。在那和尚离开后,他愣愣望着手中的信和盒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原来金莲修士也这么容易死么? 宋墨拆开了信,里面没有署名,字是西部佛家梵文,写的很丑。里面的内容非常简短: “小宋子,我有预感,我快要死了。” “在死之前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的外号还是叫‘浪子’比较好。” “你知道‘臧’是什么意思嘛?” “臧就是‘好’的意思。” “臧剑就等于” “好贱” “这样说出去多不好听呀。” “你说是不是?” 宋墨反复看了三遍,才确信自己没有漏看任何字、任何信息。他将信收起,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形态不一的舍利子。有花纹的、椭圆形的、连成一块块的……其中有一颗特别红、特别亮的,像是星华草结出的果子,宋墨将那颗舍利子拿起,竟感受到里面有心脏跳动的温度和声音。 宋墨终究是决绝的,他撕了信,将无果的舍利子退还给沙塔寺。沙塔寺的僧人没有推阻,收下了宋墨送还的舍利子。 …… 宋墨在沧澜宗等了秦远几年,每天都是失望而归。 这天,就在宋墨处理事务的时候,方小贵床进来,满面笑容道?“宗主,有好事!” 宋墨手中的笔一顿,他平日里总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眼睛竟闪烁着喜光,“是阿远回来了吗?” 方小贵闻言,脸色喜悦之色变得有些尴尬。他道:“不是…是沫萝姑娘怀孕了,听说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娃。” 宋墨搁下笔,敛眉低目,语调淡淡地说:“确实是件好事。”他姿态从容轻缓,仿佛之前那期盼喜悦的神情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只是方小贵的错觉。 方小贵问道:“那宗主什么时候去见见沫萝姑娘?要不就明天?” 只见宋墨又重新拿起笔,说:“等她生完了孩子,我再去看她。” 方小贵忍不住问:“为什么?” 宋墨边批写,边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脾气总是阴晴不定,又暴躁的,难伺候得很。明天我过去还能干什么?送上门去让她揍么?” 方小贵是个纯正的单身汪,对女人一窍不通,更别说知道这一查儿了。听宋墨这么说,他呐呐退下了,决定回去后问问方白,看事情是不是这样。结果一问,得到的答案跟宋墨说的大致差不多。 宋墨不去见沫萝。而沫萝因为怀着孩子,整天没事做,就跑来找宋墨了。宋墨再次看到她,觉得她被萧寒养的很好,人虽胖了一圈,脸上却仍旧带着少女的朝气。 沫萝一见面就掐宋墨的耳朵,“你个狼心狗肺的,为什么不来看我?还要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千里迢迢来看你!小心孩子出生后我不让他叫你舅舅!” 宋墨替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忙吗?” 沫萝啐了一口,恨恨道:“你们男的整天就知道拿这话来糊弄人,谁信!” 宋墨捂着耳朵,坦诚道:“其实我是怕你揍我,才不敢去看你的。” 沫萝望着自己指甲锐利的手,得意地哼哼两声。 宋墨提醒道:“指甲留这么长,小心划到自己。” 沫萝不拿宋墨的话当回事。她在沧澜宗玩了几天,不由想念起秦远。这不想到秦远还好,一想到秦远她就觉得心里不得劲——阿远那孩子那么好,宋墨这小子竟还把他拱手让给了魔族!现在阿远还不知道在哪儿受苦呢,这小子却悠哉的很,每天都要到宗门前去看风景!宋墨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怎么配阿远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 沫萝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萧寒身负重任无法照看,就把沫萝拜托给宋墨。怀孕期间的沫萝脾气大的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计较半天,还时常无缘无故地刁难宋墨。而宋墨顾及着沫萝肚子里有孩子,只好乖乖任其刁难差遣。 那是一个春天,屋外传来阵阵花草香、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6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啼虫鸣。沫萝摸着大肚子,一脸反胃地说:“小宋子,给我拿串葡萄来——要新鲜的!” 宋墨听沫萝像宫里娘娘使唤太监似的使唤自己,叹了口气,说:“现在是春天,哪儿来的新鲜葡萄?” 沫萝摆摆手,“我不管,你快去给我弄来!” 宋墨刚要走,就又被沫萝叫住了,“要紫葡萄!到时候你帮我剥好了皮、去了籽儿,冰镇一下再送上来。” 就在宋墨出去拿葡萄的时候,沫萝肚子一阵没由来的绞痛。她一下从睡梦里惊醒,手指紧紧攥紧,手掌被指甲划得鲜血淋漓,她“啊”的惊叫出声!这尖锐的叫声划破宋墨的耳膜,宋墨立即丢下葡萄,回去。就在他迅速赶回时,养在沫萝身边的稳婆已经差人准备接生。宋墨身为男子,被挡在门外。 宋墨传信给萧寒,说沫萝要生了,叫他回来陪着。萧寒接到信后,立即赶了回来,赶到以后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一刻也闲不下来。 宋墨见有人比自己还着急,心里宽慰了许多。可是他刚要走,就被萧寒叫住:“诶,小舅子,你要去哪儿?” 宋墨道:“师姐之前说她想吃葡萄,现在我去给她弄好,等她生下孩子了,给她当饭后水果吃不正好?” 萧寒初为人父,紧张的没边,他道:“这…我……”看样子是觉得自己应付不过来,想要宋墨在旁也守着,好安心些。 宋墨道:“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一遭,受罪得很。我去给师姐准备点吃的,费不了多少时间,去去就回。你就在这儿待着吧。” 萧寒无奈,只好一个人焦灼地守在门外。 过了一会,宋墨回来了。他手里端着饭菜米汤,还有一碟冻在冰块里的葡萄。然后,他将这些东西放在石桌上。 见宋墨回来,萧寒说:“怎么生个孩子要这么久?”宋墨白了萧寒一眼,“我又不是孕妇、产婆,我怎么知道?”其实他也很紧张,只不过掩藏的较好,让旁人看不出来罢了。 不一会,屋里的产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说:“大人…小孩…全……”她颤抖着伏地跪下,不住的磕头,“全没保住!” 萧寒愣住了,好像没缓过神来。 宋墨脑子里好像有根弦断了,他一脚踹向那产婆,冷着脸喝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那产婆被踹到在地,口吐鲜血,死了。 宋墨一时失控,竟错伤人性命,但他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在所有人敬畏害怕的目光下冲进产房,那里面血腥味浓郁,地上泼洒着兑水的血,跪着诚惶诚恐的普通人。 宋墨望见了床上沫萝高高凸起的肚子还没消下去,脸上毫无血色的样子,他立即抱起沫萝,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萧寒见到沫萝的尸体,眼眶登时红了。他跑过来,颤抖着要碰沫萝,却被宋墨一脚踹开:“你碰她做什么!” 萧寒解释说:“是我对不住她,在她怀孕的时候还…是我的错,我…我就算不要孩子,也不要她有任何危险……她若是死了,我…我便一无所有了!” 宋墨将沫萝带到她生前故居,这一路上萧寒都跟着,满口没用的废话和悔恨。他终于忍不住了,“你若不想让她生孩子,碰她做什么?现在在这里来道歉,有什么用!” 萧寒被问的哑口无言。 宋墨以锻炼兵器的火将沫萝身体火化。看着那消失在火中的身躯,他竟没出息的红了眼眶,一滴剔透的泪珠顺着他的面颊滑落,还没落下,就被火温烘干了。 萧寒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说:“萝儿,没了你,我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他抬起头,刚要冲进火里,就被宋墨拦住了。 宋墨脸色和他手中的刀一样冷,一样寒气逼人:“你不配为她殉葬。” 萧寒道:“小舅子…我……” 宋墨说:“你不用怕师姐在另一个世界会寂寞,因为我很快就会去陪她。”他拿刀指着萧寒,“至于你,好好活着吧。” 萧寒说:“宋墨…你…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姐?” 宋墨放下刀,说:“嗯。” 萧寒用震惊,又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说:“怪不得你…你一直不结婚,还待她那般好。恐怕之前你说的喜欢的那个公主,也是骗人的……” 宋墨道:“你得失心疯了么?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将刀收回刀鞘,“师姐虽有些刁蛮,却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我当然喜欢她。我虽身为师弟,却是男子,自然要待她好些。至于结婚,我哥皱眉他不是已经为宋家传宗接代了么,就算我不结婚,宋家也断不了后。至于那个公主,我现在对她没感觉了,但之前的感情确是真的。” 萧寒闻言,才知始末。 宋墨道:“既然你以为我对师姐心怀不轨,又怎么敢放心把她交给我?” 萧寒道:“我…只道你喜欢她,定不会害她。” 宋墨道:“就算我不喜欢她,也绝不会害她。” …… 沫萝死后,宋墨也没了管理沧澜宗的心思。他这个沧澜宗宗主现在只是挂着名头,已经名不副实了。现在,沧澜宗的内务几乎全是方白一人在打理。 宋墨身体日渐消瘦,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能活不久了,便整日待在屋子里回顾、记述往事。 那是一个硕果累累、枫叶正红的季节,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雾气,下着连绵又温柔的细雨,让人沉醉。 宋墨躺倒在卧榻之上,心想:“或许这就是无果坐化的原因——心有结,不得解。” 方白淋着细雨赶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7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来,身上湿淋淋的。他头发粘在两颊边,衣服吸饱了水,显得有些沉重。他顾及宋墨身体病弱,特意在烘干身上的水后,才坐到宋墨床边。 宋墨声音虚弱,“方白,我希望你…你能当沧澜宗的下一任宗主。求你…千…千万不要拒绝!” 方白点头。 “还有,沧澜宗宗主必须佩刀这个规定,今日就给作废了。这…这象征着…宗主…身份的…鱼符给你。” 宋墨将怀中的鱼符摸出,交到方白手中。 方白握紧了鱼符,说:“宗主,方白…方白以为您不必为沫萝姑娘故去之事如此挂念。倘若您能放下此事,好好调养,未必没有……” 宋墨接着道:“第二件事,我求……” “宗主何必用‘求’这个字眼?” “好。我不用。我…我要你…你将这本书交阿远,如果他…能回来的话,我倒真想再见他一面,跟他说……” 方白打断了宋墨的话,“宗主,书方白一定回带到。现在您身体虚弱,还是少说些话吧。” “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在我死后,将我的骨灰埋在槐树底下,将臧剑刀和我带回来的银枪、断戒埋在我坟头上,在…在我坟头边上种几棵梨花树、几条相思藤……”话说到这里,他的眼就闭上了,气息也没了。 到死之前,宋墨这家伙还不忘了讲究。 方白的眼睛一红,眼泪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打在宋墨无力垂下的手背上,顺着指尖滴落。他喃喃道:“宗主……”却无人回应。 几日后,方白给宋墨举办了隆重盛大的葬礼。来参加这场葬礼的人有失魂落魄的萧寒、悲恸不已的皱眉一家、全然是看客的其他人……他环顾四周,没有看见秦远。 方白心想:“秦远啊秦远,宗主临终前最记挂的还是你,可笑他本想见你最后一面,却不能如愿以偿。如今…你错过了见他的最后一面的机会,也错过了他今日的葬礼。到时你再来,看到的也不过是一本遗书和一头坟墓罢了!”想到这里,他竟不知自己对秦远是该嫉妒还是该怜悯了。 宋墨的葬礼举办完成后,他的尸体被烧为灰烬,装进罐子里,埋在槐树下。 方白依言在宋墨的坟墓边种上了梨花、相思藤,将臧剑刀、银枪、断戒放在石碑上。 作者有话要说: 禅子:请问,你等你徒弟回来,要跟他说什么呀? 宋墨:(沉默) 禅子:我是作者,你在我面前不许高冷,要实话实说! 宋墨:在这里我想澄清一下,我并不高冷。你们看上文我对师姐的态度——好吧,其实我是想说,“徒弟,为师想与你永结连理,不知你……可愿意?” 禅子:屁话!他当然乐意,指不定心里都了开了花儿呢! …… 秦远出现。 禅子:对啦,你们谁攻谁受呀? 秦远和宋墨对视一眼,均心照不宣。 宋墨一本正经:为师在上。 秦远笑语晏晏:徒儿不敢以下犯上。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大结局 秦远达到彩莲境界,眉宇间的莲花印消失,化作一点朱砂。他从闭关室走出去,发现外面空荡荡无人,他也不以为意。 秦远摸着额间的朱砂,心想:“师父向来注重修为,现在我已经修至彩莲境界,他知道了,肯定要夸我一番!见面了,师父会说什么呢?‘徒儿真是天赋异禀,为师果真没收错人’?‘为师很想你,日夜盼着你回来’?‘现在你修为比为师还高了,可还服管教’?”他这么想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秦远想见宋墨的心情强烈,他御剑而行,来到沧澜宗。从高空往下看,沧澜宗规模已经很大,外面布置着许多阵法,里面的情况被白雾遮挡,看不清。 秦远御剑落地,他看着沧澜宗那些弟子各个都穿着黑衣,用守孝的白色发带束发,就连女子也都穿着黑衣,像男子一般束发。他正感奇怪,就看到万黑丛中一点白,一个犹如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御剑而来。 那人一身白衣素裘,长发披肩,以白色发带拦腰而束,看背影倒像个窈窕女子。正面一瞧,那张清秀俊雅的面容,当真姣若好女。他戴着一个单边的金丝眼镜儿,异色的眼瞳里无喜无悲,倒似比那万古高悬的日月还苍凉无情。 “宗主。” 底下的弟子见到那人,纷纷抱拳喊道。 秦远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道:“方白,是你!你怎么成了沧澜宗的宗主?我师父呢?” 方白转头,看到一个身穿宽松白衣,黑发散披,眸如点翠的俊美男子。那男子眼神凛冽,气质尊贵,一派不可侵犯的仙君之姿,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往“魔君”这方面想。就算想到,也是拿来做对立面。 “宗主临终前将沧澜宗托付于我,所以我才成了沧澜宗现如今的宗主。” 秦远的脑子被“临终”这两个字给圈住了,在那两个字的重压之下,他的所有期盼都坍塌瓦解、淋漓破碎…… “你可知宗主临终前跟我说了什么?” 秦远嗓子发干,眼睛发涩,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他想见你一面,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问完这句话,秦远如鲠在喉,喉结上下滚动,再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方白冷冷道:“宗主话还没说完,人就离开了。” 方白将秦远带到宋墨的坟墓前,“之前您一直想再看他一眼,现在我已将他带来。” 秦远环顾四周,忽觉熟悉。他指着那些梨花树和相思藤,问:“为什么这里会种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8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些植物?”还不等方白回答,他低头瞧见石碑边那把银枪时,脑海中出现一个可怕的念头,不由得浑身一凉。 “这些都是宗主临终前要求的,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得而知。” 秦远直直朝那坟墓跪了下去,他努力维持着平静,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道:“我知道。”他的手覆在石碑上,手指紧紧用力,指骨入碑,指节已然发白。 方白本以为“泪如雨下”是个夸张的形容词,却没想到真有人的眼泪可以像雨一样,连绵不绝,悄无声息。他望着跪地垂首,十指紧扣石碑的秦远,心中那被时间碎屑掩埋的伤口像被一场大雨冲刷,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 心脏不轻不重地痛着,像是脱离了躯壳那般鲜活脆弱。 方白扬起面庞,闭上了眼睛,然而泪花还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溢出。他心想:“宗主,或许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奇货可居的物品,值得你任用托付的属下。可你在我眼里……却是唯一的挚爱。”眼泪入鬓,悄无踪迹。 “我知道你并不高贵,我对你也并不敬畏。然而,为何我不敢对你有半点儿不敬?只因为我知道我本性丑陋,不敢污了你的耳眼,毁了你我间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方白心中轻叹,“贝贝是个好女子,我虽不爱她,但娶了她,便不会委屈了她。” 方白对感情的把控已经收放自如,他只是受秦远触动,稍稍缅怀了一番珍贵的过往,便收住眼泪,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如今,这地方就只剩秦远一人。 秦远痛哭着,声音嘶哑,“师父,你死了,我什么都没了……” 秦远哭的时候忍不住想:“倘若师父还在世,看到我哭成这样,恐怕又要说些例如‘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不流泪’、‘哭解决不了问题’这样的话。以前听到的时候总会埋怨师父不安慰人,还老是用一大堆没用的破道理来教训人!但是现在…现在我才明白,师父不是想教训我,他…他只是想安慰人,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远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他就像一只受伤的、被全世界遗弃的野兽,不堪重负地跪在地上,等待着噩梦醒来,等待着解脱,等待着他的全世界将他从痛苦中救出……但他的等待注定没有结果。 秦远在地上跪了一整天,当天晚上四海之内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像泼水般倒了下来。漆黑的屋顶积满白雪,大半的树被压的弯弯的,池塘内已经凝结出一层薄冰……满眼白色,满耳风声,这个世界好像回归于创造之前——一片混沌寂静。 秦远全身被白雪覆盖,但他只是执着专注地替宋墨的石碑拭去雪迹。经过一夜的忏悔,他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喃喃自语:“师父……” 秦远回忆着两人的初遇,双眼盈泪,目光失神。 因为南宫背叛了秦越玉,自幼生活在秦越玉身边的秦远心里就种下了一个深深地偏见——“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为此,他甚至还讨厌自己、无法直视自己的性别。 初见宋墨的时候,秦远对宋墨也抱有很大的意见和提防,觉得宋墨跟他父亲是一类人。但是经过后来的观察,他发现自己错了,原来“男人女人都一样,有好有坏”,至少他遇到宋墨是一个有责任心、不啰嗦、不花言巧语欺骗女人感情的男人。 秦远本来对宋墨又畏惧又厌恶,但是当他改变自己的观念以后,竟然反过来被宋墨被嫌弃了,还被冠上“好吃懒做”的标签。他心想:“我对你倒是没偏见了,现在反倒是你对我有偏见。”他心中气闷,决心要改变宋墨对他的看法。 秦远跟宋墨同居的这段日子里,发现宋墨虽然有不少小毛病——说话耿直不幽默、总是板着一张“丧亲”脸、不喜欢甜食、经常翻白眼、喜欢熬夜看“杂书”等等,但大体上却比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要好——因为他有责任感,寡言慎行。 秦远还记得他第一次拿到那把银剑的时候,他问宋墨“要是我死在万丈红尘里了怎么办?”,宋墨目不斜视地说“那就死了。”其实那时候他想要的是宋墨的“关切和重视”,得到那样“冷漠”的回答,他心里着实不好受。然而如今回头来看,宋墨其实是在乎他的,只是嘴上不说。 不说…… 秦远心想:“倘若那时候师父你跟我说你是谁,我又岂会杀你?你为什么不说?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习惯沉默。”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扒开宋墨的坟墓,把尸骨刨出来,问他“为什么你总是对我的追问一再沉默?为什么!”可死了人,又怎能回答呢? 秦远在这里跪了三天,那场大雪跟着无止无息的下了三天。待到他起身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成了雪人。当他震碎身上的雪时,他发现自己的头发…变成了白色。 白发白衣,眉间一点朱砂,我这模样可像他? 秦远自问,却没有人回答。他的声音淹没在风雪中,消失于天地间。 …… 秦远在沧澜居居住了一段时间,偶然间发现了一本书。那本书黑皮白字,风骨凛然的字迹与他而言,是那样熟悉。他心中一动:“这是师父的字迹,他在书里写了什么?” 原来方白早知秦远回来后会在沧澜居住一段时间,便将宋墨临终前托付给他的那本书藏入沧澜居,等着秦远自己发现。 秦远翻开第一页。 第一页上写着:回顾我这一生,实在是失败。 秦远蹙眉,心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9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想:“原来,师父竟是这般看他自己的么?”他一页页翻过去,纸页挑动风,发出悦耳的“哗哗”声。 秦远默默看完,将书合上,心中怅然若失。 那书里,宋墨写过对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评价和看法,却唯独没有秦远。秦远心想,“难道师父竟是当世上没我这号人?”他心头凄凉。 此时,风恰似无意般吹过,翻动起的书页静静停在了书页中心一页。那一页,只有一行字: 幸得一徒。 秦远的目光瞬间被这行字牢牢锁住,他感觉自己那已经沉进大海的心脏再次有了跳动的迹象。 “幸得一徒…只是徒弟吗?”秦远垂下眼帘,摩挲着书页,嘴角微微一勾,“其实这样就够了。”他拿出柳木笔,在那行字下,添了一行:幸而为徒。 幸得一徒。 幸而为徒。 “师父,你这个骗子。说什么‘幸得’,其实你并不在乎我这个徒弟的吧?不然为何不等我回来,就走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秦远笑着喃喃说道,说着,笑着,他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眼泪晕染开书本上的字迹,将那两个“幸”字糊成一片。 …(现代,女生篇)… 莫送感受到有阳光打在自己脸上,她心中混混沌沌地想着:“我怎么还没死?”就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陌生又熟悉的卧室。 莫送瞥了眼枕头旁的手机,打开一看,时间已经是开学第一天的下午了。她一愣,“难道那些都是…梦?”这话刚脱口而出,她就觉得荒唐极了。 这世上哪有这样真实清晰的长梦? 莫送刚想收拾一下,去学校,就发现莫藤打开门,说:“今天你怎么叫也叫不醒,我替你去学校报道了。” 莫送哦了一声,还是起床收拾了。在收拾自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看着很顺眼,虽然并不像宋墨那具身体那样好看,却是最适合她这样不出彩的普通人。 莫藤眼睛时不时往莫送身上瞟,终于,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跟莫送说:“小送啊,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真实、也很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想听吗?” “不想。”莫送吃着平淡的饭菜,拒绝的干脆。 莫藤一拍桌子,横眉道:“我这可不是在问你!” “那你说。” 莫藤说:“我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可以修炼成仙的世界。我成了一个叫沫萝的美女,这个美女有个比她还好看的叫宋墨的师弟。这两个人……”她开始娓娓而谈,但好在很多事情她也记得不太清楚,就略过了,所以讲到结束,也不过是莫送吃一顿饭的时间。 “我那个师弟性格习惯跟你差不多,不过你俩可没法儿比。他比你好看、比你厉害、比你对我更好!若要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迟钝了。” “之前我跟你说他收了一个徒弟吧?其实那个徒弟喜欢他…等等,你别在这儿打断我的话,说什么‘男的喜欢男的,这样好恶心’之类,我可是很站这对cp的。” 莫送放下筷子,说:“没有,我觉得只要喜欢,跟性别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变了性别,感情就变质了吧……” 莫藤朝莫送投去惊讶的一眼,“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接着,她又继续说,“他那个徒弟喜欢他,可他自己毫无所觉,看得我憋屈死了。” “后来我死了,他俩还活着,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修成正果……应该成了吧?”莫藤用一种满怀期待的口吻说。 莫送一边洗碗一边回答,“或许他师父在你死后也跟着死了,到死也未能见他徒弟一面。”说到这里,她掩饰般垂下眼帘。 “卧槽!”莫藤爆粗口,“你这人有没有一点儿浪漫情怀?是不是见不得别人过的好,非要诅咒他们才是!” 莫送道:“你凭什么以为他们能有好的结局?” “我……”莫藤答不上来。 “师姐。” 莫送这一声师姐叫的莫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口吻她太熟悉了,不正是宋墨的么? 莫送洗完碗,就回房间了。 莫藤头皮发麻,一时不敢跟莫送说话。 回到房间,莫送打开手机,刚要再看一遍《天启录》,就发现作者发布公告说下一部小说《天帝录》即将开坑。她一愣,点进去,发现这部小说已经完结了,里面骂声如潮。 《天帝录》里,主角叫“秦远”。这个熟悉的名字出现,莫送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那一瞬凝固了。她一开始没看正文,只是看了下面的评论: “卧槽!第一部还行,这第二部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男主角一个妹子都没有,怕不是个gay吧!” “不追了,弃文!我还以为男主角那个美人师父是女扮男装呢,谁知道竟然还真是个男的!是个男的也就算了,结果…她妈他竟然还死了!” “大家千万别点开这部小说!辣鸡作者,毁我青春!亏我全付费全订,结果就给我看这个!” “我是女读者,不过我喜欢看男生文吧,也不知道这样的女生多不多。我看这部小说,觉得挺好啊!男主角长的好看,人又痴情。至于他师父的死,我觉得…要是他师父不死,你们的骂声可能会更大!所以作者才不得已把他师父给写死了。” “我觉得这部小说很有一点让我很受不了。作者为了抬高这一部小说的主角,就毁了上一部小说的主角。而且我觉得,要不是秦远他妈在吹枕边风,秦远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0 宗主难当(女穿男) 作者:禅子 本就赢不了!” 莫送道:“姐,你来了。” 莫藤本想吓吓莫送,结果莫送突然出声喊她,反倒把她给吓着了。她往后一跳,道:“你喊我干什么?” 莫送说道:“吓你。” 莫藤瞪了莫送一眼,说:“咱们别看评论了,看正文。” 莫送道:“还是搜百度百科吧,这样了解的更快一点。”说着,她搜索了《天帝录》,果然有全的百科。 百科上说《天帝录》的男主角秦远,开创了一个男女平等的世界,是天帝之主,封“元帝”。上面有不少细节数据,还配有图片和原文外貌描写。 原文描写说:【少年白头发如雪,眉间朱砂美人颜。白衣荡晴空,银剑耀九州。此身桀骜不训,此心悟道无情!】 然而图片配的就不怎么样了。 莫藤拍着莫送的背,说:“你看!你看!百科上写他的挚爱是你诶!” 莫送缄默。 接着往下翻,也有沫萝之类配角的信息。 上面说,沫萝被追封为“萝女”,掌管人丁兴旺和生子这一方面。 莫送翻到方白那一栏,身份上写他是:白帝、天下第一大宗沧澜宗的宗主、浮世笙歌暗杀组织的总领、醉生楼的楼主。 莫藤看到这里,不由牙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厉害?早知如此,就该抱大腿了!” 方白的老婆是珠贝贝,除了珠贝贝,他没有其她女人。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方贝。 翻到宋墨那一栏的时候,莫藤吐槽道:“这图片也配的太丑了吧!”她可是看过真人版的盛世美颜,自然接受不了这些。 宋墨被追封为“墨君”,不掌管什么,却有“帝师”这样一个响当当的名头。 原文中作者花了两百字专门描写宋墨的容貌,且只要宋墨出场,文辞必然会华丽唯美些。 两人翻到后来,看到原文截取。 最后一章的最后一段是秦远称帝后,来到宋墨的坟墓前,将一粒他自己意念凝炼出来的上品愿力珠放到坟前。他在全文结束时,最后一句话,只是两个字: “师父……” 看到这里,莫藤已经热泪盈眶,她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是我误人子弟,是我对他不住。现在我后悔,当初收他为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鐘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将进酒〔唐〕李白 那个,番外就算啦。赠一首诗给读者。 如果读者愿意的话,我可以写一个甜甜的番外。 对了。本文完结后,我会着力修改。在六月份开新文——《真实世界》。 恋耽美